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时间不早了。”季明生催促道“礼部赵大人还在等着我们呢。”
“既然林大人有事,那我不便再打扰您,此次来,只是想见您一面。”
林栖梧的才名传的既广又早,在他十五岁的时候,神童之名已传遍整个京城,在他十七岁高中状元时,整个夏朝都知道了林氏出了一个翩翩少年郎。
因此许英从十三岁起,心中对这个大自己三岁的才子心生憧憬。
夏朝科举允许行卷,即科举考生可在考试前向主考官、权贵名流投递自己作品,以展示才华,增加印象分。
许英早在一年前便将自己所作文章投递至林栖梧门下,林栖梧平日官务缠身,许久才抽出时间一阅,大为欣赏。
在得知此时许英已离开京城去别处游学时,依然修书一封,以资鼓励。
如果说,在得到林栖梧书信前,许英只是对林栖梧有些许仰慕。
那么在得到书信后,见到林栖梧一字一句的夸奖鼓励后,林栖梧已成为许英心中无可替代的皎皎明月,他此次来京城未作休整,听闻季明生出任此次科举主考官,拔脚便来到礼部,一心只盼能见“明月”一面。
许英头一次见到偶像,不免局促,双手攥住两侧衣袍。
这一点被季明生看在眼里,他在心中冷哼一声,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想和我争?
林栖梧却笑得愉快,大抵时同类相惜的缘故,他的话也多了些“你文采斐然,此次科举中……”
季明生用手肘轻击了一下林栖梧,怪声道“林大人,注意你的身份。”
林栖梧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这次科举的主考官,确实应该避嫌。
他拜别许英,与季明生一起进了礼部。
“哟,林大人,这是谁啊?”进了礼部的季明生酸溜溜地问。
林栖梧含糊道“一个朋友。”
季明生并非科举出身,与他多说无益。
季明生又冷冷哼了一声。
林栖梧觉得此时季明生很像……
发现丈夫养外室,却仍对丈夫心存期盼,不愿与丈夫和离,觉得丈夫总有一天心会回到自己这里的妇人。
可自己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他没资格指摘自己任何事。
罢了罢了,管他作甚?
林栖梧与礼部赵大人打过照面后,坐在书房开始着手草拟今年的科举题。
季明生坐在一旁,看了一会老庄,觉得十分无趣。
他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料,看不进去也正常。
不知林栖梧为什么整日捧着它读。
季明生在书桌前,来回走了两圈,“林大人,您总该吩咐我做点什么吧。”
林栖梧忙站起身,他怕季明生偷窥科举题目,提前泄密,又不肯安排他干别的活,怕他趁机捣乱。
“爱如何如何,只别给我添乱。”林栖梧冷冷地瞪着他,他整个身子挡在桌子上,捂住那些草拟题目,像是护食的小动物,冲着自己龇牙。
因为这一动作,林栖梧白纱质地的高领往下掉了点,反衬得林栖梧洁白修长脖颈处线条更漂亮了。
季明生看着他,舔了舔嘴唇,出去了。
被林栖梧赶出来后,季明生又去干他的老本行了。
他能干的不多,无非是栽赃嫁祸,再严重点的,杀人放火。
季明生年少时遇上过一个游僧,劝他随自己出家去。
“小施主,你这面相亦正亦邪。
若继续在这红尘俗世中,恐徒增杀孽,不得善终,贫僧见你眉宇间尚未有戾气,不如随贫僧而去,以佛法静心凝神,修得正果。”
年少的季明生不屑一顾:“滚远些,秃驴!”
明明是个和尚,嘴里却说着什么面相,莫不是道士当不下去才转行当的和尚。
当他不知道,貌美的小和尚进了寺庙是什么下场。
春风楼和南风楼比邻而建,季明生特地拐去看了眼绸缎铺伙计的凄惨情状,在伙计怨怼的眼神中,意气风发地进了脂粉飘香的春风楼。
季明生自觉自己有了心上人,不便与姑娘们调笑,反倒束手束脚,闷着头只往楼上走。
“季大人。”
果然,季明生身后传来一个浑厚男声。
他的眼底勾出抹嘲讽笑意,但一转身,眼底那点笑意很快便消失干净。
“王公子,好久不见。”
叫住季明生的男人,左右两边各搂着两个姑娘,一副脑满肠肥的蠢猪样。
他是当今首辅王无忌之子,王钟祥。
王钟祥放开了身边的两个姑娘,发怔一样走上前去,
“怎么,季大人是专门来寻我的么?”
