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碟已经先下去了,周子烬见秦岿时,就随意了不少,甚至就窝在铺着厚厚的软垫圈椅上,一点都没有起身的意思。
“子烬?”
还没有进门,秦岿就已经大喊周子烬的名字,然后急冲冲的就奔了进来,带着外面的一股寒气,直往周子烬身边而来。
周子烬皱眉,又给自己裹了裹,才开口问他:“过年不待家里,怎么突然来我这了?”
秦岿顿了顿,不同于以往的大大咧咧,而是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外人后,才鬼鬼祟祟的朝周子烬凑近。
就在周子烬戒备的准备喊人时,他才小声的说:“我发现个秘密。”
“嗯?”周子烬上下打量着他,又嗅了嗅,确定对方没有喝酒,才问:“什么秘密?”
秦岿四下看了看,甚至跑去把门和窗户都关上后,才过来,在周子烬耳边说:“有人想哄骗我哥,重新做皇帝。”
他弄得神神秘秘,可周子烬没有丝毫意外的神情,只是打量着秦岿的脸上的表情。
本来还焦急不安的秦岿,被周子烬这眼神看的,更加忐忑。
“谁哄骗的?”
“不知道。”秦岿老实摇头:“我听到的不多,怕被发现,就直接跑你这来了。”
“那你怎么知道,你哥就是被人哄骗的?”
秦岿为他亲哥秦亗辩解:“肯定是其他人撺掇的啊。我们再没用,也不会放着兄弟不支持,跑去支持外人?”
“你这话……”
周子烬都无语了,这话说的,好像那秦亗才是他亲兄弟,但秦岿又是一副为兄弟两肋插刀的表情,让周子烬都不知道怎么说他,最后只是问:“要是他真的想,并且行动了呢?”
“不可能。”秦岿一口咬定,然后在周子烬平静无波的表情下,又底气不足的反问了句:“应该不会吧?”
“那可是皇位啊。”
“皇位也得有命做啊。”秦岿急了,并且他也有他的一套道理,连忙说:“他输给那老头,那老头输给了你,算起来,他应该谢谢你。”
周子烬心道:那可不一定。
叔叔抢侄子皇位,可以算是家事,毕竟肥水没有流入外人田。但他可不姓秦,再怎么称兄道弟,归根结底,他也是个外人。
他也早就知道秦亗有异动,但秦岿能过来报信,还是令他很感动。
秦岿不知道周子烬此时的心情,但他心情却是乱糟糟的。
他不希望自己大哥和周子烬对上,但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阻止,毕竟他大哥可不会听他的,可他也知道,大哥这样,是必输局。
若是自家大哥被周子烬活捉还好,至少还能活,大不了被关进大牢,但若是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控制住了,那生死可就难料了。就
而他那怀孕不久的大嫂可能要在牢里生下他侄子或侄女,然后孩子几经转手送到他这里,哥嫂子与孩子骨肉分离,再不相见,他就觉得可怕:他不想养孩子,他们也从没有吃过这种苦。
越想越觉得吓人的秦岿,一屈膝盖就跪在了地上,并且精准的抱住了周子烬的膝盖,就开始了干嚎:“好兄弟,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那可是我亲哥啊,兄弟,你救救他成不……”
“住嘴,起来,别嚎。”周子烬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一边想抽出腿,一边还想离他远点:这傻子吵到他耳朵了。
秦岿耍无赖一样,就是不松手,非要周子烬帮帮他大哥。
“好兄弟,好子烬,你就救救他嘛,他真的是被那些坏人骗了,要是你不放心,就把他腿打断,这样,那些坏人不就不找他当皇帝了?”
“你还真是他的好弟弟。”周子烬扶额,严肃了表情,盯着秦岿,试图释放威压:“撒开。再不把手给我撒开,我就不管这事了。”
“你同意了?”秦岿立刻开心了起来,也终于松开手站了起来,还冲周子烬笑得像给二傻子一样。
周子烬喜欢他这灿烂的样子,也没有因为他哥就迁怒到他身上,但他还是故意说道:“我同意什么了?我刚刚可什么都没说。”
“你说会管的……”秦岿急了,又不知道拿周子烬怎么办,自己在那抓耳挠鳃的转起了圈。
“行了,消停消停。”周子烬扶额,终是无奈的开口:“他可以活……”
“还有我嫂子,她怀孕了。”
周子烬看着秦岿眼巴巴的眼神,又补了句:“也一起,行了吧?”
