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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十九章

作者:穗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冰箱里食材丰富。


    温尔跟在宋豫璋身后选晚上的菜,两人简单地沟通着,她注意力转移到食物上。


    “花房也对外出租吗?”温尔好奇,她已经知晓这片度假山庄都是宋家名下的产业。


    “不会,”宋豫璋侧目看了眼她,“这是私人领域。”


    温尔点头,旋即又不解了,“你经常过来?”


    宋豫璋将选好的菜拿出来,淡淡地看了眼温尔,“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温尔原本不信。


    他已经打开水龙头,将刀和砧板用水重新擦拭了遍,慢条斯理地清洗菜类,准备做饭。


    长袖碍事,他随手将袖口处的纽扣解开,卷折到手肘高度,露出一截白而劲瘦的小臂。


    “我是半年前回国的,之前一直在欧洲,回来后多半时间在朔城,偶尔来临雾开会。”


    以后,应该会经常来崖沅市。


    他在心上,补了句。


    是温尔拍戏的城市。


    温尔听着,想着。


    那她第一次见他的时间,岂不是他回来没多久。


    他切着芹菜,睨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女人,蓦然想起那次在车厢内闻到的荔枝糖的味道。


    凉水净手擦干,他走过去,从冰箱里拿了一瓶荔枝汽水。


    打开,递给她。


    温尔喝了一小口,冰凉凉的温度更大程度将荔枝的甜味释放出来,满足地眨眼,“好喝!”


    她又道,“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玩去吧。”宋豫璋将她领到白色的岛台边坐下。


    隔着玻璃门,她若有所思地望向宋豫璋炒菜的背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身上竟会有一种尘世的烟火气,不再只是冷漠疏离的继承人。


    温尔不禁想,如果今天没有爬山,宋豫璋还会说出‘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既然没想过来,为什么冰箱里会准备丰富的菜品?


    这大概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吧,哪怕不来,也有佣人将这里收拾地妥帖。


    温尔摇了摇细口玻璃瓶。


    米白色的荔枝汽水冒出绵密的气泡,盖在果汁上面。


    像落满雪花的湖面,慢慢融化成汁水。


    她乐此不疲地摇着汽水瓶,汁水贴着坚硬的玻璃撞来撞去。


    浮出的泡泡很快消失成水,又从水撞出更激烈的泡泡。


    就像。


    人和人的躯体,撞击的次数多了。


    也就有了感情。


    *


    不多时,饭菜上桌。


    四菜一汤,还做了她喜欢吃的芝士焗蟹。


    温尔识趣地放下饮料瓶,满眼欣喜地给宋豫璋鼓掌。


    “宋先生厨艺了得!”


    都是她刚点的菜。温尔忘却了自己是女明星,已经在想晚上吃几碗饭好了。


    宋豫璋挑眉,又开始喊宋先生了。


    他沉默地拿了碗和餐具,先给温尔勺了浅浅的一碗汤。


    温尔受宠若惊地接过,勺了一口。


    舌头都要鲜掉了!


    看着她脸上满足的表情,宋豫璋唇角轻轻勾起一丝笑意,淡声,“我去换身衣服,你先吃。”


    晚饭是在安静的时光中度过,宋豫璋吃饭文雅,目不斜视,餐具也不会发出碰撞的声响。


    温尔不用应付他,他很有教养,没在吃饭的时候将眼神落在她身上。


    不被打扰。


    专心吃饭,也是一件简单幸福的事呢。


    温尔收拾了厨房,忙完出来,见宋豫璋在客厅,他手边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也不好白吃一顿对吧。


    她便去了二楼花房。


    没记错的话,花房里种了西瓜。


    温尔轻车熟路,找到五六个圆滚滚的西瓜,挨个儿拍拍西瓜肚皮听响。


    摘下成熟的,抱回楼上厨房洗净。


    将切成小块的西瓜拼盘端出去,放在沙发边的茶几上,搁了两把小叉子。


    “吃瓜吗?”温尔莞尔。


    她在宋豫璋对面的沙发坐下,顺手叉了块瓜喂给自己。


    宋豫璋戴着一枚蓝牙耳机,视线从电脑屏幕移开,掀眼望向她,“等会,你先吃。”


