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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行至

作者:青子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裴颂被邵临叫了出去,屋内只有她一人。


    一个正常人被折腾这一天一夜也得病,更何况她这身子没好全的头号病人。在东宫、京城她有恃无恐完全是有底气,东宫有邬宫线人和乔姒,外面有纪衍和何唤之帮她。


    她处境算不上好。


    她分不清现在的局势,但裴颂现在确实是个危险人物,在他身边随时都有危险,桑碧和外头彻底断了联系,她不能待在这里坐以待毙。


    桑碧心头冒出一个想法,她应该想办法回京去。


    裴颂要死,总之别拉上她。


    这么想着她从床上下来,脑袋一阵头晕目眩,险些站不稳,使劲敲打了下。


    她没有鞋穿,衣裳也是乱七八糟的。


    桑碧咬牙切齿的推开房门,探了探四下都无人。


    她蹑手蹑脚的走出去,一路朝着长廊尽头走,拎着裙摆。一道颀长的身形鹤立在前,女子惊恐的抬头瞳孔都放大了,下意识的后退。


    男子紧盯着她,面容平静:“你去哪里?”


    桑碧大脑如过电一般想着该怎么回答,心跳很快,半晌仰起薄白的面容:“我看您不在,恰好肚子有些饿了,就想出来找点吃的,应该......应该不犯法吧?”


    裴颂往前走,她后退。


    他将人逼退至屋内,然后攥着她一双手腕用东西紧紧的绑住,另外一端系在床头。


    桑碧坐在架子床边,整个身体都受制,看着跟前的人眨了眨眼睛,浸着水光,嗓音放软:“殿.....公子,您这是做什么?”


    “你方才想去哪里?”


    “我说了,方才是肚子饿了,寻您去了。”


    裴颂坐在她身旁,伸手握着她纤细的脖颈摩挲,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想逃跑,你是我的人,想跑到哪里去?”


    “我没有。”她能感受到他微微使力的手掌收拢,窒息感传来,忍不住轻咳一声,“公子我真的没有撒谎,求你相信我。”


    “公子,是属下~”这时候门外传来叩门的声音,是扶影。


    “进来”


    扶影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碗药。他看了眼女子便收回目光,对女子投射过来的目光视若无睹,站在裴颂身侧。


    他松了手,桑碧如释重负,猛吸着新鲜的空气。


    桑碧问:“是毒药?”


    裴颂语气无奈,像看傻子一般:“不是。”


    “你不是说你的病还没好,又折腾了一天一夜。”裴颂抬了抬手臂衣袖往上推移,端起药碗,“毕竟往后的路还长着......喝。”


    她摇头满脸都写着抗拒:“我不喝。”


    裴颂定定的看着她,目光沉了沉拢着一抹冷。


    女子发怵,“将我放开,我自己喝。”


    他空着的一只手捏着她的嘴巴直接将药碗抵到她的唇边,打算灌药。她慌不迭开口,张了张嘴:“我喝~我喝”


    一碗药直接喂了下去,她险些呛着,口中满是甘苦滋味,桑碧狠狠的拧着黛眉。


    裴颂将药碗重新放回托盘上,扶影连忙出去,顺手合上房门。


    他察觉出了点不一样来,忍不住琢磨起来。


    裴颂用帕子擦了擦她的嘴巴,像是在逗弄一只宠物,轻声:“这双腿要是不想要了,你便跑吧!”


    桑碧忍不住往后缩了下,目光闪躲。


    晚膳是邵临送上来的,有肉有素还算丰盛。


    关门声音传来,一男一女坐于绣墩上,气氛诡谲安静的过分。


    桑碧抬起自己被绑着的双手,捻住他的衣袖扯了扯,软声:“公子,帮我解开吧,要不然没法用膳了。”


    “我错了,我就待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裴颂伸手解开她手腕上的带子,白皙手腕上一圈明显的红痕甚至有些青色。


    先前手上的疮痍早已消失不见,手不用成日的泡在水里和干粗活,手也养了几分细腻加上天生的白皮,一双手也十足的漂亮。


    两人开始用膳。


    她吃饭十分的端庄,背脊笔直呈一条直线,往嘴里不快不满的送着饭。


    裴颂往她碗里夹肉,扬声:“不吃饱了没力气逃难,多吃些肉,不知道还以为东宫短了你的吃食。”


    他往她那里匆扫了一眼,整个人都透着孱弱,仿佛风一吹就跑。


    用过晚膳后,庄子内给提供了热水沐浴,并送上来一套女子成套的衣裳和鞋袜。


    他们住的是上房,屋子空间大。


    桑碧就在屏风后沐浴,褪去所有衣衫后下入浴桶中,长发完全浸在水中,白色的热雾在空气中飘着,薄白的面容上带着一层粉,睫毛被打湿。她用着帕子擦洗着身子......


