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好心的大婶邀请青稚雅到自家留宿,青稚雅不好意思占人家便宜,利索地帮大婶打扫卫生后,二人又就着清平乐的事情细聊。
对于村人来说,清平乐公社是为贫苦人发声、用行动切实维护弱势群体利益的良善组织,虽然来村中的府衙采买多次警告此乃邪教异端,是迷惑人心的妖邪,可淳朴的村民更在乎对方做了什么,而不是外界传言。
比起时常压价还吃拿卡要的收购小吏,村民更信任与他们公平交易并帮助驱赶周围野兽的清平乐社员。
“我们全村都加入清平乐啦,在这个公社里,互帮互助可不是嘴上说说,咱村困难时向公社求助,人家一点没含糊。附近也有个全员入社的村儿,前年遭雪灾,公社发动附近村前去帮忙,别看俺们身体不如旁人健全,可有不少人都去帮忙的呢,婶子我连夜烤了两袋子炊饼送去。”
讲到这里,大婶骄傲地挺起胸膛,在外,旁人多以同情或嫌恶的眼光看他们,但加入了清平社后,他们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完整的人,不仅能靠自己的劳动获得足够嚼用,还能帮助别人!
与附近村的人换东西时,人家知道他们也是清平社的人,笑脸都亲切几分,当真是敢叫日月换新天。
“庆姑娘,你若是感兴趣也可以加入,它真的很好,有苦难它真上。”大婶真挚的目光看来,满满全是对清平乐的信任。
身无半点灵力的村民根本不知道什么涤尘剑主,也不晓得粉丝团之间的掐架。
在她朴素的世界观里,遇到困难时得到无名人士的好心帮助,那么别人遇到困难也尽力相助,即便大家互不相识,甚至分居天南海北。
清平乐在底层人心中,或许离重溟国民一家亲还很遥远,但已经有个清晰并且可以追逐的影子了。
青稚雅静静听完大婶发自肺腑的感慨,眉目柔和,温声询问:“不知道哪里可以申请?”
大婶算了下日子,道:“再过几天,每月中旬他们都会有人在梦里开坛讲学,传播一种叫‘社会主义’的思想,那时候呀你就能切身感受到清平乐的理念了。”
“梦里?”青稚雅眨了眨眼,怀疑遇到披着清平乐皮子的如梦令。
“是呀,上次他们来的时候留下了一种特别的香线,点燃入睡就能进入那特殊天地了,只不过醒来后身子特别疲惫,要休息几天才能缓过来。”
凡人也是知道修者存在的,故而大婶对于这超凡现象接受良好,她叮嘱青稚雅,“不过玄武城里可不兴公开讨论这个,姑娘你别往外头说。”
青稚雅点点头,“请问哪日开坛讲学,我提前一晚到婶子您这儿。”
大婶为难,“具体哪天也不准,一般都是白天时候有只青色纸鹤绕村飞几圈,大家看到后就知道晚上可以点香入梦了。”
青稚雅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沐氏慈幼院门前五颜六色的千纸鹤,追问道:“每次都是青色的吗?”
大婶笑着点头,“对,每次都是,飞得很低,我瞧得清清儿的。”
是魔仙分魂搞出来的动静?
可清平乐的“酒”竹叶青不是梅鬼华吗,与他同一战线的该是魔仙残魂啊。
青稚雅再次体会到外置大脑失联的痛苦,人为什么不可以既聪明又能打呢。
为什么那帮子聪明人之间会搞出这么多花样呢,大家和和美美躺平不好吗!
“多谢告知,其实小女子出身猎户之家,有一把子力气,想来进城花销也不小,想在您这儿借宿几日,捕一些山间野兽,也好拿到城中换生活用的银子。至于借宿的钱,用捕来的野兽跟做活儿抵消可好?”
青稚雅找了个借口等待梦境开放,大婶觉得她想法很好,又担忧这么个小身板进山林可别出不来,眼神中透露出关切。
青稚雅身上没带猎户常用的工具,加上瞧着纤弱,也难怪人家不信。
“婶子你放心,我会做机关陷阱,还有贴身用的匕首,足够捉一些小型兽类了。”青稚雅扯开衣衫,以极快的手法从储物袋里取出匕首,装作是从暗兜里拿出来的。
大婶这才止住眼中的忧虑,只道:“你一个人出去还是太危险了,又不认识地形,明儿我让村里的捕猎队带你一起。”
若是推辞难免惹人怀疑,青稚雅只好谢过大婶好意。
刚开始捕猎队对于外人的加入有些排斥,然而在青稚雅利用神识驱赶不少小型动物进入布置好的陷阱、出手打下一窝野猪后,狩猎队队员一口一个“大妹子诶”。
缺了只耳朵的捕猎队队长诚邀青稚雅加入和满村,有这姑娘在,村里不缺肉吃啊!
