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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61章第61章更新


    第61章


    胤禛跟德妃这个生母关系相对生分,但对一母同胞的弟弟还是存着几分亲近之意,兄弟两关系融洽,十四对他也有依赖,这一个


    月,十四几乎每隔一天都会过来探望他,当然可能十四只是想逃学,不想去上书房。


    皇阿玛的孩子多了,他管不过来,可能也不想再管,新鲜劲已经过去,想当初他跟大哥他们每日天不亮就要去上书房,风吹雨打,冰天雪地都得去上学,连请假都不能请,除非生重病,不然他就得按时去上书房念书,若是逃学,皇阿玛肯定会将他们狠狠训斥一顿,还会罚抄四书五经。


    如今皇阿玛对十四他们就宽容许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管得不严,前一批儿子跟后一批儿子有着不同的待遇。


    胤禛撑着虚弱的身子陪十四用膳,过后又睡一个时辰,现在他的身子还没完全恢复,精力大不如从前。


    当他再次醒来时,他才坐起来,到书桌前拿来纸笔写字,看一看户部那边递过来的折子,处理积攒下来的公务。


    乌喇那拉氏过来时便是见到主子爷坐在书桌前处理公务的样子,她略显心疼道:“爷,你身子刚好,怎么不好好躺着。”


    “躺了一个月,已经躺够了。”


    乌喇那拉氏至今都不敢回想那晚的画面,四阿哥那晚吐的黑血一茬接着一茬,她都以为四阿哥活不过那晚,哪怕已经静养一个月,四阿哥此时仍然很虚弱,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太医说四阿哥的身子有损,能不能养回来都不一定,谁给四阿哥下的毒,目前还没有找到凶手。


    “爷还是别看太久,身子要紧。”


    胤禛点点头说他知道了,他又问一句李氏的身子如何。


    “挺好的,快出月子了,只是小阿哥这两日有些低烧,我已经让太医过来看过了,爷不用担心。”


    胤禛伸手握住福晋的手,沉声道:“有福晋料理这后院事务,我一直都很放心,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这是我份内之事,我只盼着爷能长命百岁,爷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吓我了。”乌喇那拉氏紧握四阿哥的手,跟他十指交扣,仍心有余悸,四阿哥是她们这些人的天,四阿哥若是没了,她们孤儿寡母在这后宫肯定会被轻视,弘晖还这么小,还没到立起来的年纪。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必太焦虑,你看我不是还好好活着嘛,别担心,我还要看着弘晖结婚生子呢。”


    乌喇那拉氏一听到弘晖的名字,眉眼不由放柔:“爷,弘晖都还没学会翻身,结婚生子怕是久远了一些,不过爷肯定能等到那一日,你是弘晖的阿玛,弘晖还要跟他阿玛学骑马呢,要让阿玛教会他骑马。”


    胤禛听到教会骑马这几个字,想到某个人,脸色微微一沉,很快收敛,再看向福晋时又是很温柔的神情。


    傍晚,胤禛跟福晋一块用膳。


    胤禛就在宫里好好静养,时不时有人过来探望他,连皇阿玛朝务繁忙的人也时不时让人过来问他恢复如何。


    又过一个月,到了七月初,胤禛才觉得自己身子恢复大半,而他已经有两个多月没出宫,见苏培盛站在一旁,他似随口问一句那人在做什么。


    “乌姑娘她还是跟往常一样,刺绣居多。”


    正巧有小宫女弓着腰进来,把主子爷要喝的汤药端进来,苏培盛见四阿哥原本还是冷静的模样,忽然把药碗摔翻在地,里面温热的汤药全洒出来,有一部分溅到小宫女身上,吓得小宫女扑通一声直接跪地,整个人颤抖,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端上来的汤药还好都是温热的,不然小宫女恐怕要受伤,苏培盛心里都一颤,这是四阿哥第二次问起乌姑娘,上一次问已经是一个月以前。


    苏培盛已经知道四阿哥对乌姑娘有几分看重,不然以乌姑娘做的事,四阿哥早就可以让人秘密处死乌姑娘以及乌姑娘一家,然而乌姑娘如今不仅好好活着,甚至什么责罚都没有,日子过得清闲悠哉,四阿哥压根不舍得杀动乌姑娘,舍不得动,那就只有自己憋屈,自己憋屈还不算,乌姑娘那边恐怕还毫无觉察。


    “滚出去!”


    苏培盛示意小宫女赶紧收拾收拾出去,这汤药四阿哥喝了两个月,估计早就不想喝了,不过他还是让人重新熬煮一份。


    “你也滚出去。”


    苏培盛愣了一下,见四阿哥是在说他,他也只好出去,想着也好,免得四阿哥撒气在他身上,走出去后,他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里面安静得很,其实四阿哥在宫里很少发怒,大多数时候都忍着,这是四阿哥为数不多在他们面前失控,想来是憋气憋了两个月的缘故。


    ……


    其实乌锦这两个月过的也是胆战心惊,并没有表面那么安生平静,尤其是她没听到什么坏消息,本以为四阿哥很快就会毒发身亡,宫中传来噩耗,然而两个月过去,毫无动静。


    她就知道人被救下了,四阿哥还活着,明明是毒药,人怎么能还活着,他活着,死的也会是她,她就像是被押到刑场,脖子上悬着铡刀的死囚犯,只是这铡刀什么时候落下来,她不得而知。


    她等啊等,两个月过去,这铡刀还没落下来,她每日过得提心吊胆,总觉得会冲出一帮人强行给她喂毒药,送她上路。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这是做了亏心事,夜里总怕鬼敲门,这两个月寝食难安,又不能在谢嬷嬷她们面前表现出异样,她想着那人过来问她,她就死不承认,咬死不是她给他下的毒。


    只是那人是个疯子,他若是怀疑到她身上,她承不承认都得死吧。


    七月十日白天,外面正在下雨,雨雾蒙蒙。


    乌锦正在屋内做鞋子,做好的鞋垫放在箩筐内,准备做鞋身,她刚想换粗针时,余光瞥见一道身影,她抬头,那人不声不响地出现,真是够吓人的。


    只见四阿哥穿了一件蓝地宝相花纹的褂子,卓然而立。


    这个场面她已经在脑子里幻想过许多遍,每一遍她都让自己别慌张,别露出破绽,他接触的人那么多,想害死他的人也不少,他又怎会知道是她给他下的毒,于是她逼迫自己冷静,开口道:“爷,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走路没声?”


    “我不能过来吗?在做什么?”


    “我准备纳一双鞋子,先前的鞋子磨破了,爷,你怎么瘦了?”


    “天热,食欲不佳,胃气不和。”胤禛过去坐在铺炕上,扫一眼炕几上的东西,视线又落回到乌锦身上。


    乌锦很自然地问他有没有淋到雨,她让谢嬷嬷煮一碗姜汤过来,她絮叨,像是在话家常:“天热也不能不吃东西,可以吃点清淡或是酸辣开胃的,况且这才入夏多久,谢嬷嬷昨日买了香瓜,七月的香瓜很甜,要不主子爷吃点香瓜。”


    “嗯。”


    乌锦便把谢嬷嬷叫进来,让她切点新鲜的水果过来,她把那些装着针线的箩筐收起来,她这里没有冰块,好在今日下雨,屋内有些阴凉,怕四阿哥热,她主动拿起竹柄纱地圆扇给他扇风。


    “过来。”


    乌锦过去,倚在他身上。


    “你这两个月吃得不好吗?肉都没了。”胤禛摸了摸她的腰,说道。


    “没有,吃得挺好的,明明有肉,我一坐下来这肚子好几层肉,我下巴也有好几层肉,我真成了大胖子,爷肯定会嫌弃我。”


    乌锦感觉到他的手在她腰上游移,她本来就穿得单薄,能清晰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她微微仰着脑袋,视线跟他对上时,她主动亲他,他也没有拒绝,另一只手勾着她脖子。


    这个吻很缠绵很漫长,乌锦觉得自己整个人被温柔地包裹住,到后面,她的


    外衣全部被脱掉时,她才推了推他。


    “别在这里,去里面吧,万一谢嬷嬷突然进来呢。”


    乌锦拉着四阿哥去里间,等她给四阿哥脱掉身上全部衣裳时,她才惊觉他是真的瘦了不少,穿着宽松的褂子还看不出来。


    “爷,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先前病了。”


    乌锦顺着他的话说:“所以爷才会这么久都不过来,什么病?为何爷不让人过来告诉我一声?”


    “告诉你也无济于事,只能在宫里养着,如今都好了,不用担心,我福大命大,人家说祸害遗千年,我一时半会死不了。”


    乌锦露出担忧的模样,说道:“爷,别说傻话,什么死不死的,你是要长命百岁的人。”


    胤禛盯着乌锦的眼睛,平静道:“你希望我长命百岁吗?”


    “我当然希望主子爷长命百岁,爷,你真的痊愈了吗?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看一下,虽说宫中太医多,但宫外也有许多医术精湛的大夫。”


    胤禛将她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他温声道:“已经没有大碍,不用请大夫,现在你只需要好好服侍我,两个月不见,你可想我?”


    “当然,只是我不敢让人传消息到宫中。”


    “以后可以传,想见我的时候可以让赵伟平传话给我。”


    乌锦点点头说她知道了,她又亲了亲四阿哥,两人很快缠在一块。


    许是四阿哥身子虚弱,没多久就结束了,乌锦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她是罪魁祸首。


    两人躺在床上时,其实各怀心事,事后,四阿哥依旧搂着她,夏日闷热,她出了一层薄汗,想退到床边时,他不肯松手。


    “主子爷,热。”


    “往后我让人送冰块到你这。”


    乌锦抬头,“爷说的是真的?我这里能有冰块吗?需不需要花银子,要是花银子,那就算了,我能熬过去的。”


    “不用你花。”


    乌锦露出笑脸:“那真是太好了,每次到了夏天,我都要挨热,热得受不了,要是有冰块,至少我能吃冰镇西瓜,冰镇绿豆汤,冰镇八宝粥,我阿玛当佐领的时候,我们家每个月只可以领两次冰,每回只有几斤,压根不够用。”


    “放心吧,这次够用,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谢主子爷。”


    “睡一会吧。”


    乌锦听话地闭上眼睛,其实她哪里睡得着,她不知四阿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说他病了,如今痊愈,应该是指中毒后痊愈,她以为他会怀疑到她头上,但似乎没有。


    怕露陷,她也不敢多问,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顺着他的话说,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要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有多难,她看他似乎睡了过去,她默默松一口气。


    他先前想杀她,如今还想杀她吗?还是觉得她可以留一段时日,新鲜劲还没过去。


    乌锦心中有许多疑问,但都不能问,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想再次下毒,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胤禛是真的睡过去,他精力大不如从前,很容易疲惫,至少还得养半年才能彻底养好,这一切还是拜没良心的女人所赐。


    等他醒来时,床边的人睁着大眼睛在看他,他把人揽过来。


    “爷,我让谢嬷嬷做了点吃的,你陪我吃一点吧,你再瘦下去就只剩下骨头了。”


    “嗯。”


    两人最后还是起来,乌锦让谢嬷嬷做的膳食以清淡酸口为主,不过四阿哥最后吃得不多,有一大半是落入她肚中。


    用过膳食后,四阿哥终于走了,乌锦整个人卸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目前不会被杀,四阿哥可能觉得她还有用处。


    翌日,辰时,有人给她们送冰,乌锦想起昨天四阿哥说的,应该是四阿哥让人过来给她们送冰,她发现送来的冰不是几斤或是一小块,而是很方正的一大块。


    她问了谢嬷嬷这些冰要怎么储存,谢嬷嬷说她先前在宫里当差时见过冰鉴,那是专门用来储冰的。


    显然她们这里没有,只能暂且将冰块放在木桶里,她知道想要冰块没那么容易融化,就得保持恒温,她拿来一床棉被包着木桶。


    许是四阿哥也想到她们这里没有冰鉴,午时就让人送一青铜冰鉴过来,正好解决她们储冰的问题。


    之后每一天都有人送大一块冰过来,乌锦在屋内放一些当冰山,用来消暑解热,想要吃冰凉的甜羹时再往里头加碎冰。


    乌锦又有十几日没见到四阿哥,等他再过来时已经是七月底,她先感谢四阿哥给她送的冰块,这些冰块肯定以四阿哥的名义从官窖那边拿取的,等于是她一个外室用了四阿哥的份额。


    “你好好伺候我比嘴上言谢更重要。”


    乌锦一听这话,立即抱他亲他,他说的伺候不就是这事嘛,她跟了他也快三年了,在他面前已经不会害羞矜持,属于是熟能生巧。


    这一次四阿哥比上一次持久一些,想来过了十几日,他身子又恢复一些。


    反正自此之后,两人将下毒中毒的事揭过,谁也不提,乌锦依旧在每一次事后喝避子汤。


    日子就这么平静过去,四阿哥来她来得频繁不少,以前可能每个月来两三次,如今每个月来五六次,她当然不敢有怨言。


    很快,炎热的夏季过去,到了九月底,皇上要巡视京畿地区,命几位皇子随行,四阿哥也在其中,四阿哥过来跟她说让她随行时,乌锦真是诧异万分。


    “主子爷让我随行?我去合适吗?”


    她一个外室跟着巡视会不会太过怪异了,她的身份已经可以放到明面了嘛,四阿哥让她一个外室跟着,别人怎么看四阿哥,皇上要是知道会不会觉得她蛊惑四阿哥。


    “我说合适就合适,你随身伺候我。”


    他还少伺候的人嘛,身边那么多奴才跟着伺候他,她的脸在哪里都备受瞩目,真跟在四阿哥身边肯定引人注目,进而有人发现她的身份。


    “爷,要是皇上发现怎么办,这会不会于礼不符,你打算只带我一人吗?主子爷身边的格格侍妾呢?我要是见到她们该怎么自处?不行不行,我不能去,我只是外室,哪里配光明正大出现在主子爷身边。”


    “如今谁都知道我有外室,皇阿玛仁慈,不会责罚你,我只打算带你一人过去,你虽是外室,但此行你在我身边当个伺候的宫女,无人会多嘴。”


    乌锦觉得这会不会是四阿哥又一个折腾她的方法,他为何非要她跟着去,她名不正言不顺,肯定会被指指点点,那些人可都是主子,他们要是想戏耍她,她恐怕也不能有怨言,真出事,他也不会护她,还是他就是想看她被戏弄被折腾,她觉得自己跟着去肯定会出事,她本能地拒绝。


    “爷,我不想去,若是主子爷一个人被派去外地执行公务,我可以跟着去,但主子爷是跟着皇上出行,我去不合适。”


    “真不想去?”


