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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跪请

作者:远上邀明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先前苏萧然被杀,尚可认为是长公主想让韦司华做主考官所为,可如今韦司华被杀,凶手应当不是长公主。”孟红檐道:“倘若两起命案的凶手都是美人针,那究竟是谁雇了她?”


    孟红檐搁下笔,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哥哥,据我所知美人针向来只认钱不认人。能请动她的,必是权势滔天或富可敌国之人。”


    孟寒云沉吟道:“长公主确实有这个钱,但韦司华是她的人,她没理由自断臂膀。”


    “会不会是逸阳王或者怀安王?”孟红檐压低声音:“逸阳王向来与裴不澈不和,又支持周明德做主考官。”


    “有可能。”孟寒云眉头紧锁:“但逸阳王行事一向谨慎,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五殿下更不可能,我了解他,他做不出这等龌龊事。”


    孟红檐沉思片刻,轻声道:“哥哥,还有一个可能——会不会是陛下?”


    孟寒云瞳孔一缩,立刻起身走到窗边,确认四下无人后才低声道:“阿檐慎言!这话若传出去……”


    “我只是觉得蹊跷。”孟红檐声音压了又压:“陛下近来对裴不澈多有猜忌,又迟迟不立太子。若他想借机削弱裴不澈的势力,同时敲打长公主一派,这岂不是一箭双雕?”


    孟寒云神色凝重地摇头:“陛下虽多疑,但还不至于用这等手段。况且若真查出是美人针所为,追查下去对皇室颜面有损。”


    “那会是谁?”孟红檐揉了揉太阳穴:“总不会真是江湖仇杀吧?”


    窗外槐树沙沙作响,急促的敲门声传入两人的耳朵里。


    “娘子,外面来了个刑部的,说是大公子的人,有急事禀报大公子。”


    孟红檐看向孟寒云,后者点头以后,孟红檐才道:“请人进来。”


    只听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捕手快步进来,拱手道:“大人,宫里来人了,请大人速速进宫一趟。”


    “所为何事?”


    “百官在太极殿前跪请陛下严惩淮陵王,还有书院的学生在宫外为苏萧然请命。总之,宫里乱作一团了。”


    孟红檐猛地站起身,茶杯被她的衣袖带翻,茶水在桌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阿檐,稍安勿躁。”孟寒云安抚她,随后又问捕手:“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半个时辰前。”捕手如实回禀:“说是都察院御史舒望津与吏部几位大人带头,现在已有三十多位官员跪在殿外了。”


    孟红檐脸色煞白,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他们凭什么将罪名推到裴不澈身上?”


    孟寒云恢复了镇定,他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别慌,我去看看。你先把药配好,我晚些时候派人来取。”


    “哥哥!”孟红檐一把拉住他的袖子:“这事明显是冲着裴不澈去的,你不能贸然……”


    “放心。”孟寒云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我自有分寸。倒是你,最近别出门,医馆也暂时歇业几日。”


    孟红檐咬了咬唇,最终点头:“那你万事小心。”


    孟寒云离去,官服下摆在门槛处一闪而过。她站在窗前,看着兄长上了马车,马车渐渐消失在街角。


    她转身回到桌前,强迫自己专注于药方。


    纤细的手指在药材间翻飞,将各种解毒药材按比例混合研磨。


    阳光透过窗棂,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银儿。”她突然开口:“去把前日收的那批雪莲取来。”


    银儿应声而去,不多时捧着一个檀木盒子回来:“娘子,是这个吗?”


    孟红檐打开盒子,取出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莲:“再加一味这个,能解百毒。”


    她动作麻利地将药材分包捆好,又取出几个绣着暗纹的香囊,将特制的药粉装入其中。


    每一个步骤都一丝不苟,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心中不断蔓延的忧虑。


    “娘子……”银儿欲言又止:“殿下他……”


    孟红檐的手顿了顿,随即继续动作:“他会没事的。”


    这话不知是说给银儿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她将准备的药包和香囊整齐地码放在一个锦盒中,又取出一张纸,详细写下每种药物的用法。


    正当她准备封盒时,院门再次被急促敲响。孟红檐心头一跳,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走向前院。


    来的是刚才的捕手,满头大汗,神色慌张:“娘子,不好了!大人在宫里被都察院的人围住了!”


    “什么?”孟红檐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又发生什么事了?”


    捕手喘着气道:“大人入宫为淮陵王殿下说话,结果被御史中丞卢大人当庭弹劾,说他与淮陵王殿下结党营私。现在百官要求连大人一起治罪!”