“是呐”季明生压下喉头的恶心感,勉强露出一点点笑。
王钟祥是王无忌的独子,却蠢钝不堪,靠着好爹在朝中挂了个闲职,嘴上说着要发奋图强,满屋的累累书卷,私底下整日声色犬马,寻花问柳。
甚至在见到季明生第一眼时,王钟祥还起了色心,被季明生不动声色地把丑事捅到他爹王无忌眼前,才死了那条歹心。
“我如今在林大人手下做事,他看不管我,对我多有磋磨。”季明生垂下眼,闷闷不乐道。
“是那个林栖梧?”
王钟祥肥胖的手作势就要摸上季明生精致的下巴,
“看把我们季大美人都累瘦了。”
季明生伸手抓住了王钟祥想要作乱的手臂。
他的手劲大得惊人,立时王钟祥就变了脸色,求饶的声音直哆嗦
“季大人,松……松手。”
季明生心想,总有一天他要废了这个胖子下面的小肉球。
“首辅大人也很喜爱林大人吧?”季明生松了手,拿出手帕细细地擦着自己刚抓过王钟祥的左手。
“我爹那个瞎了眼的,眼里只有林栖梧,嘴上每天林栖梧长,林栖梧短的。他不过是开蒙早,才比我略强些,
王钟祥摇了摇头,“若是我奋起直追,不出几日便能甩他一大截。”
季明生心中又骂,举世无双的蠢蛋,真以为嘴上说说,书本上的东西就会排着队进脑子里了?
还妄想和林栖梧相提并论,可笑至极!
“是呢”季明生笑着说,“那王公子想没想过让首辅大人对你刮目相看?想不想狠狠地把林栖梧踩在脚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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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如何能?”王钟祥显然来了兴趣。
“我与那林栖梧素日不对付,如今又受他磋磨,这法子也不妨就告诉你。”
一刻钟后,王钟祥千恩万谢地离开了春风楼的包房。
春风楼的青娘倚在门边,笑着道季明生
“季大人这次不留下来尝尝春风楼的新菜式?”
“不吃了”季明生摆摆手。
也许是季明生的生母是乐妓出身,他对春风楼的姑娘们并无轻薄蔑视的意思,
甚至他刚到京城时,还是几个姑娘们就了在饿倒在楼前的他。
一向吝啬的季明生发迹后,将恩人赎出春风楼,为她们寻得好归处才算完。
青娘也不怕他,反倒打趣道“怎么,如今升了官,看不上我们春风楼了?”
“倒不是春风楼的姐姐们不好,季明生狡黠地笑笑
“只是我是回民,见了猪,现在还直犯恶心。”
青娘听了这话直乐:“你这嘴啊!”
最后季明生打包了春风楼的甜糕走了,他想林栖梧出了一天的卷子,总不能饿肚子。
林栖梧看着季明生摆在他面前的精致漂亮的甜糕,欲言又止。
“我方才刚喝了粥。”林栖梧慢吞吞道,“多谢季大人的一片好心,但这林某恐怕吃不下这甜糕了。”
“只喝粥能饱么?”季明生托着下巴坐在桌子对面,“这是我特地为林大人带的,走了好远的路。”
要怪林栖梧太守礼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可他盯着眼前的甜糕,心里又小小叹了口气,因为还有一句俗语——还有无事献殷勤。
他自认为自己与季明生的关系还没到互送甜糕的地步,以季明生的秉性,怕不是在甜糕里下了什么毒药。
他把甜糕用刀切开,一分为二。
“季大人忙活一个下午,也饿了吧?”
林栖梧把一半甜糕放在小碟中,推给季明生“季大人也一起吃吧。”
季明生眼底亮起一簇火,心里莫名甜蜜,林栖梧居然和自己分食甜糕。
这算是很亲密的举动吧,季明生想。
清晨林栖梧还讨厌他,临近暮色怎么愿意和自己分享食物了?
也许清晨林栖梧的不悦不是针对自己,自己只是被牵连了,今晚与他分食甜糕的林栖梧,才是真正的林栖梧。
林栖梧对自己,也没有那么厌恶吧?
季明生盯着甜糕,诡异地微笑起来。
这一幕落在林栖梧眼中有点渗人,好似更坐实了季明生下毒的嫌疑。
“季大人,快吃吧。”林栖梧催促道。
季明生两口吞下半个甜糕后,林栖梧才放下心,开始斯文地吃起自己眼前的甜糕。
“以后离云中王氏远一些”季明生忽然别别扭扭道。
云中王氏要遭难了,这是世家中最高的高楼,大厦将颓,林栖梧得离它远些才好。
哦,原来这才是季明生的目的,林栖梧想。
“王氏是我的母族,我与他们亲近,理所当然,季大人未免管的太宽了吧。”林栖梧不咸不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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