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寝一致通过江君尧的天幕动画方案。
赵钱荀之原本不太乐意的，还想用钱砸一砸王达志，来个二对二。他还惦记着做他的银河漫游。然而林维给他算了笔账：
“少爷，你看啊。你这些星云都是粒子特效吧？你肯定不是想用2D的手绘效果吧？对吧对吧？
“然后你还不是简简单单建个模，镜头往里走的就行。你还想要有生长效果、爆炸动态……？我现在就给你搜。……你看，教程都只有一坨星云做完了放那静静的。
“反正这种难度的，我们几个都不会，看起来也不是一两周能学会的。所以你是打算请外援？
“听说现在特效渲染的价格是按帧计算的，一帧好几百，一秒要上万。这片子起步十分钟，那我斗胆毛估你的制作成本要上百万了……
“你是认真的吗？少爷，作为一个优秀的商二代，你是认真要倒贴钱，给别人家的商场做垫片广告位吗？”
赵钱荀之：“……”
刚巧林维手机上有一封新邮件到了。他点开一看：“诶？时贸地产的？”
三名室友齐刷刷聚过来看。
林维花十秒阅读完了这封来询问贵司天幕动画的demo进度，抬手回复：【感谢贵司来邮。很抱歉近日事务繁多，我们技术组长看完了您的期望效果后，表示确实有一定难度，实现起来需要花费大量精力和时间，并与我们近期项目有较大冲突，恐怕无法免费赠送。老板说要接的话，可以给到合作伙伴优惠，报价6.2万/分钟起，根据具体复杂情况追加，并须拟定合同，限制修改次数。祝好哈。】
林维点击「发送」，赵钱荀之路过了他：“奸商。”
王达志跟随：“奸商。”走了。
江君尧拍了拍他的肩，留下了一句：“……确实。”
“什么意思啊你们？”林维拍案而起，差点暴走，“少爷说我奸商也就算了！他就差没送钱给别人了！——胖达你给我回来！我带你赚钱你还说我奸商！我这是在提高动画行业定价！同行都要把我供起来的！——还有你，将军！跑什么跑！片子商量完了吗？还确实？！”
……
五一七商量了一中午的天幕动画方案，总算在午休结束前，把大致的框架和分工排了出来，并给片子取名为《时代树》。天幕长220米，根据实拍到的屏幕衔接处，动画拆成四块来做，每块比例卡11*6。周日前出一个完整的细化动态故事板，周一开始执行，排期暂为二十一天。江君尧负责大的场景和美术把控，每人挑一块去做小的动画设计；赵钱荀之负责合成和特效；加动画、上色王达志扛三分之一，其余人平摊；林维负责敲定整体和包圆剩下的。
林维嘚吧嘚把蓝条耗完了，到了下午的素描课，对着模特老爷爷画着画着就抱着大木板子睡着了。睡了十几分钟，又被带课老师扔个半截炭笔砸醒，迷迷瞪瞪画到了下课，跟哥们吃过饭后继续上晚上的设计课，在课上拿圆规直尺练啊练啊各种黄金分割线，也不知自己学的究竟是艺术还是几何……下了课后回宿舍继续赶镜头。
啊，动画系学生的一天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一觉醒来大周五了，林维画了一晚上动画，早上刷着牙都感觉自己还在加动画。《鸟虎斗》加《时代树》两个片子砸下来，搭上杂七杂八一堆作业，本就所剩无几的闲暇时间，这下更是一滴都没有了。所以，那些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帖子，他早就不在意了。
……就算谁谁要跟他绝交，谁谁说他变态，那也等片子做完了再说。
名声？那东西能赚钱吗？能当饭吃吗？能帮他加动画吗？
林维上着计算机理论课，听着听不懂的TCP/IP协议，手指不自觉地再次点开那个浅黄色的小论坛。啊，他不是故意的，就是不小心顺手滑到的。哎，就是随便看一下……靠，怎么还没删！咦，帖子锁了？
林维定睛一瞧，只见回帖三千条变成了两条，就首楼和一层回复。首楼还是那个首楼，回复则成了一行红色的字——
开这个帖子的本意，是为了分享一下与两位coser老师的美好相遇~但没有想到会给老师们带去三次元的困扰。在此真的非常抱歉~（（鞠躬~
同时也是在此澄清，两位绝对、绝对只是非常好的朋友，两位之间也绝对、绝对只是纯洁的兄弟情~祝两位友谊地久天长！
尽管只有短短七天，很高兴认识了许多可爱的JMS~~愿我们江湖再见~~
辛苦斑竹帮忙置顶公告~
№3648.恋恋路人心于2009-12-04 00:08:09留言.
