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能在学校里来往太密切。这是凌婧宜提前就跟他说好的。
他们俩的事也不能告诉池子深，这也是她提出的要求。
“我不想让其他同学看到我们关系太好，我们就保持那种看起来不太熟的样子就好了。”这是她的原话。
毕竟她也不想成为别人在期末考冲刺里的消遣和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们不是同学关系吗？现在看起来好像是在偷情一样。”
“说什么呢……这不是怕被章程抓到吗？现在都快期末考了，还是谨慎一点好。”凌婧宜知道自己期末考大概率也考不出什么很亮眼的成绩，如果这时候还被章程揪住小辫子，万一真的因为这件事请家长，后果不堪设想。
但面前的人好像不太能体谅她的苦心，虽然解释他是听进去了，但心里总好像不太赞同的样子。一只手写着字另一只手托着腮，耷拉着脸好像在等人来哄。
学霸就是这样，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仗着自己成绩好老师喜欢，完全不管学渣的死活！
“喏，这个给你。”时曜抬眼，把手边放着的一本笔记本推了过去，“英语的总结我也给你写了一本。虽然语言不应该这么学，但临急抱佛脚应付期末考应该够了。”
“噢！谢谢你啦，大学霸。”凌婧宜笑眯眯地接过笔记。作为一个高中生，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用最少得精力搞定期末考，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抱着眼前这个大腿，倒是感觉可以节省很多学习时间，快速提高学习效率。
看着她眉眼弯弯地翻着自己的写的归纳笔记，嘴角两旁还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时曜也不觉微微笑了，声音也柔和了些，“等下要不要一起吃完饭？我想去吃牛腩面了。”
“唔……不吃了。我今晚要回家跟爸妈一起吃。”凌婧宜合上笔记本，似乎就准备把笔记塞进书包了。
“你这就要回去了？”时曜睁大眼睛，一脸愕然。
“是啊……我今晚还有别的事要做。”凌婧宜点点头。
“是跟你们调查的事情有关？林雪原是不是在调查手机的事，有什么进展吗？”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林雪原说他这几天会去找吴芷馨，让我们别轻举妄动。你最好也保持平常心，不要表现得太奇怪让她发现不对劲。”
叮嘱完时曜，凌婧宜开始有些庆幸，自己不是一班的学生。
她觉得自己很可能会在吴芷馨面前失去表情管理能力。
毕竟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吴芷馨明明是老师，同时自己也是女生，怎么能够对自己的学生做出那样的事？
有好几回，凌婧宜差点忍不住想把这件事告诉苗依依和刘楠。但苗依依太大嘴巴，告诉她约等于告诉了整个六班。刘楠感觉也太冲动，她怕他比自己更控制不住情绪，直接冲去办公室把人揍一顿。最后她才硬生生地忍住了。
“知道了。你们的调查有什么进展吗？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你好好学习。”
“你这就回去了吗？”看着她迅速把书包收拾好，时曜有些无奈。
“对，难得我爸忙完今晚回家了，我这段时间也没怎么跟他们一起吃。我们改天再约吧？”
“知道了。”他重新低下头，声音闷闷的。
今天放学池子深本来喊他一起打球，但时曜想着她落下了很多功课，考试也马上就要到了，就想跟她一起去图书馆，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完全不懂自己的苦心。
感觉他情绪不是很高，凌婧宜走到校门的时候，想着给他发几条消息哄一哄他。
一打开聊天框，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个小猫的头像，还跟她是同一种风格的！
这家伙！她哭笑不得地放下了手机，还好章程不是她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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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学习怎么了？落下的进度还能赶上吗？”在饭桌上，凌寒开口问道。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凌婧宜撇撇嘴，但面上还是得保持笑容。为了让凌寒放心，她又特地加了一句，“放心放心，我有复习。我抱上学霸大腿了，有学霸借我笔记抄，事半功倍！”
“学霸？哪个学霸……你那个朋友苗依依成绩不是跟你不相上下吗？”曾萱夹了口青菜，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说的那个学霸不是时曜吧？”
“怎么啦，你也看不上我们普通班吗？我们班班长成绩也很好的，就是她给我借的笔记抄。”往常说起时曜，凌婧宜也总是坦坦荡荡毫不畏惧。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反而不好意思上了，不想把他们之间的来往告诉家里人。
