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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廿五回下 赏海棠口舌搅风波

作者:两面金黄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秦雪听她随口就将历朝历代文人吟咏海棠的好诗妙句念出,不由得慨叹道:“你真的是太厉害了。诶,大家的头看起来明明都差不多大小,为什么你的记性这么好啊?”


    秦雪早向黛玉普及过,原来用来记忆和思考的是头上的脑子,不是胸口那颗跳动不止的心。


    黛玉道:“我心里知道,我的记心实在是十分平常。不过是从小时候到现在念得多了,自然便记住了。”


    她接收到秦雪嫌弃的眼神,忙笑着补充道:“我也并不是谦虚,实在真是这样。你没见那真正一目十行、过目成诵者,如薛家的宝琴妹妹,那才是难得。”


    秦雪道:“嗳,你这就是谦虚,你比薛宝琴肯定不差。就算在记忆力方面真是她更胜一筹,在其他方面你们也是各擅胜场,没有什么高下之分。我更佩服的是你不仅仅善于背诵,而且完全懂得其中的意思和韵味,不是生搬硬套,而是信手拈来,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技能,是超级厉害的本领好吧。”


    黛玉想了想,仍然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背诗是“超级厉害”的本领,便试探性地问道:“在你的世界里,人们已经不用读诗、背诗了么?”


    秦雪从地上捡起一簇被风吹落的海棠骨朵儿,对着太阳比了比,道:“上学的时候,也还是要读、要背的,因为要考默写,出上句填下句,或者出下句填上句,这已经算是整张卷子里比较容易拿分的一道题目了。可等到离开学校之后,如果不是自己特别喜欢的话,背诗就不是很必要了。因为大部分人都可以使用网络和搜索引擎,需要查询什么诗句,只要轻轻一点,就可以连接到无穷无尽的信息世界中去。”


    为了让黛玉能够更好理解,秦雪便举了个例子:“就像刚才咱们要找咏海棠的诗,只要在‘搜索框’里搜‘海棠诗’,马上就可以看到相关的内容,包含关键词的所有内容都会呈现在我们眼前,直接挑喜欢的来用就好了,所以大多数情况下根本不需要自己背。但是,每当看到像你这样可以熟背的,我们还是觉得很厉害。嗳,在我的世界里还有一个专门的电视节目,会让全国最喜欢也最会背诗词的人上去比赛,那也不是光靠死记硬背就能赢的,如果你参加的话,说不定能赢到最后呢。”


    黛玉对参加节目和比赛没有什么兴趣,却对互联网一直非常好奇。


    秦雪之前讲过的各种电视剧故事中都有手机、电脑、互联网这些东西,它们与现代人的生活几乎已经完全嵌合在一起了,抠也抠不开,虽然很难向古人解释,但也必须要硬讲,秦雪想了个偷懒的法子,就是将这些现代科技统当作神仙法宝来解释。


    “互联网”就是这些法宝中最神奇的一个了,黛玉始终不能理解它的使用逻辑和场景。


    听见秦雪的例子,黛玉不禁越发好奇起来——


    到底如何可以不用自己背诗记文,只要一“搜”就能让诗句展现在眼前?


    这个“搜”究竟是什么,是如何“搜”法儿?


    黛玉与秦雪一边低声探讨着,一边漫不经心地在后院散步。


    这里单铺了一条石子儿路,那些匠人不知淘拣了多久,才选了这些几乎一般大小的卵石来铺在这里,看着十分


    整洁可爱,秦雪却始终嫌它有点儿硌脚。


    古代女孩子的绣花鞋的底都嫌太薄了些,其实并不适合走路。


    这也符合这个时代对女性的规训逻辑——女孩子就该稳坐闺中,以娴静为美,难道还要出去跑跑跳跳吗。


    两人行到矮墙边,忽然听见墙那边有人说话,语气不善,似乎有些骂骂咧咧的。


    黛玉停下脚步,侧耳听了听。


    她不愿听人家的短,便即要回转去,谁知却被秦雪拉住了走不得,甚至还往墙的方向又靠了靠。


    黛玉轻轻挣了挣,没有挣开,也只好无奈随她去了。


    只听一个颇有些年纪的女声一边呼哧呼哧喘着气,一边说话。


    听那声口,想来应是府里当值的婆子,只不知是哪一个。


    只听她道:“这一溜儿步道本来也没人走,墙那边也看不到,又怎么突然说通通要打扫起来。哼,成天价儿净能想些磨人的活计。她是横针不动、竖线不提的奶奶,咱们一天里可统有几百件事做,又要做这些,也没有多的钱使,偏咱两个命不好,赶上这事儿。”


    她一边说话,一边便有些笤帚刷地的唰沙声,动作里似乎还带着些气一样,十分有劲儿。


    另一个女声与她似乎差不多年纪,想来是一起当值的,劝她道:“老姐姐,这既是二奶奶发下来的话,咱们是‘王婆子卖磨盘——推不得了’。你也快收些声罢,干都干了,多早晚干完了也罢了,这里与二奶奶的屋子离得可近,要是教她听去了,可不是顽的。”


    头一个婆子将笤帚往地下一杵,发狠道:“听去便听去,叫她来罚!我倒有心当面同她去评评理呢!”


