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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逃难

作者:青子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桑碧收到宫外的消息,既激动又兴奋。


    乘夜而出,她一身墨色劲装,直达城西别院!


    进了宅院一路摸到正厅,便看到绑在地上的男人,昭恒揪着他的衣领将人提起来,看到来人目光中满是震惊,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昭恒冷声开口:“将你知道之事,一字不差的说出来。”


    刺客看着她,颤颤巍巍的询问:“你是他的女儿?”


    并未得到女子的回答,他慌不迭的道:“当年朝中科举改革,而赵氏中有一位子弟正要科考,此人便是赵燊中的小儿子,沈长清的举动掐断了他的前路,当年皇帝和太后正如现在一般,而沈长清是皇上身边得力的重臣,司州传来异动,有消息称黎亲王要谋反,皇上派出沈长清去调查一些事情......”


    “我只知道现在的国舅爷,也就是太后的亲弟弟赵燊中派我等刺杀皇帝,没成想沈长清替他挡下。”


    男人眉到眼下一道长长的疤痕,横生的戾气也被削减,面容上尽显沧桑,他低垂着头,“沈长清右腿中了一刀”


    “事后赵燊中将我们兄弟杀人灭口,当时我已身负重伤,掉下山崖后被一隐居山人所救,命是捡回来了,不过落下了残疾,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男人抬头,促然道,“我知道一事,赵燊中后来找了江湖组织,双方有交易,我想当年江南沈氏一事必定和此脱不了关系。”


    “你说的可是真的?”桑碧趔趄一步,发出颤音。


    男人直勾勾的盯着她,“倘若我有半句虚言,便叫我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后代不得善终。”


    这誓言够毒,桑碧的心往下坠。


    昭恒将人拖出去,屋内只剩下两人。


    “父亲是皇帝身边的得力重臣,当年传出黎亲王之事,皇帝派出父亲着手调查,是父亲与黎亲王斡旋,让他交出兵符,科举改革一事让赵氏恨上了父亲,于是太后和赵燊中共同的目的便是除了父亲。”


    “太后把持朝政多年,比皇上这个傀儡有根基的多,沈伯父是皇帝的重臣,而当时朝中太后的势力被削减了大半,而黎亲王一事是沈伯父在查办,太后动了杀心”


    他说:“他们不需要一个不受控制的傀儡皇帝,意欲除之。”


    “在这场斗争中,父亲卷入其中.....”父亲辞官后隐居江南,那些人还是不放过他。


    在这场zz中天子又扮演着什么角色,为何父亲心灰意摒弃了奋斗半生的前程,她脑中满是父亲惆怅的样子,他对她说的话仍然历历在目,“成也在此,败也在此。”


    她伸手捂着心口,几乎能感同身受。至亲之人被屠戮个干净,那块大石头压着她让她喘不上来气,侩子手独坐高堂,只手遮天、安稳度日,这多年的绸缪得见天光,诸多的情绪交杂着。


    纪衍扶着她,桑碧仰起无血色的脸,眸中满是波动的情绪:“父亲到底有什么错?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


    纪衍抱住她,不断的安慰着她。


    桑碧紧紧的回抱着他的身体,眼中落下的泪珠打湿他的胸膛,有压抑、委屈,纪衍感受到了她微微颤抖的身子。


    “再等等......等查清一切真相,我们就报仇。”他眼中布满戾气,手臂的青筋凸起,代表着愤怒。


    纪衍捧着她的脸,擦掉她的泪水,看清她眼中的痛意心口像是被扎了下。吻了吻她的眼皮带着虔诚的爱意,两人额头相抵:“沈伯父、伯母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我们,一定会帮我们。”


    “你是他们的女儿,他们一定不会愿意看见你一蹶不振的样子”


    “嗯,我听你的。”


    纪衍说:“他方才说赵燊中和江湖一组织有联系,并且双方有交易,我想可以从这查查。”


    当年一事问题颇大,尤其是黎亲王是至关重要的人物,那时沈长清到底查到了什么,还有他是怎么说服黎亲王上交兵符的。


    -


    泊华殿耳房中,桑碧的住处。


    女子陷入深度的睡眠,双手紧紧的揪着衾被,额上的细汗冒出,正被梦境魇住。


    身体被灼烧,她跑进火光冲天的沈宅里,想要救父亲、母亲、妹妹却总也找不到人。


    耳边是杀手在沈府行凶作案的声音,刀子刺进身体的噗嗤声,在空气中游荡着放大。


    她四处找,发了疯的找........


