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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锁] [此章节已锁]

作者:知一易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送药包去兰熏殿的途中,阿丘盯着怀中的药壶看了一路,眼神有些茫然。


    “又是问诊又是偷着抓药,阿丘想不明白公主为何对陈美人那么好。这要被皇后发现,公主可得小心了。”


    “悬壶济世,不问缘由。李皇后不敢动我,我毕竟是赵国送来和亲的公主,她敢弄我,就是挑拨两国的关系。多年对战,东凉的军力也远不如前,眼下不宜开战。”


    “哇!阿丘再次对公主刮目相看!”


    是战国七雄的名称没错了。齐楚燕韩之后,“赵风”腾空出世。还不确定陈美人说的是疯话还是当真见过我,将她治愈完全,重新找回拓跋枭对她的喜爱,我不就能摆脱拓跋枭的折磨嘛!一举两得的完美计划都能被我想出来,我不是天降奇才是什么!


    轻车熟路窜进兰熏殿,将冷却的汤药交给侍女后,我四处寻找陈美人的身影。


    “陈美人呢?”


    侍女指了指浴池方向:“美人在沐浴。”


    我眯起眼睛,贼兮兮地侧耳贴在门扉上。绝不是在偷听别人洗澡!不过,怎么听不见一点动静?


    询问带路来的侍女:“里面没人伺候着?”


    “美人说困了,让我们在外面侯着。”


    二话不说我推门而入,陈美人已经完全浸泡在水里没有挣扎。


    “快拿浴袍来!!!”


    安神的熏香浮动,命人添置了些炭火,室内变得暖和。我坐在床沿缝制手中安神的香囊,制好后偷偷放在陈美人枕下。安静后的疯癫美人如兰花般静雅,我望她出神,没忍住……鼻尖触碰到冰冷的皮肤,手背感受她脖颈脉搏的跳动……


    即将靠近的人忽然发出迷糊的声音,眼睛缓缓睁开。


    “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立马坐直身子问道。虚弱的人睁开眼,见我后露出失望的神情。


    “清漪……公主?我这是……怎么了?身体好冷……”


    我笑了笑,拿毛巾替她擦脸,又被重温的汤药端给她。


    “你泡在浴桶里睡着了,幸好及时发现。我给你煮了暖身子的药,喝了就不冷了。”


    她瘫在床踏上,双眼无神盯着上方。


    “你救了我……你又救了我……为何救我?我这样的人,死了也无人在乎……陛下都不爱我了,我留着有什么用……皇后早看我不顺眼,次次想除掉我……太医院不肯为我治病,兰熏殿也被传成幽宫……”


    “别说不吉利的话,来把药喝了。”


    我想扶她起身,她却像身子没骨头似的,软成泥潭,扶都扶不住。


    “我梦到陛下……梦到他来见我……梦到他从凉州说带我走的那天……我以为……我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取代了赵风……陛下为何还是不肯爱我……是我长得还不够美吗……”


    “我可没见过及你三分美色的人了。”


    我放下手里的瓷碗,看着面如死灰的美人。她望着一片虚无之处,那是一种欲死不得的悲怆。屋外寒风起,今年的第一场雪即将落下。陈美人眼角滑出一滴泪,浸入枕巾,神色怔然。


    “拓跋——陛下说了,等你身子养好,他就来兰熏殿见你。”


    我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写了几个字:平心静气。因为不知道写什么,随手写了我最常告诫自己的话,只是想让指尖流转在她掌心时,她能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她回握住我的手,难得舒展眉头笑了笑,顷刻间,又变为苦笑说道:“陛下吗?他……怎么会说这等话……那可是陛下啊……”


    “你不信我?”


