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意禾问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后,返回寻找卫也他们。
回到刚才的树底下时,刚才聊天的阿姨散得七七八八,卫也和小丢站在说要带他们去找人的李慧梅身旁。
看见她回来了,卫也迎了上去,凑近低声问:“问到东西了?”
常意禾点了点头:“晚一点再说。”
“好,慧梅姨说她现在就去拿豆苗给她妈妈,我们跟她过去。”
“知道了,我们走吧。”
……
半小时后,一行人来到一间二层自建房,青苔爬上外面的水管,墙体斑驳泛黄,从外观看,能看得出这幢楼房建了有一定年份。
李慧梅没有敲门,直接进去。
“阿娘,我给你摘了些豆苗,你这两天和那些猪肉炒来吃……”
“知道了。”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屋里头传出来。
随后,一个撑着拐杖,满头花白的老太太走了出来。
她原以为只有自己女儿一人,但没想到自家小院里站了好些人。
很快,老太的目光只落在最边上的卫也身上。
“洛姑?”她疑惑地叫出声,“奇怪,怎么跟洛姑长那么像?”
“娘,他是洛姑的外孙,当然像她。”李慧梅解释。
老太恍然大悟,她凑得更近些,道:“洛姑的外孙都这么大了,我记得你是叫卫什么的……”
“卫也,我叫卫也。”
“对对,是小也,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当时你妈妈带你回来,我还见到了呢。”老太咧开嘴巴,露出一排整齐的假牙,热心地打量着卫也,“前阵子你阿妈回来,你怎么不跟着回来呢?”
卫也皱眉,立马与常意禾对视一眼。
老太不知道卫也家里发生的事,因此还问:“你阿妈还好吗?这次音音也回来了?”
李慧梅尴尬地扯了扯自己母亲的手,低声解释:“玉音走了,她离开村子后没多久的事……”
她这些天没和母亲提,就是觉得让一个半截身体都进了黄土的老太,听到自己熟悉的后辈离开,多少令人唏嘘,于是就没和对方提了。
老太乍然听到这噩耗,浑浊的眼珠子愣了好些秒,心疼地拉起卫也的手,不说话就那样来回摸着,沉默地安抚着。
“婆婆,我没事。”卫也主动说起安慰的话。
老太叹了口气,嘟囔一句:“你家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改了姓的原因……”
听到事情扯上了姓氏,耳尖的常意禾开口问:“婆婆,你的意思是之前卫也的母亲改过姓氏?”
“对,原本定下的名字应该是随她们家姓的,音音原本叫河玉音,但后面还是跟回父姓了。”
“应该?”常意禾抓到这个字眼。
老太看向她,解释:“这我也是当年无意间听到的,那时洛姑和她哥在进山的路上起了争执,我当时背着柴下山,不好在人家吵着时过去,就躲在树后,结果听到音音本来是要随母姓的,但现在变成父姓,田玉不同意,想要洛姑改变主意,结果洛姑说了句——”
“我就是为了改变,才搬来这边的,要还是和以前一样,我们经历的辛苦还有意义吗?”
“哥,你要帮我。”
卫也立马追问:“婆婆,这件往事,你有在我妈妈上次回村子时提到过吗?”
“没有,我是出去遛弯时,看到你阿妈带着一个女人一起回来,往你舅公家走去,原本我想要喊住她的,但突然犯老毛病咳嗽了,等缓过来,她们也就不见了。”
卫也肉眼可见地舒了口气。
常意禾看了他一眼,又问:“ 婆婆,你还记得当时你除了看到他们争执外,还有从山里带出什么吗?”
老太陷入回忆,过了好一会儿说:“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就只有割草的镰刀,田玉还拿了一个锄头,你要是想了解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是有一个……”
“是什么?”
常意禾和卫也异口同声。
老太:“衣服湿了。我看他们两兄妹当时衣服湿了大半,头发都湿透了。我心里还嘀咕他们去哪里干活,流了那么多汗,要不然我怎么会将这事记到现在。”
“婆婆,你觉得像流汗沾湿的?还是淌过水里沾湿的样子?”常意禾再次确认。
“我也不确定,因为当时衣服干了一半,你们是不知道,那时候正值盛夏,天气热得很,衣服容易湿了又干,所以我不确定啊……”
察觉到常意禾询问的逻辑,卫也顺着问下去:“我舅公他平日里会离开村子吗?”
“不怎么离开,田玉一直在这边,哪怕妻女都不在了,也没想过搬离村子,要是说离开久一点的情况有没有?那还是有的,每年清明节他都会进山里祭拜,要到第二天才回来。”
“村里的人问过原因,他就说妻女的坟埋得比较远,所以干脆在那里呆一晚才回来。”
常意禾察觉到疑点,立马问:“舅公的妻女仍在世的时候,他们有在清明出门祭拜过吗?”
李慧梅和老太对视一眼,语气不确定地回答:“娘,我记得好像有的,是吧?”