    乌锦坚定地摇头,她只是外室,不是真正的主子,光明正大出现在他身边并不合适,像上次在宫里,她一个人面对那么多主子,说话都得小心翼翼,就怕自己说错话而害了自己害了家人。


    “好,不想去就不去。”


    乌锦狐疑地看着他,他这两个月来未免太好说话了,她说不去,他也应她,要是以前,哪由得她说不,他想让她去,哪怕她不想去,他也会逼着她去,他这两个月是转性了?


    “爷,你……”乌锦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这两个月,四阿哥对她太好了,好得像是换了一个人,跟她说话时人变得温和许多,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伤她,在床事都变得温柔起来。


    “你不想去就不去,我还以为我离京两个月,你会想我,想时时刻刻见到我,跟在我身边,原来不是。”


    四阿哥这话说的,她要怎么回答,说不是吧,岂不是在说她之前说的话都是假的,她常说她想他之类的话,那只是为了哄他,又不是真心实意,因为他过来得太频繁,她反而有点厌烦,避子汤喝得太多,她也搞不清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喜欢上了她?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就觉得好笑,他可是皇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又怎会真的喜欢上她,帝王无情,他是皇子估计也是无情的,他本身又是一个疯子,哪有什么真心爱意可言。


    乌锦过去抱着他,头埋在他怀里,闷声道:“我说想你,那是因为你之前常常隔很久才过


    来一趟,如今你隔三差五过来,我们几乎隔几天就能见一次,自然就没那么想了。”


    胤禛把人抱起来,什么也不说就把人放在床上,撩起袍角,卸下她里面的长裤,抬起她一条腿,开始动起来。


    乌锦满脸疑惑,怎么发展到这一步,明明刚刚还在好好说话,她很快被侧过去,他贴着她后背。


    “乌锦,你嘴里没一句实话。”


    他在她耳边说了这句话,乌锦心里一紧,这是在指责她说谎骗他嘛,他是生气了还是就是随口说一句?


    说实话,这两个月,他心思感觉藏得更深了,她都无法探视,尤其是他定定地盯着她看时,她都忍不住开始紧张,生怕他伸手过来掐死她。


    那铡刀迟迟没落下,她仍然活在阴影中,他对她越好,她就越忍不住怀疑他到底想干什么,对她好的背后是什么,他又想怎么折磨她?


    他是不是不想让她死得痛快,而是要慢慢将她折磨致死?他是疯子,他有特殊的癖好,他不可能真的爱上她,他可能是想看困兽在笼子里挣扎求生的模样,他作为高贵的看客站在一旁凉薄地看着。


    乌锦没有回应这句话,她感觉到他冲刺得越来越深,动作越来越凶,到后面,她都有受不住,闷哼出声。


    “乌锦,你有没有心?”


    “每个人都有心,无心之人早死了。”


    “哼,我看你像是无心之人。”


    乌锦转过去面对着他,跟他对视,认真问道:“爷为何这样说我,爷,我不喜欢你说一半留一半,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


    “那你呢?有对我说过实话吗?”


    乌锦双手环抱着他,撒娇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就看爷信不信了,若是相信我就不会怀疑我说的不是实话,若是不信我,那每一句话在主子爷那听来都不是实话,主子爷先说你信不信我?”


    “呵呵,伶牙俐齿,倒打一耙。”


    “哪有,明明是你倒打一耙。”乌锦瞪大眼睛反驳道,刚说完就被堵住嘴,之后没能说话,结束时,她忍不住抓着他的手咬一口解气。


    第62章第62章更新


    第62章


    乌喇那拉氏发现四阿哥自从痊愈后出宫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而他让人侍寝的次数越来越少,一个月只有三次,后院那些格格侍妾都有所抱怨。


    若是说四阿哥身子还没好全才没召人侍寝,她自己是不相信的,毕竟经过三个月的调养,四阿哥身子已无大碍,乌喇那拉氏觉得四阿哥是被外面的人勾了魂,听说外面不止一个乌氏,还多了一个章佳氏。


    在外面餍足的男人自然没有精力应付后院的女人,乌喇那拉氏心里隐隐担忧,四阿哥什么时候变得跟大阿哥一样了,她先前还可怜大福晋,大阿哥花名在外,没想到她也快变成大福晋了。


    四阿哥明明膝下子嗣稀少,却不愿意宠幸后院的女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个福晋拦着不让呢,每回过去德妃娘娘那里,娘娘总是明里暗里说四阿哥子嗣少,让她这个福晋多为四阿哥开枝散叶,绵延子嗣,只是她哪里管得了四阿哥,只怪后院那些女子没本事笼络住四阿哥的心。


    李氏生下的小阿哥如今快四个月大了,但偏偏三天两头生病,那么小的孩子生病可是大事,瞧着身子不大好,还不知道能不能活过周岁,宫里夭折的孩子不在少数。


    乌喇那拉氏忍不住叹口气。


    果然临近傍晚,四阿哥才回来,她主动过去前院,正好被四阿哥留下来用晚膳,她也顺势问了这次巡视,四阿哥想让谁随行。


    因为后院的女人不得宠,她也不知道让谁随行比较好。


    “福晋决定就好。”


    “那就让丁妹妹跟郭妹妹随行吧。”


    丁格格跟郭侍妾胜在年轻,多有机会侍寝的话怀上子嗣的机会大一些,乌喇那拉氏见四阿哥没有拒绝,就这样决定下来。


    巡视两个月的话,四阿哥回来时应该能赶上弘晖的周岁宴,她又跟四阿哥提一句弘晖周岁宴的事,弘晖的周岁宴,她打算大办的,请宫里的人还有她娘家人进宫齐聚。


    “福晋决定就好,日子提前跟苏培盛说一声。”


    乌喇那拉氏看一眼苏培盛,四阿哥这个贴身太监,四阿哥白天去了哪,他最是清楚,不过能跟在四阿哥身边的奴才,嘴也严,这些事一向是她身为福晋操办,四阿哥只负责出席,所以四阿哥这么说,她也不意外。


    果不其然,四阿哥没留她过夜,估摸着白天又去乌氏或是章佳氏那,福晋有些失望地离开,有了弘晖之后,她虽然不盼着有子嗣,但她身为女人,还是希望得到恩宠,得到自己丈夫的垂怜。


    翌日。


    乌喇那拉氏叫来丁氏跟郭氏,跟她们说随行的事,随行意味着只有她们两个人会侍寝,她让她们抓住机会争取怀上子嗣,多多侍寝。


    叮嘱完后,她又把前院的奴才叫过来,此次四阿哥跟着皇上出行两个月,行李肯定不能少,她得提前为四阿哥打包好行李。


    一番忙碌下来,半天过去,乌喇那拉氏才得空去看看李氏跟李氏的小阿哥,小阿哥还没取名,他们暂时叫他为二阿哥。


    “福晋,二阿哥今日喝了不少奶,瞧着精神头好了一些。”


    乌喇那拉氏看着瘦瘦小小的二阿哥,摸了摸他小脸,他咧着嘴冲着她笑,她看着也莫名心软,说道:“小孩子多吃能吃是好事,瞧着是精神了一些,也胖乎了一些。”


    李氏抱着孩子,她这个孩子不如大阿哥康健,四个月大抱着感觉还是轻轻的,这阵子生病,孩子喝的奶少,没怎么长肉,只比刚生出来时重了一点,她看着福晋,随口问道:“大阿哥会说话了吗?”


    “哪这么快,不过会翻身了,兄弟两还没见过面呢,等二阿哥身子好点,我抱弘晖过来跟他的弟弟见一面。”


    “等这个身子好点,没有生病的时候再见吧,免得过上病气。”李氏说道,福晋的孩子还有几个月才到周岁,这孩子生病不是小事,她不希望出什么意外。


    乌喇那拉氏也笑着点点头。


    两人就聊聊孩子,聊了好一会,之后又聊到此次四阿哥随皇上出行的事,她们的孩子都太小,不能随着出行。


    “丁格格跟郭侍妾跟着是好事,她们年轻,姿色也不错,应该能讨四阿哥的欢心。”


    乌喇那拉氏听李氏这么说,忍不住叹口气:“真正讨四阿哥欢心的人不在宫里。”


    “那乌氏是不是跟了四阿哥也有两年多了?”


    乌喇那拉氏嗯了一声,她们虽然不知道四阿哥从何时起养的外室,听说是有两年,从简世子跟乌锦传出私情的时候开始,那个时候简世子就替四阿哥遮掩了,算起来是有两年多了。


    “两年多了,四阿哥出宫这么频繁,难道她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乌喇那拉氏有些惊讶地看着李氏,是啊,四阿哥出宫那么频繁,为何乌氏肚子一直没有动静,难不成是不能生养,四阿哥不至于让皇嗣流落在外,她问道:“你说要是那个女人怀上了,四阿哥会不会让她进宫?”


    “看四阿哥想不想要那个孩子,四阿哥若是想让她进宫,早就让她进宫了。”


    “还有一个章佳氏呢,不止是乌氏。”


    这个时候,两个女人难得站在同一阵营,对外面的那两个人生出不满,不满中夹杂几分嫉妒。


    乌喇那拉氏在李氏这坐了好一会才离开。


    ……


    十月五日,四阿


    哥随着皇上出行,四阿哥不在,乌喇那拉氏打算出宫回娘家一趟,她先让人给娘家人带话传信,定好日子后,她就带着弘晖出宫。


    她生下弘晖快一年了,阿玛跟额娘都没有见过外孙,马车到娘家府邸时,早早等在门口的阿玛跟额娘他们就迎上来。


    她此次回娘家,特意让他们不用宣扬,尽量低调,尽管如此,除了她额娘跟阿玛,还是有不少人迎她。


    乌喇那拉氏被簇拥着进府,她额娘一直拉着她的手,自从嫁入皇宫后,她跟家里人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她这次又是带着弘晖回来,颇有一种荣归故里的感觉。


    到了大厅,她坐在主位,一一问过家里人的现状后才随着她额娘过去后院,想说些私密话。


    “有了小阿哥,我们腰杆也直了,额娘看着小阿哥面色红润,有几分像四阿哥,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是等到了。”


    这么小的孩子能看出什么,不过乌喇那拉氏还是笑着应道:“是四阿哥的孩子,不像四阿哥像谁,弘晖他足月出生,这次回家就是想抱他出来给阿玛额娘瞧一瞧。”


    乌喇那拉氏知道她先前多年未孕一直是家里人的心病,他们都担心她,她此次出来的目的其一是把弘晖带出来给他们看一看,其二是想过去看看乌氏跟章佳氏。


    “额娘,那乌氏的铺子在哪,我先过去看看,我不宜在宫外停留太久。”


    爱新觉罗氏拍了拍自家女儿的手,有些严肃道:“你这孩子心急什么,左右不过是一外室,你如今有了弘晖,就更不必担心,你是嫡福晋,几个外室能威胁到哪里去,更何况她们家世不好,你何必把她们放在心上,你只需坐好你福晋之位,将弘晖抚养成人,外室又有何惧,你啊,这么多年还是没学会稳重。”


    乌喇那拉氏从小就很听她额娘的话,她额娘是宗女,她祖父是镇国将军穆尔祜,清太祖的曾孙,从小她就觉得自家额娘很有见识,也将家里管理得井井有条,她阿玛的几个小妾在府里不敢生事,对她额娘唯命是从,她额娘教会她许多管理后宅的本事。


    “额娘,她们虽是外室,但四阿哥的心在她们身上。”


    爱新觉罗氏不以为意道:“男人的心在谁那里并不重要,你是嫡福晋,如今又有弘晖,四阿哥难不成废了你不成,四阿哥再喜欢那些外室,他都会给你这个福晋体面,不会让那些外室越到你头上,更何况那些外室连进宫的机会都没有,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话虽是这样说,但乌喇那拉氏觉得自己还是想过去看看乌氏长什么样,以四阿哥的性子,他要是真对一个人上心,她这个福晋恐怕都得往后排。


    “额娘,我只是想过去看看,我看过之后也好安心,额娘是不知道,四阿哥这两个月频频出宫,根本不给后院那些女人侍寝的机会。”


    爱新觉罗氏有些意外:“你是说四阿哥他不召人侍寝?”


    乌喇那拉氏点头:“后院那些女人没一个能笼得住四阿哥,倒是那两个外室把四阿哥勾住。”


    “那又怎么样,她们终究是外室,男人无心,新鲜劲过去就好。”


    “两年了,额娘觉得四阿哥对她们新鲜劲过去了没有?”


    爱新觉罗氏诧异:“两年了?那外室在四阿哥身边已经两年了吗?不是一年吗?”


    乌喇那拉氏摇摇头,说恐怕不止两年,那乌氏很早就跟简世子传出有私情的传闻,她们都知道那简世子是替四阿哥掩护。


    爱新觉罗氏这才稍微有点表情,两年是有点久,四阿哥传出养外室的传闻后,她去看过那个乌氏,并不觉得乌氏有什么特别。


    “不管怎么样,那些人总归越不过你,你无需自乱阵脚,四阿哥的心在谁那里都不重要,女儿,男子无情,你自己别把心放在男人身上,不动心自然就会看淡这些。”


    乌喇那拉氏苦笑,额娘这话说得太晚了,她跟四阿哥成婚八年,她把他视为自己的丈夫,枕边人,又怎么可能不动心。


    爱新觉罗氏看自家女儿这样,就知道她喜欢上四阿哥了,正因为喜欢,她才担心四阿哥对那些外室上心,才有嫉妒不甘等情绪,她说道:“行吧,你换身衣服,打扮得简单些,就当是我身边伺候的丫鬟,额娘陪你过去一趟,只是这乌氏未必会在铺子里。”


    乌喇那拉氏换下她身上的旗装,她额娘找了一身家里丫鬟的衣服给她穿上,她那些首饰也取下来一些,过一会儿她便随着她额娘出门。


    她们来到乌氏的绣秀苑,乌喇那拉氏一眼就见到脸上有疤的女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乌氏,她忍不住打量起来,那日在宜妃生辰宴上见过乌氏的人都说乌氏样貌丑陋,大概就是因为她脸上这块大疤吧。


    可她今日一看,她觉得她第一眼看到乌氏时并不觉得她长得丑,而是先注意到她那双好看的眼睛。


    乌锦这边晓得四阿哥已经离京后,她无需待在宅子里等他过来,自然想去哪就去哪,她连着两日过来绣秀苑,见到有人进来,她笑着打招呼。


    爱新觉罗氏先前来过铺子两回,但并未透露身边,这次也是如此,她过去说她想要做两身旗装。


    “那夫人可有料子吗?若是夫人有中意的料子,可以把料子拿过来,我们用夫人送来的料子给夫人裁衣。”


    “没有,你们这里有什么好料子?”