    说归说,她的声音到底是比先前低了几分。


    另一人嘱咐道:“快别说这样的气话,当心真叫她罚了去。这一个二奶奶,早是出了名的不讲情面,你不知道么?她前儿还罚了老许奶奶。当着那些小丫头的面儿,罚了月钱不说,还劈头盖脸地给教训了一顿,把个老许奶奶臊得哟,若不是有些年纪在身上,只怕早寻了绳子吊死去了。”


    前头那婆子将笤帚在地上重重一顿,道:“我也听见说了,真好狠的心。论理,她才来了几年?竟真个叫她当起家来了,乔模乔样儿的,把咱们这些人几代的体面一点也不顾及,只顾着往老太太、太太跟前去卖好儿。该杀千刀的,从前那老许奶奶伺候府里几个老姨娘的时候,她二奶奶的亲娘只怕都还没给□□出来呢。”


    她两人说到高兴处,不由得都笑起来。


    这话说得粗俗,黛玉没有十分听懂,却也知道一定是不好的说话,不觉皱了眉头。


    她侧头一瞧,看见一旁的秦雪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轻轻掐了她一把。


    秦雪忍着笑,忙拍了拍她的手,叫她稍安勿躁。


    只听另一个人笑道:“她也不单只在咱们这些人跟前儿厉害。她发起狠来时,连琏二爷的面子也不肯给呐。我听里头伺候的丫头说,哪时二爷一不趁她的意了,管他是爷呢、还是下人呢,照样给骂得猪头一样,二爷连句嘴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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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回呢,反要留神替她道恼。”


    头一个婆子啧声道:“哟,好娼妇儿,怎么就能把男人约束成这个样,实在好厉害的手段儿。”


    另一个听见这话,忙问:“怎么叫她是个‘娼妇’?老姐姐,你是又听见什么新鲜的话了不成?”


    那婆子便压低了声音笑:“也不新鲜,总还是那些风儿啊影儿啊的,说她跟那边府里的蓉哥儿有些首尾,只怕还有珍大爷。虽则也不曾有实在的话,只我瞧着保不齐便是的。不然怎的上回那边焦大叔吃醉了酒,骂了她一回,她就让人给他用马粪堵了嘴呢,真活造孽的。”


    两个人说到高兴处,又笑了一回。


    两个人又往前扫了一段,一个婆子便道:“说到底,凭她怎么厉害,嫁进来几年,还不是连一个带把儿的都养不下来,有那些本事有什么用?她又霸道,不肯给琏二爷纳妾。要我说,娶了这一个夜叉星一样的媳妇进门啊,真真儿是造孽。”


    另一个笑道:“那还不是太太打的好算盘儿。早前给琏二爷议亲的时候儿,前后说了那些个好人家的女孩儿,太太都说不好,到底一力撺掇着娶了她的亲侄女儿来才罢了。大太太老实,又是继室,倒没瞧清楚她的算计,这便着了她的道儿了。如今这府里被她两个姓王的把持着,又专会哄得老太太高兴,越发叫大太太连半点儿也沾不上了。”


    一个人将扫好的叶子往早预备下的一个大竹编笸箩子里一下一下装着,一气儿装了半箩,一面道:“哎唷,娶进来一个侄女儿,就将这边府里占全了,这会子不是又来了一个外甥女儿?这次不知道又相中了家里哪位爷呢。嘿,那一边若不是早娶了一位小蓉大奶奶来,只怕连东府也要改了姓去了。啧啧啧,平日里瞧着太太像个不开口的佛爷一样,其实心里的算盘打得最响呢。”


    第一个帮着她将地上的叶子聚拢起来,笑道:“相中谁也不顶用,你没听说?这一个薛大姑娘是专为等着明年入宫待选才来的么,人家的眼光儿才高呢。”


    另一个却不这么想,只道:“话是这样说,可那娘娘岂是人人都选得上的?那么些子姑娘一起去选,总是选不上的多,万一这位薛大姑娘也选不上,这不还有个退路?做不得皇妃娘娘,我看便做个富贵的少奶奶也很使得了。要不是为这样,何苦这么早就巴巴儿地赶着将姑娘送上京来,白在府里耽上这大半年?”


    第一个婆子恍然道:“你这话不错,果然便是这个道理。我竟没想到她们原来竟是这么个打算,真是好算计!按理说,以她们家这样愿登高枝儿的心气,断断是不能叫她做小的,做偏房的那些爷们的正室也没有什么味。要这样看,家里年纪相当的爷们,左不过就是宝玉了。”


    另一个道:“嗳,我瞧着左不过也是宝玉。”


    头一个却又笑道:“外头的人谁不喜欢他?可要我说,他们是不知道咱们里头的长短,叫他那皮相骗了去了。别看这宝二爷生得那样俊秀的模样,却最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管不得事、读不得书,偏老太太又那样疼他,恐怕将来将这家业都给了他也是有的,只是便宜了他的媳妇儿了——这荣国府啊,早晚得姓王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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