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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来自李家的压力

作者:温酒任平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李林竹今日从太医局放学回家,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今日本不是任白芷去药铺的日子,按理说她应该早早就在门口等着自己一起用晚膳。


    然而,他一路走到自己的房间,却没见到她的身影,心下渐渐紧张。


    询问了一番后,才得知大娘子被老太太叫进了屋里,已经一个下午都未曾出来。


    李林竹心里一沉,顿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急忙朝老太太的房间赶去。然而在门口却被秋实拦住,称老太太正在教育大娘子,似乎不方便见他。


    他心中焦急,急忙让客喜拦住秋实,强行推开了房门,闯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令他心头一紧,任白芷正跪在地上,手中高举着一盆冷水,瘦削的手臂微微颤抖,脸上的神情显得恍惚而疲惫。她的头发和衣衫都湿漉漉的,地上更是满是水渍。


    见到李林竹破门而入,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泛白的嘴唇似乎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左侧的地上,蔓菁已经晕了过去,而周围则站着几个身材宽胖的老妈子,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李林竹的心如刀割,来不及扶起任白芷,便听到老太太从里屋传来冷冷的声音:“还继续么?”


    任白芷似乎是在本能的驱使下,毫不犹豫地回答:“继续。”


    老太太轻蔑地一笑,目光投向李林竹,冷声说道:“你是如何管教你这媳妇儿的?”


    李林竹愤怒涌上心头,急步上前想要扶起任白芷,却被几名老妈子挡住。他平日里少有发火,此时愤怒之下,强行推倒了几个老妈子,迅速将任白芷手中的冷水盆放下,然后紧紧扶住她。


    然而,任白芷却并不领情,努力想将冷水盆再次举起。可她实在过于疲惫,力气早已耗尽,冷水再度撒了出来。看着一地的水,任白芷终于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李林竹心如刀绞,毫不犹豫地将她揽入怀中,任由她痛哭。


    “未到戌时,你输了。”老太太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冷漠而无情。


    李林竹第一次没有理会老太太的声音,抱起任白芷,准备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我先把她抱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就来找老祖宗领罚。”他只留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任白芷跪了一个下午,几乎举了两个时辰的水盆,中间还淋了两盆冷水,早已筋疲力尽。此刻,只剩下最后一点精神支撑着她。


    当她看到最后一盆里的水也撒了,心中的气愤瞬间消散,整个人宛如失去了魂魄。她竭尽全力,勉强说道:“蔓菁。”


    李林竹会意,立刻吩咐客喜将蔓菁也带回他的房间照顾。


    把任白芷安置好后,李林竹心中涌起一阵愤怒和不满,独自一人再次走向老太太的房间。


    老太太一手撑起这个家,又将他拉扯大,所以他从未正面忤逆过老太太的意思。


    但此刻,不同了。


    他走进屋后,自觉从其中一个老妈子手中拿过鞭子,朝老太太的床前跪去,将鞭子恭恭敬敬地递上。


    这是他从小以来的经验,如果未能达到老太太的要求,往往是要承受一顿鞭子的。


    老太太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接过鞭子,眼中闪烁着怒火,似乎要重施旧例,但看着李林竹将他不再稚嫩的双手递到面前,最终还是将鞭子放了下来,冷冷地问道:“你这样护她,她可告诉过你她在外面做了什么?”


    “她做的事,都是孩儿授意的,孩儿理应为此受罚。”李林竹虽然心中不明白任白芷究竟做了什么,但无论如何,她都是他的妻子,无论做了什么,都应该由他来承担。


    “你授意?”老太太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讥讽,“你授意她放着李家药铺不管,去刘记金银铺做出纳?”


    李林竹心中一紧,明白老太太的怒火究竟源于何处,连忙磕头道:“是。”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老太太眼皮子底下撒谎。


    老太太见他回答得如此果断,心中犹豫了一瞬,问道:“还真是你的主意?为何?”


    李林竹知道老太太在问原因,但他一时还没想好合理的解释,便揣着明白装糊涂地回答:“是孩儿不准她对外说的,看老祖宗的反应,任氏她在这点上做得还是很好。”他不由分说地将一切责任推给自己。


    老太太厉声地追问:“我是问,为什么让她去刘记金银铺?”


    “因为大房的事。”李林竹随口胡诌,毕竟只要是不利于大房家的事儿,老太太都是支持的。


    果然,老太太的怒火被好奇所替代,继续问道:“大房?大房有什么事?”


    “老祖宗可知这刘记金银铺是谁开的?”李林竹又随口问了一句,见老太太未回答,便直接说道,“是刘少卿的二儿子,刘元红。”


    老太太脸上闪过一丝疑虑,继续追问:“这与大房有什么关系?”