    随后,他又继续看向屏幕,眼神冷淡而犀利,时不时说一两句。


    言简意赅,字少,没什么情绪。


    温尔猜他在开视频会议,安静坐好不再打扰他。


    也不方便起身里走动,怕发出响声影响他。


    躺在沙发里玩手机。


    半小时后,宋豫璋忙完,起身走到她这边。


    温尔吃了小半个瓜,摸着自己的小肚皮,叉了一块瓜递给他,“很甜的。”


    宋豫璋附身,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粉瓤在唇齿裂开,汁水甘甜。


    “哪来的?”他道。


    温尔连忙缩回手,将他用过的叉子放到另一边,“……楼下,摘的。”


    宋豫璋很轻地笑了一声,他想。


    温尔胃口不错,至少这一刻,她心情应该是不错的。


    他在温尔旁边坐下,正想说什么。


    温尔手机发出震动的声响。


    萧姐?


    温尔坐起身来,抽纸擦手,接听了电话。


    “喂,萧姐您——”


    温尔话还没说完,劈头盖脸的质问就泼了过来。


    “温尔,我有事问你,你跟我说实话!”


    “你和裕华的刘总是什么关系?”


    “你们上床了?”


    “他是不是在包养你。”


    莫名其妙。


    温尔怔了怔,脸上的笑意僵住,陷入一种诡异的难堪中。


    她握着老手机,哪怕她拼尽全力地去握了,电话那头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带着电流的杂音,滋滋滋,女人尖锐赤.裸的责问。


    “说话啊,现在这种时候你不能隐瞒我!”


    声音穿透了手机,似吼在她耳膜上,刺刺的疼。


    温尔换了只手拿手机,偏头避开宋豫璋的目光,只留给他一个后背。


    她低声答复:“见过几面,没什么关系。”


    萧姐看着手里一摞不堪入目的照片,气得直摇头:“都这种时候了,你还不说实话啊?”


    “就刚刚刘霂生的老婆已经闹到公司来了,打算跟南媒曝光你是小三,勾引有妇之夫。”


    “他老婆手里有你的裸.照,你和刘霂生酒店开房的视频也被拍了。”


    “温尔,这回你完了——”


    巴拉巴拉的一堆,温尔被迫输入这些自己都不清楚的信息,有些听糊涂了。


    “……”她怕萧姐再说更多奇怪的话,便起身走到窗边。


    在离宋豫璋很远的地方。


    不至于被他听到。


    窗外的雨还在下。


    漆黑的夜,灯影比树枝摇晃的更厉害。


    电话里女人尖声斥责,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温尔越听越忍不住皱眉。


    “萧姐,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萧姐恼得头发丝都要燃起来了:“你还有心情说笑?”


    温尔抿抿唇,她只是想说,不要急。


    “我跟刘霂生真没什么关系,只是应他邀请出席过几次宴会,吃过饭,私下没有金钱往来,更没有利益交换,没有不正当的关系。”


    “他是想追求我,但我不会同意。”


    她声音不大,但语气坚定平和,令人信服。


    萧姐盯着照片,依旧不信她。


    “至于你说的,照片。”温尔想了想。最过分的应该就是最后一次跟刘霂生参加的饭局,她被刘霂生一巴掌扇地上。


    确实狼狈丢脸。


    “应该没什么私密的,都与我本人无关,我没做过那些事。”她说道。


    她回身,望了眼沙发。


    宋豫璋不在。


    在她走到窗边接电话回避他的时候,他也去了客厅外的露台。


    没关门。


    风吹的窗帘一膨一胀,好似狂乱的浪潮,高高的,一大团,遮掩片刻的景象。


    露台没有开灯。


    客厅的光透过明净的玻璃投在外面,稀稀落落地映在宋豫璋身上,斑驳神秘。


    墨绿色的衬衫与夜色融为一体,成了冷寂的黑。


    他指间燃着一点金红的火光,随着他手中的动作,忽明忽暗。


    宋豫璋在抽烟。


    温尔语气轻和,面对萧姐一再的追问,她冷硬起来。


    “我不知道你收到了什么照片,但上面的人绝不可能是我。”


    “我跟刘霂生没有开房,不存在床照和视频,如果谁有,那就让她去举证吧。”


    “不过,我肯定会告造谣的人!”


    萧姐又问了她一些问题。


    温尔一一作答。


    温尔注视着宋豫璋的背影,思绪剥离了喋喋不休的盘问,思忖着他为什么要抽烟?