老太点头:“有!有一次洛姑把一岁的音音拜托我带一天,要和堂哥去扫她丈夫的墓,但第二天才回来,说是迷路了才晚了回来。”
事情打听到现在,常意禾心中慢慢有了一个清晰的方向。
“那舅公的女儿溺亡了,又是怎么回事?”她问。
一旁的李慧梅察觉到他们还要问很久,怕自己的老母亲累了,就扶着她往边上的矮凳坐下,其他人也跟随坐下来。
老太叹了口气,伸手指着外面:“瑶娃娃是一个下雨的晚上没的,村里的人都不知道她为什么半夜跑出去,等发现时都早上的事了。”
“村里都说是被水鬼找去替命了……要不然怎么会半夜出事,那事邪门得很,而且……”
“而且什么?”卫也忍不住出声。
老太太犹犹豫豫,蛋还是说出大家私底下传的话。
“而且我听人说,瑶娃娃被发现尸体时,她眼睛奇怪地没有眼睫毛,连眼珠子都全变透明了,吓人得很。”
“但都是别人传的,说不定有些虚构成分。”
常意禾他们三人立马对视,不约而同想到现在眼睛出了问题的河田玉。
卫也声音有些着急:“婆婆,当年发现我堂表姨尸体的人呢,对方还在村子里吗?”
“不在了,十年前就不在了,大虎爱喝酒,有一天晚上喝多了,一头栽到河里……”
同样的死因让常意禾警觉起来。
“婆婆,我舅公家这些年还有哪些奇怪的地方吗?”
年迈的老人回忆许久,缓慢地摇了摇头。
“没有,都挺正常的啊。”
常意禾忽然想到一件事,询问:“这些年里,有除了卫也妈妈他们回来探望以外,还有其他人,尤其是亲戚一类的人过来吗?”
李慧梅接了话:“这事问我娘,还不如问我,我从小都在村子里,逢年过节都没看见外乡人过来探望田玉叔。”
“小姑娘你不问,我倒没想起这奇怪的地方……”
常意禾听完心中有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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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地拉了拉卫也的袖子,暗示他们差不多可以离开了。
卫也会意,对老太他们道:“婆婆,慧梅姨,关于我外婆和舅公的事,还有上一次我妈妈回来的细节,如果你们想起新的事,就过来找我们,这两天我们都在舅公家的。”
李慧梅不知道河田玉出了事,顺口一说:“你舅公不是在家吗?这些事你直接问他不是更方便?”
卫也面露苦涩:“舅公出了点事,记不起以前的事,所以才来问问你们……”
“啊?”
李慧梅诧异低呼了一声,与自己的老母亲对视,二人不禁心感卫也一家最近多灾多难的。
她还以为河田玉是真好了呢,卫也这次回来很有可能是为了自己这位可怜的亲人。
“小也,也不怪阿姨多嘴,你们家的坟是不是出事了,怎么事端一件接一件地来?最好还是找些懂行的师傅去看看吧。”
卫也看向常意禾:“嗯,我这次带人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李慧梅看到这一眼,眼下还有什么不明白,敢情自己眼前这个年轻的小姑娘和她身边那个安静的黑小孩,就是卫也专门带回来的懂行的师傅。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李慧梅在心里嘀咕。
她应道:“行,我们多想想,这两天问些人,看能不能帮到你。”
……
告别了李慧梅他们后,卫也带着常意禾和小丢往舅公家回去。
路上,常意禾将自己从李小娟处打听到的新消息吗,分享给了卫也他们。
听完话,卫也道:“你是怎么想的?”
常意禾望着路两边的大块绿田,细细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我不认为李小娟小时候看到的神牌是假的,很有可能你外婆和舅公搬来这边时,就是将河氏一族的亡者牌位都带过来了。”
“加上刚才打听回来的事,我怀疑你在浙江发展的外家,都不是你正统的外家,也许是旁支,也许没有关联,只是为了给你外婆他们遮掩身份。”
“顺着这个思路,你舅公和外婆会在清明时节离开这么久,就是为了祭祀那些被他们辛苦运来的‘亲人们’。”
“你的外家,更是有可能以母系传承的家族结构,男丁应是守护家族中的女性,所以你的舅公很多时候,都是听从你外婆的安排,他们搬来这里,是以你外婆的意愿为主。”
不知不觉,他们从田的一头走到另一头,卫也和小丢二人都听得陷入沉思。
“我外婆……是想要挣脱某种命运吗?”卫也犹疑地说出口,“要不然不会跟舅公说出那样的话……”
“是。”常意禾没有否认这个猜测。
“她希望你的妈妈能先摆脱命运,继而是你,所以从妈妈那代开始,你们都随父姓,逐渐摆脱固定的家族的命运。”
常意禾在“家族”两字咬了重音。
小丢扯了扯常意禾的衣袖,用手语表示。
【那是什么样的命运?】
常意禾看着他的双眼,轻声回答:“不知道,说不定是与成仙有关的命运。”
“你外家人的名字很多都有神仙的元素,‘鱼来了’会不会就是某种相关东西来了……”
“卫也,我记得你说过你妈妈和外婆,是在舅公的女儿死后才搬离的,你觉得这两者之间是不是存在关系?”
卫也蹙紧眉头:“你的意思是,我外婆当时是察觉到什么,所以才急着带我妈妈继续搬迁?”
“嗯。”
常意禾眼底闪过一丝凝重。
“而现在,鱼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