    乌锦拿出铺子里的料子给她们看,每一块料子跟一方手帕差不多大小,是她特意裁剪出来的,为的就是给客人用手触摸感受,也顺便看花色,她也注意到从一进门就打量她的女子。


    这种打量,她已经习惯了,所以没有放在心上。


    乌喇那拉氏是没看出来乌锦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倒是觉得她明明成了四阿哥的外室,为何还出来抛头露面,四阿哥竟然还默许了?


    “夫人,我觉得那绣花蝶的蓝绸挺好的。”乌喇那拉氏说了一句。


    “好,就这块料子,乌姑娘,你看能做不?”


    “当然,我们还要量身,是给夫人量还是……”


    爱新觉罗氏说给她量。


    乌锦便示意彩玉上前,量身到后铺,私密性好一些,彩玉把那位夫人领去后铺,本以为夫人的几个丫鬟都会跟上,但只有两个跟进去,打量她的女子没有,她对着那女子点头微笑,顺带拿出铺子的绣件给她看。


    乌喇那拉氏看着这些绣件,她看得出绣工不错。


    而乌锦是注意到女子柔嫩的双手,那双手一看就是没做过什么粗活的手,是主子的手,而不是丫鬟的手,只是对方打扮得像个丫鬟,她这才稍微留心对方的一举一动。


    “绣得很好,乌姑娘不愧是远近闻名的绣娘。”


    “不敢当,京中有许多绣娘比我绣工好。”


    乌喇那拉氏看了一会后额娘出来,她才随着额娘离开。


    “如何?可觉得乌氏有什么特别之处?”


    额娘问她,乌喇那拉氏摇摇头,特别之处没看出来,可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普通的人跟了四阿哥两年多,让四阿哥频频过去她那里,这才值得深究。


    “那个章佳氏住在何处?”


    爱新觉罗氏直接道:“章佳氏更不足为惧,若是两人之中谁入得了四阿哥的心,只会是乌氏,章佳氏虽貌美,但跟乌氏比起来,她心思太浅。”


    “额娘是不是也觉得乌氏很有城府?”


    “有没有城府还不知道,但乌锦这人比章佳氏聪明一些。”


    乌喇那拉氏不放心,还是过去看看章佳氏,章佳氏是住在一二进宅子里面,她故意让人敲门,章佳氏开门时她见到章佳氏的长相,的确比乌锦貌美许多,但她额娘说四阿哥并没有安排人伺候章佳氏,在章佳氏身边伺候的是她自己的额娘,相反,乌氏那里有两个老嬷嬷伺候,其中一个还是幼时伺候过四阿哥的嬷嬷,可见四阿哥对乌氏更上心。


    她不能在宫外过夜,瞧过两个人后,她准备动身回宫。


    爱新觉罗氏还是不放心叮嘱道:“好啦,人你已经看过了,不管是乌氏还是章佳氏,你都不用在意,只管做好你的福晋就行,好好照顾弘晖是最紧要的事情,你虽是福晋,但别忘了四阿哥才是主子,我们算是四阿哥的半个奴才,你不能跟四阿哥反着来,若是将来乌氏真的进宫,你也千万要谨记别为难她,你若是刁难她,那便是跟四阿哥过不去,跟主子过不去最后受难的只会是奴才,男人的心在哪里并不重


    要,你手头上的权力跟地位最重要,别忘了,乌氏的阿玛只是一八品典仪,家世不好的女子更不用担心,你该担心的是四阿哥的子嗣,不要让人越过弘晖嫡长子的地位。”


    乌喇那拉氏听话地点头,跟家人分别时,她还是忍不住落泪,下次再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宫一趟不易,哪怕她娘家就在京城,她也不是想出宫就出宫。


    看着额娘他们身影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消失时,她在车厢内哭出声。


    “福晋,你可以召夫人他们进宫。”崔嬷嬷安慰道。


    乌喇那拉氏哭了一会才停下来,回到宫里时,她已经收起悲伤的情绪。


    ……


    乌锦这边晓得那日见到的夫人是费扬古大人的妻子时,她就隐隐猜到跟在夫人后面的女子是四阿哥的福晋,只是不是十分确定,她也不去追查,亦没有放在心上,毕竟知道后也什么都改变不了,她依旧是四阿哥的外室。


    福晋应该不会趁着四阿哥不在对她下手,聪明的女人都不会这样做。


    四阿哥不在京城,她的日子过得平静多了。


    乌锦再碰到多兰时,她身边跟着三个丫鬟,小腹微凸,丫鬟们都小心翼翼地跟着她,许是怕她摔倒,看起来是怀孕了,距离多兰成亲已经过去一年了。


    多兰也见到她了,她就顺势上前给她贺喜。


    多兰嫁给伯柱后,伯柱捧着她,每日对她说甜言蜜语,她是郡君,婆母他们也不敢为难她,她不需要伺候婆母,看婆母脸色,成亲后这一年,她过得还不错,于是此时对乌锦也看顺眼了,乌锦问她是几个月的身子时,她没有拒答,说五个月了。


    “看不出来,多兰格格四肢还很纤细,没想到已经五个月了,那我得尽快给小阿哥备份礼才行。”


    多兰听乌锦说她四肢纤细时,脸上露出笑容,她就怕怀孕后变丑变胖导致伯柱不喜欢她,在乌锦面前,她依旧微抬下巴,神色高傲:“你能送什么礼,那些穷酸的东西就别送了。”


    “格格,礼轻情意重,我打算给小阿哥送一副长命锁,还望格格别嫌弃。”


    多兰觉得长命锁还行,她先前待乌锦不好,乌锦还给她送礼,她是挺会巴结人的,不过心里这么想,她面上对乌锦还是没有好脸色:“你呢?你跟了四阿哥这么久,肚子怎么没有动静?母凭子贵,你一直没有孩子,难不成要当一辈子外室?”


    “我没有格格那么有福气,我是无福之人,格格怀孕五个月,身子可有不适?”


    “怀孕当然不舒服,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你自己怀上就知道了。”


    乌锦笑了笑,说她暂时还没有好消息,她问多兰格格准备去哪。


    “我就是在家待着无聊,出来逛逛。”


    “格格有身子,还得得小心些。”


    多兰不耐烦地摆摆手:“你怎么跟伯柱一样唠叨,我想出来逛就出来逛,你们管不着。”


    “那行,格格慢慢逛吧,我先回去了,我到时候会将长命锁送到府上给格格。”


    “走吧走吧,我看到你就烦。”


    乌锦笑了笑,很快走开,回铺子的路上,她就想着拿她的银子融了给多兰的孩子打一副长命锁,多兰格格毕竟是雅尔江阿的妹妹,上次雅尔江阿将小舅从监狱里救出,也算是帮了她,就算是报雅尔江阿的恩。


    这次见到多兰,觉得她气色不错,看上去过得不错。


    人人都过得不错,只有她还在原地打转,乌锦甩甩脑袋,不想那么多,她回到铺子,小娘在跟彩玉说话,原先她额娘他们想给彩玉寻一门亲事,但找来找去都不满意,她们满意的人,人家又看不上彩玉,说彩玉不是乌家真正的女儿。


    这回又找了一个普通佐领的儿子,出身八旗,样貌齐全,但年纪大了一些,二十二岁,比彩玉年长五岁。


    “你额娘说这回先请他们到家里坐一坐,跟彩玉见一面,觉得合适才往下走。”


    乌锦问一句:“二十二岁还没娶妻吗?房中可有小妾?”


    “那家人穷了一些,没钱娶妻纳妾,才耽搁到现在。”


    乌锦一听到是穷人家就忍不住皱眉,穷人家嫁过去可是要吃苦的,她看一眼彩玉,她还傻呵呵的。


    “太穷就不要了,嫁人是为了过上好日子,不是为了过苦日子,打听打听是穷到什么地步,媒人说的话只能信三分,明日看过后先打听清楚这些再见面也不迟,彩玉的亲事也没有急到明日就嫁人的地步。”


    她小娘点点头说知道了,她让人去打听打听。


    乌锦说完后就开始忙活,先看铺子里的账本,算算这三个月的帐。


    第63章第63章更新


    第63章


    十月底,乌锦跟彩玉去景福银楼一趟,原本她打算交银子让银楼的人帮她打一副长命锁,到银楼后见有现成的长命锁,价格也不贵,她就直接买了,还买了一对银脚镯。


    又过两日,她们直接过去富察府,将买好的长命锁跟银脚镯送给多兰,还带了几套崭新的小衣裳。


    多兰格格难得对她们和颜悦色,要留她们一起用膳。


    乌锦说铺子那边还要忙活,闲聊一小会后便离开。


    多兰在乌锦她们离开后才细看送来的长命锁等物,瞧着很精致,再加上乌锦不仅仅送了这些,还送了小孩子穿的衣服,那料子也是极好,送礼送得很得体合适,她对乌锦就没那么讨厌了。


    以前没出嫁前,她不需要管家,缺什么跟额娘要,在家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如今嫁人了,她虽有郡君的月俸,但夫家到底不是大福大贵之家,跟娘家没法比,她身为儿媳要学着管家,一管家才发现柴米油盐样样要花钱,出嫁之人也不好再跟娘家伸手要钱,她的日子不像在娘家那样富裕阔绰,金银首饰也不是说买就买。


    乌锦不计前嫌还送她这些东西,她自然欢喜,在她摸着乌锦送给小孩子的衣裳时,丈夫走进来。


    “我方才见到乌姑娘了。”


    “是,她过来给我们的孩子送东西,你看。”多兰跟丈夫炫耀乌锦送的东西。


    伯柱坐下来跟妻子一起看那些东西,他知道乌锦是四阿哥的外室,自家大舅子又跟四阿哥走得极近,乌锦跟妻子关系好也情有可原。


    “既然乌姑娘给我们送礼,我们也得给她回礼。”


    多兰一听,下意识说道:“为什么要给她回礼,她送礼是应该的,她是想讨好我。”


    伯柱疑惑:“她为何想讨好你?回礼是应该的,有来有往才能维持关系,我们不着急送,等快过年的时候给她送些年货即可。”


    多兰一向不把乌锦放在跟她同一位置上,她始终觉得乌锦就是普通佐领的女儿,而她是王爷的女儿,地位比乌锦高多了,比乌锦高贵,是乌锦想讨好她才给她送礼,她不会想着给乌锦回礼。


    “凭我是我阿玛的女儿,她一向如此,想讨好别人的时候会送礼。”


    伯柱不认为如今的乌锦需要讨好妻子,毕竟乌锦已经是四阿哥的外室,是别人想讨好乌锦才是,在人情世故这一块,妻子还是很天真。


    “听我的,过年前给乌姑娘送些年货。”


    多兰撇嘴:“那送年货不得花银子买啊,我们哪有那么多银子。”


    “怎么没有,你身为郡君不是有月俸嘛,拿出一点就够了。”伯柱说着就亲多兰的脸颊。


    多兰总觉得哪里不对,只是被亲着亲着她就答应了。


    ……


    乌锦这边不会惦记着别人给她的回礼,她又忙活了几日,到了十一月一日,媒人带着男方跟男方的长辈上门,这是额娘跟小娘给彩玉说的亲事,两家相看。


    乌锦见到男方,觉得对方普通,年纪又比彩玉大,仔细一听,对方家中还有五个弟弟妹妹,年纪最大的弟弟十四岁,其它的均不满十岁,彩玉嫁出去怕是要拉扯一大家子,她就不是很满意。


    大家坐在一块闲聊一会后,媒人带着人离开,额娘就忍不住问彩玉满不满意,她先说不满意,家穷就算了,弟弟妹


    妹那么多,长嫂如母,他们是想让彩玉当娘把底下的弟弟妹妹养大。


    “你这孩子,那人长得周正,弟弟妹妹多,将来长大后也能互相帮衬,我看他说话谈吐还可以,彩玉,你觉得呢?”


    她额娘问彩玉,彩玉又看向她,说她听她的,乌锦笑着给彩玉竖大拇指,结果她们被她额娘说不懂事,生气地赶她们出去。


    乌锦吐了吐舌头,笑着回自己的房间,到房间后,她才认真问彩玉。


    “小姐,我不想嫁人,我想一直跟在小姐身边,我知道小姐你们才是真正对我好,嫁人后我就不能住在乌家了。”


    “傻瓜,乌家就是你家,不管你嫁不嫁人,你都可以回家,我只是想让你选一个自己喜欢,又能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人。”


    彩玉若是想结婚,她不会拦着,彩玉不是她,她先前没有结婚嫁人的念头,但彩玉跟她不一样,古代的女子大多都期盼着嫁人生子,年纪大了还不成亲就会收到许多恶意,很少有人能抵住一些流言蜚语与这些恶意。


    “我悄悄跟小姐说,其实我不喜欢那人,我觉得他长得不好看。”


    “你若是不喜欢,跟额娘她们直接说,反正我们都不会逼你,乌家就是你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彩玉红着眼眶抱住她,乌锦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彩玉自小无父无母,到她们家时又已经有记忆了,打小就没安全感,生怕他们不要她。


    以前她不让彩玉叫她小姐,彩玉怕自己连丫鬟都当不了,不能留在乌家,一定要叫她小姐,乌锦知道她初来乌家很不安,便随她叫,再也没有试图纠正她。


    彩玉的亲事瞧来瞧去都不满意,暂时又搁置下来。


    京城的天越老越冷,彻底入冬。


    一日清晨,乌锦起床盥洗,屋内烧着银炭,始终暖和,谢嬷嬷进来时嘀咕,说前几天还没那么冷,今儿一下子就骤冷。


    “乌姑娘,四阿哥已经回京了。”


    乌锦顿时清醒,这么快就回京了,这日子过得真快,果然快乐的日子就是过得快,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快两个月,她问什么时候回京的。


    “应是昨日回京。”


    乌锦也不能拦着不让四阿哥回京,只是想到自己又要面对他,她就没来由地心烦,她坐在临窗的铺炕上,望了望窗外。


    瓜嬷嬷提着膳食进来,一一拿出放在炕桌上。


    “乌姑娘,趁热吃,都是乌姑娘喜欢吃的。”


    乌锦这才收起烦闷的思绪,开始用早膳,只是一大早,她并没有什么食欲,吃个半饱就让瓜嬷嬷收拾了。


    既然四阿哥已经回京,她便没有回家,老实待在宅子里,省得他又生气。


    本以为他刚回京,不会那么快过来找她,结果刚过午时,乌锦刺绣绣得太久,抬头缓缓眼睛时就见到来人,他披着狐皮大氅,头上戴着羊皮毡帽,站立在眼前,不知何时过来的。


    她硬扯出笑容,问道:“爷什么时候过来的,走路怎么没声,爷是昨日回的京城吗?外头冷不冷,先暖暖手吧。”


    她把暖手炉递过去。


    “前天回来的。”胤禛接过暖手炉,坐在炕几另一边。


    乌锦也顺势给他倒杯热茶,见他裹得严实,想必外头很冷,她就出声道:“爷,屋里热,你要不要先脱掉大氅?”


