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割破自己的手指,用自己的血液作为指引,骑着飞天摩托,一路朝着海边前行。
直到血缘寻踪的魔法像是突然失灵了一样,指引在某个坐标突然消失。
西里斯惊得差点没控制住飞天摩托,他赶紧找地方停车,幻影移形赶回布莱克老宅。
克利切还在厨房地板上躺着,好像陷入了梦魇,一直在嘶声呐喊着什么。
这小精灵一直疯疯癫癫的,西里斯完全没有在意。
他直奔挂毯房间,朝雷古勒斯的名字那里一眼望去,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雷古勒斯的卒年1979那几个数字,已经消失了。这说明,他活了下来。
但雷古勒斯依然处于危险之中。
西里斯心里认定想杀死雷古勒斯的是伏地魔,如果让伏地魔发现雷古勒斯没有死,他又去追杀一次雷古勒斯怎么办?雷古勒斯还能逃掉吗?
不能让伏地魔知道雷古勒斯还活着!
西里斯想了想,下定决心,挥动魔杖,用切割咒把写着雷古勒斯名字的那一块布裁剪下来,塞进了自己驴皮口袋里。
这样,只要雷古勒斯不出现,就没人知道他活了下来。如果雷古勒斯出事,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他匆匆写下一封暗示雷古勒斯很可能还活着的信留在房间,信中还恐吓了他父母,如果想要雷古勒斯平安,就继续假装他生死不明。
现在,西里斯心想,他得回去,回到血缘寻踪魔法消失的地方,继续探查雷古勒斯的下落。
西里斯幻影移形回到海边,在这一大片无人的乱石滩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侦查,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之后,他干脆变成一条狗,灵活地穿梭在巨岩礁石之间,到处嗅着。
直到他娇嫩的鼻头都摩擦出了血,他才在海岸边一处礁石缝隙里找到几滴新鲜的血痕。
那是他弟弟的味道,混合着某种冰冷的湖水的腥味。
周围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大约是个女孩的,这味道让西里斯觉得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直到香气变得越来越黯淡,最后飘散在了风里,彻底消失不见,西里斯也没有回忆起自己究竟在哪里闻到过这种味道。
雷古勒斯和这个女人在一起,西里斯心里断定。
他试图用踪迹再现咒语,但没有用,有人小心地擦去了痕迹。
他以此地为圆心,不断扩大搜索范围,但一无所获,看起来,那里只是他们暂停的某处落脚点。
雷古勒斯和那个女孩从某个有湖水的地方幻影移形来,在此停歇了一段时间,然后又幻影移形离开了。
恢复人形后,西里斯发现驴皮口袋一直不断震动着,他掏出镜子,看到是凯瑟琳在不停地问他有没有找到雷古勒斯。
他心里感到一丝难以言明的嫉妒,他想,她这么关心雷古勒斯啊,她都不曾这样关心过我。
“他在我家族谱挂毯上的卒年消失了,说明他暂时安全了。只是我现在还找不到他,也许他躲起来了。血缘寻踪会失效吗?”西里斯问凯瑟琳。
“确实有失效的情况,我姑姑莱娜就会屏蔽血缘追踪。”凯瑟琳回复道。
“嗯,剩下的事情你别管了。如果雷古勒斯不打算出现,那么他八成是藏起来了,不想让人发现,包括你、我。”西里斯写道。
顿了顿,他又迟疑地写道:“不然你也像他一样,躲起来算了,反正现在能屏蔽黑魔标记的追踪……”
结果点发送的时候,他发现发送失败了,很显然,凯瑟琳又把他拉黑了。
西里斯简直气得想笑。
*
西里斯一边把雷古勒斯疑似死亡的假消息散布出去,一边私底下偷偷留意各种小道消息,找类似蒙顿格斯的街溜子买情报。但雷古勒斯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有时候,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
西里斯从族谱挂毯裁剪下来那块有雷古勒斯名字的布上,卒年再也没有出现过。
搜索暂时告一段落,凤凰社的工作还要继续。随着局势越来越复杂,他们的工作量陡然加重,而且,危险随时会降临。
伏地魔行事越发诡谲残暴,心狠手辣。
凤凰社成员本吉·芬威克失踪了,所有人都找不到他。
西里斯私底下找芬威克三岁的女儿要了一滴血,试图用血缘寻踪魔法,但,没有指向坐标。这说明,芬威克有很大可能遇害了。
然后他又偷偷变成狗,让詹姆和莉莉带着他帮着打掩护,通过气味搜寻,终于,在芬威克家的后山树林里发现了他的部分尸体。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面对战友的牺牲,但如此惨烈的死状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
所有人都不好受,特别是,他们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除了那群食死徒,还能有谁?”和芬威克搭档最久的卡拉多克·迪尔伯恩咬牙切齿地说。
“是啊。如果是伏地魔本人干的,他会放出黑魔标记。”西里斯同意他的看法,点点头,“就像前段时间伏地魔亲手杀害的多卡斯·梅多斯。黑魔标记飘浮了整整三天。”
“他们做的太干净了,我们没有证据。”莉莉苦涩地说。
周末凤凰社的例会临时变成了追悼会,压抑的气氛像密布的乌云,让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这仅仅是个开始。
没过多久,卡拉多克·迪尔伯恩也失踪了,这一次是彻底的失踪,连西里斯都找不到他的尸体。
穆迪粗声粗气地说:“卡拉多克前段时间心事重重的,我怀疑那孩子查到了什么。单枪匹马去找食死徒复仇了。唉。还是太年轻,太冲动!”
