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述暑假过得十分忙碌,除了去兼职当补课老师,剩下的时间都在业内顶尖的科技公司实习。
A大的title还是非常好用,至少能得到更多的实习机会,千述也很珍惜这些来之不易的实习。
她几乎是每天的早出晚归和普通的上班族没什么差别。
薛姨心疼千述,觉得她好不容易放假,就在家休息,或者在自家公司实习也能轻松些。
当时千述和贺诚军正在用晚餐,薛姨在上菜的时候,就正好当着贺诚军的面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贺诚军听罢,倒是没说什么反驳的话,只面色平静的用餐。千述抬头看了一眼他的神情,也没说话,低头安静的吃着饭。
餐厅内空气静默,氛围十分微妙。
吃完饭后,千述自觉的的跟着贺诚军去了书房。
贺诚军看着千述,眼里满是探究,他问道:“薛姨说的也是你心中所想?你想来千言集团实习?”
千言集团是母亲千朝的家族企业,母亲去世以后,现在的千言集团已经全部由贺诚军掌管。
千述摇头,神情看不出一丝端倪:“我还是更想去别的企业实习,能够学习到更多别人的经验。”
听到这话,贺诚军满意的点点头,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如果你一直在羽翼下被保护,那就永远没办法独立。我希望你能够不依靠家里,成长起来。”
千述垂着眼眸没说话。
书房里的气氛很奇怪,不过贺诚军不在乎这些。一个自大的人,只会关注自己的情绪,从不关心别人的想法。
贺诚军挥挥手,不甚在意道:“你出去吧,我还有些工作需要处理。”
“好的。”千述应答,出了书房。
……
陆恪上次还是回了碧府大院,也说不清为什么。
碧府大院沉稳低调,陆恪的跑车轰鸣声,强势的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陆昱辰几乎是瞬间,眼睛就亮了。他趴在二楼的窗户往外面看,正好看到陆恪的车停在外面,然后帅气的alpha顶着头银发从车上下来。
“哥哥!”陆昱辰在上面激动的挥手。
陆恪将墨镜取下来,抬头望着二楼,表情淡淡的。
陆昱辰转身,哒哒哒的往楼下跑,正好与进门的陆恪面对面遇见。然后小孩子突然就不好意思了,停住脚步不敢上前,两只手背在身后都快拧成麻花。
“哥哥,你回来了。”陆昱辰强装镇定的跟陆恪打招呼,嘴唇紧抿。
陆恪手里拿着墨镜和车钥匙,语气很平:“嗯。”
陆恪和陆昱辰其实长得不太像,若你非要说哪里有像的地方,那可能就是那双眼睛。凤眼微挑,柔美又精致。只不过陆恪的眼神冷冽淡漠,眼型狭长,而陆昱辰则明亮有神,圆溜溜的。
陆昱辰步伐迈得很大,尽力跟在陆恪的身边。但是陆恪比他高太多,身高腿长的,走一步抵陆昱辰走两步,陆昱辰跟得很吃力。
“哥哥,你是回来拿飞船模型的吗?那个模型真的超级好看!我在天文馆一眼就看中了,拼了好久才拼好的。”陆昱辰在陆恪旁边没话找话,小嘴叭叭停不下来。
陆恪倒是很平静,不发一言。
进了客厅,很熟悉的布局,里面家具的摆放都和以前大差不差。不过东西更多了,看着更温馨了一点。
陆恪很少回来,但毕竟是住了十几年的地方,他闭着眼睛都能平稳的走到自己的房间。
除了保姆,屋里没有别人,安静的出奇。
“你爸妈呢?”陆恪停下脚步,问道。
陆昱辰连忙回答:“爸爸妈妈去公司了,要很晚才回来。我刚刚上了奥数课,等会儿还要去上书法补习班,等晚上补习班结束,爸爸会来接我。”
哥哥一问,陆昱辰就立刻把自己全部的行程全盘托出,没有任何隐瞒。他在陆恪面前,从来都是有问必答,很听话。
“哦。”陆恪漫不经心道。这些补习课陆恪小时候也上过,不过没人管他,后来就荒废了。
“那等会儿我送你去补习班。”陆恪随口道。
陆昱辰高兴得眼睛亮晶晶的,反复询问:“真的吗?哥哥!你真的要送我去补习吗?”