    “又没有人给我脱。”


    乌锦一听这话,站起身给他除去狐毛大氅,顺带把他的毡帽拿掉,半跪在他身后给他揉肩。


    “爷想吃点什么吗?这会正是用午膳的时辰。”


    “不饿。”


    “那吃些水果吧,爷出行两个月想必舟车劳顿,刚回来不想吃那些膳食,这冬枣挺甜的,还有这山楂,酸甜酸甜的吃着能消食。”


    胤禛往后看她一眼,笑道:“你什么时候成集市上的水果摊贩了。”


    “我是真心觉得好吃,想让爷尝尝。”


    胤禛心道他还能缺这些吃的,她这里有的,他那里肯定也有,不过见她这般热情,他还是拿起一个冬枣尝尝,边吃边问她这两个月都做了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无非就是刺刺绣,去铺子那边忙活,在宅子里等着爷回来。”


    “你倒是乖巧。”


    乌锦趴在他后背上,也不知他说她乖巧是何意,反正这人有时候说话阴阳怪气的,她也懒得去探究,他刚回来,她不想跟他闹僵,顺着他总归好一些,省得他旧事重提,又开始翻旧账。


    “爷,既然你不想用膳,我们做别的吧,我很想爷。”


    “怎么个想法?”


    “日思夜想。”


    胤禛轻笑出声,把冬枣核放下,没擦手就转过去抬起她下巴:“乌锦,这世间就属你最会说好听话。”


    以前他还信三分,现在他得提醒自己一分都不能信,不然自己可没有第二条命可以嚯嚯。


    乌锦直接亲他的薄唇。


    胤禛也没有拒绝,手顺势搂着她的腰,两个月没过来,他也想得紧。


    “乌锦,你是属于没良心的。”亲完后,他还是忍不住说一句。


    乌锦没理他这句话,她抬手将他剩下的衣物脱去。


    胤禛见她有些等不及,一把将她抱起,直朝床边走去。


    事后,乌锦让谢嬷嬷端来一盆热水,她自己简单擦拭一番,很快重新穿好衣服。


    瓜嬷嬷将避子汤端过来,乌锦喝着觉得跟之前喝过的避子汤有点对不上味,她便问了一句:“这避子汤怎么变味了?”


    瓜嬷嬷回道:“是先前的药方抓的药都熬完了,周太医另开的药方,有几味药不一样,熬出来的汤药味道也不一样。”


    乌锦才不疑有他,继续喝下去。


    四阿哥还没走,乌锦喝完后回头看他,再次问他想不想在这里用膳。


    “摆上来吧。”


    乌锦示意瓜嬷嬷把午膳摆上来,两人面对面坐着,她的日子无聊,日复一日,已经没什么可说的,只是两人都不说话,她觉得太安静,于是就说起上个月碰到多兰的事。


    “听说预产期是明年二月,我给她送了长命锁。”


    “她先前那样对你,你为何还要给她没出生的孩儿送礼?”


    乌锦说道:“多兰性子娇纵,但也不是坏人,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之间交集不多,没必要结仇,况且也不是多厚重的礼。”


    她都知道没必要结仇,那她对他倒是一点都不留情,多兰多次刁难她,她都能宽恕,对他却下死手,胤禛深深地看她一眼,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只是说了一句挺好的,多兰应该会记得她送的礼,往后不会再为难她。


    乌锦哪里知道他心中所想,她不过是想打破沉默而已,她又问他年底忙不忙。


    “嗯,户部年底事多。”


    乌锦知道他被皇上分去户部当差,年底事多,他会不会少过来。


    “又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我事多就不会过来找你了?”


    被猜中心思的她只能虚虚地笑着:“我巴不得爷日日过来,我想天天见到主子爷。”


    胤禛轻哼一声,没拆穿她。


    乌锦想着说多错多,干脆安静吃饭。


    吃好之后,四阿哥终于走了,她松一口气。


    本以为四阿哥年底事多,但他还是隔三差五过来,而且在宅子里安置一书房,他有时候在书房处理公务,在她这里的日子越来越多。


    她寻思着他这么频繁出宫,福晋她们没有意见嘛?


    她管不了四阿哥,只能任由他去,他想来就来,好在他不会在这里过夜,她也发现四阿哥对她越来越……温


    柔,很多时候会顺着她,在床上也是如此,不会再施虐。


    他越是这样,她心里越不安,总觉得他在下一盘大棋。


    她就在这种惴惴不安中过了年,过年的时候,四阿哥才没有过来找她。


    这日子过得快,眨眼间又一年过去。


    这年刚过,小舅家又出事,小舅妈过来哭诉,说小舅又要纳妾,原先小舅就纳了一个吴姨娘,现在又准备纳一个,小舅妈说那女子是小舅的下属送给他的。


    如今小舅是参领,对底下那些人,他也有任免的权利,自然有人想巴结他。


    小舅妈想让她额娘去劝劝小舅,别什么人都收进来,虽说参领的月俸多了,但家中已有三个孩子,花银子的地方太多,月俸只勉强够过日子,家中再添人口,那就得勒紧裤腰,省吃俭用过日子了。


    只是她额娘劝了不管用,小舅执意要纳妾,认为这是他自己的事,他就是纳妾而已,又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们不该管他。


    小舅上回伤好之后是消停了一阵,不敢再去酒楼喝酒闹事,也安分一阵子。


    乌锦已经不大想管小舅的事,小舅妈让她去劝小舅时,她就拒绝了,纳妾这一事,小舅若是执意要纳妾,她身为晚辈是管不了的。


    反正过了年,小舅就真的把人纳进来了,小舅妈阻拦都没有用。


    乌锦让她额娘少往小舅家贴补银子,不然小舅总以为他那点月俸能养活一大家子,他知道银子不好挣,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也许就不会想着频频纳妾。


    这妾是纳了,小舅妈生气,带着表弟表妹到乌家住着,说是不愿意回去伺候小舅,正好让小舅刚纳的小妾伺候他。


    也好在乌锦住在宅子这边,四阿哥又常来,她让家里人别过来她这边,免得碰到四阿哥,只是家里发生的事也会传到她耳中,她难免心烦。


    许是她这几日情绪不高,四阿哥也看出来,问了一句,乌锦说是家中琐事,不值得跟他提。


    “你家中的事是不少,你既然如此烦心,不如跟我说说。”


    乌锦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便跟他说了,看向他:“爷可有解决之法?”


    “男子纳妾天经地义,你小舅妈应该想开。”


    乌锦翻了一个白眼,说道:“天下乌鸦一般黑。”


    胤禛轻笑,这事的确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他过去把她拉到怀里,贴着她耳朵道:“我跟你小舅不一样。”


    “我小舅只是纳妾,你可是光明正大地养外室,你比他还过分,你好意思说你们不一样。”


    胤禛没法反驳,又觉得她怎么能把他跟她小舅相比,她小舅可是无用贪色之人,别人给他送女人,他就收下了,这样的人的确不适合当大官,属于贪官,不过水至清则无鱼,能当大官的人或多或少都是贪的。


    “至少别人给我送女人,我不会收。”


    “那选秀不就是属于别人给你送女人,你不是都收了吗?”


    胤禛一时语塞,然后说那是皇命不可违。


    “你这脑袋瓜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乌锦继续翻白眼:“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你这是说不过我,你们男人都是如此,吃着锅里看着碗里。”


    被骂进去的胤禛笑着看她,摁住她的眼皮:“这眼睛再往上翻就只看到眼白了,成斗鸡眼了。”


    “胡说,斗鸡眼又不是眼睛往上翻。”


    “不是吗?你做一个给我看看。”


    乌锦才没有那么傻,听他的话乖乖照做,她只是把他的手拿开,她对上他的眼睛,距离近了,她感觉到四阿哥很温柔地注视着她,她垂眸避开。


    他很快亲上来。


    两人又恢复成以前相处的模式,至少有说有笑,她面上不会怕他,他不发疯的时候是温和的,像一对老夫老妻,数一数日子,她当他的外室也有三年之久,的确算得上“老夫老妻”。


    小舅妈他们在乌家住了一段时日,最后还是回去了,毕竟不是自己家,住着也不习惯。


    ……


    康熙三十八年二月初,皇上准备御驾亲征的消息传出,这是皇上第三次御驾亲征讨伐噶尔丹,她阿玛跟小舅都接到随队出征的军令。


    这下小舅纳不纳妾成为无关要紧的小事,阿玛跟小舅这是要上战场,刀剑无眼,先前连佟国纲这个国舅爷都能死在战场上,更何况是阿玛跟小舅这种小官。


    清兵前线作战不比皇上等人在后头领兵指挥,那是实打实要冲锋上阵,死伤无数的。


    三月一日便要从京城出发,还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是圣令,他们没有拒绝的权利。


    乌锦回趟家,发现额娘她们都是愁容满面,她额娘让她问问四阿哥,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阿玛不随着一起去。


    乌锦跟四阿哥探口风时,四阿哥说这是皇上的旨意,哪怕他是皇子也无法更改,各旗各营出多少人都是有定数的。


    “不过你若想你阿玛留在京中,也不是没有办法。”


    乌锦趴在他身上,一听这话就抬起头:“什么办法?”


    “从名单上划去就行。”


    “怎么划去?”


    乌锦见四阿哥眼神幽幽地看着她,她只好央求道:“爷,求爷帮帮我,我阿玛年纪大了,我害怕他出事,求求你了。”


    说她自私也好,乌锦不想让她阿玛上前线作战。


    “你给我生个孩子吧。”


    此话一出,乌锦就整个人僵了一下,愣愣地看着他,先前他说她不配怀上他的孩子,是什么导致他想法变了,她有点不敢深入地想这个问题。


    “爷,你忘了,我只是外室,外室生的孩子算什么,私生子,爷打算认这个孩子吗?”


    “你别管我认不认,你先给我生个孩子,乌锦,你明白我的意思,我知道你很聪明。”


    乌锦从他身上起来,不敢对上他的眼睛,孩子是什么,那是一条生命,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不愿意她的孩子横亘在她跟他之间,那注定是悲剧,她自己的命都由不得自己,又何苦把一个人带来这世上重复她的命运。


    “你先前说过的,我不配生你的孩子。”


    “我现在又不怎么想了,乌锦,你看着我。”


    胤禛也起身,双手放在她肩侧,将她扳正过来,跟他面对面:“乌锦,有了这个孩子,你就不会是外室了,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乌锦摇头,否认道:“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我什么都不明白,孩子,我不会生,你休想再强迫我一回,是你说的,我不配生你的孩子,你亲口说的,我不明白四阿哥是什么意思,四阿哥不要再作弄我了。”


    见他还想说什么,乌锦干脆捂住自己耳朵,什么都不想听,她心里涌出一股绝望,总觉得这个人永远都不会放过她了,他想用孩子囚禁她。


    胤禛盯着她,脸色已经沉下去,她避如蛇蝎的样子让他狠狠皱眉,多少女子想攀附他,偏偏她一副避之不及,厌恶痛恨的样子,他晓得她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等她有了孩子,她就可以成为真正的主子,他给予她的已是最大的恩赐,她还有什么不满。


    一股心头火直直窜上来,他又怒又恨,为了避免伤她,他拼命将这股怒火压下,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乌锦,我给你几日想清楚,这世间有多少女子想怀上皇嗣,你别得寸进尺!”


    “那你让她们怀上你的孩子,别找我,我不要怀上你的孩子,你别痴心妄想了,我就是怀上了,我也会让这个孩子流掉。”乌锦有些崩溃地怒吼道。


    胤禛脸色突变,眼神狠厉,好得很,好得很,这才是她的真心话吧!


    他是真的想掐死这个女人,但最后还是忍住,他直接起身离开。


    第64章第64章更新


    第64章


    乌锦在四阿哥离开后仍然坐在床上,她忽而想到什么,急急唤谢嬷嬷进来,让她把避子汤给她端过来,她也顾不上避子汤还烫着,只想喝下去以绝怀上孩子的可能。


    她不能怀上孩子,孩子是无辜的,他


    究竟想干什么,要惩罚她?用孩子把她绑住?她只觉得心脏突突地跳,脑子很乱,甚至觉得浑身都难受,她让谢嬷嬷给她备热水,她将自己泡在木桶中快两刻钟才出来。


    她重新回到床上坐着时,才稍微冷静一点,她不能怀上孩子,怀上孩子后,她就彻底逃不开他了。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他怎么会死不掉,下毒都毒不死他,乌锦第一次生出绝望感,将脸埋在被子里无声痛哭。


    日子还是要照常过,那人许久没过来,三月一过,随驾出征的队伍先后离京,乌锦的阿玛跟小舅最后还是没有在随驾的名单上,留在京城,她知道那个人还是帮了他们。


    三月六日,酉时三刻,临近傍晚,天快黑了,乌锦已经用过晚膳,沐浴完后的她在屋内看书,听到脚步声,她还以为是谢嬷嬷进来了,没有抬头,直到人走近,她闻到一股酒气,抬眸便是见到四阿哥。


    她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有这么晚过来过,天都快黑了,他怎会过来,他脸色阴沉,她刚想开口说什么时,人就被强拽起来,被拉着往床边去。


    “爷,你喝多了。”


    “我清醒得很!”


