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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陆家比试

作者:觅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陈鱼到鬼市附近的一处林间宅院里,有些心虚地拿出自己的白玉令牌给外面的守卫看了一眼,还好,还算顺利地进去了。


    这就是承桑栩的住处,背靠鬼市方便交易,又隐于丛林不会被仇家找上门。只是因为在林中,整个院子被树木和烟雾遮盖着,有些不知白天黑夜的混乱感。


    说起来这地方还是如之前那样,并未有多大改变。陈鱼进门一处处细看着,妄图在这些布景陈设中发现这个男人与之前的不同之处。


    看见一切入常,她有欢喜有失落。那曾经因她而建的秋千还在,但她又想到在她离开后或许承桑栩的心也如这庭院一般毫无波澜。


    进到里院里,她竟然发现自己原先的房间里居然亮着灯,便想去看看是何人代替了她。


    “是你?”承桑栩匆匆从房间里出来。


    或许是出来得慌乱,他的衣服耷拉在肩膀上,露出好看的锁骨。见是陈鱼,手里拿着的剑也往后收了收,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看她。


    陈鱼见他这般勾人的模样,只瞥了一眼,心里小声骂了句“狐狸精”。然后沉着地将向右边跨去的步子收回,点点头,


    “嗯。”


    “进来说话吧。”承桑栩强装冷静地背过去,拉好衣服,试图控制住自己起伏的胸膛。


    陈鱼随他进去,关上门前又瞟了一眼那北面房间中透出影影绰绰的身影。


    承桑栩拨弄了一下头发,深呼一口气,说:“何事找我?”


    “听阮徽说,你知道几年前的放血杀人案,我就过来问问。”她不安坐下,眼神不敢看向他。


    “哦,这件事啊。”承桑栩勾起耐人寻味的嘴角,“我可能还要想上几天。”


    陈鱼听罢就起身要走:“如此,我便走了。若你想起来了,再传信给我。”


    “陈鱼!”承桑栩见她要走,十分不安,没控制情绪就喊了出来。


    陈鱼扭头看他,对上了那双深邃魅惑的眼。这几年过去了,时光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居然还是这副美艳的模样。她不由得缩了缩自己干裂的手,怕被他看到。


    他注意到她腰间别着的鞭子,瞳孔微微震动,胸口的起伏更加明显。


    “一定得是传信吗?我过去找你,不行吗?”他的眉头皱起,眼里也不知道装着什么,显得这么让人怜惜。


    陈鱼的心也随着他蹙眉而揪起来,只是不过片刻,她想到了过去种种被欺瞒的感觉,只觉得眼前人甚是可怕,竟连此刻都装得如此好,不如去戏院里唱戏。


    “若你无事的话。”陈鱼再次背过去,踏出门槛。


    承桑栩在她背后用不大不小二人正好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你的事,就是我天大的事。”


    陈鱼脚步没有停下,只是木木地向前走去。


    孙客脚步生风地到了陆家花园,如他所料的那样,令知知正在对着一处景观思考着什么。


    二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及软甲的事情。


    “提前来看场地?”孙客问她。


    令知知慢慢走着,其实暗暗关注着孙客的表情,她随口解释道:“我可没有,只是对这陆家花园早有耳闻却从未又机会真正踏进来过,今日受邀进来赏景而已。”


    她见孙客并无异常,甚至从他表情中看出少有的轻快感。想着自己的礼物应该没有冒犯到他,便放心了许多。


    一中年男子过来招待,应该是早与令知知打过照面,只端来一碗茶水,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位是?”


    “也是我们孔明楼的,孙客。”


    “我这就给这位哥儿端茶来。”他急急忙忙,有些害怕怠慢了这二位。


    “不急。”令知知看了看周围,“你们这花园比起季州的千娇堂,要小一些?”


    管家说:“千娇堂是赏大花景的,我们这是赏庭院的,论大小自然比不上。”


    令知知观察了下院落的构造,又说:“我与孙客在这闲逛,不会打扰陆大人吧?”


    “不会不会,大人留下口信,说这几日您几位随便逛。”管家见令知知要去看看,便就自觉退下了。


    令知知走过几处小院子,发现这陆家花园十分讲究,有隐秘的石阶,精致的廊亭,还有特色的民俗壁画。比起千娇堂的大方娇媚,显得更有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她欣赏着照壁上的书法,却听见有人从背后走来的脚步声。


    “令知知?”班绫那傲慢又挑衅的声音传来。


    她扭过身,看见一身淡黄的班绫,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这么喜欢这个颜色,像枝桂花。令知知这才知道管家说的“您几位”是哪几位。


    “你为何也在这里?”她趾高气扬地发问。


    倒是枝泼辣的桂花。


    令知知反问:“我为何不能在这?”