    “公主是救命恩人,自然是信的。可那是陛下……陛下不会说这等话。”


    我笑着叹了口气,一把将她从床榻上拉起来,夺门而出。我没去看她的表情,只盯着头顶落下的大片雪花。陈美人向我靠近半步,小心翼翼地收紧我牵住她的手。


    今年的雪姗姗来迟。


    我轻轻摩挲她的手背,说道:“那我们拭目以待!我如果没有骗你,陛下真来了兰熏殿,你就得把当年凉州同我一道的道士画像画下来。”


    身子薄弱的陈美人站在我身后,被我挡去大半风雪,还算受得住。她眼泪流得更厉害,但掩盖不住唇角的笑意。我攥紧她的手,替她挡去所有寒风,侍女见势送来披风给美人。


    “……好。”


    “成交!”


    “公主为何那么高兴?比起陛下的宠爱,一幅画更重要?”


    “不,比起这两样东西,你的身子最重要。”


    如倾倒般的雪花从苍穹泼下,兴宁府陷入万籁俱寂。我穿着偏薄的秋衣走在去往前殿的路上,大雪模糊了视野,雾气太大,没人会发现我。但我还是有些警觉地确认了没有人跟着,加快脚步。


    “陛下,清漪公主求见。”


    御案前的拓跋枭合上手中文书,展开下一卷。通报的宫人退下后,我步入御书房内,忐忑不安地环顾起一国之君日常处理政务的地方。夏逸飞也曾在这里同拓跋枭商量军政事务吧……


    “何事?”


    案前的人头也不抬,我上前一步,手掌撑在书案上,直视他的眼睛。不知为何,今日颇有底气跟他斗到底。


    “刚才宫人唤我清漪公主,陛下这回认清我是人是鬼了吗?”


    “说什么胡话。别打扰朕,回兴宁殿等着。”


    我大步绕过书案上前,直接跨坐在他腿上。烛光跃入他的眼,大眼瞪小眼,他可算是看我了。


    “几次见面身旁都有外人,怎么还能把我认成孤魂的……我很好奇。”


    “……呵。”


    不屑一顾的笑。拓跋枭放下笔,扶住我的腰将我拉近,鼻息从耳朵开始一路喷洒深嗅,直至前胸。


    “但凡你出现,不都是幻觉吗?过去求证了无数次,怎么今儿突然提起这事?”


    “因为——”


    我低头吻住他,在他唇瓣上使劲儿咬了一口。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出些。


    “你看清楚,我不是鬼,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闻言,拓跋枭脸色微微一变,语气沉下来。


    “朕不喜欢最近的你。太放肆。是被朕骄纵惯了吗?嗯?”


    隐忍怒意的话字字珠玑,拓跋枭扣在我腰上的手逐渐收紧。没有人情味儿的脸倏地放大,带着热度的唇齿捧在我的脸颊。


    “啊!”


    他居然又咬我!


    我冷冷地俯视他,扯着嘴角冷笑道:“帝王不是信鬼神吗?请个道士来替陛下看看,是人是鬼,一目了然。”


    他埋在我的锁骨上下,重重的呼吸着,如同野兽般啃食索取,留下标记。


    “道士来若把你驱走了,朕是杀了他,还是放过他?”


    “……执迷不悟。你到现在都还视我为孤魂野鬼。”


    我从他腿上离开,手腕被他拉住,又拽回去重新跨坐在他腿上。感受什么蠢蠢欲动之物,我扭动着身子往后挪了些。


    是吃了什么壮阳的药物吗,这玩意儿都不会累吗!


    我咽下口中差点脱口而出的污秽之语,正经道:“今日不宜房事!不对,不宜与我、臣妾房事!”


    拓跋枭勾起一抹讪笑:“谁说的?”


    “观测天象说的。”


    “胡言乱语。”


    我笃定道:“真的!我昨夜观天象,说陛下今日可去别处寻欢,可保东凉盛世太平。”


    殿内的空气凝固,静地能听清门外落雪的声音。半晌后,拓跋枭锁紧眉头。


    “……你想说什么?”


