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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苦衷和狠话

作者:祝好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方迟看着小公公来了又走,其好似由于等了很长时间而显得分外着急,说:“等等,你刚才说是谁?太子殿下还在等我?我不能去。”


    “别啊,方姑娘,你就别逗弄我了。我这小命一条可经不起你吓的。”小公公刹住即将要飞奔起来的腿,回头低声下气和恳求地道,“从你进这后宫开始,太子殿下就一直在等你。期间,还派人来询问过好几次。”


    “这不关我的事。”方迟无奈地笑了,实则她的确不能去东宫啊,她前脚才答应淑贵妃的话,怎么能后脚就食言去见陆祁,而且还是在这后宫的门前。


    小公公急得直跺脚,只是可惜不能拉着方迟前去,否则方迟觉得她肯定会被拉着去了。小公公问:“这是为何?前面你不是答应了吗?”


    “那是之前。现在我反悔了。”方迟开始不讲道理,心中没来由地好气又好笑,因为她总不能说是淑贵妃不让她去吧,“你且回去吧,将事情如实告诉太子殿下即可。”


    “你,你,你。”


    面对方迟的野蛮,小公公胸口剧烈起伏,“呼哧,呼哧”地呼吸,就像是面对了一只固执地不肯奔跑的野马。他拿她没有任何办法,只好示弱讨好地求。


    小公公说:“这等事,我不能说。不管说没说,我都免不了受罚。方姑娘,只有你去了,太子殿下才不会怪我。你就去吧,亲自对殿下说清楚也好。”


    “难道堂堂太子殿下竟是不辨是非之人?”方迟的拒绝语气没有缓和,她虽不是为难别人的人,但她却是有她的苦衷。


    小公公在听到评判主子的话时瞬间怂了,“咱家可没说过这样的话。方姑娘,此话可不兴胡讲。”


    “你怕了?我没说是你说的啊。放心,太子殿下不会怪罪你。我见他面相,是极好相处的人。”


    就当方迟想着怎么安慰小公公的时候,一个才听过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可今日若是你不去,那极有可能陆祁哥哥明日会怪我。方迟,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这次我带你去。”


    “见过郡主。”方迟作揖,同时心里暗自窃喜,幸亏没早早地离开,对着小公公胡搅蛮缠了一会儿,目的就是要让淑贵妃她们见着她有在认真地履行承诺。


    安宁对着小公公说:“你先回去吧,向陆祁哥哥汇报一声,本郡主会带着方姑娘一同前往。”


    “小的明白,这就回去禀报。”道完话的小公公没了紧张,取而代之的是喜悦,和赶紧迈着小碎步走了。


    方迟心中的心理负担也随之消失,起初她还在担心要是淑贵妃或者安宁没来咋办,现在来看,倒是她担心过了头。


    “走吧,方迟。刚才的你做的很好。”安宁娉婷地走在前头,言语却是在贬低别人,“望你日后也能像今日这样听话。否则,不听话的下场你也看到过了。”


    “多谢郡主提醒。”想到青竹现在已经变凉的尸体,方迟乖乖地不敢多说话,仅一味地跟在人的后面。


    这时安宁又说了:“等会在见到陆祁哥哥后,你应该知道怎么说话吧。在歇云殿发生的事,你懂的。”


    “自然是明白。”方迟弓着腰,恭敬地道,“我知有些话不能乱讲,请郡主放心。”


    “如此最好。”安宁满意地笑,而后突然间停了下来,转身,“你帮本郡主看看今日的妆容是否有异样?漂亮吗?”


    差点撞到人的方迟赶忙稳住向前倾的身体,和几乎下意识地抬头,“当然漂亮。郡主就跟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一样。我可还记得见郡主的第一面,俏丽,纯真,长发飘飘,眼神澄澈,肌如白雪,就像一朵长在春日里的花苞。而今日的郡主比起那日,只会更加地让人着迷。微微一笑都让人沉醉。”


    听完一通赞美的话下来,安宁的脸被笑容完全占据,和尽管掩了嘴,但还是开心地笑出了声:“你的这张能说会唱的嘴啊,不唱戏的话,真是可惜了。本郡主暂且信你。但等会进了东宫后,你还是要收敛一些。”


    “那是当然。”面对着笑里带刀的安宁,方迟也乖巧地笑,似乎已然成为了安宁的人。可只有她知道,她的心中也是不爽,因为关于说话和不能说的话,安宁用不着时刻提醒她。


    “走吧。我们要快一点了。不然陆祁哥哥都要等急了。”


    “嗯,好。”


    表面上应和,实则心中想早该如此了。方迟在跟着又走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后,终于是来到了东宫的门前。


    那时的太阳光已经过了人的正头顶。


    先前的小公公在等候,见了人,立马迎了上来:“参见郡主和方姑娘,请随我来。”


    “陆祁哥哥今日的心情如何?”往里走的安宁期待地问。


    “郡主见了就知道了。小的不敢随便说。至少不坏。”


    明明都已经打算不说了,但没想到还要加上这最后一句。方迟的嘴角涌出一丝不被人察觉的苦笑,宫中的差事大抵是为难他们那种干活的人,万事都要左右逢源。


    “那他在听见我要来之后,开心吗?”