    许久之后,房门被推开。


    裴颂走了进来,屋子里满是潮热带着香气,屏风那头女子纤瘦柔软的身子影影绰绰。她正在穿衣,听到门口的动静,似乎有人进来慌忙拉上中衣系上带,开口:“是谁?”


    她所有的发垂在一侧的肩上倾泄,身体窈窕纤细,声音带了几分慌乱,裴颂回:“是我。”


    她透过屏风往外看去,注意到男子的存在。


    立在那里,两道目光撞上。


    “我衣裳还未穿上,您先别过来。”她将外衫往身上套动作忙乱。


    裴颂面色有些不自然,他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


    她洗了半个时辰。


    而且他此刻就像一个轻薄之徒,骨子里的教养让他整个人都不自在,退出了房门外。


    真正意义上来说,裴颂从未和女子这样相处过。


    桑碧了解到明日一大早他们就要赶路。


    青丝松垮的用一根木簪挽在脑后,在屋内等了一会儿便趴在桌上睡着了,整张脸埋在手臂内,屋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吱呀——”房门打开,裴颂走进来。


    看到趴在桌面上睡着的女子,走近伸手推了推她全然没反应,睡得很沉。裴颂俯身将熟睡的她抱上床榻,她抬起头露出小脸来,嘴里哼哼唧唧好像在说梦话。


    她身上透着香!


    她正好在他怀中,他伸手一揽扣着她纤细的腰,视线在她面容上一寸一寸扫过,带着侵占欲念。两人身子贴着,他胸膛前微抵她的丰腴柔软,散落的发丝勾弄着他的脖颈,很痒。


    女子的身体柔软,像是没有骨头似的。


    如果她睁开眼,定会被吓醒。


    裴颂抬起她的脸,手掌搁在她的下巴处,食指缓缓的摩挲着女子的朱唇,很软。因着她无意识的举动,微张的嘴巴衔入他一截指节,咬了一口,吮了吮。


    男子的面色极其不自然,耳根有些红了。


    低头,是满怀温香软玉。


    感到不舒服和闷热她扭动着身子,双手在他胸膛推了推,那只大手还握着她的腰身。他此刻身体有了异样的反应,裴颂闭了闭眼又睁开。


    他松开手,她的身子朝里,背对着他。


    他目光所及之处,是她白皙的后颈,柔软的身体纤细的嫩腰。


    裴颂干脆也背过身去,避开目光,一阵掌风划去烛火被熄灭。然而闭起双目,脑海里满是女子的身影,挥之不去。


    *


    太子之事发生时传遍蔺朝大街小巷,议论纷纷,流言四起。


    皇后不敢置信,当即去找了昭文帝,可人被拦在殿外。


    裴时薇安抚好自己的母后然后去找云祎,自从上次和亲一事自己也成长了不少。


    云祎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你不用往我这里跑,去陪着皇后娘娘吧!”


    裴时薇说:“母后去求见父皇,可是父皇就是不见她。”


    少女脸上满是忧愁,紧锁着,愁眉不展。


    “你皇兄的事不必太过于担心~”她了解裴颂,正如裴颂了解她一般,他不是那般冲动不计后果之人,里头恐大有文章。


    裴时薇情绪低落,闻言有些惊喜:“云祎姐姐,你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此事难不成还有转机。”


    云祎笑而不语。


    见她不说话但那副神情已然昭示些什么,她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来此事还有什么转机。父皇派兵捉拿皇兄,现下还不知如何了。


    父皇连母后的面都不见。


    裴时薇失神落魄,碰到来东宫的言澈。


    她想了想,言澈是皇兄最好的兄弟,说不定........


