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的新鲜劲还没过,小孩子们又发现了新大陆,就在马丽丽她们家这栋楼一楼的一家两口子,弄了四只小猫头鹰回来。
小猫头鹰像鸡崽子一样蹲在大木笼的横杆上,散发着难闻在气味,男主人并不在意,也不在意围观的几个小孩子,他用两根小竹子当筷子,夹住几条肉搭在笼子上的木条上就回房间了。
在王勇的示意下,大家躲在排水沟后面,扒拉着水泥台只露出眼睛。
过了一会儿,确定了人类不再出现,几只小猫头鹰“嘤嘤”叫着从木条上争抢肉条,看样子已经可以自主捕食了,就是不知道怎么被逮到的。
“他们家怎么养这么臭的鸟啊?”朱莉莉气音问道。
“听说是为了治病。”住在隔壁的王勇有第一手资料。
“治病?猫头鹰不是抓老鼠的吗?”李明君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惊讶。
几个小孩都不知道吃老鼠的猫头鹰怎么治病,难不成能像抓老鼠一样把“病”从人身体里抓出去吗?
马丽丽不说话,但她心里决定做一件大胆的事。
过了几天,算是麻痹一下对方吧,某一天的晚上,马丽丽瞪着眼睛盯着闹钟直到半夜。
外头连个虫鸣猫叫都没有,马丽丽只能听见客厅的钟在“嚓嚓嚓嚓”的响,仿佛在心头打鼓。马路上昏黄的路灯只能照亮脚边一小片地方,唯有几只沉默着飞舞的小虫还围绕着灯泡忙碌,偶尔才会发出细小的撞击声。
一点半,马丽丽悄无声息的爬起了床,她借着窗外的路灯无声的穿好外套,又套了一双袖套,穿好球鞋,特地系紧了鞋带。
出了房门又把门关上,才站在客厅,大房间的马天华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呼噜声,把马丽丽吓了一跳,出了身虚汗,她站在原地等了一分钟,又没动静了,这才抬起脚。
马丽丽握着大门锁,轻轻慢慢的扭开了门,她用钥匙从外面扭着门锁,关好门才慢慢放开,完美。
掂着脚尖下楼,一点声音不出,马丽丽紧张之下觉得自己跟个小偷似的,但她今晚确实是要去做个小偷。
一楼的阳台很接地气,但只有栏杆没有防盗网,有点不防盗,主要是周围邻居都是单位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也没想到会出现一个叛徒哇。
沟里有一根不起眼的折了一半的小竹竿子,就好像某个小孩玩腻了扔下的。
木笼的锁十分随意的搭在上面,大概主人也不觉得像小鸡仔似的的猫头鹰能做啥。
马丽丽捏着竹竿一头伸进栏杆,竹竿折断的地方正好能把锁挑起来,她小心的把锁放到地上,又用竹竿把笼子门轻轻的打开。
四只小猫头鹰瞪着眼睛看完全过程,但没有理解这个人类到底想干嘛,即使眼前的笼子已经打开了门,它们却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杆子上。
马丽丽等了一会儿,可能一两分钟,也可能好几分钟,但四只猫头鹰还是只歪头卖萌,却不动腿,她正准备用竹竿捅一捅,突然,小桥对面坡道下面传来了自行车链条的声音,声音本不大,但在黑夜中却如惊雷一般。
往回跑已经来不及了,马丽丽吓得冷汗倍出,她赶紧跳上水泥台,躲到楼梯和阳台的凹缝中,有人为了方便种菜,在这里堆了不少空心水泥砖。
马丽丽躲在水泥砖后的阴影处,头上就是一楼卧室的窗户,一米开外的马路上一个下了夜班的人,正嘿哈嘿哈的骑着自行车过来,刺激。
这个才下夜班的年轻人就住在马丽丽对面那栋楼,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楼的阴影处,还蹲着个小不点,一撇腿下了自行车,他把自行车停在楼道口,就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家去了。
马丽丽直到那人关上了门,这才松了口气,她抹了一把脑门,都是汗。
一松劲下来,感觉全身疲惫,马丽丽也不敢去捅鸟笼子了,只是把门又拉大了些,就偷偷摸摸的回家去了。
跟之前出门的动作反顺序来了一次,马丽丽最后终于躺在了床上,她身体板直,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感受着肾上腺素带来的余韵。
抽搐的胃,狂跳的心,还有在蹦迪的脑子。
马丽丽以为自己今晚别想睡了,可不知不觉就断了片,然后理所当然的睡晚了。
“马丽丽!怎么还不起床!迟到了!” 徐明惠一把把马丽丽的被子掀开。
什么?什么猫头鹰?
