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虽然不知道陆祁为什么要这样说,但方迟这次没有看安宁的神情,已是认真地拒绝了,“日后我会谨记自己的身份,不敢出现在殿下的面前。”
“愿你能记住今日说的话。”安宁拉起陆祁的胳膊,亲近地轻轻晃,明显一个在心爱之人面前卖乖的模样,“陆祁哥哥,安宁也饿了,不如我陪你一起吃吧。”
陆祁并未去看身边的人,注意力始终在方迟的身上,且眼里的明暗不定表明他一点都看不透方迟的心思。他问:“你即是本太子带回来完成重任的人。如若我不见你,怎么知道你完成任务到哪一步了?会不会不知上进?”
“我会按时交戏折子给殿下。”
“万一我不信你呢?”
方迟慢慢抬头,心中想陆祁这是要与她杠上了。可这至于吗?他们之间的唯一联系不就是天子寿礼吗?只要她按时地完成任务不就好了吗?
就在方迟不知该怎么回话的时候,安宁仍然赌气地撒娇,也像是在吃醋:“陆祁哥哥嘛。你就不能理理安宁吗?又何苦为难方迟一个人?你之前可不是这样对安宁的。”
“有些事情我想问清楚。”
“那方迟你再说说清楚!”
被夹在这场三个人一台戏中间的方迟,脑中思绪在同时被两个人针对的那一刻搅成一锅乱粥,她还能怎么说?或许怎么说都能被人找到追问的理由。
方迟强忍浑身的不适,道:“事情就是,我感激殿下将我带回这里,否则天下涂涂,人心善恶,我不知会落到哪等贼人手里。不过,贵贱终有别,对于这宫廷中的一切,民女方迟都不敢存有半分念想。因此,还望殿下莫怪,同时也请殿下放心,我定当对陛下寿礼全力以赴,不辜负殿下的一片赤诚孝心。”
“原来如此。本太子懂了。”陆祁突然大笑,一瞬间地放浪形骸,和牵住了安宁的手,“我怎么会怪你?倒是你啊,方迟,你想得多了。你本是这皇宫的过客,等事情一成,你大可离开这里。”
“到那时,兴许还能喝上我们的喜酒不是?”安宁的眉眼弯弯,瞳孔里只盛得下陆祁一人,“陆祁哥哥,这下可满意了吗?我觉得方迟已经说的够明白了,还算有自知之明。”
方迟再跪拜,是道谢,也是恭贺:“民女提前祝殿下和郡主百年好合。”但却是不敢去看陆祁的双眸,说到底,这场戏也许在场的三个人都有各自的心思。
正如陆祁可能懂了方迟这样做的原因,后者或许也是明白了前者那样笑的理由。
只是这其中,安宁依旧天真无暇地说:“陆祁哥哥,安宁饿了啦。你都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呀?”
“你呀你,小馋猫。这东宫的厨子不是已经记住了你的喜好了吗?”
“谁知道今日的厨子有没有偷懒?我看书上说啊,一道佳肴的美味一定程度上依赖于那刻厨子的心情。陆祁哥哥,你今日心情如何啊?”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两遍了哦。你觉得呢?”
听着陆祁两人的打情骂俏,那一幕下的方迟多少显得格格不入,便道:“不敢再多打扰殿下和郡主了。方迟告退。”
说完,在等了好一会儿后,却是没有人搭理方迟,故而方迟默认了她能离开。
然而就当她即将退出陆祁的视线时,后者才说了:“这东宫往后还是不要来了。我会让风陵按时去找你要戏折子。”
“遵命。”
方迟的心在叹,这场戏终于结束了,话已至此,她也不用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了。那就这样吧。误会已经产生,她和陆祁终不是一路人。
陆祁有他的天下之主风光的路,而她方迟只是一个梨园中稍有名气的戏子。
“走吧。方姑娘。”风陵出来送客。方迟跟着他走,将身后的幸福和吴侬软语都留在后面,但奇怪的很,即便是出了东宫,风陵还是执意要送她离开。
于是方迟再又沉默地跟了一路和看到了变得熟悉的宫墙后,终于凝思道:“不必送了,接下来往回走的路,我知道该怎么走。”
“殿下的吩咐,是要求我送你回到梨园。”
“是吗?难不成是担心我再中途被劫去?”方迟随口一提,脑中想的却是婉拒。
风陵应是听出了话中的怨言,像是解释:“贵妃娘娘终究是要见你一面。是不成想刚好撞到了今天。”
“无所谓了。我自己一个人走回去。”方迟不纠结已经发生的事,和在路过人的身边时加快了速度,因为歇云殿中的青竹,她要赶紧回去问灵溪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尽管如此,风陵还是紧跟了上来。他问:“贵妃娘娘都说了什么?”
