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沈微的计划理论上是可行的,可惜他对双方修为上的差距没有清楚的认识。
奚缘被自称跑得更快的陈浮一手抱着,一路颠簸,终于在即将离开广场的时候撞上了人。
对方发间还颇有雅致地簪了朵小花,和空中纷纷扬扬落下的极为相似,她一手扶着摇摇欲坠的花,一只手那么一捞就把陈浮顺着衣领提起来了。
“买一送一呀,”这位执行者侧过脸,对着空气道,“我抓到了,你们呢?”
奚缘没听到回应,但看她的面上笑意渐浓,想来分头逃跑的两位也被分头抓获了。
奚缘试图挣扎一下,她从储物戒指里摸了把灵石,伸长了手往执行者的面前塞。
见了灵石,执行者没说话,陈浮先瞪大了眼睛,她偷偷凑到奚缘耳边:“师妹,别让中间商赚差价。”
奚缘不解地看着她,就见陈浮挣扎着站到地上,她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诚恳道:“姐姐,我师妹还小来凑热闹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让我师妹回去吧,我跟您走就是了,别让这点小钱玷污了您的心灵。”
然后对着奚缘撑开了她衣服上的口袋。
奚缘:“……”
执行者轻轻巧巧地接过灵石:“你要是遇到别人,见到这个接都不会接,可惜遇到了我张馨雅,”她笑得非常不怀好意,“我不但会收,我还不干事。”
奚缘再次:“……”
这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吗?
张馨雅打击完奚缘还不够,又盯上了看着灵石满脸痛心的陈浮:“衣服整理好了吗?”
陈浮谨慎地点头,下一秒就被张馨雅抓着后衣领提起来,还晃了两下,似乎在掂量猎物的重量,或者是向空气炫耀战利品:“那我们回戒律堂吧!”
“我觉得我像一条鱼,”陈浮对怀里的奚缘说,“刚钓上来的那种。”
奚缘被她双臂圈着,像没有灵魂的玩偶一样,陈浮晃她也跟着晃:“那我呢?”
陈浮认真:“我觉得是鱼饵。”
“那被拎衣领的应该是我吧。”奚缘反驳,哪有鱼饵咬着鱼上钩的。
“难道我才是鱼饵?”陈浮震惊。
“两条小鱼,”张馨雅哼笑,“撒饵我都嫌亏。”
奚缘感觉又被带着晃了晃,她叹了口气,知道这次躲不过去了,事已至此,还是看烟花吧。
说来也奇怪,虽然他们几个罪魁祸首都被抓了,但天上地下火树银花一刻未停,执行者已经控场了,谁那么大胆子还顶风作案?
总不能是他们监守自盗吧?
张馨雅拎着两条小鱼,路过大广场的时候还特地御剑飞起来,让她们俩面对着广场中央。
奚缘看到身穿制服的执行者正绷着脸往烟花筒里放燃料。
不绷着脸可能已经笑出声了吧。
“枪打出头鸟?”陈浮指指自己。
“谁让你们没报备呢?”张馨雅嘲笑,“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能放我们一马吗?”陈浮放软声音,“求求姐姐了……”
“规矩定死了,不行呢。”张馨雅笑眯眯。
“人是灵活的嘛。”
“也对,”张馨雅不假思索,“可惜我是张馨雅,不叫张灵活。”
奚缘一言不发,并不是她插不进话,只是单纯被晃晕了。
她晕乎乎的感受到口袋一重,勉强睁开眼睛,就发现送出去的灵石一颗不少地回到了自己的兜里,还多了一朵摇曳的小花。
……
这个点陈籁还没有下值,但其实到了下值时间也没关系,她一向以戒律堂为家。
但并不代表着在家里看到明显闯了祸的外甥女一行人还能笑出来,她扫了一眼,发现连被抱着的奚缘都没有偷偷晃腿。
心虚成这样吗?
“对不起嘛,”陈浮双手合十作请求状,“我们下次不敢了!”
另外三个人也纷纷点头称是。
陈籁冷笑一声,奚缘就不说了,其他三个什么性子她还不知道吗?他们根本不是知道错了,只是后悔这次跑得不够快被抓罢了。
站在陈籁身边的执行者取出《归一宗秩序维护守则》,翻到相关的那一页,问:“堂主,按哪个处罚标准来呢?”
“说说。”陈籁坐回位置,她自然不是记不清,只是让这群捣蛋鬼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
“普通处罚是检讨,严重处罚是检讨加抄书,顶格处罚是检讨,抄书再扫一周锁妖塔。”
“毕竟是我的晚辈,”陈籁再次扫了一眼这群竖着耳朵偷听的小孩,她说一半故意停顿片刻,满意地看到他们松了口气,才继续,“顶格处罚,检讨就没必要去学院念了,和抄书一起交给我就可以。”
笑话,按照这群人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当众念检讨不是奖励他们吗?
