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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女先生

作者:夏寄锦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那臣妾谢陛下隆恩。”虞归晚顺势谢恩,齐策也不勉强,总归他有的是办法也护的住她。


    许久的别扭与猜疑终于化解,困意翻涌而来,齐策腰一弯,双手猛地用力,将她从地上抱起,月色朗朗如水,二人相拥而眠,醒来已是次日卯时。


    齐策看着外面逐渐泛白的天色,重重叹了口气:“春宵苦短呀。”


    虞归晚拍着他的胸膛嗔怪道:“别说话。”


    齐策一把捉住她的手,把她拽到自己面前,看着女子小脸一点点染上绯色,才道:“你夜里实在烫的厉害,以后要好好养病,不许再胡闹了。”


    “你讨厌!”虞归晚小脸煞是红了一片,齐策却早已大笑着拂袖而去。


    明夏侍候着虞归晚更衣,一不小心打翻了小几上的花瓶,她吓得脸色煞白,跪地道:“娘娘赎罪,娘娘赎罪。”


    “一个花瓶而已,无妨。”虞归晚扶明夏起身,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你怎么了?这几日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


    明夏绞着帕子,面露难色。


    虞归晚也不勉强,只拍拍她的手道:“若是有什么难处,千万告诉我,我在这宫里能完全依靠信任的只有你们,也希望你们可以信任依靠我,我们虽为主仆,却是并肩作战的同袍。”


    明夏掀眸看向虞归晚,明亮的眸中蓄满了泪水,她的眼下还有些乌青,衬得眼睛也有些发蓝,一看就是许久没有睡好,神色很是疲惫。


    “奴婢家就在大兴,我实在担心父母,想告假回家一趟。”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回家一趟”几乎已经听不清了。


    虞归晚恍然大悟,自己与青棠、魏逢春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竟都忘了过年是要回家的,心中一阵内疚,她替明夏理了理额发,道:“是我疏忽了,你这就回去吧,我派人去告诉宫正司一声。”


    “祖制宫女除非满二十五岁,否则不能随意出宫的。”明夏小心翼翼道。


    难怪皇后娘娘如此妥帖之人也并未安排宫女回家探亲,虞归晚沉吟片刻笑道:“无妨,法外不外乎人情去吧。”


    “对了,素秋是不是也想回去。”


    虞归晚又想起素秋,她与明夏一同长大,估计也是大兴人,这丫头虽然平时叽叽喳喳,麻雀一样,大事却胆小的要命,事事都得明夏替她出头。


    明夏闻言却一反常态的抿着嘴,思索良久才道:“奴婢问问她去。”


    她是不想回家?虞归晚心中蓦地升起一丝悲伤,几乎下意识地便想到了原因,当初的安王府真不算是好去处,更何况是送去为奴为婢,她心中苦笑一声,点点头并未追问。


    明夏却已经红了眼,叩首道:“娘娘仁善,奴婢替素秋谢娘娘关怀。”


    虞归晚温柔一笑,她牵着明夏的手,扶她起身,叮嘱道:“人到了吃不上饭的时候,就会滋生恶,对谁都要保持警惕。”


    跟着虞归晚许久,明夏也读了不少书,听到虞归晚此言,她立刻想到了历代灾年,千里无树皮,百姓易子而食的惨状,心中一阵恶寒,她郑重的点点头退了出去。


    阳光照在院中的积雪上,寝殿内格外亮堂,明夏已经出宫了,素秋服侍虞归晚用膳。


    眼见她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虞归晚反而更难受了几分,素秋注意到虞归晚的眼神疑惑道:“娘娘怎么了?”


    虞归晚摇摇头遮掩似的舀了口粥,却被烫的皱了眉,连忙吐了出来,就要喝茶。


    素秋早已笑得前仰后翻。


    “娘娘你急什么?怕奴婢跟你抢吗?”


    虞归晚把杯子往前一推,嗔怪她道:“还笑还笑,快去给我倒茶。”


    “好。”素秋像哄小孩般答应了,就要倒茶,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转头看向虞归晚嘿嘿一笑道:“姜神医说了,饭后不能立刻饮茶,奴婢给您吹吹。”


    “你呀。”虞归晚轻嗔一声:“怎么张嘴闭嘴都离开不姜神医?他是不是给你下了什么听话药了?”


    “就算下了听话药,奴婢也是听娘娘的话。”素秋一边搅着粥,一边道:“奴婢就是想让娘娘的身体早日康复,其心拳拳,天地可鉴。”


    “上哪学的酸词?”虞归晚被酸倒了牙,夺过粥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素秋吐了吐舌头在一边为她添菜。


    经这么一闹,虞归晚也彻底放宽了心,素秋是个豁达的性格,自己没必要强行替她伤心,不过既然如此,自己就得替她打算了,思及此她勾勾手,示意素秋过来。


    素秋不解的凑上前去。


    虞归晚贴着她的耳朵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我先替你留意着,等你满25岁,我亲自给你赐婚。”


    “娘娘!”素秋唰得一下脸红到了脖子根。


    虞归晚见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她揽着素秋的脖子,强行把她按在自己身边坐下道:“我说的是真心话,女孩子要趁早替自己打算,世道艰难,往后你出了宫,总得有个依靠。”


    “娘娘觉得有个男人就有依靠了吗?”素秋少见的深情凝重。


    虞归晚慌了神,她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没力气再替别人承受过往了,下意识想要打断。


