祝临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车祸现场的。
司机被他一声凄厉的“停车”吓得一个急刹,好悬没让后车直接追尾。
后车司机骂骂咧咧地从驾驶室下来,撸起袖子就准备开干。然而在看到如游魂般从副驾扑出来的祝临川,愣是被吓得没敢再往前半步。
祝临川眼里此刻已容不下其他,只剩下那变形的车头,有两个人正从前排打开变形的车门,咳嗽着往外逃命。
“哎哟,这怎么还撞树上了~”
“这能不撞树上嘛,我刚才跟了他们一路,这俩哥们也是奇才。副驾那个握着方向盘,驾驶室那个踩着油门,两个人跟麻花似的扭在一起开车,这是和阿三学的杂技表演吗?”
“可不,我眼看他们一路蛇形过来,现在才撞车已经算他们本事大了!”
路人围着现场指指点点,然而却救了祝临川几近崩溃的理智。他差点以为,老天又要用同样的方式夺走白绯。
他拨开围观的人群时,正好看到变形的车门被从里推开。
先是驾驶座里钻出来了一个灰扑扑的脑袋,头发被血糊成一绺绺的,但仍然依稀可以看出原来的七彩底色,活像个被踩烂的鸡毛掸子。
是方肖,除了他脑袋上的伤,他的两条胳膊也像是没了骨头,正随着爬动软绵绵地晃动。
“吱呀”一声,紧跟着从副驾那边又爬出来一个。他和方肖正相反,下半身明显不对劲,两条腿以诡异的角度软塌塌地拖在后面,果然是陆子尧。
然而祝临川却没顾得上搭理他们,直接冲到车前探身跪在驾驶座上,扶住座椅往后排看。
空的。
后排没有人,只有贱洒的血点和碎玻璃。
祝临川抓着车门的手指抠紧,又立刻直奔后备箱。他的指甲在滚烫变形的金属盖上抠划,找到卡扣后用力一掀!
也没有。
后备箱也空荡荡的,白绯没在车里,没有死在这里。
祝临川松了一口气。然而短暂的庆幸过后,他就被呼啸而来的暴怒彻底吞噬。
显然,陆子尧和方肖绝对和白绯的失踪脱不开关系,这辆车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几步跨过满地的碎玻璃和油污,一把掐住地上那个如软体动物般扭动身躯试图远离车祸现场的渣滓,箍着他的脖子一字一顿道:“她在哪。”
陆子尧被掐得几乎喘不过气,隔着糊了满脸的血迹看清了眼前这张阎王般的脸。
不好,这运气也太寸了,怎么还偏偏就遇上了祝临川。
方肖蜷缩在另一边瑟瑟发抖,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希望祝临川打了陆子尧就别再打他了。
陆子尧被掐得脸都涨红了,额上冷汗涔涔。然而他竟没有服软,嘴角咧开露出染血的牙齿,怪笑道:“呵呵...你猜啊!”
他像一条毒蛇,在祝临川的痛苦中品尝到了绝顶的快乐:“你那个骚货,现在恐怕正爽着啊!!!”
他没能说完,而是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因为祝临川毫不留情地卸了他一边胳膊。
“一句废话,一根骨头。”祝临川的视线扫过陆子尧仅剩的一边好手,语气平静,然而其下却蕴含着汹涌的暴虐。
然而陆子尧却像是疯了般,他疼得整张脸都扭曲了,却还是吐着血沫子狂吼:“你他妈休想知道...哈哈...我要让你后悔得罪我...来啊!卸啊!”
他的眼睛意有所指地在不明所以的围观群众身上扫视一圈,有恃无恐般对着祝临川挑衅:“有本事,你就当着这么多人杀了我啊!”
自从上次他和方肖在学校里故意开车冲撞白绯,被她直接报警送进了派出所后,他就一直对他们心怀恨意。
一开始只是单纯看不起祝临川的清高,但随着冲突的加剧,祝临川和白绯竟成了哽在喉咙中的刺,让他无论如何都想看看他们狼狈的模样。
他原本便在琢磨着报复,却不想遇到了另外两个鬼鬼祟祟跟在白绯与祝临川身后的男人,陈成和罗峻辉。
他们和白绯二人有什么矛盾,陆子尧并不关心,他只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四人一拍即合,当即制定了一个简单的计划。
由陈成打电话假装想要咨询宠物墓地的客户,以迷路为理由将白绯骗出来,然后绑架。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尽管白绯在见到陆子尧后瞬间就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劲,然而她一个女人再强悍,到底也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制服了。
四人将白绯绑到了一个废弃的殡仪馆,按照陆子尧和方肖的想法是轮了白绯,再把整个过程拍下来寄给祝临川,保准能有大乐子。
然而没想到,就在二人乐呵呵准备相机的时候,陈成却从后头偷袭,直接打断了陆子尧的双腿和方肖的胳膊,还把罗峻辉也给打晕了。
原来,陈成竟是想做那只黄雀。他和白绯自是有恩怨要了,若不是她,他又怎么会从人人尊敬的大网红沦落到被平台封杀的地步?