    第二根烟了。


    他手放在耳边,在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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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姐见她言辞凿凿,心想也是。


    之前想包养温尔的人多的去了,比刘霂生年轻有钱的也有,但温尔都拒绝了,得罪了一些人。


    所以,温尔才一直没有好资源,欠了公司一大笔钱。


    萧姐叹了口气,“你跟谢少爷现在还有联系吗?”


    温尔听出她话里深意,萧姐是想让她去找谢明仪帮忙。


    但是,她不想欠谢明仪人情。


    而且谢明仪帮忙的话,不就是打刘霂生的脸么,庄和更难拿到城西的地皮。


    这个人情她欠不起。


    萧姐的手机里迟迟听不到她懂事的答复,皱眉自顾自的暗示起来:“谢少爷到现在都没再传过绯闻女友,他上一次跟内娱的合影还是你呢。”


    温尔不想给谢明仪找麻烦,语气冷淡:“早就没联系了。”


    也嘱咐过小橙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谢明仪的事,避免麻烦。


    “你啊你!”萧姐叹了口气,直呼后悔,“你真是脑子不清楚,跟了刘霂生,造孽,谁不知道他家有个母老虎。你当初老老实实跟谢少爷,不是很好吗?”


    跟。


    跟。


    跟。


    为什么非要用跟字。


    解释了半天,到头来还是说她‘跟了刘霂生’!


    温尔心口蓦地躁起一股情绪,尽可能维持着平和的假象。


    “没有跟谁!”


    “我和刘霂生真没关系,不信你可以去问他本人。”


    温尔想起刘霂生,想起这堆破事。


    心情更坏了。


    这事儿一旦爆出来,她一千张嘴都说不清的。


    就算刘霂生碍于宋豫璋的面子不敢说什么诋毁的话,但吃瓜的人总有自己的‘众人皆醉我独醒’。


    萧姐说得那些。无非是些去头去尾的编排,或是AI换头,屡见不鲜的招数。先把你名声搞烂,让你站在舆论对立方,哪怕后面洗白,也会被骂‘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手底下艺人,三年总会遇到一两次这种事。


    萧姐作为过来,话术娴熟。


    “你最好还是跟刘霂生的老婆私下沟通,这个事闹大了对你不好。你不是第一天混圈子,你也知道网友喜欢看什么,没有人在意你到底吃了几碗粉,他们只想站在道德的高处指责一个年轻貌美的女艺人跟一个有钱的老男人之间的肮脏关系。”


    “我知道。”温尔自然明白她的担忧,自己远不如表面的风平浪静。


    第三根烟了。


    温尔看着那只漂亮如玉的手夹着烟,在风雨里平淡地来去,火光在夜色里划拉出光彩,映着男人冷漠清贵的侧脸。


    萧姐还在出谋划策。


    温尔却想挂电话了。


    “萧姐,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在沙发上。


    从客厅的门穿过,迎面的风携着湿重的雨雾,扑在她露在外面的肌肤上,起了一层寒意战栗。


    不想打湿拖鞋。


    她光脚走出去,踩着冰凉沁骨的大理石地板,水从脚背流过。


    步伐停在宋豫璋身边,她伸出手,从他指间拿走剩下的半根烟。


    宋豫璋转头,视线下垂,斜睨着她。


    温尔则要抬起尖尖的下巴看他。


    身高差距,有时也像某种阶级的暗示。


    点燃的香烟将灭未灭,在雨中苟延残喘。


    潮湿中带着烟草灰烬的颓废味道。


    温尔动作娴熟地抽了一口,濡湿的睫毛遮不住那双不开心的眼睛。


    香烟过肺,她细细感受烟草带来的愉悦,吐出淡白烟圈。


    一口,又一口。


    脸上神情与温柔无关,透着一股厌世的倦怠。


    宋豫璋抬手,将烟从她唇边拿开,碾在脚下。


    谁都没再抽。


    星火在湿漉漉的地面熄灭了光点,唇瓣上残留着陌生的烟草香。


    风雨呼啸。


    片刻后,她笑了下。


    温尔突然望向他,“我不喜欢抽烟的人。”


    包括你。


    更包括我自己。


    宋豫璋将手抄回兜里,淡而无波的脸庞,似风雪寂静。


    教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温尔将被风吹乱的长发别到耳后,轻轻一笑,“说错了,是我讨厌抽烟的人。”


    宋豫璋没有回答这句,冷沉的眼眸凝视着身前的女人。


    凝视着她的眉眼。


    像凝视着她人生的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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