    今日她未再遮掩自己的容貌,可能是已经确信如今的她已经脱胎换骨,言行举止早有所收敛,再不是过去那自命不凡的模样了。


    “阿绫。”一老声从班绫背后传来,是班项。


    他或许经历了如丧子般的心痛,两鬓已经斑白,脸上也长了许多皱纹斑点,连声音都变得虚弱沙哑。


    “班阁主好。”令知知和孙客向他问好。孙客听出了令知知嗓音里的颤抖,关心地看了她一眼。


    班项笑眯眯的,藏不住心里的欢喜,像是挖掘到了珍宝般眼睛亮晶晶地道:“原来你才是令掌柜,前几日我竟认错了人。”


    令知知并未搭话,只是看着眼前这个老头,怎么也想不起原先那个意气风发的班项的模样来。


    “你们的孔明楼,建得很好。特别是颜色,十分大气,不知是涂了什么油料,居然在雨后能发出那样的光来?”他像是对晚辈关怀备至的前辈,对令知知寄予无限希望。


    孙客抢先解了答,“是我家自制的涂料,能反射光线,也能防潮。”


    班项点点头,看着令知知的脸庞,说:“听别人说,你是他的亲戚?”


    他?居然连班项都如此避讳地称呼令小声。她有些酸涩地开口:“那不过是坊间传言罢了。我从朝冕城来,不是本地人。”


    班绫怒道:“什么坊间传言,明明你就是想仗我家小声的名气大,才借着这姓氏在这城中火一把!”


    “我看火的人是你,吃点败火药吧!”令知知怼起人来毫不客气,用食指挑了挑遮住眼睛的一缕发丝。


    “你!”班绫指着令知知的鼻子,却说不出一句话。


    “你什么你!活该被宋尚宫赶出宫来!”班绫虽然好打闹,但学问颇高,算得上是白子城第一才女。之前在宫里跟着宋尚宫做事,看不惯那些女使的阿谀奉承,每天在宫里直来直往得罪了不少人。直到有一天被算计到她自己身上,就出手打了那几个女使,宋尚宫最厌恶吵嚷打闹之事,自然不惯着她,当日就将班绫赶了回来。


    令知知这一句话戳到了班绫的痛处,将她气得直跺脚。要不是在这陆家花园中宾客不能携带兵器,她怕是早就一刀挥下来砍了令知知的脑袋。


    “班阁主和令楼主原来早就认识啊?”管家听到了这院中的吵嚷匆匆跑过来,看上去应该是早对班绫的顽劣功绩有所耳闻,身后领着一队人马。


    令知知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以“楼主”这一称号称呼自己,有些得意的挺了挺胸膛,扬起下巴。


    见人来了,班绫“哼”了一声,收敛了些。


    管家尴尬地笑了笑,说:“我家大人在前厅有请。”


    班绫扶着班项往前厅走去,路过令知知时还对着她不怀好意地吐舌头做鬼脸。


    令知知觉得她这副模样好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在正厅中,令知知恰巧坐在怒目圆睁的班绫对面,班绫的泼辣倒显得令知知大方端庄了起来。


    班项正和陆朱寒暄着。班绫还在一旁对着令知知吐舌头,嘚瑟着喝了口茶,没想到这茶还未晾凉,烫得她毫无顾忌地喷了出来,一下子吸引了陆朱的注意力。


    令知知在旁边咬着嘴憋笑。


    “这位就是令爱吧?”陆朱尴尬地笑着,吩咐下人替班绫擦干衣物。


    班项已经习惯了这大大咧咧的班绫,说:“正是,班绫,快给陆大人行礼。”


    “小女班绫,问陆大人安。”她行了个礼,倒是规范。


    陆朱这回笑得不遮掩,连连说:“这不是宫里,不必行礼。要更换衣物吗,家中小女年纪身量上倒是与你相似。”


    还未等班绫回话,他便吩咐道:“画眉,送班姑娘去换身衣服。”许是连他也看不下去了,想把这意图闹事的女娃赶紧支出去。


    班绫负气含灵,一个字也不说地跟着侍女走了。


    “陆大人这次将我与班阁主一同叫来,是要……”令知知想趁着班绫不在抓紧时间步入正题。


    陆朱不紧不慢地说:“我这陆家花园,是祖上传下来的,花鸟虫鱼、院落景观那是美不胜收啊,每年诗会都要在我这处举办。只是这宅子确实是有年头了,一些景观呢也过时了,那些文人墨客来来回回的,也看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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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景致,作的诗、绘的景也没有新意。于是就想请鲁班阁和孔明楼帮忙出主意改建一下,这才不枉于我‘世代芳华’的称号啊。”