但他也不准备为罗峻辉或者陆方二人做嫁衣,左右也是绑了,不如全绑了,让人把兜里的钱都拿出来,方便他之后跑路。
后来,陆方二人趁陈成去拷问罗峻辉的功夫,用藏在裤子口袋里的瑞士军刀砍断了绳索逃了出来。他们二人一个用完好的腿踩刹车油门,一个用完好的手握方向盘,两个人勉强凑了个完整的人,一路开车逃到了这里。
路上,方肖曾问过陆子尧要不要报警,却被陆子尧果断拒绝:“你傻啊!这事我们也有参与,要是报了警,我们能落下好?”
反正白绯也和陈成有矛盾,最后肯定没好果子吃,虽然借刀杀人没有自己亲自动手爽,但好歹也算完成了目标。因此,陆子尧压根就没打算报警或者救人,只是想去医院治好自己的伤。
然而这种开法到底还是太勉强,最后二人直接撞到了树上,还那么巧地,被祝临川逮了个正着。
陆子尧身上痛得要死,却仍然嘴硬不肯吐露白绯的踪迹。他打赌,祝临川在众目睽睽之下,难道还能真的要了他的命不成?
然而他显然是低估了白绯对祝临川的重要程度。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祝临川毫不犹豫地折断了陆子尧一根肋骨。
陆子尧的辱骂声戛然而止,眼珠暴突,惨叫声卡在喉咙里变成嗬嗬的怪响。
他眼看着祝临川凑近他,声音低哑如恶魔低语:“地址,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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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赌一赌,下一根肋骨会不会戳进你的肺里。”
陆子尧虽然不学无术,但好歹也有点医学知识。
人体共有12对24根肋骨,当中段肋骨发生骨折时,尖锐的骨刺极易向内刺破肺组织和血管。此时,除了剧烈的疼痛外,还将出现呼吸困难以及大量失血。若是当真如此,陆子尧怕是等不及救护车来了。
眼看着祝临川将手指滑向了下一根肋骨,死亡的阴影和超越忍耐极限的痛苦终于碾碎了他最后一丝坚持。说到底,他和祝临川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面子和命哪个重要,陆子尧还是分得清的。
“城北殡仪馆...”陆子尧不甘不愿地吐出了一个地名,看向祝临川的目光充满了恐惧:“你这个疯子...”
然而祝临川只冷笑一声,手下用力,毫不留情地又折断了陆子尧两根肋骨。
陆子尧惨叫起来,心里委屈极了。这人怎么不讲武德,他明明都说了!
祝临川把陆子尧狠狠掼在地上,俯身蹲下,伸手过来就要继续。
陆子尧简直要出离愤怒了:“我都说了,你怎么不守信用?!”
祝临川手下不停:“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说谎?白绯为什么会在那里?”
这下陆子尧也不敢再隐瞒了,跟倒豆子似的把事情原委吐露了了个彻底。
祝临川听到里面竟然还有陈成和罗峻辉的插手,心中的戾气越来越盛。他再次看了眼涕泪横流的陆子尧,确定在恐惧之下他说的应该都是实话,终于收回手,站起来掏出手机准备联系小刘警官。
巧的是小刘竟然也正好打电话过来。祝临川刚接通,对面就急切地说起话来:“临川,我查到了白绯的通话记录,最后一通电话是一个叫陈成的人打的,这个人是个危险人物,涉及多桩命案。你还记得在H乡河中钓起碎尸的事吗?我们查到这件事陈成有重大作案嫌疑。白绯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
祝临川三言两语将事情解释了一下,告诉小刘他已经查到了白绯被绑架的地址。
小刘也紧张起来,在电话那头道:“好,我知道了。我们现在就出警,至于陆子尧和方肖二人,我们也会派队人过去实施抓捕。”
“好。”
祝临川沉沉地应了声。他低头看了眼被吓得疯狂蠕动企图远离他的陆子尧和方肖二人,有些可惜那几根肋骨竟然都没能要了他的命。
不过此时他也顾不上教训他们了,钻进车里简单地检查了下白绯的车,确定还能开,就果断踩下油门朝城北殡仪馆赶去。
而另一边,小楼却一片慌乱。王阿婆着急得很,站在院门口频频向外张望,却始终没能等到白绯和祝临川的身影,而白绯的电话也一直是关机的状态。
就在这时,对面的叙白竟打开门走了过来。
一段时间不见,他又消瘦了不少。
“阿婆,怎么了?出事了?”
王阿婆对他丝毫不设防,想着多个人多个帮忙的,便三言两语将事情告诉了他。
叙白目光闪动,安慰了王阿婆几句,承诺会想办法帮忙,就又走回了屋子。他的目光在陆寻之前安在他家门口的监控上一扫而过,脸上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