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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第59章

作者:青柳浮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李汝萤正要伸手去接,便有另一只手先一步伸了过去。


    “十六郎也喜欢吃糖?”


    秦绩的笑容不达眼底,手指再度攥拢,就这般被申鹤余的手掌所包握着。


    两人竟就这般因为三颗饴糖而各不相让。


    雾月在一旁小声与砚池嘀咕:“这饴糖在你们府中这么难得吗?”


    砚池道:“哎,我们郎君争得哪里只是饴糖。”


    雾月有些懵:“那难不成是……糖纸?”


    砚池:“……”


    李汝萤道:“秦兄,申兄既然喜欢,便都给申兄吧,我今日也吃了好些了。”


    秦绩朗然一笑,洒脱地松了手:“是,黄昏时我与公主在亭中,的确也已吃了不少饴糖。临走,公主还送了我一盒,如今正在我房中。十六郎既喜欢吃饴糖,一会我分一些给十六郎便是。”


    申鹤余也与他近乎同时松了手。


    “倒不是我嘴馋,只是觉着若是公主吃了不明不白的东西,有损脾胃便不好了。还请秦兄恕我一时心急。”


    秦绩道:“十六郎思虑周全,秦某敬佩。”


    申鹤余侧身:“公主,咱们走吧。”


    这回秦绩未再多言,而是默默跟在了两人身后。


    走了没两步,申鹤余一顿,问:“秦兄可是还有要事要说?”


    他唤来砚池,“秦兄若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砚池便是。若是单纯想来寻人谈天——”


    他向着东南侧指了指,“前面直走再右转便是兄长的院子。我素来不爱跟人打交道,还请秦兄见谅。”


    “前些日子借住府中,一心只顾着读书,未能同十六郎细细敬谢。今日这考完了,便想着同十六郎把酒一番,多谢十六郎这些时日对秦某的照顾。”


    秦绩语气温和,“今夜是秦某想得欠妥了。所以秦某便想,十六郎今夜既有急事,秦某本该跟上前一块多少出些气力才是。”


    申鹤余断然拒绝:“用不着。”


    李汝萤也道:“不用麻烦秦兄了,我与申兄两人就行。”


    秦绩又问:“不知是何要紧事?”


    李汝萤抿了抿唇,思索着要不要胡乱编个由头出来。毕竟偷偷带着申鹤余扮宦官潜进宫不是什么光彩事。


    申鹤余疾言:“秘密。”


    秦绩先是一愣,再是一笑:“竟是这样!”


    而后又颇有些落寞地看了李汝萤一眼,“原先以为当年的小阿满幼时所承诺过的‘会对阿菟永远坦诚’的话,会一辈子都做到。如今……”


    他叹了口气,眼神中有诉不清的幽怨,“罢了,是秦某自己一直深陷在了那隔世经年的梦里,如今也该醒来了。”


    李汝萤压根没想到申鹤余会说得那么干脆直接,现今又听了秦绩这话,怎么都叫她觉着赧然得很。


    她幼时的确说过那样的话。


    当初,秦绩捡了一条受伤的小狗接回家养,秦父却唯恐这狗会耽搁了秦绩读书,因此便趁秦绩出门时,悄悄将它送人了。


    无论秦绩如何恳求,秦父乃至秦家的每一个人都不肯说出小狗的下落。秦绩为此垂丧至极,只觉着自己也与小狗一块被全世间的人所抛弃了。


    李汝萤那时为了安慰他,便对他说,他没有被所有人抛弃,无论如何,她会一直对他坦诚。


    “你也说那是幼时了。”


    申鹤余双手环胸睨着他,“我幼时还赌气说再也不归家了,这也能当真?”


    幼时的秦绩曾在旁人欺侮她时屡屡挺身而出,她如今又怎能因远隔了岁月便言而无信?


    她坦言:“我养的狮子不肯吃饭,我想……”


    “公主。”申鹤余将她打断。


    李汝萤继续道:“我想请申兄试试看,能不能喂它用些吃的。”


    “喂狮子?”秦绩一怔,“这么晚?”


    李汝萤道:“我也知道时辰可能不太合适,所以秦兄你能帮我们保密么?”


    秦绩向前走了两步,侧首道:“那走吧,我随你们同去。”


    申鹤余心中本来就突然被堵了一下,现下没好气:“你去做什么?你能喂?”


    秦绩道:“万一那狮子也不肯吃申兄所喂的,岂不更令公主着急?没准我与那狮子便有眼缘,它也能就此吃我所喂的,也未可知?”


    “既如此,”申鹤余冷冷的拱了拱手,“秦兄与公主去便是了。我便——不跟着添乱了。”


    他还就不信了,大将军难不成还真能认他这个野爹。


    秦绩好似没听出他话中的挖苦之意:“那秦某必会竭尽全力,争取不叫申兄再走第二趟。”


    李汝萤现下真是头大得很。


    申鹤余怎么说生气便生气了,难不成他与秦绩之间有些什么解不开的疙瘩?


    可是秦绩举止这般谦和有礼,待人一向都极为宽和,如今又借住在申家,他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会故意去寻申鹤余的不痛快?


    她踌躇着开口:“申鹤余,你与秦兄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


    申鹤余撂下这四个字后,反倒是径自折身走开了。


    李汝萤愈发被他这冲天的烦厌之气所搞得云里雾里,正要跟上去再拦他时,秦绩道:“公主,莫叫那狮子等饿了。咱们还是快些去瞧瞧它吧。”


    李汝萤看着申鹤余离去的身影,又望了望高悬在中天的月亮,终于无奈道:“那好吧。”


    李汝萤叫雾月拿出原本提前为申鹤余备好的宦官衣裳给秦绩。


    秦绩穿着掸了掸衣袖:“正合适。”


    于是,李汝萤便带着秦绩与雾月经掖庭西门入了皇宫,不多时便来到了御兽苑的狮房前。


    秦绩看着眼前趴在地上颇有些倦懒的白狮子,一时间有些讶然。


    “这狮子长得与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雾月问:“秦郎君想象中的是如何模样?”


