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兴贤的电脑就是一个荒废的大型垃圾站,无数的只充斥着□□的av,角度刁钻的偷拍视频,以及一些血腥暴力,陈年堆积在这,就像长满霉菌的残羹,腐烂的生肉,漂浮着阵阵恶臭。
而汪兴贤就是在这恶臭之中孵化出来的蛆虫,扭着油腻腻的身子趴在这堆腐烂的垃圾上舔得正香。
程菡大致翻看了几个文件夹,深深地皱起眉,思考是该直接清空他这些除了令人作呕外毫无意义的垃圾,还是用他的账号发出去让他身败名裂,目光忽然顿住。她在打开某个文件夹时在一堆白花花的□□里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这一晚上,程菡有点失眠。
明明身体很疲惫,眼睛也挺干的,但脑子好像一直清醒着,她能听到苗婧婧有规律的鼾声,也知道韦然没回来,后半夜下起了雨,刚开始雨声很大,后来窸窸窣窣,一直下到天亮。
中午,李恩来找她吃饭,大概是彻夜未眠的后遗症,她脑子糊得出门都忘了穿外套,到了楼底被风吹得连打寒颤,才急急忙忙地刹住脚步回寝室裹上外套。
“昨晚没有睡好吗?”再次下楼,李恩帮她理着外翻的帽子低声问道。
她摇摇头:“可能是下雨天人容易没精神。”
她没注意到自己说这话时打了个哈欠,声音也迷迷糊糊的,俨然一副能量不足的模样。李恩捏起她的帽子罩住她的小脑袋:“那下午不出去了吧,我买点饭回来你拿回寝室吃。”
“不用,你都过来了。”听他这么说,程菡强撑起一点精神。
“我再回去就好,就当散步了。”
“不要,饭买回来就冷了,不好吃。”
最终,在她的坚持下,两人去了附近的一家必胜客,吃完热腾腾的披萨,能量稍微恢复了一点,果然民以食为天,食物对人的重要性无可替代,而且填饱肚子心情也轻松了起来,她不确定只有自己这样,还是其他人也会有这种感受。
在店内休息了一会儿,两人起身离开,李恩准备送她回寝室,但她想起昨晚他送自己回来的路上说好了约她今天看电影,他这么谨慎周到的人,想必已经把电影票买好了。
于是,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两人又去了影院,但她发现还是高估自己了。
别人是暖饱思淫欲,她是暖饱思困意,电影开场没多久,她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还睡得死沉,被人轻轻揉着脑袋叫醒时,电影已经散场了。
她眼神还没聚焦,视线还是模糊的,但她知道面前的人是李恩,任他把自己拉起来,一只手抓着他衣角,迷迷糊糊又安心地跟着他出去了。
站在影院售票厅里清醒了好一会儿,李恩弯腰安静又耐心地看着她:“很困吗?”
她连打着哈欠,没办法否认,只能放任自己头抵着他手臂眯着眼:“可能是你身上有什么安眠药,上次...和你一起坐出租车也睡着了。”
“是吗?那我们下次是不是应该去一个适合睡觉的地方?”
程菡骗不下去了,老实交代:“好吧,其实是我昨晚没睡。”
“嗯,所以现在回去补觉吗?”
“你不好奇我不睡去干嘛了么?”
李恩目光诚恳地点点头:“如果你愿意和我说的话,洗耳恭听。”
“我想想,”程菡作势思考了片刻,“我昨晚,趁着有一点生气,又刚好有一点空闲的时间,就把你室友电脑黑了。”
李恩眉头微微拧起,目光中露出些许震惊和诧异。
“就是偷你鞋子,用你电脑的那个败类,他电脑里的东西和他本人一样很脏,好多限制级av和低俗视频,什么男高中生轮女干女老师,酒吧约见十四岁白虎妹妹......”程菡认真回忆着自己一扫而过的那些令人作呕的标题和画面,没注意到旁边少年的眉心越拧越紧了。
直到额头被轻轻弹了下,她回过神,抬眸对上他幽暗深浓的视线,暂时放下对“垃圾败类”的鄙夷,吐了吐舌头轻声问,“你生气了么?”
“没有。”
他不是生气,他是担心,作为一个男生,他太懂大部分男的平时看的片是什么玩意儿了,即使没有汪兴贤看的那些恶心,粗暴,无下限,但多多少少都带着些迎合男性心理的低级趣味。
他担心她看过这些东西会留下阴影。
“你都看完了?”
“没有,一部片有一两个小时,我就随便点开看了几眼,没空挨个看过去。”
程菡说着,隐隐察觉到他藏在眼底的情绪,“你在担心我害怕吗?”
“嗯,所以你会害怕吗?”
程菡摇摇头:“害怕不至于,恶心倒是真的,不过这个社会目前现状就是这样的,拍出来这些东西的受众是男人,只能往恶心低俗去拍,如果哪天服务对象对调一下,风格可能就会变得不同起来,至少比现在唯美走心一点吧。”
不怯于心,不受于梏,丰盈清澈。李恩不知道是自己对她的了解比从前更深了,还是她一直在悄然成长,他看见她身上的光芒更亮了一点。
从前她是有志在身,守心内敛,现在则生长出几分锋芒,很明媚,神采飞扬,动人心魄,至少他是心动得难以移开眼了。
“你盯着我很久了。”程菡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自己说话,提醒地戳了戳他手臂。
李恩闻言垂下眼睫:“抱歉。”
“哎,也不用抱歉。”程菡只是觉得被他看久了脸有点烫,而且因为她们一直站在售票厅里,已经吸引了不少来看电影的小女孩的目光了。
“我们先走吧。”
“好。”
李恩手绕到她背后,轻轻搭上她的肩,两人去做电梯。
“对了,你也看过那些片吗?”出了电梯,走出一楼商场大门,程菡问。
“什么?”