    房门被推开,来人直接坐在床前拍了拍她的脸,没有反应后他又将手背探在她的额上,很烫。


    “去叫太医来~”


    小桉子连忙去喊太医来,稍待一位老者从门外蹒跚走来。


    太医拿出帕子搭在她的手腕上,然后给她把脉,连着把了两遍后恭敬的对裴颂道:“此女肝气上逆、肝火亢盛,心藏神,体虚肝血不足,被梦魇住,容老臣为她施针”


    “请殿下将她扶起~”


    裴颂将她扶起靠在自己身上,太医打开布包施以金针入穴。


    太医写下了一道方子交给小桉子。


    一刻钟多她的眼缓缓睁开,意识还没有回笼,脸颊上还淌着泪,太医正收针,须臾,他颔首退下。


    她疲惫的掀起眼皮,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三千青丝倾泄在一侧的肩头,这时发现自己靠在他怀中惊的慌不迭起来,全身的力气却像被抽走了,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厉害。


    天旋地转间,跌进他的怀中,裴颂的手摁在她腰肢处。


    “乱动什么?”


    女子大半个身子躺在他怀中,后脑枕着他的手臂,面容苍白无血气。裴颂感受着她柔若无骨的身体,呼吸间充盈着女儿香,满是可怜劲让人怜惜。


    “太子殿下,您怎会在这里?”她声音很轻,没什么气力。


    “孤来替你收尸的”


    桑碧扯了扯唇角没搭理他,伸手探了探额头很烫,没力气,好久没有这样的难受了。


    她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


    她踏进了着火的家门,蔓延的火势将她吞噬,想要救自己的家人却哪里也寻不到。


    裴颂将她放下躺在床榻上,她又睡下。一个时辰后她被人拍醒,一点动的意思都没有,将眼睛睁开的那条缝隙又合上了。


    即将坠入梦境时,裴颂将她从床上捞了起来揽入怀,伸手掐了下她的脸。


    她半睁开带着一双红血丝的眼睛,脸上都写着幽怨。


    “殿下,药”小桉子将药碗递给裴颂。


    “张嘴,喝药”


    桑碧意识回笼,睁开朦胧惺忪的眼,抬手去接药碗:“奴婢自己来。”


    头顶拉下一道浑厚的声儿:“先把你的手伸直了再说话。”


    药碗已经抵到她唇边,她张开嘴皱着眉一鼓作气全部喝下,裴颂将一颗蜜饯送入她口中,往里推,女子顺势咬住,牙齿无意带了下他的指节,浅浅的水痕和牙印划过。


    苦味消失,口中满是蜜饯的香甜滋味。


    “谢谢殿下~”


    “方才你梦魇了......”裴颂盯着她的小脸看。


    她说:“我梦到了以前和父亲、母亲在家时,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他们了。”


    父亲连同我沈家上下几十口死于非命,而只是因为太后和赵燊中的私心,桑碧转眸道:“当年我家受奸佞小人的害,父亲、母亲死于非命。”


    “为什么奸佞小人当道,好人枉死,难道天道真的不公?”


    “这天道本就不公,公平二字是自己挣来的。”裴颂说,“强者生,弱者亡。与其沉痛,不如将公正攥在自己手中,自己定天道!”


    桑碧定定的注视着他,‘强者生,弱者亡’回味着这几字,又想起先前裴言徽说的话。


    裴颂果然一针见血,天生当帝王的好料子。


    也是个强悍的对手!


    “那殿下觉得那些人该不该死?”


    “如果天道容不下,那就该死。”裴颂去看她的反应,“在想什么,想报仇?”


    女子否认,抬了抬下巴,“我只是一个小女子,做不了天道也定不了天道,恶人自有恶人磨!”