伦敦的冷雨似乎就没有停过,万圣节刚刚过去,前线传来的全部是噩耗,后方,也不曾安宁。
西里斯在最新一期的《预言家日报》的某个角落里,看到了一则讣告,他的父亲奥赖恩·布莱克因病去世,追悼会将于明日在伦敦公墓举行。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西里斯心想,他应该感到难过,亦或解脱?但好像都没有。
父亲的形象在他心里一直是模糊的,完全被有着超强控制欲的母亲遮挡住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等在了墓园,但他没有现身,而是一直在周围徘徊,希望寻找雷古勒斯的踪迹。
但直到那些稀稀拉拉的姻亲都离去,他也没有找到雷古勒斯。
作为父母最偏爱的那个孩子,雷古勒斯真的不打算来送父亲最后一程吗?
墓碑前只剩下他母亲一个人呆立着,西里斯走过去,在墓碑前放下一束花。
“你有没有看我留下的信……”西里斯尝试着友好交流。
但沃尔布加一听到他的声音就陷入了癫狂。她一脚踢开西里斯摆放在墓碑前的花束,用魔杖指着他,声嘶力竭地大骂:“你算是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看你的信?雷古勒斯是不是你害的,说!你还取走了雷古勒斯的名字!你这个败类!”
说着,她开始攻击西里斯。
西里斯狼狈地躲开,试图解释,但沃尔布加根本不听,甚至开始用钻心咒。
西里斯心想,他来这里简直就是个错误。
他冷淡地看了不停发疯的沃尔布加一眼,幻影移形离开了。
沃尔布加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
随着圣诞节临近,一场史无前例的龙痘疫情开始在巫师间传播。很多老年巫师都不知不觉中了招。
龙痘疫情发展起来特别快,上午发病,下午可能就要入土了。
詹姆的父母也中了招。一开始,老波特夫妇还没当回事,毕竟他们自己也是魔药高手,完全懂得如何治疗。与其去圣芒戈给治疗师添乱,不如自己在家熬一锅魔药。
治疗龙痘的魔药得现熬现喝,不算很复杂,只需要三个小时。
只是,药还没有熬好,他们就病得不行了。
等詹姆和莉莉回去,就看到老波特夫妇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浑身长满了龙痘疮,坩埚里是早就糊底的废魔药。
詹姆和莉莉赶紧把他们送进圣芒戈。
等西里斯接到消息,赶来医院的时候,他只见到了老波特夫妇的最后一面。
詹姆泣不成声,不断自责。
西里斯安慰他:“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没有想到会这样。你不可能永远在家守着他们。”
西里斯也感受到了痛苦,老波特夫妇在世的时候,把他当做他们的第二个儿子一样宠,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温暖,让他明白了正常的家庭是怎样去爱一个孩子的。
詹姆和莉莉开始操办老波特夫妇的后事,西里斯也前来帮忙。
望着詹姆坚毅的背影,西里斯忽然觉得,一夜之间,自己这个无忧无虑的铁哥们似乎成熟了不少。毕竟,他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疼爱他的两个人。
也许,从此以后,詹姆就会像他一样,孑然一身……不,他还有莉莉。
西里斯苦笑一声,孑然一身的,从头到尾,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
虽然各种打击接踵而至,但生活还得继续。
詹姆和莉莉很快就振作起来,甚至他们可以反过来安慰西里斯,给他讲笑话逗他开心。
“我看上去有那么阴沉吗?”西里斯觉得好笑,“叉子你看上去像在安抚一个抑郁症患者。”
“哥们,你都不知道,你这幅心事重重的模样已经持续了很久了,自从……”詹姆被莉莉捣了一拳,闭上嘴,差点咬到舌头。
西里斯不再假笑了,他嘴角耷拉下来。
莉莉生硬地转换话题,聊起了圣诞节,表示一定要西里斯圣诞节平安夜来他们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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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重要事情宣布。
西里斯点头允诺,心想,原来马上就要圣诞节了啊。
谁能想到,1979年的圣诞夜,他会是这样度过的。
西里斯如约去了詹姆家,发现莱姆斯、彼得还有莉莉的好友玛丽、他们在凤凰社的朋友麦金农夫妇、彭斯夫妇等许多人都在。
晚宴上,莉莉宣布,她怀孕了。
马琳高兴大喊:“太棒了!前天我才听说艾丽斯有喜了,紧接着你也……梅林,新生命,来自凤凰社!”
