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西里斯过得艰难,凯瑟琳也不比他好多少。
在雷古勒斯出事一周之后,她带着自己精心编造的故事,取下左手的金属手套,找黑魔王复命。
黑魔王果然如同小巴蒂所说,脸变得更丑了,脾气也变得更暴躁了,他接连打断凯瑟琳的自述,不耐烦地质询。
“所以,你是说你这段时间一直被老巴蒂秘密关押在他家?后来是他夫人偷偷放你离开的?”黑魔王听完凯瑟琳的解释之后,表情高深莫测,“为什么,你没有被他送去审判?他夫人为什么放你走?”
“我当时威胁他,如果我上法庭,一定会攀扯他的儿子。我威胁他说,我知道他们背地里的交易。他夫人怕我真的把他们儿子的事捅出去,就偷偷放我走了。”凯瑟琳瑟瑟发抖地解释。
“你知道小巴蒂现在是我的人?”黑魔王不舒服地扭了扭脖子。
“不知道。”凯瑟琳茫然地说,“我没想到……看起来是我无意中歪打正着了。我只是,只是,非常不满意小巴蒂逃脱罪名……”
“你还对他存有偏见吗?”黑魔王不知为何像被取悦了一样,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嘿嘿一笑,“那你可看错了。他现在是我的人。”
黑魔王狠狠折磨了她一通,一来是为了在她极度虚弱的情况下审问她,看她究竟有没有撒谎,二来,是为了惩罚她的失败。
凯瑟琳的大脑像是浆糊一样,被他翻来覆去地搅和,查证每一个细节。
接着,黑魔王召唤了小巴蒂·克劳奇。
汗水浸湿的乱发蒙住了凯瑟琳的脸,她躺在地上,眯着眼睛透过发丝瞥向小巴蒂。
小巴蒂看到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凯瑟琳,发出一声幸灾乐祸的嘲笑。他跪在地上,一脸谄媚地讨好伏地魔。
他是天生的疯子,天生的演员。
“你们家有一个秘密的禁闭室?人进去,只能站立,不能靠墙,一靠墙,就会被电击?”黑魔王问小巴蒂。
小巴蒂脸沉了下来,点了点头。
“没人知道这个。”他咬牙切齿地说,“我父亲用那个禁闭室对付我。他不会告诉其他人的。主人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当然是从凯瑟琳大脑里看到的。但黑魔王没有回答,他只需要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
在他看来,凯瑟琳被秘密关押在老巴蒂家似乎没有说谎,细节都对的上。
那么,凯瑟琳被关押期间是否背叛了他,倒戈向魔法部了呢?一切还有待查证。
黑魔王珍惜人才,他之前可以给小巴蒂一个机会,这次一样也能给凯瑟琳一个机会。更何况,凯瑟琳还和他颇有渊源。
凯瑟琳暂时过关了。
黑魔王放她离开,还是让她负责制造阴尸。
但黑魔王是那么容易被取信的吗?凯瑟琳要想往上爬,必须拿出更有价值的筹码。
爱米琳的假死计划该提上日程了。
*
之后的一段时间,凯瑟琳表现地非常积极,向黑魔王投递了相当多的不太重要的内幕消息,让他相信自己有特殊的渠道。
小巴蒂也在暗中帮忙推波助澜,有时候与凯瑟琳不谋而合,有时候假装嫉妒地挖苦一句。
再加上黑魔王现在确实缺少人手,凯瑟琳勉勉强强恢复了原先的地位,重要的行动黑魔王不再将她排除在外。
只是可惜,等凯瑟琳终于再次混进食死徒核心队伍时,凤凰社已经牺牲了好几个人。
那是她无能为力的。凯瑟琳如此自我慰藉,麻痹自己。
紧接着,她看火候差不多了,就暗中指使小巴蒂放出了一个重磅情报——《关于圣诞假期魔法部和凤凰社联合保护首相的行动方案》。
高级食死徒会议上,黑魔王拿出这个情报,让所有人发表看法。
凯瑟琳非常积极,迅速拟定了一个粗略的行动计划。
“平安夜当天是他们保护最薄弱的时候。”凯瑟琳细细阐述她的计划,“他们觉得没有人会选择那天行动,毕竟食死徒也要过圣诞节。”
“刺杀首相的行动不需要太多的人,非常适合速战速决。等邓布利多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得手撤退了。”她继续补充。
黑魔王轻抚纳吉尼,没有说话。
那条名叫纳吉尼的巨蛇把头转向凯瑟琳,冷冰冰地盯着她。
凯瑟琳被盯得心中发毛,微微低下头,避开巨蛇的凝视。
“你们怎么看?”黑魔王开口了。
“主人,我觉得可以试一试。不成功也没多少损失。”穆尔塞伯讨好地说。
“我愿意亲自参与此次行动!”凯瑟琳自告奋勇。
贝拉很看不惯她野心勃勃的模样,讽刺地说道:“你也就嘴皮子厉害,真到行动的时候,你敢杀谁?”