“好好。”
秦岿也不问其他人怎么处理,反正都是些不安好心的,他都想打死那些撺掇的人,更不可能替他们向周子烬求情,他只是好奇的问周子烬:“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一切尽在掌握。”周子烬自信十足,然后叮嘱秦岿:“不用你做什么,等消息就行。不过……”
“什么?”
“要想彻底脱离麻烦,他们只能假死脱身。”周子烬看着秦岿,有些不舍,但还是说道:“等事后,你就带你哥嫂离开都城,找个气候宜人适居的地,做个富家翁,吃喝玩乐,儿孙绕膝。”
秦岿愣了下,看着周子烬脸上的神情,重重点头应下:“好,不过得等到二月份,参加完你的立冠礼……”
他想了想,甚至向周子烬提议:“这立冠礼要不由我来操办?保管盛大隆重,印象深刻……”
周子烬听到‘立冠礼’时,还愣了下,等反应过来,立刻摆手拒绝:“你可别。”
这秦岿虽然确实有心有钱,但他是真的不想再收到‘黄金裤衩’这种礼物了。虽然他们是好兄弟,但好兄弟也不能这么暧昧,他可是要留‘清白’在人间的,可不想以后史书上,把他和‘龙阳’、‘短袖’这些词联系到一起。
“咋了?我保管给你办得风风光光……”
“停停。”周子烬头大,直接说:“我都压根没打算办。”
“为什么啊?”秦岿实在不解:“立冠礼耶,可是人生很重要的一个日子。”
“我知道。”周子烬嘴上说着知道,但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并且在秦岿的目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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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是随便扯了两个理由敷衍:“一是没空,二是省钱。”
“钱我有啊。”
秦岿一拍胸脯,就准备将举办仪式的一应开销包揽下来,被周子烬及时阻止:“你可别,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欠着你不少钱呢?”
“说什么欠不欠的,不用还,我还有,要不,我等会让人再送些过来?”秦岿虽然是在问询,但心里已经在盘算,要搬多少箱金子和银子过来。
要是别人说这话,周子烬肯定一口就应下了,但面对秦岿这种地主家的傻儿子,周子烬难得的有些良心,选择了摆手拒绝:“好了,这事就到这。”
“真不办啊?”
“不办。”
多事之秋,周子烬并不想在这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投入精力,干脆就不办了。实在不行,到时候自己人吃顿饭就算了,不用大操大办,兴师动众的。
秦岿还想再劝劝,见周子烬打定主意,只能怏怏不乐的离开了。
周子烬在他离开前,还不忘再三叮嘱,让他不要安心呆自己府里,不要掺和进这事。
秦岿神情低落着,随意应了,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周子烬想着,来日方长,等这事结束了,对方离开都城前,他找时间去哄哄,请对方喝顿酒,不醉不归那种,应该就没事了,也就由着秦岿去了。
他不知道这一次,就是永别,再见时,对方连尸体都是不全的。
从大年初一开始,大家都忙着走亲戚,所以城内城外,竟然难得的,陷入了诡异的平静期。
但就在正月初六,衙门忙着‘开印’,恢复办公;商铺忙着清扫庭院,开门迎客;百姓还在走亲访友,送‘穷神’时,都城出了件大事:送新帝灵柩去皇业寺的路上,山石滚落,死了好多人。
而当天,周子烬因为去慈幼院巡查,又遇到下雪天,所以耽搁晚了,没有及时去参加送殡,只是让身边新招的副官带着人,骑马先赶了过去,要是他没有赶上,就由副官代表他送一送,到地方了上炷香就行。
可就因为他没有赶过去,才救了自己一命。
据说当时就听到几声巨响,然后山石滚落,当场就死了五十多人,后期又因为救治不当或者惊吓过度,心理出问题而自戕者,就达十来人,而伤者更是不计其数。而秦岿,就是属于当场死亡的那五十余人之一。
周子烬也不知道,秦岿为什么突然跑去送殡,但那尸体,确实是秦岿的。
他也顾不得什么打草惊蛇,什么一网打尽,直接派人去把秦亗带了过来。
站在秦岿的棺木前,周子烬面无表情的看向那个与秦岿有三分像的男人,一把薅住了对方的衣领,就往棺口拖。
他压着对方的头,与秦岿青白的脸几乎来了个脸贴脸。
秦亗努力挣扎想避开,可还是无力反抗,最后干脆失了力气,俯在棺材上,却闭着眼,不肯去看棺里的一切。
周子烬强压住将人碎尸万段的冲动,只是咬着牙,恶狠狠道:“睁开眼睛看看,你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