    “老祖宗可知修文与何家小娘子的事?”李林竹气定神闲地继续编造理由。


    老太太哼了一声,冷淡地说道:“自是知道的。林兰那家伙,拒绝了邓御史的女儿,一心只想娶他的表妹。”


    “那老祖宗如何看待这门亲事?”李林竹继续引导。


    “就门第来看,何家比咱李家要强些。何侍郎正是官场得意时,何家大娘子又是刘少卿的幼女,他们俩本应是不舍得把嫡女嫁给我们这种人家的。”老太太语气中透着不屑,“再加上何家的庶女去年都嫁入了侯门,这嫡女的婚事,怕是要嫁得更好些才对。”


    “所以老祖宗觉得这亲事成不了?”李林竹继续争取时间。


    “也难说。”老太太突然笑了,“年轻女子都难逃一个情字。林兰从小就长得好看,又年纪轻轻便中了举,前途无量。若何家小娘子执意要嫁,林兰也诚心求亲,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老祖宗也觉得这亲事能成?”李林竹暗自松了口气,心中已有了借口的雏形,“孩儿也这么觉得。”


    “这与你让你娘子去刘记做工,有何关系?”老太太又问了回来。


    “如果这亲事真成了,何大娘子刘氏,便跟大房亲上加亲。”李林竹语气坚定,“那大理寺的刘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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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成了大房的姻公。”


    老太太眯起眼睛,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刘少卿会利用官位,帮大房抢财产?”说完连连摇头,“那刘家是正当红的读书人家,不会瞧上咱家这些苍蝇肉。”


    “自然不是直接帮。”李林竹耐心解释,“但是保不齐,大房会借着刘家姻亲的名声,狐假虎威。想来,没哪个官愿意因为一些小事,惹到自己顶头上司的家属。”


    “所以你让任氏过去,是接近刘家?”老太太逐渐理解,顺着他的思路问道。


    “刘家与大房之间总归是隔着一个何家。正巧,任氏因做账的天赋,被刘记看中请去做出纳。所以孩儿想着,不如就让任氏顺势去刘记做工,这样也能直接与刘家搭上线。若将来大房与二房闹起来,大房可以通过何家刘氏联系刘家,而我们则可通过刘记的刘元红与刘家保持联系,至少能不落下风。”


    老太太一直盯着李林竹,眼神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许久后才松了口:“难得你对这些事上了心。”


    虽说李林竹的法子漏洞百出,但毕竟是他第一次有了争家产的意识,老太太心中更多的是欣慰,“但为何要瞒着我和你娘?”


    “若让大房的人知晓我们与刘家有动静,怕是想方设法搅黄。我与任氏商量过,决定先不声张,避免节外生枝。”李林竹不忘补充,“你看,果然不出我们所料,这不快要成了,就有好事者捅到了老祖宗您这里。”


    老太太回想起今日,恰好是大房的何氏借口送糕点,假装不经意地提起此事,心中不禁一叹。真是,不服老不行,这种小伎俩都把自己耍得团团转。想到这里,老太太的气也消了大半。


    见老太太似乎已经信服,李林竹乘机说道:“那老祖宗可允许孩儿去照顾一下因我受罚的任氏?”


    “罢了罢了,是我老糊涂了。”老太太摆摆手,示意李林竹可以退了出去。


    其实,老太太本就没打算罚任白芷,只是想借此机会抽蔓菁几鞭子,杀鸡儆猴,以树立威严。


    然而,任白芷也是个脾气硬的,见蔓菁被打了几下便晕了过去,她立刻扑过去替蔓菁受罚,坚决不肯妥协。


    老太太自是没胆子继续惩罚她,毕竟是任家的姑娘,于是心生一计,故意说若她可以跪着举水盆两个时辰,便同意她去刘记做工。老太太本以为这会让任白芷知难而退,谁料她竟然认真地答应了。


    没多久,水盆便撒了,老太太以此为理由拒绝了她去刘记的请求。任白芷则巧妙地反驳,表示并没有规定不能撒。老太太一时无奈,只得再给她一次机会,但这次加上了“不能撒”的规定。


    这一回,她倒是实实在在地举了接近两个时辰,直到李林竹破门而入,打断了这一切。


    看着任白芷的坚韧,老太太心中不禁感慨,心想:“这媳妇,硬脾气,倒是与我年轻时有几分相似,真不愧是我选中的人。”


    想到这里,老太太再一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就一点不好,人,不能完全为李家所用。


    看来,得想点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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