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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高墙

作者:夏寄锦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潇潇迟疑地看向安淑君,安淑君只得领受,行礼道:“臣妇替小儿谢娘娘厚爱。”


    “嫂嫂客气,我送送嫂嫂。”


    安淑君点点头,今日与虞归晚一番交谈,她也算摸着了她的几分脾气,她并非看起来的清高疏离,反而温柔和煦,相信只要虞家真心相待,就能换回一个真正的虞家二小姐,是以她也不甚着急,更何况眼下虞行则因着虞归晚的缘故也算平步青云,只是......


    思及此,安淑君停下脚步叫住虞归晚道:“不知娘娘可曾收到家父的家书?”


    虞归晚脚嗯了一声,转身看向安淑君。


    安淑君心下凉了一截,脸色都变得青白了起来,上前一步斟酌着开口道:“家父年纪大了,竟爱说些泥古不化的老话,娘娘千万别放在心上,臣妇回去一定小心看着,不再让他的家书污了娘娘的眼睛。”


    “嫂嫂不必忧虑,”虞归晚安慰道:“虞老大人的品性我早有耳闻,我也是参照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安淑君终于松了口气:“娘娘如此胸怀,臣妇佩服。”


    “那臣妇告退了。”


    白雪红墙下,一行人渐行渐远,蜿蜒曲折的脚步尽头,是虞归晚再也走不出的高墙,雪哗啦一声从枝头滑下,纷乱的雪沫子在阳光下如碎银般闪烁,“连京城都下成了这样......”虞归晚有些失神。


    “娘娘想什么呢?”魏逢春打发所有人退下,扶着虞归晚走回暖阁。


    “你好了?”虞归晚打量着魏逢春,“不是让你好好休养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奴才担心娘娘。”魏逢春把一张纸条递给虞归晚,扶着她在暖炕上做好道:“其余两件事也办妥了,至于您要找的昭阳长公主,奴才也查到了些蛛丝马迹。”


    虞归晚快速扫了眼纸条上的文字,顺手扔进了炭火中,火焰轰的一声吞噬掉了所有,她捻着佛珠,问道:“她没死,对吗?”


    魏逢春摇摇头。


    “奴才只查到当年兵围安王府的是昭阳长公主的亲兵......”


    后面的话,魏逢春没有说,虞归晚却也能猜到,因为当年兵围安王府的是长公主的亲兵,所以齐策才不愿自己提起长公主,甚至连自己经过慈宁宫都大发雷霆,就是因为江太后也是长公主的生母。


    “可是当年长公主分明是带兵救驾。”虞归晚只觉莫名的荒唐。


    魏逢春却悠悠道:“娘娘现在应该担心的是陛下为何突然驾临千秋殿?”。


    虞归晚看着魏逢春戏谑的神情,知道她有事瞒着自己,也不急,漫不经心道:“他是皇上,去哪自然由着他的心意,来这儿,当然是想见我。”


    魏逢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低着头看着脚下,凉凉道:“娘娘还真有一副宠冠后宫的宠妃气概。”


    “你讥讽我?”虞归晚也不恼,敲了敲面前的小几,示意魏逢春坐下,“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魏逢春并未落座,而是压低了声音附在虞归晚耳边道:“既然娘娘记得自己的身份,那么有劳娘娘长久的记住,莫要再忘了。”


    “你什么意思?”虞归晚眸光微震,她猛地回头,却见魏逢春已经落座,一副事不关己地剥着橙子。


    “他又怎么了?”虞归晚有些烦躁地拨弄着面前的香薰,身体的病痛已使她心力交瘁,她实在没有心力安抚喜怒无常的齐策。


    “不是他,是百官又无事生非了。”魏逢春回答。


    “封江太后还是弹劾我?”


    几日前齐策终于在百官的劝诫下追封了太后,不过是嫡母王太后,同时追封先帝的江皇后为慧敏皇后,尊称皇太嫂,册封先皇长子齐思贤为宁王,待及冠后就藩,又亲自下令释放了第一个上书的翁作新,赞许他是至纯至孝之臣。


    本以为论礼之事双方各退一步,便到此为止了,谁知自从翁作新被褒奖后,百官仿佛看到了登天梯般,开始轮番上奏请封,不仅把所有在齐氏之乱中罹难的皇子公主都请封了一遍,就连至今下落不明的昭阳长公主都得到请封,甚至包括江太后。


    齐策本就为西北战事忧心,眼见这些官员们非但不提自己分忧,还在一些细枝末节是对自己求全责备,言官又打不得,他一身怒火无处发泄,最终全发泄在了后宫的嫔妃身上,就连皇后也受到了申饬,是以虞归晚率先想到的便是他又在前朝受了气。


    “百官沽名钓誉都是小事,”魏逢春话锋一转:“真正惹怒皇上的是西北。”


    魏逢春的话如一道惊雷,打的虞归晚有些发懵,身体的本能抢先做出反应,她嚯得站起身来,颤声道:“西北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眼下没人知道,只知道甘肃巡抚连发三道八百里加急,昨夜刚送入宫,就连定王也—”


