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稚雅卡顿了一下,以前在太微的时候是任务堂刷新任务,弟子领取,现在独身在外,当真是路见不平一声吼,全靠一副侠义心肠了。
青稚雅组织了下语言,首先,情报来源不能详说,其次,清平乐的事不好提,最后她春秋笔法了一下,“根据某些不能说的渠道,我怀疑你们北域的高官世家被渗透了,这是关于赵家的一些案子,喏,和满村就是这么来的。”
将属于赵家的那部分黑料用神识抄录进空白玉简,青稚雅递给狄六筒,“我是来核实的。”
狄六筒接过玉简,将神识探入,没多久便查看完其中内容,脸色不太好看。
他收起玉简,“这事儿交给我。”
末了补充道:“你现在毕竟是散修,赵家家大业大,又背靠独孤家,加上这些年经营的人脉,还是由我出面比较好。”
青稚雅应下,反正除了赵家,名册上还有十几条大鱼。
见她轻易放手,狄六筒松了口气,接着问:“你在慈幼院查到了什么,这些天在和满村可有异样?”
青稚雅拧了下眉,清平乐的立场有待商榷,加上全村人加入清平乐公社的事不知玄武城会作何应对,是以斟酌着道:“慈幼院那儿你可以派人盯着,纸鹤可能只是对方故意放出转移视线的把戏。”
以现在魔仙分魂跟残魂之间紧张的局面,借刀杀人不过是常规操作而已,她自己不也甘愿做刀吗。
“和满村民风淳朴,查完赵家的往事,当好好安置人家。”青稚雅给出建议,言辞间完全没提到清平乐,只想快些打发走狄六筒,不然今晚全村点香入梦,可瞒不住他们一行人。
狄六筒表示自己明白了,福星什么的,潜入的伪装身份嘛,看前师妹似乎还乐在其中的样子,他就······
“所以,待会儿怎么跟他们解释,我一村子遭受魔兽袭击的普通村女,如何认识你这么个一表人才的大少爷?”青稚雅面瘫着脸、波澜不惊地质问,这表情、这语气都是跟狸梨学的,她发现这能一定程度防止信息从细节处泄露。
狄六筒果然被唬住了,他一时间猜不透对面人的心思,是生气了吗?眼前人入狱受拷打之时都没露出过这样表情的······
他忍不住征询意见,“你想怎么解释?”
青稚雅能现编出七八个故事,张开就来,“你以前到我们村子附近打猎,重伤被我姐姐救了,你俩一见钟情,伤好你后留下贴身玉佩说会娶我姐,结果一去不复返,原来竟是家中安排亲事,但实际你心里是惦记我姐的,今日偶然见到我,发现有几分面善······”
“什么懦夫行径,换一个。”狄六筒哪看过这种狗血桥段,当下受不了地皱眉。
“哦,你原本是玄武城大家族的少爷,刚出生时被人狸猫换太子,流落到我家,多年后有人找上门,把你这个真少爷接了回去,你惦念着我们一家恩情前来报恩。”
“家族每年体检不是摆设,下一个。”
“你曾经有个白月光根骨尽毁,你四处求药,刚巧遇见适合灵根移植的活人,恰巧此人无权无势,于是上演了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的剧情。”
“拒做法外狂徒,从你我做起。”
······
······
半柱香后,两人大眼瞪小眼。
“没了?”狄六筒不确定地问。
“我现在就一村姑,上哪儿认识你这种衣服价值玄武城一间铺子的大少爷?”青稚雅没好气地道,“要不你给我说一个?”
其实刚刚你说得已经够多了,狄六筒头一次知道前师妹的小脑瓜子里有这么多剧本,轻咳了一声,斟酌道:“你根骨奇绝,我云游到山村,曾想收入门下,结果你性子顽劣,打伤同门,还不肯认错,终被逐出师门。”
青稚雅虚着眼,就知道你小子在记恨当年打断肋骨之仇,行吧,便宜师父就便宜师父,只要求全真人不介意就行。
两人对好了口供,狄六筒撤掉阵法,迎着围观人群吃瓜的目光,青稚雅耷拉着脑袋,一副乖巧的模样,狄六筒则沉着张脸,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凝重的气氛吓得周围人不敢多话。
狄九万跟沐离音打着眼色,他俩猜测过二人间的矛盾,然而终是无凭无据,没什么实料。
“今晚在此休息一夜。”狄六筒瞥了打眉眼官司的两小只一眼,率先走进和满村。
等等,你为什么要留宿一晚?
走在后头的青稚雅克制住自己伸出的手,依照她现在的身份,不该违逆“师父”。
晚饭前,村人基本都了解完这波“师徒关系”谣言,之后他们凭空脑补出“情不自禁”“爱而不得”的师徒文学,青稚雅听到后整个人都麻了。
求求了,别再添乱了,知不知道这家伙是来抓你们小辫子的,来个人帮我想想怎么圆入梦香的事啊!