同样的话陆恪不想说第二遍,他看向二楼,扬了扬下巴,道:“去楼上把你拼的乐高拿下来。”
陆恪根本不想上楼,包括现在,他只是站在客厅,甚至连沙发都没有坐一下,十足的疏离冷淡。这些行为陆昱辰一个小孩子是发现不了的,他只高兴于哥哥愿意接受他的礼物。
陆昱辰跑上楼,陆恪就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陆恪觉得这背影和自己像,又没那么像。陆恪七岁的时候,不会这样活泼,自闭沉闷才是他的常态。
直到坐在陆恪的副驾驶上,陆昱辰还是觉得幸福得不真实,他第一次坐上哥哥的车。陆昱辰控制不住自己,叽叽喳喳,一直哥哥,哥哥。
“哥哥,那你晚上还回来吃晚饭吗?”陆昱辰转头问道。
陆恪在开车,他目视前方,薄唇微启:“不回。”
“哦。”陆昱辰有点失落,不过他想到什么,突然又高兴起来,“那哥哥就是回来拿礼物的。”
“我只要学习好,爸爸妈妈就会给我很多零花钱。我可以用这些零花钱给哥哥买礼物,哥哥就可以经常回来了。”
陆昱辰是一个生活在爱里的小孩,他的每一次进步,都会得到正向的反馈。
他的父母关注他的成长,会带他去天文馆,会给他认真挑选适合的老师,会在补习课结束亲自去接他。陆昱辰实在是得到了太多的爱。
只有见过了真正的爱,才惊觉自己竟然从来没有拥有过。
陆恪的心情突然就变得十分差劲,难以控制的低落,很多情绪都被强压在心底,无从发泄。和谁发泄呢,难道和一个小孩子?
可是陆昱辰又有什么错呢?他只是得到了陆恪得不到的爱而已。
陆恪的表情完全淡了下去,他现在一句话也不想说。
将陆昱辰送到了补习班,陆恪没有过多停留,直接开车走了,也没去看陆昱辰不舍的神情。
……
夜晚来临,霓虹灯勾勒出城市繁华的画卷。
台上的歌手,抱着吉他低吟浅唱,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音符跳动。
相对于夜店来说,清吧就清静了许多。灯光昏暗,音乐浅浅,藏在酒里的烦恼各不相同。
有时候,陆恪会来酒吧当驻场歌手。他只是安静的坐在台上,唱着不属于自己的歌。
银灰色的头发藏在黑色鸭舌帽下,帽子遮住了半张脸。低头拨弦的时候,依稀能看见线条利落的侧脸,以及耳边闪着细碎光芒的耳坠。
在昏暗的酒吧里,灯光落在他身上,仿若笼罩上一层圣洁的光晕,疏离又颓丧。
不少人的眼神都落在他的身上,想要去搭讪的人更多。
下面的人眼神微动,去吧台点了一杯酒,问调酒师:“上面这个驻场歌手是谁?有联系方式吗?”
调酒师的目光也看向了台上的身影,摇头道:“没有,如果你想搭讪他,那劝你还是算了吧。”
“他很孤僻,几乎不和我们交流的。除了店长,没人知道他的名字,更加没有联系方式。”
这里的陆恪好像又成为了另一个人。
如果说他在人前,是无法无天,张扬肆意,熊熊燃烧的烈焰。那么他在这里,就变成了被雨水打湿后,只剩下点点火星的余烬。
陆恪只在上面唱了几首歌,便兴致寥寥。台上又换了一个人演唱。
他点了杯酒,在一个阴影里,喝着酒。鸭舌帽被随意丢在一边,头发乱糟糟的梳在耳后,眉眼露了出来,锐利又秾艳。
陆恪的美是有攻击性的,他气场太强。哪怕现在安静的坐在下面,也没有人敢真正的凑上前去。
酒一杯接一杯的端到他的面前,大多数的酒都很烈,度数高,后劲儿也大。一般人喝一两杯就醉了,但是陆恪就好像感受不到这些。
“你再喝就要醉了,待会儿有人来接你吗?”店长走到陆恪身边,按住了服务员送上来的酒。
陆恪来这里驻唱了挺长一段时间,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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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常来,但是店长还是对他印象颇深。他现在的状况明显就不对,一个人喝着闷酒,身边也没有朋友照应。
“无所谓。”陆恪神情寡淡,他垂眼,视线凝在酒杯里的冰块上,晶莹透明。
修长的手指轻握酒杯,轻轻摇晃,冰块撞击着杯壁,发出清脆的声音。
无所谓就是没人来接的意思。
店长还是不放心,坐在陆恪身边,无奈道:“至少要联系一个朋友来接你,或者你给家人打个电话。”
酒精浸染下,陆恪的眼尾泛着绮丽糜烂的红。他垂着眼眸不讲话,沉默的态度,就特别的倔。
联系谁呢?
