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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被审判的暴君

作者:大君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爸爸!你看这个人好像不太一样。”


    “没错。这个人是国王的亲卫。他的领口有蕾丝绣花内衬的痕迹,袖口有一截皇家蓝内衣,这是只有国王和亲近侍从才能使用的颜色。他的姿态是一种准备拔剑的姿势,武器就藏在他的袍子下面。”


    “那他救成功了吗?”


    “当然没有。革命者早就防备了这一手。看这里的介绍!国王行刑当天,约十多个保皇党人组成的小队配合着向行刑台发起突袭。但是吸血鬼和法师的速度比他们更快,很快将他们全部抓了起来,为此国王的行刑时刻还推迟了,革命者们临时决议,先把保皇党人砍了再来砍国王和王后。”


    “吸血鬼?”


    “没错,而且是纯血原种的吸血鬼,是当时革命阵营中最可怕的战力。但是他的姓名并没有流传下来,据说是马佐夫亲口向他承诺,历史中不会出现他的名字,但是这座雕塑里仍然出现了他的身影,就在这个国王卫兵的不远处——喏,就是这座。他也穿着兜帽长袍,而且不管从什么角度看,他的四肢和五官都是模糊的,只有一缕搭在肩膀上的红色头发很显眼。雕塑中只有这一座雕塑是鲜红色的头发,而且从这个角度看,你就能发现这个人正在紧盯着国王卫兵。所以史学家都认为,这座雕塑就代表了那只可怕的吸血鬼。”


    “那不是很厉害嘛!为什么要说‘可怕’?”


    “嗯哼,你看这个铭牌,它写的解说词就是‘可怕’。”


    喧哗的人声,攒动的群众,广场上经久不散的浓烈的血腥气味。国王踩着粘稠的黑血走上台,唾骂与各种垃圾一齐飞向这位末时代的独裁暴君,腐臭的秽液沿着发丝淌下,国王张口想要说话,但是更多的杂物不给他说话的间隙,直到一位革命者上台打着手势大声疾呼让安静,或愤怒或哭嚎的人群才渐渐安静下来。


    这位国王的最后遗言是:“我爱我的国家。瑞瓦肖的子民们,我永不会怪罪你们。”


    “去你妈的!”


    “狗屎!去死吧!”


    “暴君!暴君!”


    一片哗然的咒骂声中,突然有人高高跃起,向行刑台扔出烟雾弹,呛人的深色烟雾弥漫开来,带着辛辣的气味,民众顿时咳嗽不已,然而这些烟雾持续了不过几秒钟,仿若有人将幕布用力扯下,所有烟雾瞬间消失为一点,空中折现过一道细长的闪电般的阴影,一个人被丢上行刑台,他四肢缠绕着漆黑的铁链,随着挣扎的动作铁链愈捆愈紧。


    “贝纳尔,你站在这里已经有十分钟了。”


    我晃了晃神,思绪回到现实——阴暗、寂静、干燥的纪念馆展示区,我动了下腿,脚跟站得酸痛。我感觉我的父母确实带我来过这里,那时我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纪念馆门口的工作人员将我拦下,说里面部分藏品可能不适合未成年人观看,但是父亲说没事,我很坚强。


    我看向雕塑的解说铭牌,上面的内容更新过一遍。作品名称、创作年代、创作者姓名,简要介绍历史背景便结束了,和我小时候看到的版本不一样。


    雕像本身没什么变化,甚至感觉代指柯林爵士的吸血鬼的那撮红发颜色更鲜艳了。不知道柯林爵士本人看到这个雕像是什么感想。


    走过阴暗恐怖的大革命展示区,来到光照丰沛明亮的现代区。现代校友捐赠的大多是自己的作品、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新物种标本与远古化石、亲手栽种下的核桃树、从萨马拉运来的镂空奇石等等


    校友肖像的风格也多样化起来。有拍成时尚秀场大片的,有直接拿自己的剧场照片顶上的,敷衍的直接挂上自己的蓝底职业证件照,更有甚者把自己的自画像画成抽象派巨作乃至西奥二次元风格的,五花八门,群星闪耀。


    长长的廊道上只有一个人在低头忙活,似乎在陈列新的肖像。我走过去一看,赫然发现那张肖像就是我自己,而且是在我还是警察的时候从极近距离拍摄的,背景是模糊的街景与警车,艾尔莎应该在我对面和我说话,我侧身站着,脸上挂着笑。


    我心中大骇,见鬼了!我的肖像怎么出现在在这里?!我是从这座大学毕业出来的吗?而且这个人……我仔细瞅了瞅正在擦我肖像玻璃的男人,不认识,从没见过。


    “这个人……是个警察?他怎么能出现在这里呢?”


    男人抬起头,眉梢都挂着笑意:“当然能出现在这里,他是新一代的无罪者,终有一天他会受膏,成为世界的王。”


    “这个人就是无罪者?!呃,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见过他。”


    什么玩意?我立刻退后,手放在腰上:“你见过他?”