    孟红檐眼前一阵发黑,扶住门框才稳住身形。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兄长现在人在何处?”


    “还在太极殿外。陛下已经下令闭门议事,谁也不让进也不让出。”


    孟红檐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我问你,若殿下罪名成立,按我朝律法如何判罚?”


    捕手回道:“谋杀朝廷命官,鞭七十。”


    “我晓得了。”孟红檐吩咐他:“备车,送我去丞相府。”


    “娘子,这……”


    “快去!”孟红檐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捕手不敢再多言,折身去安排车马。


    孟红檐回屋取了锦盒,又换上一身素色衣裙,将头发简单挽起。


    马车疾驰,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


    孟红檐掀开车帘,看到街上的行人比平日少了许多,不少商铺都提前关了门。


    丞相府门前戒备森严,比平日多了数倍守卫。


    孟红檐刚下马车,就被拦住了去路。


    “这位娘子,丞相大人今日不见客。”为首的侍卫冷声道。


    孟红檐从袖中取出证明身份的令牌:“我是淮陵王的夫人孟红檐,有要事求见宁大人,还请大人进去通报一声。”


    为首的侍卫接过令牌看了看,对别的侍卫道:“你们守着,我去找宁大人。”


    侍卫入内通报,孟红檐抱着盒子在门外转来转去。转了几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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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卫才出来。


    “娘子,大人请您进去,他在书房等您。”


    孟红檐颔首,暗自松口气,跟着侍卫穿过重重院落。


    丞相府比想象中简朴许多,回廊曲折,花木扶疏,处处透着文人雅士的品味。


    书房门前,侍卫轻轻叩门:“大人,孟娘子到了。”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


    孟红檐推门而入,只见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袍的男子站在书案后。


    宁致今日穿得朴素,面容清俊儒雅,眉宇间透着几分书卷气。他见孟红檐进来,放下手中的笔,走到茶案前坐下:“孟娘子,请坐。”


    孟红檐福了福身,跟上去坐下,她将盒子放在桌上道:“宁大人,冒昧打扰。”


    “嗯,我猜到你会来。”宁致斟了一杯茶给她:“是为了临安和沉昭的事吧?”


    “正是。”孟红檐将盒子推到他面前,顺手端起茶抿了一口:“这茶……”


    “尝出味来了?”宁致笑道:“上好的明前茶,从我们尊贵的淮陵王殿下那里顺的。”


    孟红檐也笑:“是尝出来了。”


    “怎么不问我沉昭入宫我却没去?”


    孟红檐道:“刚刚站在门口我想过了,哥哥入宫是因为身为刑部侍郎,职责所在。而大人不能入宫,是因为不能坐实临安结党营私的罪名。”


    “聪明。”宁致夸赞她,手指点了点盒子:“多谢你的药。”


    “不必,只是我看府中侍卫那么多,是有什么事吗?”


    宁致摇头:“没事,前两位主考官不明不白的死了,宁某惜命,自然要小心防范。”


    “那……那殿下和哥哥的事……”


    “孟娘子,你听我讲给你听。”宁致叹气:“你可知长公主先前的事?”


    “不知。”


    “不知晓也很正常。”孟寒云继续道:“先皇在位时,最宠爱的便是长公主,连盐铁税都交给了长公主。先皇驾崩后,长公主有意夺权,陛下忌惮她,所以才让长公主嫁与宣阳公裴忠。看似是一门珠联璧合的姻缘,实际上于公主而言,不过怨偶天成罢了。”


    “然后呢?”


    “那时宣阳公有一挚爱,便是临安的母亲。尚公主不能娶妾,裴忠只能偷偷将人养在外面。而长公主对裴忠本就无情无爱,甚至觉得是因为这桩婚事阻挠了她。尽管无情无爱,长公主毕竟是公主,是天家子,眼里也容不得半粒沙子,知道宣阳公有个外室时,临安已经出生了。”


    孟红檐垂眸:“这些事,殿下同我讲了。”


    宁致微微颔首,道:“既然临安已告诉你身世,那你也该明白为何所有人都视他为眼中钉。陛下惧怕长公主谋反,也怕别人谋反,他知道长公主与临安关系龃龉,所以要临安来牵制长公主。这次主考官案,看似是朝廷在择考官,实际上是针对裴临安罢了。”


    “所以这次的局,是冲着临安来的?”


    “是,也不全是。”宁致目光沉静:“苏萧然和韦司华接连被杀,表面两派相争,实则一箭双雕——既削弱长公主势力,又重创裴不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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