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是上午十二点的航班,落地大概下午三点左右,当时,开发区到首都机场还没有机场巴士专线,打车路程太远,出租车的计价表估计跳得比她心跳还快,所以程涵决定早点出发坐地铁过去。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就在她化完妆,换好衣服,甚至喷了香水准备出门时,接到了她们组长郑翔的电话,电话那头的语气着急,说自己今天要出差,现在正在去机场的路上,有一份在他办公桌上装好的文件要她帮忙送到蒋总那里。
程涵来不及问更多信息,对方挂了电话,发过来一个地址,在雁栖湖那边的高尔夫球场,程涵搜索了一下路线,眼前一黑。
八十多公里,让员工跑八十多公里送文件,蒋邵勋这人是只顾自己享受不管员工死活是吧?
程涵生平第一次忍不住爆粗口。
可骂完,她还是得去送,谁让她是实习生呢,没有一点拒绝的余地,也没法把这活指派给别人干,而且郑翔刚才还在电话里火急火燎催促她务必在下午三点前送到。
她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十二点十分,她打车过去估计得一个半小时,万一再遇上有路段堵车.....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她立马回公司取文件。
取到文件,又马不停蹄打了辆出租车。
今天虽然是周末,但路况比她想象中好,司机也是艺高人胆大,她十二点二十多坐上车,两点不到就到了高尔夫球场附近,准确说,这里是一个高尔夫俱乐部。
在户外广场下车后,她让司机稍微等自己一会儿,她下车打电话给蒋邵勋,期盼着他能出来取文件,这样她等会儿坐这辆出租车去机场还能赶得上李恩的航班落地。
可蒋邵勋显然不会如她愿。
他电话都没接。
程涵也不好意思耽误司机太久,只能让对方先走,自己进去找蒋邵勋。
她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找人可以说一头雾水,好不容易证实自己身份进去后面对一大片有湖有水草木茂盛的绿地根本找不着北。
这球场比她想象中大得多的多,而且地势还是绵延起伏的。
她要是在这里找蒋邵勋,估计得找一整天都不一定找的到他。
她真的要没耐心了。
蒋邵勋的电话也卡在她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打了过来,问她在哪?
那时候,手机还没有实时定位功能。
反正她的没有。
她不清楚自己在什么区域,只能描述周围看到的景象。
蒋邵勋让她先待在原地,找人过来接她。
听听,多么傲慢的一个人。
程涵“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大约十几分钟过去,她看到远处有一辆高尔夫球车朝自己这个方向驶来。
怕对方看不清,她举起手挥了挥。
那辆车越来越近,很快驶至她面前,缓缓停下,程涵抬头看清车上的人,即将迈出的步伐猛地定在原地。
车上的人既不是蒋邵勋的朋友,秘书,助理,也不是球场的工作人员,而是她的室友,周盼。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当时的震惊。
就这样双方都没有说话,四目相对地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周盼下车,走到她身边,问她走吗?
她点点头上了车。
车子开出一段路,她才忽然想起来,转过头问:“我是来找蒋邵勋,送文件的。”
她“嗯”了一声,唇角有淡淡的笑:“也是蒋总让我来接你的。”
末了,又说:“今天这里没有别的预约。”
程涵没再说什么,但她的内心其实冒出了一堆疑问。
比如周盼为什么会在这?
她身上没有穿任何工作服,应该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她和蒋邵勋又是什么关系?
程涵之前在学校就听过有关她的一些传言,说她有个校外男友,难不成就是蒋邵勋?
抛开个人偏见,蒋邵勋其实还不错,有钱,有能力,长相也勉强算端庄,可周盼才二十岁,两人年纪差太多了。
程涵挺排斥这种年龄差的。
女方比男方大还好,男方比女方大,女方就容易遭遇裹着甜蜜外衣的陷阱。
表面上,这个男人用他先一步成长打拼积累的阅历为年轻女孩提供便利,实际上,他们暗中一直啃食着女孩年轻的□□,丰沛的情感,或许还有作为人很珍贵的自尊。
最好的结果是各取所需,要是碰上那种贪婪一点的男人,通过物质需求一步步控制女孩的精神需求,像对待猎物,反复下套,一点点榨取她的生命力,等到最后可以收网了才摘下面具露出贪婪虚伪的本色,狠狠勒紧绳索。
到这个时候,女孩的人生已经难以回头了。
最可恨的是他们还会把这场血腥的狩猎套上“爱情”的外衣,编写成爱情小说,爱情剧本,搬上荧幕和舞台演绎,让那些年轻少女误以为这就是爱情。
看着她们为此感动,陷入幻想,甚至铤而走险去追逐这种充满危险的爱,那些暗处的刽子手恐怕半夜都在笑吧。
程涵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这不对劲呢。
