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初觉得屋里实在太逼仄了,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那小子有什么好?个子不够高,人也不够帅,而且一个当兵的,还是边防战士,不但意味着聚少离多,甚至可能让老婆年纪轻轻就当寡妇。
换句话说,他根本没有能力给简秋安稳的生活。
别说是他了,如果简秋的父母还活着,也必然不同意她跟一个军人在一起。简雯欣生前就不止一次说过,希望她将来安安稳稳的,就连临死的时候,也还吊着最后一口气叮嘱他,给简秋找一户平凡的人家,安稳过一生。
如今她的父母都不在世,作为兄长,他有权利在她的终身大事上发表意见,也有责任将她从可能的风险中拽出来。
“小秋——”他开口道。
简秋本来在看手机,闻言看向他:“怎么了?”
秦时初看着她清澈的眸子,过了好久,才说道:“事关你的终身幸福,哥希望你能多考虑一下。或许他身上那股军人热血很吸引人,但是你的父母和我,都希望你将来的生活能安稳一点。”
简秋笑了下:“哥,你说到哪里去了?”
“你们……”
“他确实很喜欢我,我感觉得出来。”简秋落落大方地说道,“但是他从来没对我表白过,所以我暂时没考虑这件事。”
“那,如果他向你表白呢?你会考虑吗?”秦时初的声音有点紧绷。
简秋思考了一下:“我不一定会答应,但应该会考虑的吧,因为我对他的印象挺不错的。当然,你说的那些我也会仔细考虑的,放心吧哥,我是大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秦时初被她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让他根本没机会干涉。为了缓解气氛,他只好转移话题:“这边什么时候结束?学校也快期末考了吧?”
“拍摄已经差不多结束了,近期是剪片。”因为保密协议的缘故,简秋不能跟他说具体的东西,只能说个大概,“剪完还得给军方过目,每个镜头都得经过他们的审核,确保没有任何泄露我军机密的东西出镜,所以进度比较慢。不过到过年的时候应该差不多了。”
“那你到时候把航班号发给我,我来接你。”
“不用了。”简秋笑着拒绝,“我又不是不认识回家的路。”
“小秋——”秦时初的声音有点哑,“家人接机不是很正常?你出来七个月,跟我已经这么生疏了?”
“没有啊,你永远都是我哥,怎么会生疏呢?”简秋语气淡然,“只是这次跟着老师们出来,好多东西都不会,我才发觉以前太依赖你了。你把我保护得太好,让我不必经受外界的风雨。可是哥,我不能一辈子待在你身边,躲在你的羽翼之下,终有一天我要独自面对一切,你说对吗?”
当然不对。
他完全可以保护她一辈子,如果他比她先死,也会在死前帮她安排好以后的生活。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她愿意。
此时简秋已经明确表达了不想依赖他的意思,那么他只能做一个开明的哥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好,那我等你回来过年。”
这次简秋没有拒绝,微笑着说:“好。”
秦时初终于松了口气,这口气一直持续到过年的前几天,当他第N次拨打简秋的手机,而对面总是千篇一律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事情不对。
当时集团尾牙宴刚结束,他带着季月尘回公司,那通电话是在车上拨的。车里很安静,季月尘也听到了电话里的机械女声。
这个声音他听了十一个月,几乎都麻木了。
但是先前简秋小姐明明答应过老板,会回家过年。而留在那边的保镖们,也于今早发来消息,项目组一行人已经赶去机场,他们的航班将于今天下午两点到达羊城。
季月尘当时就指示保镖们坐下一趟航班回来,就在一刻钟前,季月尘已经收到汇报,保镖们的飞机落地羊城。
保镖们都到了,坐前一趟航班的简秋等人肯定早就到了。但好几个小时过去,简秋小姐不但没有主动跟老板联系,甚至手机都还是关机状态,老板怎能不郁结呢?
秦时初将手机丢到旁边,一句话也没说。
驾驶座的吴叔对副驾驶座的季月尘拼命使眼色,示意他赶紧想办法。季月尘默默叹了口气,拿起手机摇人,下了死命令,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找出简秋小姐的下落。
晚上十一点,终于收到回复,简秋确实已经回到羊城了,之所以没回家,是因为她去了别人的家。
而那个“别人”,正是回家休假的张添寿。
季月尘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心都在颤,这是能汇报给老板的?万一老板冲过去把人杀了,该怎么办?又万一,老板打不过人家——人家可是军人,被反杀了怎么办?