    素秋取深吸一口气自顾自道:“我娘死的那晚,是个雪天,我爹在外面喝花酒,我当时只有七八岁,跪在冰天雪地里求大夫替我娘诊治,我愿意卖身给他为奴为婢,先生是个好心的替我娘开了药,守着我们直到天亮,可是她还是没能熬过去。”


    “我爹回来时看见家里有个陌生男人,就一口咬定我娘私通,他甚至不肯去看我娘一眼,就要去打先生,又嚷嚷着是先生害死了我娘,让他赔钱,先生是的极好的人,给他五两银子买了我,我以为我逃出了魔窟,却不曾想从此连累了先生。”


    “从那以后,他三天两头就到先生的医馆闹,说我是先生和娘的私生女,要拉着先生去报官,让先生赔钱。”


    “先生被逼无奈,亮明身份,她其实是女儿身。”


    “眼见护不住我,她便把我送去了王府为婢,我以为是王府护住了我不被那人纠缠,却不知道是先生为了保护我——她杀死了那个男人。”


    素秋低着头,泣不成声。


    “娘娘,我不觉得男人是出路。”


    虞归晚听见心砰的一声仿佛一脚踩空般,浑身一激灵,她总以为自己比这个女孩子年长些,见得多些,能权衡利弊,替她们寻一条好出路,可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竟还想着让他们嫁人。


    她身手搂着素秋,拍着她的背问道:“先生贵姓?”


    “那时我太小了,只记得大家都叫她神医。”


    虞归晚叹了口气,久久不语。


    良久,素秋深吸一口气,仰头看向虞归晚,似是调侃,似是认真道:“娘娘我想到了,等我以后出宫了,就也女扮男装,娘娘,到时候您帮我改个性别男的籍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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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成男人就行了吗?虞归晚一时哑然,看着素秋含着泪却又满是期待的眼睛,她扯了扯嘴角点点头。


    可是这样真的行吗?


    素秋随手抹去了眼泪,靠在虞归晚肩膀上撒娇道:“奴婢谢娘娘隆恩。”


    虞归晚拍着素秋的背感觉心疼的格外厉害。


    齐钰的身影不时在眼前浮现,泪水模糊了双眼。


    夜净得出奇,虞归晚躺在塌上久久难眠,直到天亮才堪堪睡去,不过一个时辰便又醒了。


    姜正一时失了消息,虞归晚倒也不担心,他本就是云游四方的世外修士,虽说送他出京的方法出了点岔子,但终究送他出去,她心中也算了了件事。


    眼下她最担心的还是冯知念,姜正没有理由撒谎,所以是有人送了碗掺了麝香的药,那么究竟是谁送去的?


    显然冯知念已经认定了是自己所为,虞归晚自知事已至此,百口莫辩,也只能认栽,她嘱咐魏逢春查清千秋殿中所有人的底细,毕竟自己这次与皇后算是彻底决裂了。


    翌日晨起,用过早膳,虞归晚吩咐道:“带小德子过来,我有些话要跟他说。”


    潇潇本在一旁百无聊的拨弄着炭火,闻言手一滑,撞到了滚烫的炉边,手指当下被烫出一个血泡,虞归晚见状心下一惊,慌忙道:“他出了什么事?”


    潇潇眼见瞒不住,扑通一声跪在虞归晚面前:“娘娘您就别问了,您就当不知道好吗?”


    “他死了?”虞归晚直勾勾的盯着潇潇,一时不敢相信,我不是求了陛下放过他了吗?


    “他怎么死的?”眼见潇潇如此,她愈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测,“谁干的?魏逢春?”


    “娘娘,求您别问了。”潇潇急得眼泪直流。


    虞归晚心下了然:“是陛下?”


    又是一条人命,虞归晚感觉心中一阵憋闷,她嚯得起身,想要去问问齐策为何答应了自己又杀了他,却被潇潇死死拦住。


    小姑娘额头已经磕出了血,眼泪直流,虞归晚也跟着泪留满面,她蹲下身来,抱着潇潇,主仆二人相拥而泣。


    突然她像想到了什么般,试探性地问道:“所以段毓秀也死了对吗?”


    潇潇的哭声戛然而止,接连的噩耗打的虞归晚喘不过气来,她感觉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那姜正呢?虞归晚不敢想,只是迫切的想要他的消息。


    就在此事,一道清瘦的影子缓缓而来,在二人面前停下,她下意识的护住潇潇,掀眸看去。


    魏逢春依旧穿着单衣,面无表情的在虞归晚面前蹲下,递给她一张发黄的药方。


    这是一副止咳的药,其上第一味便是蝉蜕——金蝉脱壳。


    “去太医院取药吧,以后我的药在千秋殿煎。”虞归晚强压下打颤的牙冠,把药方递给潇潇,目送她出去,站起身来,一脚踹在了魏逢春腿弯。


    “你为何如此阴毒?”


    魏逢春吃痛的摔倒在地,背挺得笔直,执拗的不肯发出任何声音,虞归晚看着他这般模样,心痛的宛如刀绞。


    二人固执的僵持着,许久魏逢春才幽幽开口道:“娘娘,过怒伤肝,您照顾好自己,奴才告退。”


    他撑着膝盖站起身来,看都不看虞归晚一眼,便转身走出了暖阁。


    虞归晚瘫坐在地,看着他的背影,脊背一阵阵发凉,他再也不是当年的魏逢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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