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伯纳直接切入正题:“钟塔侍从的奥威尔,伍尔夫,他们的异能都很棘手,但事务所自有应对的方法——”
毛姆显然还很不满萧伯纳,抢过话:“我的异能[月亮与六便士]能在人的思维中创建一种双重视角。即使在被精神控制时,你也能保持一定的自我意识。”
茧一眠怀疑道:“这能对抗[1984]吗?”
毛姆回道:“不是直接对抗,而是让你在被控制时仍有清醒的余地。”
萧伯纳觉得毛姆的解释太模糊不清,直切核心地补充道:“简单说,奥威尔的异能会迫使你说真话,但有了[月亮与六便士]的加护,你能意识到自己正被控制,从而选择哪些真话可以说,哪些不能说。”
毛姆在第二次被萧伯纳抢走了解释权后,脸色变得难看。
茧一眠注意到了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吃瓜虽好,但眼下有更重要的问题。
他转向萧伯纳:“那你的异能是……?”
“我的异能[圣女]能在双方之间结成契约束缚,一旦确立,双方都无法违背。”
说着,萧伯纳伸手来展示。一种奇异的光芒开始从他手心渗出,像是金色的墨水在空气中流动,逐渐形成一种文字与锁链的混合体。这些锁链不受物理规则约束,在三人之间盘旋、交错。
茧一眠看得入迷。这情景让他想起了哈○波○中的[牢不可破的誓言]咒语,一旦立下就无法违背,否则将付出生命的代价。
萧伯纳收起异能,抬眼直视茧一眠,说道,“我需要保证你和毛姆都会履行承诺。你为事务所送来了一位优质的新人,并需要隐瞒他的异能,确保他在成年之前不会被钟塔侍从抢走。”
“作为交换,毛姆的异能则会帮助你在钟塔侍从的期间摆脱精神控制。”
说着,萧伯纳瞥了一眼毛姆,“[月亮和六便士]理论上可以持续生效,但世界充满变数,总会有些意外情况,比如遇到反异能的异能者,效果可能减弱、失效,甚至转移到其他目标上。”
按照钟塔侍从的规定,除去殉职情况,茧一眠得一直在钟塔干到65岁。但卡罗尔只要在事务所待满十年,钟塔基本就不能将人要走了。
这就意味着,如果十年后茧一眠遇到了能破解毛姆异能的人,两方的条件就会变得不平等。谁也不能保证对方会不会趁机毁约。
萧伯纳顿了顿:“当然,我们事务所的信誉一向极好,从未发生过背弃承诺的事情。”
“但是我的某位朋友出于谨慎考量,提出要我必须立下这份誓约来保证你的利益——这便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某位朋友……?”
在英国,茧一眠认识的人寥寥无几,能和事务所这种地方搭上线,又了解他处境的人……只有王尔德了吧。
这个名字像一块拼图的最后一片,所有零散的线索开始串联,茧一眠脑海里的景象突然变得清晰。
从遇见卡罗尔开始;王尔德给他的事务所的联络方式;阿瑟·道尔对一个陌生人请求的迅速接纳;再到现在毛姆和萧伯纳的等候……那些原本看似偶然的事件现在呈现出一条清晰的逻辑线,一环扣一环。
他以为是他在请求事务所,但事实上,事务所一直被钟塔侍从挤兑,早就想吸纳更多异能人才,尤其是一个前途无量的时间异能者。
从茧一眠的角度看,最初只是突发奇想地对一个孩子伸出援手,但收获的却是实打实的好处,一个能摆脱精神控制的机会。
卡罗尔则获得了不必加入钟塔的自由,可以在更适合发挥天赋的环境中成长。
除了钟塔侍从,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场精巧的交易在不知不觉中完成。茧一眠不禁对这个社交圈的运作方式感到一丝敬畏。
“准备好了吗?”萧伯纳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毛姆忽然插话,“等一下,在开始前,我还有一个要求。”
茧一眠不由得警惕地看向毛姆和萧伯纳,后者只是耸了耸肩,似乎对毛姆的行为并不惊讶。
“什么要求?”茧一眠问道。
毛姆放松了一些姿态,语气中少了几分傲慢:“我需要你抽出一些时间给我。”
“给你?”
“是的。我需要一个华国人,我正在写一本关于华国的游记。我前段时间去了华国旅行,已经写出了一些大纲,但有些具体细节拿不准。”毛姆的语气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无奈。
中文的翻译问题对他来说太过棘手,几乎每个地名建筑名背后都藏着典故。这几个月,他几乎快被这些翻译搞疯了,每查一个词就要读一个故事,有时候还是些晦涩的文言文,他根本弄不明白。必须要一个真正的华国人当翻译顾问。
他曾经去招聘市场找过华国人,第一次被一个亚洲面孔的○○人给骗了。后续他又找了几个,有的甚至还没他懂。其中还有一个特别离谱的,经过事务所调查,发现这是个在原国家贪污赃款,跑到这边避难的玩意。毛姆反手就是一个国际举报电话,直接爆金币。
茧一眠没想到会是这个要求。他记得三次元毛姆曾经写过一本《在中国的屏风上》能为毛姆的作品提供帮助,间接为推广华国文化出一份力,他当然乐得接受。
茧一眠:“我很愿意帮忙。”
毛姆见茧一眠这么爽快地答应,明显松了口气,但表情依然维持着那种他那股子特有的矜持,“很好,不过别指望我把你的名字写到作者栏里。”
“当然不会,作者和版权都属于你。”
“不过,如果你对我的帮助大,可以破例把你写在卷尾和序言的位置,但你必须对我的写作有所帮助。”
“哦。”
萧伯纳看着两人达成共识,点点头:“那么,我们可以开始了。”
毛姆率先发动异能[月亮和六便士]。
茧一眠觉得自己几乎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变化,就是感觉自己的思维变得格外清晰,原本的一丝困意全消,就像喝了一杯特别浓的咖啡。
接着是萧伯纳的[圣女]。金色的锁链浮现,围绕在茧一眠和毛姆身边。
当那些光线构成锁链触及茧一眠时,一股陌生的概念被直接灌注进脑海。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就像有人用无形的手捏住了他的心脏。那种痛楚短暂而强烈。但很快,疼痛消散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一切尘埃落定时,窗外已然暗沉下来。事务所所在的这片旧街区没有现代化区域的通明灯火。
毛姆看了看外面,显然还想留下茧一眠多聊一会儿,但现实的考量最终占了上风。
“时间不早了,下次找个更合适的时机继续我们的讨论,我会给你发消息。”
茧一眠点头应下:“知道了,到时候你约我见面吧。”
他转身准备离开,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等会儿,毛姆为什么会有他的电话?