    “郡主就不要为难小的了。”小公公不经意间加快了步子,似乎不愿被安宁追着问。


    然而安宁却显得乐此不疲:“你是这东宫之人,肯定了解陆祁哥哥的一言一行。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之前都没见过你?日后但凡陆祁哥哥有啥难过之事,你都要告诉我。”


    小公公不敢回头,只能缩着身子带路:“我只是一个传话的小奴才,郡主的事,实乃是帮不上一点忙啊。请郡主莫怪。”


    “我不信!”


    在安宁说出她不信的三个字后,方迟先一步看到了前面出现的陆祁身影,小声提醒说:“郡主,我们到了,殿下在前面。”


    “呀,陆祁哥哥。”安宁听到话的一瞬间飞速换脸,变成一副娇羞的情态,和声音婉转地喊,“安宁有好几日都不曾见过陆祁哥哥了。我很想你。”


    “近日事务繁忙,是不曾去见你。”陆祁解释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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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安宁嘟着嘴去到陆祁的身边,嗔怪:“没事就不能来找陆祁哥哥了吗?我想见你呀。要不是不能早日成婚,我恨不得天天见陆祁哥哥。”


    “陛下有令。我们都急不得。”陆祁拿天子的话当挡箭牌。


    “那你为什么宁愿找她?也不愿来见我?哼,陆祁哥哥是个大坏蛋,就是会欺负安宁。”


    看着安宁使着孩子般的性子,和忽然莫名就被指到自己的方迟,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事情就怪到她头上了,肚子却是叽里咕噜地响起了一阵饿了的声音。


    弄得方迟尴尬地失笑:“不好意思,从清晨醒来到现在还不曾进食。要不殿下和郡主接着聊?民女先行退下?”


    “慢着!”陆祁及时出声,制止住了方迟想要离开的动作,“你就不问问本太子,找你所为何事?”


    方迟心中暗叫不好,不仅怪陆祁为何不顺水推舟让她离开,也是身体泄了气地答:“殿下找我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殿下且托人告诉我一声就好,还害得殿下你等这么久。不值得。”


    “哦?是这样吗?”陆祁眼睛盯着人看,不容错过人脸上神情的一点异样,“既然方姑娘饿了,何不留下来一起用这午膳?你是我的客人,用膳这事应该不会拒绝本太子吧。”


    “可——”方迟的目光从陆祁的身上移到安宁的身上,她在想该如何回答这话,拒绝是肯定的,但该如何拒绝且能同时堵死陆祁接下来的再三邀请,这是个问题。


    碰巧,方迟也是看到了安宁眼底的怒意,那是不允许的意思,方迟明白,但这更加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好在过了一会儿后,安宁出言打破了空气中短暂的压抑气氛,“方迟,你愿意留下来吗?这可是来自太子殿下的邀请哦。”


    “不愿意。民女自知身份不配。”


    安宁站在陆祁身后一点点的位置,接着问:“所以你想拒绝太子的好意,是吗?”


    “郡主说的是。”方迟心中有苦衷,但难在说,只能一步步地随着安宁的话走。当然这不仅是因为这是安宁想要看见的结果,也是由于她方迟决定了演这一出被人看好的戏。


    然而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陆祁站出来问,无形中也是成为了逼方迟的那一边人,“你胆敢拒绝本太子?难道你是忘了回宫路上你答应了我什么?”


    “不敢忘记。”方迟见机一把跪倒在了地上,卑微地答,“只是民女深知,贵贱尊卑,身份有别。民女不过是答应了殿下为陛下写戏折子一事。故而在其他事情上,民女就不沾殿下的福气了。多谢殿下的好意。”


    “陆祁哥哥,你看嘛。”安宁适时地开口,暗地里却有种推波助澜的意味,“既然方姑娘都这样明事理地说了,那我们还要逼她吗?那是不是显得我们不对了?”


    陆祁的目光一冷,声音也多了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说:“很好。方迟,你既这样说,那日后本太子还能见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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