    话虽是这么说,但乌锦闻到浓浓的酒味,她被压住,下意识想挣扎,推开面前的人,只是他将她的手反到身后。


    “你不想吃苦头就别动。”


    低沉的嗓音传来,乌锦就认命地不动,本来就快入睡了,她穿得不多,外衣很快被剥开,系在脖颈上的肚兜也被解开。


    酒味呛人,更何况是从他口中出来,她很是嫌弃,不愿意张开嘴,只想快些过去。


    “张嘴。”


    乌锦摇头,实在受不了这味,只是这人说一不二,硬是用手掰开她的嘴巴,吻了下来,她忍着恶心,她还以为她这次又要受伤,但还好没有,他就是略带强势地来了一次,没有伤她。


    事后,乌锦让谢嬷嬷把避子汤端来,她刚拿着想喝时,这人突然发疯,夺过她手中的那碗避子汤,摔碎在地。


    汤药的苦味顿时蔓延在房间中,他指着谢嬷嬷让谢嬷嬷滚出去,然后对着她说道:“乌锦,看来你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爷,你在说什么?”


    乌锦下巴被擒住,她对上他阴狠的目光。


    “我说什么?少给我装傻充愣,乌锦,这个孩子,你不想生也得生!”


    乌锦见他又提孩子的事,铁了心要她生孩子,她自己也莫名一股火上来,冷笑出声,愤恨道:“我偏不生,只要我活着一日,孩子就不会从我肚子里出来,你以为我喝了两年避子汤还会有孩子吗?你有那么多女人,让她们给你生啊,逼我做什么?外室是你逼我当的,现在又想要我当主子,唱戏的都没有你会变脸。”


    胤禛就知道这女人冥顽不灵,他还以为给她一个月,她就能想清楚,结果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乌锦,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乌锦听到这话还是有点诧异,原来他早就知道了,他知道她下毒害他,事到如今,她反而不怕了,盯着他肯定道:“是啊,我很失望,怎么没把你毒死,那可是毒药,竟然没把你这个祸害毒死。”


    “好得很,当真是你,谋害皇子,你可知你犯的可是死罪,株连九族的死罪,你跟你家人通通都会被处死,你就不怕吗?”


    听到乌锦承认是她下的毒时,胤禛还是怒到手发抖,真是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她怎么敢,怎么敢!


    乌锦呵呵直笑:“四阿哥,你扪心自问,你敢对天发誓,你没想过杀我吗?没想过杀我全家吗?你想过留我性命吗?我于你而言,不过是闲暇时逗趣的猫狗,是你情绪发泄的工具,等你腻了,你一定会杀了我,你没想过给我留一条活路,我不杀你,死的人也会是我,那我为何不先杀了你!我不后悔给你下毒,我只后悔这毒下得不够重,让你被救活。”


    胤禛死死盯着她,目光森然冰冷,他掐住她脖子,冷声道:“你找死是不是?”


    “怎么,恼羞成怒了?被我说中了?死有何惧,人固有一死,有本事你就杀,直接掐死我,反正于四阿哥而言,我也不过是卑贱的外室,我的命如同蝼蚁,不值一提,我就当是活到半路遇到狗了。”


    “我想过杀你,但我从来没有下手杀你,乌锦,这三年,你对我当真没有半点情意?”


    “情意?四阿哥难道对我有情意?”


    “我若说我有呢。”


    乌锦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直接大笑,笑着笑着就哭了,又哭又笑道:“哈哈哈,四阿哥,你的情意,我可受不起,原来四阿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喜欢我就硬压着我的腰,逼迫我当你的外室,一次两次伤我,以我的家人要挟我不得反抗,摁着我的头让我像个奴才一样对你唯命是从,我没遇到四阿哥之前,我好歹活得自在,活得像一个人,而不是一条狗,要对着主人摇尾乞怜,你的喜欢只会让我觉得恶心,从所未有的恶心。”


    乌锦像一记耳光扇在他脸上,他知道自己先前逼她当外室还有伤她,算是委屈了她,她难免生出恨意,所以她才给他下毒,想杀他,他想着若是他改了呢,他待她好,不再伤她,在床事上对她温柔,也不计较她下毒害他之事,相互抵消,她会不会因此喜欢上他,然后心甘情愿地待在他身边。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人,他承认他最开始只是把她当情绪发泄的玩物,也的确是想结束后杀她灭口,可是慢慢的,他发觉到自己喜欢上她,就没有这种念头了,他从未付诸行动。


    比起其他人是皇阿玛等人指婚到他身边,她是他自己第一眼看中的,亲自挑选的人,跟皇阿玛无关,跟宫中其他人无关,他是真的对她有几分喜欢,不然就凭她下毒害他,她跟她的家人可以死好几回了,是他宽宏大量放过他们。


    只是没想到这三年,她当真是没有半点真心,全是骗他的,没有一句实话,还责怪他当初逼迫她当外室,还说他是戏子,他哪有她会演戏变脸。


    胤禛气得要死,这个女人不识抬举,不知好歹,掐死她算了,不然只会让自己气死,他掐着她的脖子,力道收紧。


    这女人还一副不怕死的样子,梗着脖子地看着他。


    他气到身子发抖,最后还是下不了手,把手松开,他沉声道:“不管你愿不愿意,你死也要死在我身边,恶心也得忍着,不然我杀了你全家,为了你你家人的性命,你最好是给我乖一点,别耍什么手段,不然你就等着给他们收尸吧。”


    胤禛威胁完后也没有离开,就直接躺下来,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一副要安寝的样子。


    乌锦方才又哭又笑,像个疯子一样质问他,可见他吵完跟个没事人一样躺下来,她反而一口气堵着上不去下不来。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知道她下毒害他,他就这样放过她,就因为他说他对她有几分情意,他喜欢上她了?


    她才不信他会喜欢她,他不知道又是耍什么花招折腾她,这个人是个疯子,见他躺下,她瞥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她方才避子汤还没喝,她当着他的面把谢嬷嬷叫进来,让她另给一碗避子汤给她。


    谢嬷嬷有些犹豫,瞥了一眼床上的人,见四阿哥不开口,她还是应声好的,又出去端避子汤。


    乌锦不喝避子汤就不会入睡,那人也没有阻止她,许是他本来就喝多了过来,又做了一次,吵了一架,人就累了,他已经闭上眼睛,又不发疯阻止她喝避子汤。


    第二碗避子汤喝下之后,乌锦又重新沐浴净身,漱口过后没有跟他躺在一张床,而是直接在外间的铺炕上入睡。


    许是这半年来悬着的一桩心事今日被揭开,不管他是恨她还是厌她,他目前没有杀她之意,她反而很快睡着,不去想他说他喜欢她的话,她才不信他喜欢上她,即便是有,男人的喜欢本来就微不足道,不过尔尔,他今日说喜欢你,明日可能就想杀你。


    屋内静谧,外面夜幕降临。


    苏培盛在外面等了好一会不见四阿哥出来,心中有些焦急,四阿哥这是不打算回宫了?


    “苏公公,主子爷跟苏姑娘都歇下了。”


    苏


    培盛头疼,四阿哥还真就在这里过夜,这还是头一回,以前四阿哥来得勤,但从未在这里过夜,虽说四阿哥这么大个人,在宫外过夜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也好在皇上他们已经出征了,太子留下来监国,在宫外过夜这事,应该是福晋等人会问起。


    苏培盛无奈道:“那算了,别扰主子爷歇息了。”


    “苏公公,你要不要也去歇一歇,我收拾一间房给苏公公。”


    苏培盛摆摆手,他哪敢去歇息,不得守在门外等主子爷传唤,他让谢嬷嬷给他拿来一床被子,他就在门外过夜。


    谢嬷嬷不仅仅拿来一张椅子跟一床被子,还烧了一盆炭放在门口处,省得苏公公夜里着凉,另外两个跟着四阿哥过来的随从就到前面的倒座房歇息。


    ……


    翌日一早,乌锦先醒,抬头没见到床帐才意识到自己是睡在铺炕上,她坐了起来,脑子还没彻底清醒,过一会儿才想起昨天的事,她跟四阿哥狠狠吵了一架,说了很多话,但毫发无损。


    谢嬷嬷从外面进来,声音很轻地问她要不要用膳。


    “他还没醒吗?”


    谢嬷嬷摇头。


    乌锦晓得那人昨晚是喝多了,才醒得晚,不然平时会很快起来,她示意谢嬷嬷先出去,早膳不用急着吃。


    她坐在铺炕上胡思乱想一会,过后又觉得凭什么让他安安稳稳地睡觉,就该把他吵醒,于是她过去里间,见到床上睡得正熟的人,她故意走动发出响声。


    果不其然,床上的人动了动,眼睛睁开。


    昨晚是他喝多了,可能才没有跟她计较,这会要是想起她昨晚说的那些话,会不会又跟她过不去,乌锦倒一杯冷茶,坐在床沿边,温声道:“爷,醒了,先喝口茶吧。”


    胤禛刚睡醒,只觉得脑子嗡嗡的,一口冷茶喝下去后他不由瞪乌锦一眼,一大早给他喝隔夜的冷茶,她真是胆子大了,有恃无恐起来了。


    “怎么了?茶不好喝吗?”


    “乌锦,一大早的,你找死是不是?”


    动不动就以死威胁她,乌锦也有点摸清他的路数了,张口闭口让她去死,实则没那么想杀她,反而沉默寡言的时候,说不定心里在谋算着杀她灭口。


    “我是想让主子爷醒酒,日上三竿了,爷该起啦,我扶爷起来。”


    “几时了?”


    “辰时一刻。”


    “不是说不想像奴才一样伺候我,你这又是在干什么?”胤禛嘲讽一句。


    乌锦再怎么跟他吵,说大逆不道的话,她心里始终明白面前的人是皇子,是四阿哥,她该伺候的时候还是得伺候,她这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想着找补回来一点,免得他真发疯。


    “爷,昨晚是我不对,我胡说八道,主子爷别把我的话放心里去,我愿意伺候主子爷,主子爷喜欢我那是我三生有幸,佛祖显灵了。”


    胤禛瞧着她狗腿子那样,昨天还恨不得他去死,今儿又说好话巴结他,她还说他变脸快,不过他也不想跟她僵着,总归是他有错在先,她有恨有怨也是正常,他只能徐徐图之,慢慢改变她的想法,让她喜欢上他,他不信她当真这么铁石心肠,不动凡心。


    “你下毒之事,日后别向第三人提起,不然我也保不住你的命。”


    “爷,我是一时想岔,还请爷原谅我一回,我以后不会了。”


    “我要是不原谅你,你半年前就没命了,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记住我的话,别向第三人提起此事,你说我不肯放你一条生路,但我终究是没对你下死手,先前是我有错在先,但你也报复回来,我们相互抵消,互相扯平,日后你我好好相处,孩子,你既然不想生,我也不勉强你,再等过一年,贝勒府建好,你直接搬到贝勒府,在我后院当个格格,成真正的主子,你可愿意?”


    胤禛抚了抚她的头发,说道。


    这哪里是她愿不愿意的问题,她说不愿意,他难道就顺她的意放过她,还不是一样会强迫她,简直多此一问,他是皇子,在他那里,她的确没有说不的权利,他有意给她一个台阶,她得顺着台阶下。


    “那爷也不可以旧事重提,我们就此揭过,我可以到你后院当个格格,不对,格格是什么,不是庶福晋吗?”


    “格格便是庶福晋,我自有奴才伺候,不用你特意伺候,你安安生生的当个主子,我保你跟乌家人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你们全家人能平平安安的,反之,你知道的。”


    应该是皇子后院的称呼跟世子有点不一样,他这话是威胁,也是事实,她那些亲戚沾了他的光才有一点前程,她阿玛跟她小舅此次能从出征的名单上划去也是因他帮忙,将来她两个弟弟的前程可能都要仰仗他,要沾他的光,人不能既要又要,乌锦知道自己只能认命了,不认不行,不认就是全家人一起死一起完蛋。


    谁让他是皇子,她是普通老百姓,这大清等级分明,阶层固定得死死的,他们从出生开始就决定好了,她没有反抗的权力,算了,就这样吧,她认命了,跟他拧着来只会是自讨苦吃,从外室变成主子,能当主子总归是好事吧。


    乌锦看向他,点点头:“好,等贝勒府建好,我便搬过去,主子爷给我一个独院吧。”


    “可以。”


    胤禛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她还算识相,没有继续折腾,识时务者为俊杰,等人入他的后院,他肯定能得偿所愿,他本就喜欢她的性子,也无需她特意改变。


    乌锦嫌弃地皱眉,推了推他:“爷,好臭,你先漱口吧。”


    胤禛也没有生气,只是捏了捏她的脸,让她把谢嬷嬷叫进来,给他打水漱口。


    过了两刻钟,两人坐在一块用膳,膳桌上摆了四菜一汤。


    昨日的剑拔弩张变成今日的“言归于好”。


    乌锦问他贝勒府何时能建好,他说因为皇上要御驾亲征,一部分银两都用在这次亲征上,给几个阿哥建府的银两还没有下来,所以这贝勒府可能要个一年才能建好。


    “不用着急,你已经是主子,我不会反悔的。”


    “你还是得每个月给我二十两银子,真入了你的后院后,我恐怕也不能经营我那铺子了,我不大喜欢跟在人身后要钱,你记得主动给我。”


    胤禛没好气地看着她,她都能当主子了,往后每个月可能都不止二十两银子,她怎么还惦记这二十两,真是目光短浅。


    “我知道了,你真是掉钱眼了。”


    管他怎么说,她荷包满了就行,乌锦主动给他夹一块肉。


    “我可不敢让你伺候,省得你说我把你当奴才。”胤禛把那块肉还回来。


    乌锦正色道:“不是说了别旧事重提嘛,你怎么还记得我说过的话,让你吃你就吃,我不是奴才是什么,你跟我,你说谁才是主子,就你跟你皇阿玛,谁才是真正的主子,我也没说错啊。”


    “你说话注意点,皇阿玛是你能随便说的嘛,这要是在宫里被人听到,少不得罚你一顿。”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况且我也不住在宫里。”


    胤禛一想也是,等贝勒府建好后,她直接搬去贝勒府,而不是搬去宫里,不在宫里住是好事,他自己都想早点搬到宫外,在宫里人人都得磨去部分性子,变得圆融谨慎,他反倒不希望她变成那样,奴才样是他不喜欢的,皇阿玛虽是他的阿玛,但也是天子,他跟皇阿玛之间一定要有一人是奴才的话,那一定是他。


