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即使几乎要了斯有欢的命,贵妃的语速也是不急不缓。
“不……知道……”斯有欢脸涨得通红,胸腔中渐渐没了空气,用尽了全力才挤出了这几个字。
“无境呢,死了?”
这下斯有欢脸回答的力气都没有,只努力点了点头。
脖子上的手进一步收拢:“不说实话?”
“……死……了。”斯有欢力竭,失去供氧的大脑逐渐昏沉,她以为自己会想起课本上读过的窒息性死亡的特征,但此刻脑中浮起的居然是陆为安的脸。
一节树枝突然从后射来,直奔贵妃的眉心,凌厉的攻势逼得她不得不松开了手,侧身躲开。斯有欢瘫软的身体在落地前被接住,陆为安心疼地将人抱在怀里,转身就要走。
“拦住他。”
几名宫女立刻抽出随身佩剑,将陆为安围住。
“居然在宫中私藏武器!”陆为安怒道。
贵妃的目光只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就看向了斯有欢,见她脸色逐渐恢复,又问:“无境去哪了?”
斯有欢脖子上仿佛还残留着那只有力的手,她摸着脖子大口的喘气,努力让自己镇定:“她死了,被我亲手埋在庵堂的后山。”
“撒谎!”
“师父老人家入土为安,再有前尘往事您也只能去阎王那算了。”喘过气来的斯有欢靠在陆为安怀中,又有了伶牙俐齿的力气。
陆为安暗中蓄力,见斯有欢恢复了些,打算带着她硬闯出去,只要出了这一片,立刻就能招来御林军。
就在他准备破釜沉舟之际,一直面无表情的贵妃突然笑了,随着她的笑容,宫女手中的剑也归鞘,齐齐退了开去。
陆为安:“……?”
斯有欢反应过来,这喊打喊杀的贵妃是在试探她,自己好像被耍了!
贵妃现下目光柔和地看着斯有欢,嘴角缀着笑意,见她明显是反应了过来,视线终于又落在了陆为安脸上。
“这个太傻了,配不上你。”贵妃悠悠道。
陆为安:“?”
斯有欢示意陆为安放自己下来,顺了顺气:“贵妃娘娘,您这……可否明示?”即使此刻她已经想清楚一些事,但事关无境和空意,斯有欢仍小心谨慎地进一步求证。
“你不是应该心里有数了么?”贵妃此刻周身都是柔和的气息,刚刚那个高人一等心狠手辣的贵女形象已不复存在,她还有心思调笑,“方才命悬一线你还如此守口如瓶,你师父说你贼心烂肺,实在有些不近人情。”
斯有欢脸色都变了:“您见过我师父!”老贼尼果然没事,还躲到定金来了!
“你随我来。”贵妃这次没有先走,停在原地等着斯有欢过去。
陆为安立刻拦在她前方,像只蓄势待发的豹子。斯有欢想了想,对着陆为安摇了摇头,“她认识我师父。”这才先一步上去。
陆为安充满了戒备,只落后一步跟在斯有欢身后。
贵妃待斯有欢与自己并肩,这才出发:“刚才为什么不说出你师父的下落?”
“能先问问,您与我师父是什么关系吗?”
贵妃眼波流转:“她是国师。”
斯有欢一愣,是南越的国师?南越的国师在大周境内当尼姑?是不是搞错人了,还是无境老贼尼又用了什么江湖骗术骗吃骗喝?也不对,还有个空意呢,按年纪来讲,贵妃要是卡着岁数嫁人,生出个空意那么大的女儿也不是不可能。
等等……斯有欢眼睛微微睁大,要是空意是
贵妃的女儿,那么贵妃是生了女儿才入的宫?好家伙!
她有些担心身后的陆为安,他一会要是去给宣帝告状说贵妃嫁过人,宣帝知道自己当了便宜爹……斯有欢不敢想。
她思量实在太多,即使贵妃边走边审视她,她也顾不上。
“国师是干什么的?”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斯有欢觉得眼下也没比刚才脖子被人攥着强,她很想对贵妃说,你现在还在宣帝后宫呢,咱俩要不先把陆为安甩了将空意的事情掰扯清楚不行吗?