    “鲁班阁是百年产业,陆家自有请班阁主的道理。但敢问陆大人为何看得起我这刚刚建起的孔明楼呢?”令知知大胆发问。


    毕竟自己在这白子城最大的人脉也只是肖家,而且还将人家婚礼办出事端来,之后便也没有大门大户的生意上门了。


    陆朱道:“自然是因为您那楼建得实在夺目,新颖得很。我家花园啊也想建得与众不同些,这样文人墨客们才不会腻嘛。”


    令知知听了后确实得意,与孙客对视笑了一下。


    “当然此次,鲁班阁与孔明楼也要分个高下的。”陆朱冷不丁的泼了一盆冷水。


    孙客问:“不是合作?”


    “说来惭愧,之前已经请几位名匠来修筑过了,没想到各自风格不同,显得这宅子格格不入。所以这次,孔明楼和鲁班阁,我只想选一家。”


    令知知不愿与班项争斗,那是多少代班家人的心血铸成的鲁班阁,若是真被令知知比下去了,那百年产业不久毁于令知知之手了吗。她站起来,抱拳道:“既然如此,我孔明楼不愿参加。”


    她的傲气在于,她只是说“不愿参加”,而非“认输”。


    令知知转身要走,只是陆朱说:“这次图纸合我意者,除去修缮的钱,我令给一百两赏金。”


    令知知这财迷鬼,听见钱就走不动道。但还是碍于情面,只是站定了一会,就提脚走。孙客紧随其后。


    换好衣服的班绫正好站在门外,挑衅道:“莫不是怕了我们鲁班阁。”


    令知知不与她争,说:“是,大小姐。”


    “你若不比,你就不准姓令。”班绫向她喊。


    “凭什么?”


    “凭你不配!”


    令知知此刻想,班绫真是为了一个早已声名狼藉之人做到如此地步,若是她知道了她面前这个人就是令小声,只不过是变成了女儿身,还会接纳她吗。


    她笑得无奈,贴近班绫的脸,问:“一个身败名裂之人,值得你为他这样做吗?”


    班绫的眼圈发红,整个脸更是像被火烧了一样,说:“你若不敢比,就值得。白子城,只能有他一人姓令。”


    “我比。”令知知说。不能再让班绫如此执念下去了,难不成每一个进白子城的姓令的人都要被她如此刁难,那就真是令小声的错了。


    班绫闭眼调整了下心情,说:“要比,就比出个名堂来。”


    令知知挑起那缕头发,往右边顺了顺,说:“那是自然。给我们三日,到时拿出图纸一较高下。”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孙客在后面赔了个礼,也匆匆离开了。


    班绫看着眼前的背影,再仔细回想起她拨弄头发的模样,两幅面容叠加在一起,她轻声说了句:“你与他,可真像啊。”


    从陆家花园出来后,令知知吵着要孙客给她买个冰饮。


    “羌青说喝了那药不能饮冰。”孙客劝阻她。


    令知知把脸皱起,大喊:“老娘现在憋着一股子气,不喝冰饮就快要压制不住了!”


    孙客也只好依了她,二人坐在桥头吃冰。


    “你为何又改了主意?”孙客舀起一口冰吞下,好凉!


    令知知晃着脚,舔着汤匙说:“其实我能明白班绫的意思。若我比赢了,白子城多了一个姓令的巧匠,或许也会像令小声那样得万人敬仰,留下个好名声,自此白子城的百姓或许不再会记得有个同样姓令的败家儿郎。若我比输了,也是输在百年班家之下,能与班家一试的,自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个傻班绫,只是不想大家提起姓令的,第一时间就想起、去唾骂那个胆大包天行刺太子的令小声而已。令小声,只能被她打骂。


    她看着桥下的一金一白两条鱼,说:“只是,她对令小声的感情是出乎我的意料的。你说,若是她知道我是女儿身,会不会感到惊讶,会不会恨我?”


    令知知用脚尖点了下水面,两条鱼儿争相逃走了,她继续说:“毕竟我们儿时还定过玩笑般的婚约。”


    孙客见她兴致低沉,就假装生气,说:“我娘子之前还与他人有过婚约?我一直被蒙在鼓里,好伤心啊!”


    说着就侧过身去,将脚抵在木板上。


    令知知也不哄他,只是就着靠着他的背,听着他的心跳。


    还好,总有一样是安心的。她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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