    男人依旧在微笑:“当然。只是……他很特殊。一些人不愿承认他的存在。”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是无罪者?如果是伪无罪者呢?”


    “伪无罪者不会觉得自己是伪无罪者,真正的无罪者却总是拥抱虚无。”男人放下画像,前进一步,“你当然知道我在说谁。”


    “你是……”这个神神叨叨谜语人风格的话语,我很熟悉,我绝对和他打过交道,那只鸽头……


    灯光忽然暗下来,只是一眨眼,男人靠近我,他的眼睛在暗处闪光:“无罪者,你为什么走上了和索拉完全相反的道路?”


    我的腰被用力收紧,长长的黑暗廊道在视野中快速拉远旋转扭曲,变化成一只鹦鹉螺化石,直到安稳落地,展厅的明亮光线重新涌入,我恍惚了一下,廊道上除了我,就只有……“燃烛?”


    “没事了。”燃烛抬手摸上我的额头,“有人在这座展厅布置了法术,当你踏进这里就步入了幻境,他想诱导你说出秘密。”


    幻境,又是幻境。我挠挠头:“这些天你一直在跟着我吗?”


    “也没有。”


    燃烛绝对在说谎,我感觉得出来,但是我不打算戳穿他,只是思考鸽子头为什么在这里布置下法术。


    Ctos的声音中断了我的思考:“贝纳尔,你还好吗?”


    “啊,我还好。”我拍拍ctos的脑袋,“我看到的那个人问我为什么走上了和索拉完全相反的道路,他到底什么意思?”


    “您提供的信息量过少,我无法分析出具体情况。”


    我只好把第一次碰到鸽头时的经历说了出来。我觉得鸽头是新人类教的小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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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码也得是个祭司之类的身份,他能一眼知道我的无罪者身份,魔法水平一定差不了。


    “那么,我可以推断。他不信任他的上级或者任何合作者,他想听从你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并且,他一直在关注你。”


    “新人类教的高层可能与道德委员会的部分成员有所联系。”燃烛补充信息,“为亚种人取得委员会的一席之地,是新人类教高层想要争取的最重要的需求。或许可以认为,这位祭司想要跟你下注,并确认跟注的价值和理由。”


    “鹿角会在新人类教内也有人?”


    “当然有,而且混得相当高。新人类教内喜欢用实力说话,只要谁力量大,他们就信任谁,在思想方面本质是一团追逐利益与地位的苍蝇。”我从燃烛的语气上听出了含蓄的嘲讽。


    鸽头想要跟注……和艾斯利一样?他究竟只代表自己,还是代表了新人类教内部与主体意见不合的一小撮人呢?亦或者,纯粹是两头下注,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


    燃烛陪我走出纪念堂,被冬日的阳光照耀,我倏然感觉浑身放松,好像全身的浊气都被排出。暂且不论鸽头想不想跟注,至少他没打算杀我,不也挺好的?


    我活动一下肩膀,问燃烛:“燃烛,你忙吗?”


    “不忙,到年尾我没有什么要紧的事需要做。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走走。”


    “散步?”


    “嗯,散步。”


    校园真是个适合散步的好地方。满眼见到的都是青春气息满满的年轻人,看着他们我想起艾斯利当初为了发布会化的妆,我以为那就很青春男大了,现在看到真正的年轻男大就知道,青春不是一种状态,而是一种确切的时间,化妆也拟合不了那种阳光朝气。我曾经也有过那样的岁月,但是我过往的记忆都被毁灭了,想想就有点伤心。


    我把我这些感慨说给燃烛听,燃烛说他其实也不记得年轻时的经历了,硬要回忆的话,只能说很单调很无趣,没有回忆和感慨的价值。


    “其实很多普通人的青春都是差不多的模样,为已经逝去的东西惋惜并不值得,或者,在当下弥补才是最合适的缅怀过去的方式。贝纳尔,你现在有什么想要弥补的遗憾吗?”


    “缺憾……”


    我看到路上看到有甜点社的招牌,社员在摆摊售卖自做的糕点,远望过去,塑料食盒里色彩缤纷,一块块提拉米苏排列整齐。燃烛看我为甜点停下脚步,便说要为我买一些,我不想让他请客,和他争了好久,最终是ctos终止了这场争论,直接订购了一批,账划艾斯利的卡。


    吃着榴莲千层,我想不通一点:“ctos你为什么能划艾斯利的卡?”


    “艾斯利觉得你会有想刷他卡的时候,他向我开放了一张银行卡的刷卡权限。”


    “……还真是谢谢他啊。”


    微风和煦的下午,无所事事的漫步,还有好吃的东西。Ctos安静了一会,又问我有没有想好之前的问题。


    “唔,我还是没想好。Ctos,我保证我不是在敷衍你。”


    “没事的,贝纳尔,此刻就是一个没有缺憾的美好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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