    他又把那块肉夹回来。


    用过早膳后,胤禛才离开。


    一直在房间外候着的苏培盛见到四阿哥出来,忙不迭地跟上去,心想终于出来了,他觉得乌姑娘肯定会变成主子的,他得敬着点,不过乌姑娘这三年来对他也是恭恭敬敬的,没摆过主子的谱,就不知道真的成了主子会不会换一副面孔,他跟着四阿哥这么多年,在宫里也待了多年,见过的人太多,有些人成了主子后对奴才就没有好脸色了,除非有事想巴结奴才,不然他们大多高高在上的。


    马车停在宅子外,他们坐上马车回宫。


    ……


    “福晋,主子爷回来了。”奴才进来通禀。


    乌喇那拉氏正拿着拨浪鼓逗弘晖,一岁两个月的弘晖已经可以自己坐着了,她听到奴才的话,只是嗯了一声,挥挥手让奴才出去,她继续逗着弘晖。


    “弘晖呀,我是额娘,叫额娘,额……娘……”她试图教弘晖说话。


    “嗯嗯……”一岁的弘晖还是只会嗯啊,气音多一些,还不会说整字,他的小手伸出来想要抓拨浪鼓。


    乌喇那拉氏慈爱地看着弘晖,将拨浪鼓放到他手中,教他怎么摇,弘晖拿着拨浪鼓后就自己玩起来,她才开始想四阿哥昨夜彻夜未归的事。


    四阿哥从午时就出宫,出宫做什么,她不得而知,但彻夜不归还是第一回,她等了一夜也没等到四阿哥回来,今早让人去打听才知道四阿哥昨天跟简世子去酒楼喝酒了。


    喝酒而已,喝酒后依旧可以回宫,不回宫,他能歇在何处,是乌氏那里还是章佳氏那里,应该是乌氏那。


    额娘让她不用太担心一个外室,她是福晋,又有弘晖,按理说不该担心一个外室,只是四阿哥的异常让她不得不担心,她是从未见过四阿哥对女人上心,她这个福晋也不例外,偏偏一个乌氏让他做了许多先前不会做的事。


    要说四阿哥对乌氏没有上心,她是不信的,三年了,养条狗养三年还有情分呢,更何况是人,三年不算短了,三年四阿哥都没腻,多多少少能说明四阿哥对乌氏的喜欢。


    乌喇那拉氏忍不住叹口气。


    “额……”


    弘晖开口说话让乌喇那拉氏思绪拉回,又笑着逗弘晖。


    第65章第65章更新


    第65章


    乌锦晓得自己要进四阿哥的后院,四阿哥说还有一年建好贝勒府,一旦真正入贝勒府,肯定不如自己住在外头自由,也就意味着自己不能随随便便就回家。


    她得先安排好家里的事情,首先是彩玉的亲事,虽说阿玛他们已经认彩玉为女儿,只是别人稍微一打听加上媒人那边一说实话,都会知道彩玉真实的身世,家世稍好的人就看不上彩玉,差的他们看不上。


    媒人说了好几个人,乌锦都不是特别满意,姑母听说她想给彩玉寻一门亲事,又说到一个人——-李兴亮,李夫人的堂侄,先前李夫人要撮合她跟李兴亮的,他妻子诞下一子后身子不行就早逝了。


    姑母说李兴亮还没有娶妻,如今已经是随旗行走的三等侍卫,出身上三旗,身边只有一小妾,但彩玉若是嫁过去便是当妻。


    姑母说这也是李夫人的意思,李家那边不嫌弃彩玉的身世,对彩玉而言,这算是高攀,乌锦觉得这是一门不算太差的亲事。


    于是她跟姑母约好,挑个日子让两人先见一面,姑母回去跟李夫人商量,最后直接约在简亲王府见面。


    到了约定的日子,乌锦给彩玉打扮,让她换上旗装,给她戴上流苏式金镶珠翠耳坠、过后,她们一家人坐上赵师傅的马车去往王府。


    “小姐,我有点紧张。”


    乌锦笑着握了握彩玉的手,说道:“紧张什么,不喜欢可以直接说,反正乌家永远是你家,有我们给你撑腰。”


    小娘也笑道:“彩玉,没什么好紧张的,有我们呢,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


    彩玉回握住自家小姐的手,紧张感减少一些。


    到王府侧门前,还是冬雪站在门口迎她们,把她们领进去。


    乌锦已经不记得上一回过来王府是什么时候的事,她逢年过节依旧会给李夫人送礼,不过都是让小娘她们送过去,她不会亲自过来。


    等到李夫人所住的映月苑时,李夫人也已经在此等候,起身迎她们,示意她们上座,茶水点心很快奉上,而男方的长辈等人坐在另一边。


    李夫人算是两家的媒人,给他们互相介绍,初次见面还谈不上是真正说亲,所以只是聊一下双方家中有何人,称赞男女双方。


    乌锦记得自己见过李兴亮一次,不过是两年前的事,太过久远,已经不大记得他的长相,今日有意观察对方的言行举止,还算稳重,他说话不多,基本上双方长辈在说话。


    李夫人也有意让李兴亮跟彩玉单独相处一会,便让冬雪领他们两个到王府花园那边走一走。


    彩玉望向她,乌锦跟她点点头后,彩玉才跟着李兴亮一起出去。


    李夫人说道:“虽说兴亮有一子,不过那孩子如今放在她额娘身边养着,彩玉真的嫁过去后不用亲自抚养那个孩子,那个张氏也是很本分的,彩玉是明媒正娶的正妻,张氏会很敬着彩玉,我瞧着彩玉是个好孩子,两人年纪也相差不大,日后肯定能好好相处。”


    张氏是李兴亮的小妾,这里的男子三妻四妾已是很正常的事,连她小舅都有两个小妾,更何况已经是三等侍卫的李兴亮,乌锦顺着李夫人的话说道:“他们若是相互喜欢是再好不过,嫁人娶妻都是盼着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可不是嘛,日子过得好才有盼头。”


    等彩玉跟李兴亮回来,这次见面才算结束,双方都互相赠礼,面上扬着笑回去。


    “福晋,那彩玉姑娘只是一无父无母的丫鬟,何德何能能配得上李公子。”冬雪忍不住说道。


    李氏看了一眼冬雪,说道:“你懂什么,她虽无父无母,但她命好,跟了乌锦这个主子,乌锦跟她情同姐妹,待她亲厚,乌家当她是半个女儿,他们乌家已经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乌家倚靠着四阿哥,已经今非昔比。”


    “可乌姑娘只是四阿哥的外室啊。”


    “外室?能当三年外室,早晚也会成主子,你等着看吧,这门亲事不算是我们吃亏,将来好处多着呢,这人的目光得放长远一些,等乌锦真的成了主子,我们想再攀上就难了。”


    李氏说自己没有私心是假,李家不比什么钮祜禄一族、佟氏一族等京中贵族,李家出的最大的官就是一五品千户,其实根基很浅,自从乌锦跟了四阿哥后,乌家那些亲戚升官的升官,得势的得势,四阿哥已经被封为贝勒了,再过几十年肯定是亲王。


    彩玉只能算是半个丫鬟,她从小在乌家长大,乌锦把她当妹妹,也有很多人给彩玉说亲的,乌家看不上,说明乌家不仅仅是想把彩玉嫁出去,还要嫁得好,是真心为彩玉着想。


    兴亮若是娶了彩玉,将来说不定也能沾四阿哥的光,李家因此得势,作为她的娘家得势对她的孩子也有益处。


    李氏不觉得这门亲事李家是吃亏的,能不能成还要看乌锦的想法,她许久不见乌锦,今日见到的乌锦总觉得多了不少贵气,跟在四阿哥身边久了,她已经有当主子的气势了。


    乌锦这边上了马车就问彩玉的想法,彩玉若是不喜欢,这门亲事自然就不会往下推进。


    彩玉难得有些害羞,说她跟李兴亮没聊什么,只是问他孩子的事。


    “他怎么说?”


    “他说孩子刚满三岁,会说话了。”


    “就说这些?”


    彩玉点点头。


    乌锦晓得两人初次见面,可能是害羞,也可能是古人比较含蓄,他们也只是出去一小会,说的不多也正常,她问彩玉是怎么想的,对李兴亮满不满意。


    “还……还行。”


    乌锦跟小娘对视一眼,还行说明彩玉对李兴亮没有反感,这门亲事可以再往下商量。


    过了几日,李家那边来人,两家人又坐在一块聊半天,最后定下下聘礼的日子,这门亲事算是确定下来。


    一天傍晚,一家人吃过晚饭后,乌锦把她家里人聚在一块,跟他们商量铺子的事,她跟他们说等贝勒府建好后


    ,她就会入四阿哥的后院,往后铺子那边需要有人接替她,她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放在铺子这边,也不会再接绣活。


    彩玉嫁人后,这铺子可能又少一个人忙活。


    他们家不像别人家有那么多铺子庄子,唯一的铺子就是绣秀苑,乌锦倾向于留着铺子,反正铺子里还有别的绣娘可以接活,小娘负责看管记账。


    “那桃子,你进四阿哥的后院是不是意味着你可以当主子了?”小娘问道。


    “四阿哥说我可以当个庶福晋。”


    小娘顿时有些激动,哽咽道:“庶福晋好,庶福晋也是主子,能当主子总归是好事,铺子的事就交给我跟你额娘,我们两个人忙得过来的,乌安跟乌明他们两个已经大了,不需要我们时时看着。”


    一家人对于她能当主子这事都是高兴的,在他们眼里,她既然已经跟了四阿哥,有名有份总比当无名无份的外室好,入了贝勒府也算是过了明路,以后就是四阿哥的人。


    乌锦手里头有不少存银,有一部分她打算留给彩玉当嫁妆,彩玉手里头有银子也能在夫家有底气一些。


    “小姐,我不能要,我自己也有银子。”


    “你自己的银子是你自己的,这些是我给你的嫁妆。”


    小娘她们也劝彩玉收下。


    乌锦给家也分了一部分。


    小娘说道:“你都给我们了,那你怎么办?你更需要有些银子傍身,哪能全给我们。”


    “没有全给,我那里还余下一些,我真进了贝勒府,到时候有人伺候,又住在府里,应该花不了多少银子,你们就收着,我真需要银子的话,你们再还回来给我就是。”


    乌锦交代得差不多后才让他们各回各房歇息。


    她额娘不放心,过后又折回来,说看她架势还以为是交代后事,问她是不是四阿哥那边出什么事了。


    乌锦笑着摇头说没出什么事,四阿哥是真的要她进府当主子。


    “那他对你好吗?”


    “挺好的,额娘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完颜氏心疼地看着自己女儿,当娘的总能看出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心甘情愿,这事自家女儿不情愿也没有办法,谁能跟皇家抗衡,为了乌家,女儿是委屈了自己。


    “额娘,这是好事,多少人求之不得呢,你们不是说了算命先生说我是富贵命嘛,算命先生没算错,日后你女儿就是真正的主子了,不用母凭子贵也能成主子。”


    “是富贵命就好,总之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额娘担心。”


    乌锦笑着点头,她让她额娘留下来跟她一起睡,她们好久没有睡在一块了。


    夜里,母女两睡在一张床上。


    乌锦也没有那么快就进贝勒府,贝勒府还没建好呢,她这些日子因为彩玉的亲事才频繁往家里跑,还有就是四阿哥这阵子不常来。


    到了端午前一天,乌锦跟谢嬷嬷她们在宅子里亲手包粽子,包粽子的时候,半个月没见的四阿哥出现了。


    她们三人赶忙起来行礼。


    胤禛扫一眼膳桌上包好的粽子,目光移落到乌锦脸上,她脸上沾了一粒米。


    谢嬷嬷她们很有眼色,忙着把桌上的东西收拾收拾,又去打水给乌锦洗手净脸。


    乌锦往干净的毛巾上擦干手朝四阿哥走过去,问道:“爷最近在忙什么?”


    “宫里事多。”


    其实是弘晖跟弘盼都生病了,两个孩子都小,他挂心两个孩子,才一直没有出宫,两个孩子好转了,他才想着出宫看她。


    “你倒是清闲,还有心思包粽子。”


    “明日就是端午节了,想包几个粽子吃,主子爷贵人事多,我比不上主子爷,自然就清闲许多。”


    “你那些粽子可有打算送给我?”


    乌锦眼珠子转了转,肯定道:“当然,我本来就惦记着主子爷。”


    胤禛瞧她那样就知道她压根没想着他,他把她扯到怀里,骂一句没良心后堵住她的嘴。


    乌锦已经习惯他过来先做这事,她整个人瘫在他怀里,到后面直接被吃干抹净。


    事后,两人都躺在床上,胤禛问她这半个月都做了什么,她说了给彩玉说亲,筹备彩玉的婚事。


    “彩玉是你的丫鬟?”


    “不是,我的妹妹。”


    她哪来的姐妹,她只有两个弟弟,胤禛也懒得拆穿她,知道这个彩玉是她的丫鬟,他还以为她会想把她的丫鬟带进府里呢。


    “跟哪家说亲?”


    乌锦便提了李兴亮的名字,说是李夫人的堂侄。


    胤禛对这人没什么印象,他也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真的关心她的丫鬟嫁给谁。


    “皇上御驾回京了吗?”乌锦想起这事,这御驾出征也有两个月了,前方战况如何,她一无所知,她记得没错的话,史上皇上第三次御驾亲征,那噶尔丹众叛亲离,最后是自杀,彻底结束了这场跟噶尔丹的战役。


    “还没有,少说也要三五个月。”


    “那前方战况如何?”


    胤禛看着乌锦,她一个女子也会想知道这些?不过打战一向是两败俱伤,没有例外,不过是哪方死伤人数少的问题,皇阿玛是不除噶尔丹不甘心,噶尔丹太过好战,频频滋扰大清安危,前两次都没能如愿铲除噶尔丹的势力,不知这次能否如愿。


    前方有战报传回京城,听说是几次作战告捷,但依旧没有抓到噶尔丹。


    “还在打,皇阿玛一时半会还不会回京,不过应该快了。”


    胤禛在户部当差,晓得这次出征要耗费的银两,每次出征都会耗费大量钱财跟人力,户部那边存银没剩多少了,他觉得这建府的银两真的拨下来也不会太多,还得他们自己往里面贴补银子。


    他是不想再住在宫里,只想赶快把府邸建好,所以贴补就贴补了,不然他得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搬出皇宫。


    “等我把府邸院落图画好后,我拿来给你看看。”


    乌锦侧身,单手枕着脑袋面对着他,拿来给她看的意思是她还可以挑院子嘛,她记得她跟他说自己要一个独院来着。


    “你想种什么树?”


