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似乎很高兴,’在水面召唤群星幻影的外神意志体默默想着,‘祂的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变化都符合人类行为学讲述的特征。’
‘但是,我好像也很高兴?’
约书亚遇到了连祂也想不明白的事。
人类晋升而来的天使虽然拥有种种特殊之处,譬如不知道怎么回事封印了高维俯视者等一众高位存在,但祂往日种种仍是贴合作为“人类”这一身份的。奥赛库斯会笑,会高兴,会喝醉了酒掉到湖里抱着祂哭,看到星星又很快被哄开心。
这是符合常理的。
但是,为什么祂也会很高兴?
‘为什么?’
白色头发的天使疑惑地偏了偏头,眼睛往繁星闪烁的湖面望去。
‘司空见惯的场景……’约书亚想着,方才有些雀跃有些窃喜像被一根丝线吊起来的心灵又变回了平静的状态,‘看来,和星空无关。’
‘那就是祂导致的了?’
约书亚又将眼眸转回正前方,凝视着正在伸手触摸星辰的人类,凝视祂被晚风吹拂的长发,凝视祂与星光交相辉映的眉眼。祂像繁星熠熠生辉。
排除多余选项,剩下的唯一选择与演算得出的结论是一致的。
祂知道答案了。
……
独木舟飘过水面,祂们来到了湖泊的另一头,这里水位更深,沿湖的不再是又短又密的柔软草场,而是被沉甸甸的花朵坠得枝头都垂下来的美丽植物,饱满的花朵即便是夜晚也大喇喇地张着,一点也不困倦的样子,红的、粉的、白的,香气沁得奥赛库斯鼻腔里直发痒。
但是——祂不解地看着被湖面星空照亮的花丛,但是蔷薇为什么会生长在这里?
像是看出了奥赛库斯的疑惑,约书亚忽然出声:
“我记得那次,在血族始祖的城堡花园里聚会时,你就藏在蔷薇丛下面。植物研究所刚好没什么事做,就顺便加了个项目。本来打算送到你的院子里,但你的宿舍突然搬走了,也就因此留在了大地上。”
独木舟滑过繁茂的花丛,它们茂盛得像一面沿湖筑起的高墙,这里的虚幻星空也都染上了花香,奥赛库斯伸出轻轻戳了戳一颗粉红色的星星,看着静静收起船桨让独木舟随谁漂流的约书亚。
“可我院子里以前种的都是太阳花。”祂说。为什么会想到送我蔷薇呢?
“你也可以种别的,”约书亚好像没理解祂的意思,和往日一样直来直去,“反正花园够大,品种越多越气派。”
“……”
等等。
好像哪里怪怪的。
奥赛库斯没有回话,而是松开手,让星星滴溜溜围着祂公转。
这颗粉红色的行星和跳动的心脏没什么两样,发出的声音都是砰砰的响,电磁波转码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也和急促的心跳一样,令祂紧张得呼吸都不会了。
祂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约书亚。
师弟很正常,和平时没什么两样,除了因为祂们面对面坐在星空里,导致双方眼睛里只能倒映出一个身影——
应该,是祂想多了?
是的,就是祂想多了!
“……我理解为什么你总能把萨斯利尔气死了,”奥赛库斯忽然叹了口气,故作轻松地笑出了声,“约约宝,你知不知道这样说话超级有歧义的。”
“歧义?”
“……比如说,”奥赛库斯艰难地寻找着措辞来解释这件事,“你在特别浪漫的场景下突然提到送别人蔷薇花——”
“不是别人,我送的是你。”
“行,行,送我,”奥赛库斯从善如流地改口,“你提到送我花朵,还说了一些你觉得很正常,但是别人听起来认为意有所指的话……”
“可我们讨论的只是花朵——”
“引申意义!引申,引申你明白不?”奥赛库斯搓了搓脸,突然特别后悔挑起这个话题,“你就当代名词理解!你说送花,我随口接了句只种过一个品种,你却突然冒出一句花园里品种越多越气派——”
真是的,约书亚这种顶级科研大佬、顶级的耿直强者、日常把格里沙本体和萨斯利尔都噎得说不出话的情商达人,肯定说的都是字面意思啊!
祂在自作多情什么!为什么还要在这解释!随随便便送个花而已,怎么可能是企图撬墙角的意思!还有看星星,肯定是看祂摔到水里太狼狈了才被可怜了吧!