“不要装傻哦。”她“邪恶”地笑笑。
李恩面露难色,但老实交代:“看过一次,没有看完,我不喜欢,以后也不会看。”
“真的?”
“嗯,你可以检查我的手机和电脑。”
“噗,”程菡没忍住,笑出声,“我才不要,这是你的个人意志和自由,除了警察叔叔找上门,否则可没人有权利干涉。不过,李恩,你好像比我想象中的——纯洁。”
她又开始笑了,唇角的弧度这次压了好几次都没压回去,眼睛也弯得明媚,乌黑的瞳仁宛如新雪初化的澄澈湖面,一圈圈涟漪荡漾起里面的调侃和小得意。
李恩扣上她的帽子,隔着帽子轻轻拍了下她脑袋:“你是在笑我吗?”
“没有,我在夸你。”大概她自己也觉得没有说服力,笑嘻嘻地说完就开始跑。
现在不是晚高峰,这条街上车辆行人不多,现在更是空旷得一览无余,她迎着风,帽子被吹掉,两只手摆动着,还回过头“挑衅”地举起挥舞,李恩跟在她身后跑了一会儿,看到她速度慢下来,大步追上去。
程菡停下脚步回头,险些撞上他胸膛,幸亏他双手牢牢扶住她肩膀。
“跑步好快乐啊,你说以后要不我们去跑个马拉松吧?”
“嗯,”李恩一手握着她肩膀,另一只手从口袋掏出一包纸巾。
“哇,你是哆唻A梦吗?”程菡接过纸巾,眼睛还是弯弯的,“徐乐薇说男人随身带纸巾的概率大约等于好端端走在街上被意大利炮轰飞。”
什么稀奇古怪的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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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恩:“快擦汗,吹风容易感冒。”
“哦。”她乖乖撕开纸巾封口,“不过你不用擦吗,你额头上也有汗,你不会感冒么?”说着,垫脚,捏着纸巾按上他额头。
李恩看她眼里化开的狡黠和愉悦,无奈地配合她弯下腰,呼吸纠缠得有些近,他看到她慢慢变红的耳垂,以及时不时轻咬的樱唇,鲜嫩饱满得像缀着雨露和芳香的花瓣。
他移开自己渴望的视线,喉结不安地滚着:“程菡。”
“嗯?”
“你有没有想过,我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纯洁,我也不是什么——”
“我知道啊,男人没有真正的正人君子,除非这个男人一出生就死了,人本来呢也是动物,只不过在物种进化的过程中进化出了智慧,成了高等生物,懂得通过后天教育来约束和规范自己,但基因里还是有动物的一些生理本能和欲望存在。女人进化得更完善,所以往往可以克制住欲望,男人就没那么好了,大概是进化的半成品吧,劣质基因一旦开始作祟,就难以克制自己的欲望,不过如果这种欲望不有损道德不违背公序良俗也没关系,你说是吧?”娇艳动人的唇瓣一张一合,李恩第一次没有听清她说什么,只感觉心脏跳动得一下比一下剧烈,额头上的汗好像也越擦越多了,他握住她作乱的手,拿下。
“好了,我不会感冒的,我们回去吧。”
程菡看着他滚动的喉结:“那你身体好好哦。”
“......”
回去路上,程菡不再“欺负”他,走到寝室楼下,思来想去,拉住他衣角:“我还有个事想问你。”
“嗯。”
“你知道汪兴贤有在交往什么女朋友吗?”
李恩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不是很清楚,他开学好像说过有谁追他,但我们都觉得他是为了炫耀,没有人在意,怎么了?”
“我发现他电脑里有我室友的照片。”
“和你一起去过公园的那个?”她的室友,李恩后来去她们学院找她的时候,陆续都见过,一个是有男朋友的,性格挺大大咧咧有点口无遮拦,两个是本地的,每次看见他都挽着手走得飞快,还有一个没什么印象。
“嗯。”
“那你是想提醒她离汪兴贤远一点吗?”
“我没想好,我提醒她不一定乐意听,因为我不愿意跟她站队,我们现在关系很一般。”
按理说,程菡不应该管她的闲事,遇人不淑又不是她导致的。可出于寝室情,哪怕只有一点表面情,她好像又该做点什么。
实际上,她做了,要不是汪兴贤的文件里有韦然的不雅照,她早就把对方的丑事传播出去了,而不是看了一圈最后删除所有痕迹悄无声息地退出。
“算了,我再想想。”
“如果真的难以决定就抛个硬币好了。”李恩看她纠结的脸蛋,从口袋里摸出一枚一元硬币。
程菡按住他的手:“快把钱收回去琰琰少爷,你该不会想说抛硬币的过程中我就有选择了吧,像我们这种深思熟虑的人没有那么简单。”
“行,那深思熟虑的程大黑客也不要过度烦恼,如果有什么麻烦,一定要告诉我。”
“嗯,我知道了。”
“那快点回寝室睡觉吧,我可马上要走了。”不想让她在楼底站太久,他转过身,作势走出几步,挥挥手,没等他放下手臂,用余光回头看她,女孩跑到他身前,踮起脚,凑到他耳边。
她声音很轻,雪花落下一样。
他心跳很快,像是雷鸣轰然。
但雷鸣之中他还是听到雪花融化的声音,她说:“李恩,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