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
《落地天使秒到账(19)》
维耶芙失踪的几日,梅迪奇急得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自己还处于被封印力量的状态,外出四处寻找。
虽然占卜不是猎人的强项,但祂一贯在搜寻猎物方面拥有灵敏的直觉,可惜这次也不知怎么回事,维耶芙的踪迹被强大的反占卜措施所干扰,使得梅迪奇一次次地扑空,看来回归太阳神国的日子遥遥无期。
娜塔莉似乎也知道父亲和母亲遇到了麻烦,懂事地承担起率领弟弟妹妹的职责,只不过三岁幼崽带着或爬或走的小婴儿巡逻神国实在是有些搞笑,幸好没有其他人在场,而半目盲的奥赛库斯又一向精神不佳,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昏睡中。
“集合!”娜塔莉站在高高的喷泉台上,严肃地叉着腰,“非常时期,猎人要严肃!要认真!要努力完成父亲和军团长留下的指令,巡视小山坡,护卫母亲!”
底下的士兵们纷纷板着肉乎乎的小脸,即使是奶嘴也不能破坏他们眼神中的坚定!
“出发!”娜塔莉一挥藕节似的手臂,士兵们便集结为整齐的队伍,在长姐(长兄?)的领导下,踏上今日的巡视路途!
目标——花园栅栏!
*
来自托儿所的军团渐渐走(爬?)远了,神殿深处的大床上,沉睡的那位神灵忽然像感受到了什么似的,动了动手指。
奥赛库斯醒转过来,朦胧的视野里,空荡荡的神殿无比清冷,一切都像一场梦,仿佛维耶芙、梅迪奇、娜塔莉、乃至那十几个孩子从未存在。
“……维耶芙。”
祂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一滴金色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维耶芙?”
你在哪里?
祂抓着床幔,慢慢地坐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寝居内,瘦削的身体包裹在柔软的丝绸里,孤独又寥落,像快要熄灭的一支白蜡,奥赛库斯伸着手,漫无目的地摸索着,没有,哪里都没有。
“维耶芙……”
祂忽然顿住,大地上的某个方向……似乎传来女儿的讯息。
“维耶芙?”
环绕神国巡逻的猎人军团并没有发现,那个神殿中央的身影蓦地消失在原地,永恒烈阳以祂的本体神降,耀眼到无法直视的光芒从天空划过,坠落于一座漆黑的古老城堡之中。
砖墙上栖息的群鸦向光芒的中心望去,鸟类的眼眸中闪过复杂的光。
*
“维耶芙……”
女儿的气息若即若离,一会儿在眼前,一会儿又到了很远的地方,奥赛库斯追着那股气息沿着又高又窄的台阶向上攀登,耳边隐隐约约萦绕着孩子的笑声。
你在哪里?
塔楼里很黑,黑得祂本就影影绰绰的视野更加朦胧了,旋转向上的石阶又是那么漫长,光芒的化身将手撑在被无数人摩挲得平滑的石墙上,低低地喘息着。
祂的斗篷尾端垂落下来,边缘被不知何处的凸起岩石挂到了,奥赛库斯还想向前迈步,却被脖颈处斗篷系带的拉力阻拦,祂茫然地拽了拽衣衫,困顿地驻足在原地。
一阵阵的迷茫和寂寥潮水似的翻涌上来,祂在哪里?祂在找什么?
奥赛库斯向上仰起头,一缕从上方投射下来的微光描摹出天鹅般长颈优美的线条,前路还有多远,还要走多久,祂不知道,光芒的化身未能走出幽深的尖塔,就被不知名的阻碍绊住,让祂忘却,让祂痛苦。
“看来你遇到了麻烦。”
一道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奥赛库斯下意识回头,却被来人的手遮住了眼睛。
那人轻轻拾起被石头挂住的袍角,一手捂住祂的眼睛,一手将袍角递到奥赛库斯的手上,并顺势和祂十指相扣,像要给祂支撑一般,坚定而有力地握住了祂。
“不要担心,已经解决了,”来人说,祂的声音很年轻,很熟悉,却恰好把握在奥赛库斯认不出来的程度上,祂的心绪似乎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故作镇定之下是一丝几乎察觉不出的颤抖,
“你在——找什么?”
“……”
奥赛库斯张了张嘴,找了一会顿住的脑子,努力让稀里糊涂的措辞显得有理有据一些,好让过路的好心人再帮帮祂,
“我找不到……维耶芙了。”
“维耶芙?”那人轻声重复着,祂好像认识这个名字,念起来不是那么陌生的样子,这让奥赛库斯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希望。
“对的……对的,维耶芙,你看见祂在哪儿吗?”
“祂是你的谁?”感受到奥赛库斯轻颤的睫毛不停刮蹭着祂的掌心,那人轻笑着说,“这么紧张啊……看来是很要紧的人了。”
“我的、我的女儿,”奥赛库斯断断续续地说着,“是的,女儿。第三个孩子。”
奥赛库斯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陌生人说话了,在梅迪奇面前祂尚且能够放松,不必在乎言语有没有逻辑,反正猎人总能听明白,并帮祂完成所有事情,可这位陌生人不同,祂还要有求于他呢!