……
四人被分开领了回去,沈清卿抱着一个,身后跟着俩计划怎么偷懒的萝卜头,他和同样头疼的好友对视,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我的教育方法是不是真的有问题。”这是自我怀疑的沈清卿。
“还好没罚钱,”这是庆幸的陈绘,她揉揉徒弟的脑袋,“不过也得给你个教训,另外扣两个月零花没问题吧?”
师母好像不算生气,陈浮这么一想,立刻打蛇随棍上,抱着陈绘的手撒娇:“有一点问题嘛。”
“三个月。”
“没问题了师母。”她撒开手,眼神瞬间清澈。
“还好我们师父不扣钱。”沈惜恒拍拍胸脯,松了口气。
“确实,”沈微赞同地点头,并拿出玻璃纸准备记账,他看了一眼,大惊失色,“怎么扣到五百年后了?!”
合着是没法扣了啊!
奚缘默默掏出那一把没花掉的灵石,她想,她的检讨和抄书有着落了。
但打扫锁妖塔是真的没办法找人代替,锁妖塔毕竟是宗门禁地之一,每次进出那个区域都是要核对身份的,就算模样能靠易容,这个宗门也找不到和她一样身高的人。
真是伤人的事实。
没办法,她只能等到另外几个人都放学了再一起去。
好在一个人被罚是惩罚,一堆人被罚就是团建了,沈惜恒叽叽喳喳地讨论起要带什么吃的进去。
沈清卿沉默了很久,到了奚缘的房间才说:“元宝,你知道吗?”
奚缘仰着头看他:“唔?”
“你是宗门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还没上学就被罚扫锁妖塔的,”沈清卿悲痛欲绝,“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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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飞升了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沈家的列祖列宗。”
奚缘安抚地给他塞了把灵石:“没事,丢的是我师父的人。”
“而且宗门的内部学院才开设了多少年呀,总得有第一个嘛。”她补充到。
沈清卿想想也是,学院才开了那么几年,以后还有得是竞速高手。
……
陈浮是班级里的孤僻人士,刚到座位没多久已经枕着软软的兔饼睡大觉了。
沈惜恒两姐弟是班级里的人缘很好的捣蛋头子,正站在桌子上宣扬昨晚的光辉事迹,并呼吁同窗为抄书和检讨贡献一份力量。
奚缘是被嫉妒她能早上睡觉的沈惜恒揣怀里带来班级的吉祥物,目前正在师姐怀里继续补觉。
奚吾一边翻书一边给师妹顺毛,从隔壁传来的只言片语中意外拼凑出了昨夜的真相。
她陷入了沉默,和昨夜沈清卿如出一辙的沉默。
沉默之后是补救,她取出纸和笔,模仿着师妹的狗爬字开始抄书。
奚缘醒的时候,她的抄书任务已经完成了,就放在桌子的边缘,她翻开,看到那密密麻麻的字,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是她梦游时候写的?
奚缘思来想去,坚定地在纸上写下“检讨书”三个字后,又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在师姐怀里呼呼大睡。
大概猜到她想法但师妹睡得太快并没来得及说话的奚吾:……
这个真的师姐真的写不了,师妹那么抽象的脑回路她真的模仿不出来。
在教室里睡了回笼觉和午觉后,实在睡不着的奚缘面对着空白的检讨书,终于意识到还是得靠自己,她抓着笔唉声叹气,到底是磨磨蹭蹭地写完了。
刚好也到了下课时间,奚吾问师妹什么时候去接她比较好。
奚缘摇摇头,让师姐去忙自己的事:“我一个人可以哒!”
师姐今天早上看上去就有点疲惫,奚缘猜测闻人师叔已经在给她特训了,学生白天是没时间的,想来也只有晚上能去请教了,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好麻烦师姐。
奚缘和师姐挥手告别,被沈惜恒提溜着来到了锁妖塔。
登记了身份,一人领着一把扫帚进了禁地,他们要打扫的地方还远不到真正的锁妖塔下,却已经能感受妖气与魔气混合后席卷而来阴冷感。
“据说里面关了魔尊的旧部,”沈惜恒指着高耸的塔,给奚缘介绍,“还有一些罪不至死的妖魔。”
“魔尊旧部也罪不至死吗?”奚缘顺着她的手望过去,有些不解。
“不知道啊,”沈惜恒伸了个懒腰,“这不是工作是扫地还没有工钱的我们该知道的……唉,我讨厌工作。”
“确实。”沈微感同身受,痛苦点头。
我们只是来扫几天地而已不是签了卖身契啊!
奚缘取出处罚单,刚想给他们指出这点,却发现上面划出的打扫区域大得出奇。
“我们是扫七天就结束了吧?”奚缘手都在颤抖。
“七天后全都扫干净了才算呢。”陈浮无情地击碎了她的幻想。
奚缘看了眼比她还高了一个头的扫帚,又看了眼比落梅山摊平了还大的地盘,她想起这么久没走遍的老家落梅山,声音哽咽:“……我讨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