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早就认出了我是谁？”
“先生，请别在这里说这样的话，我并不认识你，只知道您是艾斯利先生尊贵的客人。您准备好了么？准备好了的话，我们就可以下车去取支票了。”
秘书帮我打开车载化妆镜，我装上耳廓夹，戴上墨镜——嗯，挺帅的还。
秘书为我打开车门，下然后她从后备箱拖出一只折叠行李箱，跟着她走进银行。银行的大堂经理应该认识秘书，一来直接将我们引到了VIP贵宾室，拉上门。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银行的贵宾室长什么样子，感觉没什么出挑的，还不如艾斯利的海滨别墅。
我在沙发上坐了会，大堂经理奉上两杯热红茶和点心，先验证了秘书的身份信息和支票，确认签字后，就来了几个银行员工，还有三台点钞机，当着我和秘书的面开始点钞。
点钞机哗啦啦吐着钞，一万一捆，我看着码好的钱越堆越高，第一次真切感知到原来一百万有那么多，得亏秘书拖了只行李箱过来，不然根本不知道这么多钱要怎么拎回去。
我喝着红茶，吃着小点心刷最近的新闻趋势，Dedsec昨日发布了新的小视频，再度引起娱乐圈地震，而上一位受害明星的公关部门开始发力了，理所当然的否定，坚决认为是AI生成、可能使用面貌相似的演员顶替明星本人、使用恶意剪辑的手段打造了这样一条无中生有的虚假视频，严厉谴责此等不实信息云云。
我拍拍ctos的脑袋：“ctos，你看到没有，都是你干的好事有什么视频音频都可以说是你干的。”
“根据道德委员会制定的AI内容版权法，所有生成式内容必须内嵌AI水印代码。检验是否为AI生成内容非常容易。”
“但是让Dedsec黑客来搞自证这玩意，太困难了。”
“的确。Dedsec黑客并不在乎他们相不相信，他们只想要曝光。”
我继续往下翻，关于司长老登的事已经没多少讨论度了，热度下去的真快，席勒叔叔发出的评论自然也一同石沉大海，什么事都没改变。
坐了一个多小时。一百五十万终于清点好了，银行员工帮着把一捆捆的钞票码进行李箱离，塞得整整齐齐严严实实，一百五十万卡得刚好，一点都不少。
将拉链合上。秘书提起行李箱提手，风度翩翩的向银行经理告别。拉着箱子走到银行门口，她就将行李箱递给我，还有一张名片：“先生，如果您以后还有什么需要，欢迎联系我。”
“哦……好。”
“您现在要去哪里？我送您去。”
我想了想，觉得不适合直接回81号公寓，就说我要回马丁内斯的海滨区，到海滨区步道入口就行。
秘书爽快答应下来，上车发动汽车，忽然问：“您不打算在德尔塔区买房吗？”
“呃，这一百多万真能在德尔塔区买房？”
“大房子的确买不到，但是稍微偏远一点的单身公寓完全可以够到首付的。”
原来才够一个首付啊，吓我一跳。我心情放松下来：“不了，我在马丁内斯有住的地方。”
“马丁内斯？抱歉，我对那里不是很熟。听说那里工厂比较多。”
“工厂最多的地方还是科戎吧。”
“似乎都差不多。”
“嗯……也许吧。”在德尔塔区人眼里，马丁内斯和科戎的糟糕程度确实大差不差，都是一回事。
“先生，我有一点很好奇，您和艾斯利先生怎么认识的？我记得他的行程安排，他没去过几次马丁内斯。”
“哈哈，他不来马丁内斯，我就不能来德尔塔吗。”
“您说的没错，我忽略这点了。”
从德尔塔到马丁内斯的路途漫长，秘书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聊天。她说她能察觉到我对艾斯利的态度绝称不上友好，更多是艾斯利在付出，甚至有一点讨好的感觉。这种情况太罕见了，往常她只能看到别人恭维他。
能听到秘书这么评价，我真是笑得想死。好比霸总短剧中的经典剧情：“好久没看到少爷这么笑过了。”简直一模一样！
“您对艾斯利是什么样的感情呢？还是说只有金钱利益方面的关系？”
我不太喜欢这个话题：“我也不太能理解你为什么会对这方面的事问个不停。”
秘书立刻道歉：“抱歉，我对这事实在有点好奇了，让您感到冒犯我很抱歉，我不会再提起了。”
说话就跟AI念稿似的。我想，扭头看向街道一边。
靠在车窗上，车身轻微的震动令人莫名的放松，我闭上眼，想着这一百五十万该怎么花……好像花不了什么？毕竟我没有买奢侈品珠宝手表的爱好，买车子？万一碰上巡警随机抽查驾照情况就麻烦了，我可不想跟我的前同事门来一次紧张刺激的城市追逐战，起码我自认为我的车技没好到可以甩掉直升飞机的地步。
该买什么？我想了半天，吃吃喝喝好像也花不了什么钱，富人吃的东西我已经品尝得算多了，数据中心的员工餐算不错的，但这玩意钱买不到，得要员工身份才行。
