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掀不起风浪
应心瑭是从院内窜出去得。
和向莲、周孟夏一起进院门时,她恭友地向钟离宥打了个招呼。
回到屋舍内就受到了严厉的指责。
“你还记不记得你是谁的舍友!”周孟夏圆目甚怒。
“记得。我只是点了个头——”好歹这次一起执行任务……
“点头也不行,”周孟夏打断道:“应心瑭,你认不认错!”
“我——就不认。”应心瑭拉着向莲跑出舍门。
周孟夏圆润的下颌向右边一抬,眼中刚有算你识相的意思,听应心瑭话锋一转,气得一手掐腰,一手指着窜出去的人:“你给我等着——”
应心瑭接到白时寻的传信,要过去一趟看看,只好将向莲交给隋俞。
“向莲,这是隋俞,四经馆的。”
“隋俞,郑师姐交待,带向莲在惜时六院转转。我等会回来,你先陪着——”
“等会!”隋俞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端木嘉回来了,还在饭堂。他正在召集人马,准备庆贺你提前交卷,挂得惨烈——”
“等会惨烈的是谁,还不一定呢,哼哼哼——”应心瑭眼尾一飞,一点不在怕的,悄声说:“我就给他点颜色瞧瞧。”
司空绾也从饭堂回来,神识不弱的她听见应心瑭的话,又见周孟夏气冲冲地拔剑出来。
“应心瑭——你还敢跑!”
司空绾将人拉了回去,说道:“等着,她说一会儿给你点颜色瞧瞧。”
待在忎峄门两个月,除了那点任务和日常修行也没什么事儿。
氛围太简单,她有点不习惯。
“什么!她敢——”周孟夏更气了。
应心瑭仗着剑术比她强一丢丢是吗!
-
快速到了倦客楼,应心瑭直奔竹门内,见到白时寻正站在藤椅旁摆放糕点。
昨日她见白时寻明明气色挺好,怎么才一日又是受尽折磨的样子。
“公子——”
“可以多唤我两声吗?”白时寻抬眸,菲薄的双唇好像还微嘟了一下,恍若撒娇之态。
他还记得上次应心瑭从四经考场过来,意气风发地连喊他三声,声音清甜。
“公子公子公子——”应心瑭不解地喊道:“是不是魔印压不住了?”
“多喊两声,听着热闹,心瑭来吃。”白时寻没答话,已将粉紫色的糕点摆放成桃花花瓣儿的样子。
“公子,还是先进去压制魔印。我已经吃饱了。”
“暂时不用得。”白时寻不同意,见到应心瑭朝外看去,并不意外又来了个人。
“姜公子,来得真是时候。”
怕他神通难以恢复,不能在太初学宫坐镇,也没必要这么监督吧。
姜遣紧跟着应心瑭,在倦客楼竹门外,就听见了三连喊。
他怎么可能忘记,应心瑭一路上对他的“打扰”。
“姜公子——”
“直接进来,合适吗。”
“姜公子——”
“不要随便喊我。”
“姜公子姜公子姜公子——我又受伤了。”
“自己看着办。”
……
白时寻客气地邀请不速之客:“姜公子,一起坐下吃点。”
应心瑭坐着没在意姜遣,直往白时寻衣襟大开领里面瞥。
第一次见到魔印压制不住,白时寻胸骨处隐隐变为白骨。
她观白前辈气色实在不好,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拒绝。
之前又不是没压制过,万一她走了之后,压制不了呢。
姜遣一只手平抬至腰前,一只手垂在腿侧,迈着端方阔步过来。
早就发现应心瑭眼往不该看的地方乱瞟,他坐下时右手一展,深青如静谧夜色的宽大衣袖,不轻不重地盖在应心瑭脸上。
带着汀芷墨香的一团青黑扑在眼前,又从俊俏的脸上滑落而下。
应心瑭转过头,一脸莫名地看着坐在身边还若无其事的姜师兄。
干什么这是,这么大地方,伸下手袖子还能甩人脸上。
哦,对对,真传师兄来了,师妹应该起身相迎。
“姜师兄好——”应心瑭站起身,尾音拖长。
“坐下吧。”姜遣连个正视的眼神都没有。
“姜公子,应小友刚才只是太过在意我,一时忘了规矩。”白时寻赶紧说道。
他要不说话,这点小事也就过去了,着急维护之情显得姜遣好像很小心眼。
“白公子是救世的前辈,应心瑭身为小辈理当如此。不知白公子,今日可有什么不适。”姜遣不冷不热说道。
白时寻柔和地一笑:“我很好。毕竟,有上天眷顾。”
说话间,他看向应心瑭,将一整盘粉紫色的定胜糕推过去:“心瑭,我没事,你先回去。你不是新来个舍友,把糕点带回去一起吃。”
“嗯。白前辈,我能采一束花吗,新来的舍友可能要修行花艺。”应心瑭眼神温暖,原来公子让她过来,就只是为了给她好吃的。
“当然可以。多采几束,一人一束。”
没一会儿,应心瑭握着几束紫盈盈的花,端着糕点离开倦客楼。
不知,剩下两人又在说什么。
反正她就在宗门,白前辈若是有事,她就能赶过来。
姜遣瞥了眼匆匆离开的背影,转向白时寻,道:“白公子,可是因昨日用过神通,今日才会如此?”