另一边。
“飞燕草大人,上头要求今晚入梦讲学。”传讯员前来禀报,邵糖惊讶地放下毛笔,“我们的纸鹤不是没放出去吗?”
传讯员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道:“好像那位的人帮我们推送过了。”
邵糖秒懂,又是魔仙俩分魂之间的斗争。
她再次感慨,这修仙界就是花样多啊,同一个人还能分出两个魂魄打个你死我活,闲日子太无聊给大家找乐子是不。
不过讲座提前就提前呗,反正以她基本功扎实,上台就能讲。
“让底下人准备好,还有多叫几名筑梦师来维持梦境稳定,别再出现卡掉线的故障了,如梦令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组织了,怎么还会发生梦境崩溃这样的事故。”
邵糖开始收拾,面具戴上,法衣穿上,护身小手段一一加持。
外包的梦境,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漏洞,隔着梦境被摸到现实身份,她可不想被那群自诩正道的封建糟粕追着打。
走时她又瞅了眼方才思考时打的草稿,白纸上涂涂画画,几个字却格外明晰——反对垄断主义,反对封建主义,反对魔仙主义。
噫,好像混进了什么怪东西。
邵糖眨了眨眼,哦,原来她穿的是修仙小说啊,那没事了。
青稚雅终是没找到合适的方式圆回全村点入梦香的行为,最终在狄六筒逼问的目光中,女子尴尬地挠头,“我这不是想真查出什么再说嘛,免得冤枉好人。”
狄六筒接受了这个解释,他决定亲自入梦看看,连同沐离音跟狄九万也跃跃欲试。
进就进吧,亲眼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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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评判这清平乐是善是恶。
四人都是身负灵力之辈,循着入梦香构筑的法则顺利进入指定梦境。
睁开眼,青稚雅发现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周围是看不清面目的人影,黑压压一片,唯一光源打在前方巨大的台子上。
浑身包裹严实、看不出男女老少的人影操着一口合成音,简单问候了在场诸人几句后,开始她的演说。
“今天我们要讲的概念是——重溟特色社会主义。首先啊,可能有人要问什么是重溟特色呢?”
底下人都安静听着,偌大的会堂只有台上之人的慷慨激昂,不见其他杂声。
青稚雅听着听着开始入了迷,仿佛一扇新世界大门缓缓打开,先前她光知道这世道不对,却不明白根源出在哪,曾经也扪心自问过,就算消灭了暗宗,世道就能太平吗?百姓就能过上和乐日子吗?世家剥削就不算惨剧吗?
现今,她好像有一点点悟了,境界甚至都有突破的迹象。
待台上之人演讲完毕,来到提问环节,虽然宣讲的都是大道理,但下面提出的问题全是切合实际的,从地头田间的琐事,到新颁布政策的解读,十分贴近民生。
“请问,你知道宣传这个主义,会冲击现有的统治吗?”依旧是合成音的提问,梦境对大家的隐私极为重视,然而青稚雅还是根据内容猜测出提问者怕不是世家子弟,抑或官僚系统的内部人士。
台上之人似乎对此早有预料,或者说,类似的问题她回答过很多遍,甚至眼前问题都能算温和的了,更常见的,是直接被打成异端邪说。
邵糖微微一笑,当然,面具遮盖住了所有表情,她迎着底下的窃窃私语,咬字清晰,“我们不想做这个国家的主人,所求也不过是帮助更多的人过上好日子,鉴于你所说的阶层已经达成了这一目标,所以我们的服务对象目前只限定于工农阶级,统治者应该也乐意看到自己治下繁荣富强吧。”
现在的清平乐还不足以抗衡真正掌控重溟国的庞然大物,是以她巧妙示弱,以降低上位者的警惕。
当然这瞒不过真正的聪明人,愚民政策能持续上千年不无道理,哪怕是科举取士,也不过是将读书人压制在上位者制定规则之下,否则隔三差五出现个有志之士振臂一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来个起义,地方还怎么安宁?
那位提问者似乎被说服了,接下来台上之人又抽了十几人回答问题后,流程步入来访者之间交流环节,周边场景变换,木材画布凭空堆叠,很快便将偌大的空间分隔成半开放式包间,仿佛设了屏风的大型酒楼。
青稚雅混在一群不知身份的人群中,感觉挺新奇,她凑近聚集在一起的圈子,想听听来这儿的人都会讨论什么。
正津津有味听着圈内人分享的集约化规模养殖经验,就听耳边一道又轻又甜的嗓音低唤:“姐姐~”
开始她以为是在喊别人,然而周围人都没什么反应,而那甜蜜蜜的嗓音仿佛就在自己耳边,左右看了圈,没瞧见可疑之人。
“往左边走,右转,直走。”在那道神秘声音的引导下,青稚雅来到一处无人的包间内,推门而入,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是一品红的脸。
腕上的蛇镯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