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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第 60 章

作者:找一颗糖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二天,上海的各大报纸都在显要版面刊登了舞剧《阿育伯德路》首演大获成功的消息,与这消息一起见报的,是一张剧团全体主创的合影。大家身穿华丽精致的法兰西风格的舞剧服装,站在熠熠闪烁的聚光灯下,唯美梦幻,顿时引起了轰动。


    一时间,本就紧俏的戏票更是供不应求。舞团在上海连演七场,又加演三场,场场爆满,甚至还有太太小姐们场场都去的,看到最后,连台词都快背了下来。


    如此重磅的消息,很快也便传到了巡演第二站的江阳城。上海那边的演出还未结束,江阳的戏票就已被一抢而空,江阳城众人天天翘首以盼,在剧团乘渠氏旗下的航运公司的轮渡抵达江阳码头时,水道两边甚至有早早听闻风声的戏迷们夹道欢迎,阵仗之大,几乎比得上前清时恭亲王最后一次亲自南巡的场面了。


    不过,毓琼和渠殊同却都不在船上。渠殊同的实验室正紧锣密鼓培育着新型棉种,毓琼也惦记着正在进行最后软装的新洋房,两人在上海停留了三日,待舞剧演出步入正轨后,毓琼和渠殊同便先行乘火车回到江阳,各自忙碌起来。


    这日,毓琼从老宅出来,准备去祐山洋房接收定制的几套巨幅窗帘,却在快到天行棉纱厂时,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急忙让司机停车,摇下车窗玻璃,探出头去喊:“阿星!”


    那位穿着粉色洋装、带着羽毛装饰的阔沿礼帽的小姐循声回头,看到毓琼,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毓琼!我还预备着等你随剧团一起回来,就邀请你见面,没想到你竟已经回来了?”


    “对,我先回来了。”毓琼笑眯眯点头,“阿星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浅田星看看脚下摆着的大大小小几个盒子,迟疑了一下,点头:“那可太好了,我正发愁要怎么拿回家呢。毓琼,我就不与你客气了。”


    “不必。”毓琼热情推开车门,招呼浅田星上车。


    再次来到浅田星家,房子还是布置的如之前一样整洁温馨,不过这次,房间的角角落落里,倒是多了不少花束。有的还鲜嫩欲滴、含苞待放,有的却已经暗淡风干,成了干花。


    浅田星将鲜花与干花搭配着摆在一起,倒是让毓琼眼前一亮,再次大赞她的品味和巧思。


    浅田星浅笑盈盈,亲自为毓琼点茶,碾茶注水,一举一动都优雅至极。


    毓琼欣赏了一会儿,寻话题道:“对了,《阿育伯德路》在上海的首演,我好像没有见到你。是岛津先生一个人去的吗?”


    浅田星用茶筅击拂着茶膏的动作微顿。


    “我……我去了的。”浅田星低头,纤长的睫毛颤抖,“但是入场时,我在门口遇到了一个人,不合适见他,所以就避开了。”


    她抬眸,目光诚挚:“对不起,毓琼,浪费了你的一片好意。”


    “哦,这样啊,”毓琼倒是不太在意那张戏票,好奇道,“你不合适见的人,是谁啊?”


    浅田星咬咬唇,犹豫一会儿,才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是……是我表哥。”


    “就是你那位青梅竹马的表哥?”毓琼想起浅田星之前对她讲的关于这位表哥的只言片语,顿时来了精神,“怪不得你们很久没见了,原来他在上海啊。可是见到他,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要避开?”


    浅田星沉默。她低了头,重新开始点茶,却在毓琼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忽地低低道:“我们差一点就结婚了的。”


    “结婚?”毓琼一怔,反应过来,声音顿时高了一个八度,“你们都快要结婚了?那说明,你的那位表哥对你也是有情谊的,你们为什么分开了?”


    浅田星点茶的动作再次缓了下来。她视线转去旁边摆着的一束已经干枯了的橘粉色玫瑰,盯了一会儿:“我们是被逼分开的。分开之后,我才去投奔了母亲,去了东洋留学。他……”


    她脸上露出了个苦涩的笑:“他的事业现在也很好。”


    “这么说,你们已经见过了?”毓琼恍然大悟,急忙探前身子,激动道,“他结婚了吗?他是不是还爱你,还想追求你?”


    浅田星沉默一会儿,看向毓琼,神情渐渐缓和下来,没说是或不是,只道:“我有岛津君了。”


    这算什么回答?