白时寻点点头:“我昨日特意试一试。”
又摇摇头:“我这样,就算去太初学宫,也对付不了可能出现的剑魔。”
姜遣对此了解不多,猜测道:“既然是剑魔留下的魔印,是不是与心魔有关。白公子若能清除心魔,是不是可以破除魔印。”
白时寻意味不明地反问:“难道姜公子,有破除心魔的经验传授。”
半步真人真元破碎,还能爬起来重修,司星序也是难得一见之人。
姜遣只道:“心魔无非心药治。白公子修行日久,自己应当知晓症结所在。”
“大概最想——找剑魔算算帐吧。”白时寻一脸憧憬。
姜遣没有意外,直接道:“倘若魔印与精神意志有关,在下或许可以用阵法助你赢一筹。白公子有需要,尽管找我。”
“唔——”白时寻有些神游,没说不行,也没说行。
他的心魔啊,不是人能解决的呢。
待姜遣走后,他走上阁楼,关上窗子。
双眸长长的眼尾,流转着妖异的阴霾。
衣襟下没盖严实的胸口,若隐若现纠缠繁复的纹路。
秀雅的一只手,布满一排排鳞片。
靛紫鳞片沉淀着神秘光泽,剔透的边缘缀着一抹抹清浅粉。
尖利的爪子动了动,似是控制不住地想抓些什么。
过一会儿又使劲攥了再攥,好像反复捏碎着什么。
“是让她也尝尝化成白骨的苦楚好呢,还是将她狠厉的心掏出来捏碎好呢。”
白时寻喉咙间颤动的低低笑声,在轻薄微翘的唇角溢出,勾出压抑的心绪。
昨日施展术法,方知这些年失去得究竟是何等神通,更觉这些年的苦熬鄙贱如蝼蚁。
逝去的一百六十七年,谁来赔。
-
姜遣已经得知,许子庭今日就会回来,自是要去对峙,便与白时寻告辞。
寸毫峰上,许子庭得到真传师兄传召,不得不来。
“姜师兄,听郑原说你们此行遇见危险,我——”
“许子庭,”姜遣厉声打断道:“在我面前伪装,没用。”
“姜师兄,此话从何说起。”许子庭吓得心突突直跳,虽然秦不竭已经帮他分析过利弊,甚至教过他回来怎么说。
“不杀你,是因为她们都安然无恙。”姜遣站着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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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许子庭竭力保持冷静,不自觉后退一步。
他知道,姜遣说得她们三个,指的是周孟夏、应心瑭和向莲。
“你倒是一点都不好奇她们三个指的是谁。”姜遣提点道。
许子庭听见姜遣平淡如水的话,藏不住的心虚在躲闪的目光中漂浮。
就在他心虚之际,一股强劲的力道掐在脖颈之中,骤然收紧。
姜遣右手背筋骨凸显,手指上黑金色的法力,掐着许子庭命脉。
“私自威——胁门中弟子,姜遣——你眼里还有门规吗!”许子庭艰难嘶吼。
姜遣没有证据,连召集各峰真传弟子,表决处置他的资格都没有。
“说了这次不杀你,你就好自为之。若是准你改过会伤了不该伤得人,我不管什么门规戒条,都会将你挫骨扬灰。”
姜遣松开手,将许子庭一扔。
他自己失道受遣,上天依然给他重新修行的机会。
那他也不会轻易对别人赶尽杀绝,前提是应心瑭安然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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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心瑭刚一进院门,就见周孟夏仗剑迎上来。
“你说你要给我点颜色看看!”
“隋俞——人呢!谁说的?”应心瑭利落闪身。
这都哪跟哪,她是要教训准备嘲笑自己的端木嘉。
“司空绾说得。”周孟夏一剑削过去。
司空绾在屋内听见周孟夏竟然将自己说出来了,秋波长眼嫌恶地一翻。
周孟夏会不会做人,哪有这么直接出卖人得!
“是要给你点颜色看看——喜欢吗?”应心瑭躲开一剑,掏出储物袋里的仙花,糊向又冲过来的周孟夏脸上。
“你——哼——”周孟夏一把扯过花束,转身甩给应心瑭一个背影。
“说话不能好好说啊你。”
应心瑭跟着进屋,又掏出一把花束,一把向司空绾砸去。
“司空绾,挑拨离间,你是张口就来啊。”
司空绾丝柔的手腕轻松一折,手心涓涓细流就将差点砸过来的花束卷出门外。
回头见到应心瑭抬手竖起三根手指一副记账的样子,她混不在乎也毫不尴尬。
就是面对应心瑭和周孟夏这两个夯货,有一种掀不起风浪的无力感。
应心瑭纳闷了。
司空绾第一次挑拨她跟任自舟,是为了救命。
第二次挑拨她与端木嘉,是为了借她手教训。
这一次是在干嘛,看热闹不嫌事大,吃饱了撑的?
“应心儿瑭——”
应心瑭这边刚消停,听见院内传进屋的油腔,转身径直出去。
孤身生活的经验告诉她,任何欺负,求饶没用。
就看回击燃不燃,拳头硬不硬,出刀快不快。
除非打不过,否则不会忍。
应心瑭不管端木嘉聚多少人来嘲讽她,打算直接用抽风圈将人都抽到墙角。
可是一脚踏出屋门,她倒吸一口气。
怎么这么多人,远不止一二十个。
不至于吧,嘲讽她能涨修为还是咋地。
端木嘉可没忘了,满打满算应心瑭让他当众丢脸四次了。
他一身华服,被簇拥在中间,出口就不客气:“应心儿瑭,当初提早交卷不是挺潇洒的吗?哎呀——这倒数第一,也算是第一。”
“噗哈哈哈哈——好赖也出名了——”有人在人群附和道。
“这就是那个才气灌顶垫底,还坚持早睡不肯多学点的师妹吗?”
“原来是她啊——这四肢发达的人,难免头脑——呃呵呵——”
端木嘉等着看不顺眼的人恼羞成怒。
只要应心瑭出手,随缘风刄指不定打中谁。
趁乱大家一起上,法不责众。
揍不扁她,揍得她亲娘都不认识。
一群人对付一个人,可不就是那一个人犯了众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