    “定王怎么了?”话刚出口,虞归晚就意识到不对,鹰一般锐利的目光扫向魏逢春,只见魏逢春嘴角勾起正冷眼审视着自己,她慌了神,拼命强压下心底汹涌的情愫,扶着小几坐好,道:“许是打赢了也为未可知,假传军情,可是死罪。”


    “我可什么都没说,娘娘急什么?”魏逢春拉长了语调,看向虞归晚按在桌角上的手,因为用力而变得发白,他冷笑一声,她甚至忘了自己的右手刚有些起色,还不可用力。


    感受到魏逢春仿佛能看透自己内心的目光,虞归晚收回手,她抚摸着自己冰冷的手指细细思量,去年羌戎与凉州知州勾结,趁先帝新丧,朝政不稳之时,起兵谋反,一路势如劈竹,直逼潼关,甘肃巡抚遇刺身亡,叛军一路向东,眼看就要渡河,大长公主,千里驰援,却遭伏击,身重数箭昏迷不醒,大辰国内人心惶惶,一度欲割地和亲以保边境太平,唯有大长公主之子,先帝新封的定郡王齐观云力排众议,在太庙当着列祖列宗的面立下军令状,不破叛军,生不入玉碟,死不归桑梓,大婚当日带兵一路西行,迎击叛军,一年了此次传回京师的究竟是什么?


    回忆如钝刀子割肉,划在心口带着微痒的痛,她拼命的想要忘记,可是那人的模样却愈发清晰。


    “月儿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明儿一早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了。”男人的眼睛亮晶晶的,如漫天星辰。


    可是,后来呢?视野一点点模糊了起来,她想要伸手去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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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只有一地猩红粘腻,后来,我的青棠死了—


    “弑父是十恶不赦的死罪!”


    “陛下亲自赐婚定王与冯家二小姐,有道是‘兄弟连枝双栖凤,姐妹并蒂共系郎’,佳偶天成,天作之合!”


    佳偶天成,天作之合?虞归晚笑出了声,我于暗无天日的牢笼里静候轮回路,你在花团锦簇里喜结双鸳帐,她笑得如此癫狂,连向来冷静的魏逢春都失了神,他按着她道:“陛下快要来了,姐姐!”


    “你瞧,你既不想我死,也不想让我好好活着。”虞归晚突然抬头,鬼魅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魏逢春,直看的魏逢春头皮发麻,别过头去。


    她却突然起身,沉重的回忆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脚步虚浮,一不小心便撞在了门口的门口的高几上,天蓝釉汝瓷鹅颈瓶应声而碎,她却似不察,摇晃着走出暖阁。


    明夏与素秋听见动静赶了过来,只见虞归晚伸手比了个停,二人不敢上前,虞归晚却已然脱下鹤氅,一步步迈入雪野,银红的衣襟如蝴蝶般随风起舞,阳光下碎银漫天,她如雪中精灵般轻盈灵动。


    这是我们初见时的舞,她仰望苍天,目光决绝,冰冷的雪沫子飞窜,落在肌肤上,发出生冷的疼,透骨的疼却压不下心底喷薄而出的回忆,你是我曾梦寐以求的温暖,也是置我于不见天日的罪魁祸首,青棠的血还温,我的手已废,景迟自宫,我们家破人亡,爱你的代价我再也负担不起,自此,你我再无瓜葛!


    “这么冷的天干嘛呢?”男人的呵斥声打断了虞归晚的舞步,她有些愣怔的看向殿外,齐策脸色格外阴沉道:“你们就由着你们娘娘在雪里受冻!”


    素秋吓了一跳,忙捡起地上地鹤氅想要替虞归晚披上,齐策冷睨着她,脱下氅衣替虞归晚披上道:“都是雪,看不到吗?”


    “是臣妾自己想玩雪,他们哪拦得住?”虞归晚的目光瞬间便软了下来,她抱着齐策的胳膊撒娇道:“陛下要是再因为臣妾贪玩责打他们,臣妾身边怕是再无可用之人了。”


    “你身边的人是朕赶走的吗?”齐策黑着脸拉着虞归晚大步走进暖阁,却被门边地高几绊倒,险些摔倒,他气极了,指着魏逢春怒骂道:“狗奴才,怎么做事的?”


    虞归晚懒得去看魏逢春,明眸一转,计上心头,拽着齐策的手道:“陛下撞碎了臣妾心爱地花瓶,还要倒打一耙,臣妾不依。”


    齐策僵硬地转头看向眼前美眸含笑,神采奕奕的女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他没放好吧?”


    虞归晚撅着嘴不吭声。


    齐策没好气道:“那行行行,是朕的错行了吧,还挺护短。”


    “那好吧,”虞归晚莞尔一笑,扶着齐策坐好,继续娇声道:“那陛下得赔。”


    “赔多少,你给个数?”齐策饶有兴致的看着虞归晚,想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来。


    虞归晚眨巴着眼做出沉思状,为难道:“俗话说‘家有万贯,不如汝窑一片,’陛下打碎了臣妾那么大的美人瓶,少说也得赔臣妾一万两吧。”


    “一万两?你怎么不去抢。”齐策惊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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