谁都有自己的生活,在生活的拼图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严丝合缝。而陆恪就像是多出来的一块,游离在外。
不期然的,陆恪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双黝黑的眼睛,总是平淡的注视着他。无论他光鲜亮丽的站在台前,还是满身狼狈的困在变形的车舱。
她都在注视着他。
只注视着他。
心脏好像缓慢的跳动起来,一下又一下,带着令人颤栗的钝感,震得陆恪耳朵嗡嗡作响。
酒精的后劲儿慢慢涌了上来,陆恪突然就变得难以忍受。他想,他真的喝了太多的酒,没有办法一个人离开。
他需要……需要有人在他的身边。
……
千述已经洗漱完,躺在了床上。千述是一个十分自律的人,作息时间也很稳定,很少打乱。少有的几次熬夜,都是因为陆恪。
手机顶端弹出来一条消息,点开是特别关心发的动态。千述的特别关心只有两个人,除了贺诚军,就是陆恪。
而贺诚军不会晚上发动态。
千述点开朋友圈,是陆恪发的一个酒吧定位,什么文字也没有,就简单的一个定位。
有时候千述很难揣摩清楚陆恪的想法。他脾气很怪,说话嘴也很毒。千述花费了很多心思追他,却仍旧被嗤之以鼻。
千述看着这条动态,点开定位看了看。发现离千述住的地方很远,打车过去都要半个多小时。而现在已经很晚了,快到凌晨。
或许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陆恪单纯想发出来吧,千述沉思。
她关上手机准备睡觉。
另一边,酒吧里的人已经走完了,服务员开始打扫卫生,收拾东西。
现在已经过了凌晨,天幕黑沉,只有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街道空荡荡的,偶尔经过一两辆车,快速驶过,留下残影。
太安静了,无论是无人的街道,还是空旷的酒吧,都太安静了。
店长轻声叹气,坐在陆恪旁边:“我们要打烊了,接你的人来了吗?”
“或者,我找个人送你回家。”
陆恪没回答,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看不清楚他眼底的神色。
他玩着手机,屏幕点亮又摁熄,反反复复,漫不经心的样子。手机的信号满格,却一条信息也收不到。
陆恪嘴角微微勾起,扯出一抹讽刺的笑。
他觉得自己是个傻子,竟然会相信那个女beta真的喜欢他。还蠢得要命,发一条仅她可见的动态,妄想着她会来找他。
她是骗子,你明明知道的。
她就是个骗子。
陆恪的银发都耷拉了下来,柔顺的贴着额头,看着就是莫名的可怜。
店长叹气:“等会儿我找人送你吧。”
“不用。”陆恪语气越发的淡,他将手机揣进口袋里,拿着鸭舌帽就准备往外面走。
店长追上他,看他走路都有点走不稳的样子,劝道:“你一个人怎么回去,我还是找个人送你,安全一点。”
陆恪抿着唇不讲话,只固执的往外面走。
酒吧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纤细的身影。
“很抱歉,我们已经打烊,不接待客人了。”打扫卫生的服务员抬头,婉拒这位深夜到访的客人。
“我知道。”千述语调平和,在夜里听着有些凉,“我是来接人的。”
陆恪的脚步顿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