    四阿哥这脑子跳跃的,她都快接不上来了,树的话,果树会好一些,能结果,她可以摘果实,她问道:“主子爷觉得什么果树好一些?石榴树、桃树还是荔枝树?什么果树容易结果实?”


    “桃树吧,你不是小名叫桃子嘛,为何你家人给你取名叫桃子?”


    “是因为我出生的时候我家院子的桃树正在开花,爷怎么知道我小名的?”


    胤禛也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知道她的小名,反正就是知道,桃子这个名字还挺衬她的,他垂眸看她,觉得此时的她就很像一颗桃子,可以任他揉捏。


    “爷,你干什么?”乌锦拍开他作乱的手。


    “我觉得这里就挺像桃子的。”


    乌锦翻个白眼,抓住他的手咬一口。


    胤禛也忍不住笑出声,另一只手把她搂到怀里让她贴着他,笑道:“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就更像桃子了。”


    “主子爷,我看你像个窝瓜,没人要的窝瓜,丑死了。”


    胤禛也不介意乌锦骂他,再狠的话他都听过,他就顺着问她为什么叫乌锦。


    “爷知道乌锦是什么吗?”


    “是什么?”


    “乌锦是用天然蚕丝织成的上等料子,织造过程十分繁复,别人说是寸锦寸金,十分金贵,想买都买不到,我阿玛他们觉得我是最金贵的,将来有着锦绣前程,所以给我取名为乌锦。”


    胤禛肯定地点头:“那这个名字还是给你带来好运,让你碰到我,你的前程挺好的。”


    乌锦心想当他的小妾就是好前程嘛,她明明是倒霉才遇到他,不过想到这人会登基成皇帝,她至少可以当个嫔妃,其实也没说错,前提是自己能活到他登基那一天。


    “你要是乖乖听话,前程就更好了。”


    “我是什么样的人,主子爷又不是不知道。”


    胤禛心想她要是乖乖听话就不会是乌锦了,她的性子硬得很,报复心也重,好在他有的是时间慢慢驯服她。


    “跟着我,我会给你


    荣华富贵的。”


    “爷,我想要的不是荣华富贵。”


    “那你想要什么?”


    乌锦想了想,说了两个字——-偏爱,既然她逃不掉,她希望自己能够有他的偏爱,在他的后院里日子能过得舒服一些,毕竟在地位上,她可能比不过他的福晋。


    历史上弘历又是钮祜禄氏所生,他后院还会有一个年氏,年羹尧的妹妹,反正是没听说过什么乌氏,她在他的后院,家世排不上号,儿子也不是她生的,想要过得好真的只有倚仗他的偏爱。


    胤禛拧眉,她要的不是他的爱,而是偏爱,一字之差就差得太多了,所以他说他对她有情意,她也没有真的放在心上,她想要他偏爱于她,只是想过好日子,而不是想要他的真心。


    “那要看你怎么做了。”


    “怎么做?这样做行不行?”乌锦翻身跨坐在他身上。


    “一次不够。”


    乌锦又下来,躺在床上,懒洋洋道:“那算了,反正一次不够,等下次再来吧。”


    胤禛拍她的屁股:“你就这么容易放弃?我的偏爱就那么容易得到吗?你就想一次解决?”


    “我是不能全信主子爷,主子爷言而无信的次数太多了,不能尽信。”


    胤禛被气笑,他到底哪里欺骗她了,哪里言而无信了?他应允她的事哪一次没有做到,言而无信的人是她才是,她总是说谎骗他,算了,不跟她计较这些,免得自己被气死。


    他把人抓过来到他身上趴着,他扣住她的腰又来一次。


    过后,谢嬷嬷把粽子煮好,两人各吃一个粽子。


    到了申时,胤禛才启程回宫,刚回宫就听说弘盼病情又反复,吐血了,弘盼才刚过周岁,一岁大的孩子就吐血,怕是不行了。


    他急匆匆过去弘盼的房间,有两个太医已经在给弘盼把脉,李氏跟福晋都在,李氏哭得眼睛都快睁不开。


    “怎么样?”


    两个太医面有难色。


    胤禛直接道:“有什么话直接说,别吞吞吐吐,小阿哥究竟怎么样?”


    两个太医直接跪地,说弘盼出气比进气多,怕是时日不多。


    胤禛脸色一沉,他的孩子夭折得多,宋氏夭折过两个,李氏先前要夭折过一个,如今又要夭折一个,弘盼的名字还是皇阿玛在出征前才给取的。


    李氏一听这话,更是放声大哭,哭喊着我的孩子四个字。


    胤禛还是让太医尽力医治,还让人去把太医院最好的小儿方科太医请过来。


    房间内很快来了不少人,太医给弘盼针灸,弘盼连奶都喝不进去,因为这些日子生病,一岁的孩子瘦得很,仿佛一巴掌就能覆盖住。


    到这个时候,太医还是给开了药方,有些药是小孩子不适合吃的,但这个时候只管药效,想尽力一搏。


    胤禛连着三日没出宫,一直守在弘盼身边,怕刚刚好转的弘晖过上病气,将伺候两个小阿哥的奴才全部分开,这几日不得有任何接触,福晋因为过来看弘盼,这三日也没有过去看弘晖。


    五月九日,撑了三日的弘盼还是撑不下去,一岁的孩子没有什么抵抗力,到后面什么都吃不进去,还是没了。


    李氏哭到昏厥,胤禛让福晋照看李氏,他让人给弘盼办了丧事,请了大师给弘盼超度。


    太子他们也过来慰问他一两句,宫里的孩子夭折得多,大家已经习以为常,宫里人常说孩子生下来养得活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生下来。


    胤禛自己也只是难过几日而已,他自己都有点麻木了,要说跟孩子有很浓厚的感情,其实是没有的,毕竟弘盼才一岁而已,连话都不会说。


    不过李氏难过得久一些,他有空的时候去安慰李氏了,吩咐福晋多多宽慰李氏。


    再过十几日,皇阿玛那边传信,说是五月底将启程回京,噶尔丹已自尽,此战告捷。


    十四过来找他时,他正在书房处理户部的折子。


    “四哥,我听太子哥哥说皇阿玛要回来了。”


    “嗯。”


    十四叹口气:“皇阿玛要回来肯定会问我功课,可是我这两个月没怎么背书。”


    胤禛看向十四,皇阿玛不在,这小子就更加肆无忌惮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上书房那些大臣也不敢过多指责皇子,对十四的散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说道:“皇阿玛还有十几天才能回来,你在十几天努力背书,也能回答上皇阿玛的问题。”


    十四瘫坐在书房另一张椅子上:“背书好难,我不想背,算了,皇阿玛要是抽查我的功课,我就直接让他罚吧。”


    胤禛见他打定主意,也不再劝他,反正皇阿玛对他也宽容,不会罚得很狠,尤其是这次噶尔丹自尽,皇阿玛的心头大患已经解决,就更不会狠罚他了。


    上次皇阿玛御驾出征,原本能擒住噶尔丹的,结果让噶尔丹逃脱,清兵又损失不少,皇阿玛才会震怒,回来后将一大批人通通都被狠狠责罚,连裕亲王都没有放过,不少人因此被贬官。


    要是换成上一次,十四这种态度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被皇阿玛狠斥一顿的,这回就说不准了。


    “你又不背书,也不练字,你每日在上书房学什么?”


    “我去学射箭,我喜欢骑马射箭,我不爱读书。”


    “那你适合当个武官。”


    十四呵呵笑着说他适合当个大将军,以后说不定是他率兵打战。


    胤禛觉得十一岁的十四说这话是童言无忌,他才十一岁,哪里懂率兵打战的事,他让十四留下来跟他一起用膳。


    “我就是来四哥这讨吃的。”


    胤禛让人摆膳,兄弟两坐在一块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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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只过两日,德妃生病。


    胤禛过去永和宫探望德妃,正好十四也在,他问德妃身子感觉如何,太医怎么说。


    德妃说是以前的老毛病——-咳疾,临近换季,她嗓子总是不大舒服,再过一段日子就会好转,让他别担心。


    “是啊,四哥,你别担心,有我在呢,我会亲自照顾额娘。”十四拍拍胸脯保证道。


    德妃轻笑,亲昵宠爱地摸了摸十四的脸,“你这孩子,你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就已经是万幸了,你阿玛快回来了,你背不出功课,你就等着你阿玛罚你吧。”


    “额娘,我刚刚还给你喂药来着,谁说我不能照顾人。”


    “是是是,你可会照顾人啦,额娘有你照顾,肯定会尽快好起来。”


    胤禛看着十四跟德妃互动,不管是十四对德妃,还是德妃对十四,两人都十分自然熟稔,挨着坐在一块,反倒把自己衬得跟外人一样尴尬杵在那。


    十四是从小养在德妃膝下,记在德妃名下的孩子,跟他不一样,他们母子两就是很亲近。


    许是德妃也注意到他还在,慢慢收起笑脸,对着他说道:“弘盼那孩子可惜了,不过孩子本就不易养活,你也别难过,只是你如今只有弘晖跟大格格两个孩子,子嗣太少,胤佑都有三个孩子了,你不能太随着自己的性子,她们的责任本就是为你绵延子嗣,你不能放着后院那些女人不管。”


    胤禛知道德妃是在暗暗说他养外室这事,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他知道了,他也不想继续看十四跟德妃母子情深的画面,说他还有事先走了。


    德妃示意他可以离开,他便带着人离开永和宫,过一会儿,十四追上他。


    “四哥,趁着皇阿玛还没回京,要不你带我出宫玩吧,我们去骑马怎么样,叫上太子哥哥跟五哥他们。”


    “你先跟二哥说一声吧,看二哥有没有空。”


    他们这群兄弟中若是有太子,那必定是太子说了算,皇阿玛是君,太子是半君,他们算是臣,大多数时候都得听太子的话,不过太子有很多公务要处理,未必有空。


    “我去跟太子哥哥说。”


    十四又很快跑开,他正是爱玩好动的年纪,胤禛也习惯十四跳脱的性子,他想着自己有十几天


    没出宫,于是又带着人出宫。


    乌锦正跟她额娘她们列彩玉嫁妆的单子,看缺什么得尽快备好,因为李兴亮算是二婚,两家订亲后不会像初婚那样等个一两年才成亲,三个月后,彩玉就要成亲了。


    四阿哥过来时,她们都还在热烈商讨,还是小娘先见到四阿哥,乌锦的袖子就被扯了扯,她抬头见到已经进屋的四阿哥,忙示意额娘她们给四阿哥行礼。


    完颜氏是第一次见到四阿哥,先前只是瞧见个背影,她们这种普通百姓若不是女儿跟四阿哥有关系,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跟皇子面碰面。


    她慌慌忙忙地下炕,拉着连秀直接双膝跪地,很是紧张地行礼:“奴才完颜氏给四阿哥请安,四阿哥万福。”


    完颜氏见自家女儿只是虚虚地福身,行礼都行得不够端正,还以为四阿哥要生气,没想到四阿哥只是让她们平身,没有追究女儿行礼时的敷衍。


    乌锦看她额娘她们吓得脸色微微发白,不知所措,便说道:“额娘,你们先回去吧,我们以后再说。”


    完颜氏见女儿给她使眼色,她偷瞥了一眼四阿哥,觉得四阿哥长相端正,年纪也不大,跟女儿年纪相仿,若是没有先前那些事,四阿哥其实是上等佳婿,绝对配得上女儿。


    她也不敢过多停留,拉着连秀离开,离开时心想着四阿哥似乎待桃子不差,不然桃子也不会那么松散,自家女儿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在外人面前,她很是恭谨的,不会不敬。


    她总担心女儿在四阿哥这吃苦受虐,可今日这一幕让她稍微放心一些。


    乌锦来不及将炕几上的东西收起来,见四阿哥拿起来她列写的嫁妆清单粗看一眼,然后说她写的字难看,她把清单从他手上抽走,说道:“爷,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写的字不好看。”


    胤禛笑了笑,他坐在方才乌锦坐的位置,今儿倒是不想做那事,他问乌锦会不会下棋。


    “我棋艺不精,只跟阿玛下过。”


    “没事,陪我下一盘吧。”


    乌锦去拿棋,好在当初谢嬷嬷给这座宅子置办的时候,什么都置办齐全了,她在炕桌上摆好棋盘,她也不管四阿哥,她自己先执白子下第一步,还让四阿哥记得让她。


    “这还没开始,你就让我让你,对自己的棋艺未免太不自信了。”


    “我是有自知之明,爷的棋艺肯定很好,你不让着我,这盘棋就没法下了。”


    胤禛无奈地摇头,她这是拍马屁还是拍马屁呢,他拿着黑子随便放下,刚开始,他下得比较随意,想着她棋艺不精,应该很快能结束一盘棋。


    但没想到下着下着变成他被乌锦围堵了,她还是有两下子的,并非是真的棋艺不精,他也不由变得认真起来。


    过了半个时辰后,他不想认输,但只能认输,他的黑子被乌锦吃得差不多了。


    “哈哈哈,我赢了,爷,你是我的手下败将。”


    胤禛瞧着乌锦得意炫耀的模样,他有些恼,竟然轻信乌锦的话,每回都被她骗了,他忍不住道:“来,下第二盘。”


    “我累了,我不想下了,我好困,我先睡个午觉。”乌锦见好就收,不跟他纠缠,她准备下炕,手被抓住,又被扯回去。


    “你真是嘴里没一句话实话。”


    “是爷让我,我才能赢的,不是我棋艺多好,好啦,别生气,你生气的话我就认为你恼羞成怒,我觉得你肯定是大气的男人,不会输不起的。”


    胤禛曲指敲她额头一下,本来没想做那事的,只是人在他怀里,她还故意扭动,那就由不得他了,他低头吻她,最后还是来了一次。


    ……


    十四不知怎么说服太子,太子说趁着皇阿玛还没回来,他们兄弟几个一起去城外骑马,除了跟着皇阿玛出征的老大跟老三,还有年纪小的十五十六十七,基本上都过去城外骑马。


    单纯骑马没有意思,他们开始比赛。


    胤禛因为上一次乌锦骑太快而从马背上摔下来,他没有拼尽全力去挥鞭,皇阿玛不在,他对输赢没那么看重,只看着十四他们越跑越快,他不是最后一个到的,在他后面还有十二跟十三。


    “四弟,你太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走路呢。”太子笑道。


    “二哥,你知道我不擅长骑马的。”


    “你连十四都比不过,这骑马的水平还是落后了,你得多骑,我们大清的皇子怎么能不擅长骑马,我们可是马背上的民族。”


    胤禛没有反驳太子的话,只说他回去多练。


    “太子哥哥,四哥,我们再骑一圈吧,我还没过瘾呢。”十四嚷嚷道。


    “走,我们再骑一圈。”


    太子一句话,他们其他人奉陪,又跟着骑一圈,骑够了之后,他们一行人转去内城的酒楼喝酒。


    太子今日看起来很高兴,说他们兄弟难得聚在一块喝酒,一直让他们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胤禛收着喝,没有喝太多,除了太子,这一群兄弟中就属他年纪最大,他想着照顾底下几个弟弟,不能全部人都喝醉,万一出什么事总得有个主事的人。


    他让胤禵也别喝太多,胤禵反而无所谓地挥挥手:“四哥,没事,我想喝个痛快,四哥就别管我了。”


    胤禵开始喝起来,他知道胤禵偶尔会喝酒,酒量还行,他就没有管他,过了一会儿,他见到性子内敛的十三被太子灌酒,十三不想扫太子的兴,只能硬喝,但十三毕竟年纪还小,比十四大一岁而已,才十二岁,他平日是不喝酒的,一时喝不了那么多,喝着喝着就看起来很为难很不适,他只好替十三挡了挡:“二哥,我陪你喝吧,十三喝不了了。”


    “老四,平日里你最假正经,你今晚必须不醉不归,你得陪我。”


    太子改揽着他的肩膀,胤禛附和道:“好,我陪你,我陪二哥喝。”


    “老四,你知道你做什么事是我最意想不到吗?”