病死梦中惊坐起,一个翻身鲤鱼打挺。
起来才发现,不是猫头鹰,是八点上课,现在已经七点四十了。
“啊!迟到了迟到了迟到了!”马丽丽火速穿衣服、上厕所、刷牙洗脸。
“怎么回事,昨天也没特别晚睡啊?你昨天是不是偷偷听广播了马丽丽?”马天华拿着书包,马丽丽“咕咚咕咚”喝了一杯凉水,一手抓一个馒头,丝滑的套上书包,大喊着“没有”跑出门。
声音还在家里,人已经在马路上了。
马丽丽甚至都来不及看一眼一楼。
一路狂奔到学校,踩着铃声进教室,好在老师还没来,马丽丽喘着气坐下,掏出作业分头传给两个课代表。
坐在后面住在隔壁楼上的男孩捅了捅马丽丽,小声说:“马丽丽,你今天怎么迟到了?我妈说你今天早上没念外语呢。”说到后面好像绿茶里放了陈年老醋。
“我才没有迟到。”马丽丽用气音纠正,这会儿老师踏进了门,两人停止聊天。
听说马丽丽早上睡晚了,拿着馒头狂奔来的学校,大家伙都觉得挺稀奇。见她下课干啃馒头,还有好心的男同学拿个破杯子接来自来水让她别噎着。
马丽丽:“……”
我可真谢谢你啊,但真不用。
食堂的阿姨常年会准备热水,只是除了老师,很多学生其实都不知道,反倒是住校生会去食堂喝水,这个消息不是很流通,大部分学生都是忍耐到中午回家再喝水,忍不住的还有喝自来水的。
心里头搁着事,马丽丽一个上午都没好好听课,好在二年级的课还用不着她认真听,跟着大伙儿张嘴就行。
中午回家吃饭,马丽丽特地带着同路的小朋友们绕路去自家一楼看鸟。
“哎,这鸟怎么就剩一只啦?”朱莉莉说出了大家的疑惑。
“对啊,怎么回事哇。”
马丽丽嘴上应和,眼睛微瞪,好像跟大家一样疑惑,其实心里头正在怒吼。
蠢鸟蠢鸟蠢鸟!给你机会你是不中用啊!我废了这么半夜的劲呢,你看看人家其他仨鸟,都知道赶紧跑,你还呆在这里,图啥啊?图有吃有住?拿命换的啊傻鸟。
人与鸟的悲欢不能与共,傻鸟转了转头,伸展了一下翅膀,说不定还觉得少了同伴活动空间都大了不少呢。
嗐,马丽丽撇撇嘴,反正她也不能再来一次了,原本搭在笼子上的锁这回可是严严实实的锁上了,她可没这本事撬开。
放下助鸟情节,尊重他鸟命运。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就热了,又到了一年一度“什么时候穿裙子”的纠结时节乡下十几岁的女孩子们对“美”有天然的向往,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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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莫名的耻感,感觉穿裙子是件会被人指指点点的事,可能是因为要露腿吧。以前都要热到忍不住的时候,大家才会相互询问,然后约好在同一天穿上今年的第一条裙子,即使这样,也可能各种原因一再推后,除非有一个女孩特别有种的先穿,其他女孩子第二天就会立马换上了。
都是封建余孽的锅啦。
马丽丽曾经也是这样,因为她最喜欢的裙子是带着金线的大红色,马丽丽既想穿又不想做显眼包,不过现在不用纠结了,当有同学期期艾艾来问她觉得什么时候开始穿裙子好的时候,马丽丽立刻说:“就明天呗,天都这么热了。”
“啊?明天就穿?”
“对啊,明天一起穿裙子吧。”
“好啊好啊。”
女同学开心的去宣传明天大家一起穿裙子的事。
为了这一天,马丽丽准备了一条新裙子,还是条背带裙,这种时髦款式百货商店里可没卖的,只能自己做。
长度正好在膝盖,粗布的裙子折了许多褶子,这这边放了一些用毛线做的马卡龙色小花,裙边和背带边都缝了花边,花边也是自己用白色细棉布折的。
马丽丽负责设计和画图,姥姥负责裁剪和缝纫。姥姥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这种背带裙,但这并不妨碍她相信马丽丽的设计,并且废了一块布去做。
等做好马丽丽试穿的时候姥姥才诧异的拉拉裙摆:“这粗布以前我只用来做裤子和床单,没想到做裙子穿也挺好看的。”
才换上裙子,感觉十分特别,两腿凉飕飕的,不过女同学们都很开心。
漂亮的裙子只有市里才有卖,幸福小镇的百货商店也不卖成衣,大家都是买了布回家自己做,或是送到裁缝铺里去做。
在马丽丽审美的带动下,女同学们的审美也逐渐摒除了耐脏的黑色、灰色、深蓝色,除了在市里买新裙子的,自己做裙子的也势必要买一些颜色鲜艳的布来做。
脱下裤子穿上裙子,总会觉得有点别扭,除了个别爱起哄的男同学,大部分人包括老师都觉得还是挺不错的。
看了一冬天和一春天暗暗沉沉的颜色,花花绿绿的裙子们是真真切切的让大家眼前一亮了。
没几天,小学部突然流行起了猪头肥,这个本来多发于冬天春天的病不知怎么在天热后流行了起来。
一开始是马丽丽班上的一个女同学突然请假,之后又是一个女同学。几天后一年级有个男孩,一张肿脸被家长涂满红药水来上课,先是被围观,随后被见多识广的老师送走了,还有三年级,也有人请了病假。
然后有一天马丽丽到学校的时候,发现今天只有她一个女生穿裙子,其他女生都换回了长裤。
什么情况?没有人通知我啊?难不成我被排挤了?
下课后马丽丽逮到朱莉莉问她:“干嘛?你们都说好今天换回长裤的吗?”
“不是啦。”朱莉莉小声说:“因为班上的同学都说,穿裙子容易得猪头肥,我不想生病。”
“哈?”
哪个憨批在传谣言?猪头肥虽然可能会引起疼痛,会发热,会引发其他炎症,但它真的只是一种普通的易发生于青少年中的病,更何况……
“一年级和三年级的猪头肥不是也有男生吗?他们也没穿裙子啊。”马丽丽不李姐,但她决定做点什么。
“问下到底是谁说起来的吧。”
这倒是很容易,本来班上才二十来个人,下个课间马丽丽就问到了,是张兴宗。
原来是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