    秦绩道:“应当像园林中的石狮子一般,虽勇猛却不失庄严。”


    至少不该是如今这般懒懒地趴在地上拨弄地上的布球。


    狮房的宦官提了肉来。


    秦绩拿了一片肉,噙着笑走向青青身前。


    青青只是懒懒地瞥他一眼,便将脑袋调换了个方向。


    秦绩有些发窘,问:“这狮子叫什么名字?”


    “青青。”


    李汝萤说着,开了铁门进去摸它的脑袋。


    秦绩见状也拿着肉片跟进去,蹲在它身侧抚了抚它身上的毛。


    “青青看起来倒是很温顺。”


    下一瞬,便见青青猛地侧过头来,手掌忽然飞起,软却有力的布球向着秦绩如玉般的面孔飞将过去。


    秦绩避闪不及,被迎面砸了个正着。他揉按着鼻尖,两行鲜血从手下流下流出。


    “青青你……”


    李汝萤很是不好意思地找帕子递给秦绩,“青青它……可能有些怕生。”


    可青青不是看脸的么?如何今日忽对着相貌俊秀的秦绩这般暴躁了?


    难不成是饿的?


    秦绩擦了擦鼻血,尬笑着:“没事,它应当是没看准。”


    他一手按着鼻子,一手拿起那肉片喂去它嘴边。


    秦绩只觉着忽然有大大小小的星星争先恐后地向他眼中砸来,登时就晕了过去。


    李汝萤实在不敢再叫秦绩在青青待了,忙招手唤来几个小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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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七手八脚地将秦绩抬了出去。


    在一声声呼唤声中,秦绩揉着脑袋缓缓睁开眼。


    “叫公主见笑了……”


    他的余光瞥见李汝萤身后的狮影,这狮子忽然就变得跟书上写的一般凶恶骇人起来。


    是……是挺吓人的。


    此时无风,身后的灌木丛却婆娑地响动起来。


    但见申鹤人迈着从容的步子向他踱来,而后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秦兄还能站起来么?”


    没有什么比在青梅及情敌面前处于弱势更令秦绩羞愤的了。


    秦绩忍着脸上尚未消退的巨痛站起身,虽一笑更疼,却仍旧笑得云淡风轻:“有劳十六郎记挂了。”


    秦绩兴许不知道,他如今的额上肿起了好大一个包,看起来滑稽极了。


    申鹤余拿了肉兀自去喂青青。


    秦绩作势拦了拦:“十六郎你小心些,这狮子……”


    在他看到那狮子在申鹤余面前温顺下来后,“甚凶”二字被他硬生生吞回了腹中。


    申鹤余将肉袋瘫在青青面前,揉着青青的脑袋。


    若非这狮子的体型更大,秦绩都要恍惚以为他揉的是一条白狗。


    秦绩就怔怔地看着他喂,却又见申鹤余牵着那狮子来到了他的面前,他下意识退了毫厘。


    那白狮猛地立起伸出了手,他下意识便用手臂格挡在眼前。


    却听李汝萤道:“秦兄,别怕。”


    秦绩将手臂移开,但见申鹤余与那狮子一并笑盈盈地瞅着他,那狮子却是伸手递了块肉给他。


    秦绩的手臂顺着格挡的动作移去额边揩了揩汗。


    “这都入秋了,还是这样热。”


    申鹤余道:“看来青青与秦兄没甚眼缘。”


    秦绩自然听出了他口中的挖苦,羞愤得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小许公公,这样晚了,您怎么来了?”


    不远处,狮房看守宦官的声音响起。


    片刻间,便见许慎急急走了过来。


    “公主见谅。”


    可许慎的目光移去正在食肉的青青身上后,却是欣慰中又带了些酸楚。


    欣慰的与酸楚的都是如今青青也能只在公主的陪伴下进食了。


    雾月率先责问:“你不在御前伺候,来这里做什么?看清楚了么,如今青青已不需要你了。”


    申鹤余与秦绩均垂着头,生怕叫许慎认出来。


    许慎行了个礼:“奴婢实在愧对公主。”


    李汝萤伸了伸手:“起来吧,人各有志。”


    青青扔了肉,先是绕着申鹤余转了几圈,又绕着许慎转了几圈,最后愣是咬拽着申鹤余的衣摆拽他跟许慎站在了一处。


    而后,踮脚立起身盯着两人看了又看。


    在场的几人都被它的举动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便连秦绩都忍不住偷偷抬头去瞟这狮子究竟是在做什么。


    在众人探究的眼神中,便见它忽将两个前爪攀在许慎的双肩,倏地从许慎的脖颈上牵出了一只玉佩。


    月光的映照下,叫申鹤余得以看清这玉佩的纹样。


    这玉佩上雕有蝙蝠、寿桃以及灵芝,是“福至心灵”的纹样。


    他的手不禁摸去了腰际,要去摸寻自己一直随身戴着的那块玉佩。


    他的那块上其实不仅雕了鹤,亦雕了龟。龟寿万年,而鹤亦是长寿仙禽。二者共同雕在一块,是“鹤寿龟龄”的纹样。


    至于兄长申昀的那一块,即是“喜鹊站在莲花与芦苇丛中”的“喜得连科”的纹样。


    可是这位内侍身上,怎会有这块“福至心灵”纹样的玉佩!?


    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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