“不过我可以回答你,国师有一项使命,就是教导未来的国主。”贵妃的声音轻轻柔柔,在斯有欢听来却是今天巨雷。
她脑子里将这些七零八落的线索组合了起来,形成了一个猜想:贵妃产女入宫,南越国师在大周郊野潜伏多年,如今是要干掉大周皇帝自己登位!不是,这位姐妹,雄心壮志是好事,但你这么当着人家外甥就说了出来,是不是太不合适了?还有,空意知道你把这么宏大的事业放在她身上了吗?
斯有欢不可思议地看着贵妃,不停地使眼色示意陆为安还跟在身后。贵妃瞧着她冲自己挤眉弄眼,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方才说你师父不近人情,是我错了。你呀,真是奇怪得不是一星半点。”她居然没忍住,伸手点了点斯有欢的额头,“想的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随后贵妃终于停下脚步,斯有欢刚才放下了些警惕心,这会看看周围,贵妃居然带着她到了一处偏殿。
陆为安微微皱眉。
“陆世子知道此地为何处吧?”
陆为安看着“西竹轩”三个字,“是陛下派你来的?”
贵妃笑着看他一眼:“也不是太傻。”
斯有欢一时上头,此刻冷静下来,她狐疑地看着陆为安。
贵妃却不给她深想的时间,拉着她的手:“你且与我进去。”
斯有欢回头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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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为安显然是一直看着她。他似乎是想想上前拦一步,但终究没有动手。
“你去忙你的吧。”贵妃对陆为安道,“她与本宫在一起。”
见陆为安还不走,贵妃到:“贤王快动手了。”
斯有欢眼看着陆为安的眼神在听到贤王两个字后迅速改变,他郑重对道:“你小心,若是有危险,先顾着自己。”
斯有欢:“……”今晚到底有多热闹?
偏殿中只有几个嬷嬷在,两人进去,其中一个立刻进入主殿请示。贵妃却不等偏殿主人召见,拉着斯有欢直接走了进去。
“太妃,本宫来给你请安。”
太妃穿着一身湖蓝色常服,雪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发间几支碧绿簪子格外醒目。她面色红润,不见一丝病态,手间转动一串小叶紫檀的佛珠。
“出了什么事,这么没有规矩。”太妃对于贵妃的不请自到也不见动怒,斜靠在软枕上,表情肃然。倒是她身边的嬷嬷,一脸怒意。
贵妃莞尔一笑,笑意森冷:“怕来晚了,见不上您老人家最后一面。”
“你在胡说什么!”嬷嬷怒喝。
要不是斯有欢不会轻功,俩人一开口如此火药味浓重,她这会已经从窗户里蹿出去了。她低眉顺目地站在贵妃身侧,看起来是听命于贵妃,脑中却在盘算,陆为安好像还有什么事要忙,贵妃的一身反骨究竟有多重,这个显然不受宣帝待见的太妃,此刻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最重要的是,贵妃带她来此处,又为了干嘛!
太妃冷笑了一声:“你旁边的不是个郎中么?让她来给本宫诊脉。”
“她医术不精,你病入膏肓,别白费功夫了。”
这刻薄劲听得斯有欢生出了几分亲切,贵妃也是无境一手带大的?
“病入膏肓”的太妃凌厉的眼神扫过来:“你深夜闯入本宫的寝殿,到底所为何事?你别仗着本宫脾气好,愈发放肆,逼得本宫告到陛下面前,便是只有你一个贵妃,恐怕也保不住你!”
贵妃拉着斯有欢坐下,在太妃满是怒火的眼中说道悠哉哉地说道:“贤王在定金埋伏了三万精兵,在贤王府中藏着五千死士。”说到此处,她故意停下,欣赏太妃和嬷嬷变白的脸。
“你胡说,你竟敢污蔑贤王!”
“可惜,靖城奸细被押送回了定金,而贤王的埋伏,被本宫发现了。”贵妃好整以暇地看着太妃,“今日辞旧宴,贤王一定会殊死一搏。本宫担心他忙于前程顾不上母妃,所以,特地赶来陪陪太妃。”
原来如此,难怪方才贵妃说陆为安去忙,看来是忙着清君侧。斯有欢总算将这一晚的破事理清楚了一些,总得来说,根本是乱成了一锅糊粥!
果然,宴无好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