“不说这个了。爸，我有事想问你。”感觉再说下去，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她只得立马打住这个话头，“你最近是不是在调查江城女高中生的案子？”
凌寒和曾萱对望了一眼，曾萱轻轻摆了摆手，表示不是自己说的。
“对。你先忙考试，这些事就别管了啊。”
“爸，你是不是把所有资料都写在那个红色小本本上了？你让我看看嘛。”
凌寒没有把这些事告诉过女儿，此时也不知道她怎么会了解得这么多。但他还是挥了挥手，“现在是期末考的关键时期，我也有其他工作要跟，等你考完试放寒假再说吧。”
“爸……”
“别问了。”凌寒摇了摇头，一副不愿多提的样子。
“小婧，你爸爸调查也需要点时间。这个问题等你考完试放假再聊吧。”曾萱边说边夹了个鸡腿到她碗里，“你最近生了两场大病，更要抓紧时间好好复习。”
“知道了。”凌婧宜迅速地把剩下的饭菜扒拉到嘴里，然后放下筷子，“我只是觉得他一直在往错误的方向调查而已。”
“你……”凌寒有些气恼地转过头，却只看到她头也不回地往房间里走去了。
凌婧宜回到房间。她摊开了语文书，但思绪还是忍不住飘离。
道理她确实都懂，她也知道要听爸爸妈妈的话，要认真念书。
但……她这么艰难地再次回到这里，可不是为了念书的啊……尤其是她还背负着那么沉重的真相。
这两天，她都做着类似的梦。梦到服务器里看到的那些模模糊糊的照片，梦到红色笔记本里那些自杀少女的名单。虽然画面总是不太真切，但醒来的时候她总是感觉眼角好像裹了一层雾气。
那些女生都跟她年纪相仿，她们还有大好的人生还没开始，凭什么就要给那些人渣毁了……
永昌摄影他们尝试过报警，可是一无所获。现在估计也没有机会再接近那个地方了，难道线索就只能这样断了吗？
她不甘心！
凌婧宜不禁握紧拳头。
她再也背不下那些古诗词了，凌婧宜索性合上语文书，从房间走了出去。
一推门，她就听到浴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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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这个时间点……果然爸爸去洗澡了。
如无意外，妈妈会敷着面膜在客厅里追电视剧。凌婧宜从房门探出头，听着电视里传来的声音，蹑手蹑脚地走进了书房。
凌寒洗澡很快，留给她的时间很短。凌婧宜飞快地翻找着，还好那本笔记本颜色很好认，她只要瞄到一个角就能把本子找出来。
凌婧宜拿出笔记本飞快地看，但总感觉笔记本的资料里不多，比自己想象中的薄了不少。
也对……爸爸并没有预知能力，他也只能记录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那些尚未发生的事他事不会知道的。
也就是说……有些悲剧她还来得及阻止！
“凌婧宜！你在这里干什么？”
“啪嗒”一声，笔记本应声掉地。
凌寒刚从浴室出来，身上还冒着热气。
“我回去了！”还不等他开始骂人，凌婧宜就一溜烟地跑回房间，立马关上了门。
凌婧宜深呼吸了一口气，重新坐在书桌前。就算她没办法再看到那些名单，但她之前可是认真背过的。她闭着眼睛，努力地回忆着红本下记录着的那些女生和她们的相关信息，然后在草稿纸上一个个地写了下来。
没想到她真的能默写出个大半！
还好，那段时间的付出没有白费。
她看着自己写下的那三个人名，这些都是凌寒现在的笔记本上没有记录的。
自杀事件距离现在最近的是今年的六月，那个女生名字叫赵梓茵。
虽然不知道她跟摄影行的事有没有关系，但不管有没有关，她也得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但是太具体的地址凌婧宜确实也背不下来，她只能按照大致的区域，第二天一放学就赶到了公交站，坐上了前往那个方向的公交车。她本来想让林雪原或者时曜跟自己一起来，后来想了想，自己一个人去打听这些就已经够冒昧了，还要带一个男生作为同伴，哪里会有女生搭理她？
从地图上看，赵家也在那片老区附近，距离那个摄影行的直线距离还不到两公里。她心里有了自己的想法，但只是感觉到愈发沉重。
这一片都是老区，现在的外来人还不太多。凌婧宜走到小卖部，买了一瓶饮料。
“老板，请问你知道住在这里附近的一个女生吗？她姓赵，念的应该是七中。”
“你问这个做什么？”老板是一个中年女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她。
“那个……她是我初中同学。我在同学群听说她最近好像不太对劲，而且也联系不上她，我听说她家就住这附近，所以想来看看她。”
“她家就住在那条巷子最里面，那个女娃娃我也好久没有见过了。听说她最近是出了点问题，也不肯上学。”老板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你怕是去了也没用哦。”
“没事，我就去看看。谢谢啊。”
得到了老板的指示，她拿着饮料离开了店里，顺着那条漆黑的小巷一直往里走。
巷子又黑又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只能依靠墙上那黯淡的灯光。地是那种青石板路，走在这么一条小巷子里确实有些让人害怕。
凌婧宜快步走到了巷子的最深处，那是一栋两层的老房子，看起来非常破旧。外面的铁门紧闭，窗户里投出灯光，房子里的电视机也传来声响。
她鼓起勇气，上前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