好像在很早之前,杨灵给她看过一本小说,故事的大概内容是出身普通的女大学生被自己的男友设计介绍给了一个有钱有权年长很多岁的男人,也就是小说标注的男主,男主家族鼎盛,权势滔天,对女主展开了一场精神和□□双重威逼利诱的驯服。
女主没有在这场驯服中厮杀出来,准确说她在作者笔下的斗争不能算是厮杀,而是为了满足展现男主魅力和占有欲的暧昧调情,就像一只猫,在被主人斗趣,连愤怒的样子都只有可爱毫无威胁和杀伤力。
故事的最后女主也爱上了男主,即使她被男主□□过,逃跑被男主轻而易举地抓回来过,被监管,被禁止和其他异性来往,被折腾得身体羸弱,但最后她们还是迎来了“大团圆”的结局。
杨灵包括当时传阅过这本书的女生都喜欢这个故事,幻想这种上位者的爱,即使是强迫的爱,或许是金钱和权力造就的光环太具有迷惑性,监视,管制也变成了男主深情的表现形式,甚至她们觉得这种占有欲很有魅力。
只有自己,觉得不舒服。
很不舒服。
程涵其实没能把这本小说看完,在看到女主逃跑被抓,回来还被管制起来连学校都不能自己一个人去后,她窒息得不想往后看。
听闻她们讨论结局,她更坚定放弃继续阅读。
她当时还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的原因。
为什么只有她觉得这不是爱情故事,而是一个恐怖故事。
后来,她忽然想清楚了。
不是她的原因,即使看法和感受不同,也不代表她是错的。
只是每个人的爱情观不同。
有的人觉得爱是爱恨交织的,恨为爱之极,就要眼泪和欢愉纠缠不休才叫爱。
而她的爱情观是平等,尊重,互相扶持,爱即是脸红心跳和悸动,也是让人感到温暖和舒适的港湾。爱可以有生活中的小摩擦,但不能有原则上的大让步。
爱就是爱,恨就是恨。
爱一个人要努力挣美好的东西给他,而恨,要高举起镰刀和锤子砍下他的头颅。
那个故事,别说平等和尊重了,女主连最基本的人权都丧失了,所以,她很不喜欢。
听杨灵说这个故事还有原型,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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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家人不同意男女主在一起,现实里女主被男主送到了国外生活,男主后来和另一个女人结了婚,家族联姻,名义夫妻,彼此没有感情,男主会定期去国外看女主。
她多希望这是作者为宣传作品制造的噱头,这样,它只是一个描于纸上的故事,而不是一个真实女人的血和泪。
当然,杨灵她们的爱情观也并非就不对,观念是会随着时间和经历改变的,她们当时或许就在繁杂枯燥的学习中图一点放松。
只有她比较认真,想得比较深。
现在,她又开始深思了,深思对象就是她身边的周盼。
不过,时间不够。
一会儿功夫,球车已经攀上起伏的车道,很快行至球道旁停下。
而不远处,一,二,三......五个男人中戴着军绿色空顶帽的男人也看到了她们,喊了一圈周围的其他人,程涵突然觉得那几道目光就像今天下午的阳光,刺眼。
但她还是跟着周盼走过去。
周盼没有走到蒋邵勋身边,而是走到另一个戴着牛仔棒球帽的男人身边,看着比蒋邵勋年轻,感觉是这几个男人里最年轻的了,面相也是偏开朗阳光的那一类。
程涵松了口气,望向另一旁喝水的蒋邵勋。
蒋邵勋喝水喝得慢悠悠,程涵恨不得用眼神警告他别墨迹,终于,在她笑容消失之前,他不急不缓地走了过来。
程涵皮笑肉不笑把文件递给他。
他接过,也不说翻看检查一下,就随手放到一边。
看这态度,不是什么很紧急的文件,那还催命似的催她送。
程涵在心里谴责他。
不等她说东西送到自己要先走,他浅浅地笑着问:“要试试吗?”
“试什么?”
“打球。”他今天穿得比较休闲,说话也没之前那股颐气指使的劲了。
但程涵还是摇摇头:“我没打过这么高雅的球,还是不浪费蒋总好意了。”
“噗!”军绿空顶帽男生猛地笑出声。
“?”
“勋哥,你这妹妹说话怎么这么好笑?”
“?”
哪里好笑了?
而且她才不是蒋邵勋的什么妹妹,她是长女,没有年纪那么大的哥哥。
“不好意思,我是蒋总公司的实习生,过来给他送份文件,不是他妹妹。”
这次,其他几个人也笑了。
程涵皱起眉,周盼走过来,在她脸色阴下来前,挽过她的手,将她带到一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你别生气,他们没恶意的。”
“我感觉有。”
周盼无话可说了。
另一边,蒋邵勋不知道警告了一句什么,其他人嘻嘻哈哈的声音消停下来。
短暂的安静中,周盼附在她耳边对她说如果她想打高尔夫,又不想接近那些男的,自己可以教她。
程涵谢绝她的好意,表示自己对这个运动不感兴趣,她还得去机场接男朋友。
周盼问她是不是李恩?
她惊讶周盼居然也知道。
“法学院帅得人尽皆知的院草,想不知道都难。”她淡淡笑了笑。
程涵这才想起来她之前是学生会的,人际消息确实比自己灵通。
“不过你现在走估计打不到车,今天这里没有别的客人,也没有别的车辆出入。”
程涵回头看了一眼蒋邵勋。
算了,她不指望他这尊大佛能好心送自己。
眼看着接机时间也来不及了,她想着先给李恩发个消息,告诉他自己今天可能没办法过去,让他先回去。可她刚掏出手机,就感觉眼前一阵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