方迟不说话。
“当时的郡主是不是也在?”
“你回吧。不用在这里问我的话。”方迟原不想搭理,只是碍于风陵那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才说,“兴许太子殿下什么都知道。”
风陵不耐烦地讥笑一声:“你以为我是在特意送你?”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简单四个字由于停顿而让听者差点错以为她是对的,风陵玩味地笑着摇头,“我只是好奇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说话?跟那时我们回宫路上的你完全判若两人。是不是在歇云殿里发生了什么?”
“那是我的事。无从告知!”方迟并不打算说当时情形。她不想成为随便打小报告的人,同理,她也不想成为言而无信之人。
风陵看似没有根据地猜测和大胆地说了:“那看来真的是发生了什么。贵妃娘娘的为人,我听殿下说起过。外人只知她表面冰山,实则不知道水面之下她那看不见的彻底疯狂。歇云殿中的人都听她的命令,从不对外透露一个字。所以,方姑娘,面对她,你要多加小心。”
你怎么不早说这话?现今面都见完了,你才提醒,那岂不是等同于没说?方迟脑中无奈地想罢了罢了,但嘴上却是不饶人:“从小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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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殿下身边,你都是这样事后诸葛亮吗?有些话早点说和晚说比起来,结果是会死人的。而且你是看着我跟嬷嬷离开的。”
“殿下的事不一样。”
见风陵还有理了,方迟变得不那么高兴,说:“走了,不想和你说话了。你回去守着你的殿下吧。”
“可你就不想知道殿下这几日的状况吗?”
“没兴趣。”方迟的手随意一挥,没听进去风陵的话,自然也没放在心上。
“殿下一直在担心你。”
风陵以一个迅雷之势的速度来到方迟的面前,拦住她的去路,正经地道:“直到近日,殿下的伤势才完全好转。”
“是又如何?”方迟面无表情地应,但眼前却是浮现出刚才见陆祁的那张脸和那个身躯。
看样子,陆祁确实是真的没事了,不再需要靠轮椅行动,虽然红润的脸色下,若是细心去看的话,仍然能看到苍白,但看他站如松的仪态身姿,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和谦逊的太子。
风陵略微有些急了:“你要知道,能得到殿下忧心的人少之又少。你怎么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同时,你可知道这几日,殿下找过你多少次?”
方迟对上风陵的视线,淡定地说:“你了解殿下多少呢?他真的在担心我吗?还是说,他在担心我完成不了交易?风陵,这宫中的人,你比我更了解清楚,每个人都不是表象上那样简单。陆知远是,淑贵妃是,太子殿下亦是。”
“我当然知道。可殿下——”风陵想说什么来着,然而可能是想到了什么,又突然欲言又止了,“你根本就不了解殿下。就比如说刚才之事,殿下也无非是在配合你的戏。因为安宁郡主的在场,有些话不能够说的明白,当然这也算是给郡主一个交代。”
方迟稍稍错愕,不信和不敢信的神情揉和在一起,“你怎么知道那是戏?殿下想做什么?”
“那等事,是我等不能够知晓的。殿下有他的打算。但我能肯定的是,你刚才漏了一个人,其实安宁郡主也是同你所说的那样人。你也要小心了。”风陵侧过身子,不再挡路。
“哦。好吧。”方迟是忘了安宁的存在,或者这样看,安宁远不如前面那三个人来的危险。
风陵接着说:“如果那不是一场戏,殿下不会说出那样的话。这是殿下准备的应急之策。只是没想到,果然用上了。方姑娘,殿下还说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请吧,梨园就在前面了。我就送到这里。”
“不对。”方迟刚迈出一只脚,接着就停在了风陵的正前方,“殿下怎么会事先有所准备?而且,那些话,我可是认真的!你在骗我和在套我话?”
方迟一秒警觉。如果她承认了风陵说的是对的,那于她自己而言,就真正地将自己置于互相矛盾之地了。
风陵倏地笑起来,并做了个请的动作:“这一点仅凭方姑娘怎样理解了。我的话已经带到。后面的路,也是你自己选。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