“是个男孩,已经三个多月了。”莉莉害羞地抚摸肚子,“我们想给他取名叫哈利。”
西里斯也大声祝福着,甚至还贴合氛围地放了一支可爱宝宝形状的烟花。
“大脚板!我和莉莉一定要让你当孩子的教父,你愿意吗?”詹姆爬到桌子上,对着被挤到人群外的西里斯喊道。
西里斯一怔,开心地大喊:“我当然愿意!”
“那么我宣布,西里斯将成为哈利的教父!”詹姆开了香槟,喷的到处都是。
莉莉看到凑得最近的马琳被浇了一头,气得瞪了詹姆一眼,詹姆赶紧把手里的空酒瓶变成一只尖叫鸡,滑稽地飞来飞去,试图哄莉莉。
莉莉无奈叹气。
西里斯笑得腮帮子酸疼,笑着笑着,他醉了,一直拉着詹姆的手,说他有多期待这个孩子,他希望孩子像詹姆一样勇敢善良。
等西里斯清醒过来,发现周围安静极了,只有圣诞树上的彩灯在闪烁,所有人都横七竖八躺在客厅各个角落。
看看手表,已经凌晨两点了,大家都醉的不省人事。
西里斯忽然觉得喘不过气来,他准备骑着摩托出去兜风,清醒清醒。
刚走出门厅,就看到莉莉站在门廊下,裹着厚斗篷,静静发呆。
莉莉不能喝酒,很显然,她失眠了。
“你怎么在这站着?万一冻着了身体,伤到孩子怎么办?”西里斯想劝莉莉回去。
莉莉忽然哭了起来:“西里斯,说实话,我有时候会怀疑我到底应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把孩子生下来。后面很多任务我都不能再上前线了,我是不是很自私?”
“怎么可能?你当然应该把孩子生下来!”西里斯劝慰道,“孩子是希望,是未来。你没看到今天大家有多高兴吗?”
莉莉擦了擦眼泪:“是吗?”
“当然。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一个……”西里斯低声说。
“什么?”莉莉没听清。
“没什么。总之,即使不上前线,后方也需要你,特别是你熬的魔药,不知道帮了大家多大的忙。别担心,没有人会觉得你自私。”西里斯说。
好不容易,西里斯把莉莉劝回去休息,他可以安静自己呆着了。
发动起摩托车,等摩托车缓缓升空,他看到村子越来越小,万家灯火变得黯淡。
他独自一人骑着飞天摩托在天空翱翔着,心想或许会遇到圣诞老人也说不定。
那就让圣诞老人的驯鹿车队把他撞死吧。
他悬停在空中,把脚翘在车把手上,头朝后仰着,望着黑漆漆的天空。
过了一会儿,雪花开始飘落在他的脸上,冰冰凉,湿润了他的嘴唇。
凌晨三点。西里斯觉得无聊了。
他忽然记起,前几天是爱米琳·万斯主动找他换班,说是想牺牲掉一个圣诞夜好凑一个整假期回法国多待几天。
那现在他不如去找爱米琳,替换她,让她早点回去算了。
于是,他找地方停好摩托车,朝伦敦幻影移形。
*
唐宁街10号,麻瓜首相府邸。这里是爱米琳值班的地方。
西里斯刚一落地,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尖叫,后又戛然而止,就好像被人为掐断一样。
出事了!
西里斯听到了有人在朝他这个方向狂奔,不远处是一面倒塌的围墙。
他立刻躲进一条窄巷子里。
贝拉的尖笑声如同魔音灌耳,她夹着嗓子甜腻地笑道:“小宝贝,你逃不掉的,乖乖束手就擒吧!”
西里斯看清了朝他跑过来的人的模样,是爱米琳·万斯,她好像丢了魔杖,只能选择逃跑。
她身上宽大的袍子被吹得飘起来,像一朵乌云。
“爱米琳,我来拖住贝拉,你快跑!”西里斯吼道。
爱米琳看到西里斯突然从小巷子里面钻出来,吓了一跳,她支支吾吾道:“你怎么在这里?别管我,快逃!”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一道熟悉又冰冷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阿瓦达索命!”
一道绿光擦过他的胳膊,击中了爱米琳的前胸,她被击得撞在墙上,缓缓滑落在地,再也不动了。
西里斯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到凯瑟琳举着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