    “兰熏殿。”


    拓跋枭冷哼了一声,料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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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说出这个名字似的。


    我不慌不忙道:“陈美人何错之有?你如此对她,未免太过冷血。”


    说完,我又阴阳怪气道:“好吧,你就是冷血之人。既如此,我也没必要和陛下在这儿耗着了。不就是死嘛,我一缕孤魂,死不了,大不了升天去。这样,陛下可真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我灵活地逃出拓跋枭的掌心,转身要走。


    “……回来。”


    “陛下想清楚了?”


    他有些不耐烦地起身越过我关上刚被我拉开一点缝隙的门,弯腰将我扛在肩上,丢到一旁的桌上。他阴恻恻笑着,拆散我的发髻,将衣裳扯松。


    “等朕先尽兴了再议。”


    我抬手撑在他□□的胸前抵抗。


    “不行!那我不亏了!”


    “为何要帮她?可怜她?”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同样的悲剧,在我眼前二次上演。”


    虽然厌恶你、恨你,但比起脆弱易逝的人命,我宁愿出卖自己。


    滥好人,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不懂怜香惜玉的手抚摸过从发顶到脖颈的每一寸肌肤,好端端的手膀子生生被掐出红印子。


    忽然想起信州茶楼听过的一则故事。


    守在藏有天书洞穴外的狼群饥渴难耐,不顾神灵设下的禁律,戳破禁忌之地的封印字条,将魔爪深入阴暗之地,肆意妄为,搅乱一切。它们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天书,只是破坏的本性罢了。


    拓跋枭给自己取这名,是有充分理由的,非常贴切。


    无论是世人最亲密的轻吻还是拥抱,他都格外用力,我一面忍受着骨肉散架带来的疼痛,一面扼制心里冒出的邪念。


    后背不知是不是压住书案上的笔杆,硌得疼,我挪动着上身,想把它弄走。冲破胸腔的喘息和怒气突然掐住我的肩膀。


    “再动我就扇你。”


    这人动不动扇人耳光,情到深处就自称我……整个皇宫最该驱邪的人是他吧……


    无奈作罢。我半阖着眼,越过他的发顶看雕花窗棂外的大雪纷飞。


    “无聊之人的无聊之事。朕至今也想不明白,你当年到底是怎么逃出春来秋雨殿的?”


    这话中赵风便是重生前的我之意昭然若揭,那夏逸飞又从何得知我南风的真名?当年东凉校场救下他,应该没有时间闲聊才对。赵风的身份是赵国公主?莫非上一次的我也是顶替了和亲的公主进入东凉?


    拓跋枭如约去了兰熏殿,我用毯子裹着酸痛的身子坐在春来殿前院的石阶前,想去房顶奈何上不去。


    “要是夏逸飞在就好了……”


    我望着檐顶,有些沉默。在我的印象中,夏逸飞是讨厌的话,是差点下毒害死我的人,为什么会产生他此时出现在春来殿多好的想法?


    是身体吗……是身体发出渴求他的信号吗……好可怕的本性……


    我抱紧自己,想象着许久未见之人的脸,想象着他从背后拥住我的样子。雪花纷纷扬扬落下,如同医鹿山上的梅林簌簌飘落的花瓣。


    “砚清……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是不是哪里走错了?柏夫人的死对我打击太大,我怕陈美人也死于非命。我想救她,我只是想救她……可这哪里是救人的法子……下流、龌龊,我讨厌这样的自己……更讨厌享受其中的自己……”


    我捂住脸,绝望地哭泣。怀中的玉笛从衣领处飞出,浮在我身侧,吹奏起我从未听过的曲子。


    “这是什么曲子?我为何从未——”


    “此曲名为《天上月》。”


    我怔愣看着身旁握住玉笛凭空出现的人,他替我擦去脸上的狼狈,似是安慰地吻上我的唇。


    “顾影海底月,辞眸心上人。”


    “你是……我遇见的第二个人,顾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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