那人听完话,却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就保持着这么个别扭的姿态,和祂挤在狭窄的塔楼石阶上。
‘我讲清楚了吗?’奥赛库斯紧张地眨眨眼。
忽然,那人的气息变近了。
祂向上迈出一步,和奥赛库斯挤在同一级台阶上,走道太窄,神灵瘦削的脊背不自觉地向后,贴在冰凉的石墙上。奥赛库斯翕动鼻翼,几乎能闻见从古老砖石间渗透出来的泥土腥气。
“你的第三个孩子,你的女儿?”那人安抚似的抓着祂的手,用力地捏了捏掌心,“放松,我只是想详细问问,不用紧张——那你前头两个孩子呢?祂们怎么样,祂们——没有走丢吧?”
话虽如此,祂却仍旧不肯放开捂住奥赛库斯眼睛的手。
“没有……?不对,好像……”
奥赛库斯说着说着,眉头渐渐皱起来,像是在努力回忆,却什么也找不到,
“我……我……”
哎呀。奥赛库斯想着,祂的鼻头怎么突然泛酸了?
祂的眼泪怎么落下来了?
打湿了陌生人的手掌心……真是太难为情了。
那人看起来确实被祂突然的哭泣吓坏了,慌里慌张地说:“没事了,没事了,你不要哭,我不问了——”
突然从逼问者的角色里挣脱出来,祂一顿,意识到自己的松懈,懊恼地叹了口气,随即再度强硬起来,强忍着奥赛库斯眼泪给祂带来的冲击,垂下头,以相拥的姿态凑近奥赛库斯,鼻尖几乎贴到神灵白皙的脸颊上。
“我明白了,”祂的鼻息和神灵交织在一起,“那如果我能帮你找到维耶芙……你该如何报答我呢?嗯?”
“祂很难找吧?看你这个样子,都一个人跑出来乱找,应该失踪不止一天两天了吧?”
明明奥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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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斯被捂着眼睛看不见,那人却强迫自己露出刻意的微笑,仿佛改变姿态就给了祂口出恶言的支撑。
“我说得对不对?你看——”祂紧扣着奥赛库斯的那只手掌忽然高高举起,按到神灵头顶上方的石墙之上,“即使被我这样追问,你都没有逃离呢。看来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呢。”
祂、祂怎么这样……好奇怪。奥赛库斯再度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明明对方凑近后的气息更加熟悉了,祂应该想起来点线索的,可这个被压制的姿态骤然勾起死去造物主烙印进灵魂深处的律令,打断了奥赛库斯的回忆。
“好吧,”奥赛库斯听见那人轻轻吸了口气,似乎对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充满了矛盾,不过祂很快调整好了心绪,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戏谑,“如果我能帮你找到祂,你该怎么报答我?”
沉默。
一片沉默。
祂们困在塔楼里,困在台阶上,未能走到尽头的长阶像是淹没在深井中,空气都被抽走了似的,窒息的重压徘徊在整个深井中,只有顶端幽幽泄露的一线光芒,照亮凑得极近的两个人。
象征光明的神灵被拽着手,捂着眼,按在深黑的石墙上,祂僵硬的身躯轻轻颤抖了一下,忽然发出一丝泣音。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奥赛库斯无法思考的大脑彻底被过去和现实交叠的幻影扯碎了,祂眼前一会儿浮现光辉笼罩的神国,一会儿回归掌心的漆黑。
格里沙死了,造物主,你已经死了!你的律令为何还困锁着我,为何还桎梏着我?
“我只有这个了……”
格里沙,造物主,伟大的主,祂对我发出指令,我应该遵从!
伤痕累累的灵魂操控着仿若傀儡的躯壳,奥赛库斯用仍然自由的右手僵硬地解开了斗篷的系带,然后——一把扯下长袍的领子,祂所穿的款式非常宽松,一扯就掉,以致于白皙的锁骨瞬间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成为漆黑的塔楼中难以移开双目的焦点。
长袍马上要掉落了,祂听着灵魂里格里沙重重叠叠的声音,发自内心地赞美着主,往眼前人的怀里缩去,去靠近、去亲近祂,去渴求主的爱怜,去祈求主的垂青。
可被投怀送抱的那人却像被火焰烫到了似的,猛地松开了手,紧紧拽住祂往下坠落的衣裳,充血的双目死死盯着祂的脸,珍而重之地替祂重新拢上领口,一颗一颗地系上扣子。
“你是……”奥赛库斯张了张嘴,眼前青年模样的天使有着浓黑的卷发,单片眼镜嵌在眼窝里,宽额头和瘦削的脸庞,一切一切都那么熟悉。
“……阿蒙?”
“是我。”阿蒙闭了下眼,祂不应该偷走自己的悲伤的,可祂却这么做了,祂应该表露出脆弱的,母亲就在眼前。
但祂什么也没有说。
原来,原来。
原来,如此。
是别人的错,是错位,是误解,是来不及开口解释,是你并没有忘记我。
时天使骤然张开漆黑的羽翼,由群鸦构成的塔楼刹那间崩碎解体满天纷飞,像刮起一场黑色的风暴,铺天盖地的黑云遮挡了苍穹。
戴着巫师尖帽的天使搂着旷野中唯一的光芒,向天上的神国飞去,祂穿过云朵,超越飓风,祂降落在摇曳的花海中,放下光芒,却没有和祂告别。
“维耶芙会回来的。”
从天空之国的边缘一跃而下前,祂别过头,淡淡地许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