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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我的手段可不怎么光彩

作者:照花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是说,你梦到一个白发苍苍,风韵犹存的美男子,守着你的尸体。时光轮转,九死不悔。”解裁春的朋友,缝尸匠孟寻,放下手头的活计。


    “身体。”咋一上来就给她判死刑。解裁春澄清,“我还不一定死了,没准一息尚存,用不传世的秘法保存,或是等待苏醒的植物人。”


    “这有什么区别吗?他咋那么爱你呢?”缝尸匠翻了个白眼,“今天晚上我也要梦这个,来一百零八个美男轮流伺候,那效果绝对美滋滋。”


    “我是认真的。”


    “你要是认真的,就不会东跑西跑,竹篮打水一场空。没事把街后巷口的粪水挑了,还能趁机沃沃肥。”


    “谁跟你们似的,找到一条线索,“啪”地一下,断了。找到一条线索,“啪”地一下,又断了。”孟寻斜眼歪嘴,极尽嘲讽。


    两手手背相叠,拍打敲击出声。“存瞎跑,全白干。”


    “那也不是我故意的呀。要怪,只能怪敌人毁尸灭迹速度太快,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解裁春私下复盘,她与费清明遇到的状况。


    鹤顶洪老前辈答应为他们治疗,前提是替她处理发生在曲风镇内的两桩疑案。


    已知义庄失窃案,是邱胜盗尸所致。若他所言无差,并无作伪。


    更夫夜袭一案,邱胜否认是他所为。


    该案件未来得及厘清,变故横生。先是更夫尸变,咬死运送尸体的四位抗尸人。五只活尸与他们二人交战到天明。


    从而得知活尸不怕艳阳高照,不惧寻常水火,一般刀斧加身,不为其所迫。


    他们找镇守冯大人求助,反被扣押。


    从官差们口中探听到,唯一能治疗尸毒的鹤顶洪老前辈,被不明人士一击毙命。


    一老妪出堂作证,言说继他们二人之后,再无人进出百草堂。


    已知无病无灾的修士,非常人之力所能消灭。何况鹤顶洪老前辈一活久的人精。


    经历过神煞的鹤字辈医修,对周边不起眼的风吹草动,都抱有天然的警惕性。


    羡瑶台发生过一起恶性屠杀事件。


    起因是被治疗的修士,认为安乐庐虽然保住了他的性命,但是没有保住他的修为,对此发动五兵之二,伏兵、大祸,血洗鸿庐。


    该主事者被捕获,压于威法司,直至今日,已刑满释放。安乐庐被戕害者,却无法重见天日。


    彼时安乐庐幸存者仅有二人。许是创伤性记忆过于深刻,哪怕同为遭受巨大创伤的受害对象,一见到对方的脸,刀光剑影恍惚浮现在眼前,见与不见都能品味到切肤之痛。


    亲如姐妹的二人,自此分道扬镳。


    年龄稍大的一位,辗转抵达鸟不拉屎的丹霞峡,在问道宗旁边定居,盖了个草庐。后来发展为草泽谷。


    年龄稍小的一位,自此不见影踪。


    独有行事章程诡秘莫测的易陵君,异军突起。正魔两道的修士皆盛传她的威名,后口口相传,人送外号,鬼医易陵君。


    经由两位幸存者的活跃,济世院权威受到动摇,不少医修脱离调拨台指派,自立门户。被积压蒙灰的安乐庐屠戮事件,方才得到重视。


    而它带来的影响源远流长,远超过人们的想象。甚至后面许多本可不必酿就的祸端,都在这一刻埋下悲剧的伏笔。


    后世将其封存入库,赐名太岁神煞。


    无奈的是,类似太岁神煞的事件,从此往后仍旧屡禁不止,时有发生。一直延续到鹤字辈的医修也不例外。


    患者杀害医修的案件,有了一个代名词——神煞。


    意为医者仁心的善举,为自己带来灾祸。


    在调查鹤顶洪案件中,解裁春能大致确认好方向。是邪修所为。


    没等她腾出手,来个瓮中捉鳖。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头他们被曲风镇镇守冤枉,那头问道宗又扣实了罪名,说他们杀害落花峰弟子——


    甘驱霖、梅自洁。


    她的线人蔽思菱被落花峰峰主扣押,而不是除之而后快。说明谢无邪谢峰主个人心中自有衡量,顾虑着某个不可明说的存在。


    谢无邪是什么人?纵横丹霞峡的问道宗三大峰峰主之一。


    是什么样的存在,威胁性高到连他都得按兵不动,私下回环。


    回想下山到曲风镇这一段路程,看似是她与费清明两人主动作出的选择,焉知不是向斜坡上扔石头,一路朝着某些人预判的结果滚落。


    她有穿越时空的隐秘,不可为外人道之。


    费清明呢,有什么值得人惦记的秘辛,为人所不知?