    温润的指腹勾着她脸上的发丝到耳后,另外一只手搭在她的腰肢托着,眼里漾着玩味,一寸一寸盯着她:“孤是天道,你可以求我。”


    桑碧挣扎了两下,是无用功。


    混蛋太子,她还是病人呢!


    她悄无声息吐出一口气,几乎是被他禁锢在怀中的,他身上的檀香味道将她萦绕,钻入鼻尖。抬头是他放大的俊脸,女子放轻呼吸:“若是我求殿下的话,殿下会帮我吗?”


    裴颂:“孤又为何要帮你?”


    “因为奴婢是太子殿下的人,”她澄澈的双眼满目真诚和单纯,“奴婢曾经说过这条命是您的,誓死效忠,伴您身侧!”


    他在笑,掌心无意识在她细腰摩挲,“记住自己的话”


    “这几日便好好休息”


    “谢殿下”


    裴颂将她放下拉上被子盖上然后走出了房门,调来一名宫婢照顾她。


    婢女叫丝丝,以前是守夜宫婢,后来就调到了泊华殿中任职,平日和桑碧关系还算不错。


    一连两日,都是喝了药便躺下了,这日总算有了些精神头。婢女丝丝提着食盒放在桌上。


    桑碧半撑着身子从榻上起来,婢女连忙去扶她。


    丝丝很是羡慕她,她们这个地位能得太子殿下亲自关照实属不易。丝丝将目光投落在她身上,她生了一副不俗的好姿色,即使是病着也是美的,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顾盼生辉,朱唇唇色正,像是等着人采撷的莲,皮肤冷白。


    “今日都是好菜,都是你爱吃的”


    两人相处时间不短,知道她的口味,不喜清淡,略重口,喜甜香。


    “麻烦你了。”


    丝丝:“太子殿下对你真好,除了侧妃娘娘你便是第二位”


    桑碧:“今日外面可有发生什么事?”


    她下地穿衣边系带边问询,丝丝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没发生什么事,“太子殿下这两日很忙,宫中还来了人”


    确实发生了事,邬宫线人给她传来消息,朝堂发生了乱子,皇上将太子痛骂了一顿,只因先前他包庇赵氏子弟一事闹出乱子来,朝中大臣弹劾太子有不正之风、不检于行。


    太后出来蹦哒,给皇帝施压。


    在朝上太子裴颂对一位武官拔剑相向,血溅当场。


    东宫内谣言四起。


    两个宫婢谨慎的看着四周,压低声音:“你听说今日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了吗?太子殿下当场杀了中书监,血飙的老远了,皇上震怒,正下令四处逮捕呢,要摘了他这太子之位。”


    “现在民间谣言四起,一片乱像”


    “那太子都出事了,我们这些奴才还不被殃及吗?”


    另外一名婢女将她拉到一边,用只有两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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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等等,若是真的我们就赶紧逃命吧!”


    房内,桑碧烧掉了信纸不留下任何痕迹。


    宫主让他们按兵不动,她也存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就算外面天塌了也砸不到她这个矮的。


    晚膳是丝丝送来的,有汤有菜,鲜香味美。


    喝了药后她早早的就歇下了,中间坠入了个美梦,报仇后他们执手天涯,看十里桃源千山暮雪、泛舟湖上,梦中他们成了亲,十里红妆;她一身红色嫁衣端坐在房中,等着他来掀盖头,却没等来应该来的人。


    盖头下她垂下的眸子看到一双墨色长靴,紧接着男人执着长剑挑开盖头。


    “新婚-大喜”冰冷的字眼从男人口中吐出。


    “哗啦~”桑碧吓醒了。


    还没从梦境中的余震中缓过神来,就对上一双点漆深邃的眼睛。房里没有灯火,极黑,他凭空出现在她的房中。


    一波接着一波的惊吓,他出现她的梦中,现在还出现在这儿~


    不对啊,裴颂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狠狠的拧了下大腿根。女子咬着唇,天爷,好痛.......


