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结果？当然是反噬。
但公主没说，只是摇头，冷眼旁观周子烬继续折腾。
只是公主也没有料到，那些人的动作会来得这么快。
离除夕越近，年味越重，到处都是爆竹声声。此时百官放假，官府封印，但周子烬却是忙得顾不上那些。
他带着跟随自己的一众有热血有才干的年轻官员，和新设立的工业局技术人员，在新修建好的宽敞玻璃暖阁里，围着等比例的全国地图地形地貌沙盘模型，规划构建重工业和轻工业项目体系。
一群人聚在书房，外面各处还守着特种兵，没让任何人打扰。用了差不多三天时间，在各地各种大数据统计分析后，基本讨论出了大概框架。
但也仅仅是大致确认了各地要建设的工厂类型、数量，负责人和技术人员，以及需要的资源和人力，还有落地流程和时间。
虽然目前，所谓的重工业，只有：冶金、钢铁、以三桅帆船为主的船舶、军工、化工、煤炭、石油、矿业、化肥、水泥、玻璃。轻工业也只有些基础日用品，如飞梭纺织和肥皂，还有制糖、油炸的面饼，以及压缩饼干。
但事情也很多，包括后续的统筹对接，安排协调，都还要继续讨论。只是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事情再多再急，也不能不让人回去吃年饭，毕竟年还是要过的，所以周子烬就给他们放了六天假。
只是别人是初六上班，他们提前两天，初四就得过来。
那些人知道现在人手不足，也正是他们这些心腹表现的时候，所以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一口应下。
周子烬也很高兴，在原有的年礼上，又给这些人加了一份。为显亲近，加的这份都是改善生活的吃食，如羊肉和野鸡、野鸭、野兔、大雁，以及活鱼、活鸡。但发的更多的，是他手底下能批量生产的各种肉丸、肉干、新鲜的鸡蛋、豆腐、莲藕、豆芽，包括糖果、饼干、油炸的低配版干脆面、炒米、麦芽糖块、芝麻糖和米酒这些，以及大量种植培养的甘蔗、橘子、苹果、梨子、柿子柿饼，还有各种玻璃瓶装的酱菜腌菜等。
只要是没办法长久储存的，周子烬基本就会想办法尽快消耗掉。也幸好现在是冬天，又逢过年，他才敢这么大批量的生产。
今年他的煤炭和玻璃收益不错，减去工厂各类开支后，剩下的钱，够再开设五个工厂了。
等开春，他就赶在春耕前，给全国几条主干道修上水泥路，到时候，运输这快又能节省不少。还有运河的清理和大坝维护，以及在运河各闸口建水力锻锤，让水轮驱动木连杆带动百斤重锤，用于锻打熟铁成型。这个时代已经有‘水碓舂米’的技术，所以并不困难。只要等农闲了，就能安排上。
明年开春化冻，就可以全面开始基建。先修水泥路，然后加紧研发搞机械化。就把图纸和所有要用到可能用到的技术就登在报纸上。明确告诉所有人他要造‘蒸汽铁马’和碾米机，还有机械钟表，并且附上梦里‘神赐’的技术：
铜锡比例8:1的轴承最耐磨；生漆和麻纤维能煮成硬胶轮胎；至于发动机？看不懂图纸？那就说陛下需要长生不死，然后让那些炼丹的道士来造，造不出来就直接烧死，死个千八百个，保准就有人炼出能点火的“神火”。
既然要搞工业，当然要让全国所有技术型人才一起都来研究。可以开设‘机巧科’，甚至也可以先造几个釉面含氧化铝，耐1200℃高温的‘耐高温瓷缸’，和表面涂石墨润滑的青铜活塞放在工部，让那些工匠能直观理解“热能-机械能”的转化原理。
只要谁能研究出来能跑动的铁疙瘩或者铜疙瘩，还能保证动态密封技术稳定，就谁为王。他下不了狠心，把那些私藏技术的都逼问一遍，但总有疯子会为了那‘王位’，不惜代价帮他把三轮和拖拉机研究出来。
然后还要以免税和奖布匹，来找寻农业好手，在东北屯田，弄化肥，解决粮食；可以圈定西南那边，养殖牛、马、羊，保证肉类。然后打通东南的山路，人口迁徙过去，互通有无，主要是培育水果和药材山货。还有开挖拓宽运河，方便去沿海捕捞海货。
虽然现在国库还是没多少钱，但柱国公的覆灭，让所有人噤若寒蝉。再加上几家叫嚣最厉害的也接连出事，这债务虽然收的磕磕绊绊，但百分之九十的账，竟然都收了回来。剩下这百分之十的烂账，周子烬也没放弃，以七折打包强卖出去了。至于强卖给谁，当然是想办法卖给那些政治掮客了。
而就在他盘算着，等年后要怎么大展拳脚，刚刚那些人甚至都还没有领完礼品的时候，宫里的丧钟响了——刚刚登基没多久的新帝死了。
天子驾崩的消息，竟然就这么突兀的传了出来。