    看来再相会,她得好好了解了解她这位半道出家的伙伴。


    或许事情就是冲他们来的,也说不定。解裁春眼波流转,心下当即有了决断。


    “要我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一个大男人一天闲着没事,守着一具尸体。不是恋尸癖就是杀人凶手,哪样都不可取。”


    孟寻净了手,随手拉个椅子就坐。


    一张口,就像举着鼓槌敲击一面大铜锣。胡咧咧的大嗓门,拉回解裁春飘散在外的思绪,“你还是趁早收收心,别成天想着有的没的艳遇,屋里那一个还不够你受的吗?”


    “听着怨念挺大。”解裁春在她正对面入座,“祈夜良怎么你啦?”


    “你还笑,你还笑。”终于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孟寻哭丧着脸抱怨,“你都不知道我在这过的什么鬼日子,我这一天天的,容易吗我?”


    解裁春瞅着好友手腕套着的一溜串金银首饰,那沉甸甸的分量,随便拔出来几圈都能砸死人。再歪了下上半身,喵了眼她身后端着果盘,前呼后拥的家丁婢女。


    “是挺不容易的。”


    “这是我被扣在这的辛苦费,你没份!要找,找你家相公讨要去!”孟寻连忙捂住腕部,生怕她见钱眼开,一个饿狼扑食,要她人财两空。


    她整理死者仪容的事干得久,活人见得不少,死人也见多了。半死不活的,有如过江之鲫。唯独这冷冰冰纸人,那可是头一回见。


    一见,还见个没完没了。


    不用太渗人。


    青天白日,瞥一眼都惶恐,何况乌漆抹黑的夜晚,冷不防被拍一下,魂都给吓飞八百回。


    更别提它们时不时动弹,没事眨眨眼,伸懒腰。大半夜不睡一觉,尽捣鼓玩乐,时不时发出阴森森的孩童笑闹声。


    或坐在院子里荡秋千,或三五成群,追逐打闹,或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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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宅的各个角落,拍打金蓝球,踢出去了,还要人家捡。还喜爱趴在人床底下,问有没有看见他们的球。


    “八字还没一撇,没下聘,没定亲,哪来的相公。”解裁春收回目光,“行了,别捂了,我不至于穷到连朋友的钱财都贪墨。”


    孟寻劝她,“反正你在这儿无亲无故,与祈夜良知根知底,轻车熟路。要不就嫁了呗,祈府这么大的家业,坐吃山空都要吃上十辈子。你不嫁,我还想嫁呢。”


    只要他不整那些糟心玩意儿。


    “那你就嫁呗。我可不建议上演一出上错花轿嫁对郎。”解裁春拍拍朋友袖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大胆果敢地上。我只想找回自己变成植物人的尸身。呸,身体。”


    “切,男人和内裤不可共用。”孟寻取了一串葡萄丢进嘴里。


    “就你嘴贫。”


    解裁春拿着团扇,优哉游哉地扇风,“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是个男人都会为我倾倒,女人见着我都走不着道。风靡万千大众,上到八十岁老叟,下到三岁儿童,无一不受用。”


    她竖起扇子,捂着下半张脸,“你该不会对我有超出朋友之情的情谊吧?我可不是女同。”


    孟寻痛苦地抓着脖子,险些被葡萄籽呛死。“我要控告你谋杀,罪名是恶心死人。”


    原先的猜测一一被证实,解裁春敛目低眉,“好了,玩笑话到此为止。我们开始说正事。孟寻,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无亲无故,我可没和你透露过我的来路。”


    孟寻身子一僵,避开她的视线。“谁知道你的来路,我就那么随口一说。”


    “行。”解裁春打了个响指,问后边名为看顾,实则监视的婢女,“何谓植物人?”


    婢女试探着回答:“植物裁剪出的人,类似冰雕的东西?原谅小人才疏学浅,听不懂大人们奥义的对答。”


    “何谓女同?”


    “女……什么?小人不明白。”


    “好了,你下去吧。还有你、你、你……所有人,麻烦全都退下。”


    解裁春指了一圈围着她和孟寻的下人们,“请给我和我的朋友一点私人空间,我们有些不可外传的闺房之趣要交流。非要打听,小心污染了你们的耳朵。”


    “放心。祈夜良不会怪罪你们。”


    轻浅的言谈不足以安抚人心,唯有实际的权威才能驱动调遣。祈夜良都把把柄自主送上门了,她没有不用的道理。


    解裁春补充道:“等我以后过了门,做了祈家主母。府邸上上下下,大小事宜,自是由我来做主,难道现在还差遣不动人?”


    先礼后兵的女子微笑,“你们也不想被秋后算账吧。”


    环绕着解裁春、孟寻的下人们,对视了一眼,朝她们一福身,鱼贯而出。


    “你怀疑我。”孟寻压着果盘的手颤抖,“你居然怀疑我……”


    “我是就事论事,合理猜测。”


    解裁春双手交叉,手肘分开,抵着桌案,“我们本该是天底下最互通有无的所在,无奈人心隔肚皮,我也得做到有备无患才是。”


    “孟寻,你究竟隐瞒了我什么?是你从实招来,还是我自己查?和我正大光明的人格不同,我的手段可不怎么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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