    “起来,跟我走”他声音一向这么冷冷的,此刻带了些命令的语气,整个人跟夜色相融。


    桑碧试探性问询:“太子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您不是应该......”


    裴颂上前拽她的手腕想要将她拉下来。桑碧不断的反抗着企图挣脱他的束缚,小脸皱成一团,摇头:“我不去,我哪里也不去。”


    “可还记得前几日你说的话。”裴颂提醒着,“你说过你这条命是本宫的,誓死效忠。”


    她挣脱开他的手想要逃跑被他拦腰扛起,顺手捞起搭在架子上的衣裳信步往外走。


    女子被丢在马背,裴颂翻身上马,勒紧缰绳策马疾驰。


    桑碧横趴在马背上,颠簸的力道撞击着她的五脏六腑一阵翻江倒海,未束起的三千青丝胡乱飞舞,狂叫:“啊~救命~”


    裴颂将她翻了下,桑碧跨坐在马背上才舒服一些,后背是男子坚硬的胸膛抵着,女子被他双臂箍着在怀中。


    “驾~驾~”


    她理清神志去看周围的风景,他们出了京城。身后还有追兵,裴颂的人抵御,夏夜中满是兵器碰撞的声音,卷着厮杀、阴谋。


    难不成传出来之事都是真的........方才那些人明明是皇帝派出的良将,上面还有专属于皇家的标记。


    怎会如此突然,横生变故。


    也不算是,毕竟先前就传出来消息。


    只是.......


    裴颂为什么要带上她,他这样出京一路逃难还不知道要遭到多少的暗杀。


    他们几乎奔波了一日一夜,马都累了,在一所招待商客庄子停下。


    裴颂将她从马上抱下来,她身上衣裳凌乱,青丝披散,一双白皙的玉足暴露在外。女子睁开惺忪的眼对上他的眸怵了下,怯生生的开口:“殿下这........”


    “嘘,叫公子”裴颂说。


    她面容苍白憔悴,话在嘴边绕了一圈也未曾吐出,最后弱弱的说:“公子,出来的急,没有鞋。”


    裴颂打了个转将她扛在肩上,她趴着,身后的邵临递上来一件黑色的长衫,裴颂罩住她从头到脚包裹了个严实。


    他们走进庄子,邵临提前开路去置办房间,将银票递给女掌柜,吩咐:“上房”


    女掌柜看着几人,特别打量了下边上俊美的男子,一身不好招惹的气息,肩上扛着人,似是个姑娘。


    女掌柜对着不远处吆喝:“小六,带他们上三楼的上房”


    伙计:“好嘞!”


    他们跟着前面的伙计往三楼走,带人上了房后自己便下了楼招待其他客人。


    房门被合上。


    裴颂将人搁在宽大的架子床上,自己则是坐在榻边掸了掸袍身抚平上面的褶皱,而后漫不经心的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奴婢是宿在这里吗?好像不太妥当......”


    “有何不妥当,担心我对你不轨?”裴颂说。


    “不是”她摇了摇头,想了想说,“您身份尊贵,奴婢不可和您共处一室。”


    “无碍”他说。


    你当然无碍,我有事。


    桑碧抬眸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东宫人人都在传殿下之事,在朝上斩杀大臣,陛下下令围剿您,此事可是真的?”


    裴颂:“你以为呢.......”


    “多半是真的,在路上我看到了那些都是皇家的兵。”桑碧唇线绷的很紧,扬着细颈,“东宫上下人人自危,殿下出了事他们都在另谋出路。”


    裴颂抬了抬下巴,完美的皮囊无一丝良善,哂笑,“都是些落井下石的东西,由着他们去就是。”


    “你所言没什么差错,”裴颂说,“桑碧,你很聪明,有时却聪明过头”


    桑碧扬声:“没有人愿意和一个笨蛋打交道,公子觉得聪明一些不好吗?”


    “自然。”裴颂扬了扬锋利的眉梢,睨看她,“孤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你是本宫的人,命也是我的,赴汤蹈火自然用不上你,须得将你栓在身边。”


    她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她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桑碧思忖着裴颂此番话,不容置喙,不给人留余地。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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