    “怎么了这是?”言澈上前一步,将手搭在她的手臂上拭了拭她的眼角。


    她将宫里的情况和言澈说了,“我很担心皇兄~”


    言澈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将她拉到一边。


    “别哭,万事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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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以为你会落井下石呢!”


    “你将我想成什么人了,虽然我平日里没事爱捉弄你,但岂非那般无良之人。”言澈蹲下来和她平视着,点了点她的额头,“你是景霁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他不在我自然要保护你,别哭.......”


    裴时薇扑进他的怀里,她的发饰打了下他的脸忍不住“嘶”了一声,然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背,一脸得意样。


    “你以前欺负我的时候还在心里骂过你。”裴时薇抽噎着说,“我还诅咒过你这辈子都成不了亲,断子绝孙,我错了......”


    “.......”言澈:???


    他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不愧是他的妹妹,亲妹妹!


    “那...还骂过我什么呢?”言澈问询。


    裴时薇骂过他、诅咒过他不止一两句,说出来就不太好了,“没有了~”


    言澈显然是不带信的。


    两人抱在一起,言澈在她耳边压低声音:“我要去找景霁了,你将你母后好生照料,等着我的好消息。”


    “真~”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他及时的打断,“嘘,莫要出声。”


    翌日一大早天亮。


    桑碧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伸手摸了摸一旁没有温度和痕迹,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但她怎么会睡在床上,她昨天明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只有一个可能了!


    她本来是想自己骑一匹马的,但是被裴颂话里话外敲打并且嘲讽了一番,桑碧的双手被绑着和裴颂同骑一匹马,他勒着缰绳,从身后环着她。


    “怎么这会儿不说话了?”裴颂扫向她的侧脸,线条流畅。


    桑碧侧了侧头。


    她气闷着抬起自己被绑着的手,不想给他好脸:“公子先将我的手解开,再同你讲话。”


    她喋喋不休:“反正我说什么也不对,怎么你都不信我,还不如不说。”


    裴颂眯眼盯着她的后颈看。


    还未等他回话这时后方传来一道马蹄声。


    紧接着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言澈忙说:“邵临是我”


    邵临收了兵器,言澈骑着马到裴颂跟前,唤了一声:“景霁~”


    裴颂皱着眉,声音冰冷:“你来做什么?”


    “瞧你这话说的。”言澈对着他挤眉弄眼,“我们是兄弟,你有难我还能坐以待毙?”


    言澈是见过桑碧的,仅仅数面之缘是在裴颂的泊华殿中,她是景霁的那贴身婢女。


    桑碧对上他的目光,神色淡淡:“世子好~”


    言澈:“怎么了这是?”


    桑碧抬了抬袖口掩住的手腕,上面绑着绳子配上一脸可怜委屈的模样格外引人心疼,言澈看向裴颂,嗤了一声。


    “驾~~”裴颂策马扬鞭,空气中满是尘土。


    言澈赶忙追上他,心里暗骂他天杀的!


    疾疾的风从耳边刮过,女子的发丝被吹的凌乱,她低着头在想事情。一路上都在想办法留记号,这样邬宫线人就能找到她。


    现在纪衍并不在京城,去了司州见了黎亲王,但昭恒将她被裴颂和带走失联的消息告诉了他。


    “世子不必忧虑,沈姑娘如此聪慧,必定不会有事!”昭恒转而继续,“属下已经将人派出去,沈姑娘一定会留下记号的。”


    纪衍总也不放心,记挂她的安危。


    桑碧低着头在想他,眼中满是忧思。越是想着他,便对裴颂多了些怨念,越想越气,她挣了挣手腕上的绳子,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样的结法,就是弄不开。


    行至一村口时,突逢变天,像是要下雨。


    女子侧了侧身,对他讲:“要下雨了,我们还是到前面村落避避雨吧,公子........”


    裴颂抬了抬下巴,看了她一眼。


    倒显得十分的通情达理,好说话,对着后面的邵临吩咐:“进村,避雨~”


    本来这也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不过竟然有人能说动裴颂,他会听旁人的话这才让言澈感到诡异。毕竟,裴颂十六岁那年言澈跟着他行军打仗,莫说刮风下雨,就是下雹子都是照行不误。


    旁人不了他,他还不了解他。


    他是见惯了裴颂是发号施令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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