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前对敌,总是要谨慎到最后时刻的。特别是遇上强敌劲敌,如果能拥有多一分细心,胜算自然就会更多一分。
好早之前,容错讲演过这个道理。苏时倾牢牢记得。这不?今日便应用上了——不残留自己被蒙骗的可能,所以他等待到岳冥渊一动不动之后,才再伸手探地上那人的颈边动脉。
确认躺在岳冥渊真的已经死亡,苏时倾才即刻跑出院子外,寻找容情的去向。
犀利的目光四顾,发现来时的路没有凌乱痕迹,苏时倾于是便推测容情没有向大门口的位置出逃。这不能怪她,十足份量的软筋散加上高纯度的烈酒,会最大可能地迷蚀逻辑理智,容情辨不清楚方位实在情有可原。
苏时倾也不往大门口外奏离。
他很坚定,满心满眼挂念着容情,没有片刻犹豫地就深入堕仙楼总舵的中心处寻觅。
三两步赶身,路过某间疑点重重的主殿。
兴许是被诡秘气氛所调动,很久未有动静的冼夏在苏时倾识海处虚弱吭声:“唔……咳咳。”
苏时倾脚步没有因此停顿,前前后后穿梭,寻人的步调仍快。他边找边暗问冼夏:“你状态还好吗?弑仙诅是不是伤你伤得很重?”
“我没有想到出了‘五行倒错旗’之外,凡间还有‘弑仙诅’的存在。这些物什,饶是我全盛之时亦会忌惮,如今神力缺缺、自然不敌。”冼夏没有仗肿脸称胖子,实际情况尽数向苏时倾坦白了。
“我以为你会就此消失……”苏时倾担忧过的,担忧得怪诞,明明起初很排斥战神尊待在自己的识海之中。
大抵是习惯了冼夏相护的缘故?。
“那为什么你现在又重新复苏了呢?”去的莫名,来时也莫名。
“说来奇怪,自打进入堕仙楼总舵之后,总感觉有同类的气息刺激我。我更像是被唤醒的,一直有被盯梢的感觉。”是苏时倾察觉不到的洞悉感,透过凡人之躯,深入宿身的识海深处。
苏时倾更怀疑主殿之中潜藏着什么重要的人或事物了。
但此时此刻,他并不很想冒险进去探查。比起线索更要紧的,是寻找容情、救护容情。
想对冼夏说声“抱歉”,冼夏体贴地抢白、反过头安慰:“没事,先救人。我继续沉睡休息,能多撑些时日。”
苏时倾怀疚难言,心头漫上难消解的歉意。
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呢?
许许多多大事小事,偏逼着人们顶着负疚,继续坚持。
步履不敢稍歇,绕过蜿蜒曲折的暗路,苏时倾终于在堕仙楼的后花园里找到了容情。以及,一大帮子虎视眈眈的密探们。
容情的状态并不很好。
虽然看得出她在极力调息,但仍没能挣开软筋散和烈酒的困缚。眼眸子迷离游移,时而聚着焦点、时而浑然涣散,令人好不怜惜。
“无尘”剑鞘撑着地,充当容情依仗的拐,她坚持手持兵器护身,不让密探们胆敢上前。除这之外,若是仔细看,能发现她衣身上下有不显眼的破口,遮不住的红色血迹正斑驳留痕。
伤得不轻,但没有认命倒下。
等到了苏时倾救场,加入这一方战局。
不染无尘,双剑铮铮相照面,杀得那狼子豺人无路逃!
无论什么时候,两个人在一起面对,总是比孤军奋战要好。容情在混乱中找到了苏时倾忙着杀敌的身影,她冷漠的面容松解不少。
既然苏时倾得了机会来寻自己,便能推断出他已经战胜岳冥渊了。
容情当然一扫灰霾。
堕仙楼剩余的密探们,武力再没有卓绝出众的。唯一堪夸之处,也就是忠心罢了——领头的首领已经死去,围攻的意气却不曾退却消减。
混乱依旧,苏时倾在拼命地朝容情所在的位置开路搏杀。
人数不少,开路开得艰难。苏时倾像极了嗜血贪杀的恶人,脸上身上自己的血和别人的都混了起来,不顾及受伤和死亡。
密探们见苏时倾勇毅,生了畏惧,纷纷然推撤到外圈。然而,他们终究不愿意放过堕仙楼的敌人,关键时刻催动了后花园里的凌乱机关。
机关不分敌我,横扫众人,一时间血流遍地。
苏时倾中招吃疼,但眼前容情无力躲闪、频频受伤,这更令他心焦心疼。
杀得更愤怒了,眼睛不愿多眨,就莽起性子直冲过去。
他已经离容情很近了,可惜还是不够近。
被丧了命的密探尸体遮拦视线,就在这顷刻间隙里,苏时倾后一瞬的眼前掠过了一抹不是血的红。
谷牧城从天而降。
谷牧城抢他一步在前,落在容情身侧英雄救美。
……
虽说容情被救了这极好,但怎么有种被抢替了的憋屈感?