这个侦探社果然把他开盒了吧?
茧一眠走出事务所大门时,他回头问萧伯纳,“对了,你说的那位朋友是王尔德,对吧。”
萧伯纳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
车窗外的灯光如同流动的星河,一盏接一盏的路灯,一家连一家的店铺,在雨后的街道上铺展开来。
夜晚的空气带着凉意,钻进半开的车窗,轻抚着茧一眠的面颊。他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忽然有种迫切的愿望,他想要见到王尔德。
这种冲动来得如此自然,如此理所当然,仿佛这是他此刻唯一应该做的事情。
茧一眠推开门时,金发男人正背对着门口,坐在钢琴前,安静地注视着手中的琴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大厅的落地窗前的厚重丝绒窗帘微微拉开,夜色与庭院中的灯光一同渗入。王尔德转过身来,当他的目光落在茧一眠身上时,整个人仿佛被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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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回来了。”
他的眉梢微微上挑,那双灰绿色的眼眸在月光下,不是静止的颜色,而是随着光线角度流转,从浅灰绿到深孔雀蓝。
此刻他的笑带着几分肆意,右侧上扬的幅度略高,形成一个微妙的不对称。上唇线条锋利,下唇则丰满柔软,这种对比让他的笑容同时兼具了攻击性与诱惑力。
这张脸上没有虚伪的温和,没有做作的谦卑,只有直白的自信和不加掩饰的魅力。
茧一眠向前,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给了王尔德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都知道了,谢谢。”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
王尔德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在茧一眠看不到的地方,那种精心维持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罕见的裂缝,露出短暂的、真实的惊讶。
紧接着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如同阴影般掠过他的眼底,他轻轻避开了茧一眠的视线。
王尔德拍了拍茧一眠的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亲爱的。”
茧一眠松开怀抱,退后半步,直视着那双绿色的眼眸,“你知道的。”
王尔德他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嘴角微微抿起,形成一个难以解读的弧度。
茧一眠也不再追问,转身一个翻身,敏捷地钻到王尔德身边坐下。
黑色的钢琴凳刚好容纳两个人,略显拥挤又恰到好处。
茧一眠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意气问道,“想听什么?我弹给你听。或者你想弹什么?我可以陪你一起。”
王尔德显然没料到这样的展开,他犹豫了下,“你选吧,我听你弹什么都好。”
茧一眠想了想,选择了门德尔松的《春之歌》,这首曲子节奏轻快明媚,非常符合他现在的心情。
他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高音区明快的主旋律像是春雨轻敲嫩叶,低音区稳健的和弦仿佛大地涌动的脉搏。
琴凳不算宽敞,两人的肩膀时不时轻轻相碰,隔着衣料传来对方的体温,却谁都没有躲开。
“为什么选这首?” 王尔德轻声问,声音融入音乐的间隙,不打扰也不突兀。
“嗯,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或许因为节奏轻快吧——毕竟心情好的时候,就想弹开心的曲子嘛。”
这可是世上最简单不过的道理,美好的心情搭配美好的事物。
“是吗……”
王尔德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忽然起了坏心思,他刻意放慢语速,声音里带着一种恶作剧般的揶揄,“那你是一直心情好,还是见到我之后心情好?”
忽然靠近的气息让茧一眠耳尖一红,手下不小心弹错了音,和弦顿时不和谐起来。
“嘿!”他恼怒地用肩膀撞了王尔德一下。
王尔德低笑一声,不等茧一眠抱怨,他的手指落在右手区的琴键上,加入了一段流畅的和音,巧妙地掩盖了刚才的错音。
“我改变主意了,果然还是合奏更好。”
“随便啦,都依你。”
两人的手在琴键上配合,时而你来我往,时而同时按下和弦,宛如两条共舞的银鱼,似离似合。
庄园外,一整排橡树枝繁叶茂,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在最高的枝头上,一只疲惫的候鸟栖息着,羽毛略显凌乱,仿佛经历了漫长的跋涉。它不时仰起头,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
不远处,一只形单影只的夜莺也停在相邻的枝头。时而低吟,时而高唱。
一阵夜风轻拂过树梢,带来一丝寒意。候鸟轻轻挪动脚步,向夜莺的方向靠近了一小段距离。
夜莺没有离开,反而也试探性地向前跳了两步。就这样,它们一点一点地缩短着彼此间的空隙,直到最后几乎羽翼相触。
两只鸟儿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啼声交织在一起。
月光穿过枝叶的缝隙,又透过窗帘,洒在交叠的指影上。琴声渐渐低沉,黑白琴键上,两只手最终停在同一个和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