    毓琼还想再问,一位女佣敲门进来,说外面有人找。浅田星歉意一笑,让毓琼自便,自己起身出了屋。


    屋子里只剩下了毓琼一人。


    她安静等了一会儿,有些百无聊赖,便从榻榻米上挪了挪身子,凑到那束干枯的粉橘色玫瑰花旁,左右端详,视线忽地一凝,“咦”了一声,伸出两根手指,从花束中抽出了一张系着粉色绸带的花卡。


    这花卡取反复浸湿又晾干的洒金宣,在其上压附几朵显然是从这捧花束中取出的玫瑰花,又在上半部分从左下到右上斜画一排大雁,角落写一个小小的“星”字,犹带墨香,显然是手工制作的。


    能有这样审美的人,估计就是浅田星了。别说是做花卡,就是做书签、明信片,或者直接当个摆件,也是极其雅致的。


    毓琼欣赏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将它放回了原处。


    与浅田星告别后,毓琼到了祐山洋房,忙忙碌碌又是一番收拾,甚至还有几个晚上,干脆直接住在了那里。


    渠殊同独自睡了几天的冰冷被衾,终于忍耐不住,在这一日离开棉纱厂后,也直奔着祐山洋房而来。


    毓琼果然还在这里,正指挥着风橘帮忙悬挂一副落地的装饰油画。忽然听到脚步声,她有些惊讶的转头:“渠殊同?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因着回头分心,毓琼手中的水平仪便失了平衡,危险地朝着她的脑袋斜了过去。


    她自己浑然不觉,渠殊同倒是惊出一身冷汗,长腿快行几步,手臂抬起,稳稳将水平仪撑住,然后才垂眸,又是无奈又带谴责地望向她:


    “小心一些。明日还要出席《阿育伯德路》在江阳的首演,你若是砸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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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不成要包着满头绷带被登在报纸上吗?”


    “什么?明天?”毓琼算了算,江阳首演的日子还真是明天,顿时大惊失色。


    反正渠殊同正托着那个水平仪,她便干脆放了手,弯腰从渠殊同臂下钻过,一溜烟跑到门口。


    然后才回头,冲着渠殊同招手:“渠殊同,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我的礼服都在家里的,我们赶紧回家啊!”


    毓琼说罢,提起洋装裙摆,飞快跑走了,只留给渠殊同一个蹦蹦跳跳的背影。


    渠殊同眼看着他巴巴追到这里来才只见了一眼的太太再次消失在视线中,又是错愕又是无奈,愣了一会儿之后,才摇头轻叹,无奈苦笑。


    将毓琼丢给他的水平仪平稳放回地上,渠殊同回头,招呼正踩在梯子上捂唇“吃吃”笑的风橘:“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风橘嘴巴咧得大大的,连连点头:“回的回的,先生。”


    渠殊同颔首,率先迈步,沿着几分钟前他刚走进来的路线,又原样走了出去:“那走吧。”


    而转过两日后,果如渠殊同所料,舞团的大幅合影再次登上了报纸。而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随着合影一起见报的,还有占了一小块单独版面的对毓琼个人的介绍。


    对于她这位已算江阳本地出身的“自己人”,一众江阳报纸杂志对她是不吝赞美,从设计理念到设计细节,桩桩件件分析得头头是道,还在题目上用黑体字标上了硕大的“大揭秘”一类的噱头来夺人眼球,狠狠为她宣传了一把。


    一时间,服装设计师戴毓琼的名声大噪,舞剧和电影的设计邀约也纷至沓来,条件一个比一个开得优厚。


    甚至有那执着的导演,听闻当初薛方能请到她出山,是因着亲自拜访、诚意动人所致,立即效仿,从上海、南京、甚至天津亲自奔赴江阳,三顾渠宅,态度诚恳,给出的报酬之高,连见惯了大场面的渠殊同都有些震惊,直说她已经追上了勤勤恳恳五代制衣的季师傅的酬劳水平。


    “他们愿意给我这么多,自然是因为我值这么多!”毓琼轻哼,高高扬起小下巴,“渠殊同,你可要留意了,以后你的天行棉纱厂若是有什么想请我帮忙做设计,我可不会打折的!”


    渠殊同揉揉她毛茸茸的发顶,再次轻笑摇头。


    话虽这样说,毓琼却也没有应承任何一位导演的邀请。


    渠殊同回家时,不见了那几位守在门口的已经脸熟的导演们,还很是稀奇。毓琼却姿态淡然喝着茶,毫不在意的轻松样子:“我拒绝了他们,他们自然就走了。”


    “你全都拒绝了?”渠殊同挑眉,“为什么?”


    “我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我才不要帮别人做设计,然后为别人宣传呢!”毓琼皱了皱鼻头,抬眸看向渠殊同,双眼亮晶晶的,全是期待,“我要为我自己做设计,卖我自己的衣服,然后做我自己的品牌。”


    “渠殊同,你说,我若是开一家服装设计公司,好不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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