底下一行大字：本帖已锁定，请勿再跟帖。
神奇。林维看完第一感觉：这是真的神奇。
难道是他的删帖申请起效了？又或者是，楼主突然良心发现了？总不可能是网警突然降临了吧？不管是哪一种，林维都非常欣慰于发帖人的幡然醒悟：没错，他俩就是钢铁般的兄弟情！
为了庆祝这一棘手危机的解决，当然也是因为周五了嘛，想吃点好的，林维抬手就给哥们发了条消息：【将军，你中午下课来一食堂二楼找我啊。请你吃砂锅牛肉~】
人过片刻回复了：【中午不去食堂，你到东门的银杏餐厅。我订了包间，禹科院的原蕙心老师会在12点左右到访。】
林维愣了下，想起来了，江君尧之前是说约了一个光学专家来看看「爱你娃」来着……继而狂喜：搞计算机的来过了，科学家也要来了！他们这帮倒霉蛋总算要有救了吗？
秒回一个大赞：【兄弟靠谱！】又问：【我把胖达和少爷一起叫上？】
过了许久，那边才发来了两个字：【可以。】
老师在台上讲：“TCP就像什么呢？像送快递，首先你要挑一家靠谱的快递公司，这时你需要寄件人的地址对吧？IP就是寄件人的地址……那现在你要跟TCP签协议了啊，你说这个件我们一定要送到，怎么办呢？这时我们用三次握手建立连接……”
林维在台下想：该怎么跟科学家描述「爱你娃」的事情呢？人万一也跟国外的一样，要求提供什么证据怎么办？那些视频、录屏算不算？是不是得先回宿舍取些资料……
他思来想去一下课就直奔宿舍去拷资料，什么视频录音照片啦，文字描述也存了份TXT，通通扔进U盘，再把笔记本电脑塞进背包。搞完一看还有一个半小时才十二点，江君尧上课去了，宿舍就回了个王达志和赵钱荀之。林维便跟他俩说了中午要跟科学家一起吃饭的事。
赵钱荀之问了名字，上网搜了人履历，然后立马把游戏关了，翻箱倒柜地把各种文件材料找出来，还拿着手机出去跟人打电话，一会儿用禹语，一会儿用不知哪国的鸟语，一通叽里咕噜，那叫个激动。
林维只听懂了什么“as soon as possible”“very important”，猜测他是去问国外实验室要「爱你娃」的研究资料，不由感慨：“没想到少爷平时不拿「爱你娃」当回事，遇到真科学家时还是很上心的。”
王达志看得十分羡慕：“他们真厉害。一个能叫来计算机天才，一个能叫来光学科学家，而我，只能叫来一颗胖海星……”
林维拍拍这胖子厚实的肩安慰道：“没事，你还有我。”
小胖子“嗷呜”一声感动地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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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还好有你！”林维刚想说“这回要能赚着钱，你也别去那什么画室了”，谁料人来了句：“虽然你是咱们寝最会叫唤的，但也就你的虎皮比我的海星还小了~”
林维伸手扯开这坨死胖子。
赵钱荀之打完电话回来，又是下载文档，又是拷资料的，还跑楼下把资料打印了一沓出来，装订成册。他这架势不像要去跟人吃午饭，而是去做工作汇报的，看得林维直汗颜：“不至于、不至于……”
“什么不至于，”赵钱荀之毫不客气道，“要是早知道将军请来的是原老，阿拉都提前三天把PPT做出来了！”
林维挠挠鼻翼，很虚心地请教：“……这位原老这么厉害的吗？”他也学着人去搜了下名字，为首的百科介绍那一堆长长长的头衔确实看着挺吓人的，什么「禹国光学物理研究所国家重点实验室负责人」「科技大学激光物理与现代光学研究中心主任」「第六届高等科学物理学进步奖获得者」「禹国国家科学院院士」「激光核聚变后羿系列装置首席科学家」「国际激光科学杰出贡献者」……
但奈何这行他不懂啊，这吓人的威力也就减了八成吧。
“你懂什么？”赵钱荀之很是鄙视地道，“你就懂个做动画。你知道原老一项研究落地能带来多少经济效益吗？她前年投入民用的那个超短激光项目，今年那些企业光设备就卖了二十个亿了。”
林维：“哦。”
然后跟王达志异口同声：“——多少？”
赵钱荀之很无语地又报了遍数。
林维执起王达志的手：“胖达，咱俩改行去报光学吧！”做什么动画，做动画不如做科研！
胖子拼命点头，像生怕自己头点慢了这行就轮不上他了。
赵钱荀之：“……你们两个升学试数学上145了吗？”
林维很高兴地举双臂答：“我满分了！考了一百！”
MD智障，满分一百五。赵钱荀之对他比了根中指，看向王达志。后者乐呵呵地挠头答：“刚及格，考了六十……”
赵钱荀之：“……算了，你还是安心做动画吧。”
林维看看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就去开了电脑把天幕动画的动态故事板又掏出来细化了一下。感觉差不多了，叫上两人出发。赵钱荀之这一路电话就没停过，不是在要这个数据，就是在要那个报告。
王达志偷偷问林维：“你说少爷这么懂这个，他为什么要报动画啊……？”
林维故作深沉道：“我猜，他是为了一个人……”
闲聊间，银杏餐厅到了。服务员带路途中，林维看到他们三个班班主任和院长一桌吃饭，对王达志道：“看，你们温老师，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
胖子头摇如拨浪鼓。他动画概论的作业一个字没动呢，见温雁如老鼠见了猫，赶紧扯着林维钻入走廊溜了。倒是赵钱荀之拿着手机，遥遥对老师们扬了扬手。
进了包间，里头已坐了三个人。左起江君尧，一个烫着梨花头的戴眼镜老太太，一个穿着针织裙三十来岁的女子。
三人不用问都知道谁是原老了。老太太笑看着他们，江君尧起身给她介绍：“原奶奶，这是我室友。林维，”林维忙乖巧地应了声“奶奶好”，“王达志，”胖子憨憨鞠了个躬，也跟着叫了声“奶奶好”，“……赵钱荀之。”
话落，小少爷已冲了上去：“原老您好，久仰大名！鄙姓赵，我们家先前在莫利加投过几个光学相关的项目，在解决激光装置中的成像及光束问题上取得了一些小小成果，”说着不知从哪儿掏出了张名片，端端正正递了上去，“这是我的名片，请您过目。”
引得他三名室友齐齐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