多洛霍夫也紧紧盯着凯瑟琳,发出恶意的笑声。
凯瑟琳等的就是这种质疑,她立刻顺杆子往上爬,一副早已黑化的表情:“从前是我太无知,根本不理解什么是战争。自从我从老巴蒂·克劳奇那老登手底下脱层皮后,就明白了,如果我不杀死他们,他们就会杀死我。为了成就大业,我们必须清扫一切障碍!”
“哦?”黑魔王感兴趣地看过来,“你竟然想通了?”
凯瑟琳郑重地点点头:“这次行动,我愿意打头阵,我再不会手下留情了。”
黑魔王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凯瑟琳,目光如炬,旁边的几个人赶紧望向别处,似乎担心那凶残的目光会灼伤自己。
片刻之后,伏地魔那没有唇的嘴扭曲成一个古怪的笑容:“我同意了。我倒是很期待你的表现。”
凯瑟琳舔着脸吹捧道:“我定当竭尽全力,为我们的伟大事业鞠躬尽瘁!等麻瓜首相一死,我们就会彻底掌控麻瓜政府,那么《国际保密法》就会彻底沦为废纸,我们将从麻瓜手里夺回本该属于我们的土地、资源、财富!”
在座的人都开始畅想起来,露出愉悦的微笑。
*
平安夜当晚,凌晨三点。
黑魔王派出了七名食死徒,三人封锁唐宁街,其余四人直奔首相府邸。
凯瑟琳打头阵,身边辅助或者说监督的是贝拉、多洛霍夫和卡卡洛夫。
没人知道,这个卡卡洛夫是小巴蒂假扮的。凯瑟琳给了小巴蒂新型复方汤剂,让小巴蒂变成卡卡洛夫的模样。
凯瑟琳曾经在德姆斯特朗就读一年,和卡卡洛夫很熟,他甚至是凯瑟琳介绍进食死徒的队伍的,所以她未雨绸缪地保存过他的头发。
“我们分开,从前后门分别包抄。”贝拉强硬地抢过领导权,“我和凯瑟琳一组,多洛霍夫你和卡卡洛夫一组。”
凯瑟琳假装不高兴,但也没有反对。
“卡卡洛夫”隐秘地看了凯瑟琳一眼,似乎想让凯瑟琳放心,他一定会想办法搞砸这次行动的。
按照计划,小巴蒂扮演的“卡卡洛夫”和多洛霍夫从后门进去,正好会遇到一个冷血傲罗,小巴蒂将会用夺魂咒控制多洛霍夫,让他频频失误,给傲罗送人头,直到那个傲罗打死多洛霍夫,小巴蒂趁机夺路而逃。
这个计划对于小巴蒂而言,非常危险,稍不留神,他就会被傲罗一块打死。
但这反而激起了小巴蒂的胜负欲,他坚持自己完全能掌控得了。
凯瑟琳并不怎么关心他的死活,见他坚持,也就随他去了。
而凯瑟琳这边,和贝拉从前门攻入,遇到的会是爱米琳·万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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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琳已经做好了诈死的准备,她见到凯瑟琳和贝拉后会试图逃跑。
逃到唐宁街的时候,在贝拉和其他三个封锁街道的食死徒的见证下,凯瑟琳会用出索命咒击中她。
计划一直到此都非常顺利。
但凯瑟琳没想到的是,半路杀出来一个西里斯。
他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心要救走爱米琳。
那三个饭桶食死徒,不是叫他们封锁街道吗?凯瑟琳心里一阵绝望。
哦,他们跟在贝拉身后争相表现呢。凯瑟琳看到贝拉和那三个人追了过来。
好了。观众到齐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凯瑟琳举起魔杖,指向爱米琳,大喊道:“阿瓦达索命!”