奥赛库斯默默地抓狂了,可眼前的耿直天使还在不依不饶地追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哎呀总之就是有点像在表白你懂吗!”奥赛库斯小小地崩溃了一下。话音脱口而出后,祂猛地捂住了脸。
独木舟驶过了花朵垂坠的湖畔,又往更远处的白沙岸驶去。
可虚幻星空里那颗粉色的行星却不想走了,像是把船上那个捂着脸的太阳当成了自己的恒星,追着祂转悠个不停,还扑通扑通地发出电磁波转码的节奏声。
祂是谁祂在哪儿祂在做什么……
尴尬至极恨不得钻到独木舟底下的奥赛库斯紧紧闭着眼,并没有看见约书亚眼中忽然闪烁过一片紊乱的光流。
和本体接驳上的外神意志体坐直了身子,祂需要帮助,需要更宏伟的处理系统才能理清楚人性,于是意志体催促着本体,让纵横一亿八千万光年的思维降临于此,与祂同在。祂是约书亚,祂是超星主宰,祂们并非区分的两个个体,而是同一本真。此刻,祂回归本真,却仍旧模拟着过去的声线,生怕被捂着脸显得十分沮丧的天使发现些微的不同。
高远而缥缈的声音传进奥赛库斯耳朵里,像往沸水里再投了一颗石子:
“所以,你觉得我的行为叫做……‘表白’?”
奥赛库斯整个人都快炸了。
“没有!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也没说我就是胡思乱想而已我搞错了——”
祂呼吸一滞,小心翼翼地从指缝里瞄了眼约书亚,又迅速合上眼。“……反正,你就当我喝多了吧。”
然而,约书亚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形容的啊……我还以为要叫做‘挖墙脚’或者‘勾引你出轨’呢。”
“不许笑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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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说我自恋!不许再提了……”奥赛库斯尴尬得根本听不出来对方的语气,烧起来的大脑也没法子思考约书亚话语的深层含义,祂光顾着用细如蚊呐的声音嘴硬了。
所以,当话题峰回路转时,奥赛库斯才会受到如此大的惊吓。
约书亚很疑惑地偏了偏脑袋,让吵嚷个不停的群星闭上嘴,别干扰主宰的大事,尔后淡定地回应道:“为什么要笑你?我就是这个意思啊。”
“……”
白沙岸被群星幻影的光芒照亮,晶莹如雪,静静地卧着,就像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的奥赛库斯一样,静静的,动弹不得。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奥赛库斯才找回了祂的嗓子:“啊?”
转悠个不停的粉色星星咚的一声坠下,正巧砸到奥赛库斯手里,也不知是被操控还是怎么的,有意识似的赖在柔软白皙的掌心里蹭来蹭去。
*
心灵宇宙。
再一次把牢帝关进相亲所的高维俯视者感到成就感满满,拍了拍手,神清气爽地出门游玩。
‘母巢应该能拖住祂一整天……去看看入口的值班岗好了。’
高维俯视者吊儿郎当地晃到了两个宇宙的出入口,然后喜提一个空荡荡的工位。
等会,弗雷格拉呢?
今天值班的是那头狼没错吧?!
高维俯视者大惊失色,遂冲回宇宙内部,在某颗全是水的星球上抓到了怀疑狼生的毁灭魔狼。
“眼睛……我的眼睛……”弗雷格拉疯狂洗眼睛,“没想到龙族最大的秘密武器竟然是赫拉伯根吗?!该死的安格尔威德,我都死了一次,换了个宇宙,还让手下暗算我!”
毁灭魔狼的惨状让高维俯视者都不忍苛责祂脱离岗位,一番交流后,得知赫拉伯根女装现场到底有多可怕后,高维俯视者默默地接替了有工伤的弗雷格拉。
这一次返回值班岗的外神就比先前小心多了,先是偷偷摸摸扔了个眼球出去,见外部宇宙没有传回眼球爆炸之类的不妙消息,才用本体的眼睛偷偷窥探。
然后祂就见到了比女装龙裔更炸裂的场面。
‘……我哥突然把本体意志联通了,在某个微风吹拂的夏夜湖面和我妈划独木舟,还召唤了星空幻影疑似烘托浪漫气氛,接着说出了惊世发言,向奥赛库斯表白?’
一瞬间,高维俯视者眼前闪过了走马灯,祂看到了被强势聚合进地球内部的那个瞬间,看到了被新世界的造主附体时的奇妙视角,看到了从疯狂母神手下抢回奥赛库斯时掠过的死亡星辰,看到了某日突然探访宇宙的格里沙,还看到了复苏的原初上帝。
但这一切,统统不是终极。再惊骇的体验,也只是画中世界造物主笔下的新素材,祂可以漠视一切,除了这一刻。
布豪!
高维俯视者无声呐喊。
祂的辈分!
已经把纯白宇宙造物主法典编撰完成,将自己写到第一页,以权谋私美美当上“长子”的伟大神灵伸出了尔康手:
“抽风的哥想当我后爹,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