衣食住行各个方面我想了个遍，没想到一点可以花钱的地方。只好再拍拍ctos：“ctos，我不知道这笔钱该怎么花了。”
“您或许可以尝试一下旅行，去往别的地方度假。”
对哦！我一下想起来了，我的父母曾经去了天启之塔，那我是不是也该去那里探险一下，看塔上是否真的有灰域孔洞？
我立刻开始研究去北风高原要准备的东西。北风高原边缘区域已经被开发成旅游区了，有路况良好的道路。但是天启之塔所在的地区是高原腹地，没有路，没有补给，因此想要深入腹地，起码要雇佣一个法师、一个熟悉高原的向导，再准备好足够的物资和御寒设备，所以车辆设备也是必须的。一辆抗冻并且能容纳人睡觉的车要……八十万。
此时我感觉情况有点不妙，但还是硬着头皮照攻略开出来的清单一个个加购物车：睡袋、大功率移动电源、轻量化灶具、照明灯、暖风机、帐篷、燃油、药品、食物……杂七杂八算下来，加上雇佣人的费用……居然正好能差不多？
一百五十万！正好够我去北风高原的预算，我一下高兴起来，立刻都规划好了：等我杀了布鲁姆CEO，正好需要出去避风头，北风高原绝对是一个完美的选择，一去一回加上休养的时间起码要两个月，出来后看是什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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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如果能回瑞瓦肖的话……哎，恐怕是不能回了，杀大公司的CEO不是小事，一定会被全力追捕，不跑不行。
马上到年底，平台上的跨店满减机制就够我研究好一阵子了，有钱我也没法对优惠视之不见，仔细选能凑满减和领优惠券的活动商品。当我终于对平台活动研究了个一知半解、把购物车凑得差不多的时候，汽车缓缓停下：“先生，你想在这里下车吗？”
我探头看了一下：“可以就这里吧。”
秘书立刻熄火下车，帮我抬出行李箱，微笑着打招呼说再见，我挥手告别，目送她扬长而去。
一百五十万的行李箱真重啊，我费劲巴拉拖着走进公寓，回到房间，这么多钱，去银行办入账不现实，只能走ATM机，我有两张银行卡，加上父母的四张，一家银行存个几十万，分批次间隔存个小半个月，就能等过年了，年后CEO肯定要上班，好跟踪好动手。
忙活着存钱，制定计划，顺便下单一些已经凑好满减的东西，躺在床上美滋滋地幻想行动结束后前往北风高原的刺激探险。之后……之后我还有一些钱，可以留在卡特拉长期生活一段时间。
我又想到，如果我不再返回瑞瓦肖，那这里……我又有些难受。
“贝纳尔，你已经有二十分钟没能入睡了。”
我拍拍蜜蜂ctos，叹气：“ctos，如果我这辈子都没法返回瑞瓦肖……”
“您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我的意思是……”我纠结了下，还是把计划说出来了，杀死CEO然后逃亡到格拉德，来一次验证日记所述内容的大冒险。
“贝纳尔，你知道，我没有偷窥你购物记录的权利，但我仍有必要提醒你，天启之塔周围两百公里是军事禁区，有军队和秘密基地长期驻扎镇守，您不可能在未经道德委员会审批的情况下进入军事禁区，禁区内的防卫部队很可能对你直接开枪。”
……我默默打开购物平台，把已经下单的东西全部退掉，顺便把购物车清空，做完这一切，伤心地搂着ctos：“我知道你早就看到我的购物记录了，为什么不提醒我。”
“我没有权限调看你的购物记录。”
“去你妈的。”
去北风高原冒险的美梦破灭了，但是杀完人的退路还是要安排好的，我询问ctos有什么好意见，ctos回答：“理论上任何一个瑞瓦肖之外的地方都可以。”
“这不废话！给一个具体点的意见。”
“那我建议，向鹿角会寻求帮助。”
Ctos居然会这么建议是我想不到的。我问它理由，ctos说，有证据表明世界上的左翼组织不止鹿角会一个，在别的大洲和国家有着不同名号的康米组织，尽管不同的康米组织可能拥有不同方向的思想，甚至在正常环境下，这些不同思想还会互相敌对，但是在现今的社会环境下，这些左翼组织已经通过一些隐秘的手段建立起了联系与合作，其中Dedsec在搭建联系渠道、蒙蔽ctos扫描方面出力不少。
我仔细斟酌过后，觉得ctos这次出的主意的确可行，问题是我现在都没能获得鹿角会组织的认可与信赖，怎么能让他们愿意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