或者,两人打到两败俱伤,然后警察来了,一调查,人家是正当防卫,老板是恶意伤人,又因为殴打的对象是军人,老板被抓去坐牢……
一时间,季月尘脑补了老板的各种结局,无一不是极度悲惨,听者伤心闻者流泪的那种。
正在唏嘘,旁边忽然传来秦时初的声音:“人找到了吗?”
季月尘决定先缓缓:“暂时还没。”
“一个大活人,在我们自己的地盘上消失了。”秦时初冷冷地看着他,“季月尘,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季月尘:“……”
眼看瞒不下去,他只好委婉一点:“简秋小姐去了朋友家,可能是有什么事吧。”
秦时初懒得废话:“地址。”
季月尘劝道:“秦总,要不等简秋小姐主动联系您吧?现在的年轻姑娘啊,都有自己的想法,不喜欢别人干涉她们。唉,叛逆得很啊。”
“地址给我。”秦时初道。
季月尘耐着性子继续劝解:“秦总,您盼了那么久,总算把简秋小姐盼回来了,要不再忍耐一下?您看马上就要过年了……”
要是闹得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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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秋小姐不回家过年了,到时候难受的不还是您自己吗?
他跟了秦时初那么长时间,两人之间默契十足,秦时初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我去看看,不跟她见面。”秦总说道。
季月尘听着都难受了,想秦总纵横商场,连老头那种老狐狸都不是他的对手,真可谓是呼风唤雨了,结果到了简秋小姐这儿,居然卑微到这种地步,明知对方为了别的男人不要他了,居然还像个痴汉一样,偷偷躲起来看。
季月尘知道老板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见到简秋小姐,只得熄了劝解的心思,把地址发给了他。
那地方离秦氏大楼有一段距离,开车过去估计要大半个小时,此时已经接近零点了,等赶过去,简秋估计早就睡了,但秦时初还是想去看看。
他想确认那个人真的回来了,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否则那颗心怎么都无法安定下来。
这十一个月,他无数次梦见她回来,醒来之后那种失落感和空虚感会持续很长时间。他怕这一次也是做梦,怕她已经决定彻底离开他,而他却毫不知情。
季月尘办事很牢靠,连简秋在几栋几楼都打听清楚了。
那片小区是羊城有名的拆迁安置房,住户平均每家拿到的补偿款有七位数,有些家庭甚至达到了八位数,张添寿家就是后者,小伙子年纪轻轻就成了衣食无忧的“拆二代”。
秦时初把车停在路边,望着简秋所在的那栋楼,已经是深夜了,除了三楼偶尔传来婴儿的哭声,周围都安静得很。没过多久,婴儿也被哄睡着了,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中,但是秦时初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睁着眼望着那栋楼,那种感觉比平常在家里失眠要稍微好些,起码他知道那个人确实是在那里。
至于她是跟谁在一起,他根本想都不敢去想。
……
天还没亮,小区外面的早点铺率先从沉睡中醒来,一盏一盏亮起了灯。不一会儿,食物的香气便飘了过来。陆陆续续有人从小区里出来,在早点铺前停下来,匆匆买上一两袋早餐,又匆匆离开,往附近的公交站、地铁站走去。
再往后,开始有车出来。而原本停在马路边的车辆,也开始动了起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向和目标,每个人的悲欢都无法影响这个世界。秦时初一直盯着小区门口,盯得眼睛都疼了,终于如愿看到了那个倩影。
临近过年,这段日子是四季温暖的羊城短暂的冬天——说冬天其实有点太抬举它了,因为最低温度也在10℃左右。
简秋和张添寿并肩从小区门口出来,简秋手里还拖着一个行李箱,正是她带去滇省的那一个。两人有说有笑地朝一个早点铺走去,虽然相互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并不像普通情侣那样亲密,但从神态看得出,两人的关系是真不错。
秦时初苦涩地想,如果关系不好,简秋也不会在离开接近一年的时间后,回来的第一站就是张添寿的家,更不会在他家过夜。
他们就算不是情侣,估计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