周子烬听着那丧钟声，愣怔过后，就开始笑，笑着笑着，就又咳出了口血。
周卫急匆匆跑进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他急忙上前，就要问询。周子烬直接摆手，看周卫神情急切，也只是淡定的边擦血边道：“说。”
“皇宫那边抓住个活口，供出了内鬼，还有趁年会时刺杀大人的计划……”
周子烬没耐心问这些，听着那还在响的丧钟声，直接问：“我们的‘陛下’，是怎么死的？”
周卫低头，艰难的吐出两个字：“炸药。”
“哪来的？内鬼？”
周卫点头，然后又摇头，惭愧道：“已经死了，线索断了。”
周子烬坐在书桌后，身上脸上都被窗外的暖阳照着，就像站在光里，反倒刺眼的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神情。
周卫说完，半天没听到周子烬说话，不由抬头看去，却正好看到周子烬正看着他，不由又立刻垂首听令。
“线索不会断，是你不够心硬手狠。”
周子烬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复以前的温和，有些沙哑和倦意，他继续说：“找个你怀疑的，让对方去调查。三日，算了，就除夕守岁结束前吧。我要知道：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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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们‘陛下’，谁提供的炸药。如果查不出来，你就把所有相关人员，全都拉去钢炉房炒钢去，不死不出。”
周卫颤了下，有些震惊的抬头看向周子烬：他可是听说，钢炉房那群疯子，不仅拿尿淬火，有时还把受伤的人也推进去炼的。
虽然以前他就听过周子烬对付偷兄弟尸体那人的狠绝，也听过周子烬当初拿人命当耗材研究炸药时的疯狂，但周子烬可从来没有吩咐过让他去做这些事情。
如今却……周卫心里惶恐，猜测是不是周子烬对他不满了。可他是受周子烬的恩才能活到现在，是花了无数努力和用尽最大的运气，才成为周子烬亲卫，成为心腹，他视周子烬为神。
可此时，即使周卫不忍，也想为被牵连进去的弟兄求求情，但他这时候也不敢开口，咬咬牙便应下，准备去办。
周子烬知道‘尿淬火法’，而且温度高危险性高，极易烫伤，很少人愿意去，所以才说让那些人去钢炉房，压根没想到周卫这么能联想，直接以为他是想拿那些人去炼钢。
并不缺磷粉的周子烬喊住他：“吩咐人备马车，带齐人手，去皇宫。”
“大人，这个时间过去，恐有埋伏，要不等查清楚，再……”
“再就晚了。”
皇帝死了，周子烬不可能不露面，就算知道过去凶险，周子烬也必须得去。
他起身，边让人去备丧服，边说：“你们查你们的，我去会会他们。”
周卫并不放心，继续劝阻：“大人不可，万一还有炸药呢？”
“那些人有我玩的明白？”周子烬并不以为意，还吩咐：“要是真来，也正好铲除，省得去找。”
周子烬不怕敌人多，就怕敌人藏的深，像这样主动跳出来的可不多，他欣然前往，打算亲自问问对方要怎么死。
周卫劝不住已经磨刀霍霍准备大开杀戒的周子烬，只能多安排些护卫。
但周子烬穿上丧服，刚刚坐上马车，还没有出发，公主就急匆匆来了。
她直接就站在马车前拦人：“你不能去。”
周子烬掀开帘子看她，压根没有听劝的意思，直接说：“不去他们会以为我怕了。”
“那我跟你一起。”
公主看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周子烬，也没有办法，干脆弃了马，也准备上马车。
周子烬果断拦住，摇头拒绝：“你就别去了。”
“为什么？你不怕他们，怕我？”
周子烬不答，只是无奈的问：“你去干嘛？”
“参加国丧啊。”
公主答的理所当然，周子烬却还是拒绝：“等几天和其他女眷一起去。”
“万一你一去不回呢……”公主说着，坚持要上马车。其他人也不敢伸手拦，周子烬倒是拦了下，但没有拦住。
看着已经坐到旁边的人，周子烬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下，拉开距离，才没好气道：“你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