*
时间仿佛静止下来,连雪花都悬停在了空中。
西里斯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忽然熄灭了。
他想跑过去,扶起爱米琳的尸体。但凯瑟琳筑起无形的屏障,阻止了他。
“我从未想过,你会堕落成这样的人。她碍着你什么了,你要追着杀了她?”西里斯轻声说。
凯瑟琳嘴唇颤抖着,几次想张嘴,都没能成功。后面她干脆放弃了,只是沉默地看向他。
西里斯的眼里是凯瑟琳不曾见过的冷漠。她知道,他们俩彻底完了。
炽热的爱不会立即熄灭,只会转化为漫无止境的恨。
他们原本就是敌人,不是吗?
三秒钟后,西里斯和凯瑟琳同时动手。
铁栅栏拔地而起,像箭矢一样嗖嗖射向西里斯,与此同时,一辆汽车扭曲膨胀变成一头犀牛冲向凯瑟琳。
箭矢全部射在犀牛身上,犀牛像被刺激疯了一样,带着浑身长箭,宛如巨型豪猪,朝凯瑟琳冲过来。
凯瑟琳魔杖变成伸缩绳,射向路灯顶部,紧紧拴住,猛地一缩,带着她飞起,远离犀牛的攻击。
“你就只有这点伎俩吗?你引以为傲的黑魔法呢?”西里斯癫狂大笑,手里的攻击不曾停下。
“对付你,我还不需要使用黑魔法。”凯瑟琳喊道,她降落在爱米琳身边,捞起她的尸体,就要往贝拉她们那边转移。
更多的砖块变成石蜂,阻挡着西里斯的进攻,现场一片混乱。
“杀了他!纯血败类!布莱克家族的耻辱!”贝拉张狂地大笑,打算助力凯瑟琳,“我们这么多人打他一个,他死定了!”
“不要节外生枝!”凯瑟琳拉住贝拉,“我们拖延太久了!”
“那一组不知道得手了没有……”一个食死徒嘀咕,“卡卡洛夫和多洛霍夫怎么还没动静……”
话还没说完,他就惊恐地发现,卡卡洛夫从首相府邸跑了出来。
“快跑啊!多洛霍夫被打死了!那个傲罗带着首相去搬救兵了!邓布利多马上就要来了!”卡卡洛夫绝望地大喊。
“跑!”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封锁解除,食死徒们全部幻影移形逃走了。
凯瑟琳拖着爱米琳的尸体,反倒成了最后一个。
就在她正打算往早就定好的安全屋幻影移形时,西里斯喊住了她。
“凯瑟琳!”他大喊道。
凯瑟琳愣怔了一下,看向他。
只见西里斯用魔杖指着太阳穴,从大脑里抽出一缕长长的银色液体,像一条闪烁的星河。
“看清楚!这是我和你在一起的几乎所有记忆。我不要它了。”西里斯决绝地说,“从现在开始,你对我而言,只是食死徒凯瑟琳·拉文,杀害爱米琳的凶手。”
“下次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说完,西里斯把他的记忆抛散在了空中。
点点银光,飘然而逝,像熄灭的星辉,也像沉重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