苏时倾微微愣神,不经意之间又擦伤了几道。身上的疼、心上的恸,让他找不出缘由、平白燥生火气。
于是剑招施展得更频更密,速战杀绝在场最后一个堕仙楼密探。
鏖战明明已经停下,可怎么扎心的刺激仍不止息?
浑身是伤地剩在谷牧城容情侧边痴望,越来越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那个人。
容情本就意识迷蒙,再加上被心间似有若无的情愫误导,感情就不由自主地偏向了。
“怎么是你?”残剩的理智也觉得奇怪。
谷牧城不要脸应承:“是我。我来救你了。”
是苏时倾先来救她的呀?可容情的目光却没再转过来。
“是你来了?”容情朦胧之中健忘,忘得不该啊。
谷牧城表白得自如、不需要腹稿:“无论你在哪里,在海角天涯——我都会找你,来到你身边。”
是怎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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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诉说的呢?苏时倾也曾跋山涉水向着容情奔赴,此时很后悔,比不及谷牧城嘴快。
“威胁都尽除了?”
“都杀光了,伤你的欺你的——无论是谁,我一个都不会留。”
应该算是很好笑的对话,但是苏时倾笑不出来,只静静端睨着容情渐沉渐睡,把谷牧城当稳妥的倚靠。
长剑未收、仍亮锋芒,却没了能强战的对手。满腔被抢功的不甘心,令苏时倾茫然,不知道如何发泄。
谷牧城当然不会在乎苏时倾的看法,他向来是我行我素的狂傲之辈。不由分说横抱起容情,准备疾走出堕仙楼总舵。
苏时倾好想拦下的,可容情的伤势不能被耽碍,只好吞下满腹的诽语,强压冲动、徒然在后头紧跟。
他很想痛快地骂,骂谷牧城“妖言惑语欺骗容情是伪君子”、骂谷牧城“轻重不分紧急关头还绕远路挑奢华客栈”、骂谷牧城……反正啥都想骂。种种行径,没有令人不刺目的。
奢华客栈的小二把苏时倾拦下了,嫌弃他浑身带伤、怕染丧事。
苏时倾反问小二:“我和前头的姑娘伤得一样重,为何她进得、我进不得呢?”
小二支支吾吾,不能明说拒绝的借口。
苏时倾已不再青涩,掏尽腰包,硬着口气就要入店:“我今个儿住定了,任何人阻挡不住我。”
他要最近距离,守着她。
谷牧城差了人找郎中给容情治伤,那郎中手脚很快,但也是个势利的,没有多的慈心能把苏时倾也救上一救?怪苏时倾自己自作多情。
谷牧城和苏时倾搭上的第一句话,更令人怄气郁闷。
他竟是这样说的:“时倾兄弟,你要住店的话,还是住到隔壁去吧。我希望你能回避得远些,留给我和情妹妹多一点空间嘛。要是今后,还能和情妹妹避开些距离的话,就感谢不过了。”
苏时倾理解了、却不解:“谷三分,你是以什么身份同我说的这些话?”
不是苏时倾不秉礼,而是谷牧城的要求太过分。
在谷牧城讨厌的嘴巴再开口之前,苏时倾借用容错的委托坚定地回绝:“在冀州城的时候,容将军将容二小姐托付于我、让我照料,我定当守诺,不好违约离开她半步。”
谷牧城一听他提起容错,面色立刻就僵了,敛去所谓的“劝解好意”,不再理会苏时倾。
守在容情躺睡的床榻边,那儿没有苏时倾的位置。
苏时倾伤得也很重啊——
旧伤新伤层叠,再加上当下受的闷气,催急了弑仙诅的发作。
沉浸入清醒的苦痛之中,苏时倾又不愿意离开半步,固执要与容情在同一个屋子里头。他咳喘得小心又谨慎,尽量不被醒着的外人、睡着的心上人察觉。
终是压抑不住体内冰火两极,往掩嘴的手中,咳吐出了急气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