而被青稚雅借宿的大婶家这几天也是顿顿开荤,大婶一生未嫁,日子过得也潇洒,吃不完的肉一半做成腊肉,一半交换出去,从现在起到过年日子都少不了荤腥,村人打趣她可是捡了个大宝贝回来。
大婶乐呵呵道,“所以平时要多做好事呐,不过小庆可真是个好孩子,别说我,就守门的老李头儿,她都送了半扇猪。”
按照青稚雅的说法,若非当日守村门的李老爷子放她进来,还没现今的温饱。
这些天只要青稚雅出去,必然满载而归,还有那些个村人认识或不认识的草药,她都能准确找到并用专业手法采摘,还挖到了两株十年份的人参,叫村人直接管她喊“福星”。
青稚雅也知不能做得太过分,适当帮助村子改善伙食后便蛰伏不动,直到等来纸鹤。
神识覆盖到那青色纸鹤的一瞬间,她清晰感受到另一股力的操纵。
为了不惊动对方,试探的神识触之即收。
确实是灵力,而不是魔力,但这不排除灵修被魔种寄宿后依然能伪装出灵力波动。
然而不等夜晚入梦,和满村就等来了另一波访客。
“六哥,纸鹤直接飞进这个村子不见了。”狄九万收起飞行法器,对边上的英俊男子道。
一路从慈幼院追踪纸鹤到此的三人停在和满村村口,守门的老李头儿瞧见来人个个衣着华贵、器宇轩昂,当下犯了怵。
刚巧儿捕猎队扛着只狍子欢庆归来,老李头儿眼前一亮,大声喊道:“老赵,福星,你们回来啦?”
他这一嗓子本是想壮壮声势,三人作为修仙者早察觉到了捕猎队,本来对这支队伍并未多在意,被这大嗓门一吼,纷纷将视线移了过去。
狄六筒眼神随意地往队伍中一瞥,当下唇角一挑就是个讥讽的弧度。
“福星?”他盯住人群中身着粗布衣的清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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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冷笑道:“能耐了啊。”
青稚雅猝不及防遇上老熟人,四人八只眼睛相对,场面十分尴尬。
她默默撇开脸,想装作不认识这仨。
“装作不认识,当年你打人的气势呢?”然而狄六筒可不想放过她,直接迈步走了过去,在一众村民警惕的目光中,站定在青稚雅面前,下巴微微抬起,“你的事迹我可都听说过了呢,怎么,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气氛陷入冷凝,边上的村民也是有眼色的,观察了会儿发现两人确实认识,当下又敬畏又八卦地拿眼角偷偷瞟面前穿着就像大少爷的英俊后生,耳朵不由自主支棱起来,极好奇其中的爱恨情仇。
青稚雅心一横,眼睛一闭,光棍地道:“要打回来就打吧,我不还手。”
狄六筒简直气笑,“我已经知道你当年出手的真正理由,怎么,水岚想就这么好,让你不惜身败名裂也要保她?”
说这话时,两人周围已升腾起法阵,外边的人既瞧不见也听不见里边发生了什么。
青稚雅睁开眼,冷声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师姐无关。”
“哦。”狄六筒撩起眼皮,冷冷道:“那你知道你家亲亲师姐乃是暗宗琴圣,一直把你当傀儡操控吗?”
青稚雅的眼瞳微微睁大。
然而这颗炸弹还没炸完,狄六筒那儿还有更劲爆的,“她本名水云忆,自幼受暗宗培养,顶替了妹妹水岚想的身份潜伏进室女座,如今身份暴露,被天下所有正道门派追杀。恭喜啊,因为你们两个好徒弟,室女座掌座求全真人如今正在接受执法堂最严苛的审查,太微垣连出俩叛徒,师出同宗,还都是真传弟子,已然成了个笑话。”
青稚雅呼吸一滞,如遭重物击脑,眼花耳鸣,胸闷心悸。
“怎么可能······”她摇头拒绝相信。
狄六筒瞪视着她,“青稚雅,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有没有勾结魔修,有没有勾结暗宗?”
青稚雅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这要她如何说呢?现今的情况,仿佛怎么说,都说不清。
最终,她只能道:“我会尽毕生所学,消灭暗宗。”
狄六筒望着她澄澈如往昔的眸子,表情缓了缓,道:“水云忆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青稚雅实话实说。
这也不意外,狄六筒点点头,“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青稚雅又沉默了,虽然以上两个消息十分震撼,可在她心中,是不相信师姐乃暗宗密谍的。更何况,下山后所见所闻牵扯进诸多秘辛,狄六筒虽是同门师兄,可要和盘托出,他们之间的信任度还不够。
“抱歉,我不能说。”最终,她只能缓缓摇头,“我只能说,现今所行之事无愧于心,我在用自己的方法拔除世间邪祟奸恶。”
狄六筒定定看了她会儿,讥讽一笑,“好,你不信我,一如当年。不过扯平了,我也不信你。现在,我以玄武城北镇抚司指挥使的名义问你,为什么出现在和满村?”
青稚雅又是一阵沉默,然后她回答了两个字,“查案。”
你一介散修,来我们玄武城外查什么案?
狄六筒眼里明晃晃写着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