    胤禛觉得太子喝得有点多了,开始变话唠了,不过喝多后的太子反而没有平日那么高高在上,喜欢指使人的感觉,他觉得这个时候的太子才像是他的哥哥,他顺着问是什么。


    “我没想到你平日里看起来不近女色,跟老大那花花性子不同,竟然也会养外室,还养一个那么丑的,你的眼光太差了,真是太差了。”


    胤禛听着觉得有点不舒服,他是真的没觉得乌锦丑,看久后会觉得很顺眼,不过太子跟乌锦只有一面之缘而已,觉得乌锦丑也属正常。


    “那外室,你打算养多久?”


    “二哥,你就别管我了,我的事我会自己做主的。”


    “你要是缺女人,我可以送几个给你,把那个丑的弃了。”


    胤禛觉得太子喝多了,他眼神都变得迷离,他敷衍地说他知道了,敬太子一杯,太子喝着喝着就没有继续说这事。


    过了好一会儿,胤禛尚且清醒,十三也清醒,最后是他们两跟伺候的奴才一起把那些喝醉的人送回宫里。


    胤禛回到阿哥所后先喝了一碗醒酒汤,后直接躺下去入睡,翌日,他突然被叫醒。


    “主子爷,德妃娘娘找你,让你过去永和宫一趟。”


    胤禛昨天也是有喝酒的,突然被叫醒的他脑袋晕


    沉得厉害,他脸色阴沉,问是什么事。


    “奴才也不知道,只说让主子爷现在过去一趟。”因为德妃娘娘那边催得急,苏培盛只能硬着头皮把四阿哥叫醒,他知道四阿哥要是睡不够,今日一天的心情都会很不好。


    百善孝为先,德妃虽与他不亲近,但毕竟是他的生母,胤禛再不适也撑着身子起来,简单漱口后换一身衣服便过去永和宫。


    “给额娘请安。”


    “胤禛,你实在太令本宫失望了,胤禵才多大,你怎么能让他喝酒,你身为哥哥,你是不是想害死你弟弟,你知不知道昨晚胤禵吐得多厉害,整个人都昏过去,你怎么能看着他喝那么多酒。”


    胤禛没想到德妃没让他平身就先劈头盖脸地将他骂一顿,他还以为德妃叫他过来是因为她病情加重之类的,没想到是为了胤禵喝多的事,他只觉得脑子更疼了。


    酒是胤禵要喝的,他并非没有劝过,他跟胤禵一起喝酒,若是他喝多了,德妃会指责胤禵吗?还是因为是胤禵喝多了,她才会指责他,换成是他,德妃就不在乎,平日里他就知道德妃比较偏心十四,他已经不大在乎这种偏心,只是一早被叫醒,被莫名指责痛骂的他还是有些愤怒。


    只是胤禛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来,孝字压在头顶,他语气平静道:“是我不好,我应该拦着十四弟,十四弟好些了吗?”


    “你说呢,今天早上还吐了一回,胤禛,胤禵是你的亲弟弟,你该把他照顾好,而不是他喝得不省人事。”


    “下次不会了,请额娘放心,十四弟现在在哪,我过去看看他。”


    “还能在哪,不用你过去了,他这会又昏过去了,下次你不要随便带你弟弟出宫。”


    胤禛说了一句知道了,他说没有其它事,他就先回去了。


    从永和宫走出来的胤禛立即沉脸,没有方才面对德妃时的平和,他还是过去十四住的东四所,看一眼十四如何,十四的确在昏睡,伺候的奴才为十四请过太医瞧过了,吐了几次后已经没有大碍,看完十四后,他才回西三所。


    他没睡够,又躺回去想补觉,只是人已经睡不着了,肚子空空,但什么也吃不下,心情烦躁的他还是选择出宫。


    胤禛没有去找乌锦,而是过去章佳氏那里。


    ……


    虽说章佳氏跟乌锦同为四阿哥的外室,又住得比较近,但乌锦平日里很少见到章佳氏,因为她自己没有什么心思去关注章佳氏,先前铺子的部分绣活还是会交到她手上,她忙着刺绣,如今她已经不接绣活了,又忙彩玉的婚事,属于没空理会旁人。


    当她再见到章佳氏时,章佳氏反而没有初次见她时那种得意张扬的感觉,她身边也有一个嬷嬷伺候,她只是朝章佳氏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她又继续往前走。


    “章佳姑娘,该进去了。”


    章佳.颂心是出去看诊,前几日四阿哥在她身上弄的伤一直没好,甚至还恶化了,她顾不得什么,去找了一个女大夫给她看伤。


    回来的时候碰到乌锦,她看乌锦神采奕奕的样子,不由地在想,同为四阿哥的外室,四阿哥这样对她,会不会也会这样对乌锦。


    她以为自己当上四阿哥的外室是好事,但经过几次后,她反而有点害怕四阿哥了,开始害怕自己会死在四阿哥手里,她完全没想到四阿哥是这样的人。


    章佳氏拉了拉袖子,遮住自己身上的痕迹,听嬷嬷的话进去宅子里面。


    ……


    六月二日,圣上班师回朝,因这次是胜战,消息传回京城时,不少百姓自发前去恭迎圣驾回銮,这一日京城的街道堵得厉害。


    乌锦这一日没有出门,老老实实呆在宅子里,不过外面的动静很大,有鞭炮声传来,听着很热闹。


    到了傍晚,外面才安静下来。


    不过没过几日,乌锦再出门时就见到有几户人家门口挂着白布,一打听才知道那几户人家是有家人战死沙场,没能平安回来。


    他们连哭丧都不能,只能挂上白布,喜与悲同时存在。


    乌锦也有些感伤,若是她阿玛跟小舅随驾出征,那挂白布的可能是乌家,在前几日的热闹欢喜中,有多少人家又在默默舔舐家人没能平安归来的伤口。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亘古不变的真理。


    乌锦回躺家,发现隔壁郑家也挂上白布,她问她额娘才知道郑大伯也是此次丧命的佐领之一,直到大队回京,这个噩耗才传到郑家,尸骨自然带不回来,听说只是带回一些信物。


    “你阿玛若是跟去,那你阿玛有可能也跟郑佐领一样,幸亏你找四阿哥帮忙,你大婶他们哭了几日,可怜的,我们家只能给他们送些治丧的银子,其它的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额娘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乌锦没想到会有自己认识的人丧生,这会就更加难过了。


    过后乌锦得知各旗给此次战死沙场的清兵每家五两银子丧银,仅有五两,听说朝廷那边的库银所剩不多,各旗还要给朝廷上供银两,哪哪都缺钱。


    乌锦拿出二十两让她额娘转交给大婶一家。


    日子还是照样过,眨眼间来到七月初,彩玉的嫁妆已经备好,乌锦怕彩玉年纪小不懂管家,李兴亮又有两岁的儿子,她又是当后妈,她每日都跟彩玉说了很多话,教她怎么管家,怎么跟别人相处,既然李兴亮的儿子是养在他额娘膝下,彩玉也不需要多做什么,大家和睦相处是最好。


    彩玉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如今的铺子基本上是小娘看着,偶尔大舅的女儿,她的表妹过来帮忙,彩玉等着嫁人。


    乌锦也等着入四阿哥的后院,她问了谢嬷嬷跟瓜嬷嬷有没有意愿随她一起入四阿哥的后院,两人都有点为难,她知道谢嬷嬷两人年纪毕竟大了,她们这个年纪应该跟她们的孩子孙辈在一起享天伦之乐,尤其是谢嬷嬷本来就是从宫里出来的,估计不想再入后院卷入一些纷争中。


    乌锦不会强人所难,想着等她入四阿哥的后院,她们就不用继续伺候她,可以归家,四阿哥若是不同意,她也会尽量说服四阿哥。


    又是一年夏季,外面蝉声阵阵。


    乌锦这里的冰块不少,屋内凉快,炕几上摆着赵师傅送来的荔枝,说是四阿哥给她的,她连吃几天,嘴里长水泡了才不敢再吃,有一部分已经被她拿回家,乌安跟乌明两个人很喜欢吃。


    她难得清闲,坐在铺炕上看书。


    谢嬷嬷端了一碗冰镇百合莲子羹进来。


    “乌姑娘,喝一碗莲子羹吧,能祛暑,这荔枝你不能再吃了,小心上火。”


    “谢嬷嬷,我知道了,我保证不会再吃。”


    谢嬷嬷笑道:“我也是为乌姑娘好。”


    乌锦点头道:“我当然知道谢嬷嬷是为我好,谢嬷嬷一直都待我很好,我一直都记着,以后要是没有谢嬷嬷,谁给我煮莲子羹。”


    谢嬷嬷看向乌锦,她知道可能再过几个月,乌姑娘就会进四阿哥的后院成真正的主子,这三年,乌姑娘从未为难过她们,若不是她年纪大了,怕以后伺候不动乌姑娘,她其实是愿意一直跟在乌姑娘身边,这奴才遇到好主子是很难得的事,她以前在宫里见过主子们怎么对待奴才,轻则骂动则打,部分主子不把奴才当人看的,乌姑娘是她见过性子最好的主子,也怪不得四阿哥会让乌姑娘成为真正的主子,这样性子的人就该有好的造化。


    “乌姑娘,以后想伺候你的人肯定多的是,那些人遇到乌姑娘这样的好主子,会做梦都笑醒的。”


    以四阿哥对乌姑娘的喜欢,乌姑娘真入了四阿哥的后院,肯定有不少奴才抢着到乌姑娘那伺候,一碗莲子羹而已,往后乌姑娘想吃什么山珍海味估计都有人让乌姑娘吃到。


    “他们是他们,我知道谢嬷嬷待我最好。”


    谢嬷嬷笑得很开心,她想起一事,又说道:“乌姑娘


    ,再过几日你的月信可能就要来了,到时候这些冰块暂时要撤出去,省得你肚子着凉。”


    乌锦发现自己的月信这半年又恢复正常了,来得很准,不会像之前那样来得很不准时,又很凌乱,出血不止。


    “没关系,我更受不了热,不用撤出去,等月信来了再说。”


    谢嬷嬷还想说什么时又忍下。


    乌锦跟谢嬷嬷说话时,半碗莲子羹已经没了,冰冰凉凉的一下肚就觉得畅快不少。


    “还有,我再给乌姑娘盛一碗。”


    “也好,我吃两碗就不用吃午膳了。”


    谢嬷嬷又出去。


    乌锦一勺一勺吃着莲子羹时,再听到脚步声以为是谢嬷嬷回来了,直到人坐在她面前,她才发现不是谢嬷嬷,这人走路怎么总是悄无声息的,要不是她胆大,说不定被她的魂都被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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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爷,你别总是走路没声。”


    “你一副心虚的样子,难不成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乌锦又不傻,谢嬷嬷她们对她再好,那也是四阿哥的人,四阿哥是她们的主子,她又怎会对谢嬷嬷她们说他的坏话,她无奈道:“我哪里心虚,你别睁眼说瞎话。”


    谢嬷嬷正好端着莲子羹进来,乌锦就把那碗莲子羹让给四阿哥。


    胤禛坐下来喝莲子羹,天热,外面跟个蒸笼似的,冰冰凉凉的莲子羹正好能解一些热气,他见乌锦闲着,让她给他扇风。


    乌锦不情不愿地拿起圆扇给他扇风。


    “等会带你去一个地方。”


    乌锦挑眉,顺着问道:“什么地方?骑马的话,我暂时还不敢,上回的脚伤虽然好了,但我仍有阴影。”


    胤禛抬头笑着看她,他还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胆子大得很,原来上次从马背上摔下来还是让她留下阴影了,至少不敢再这么莽撞地骑马。


    “放心,不带你骑马。”


    乌锦就没有往下问,反正去了就知道了,他总不至于把她卖了。


    半个时辰后,乌锦跟四阿哥来到城东太深街的一处宅子前,这里离皇宫很近,应该是四贝勒府,只看大门就觉得里面肯定十分宽敞,她跟四阿哥走进去,里头其实还没完全建好。


    “这就是贝勒府吗?”


    胤禛点头,他盯工也盯了几个月,虽然还需要大半年才能完全建好,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带她过来看看,院落的布局是他一手规划的,他十分清楚哪里是前院后院,还有她的院子所在何处。


    “过去你的院子看看。”


    乌锦主动牵起四阿哥的手,跟他十指交扣。


    胤禛愣了一下,侧目看她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他们慢慢走到她的院子前,如四阿哥应允的那样,这是一个独院,正房面阔五间,其中两间是耳房,左右两边是侧房,一共六间,院子目前还空空如也,只有一座水井,他说的桃树还没栽进去。


    乌锦第一眼觉得这院子可能是她未来几十年生活的地方,成了真正的笼中雀,她只能换个角度想,至少她衣食无忧,人生有时候不能两全。


    她露出笑脸,假装激动道:“我很喜欢,谢谢主子爷为我建的院子,往后这里种两棵桃树,这里就种两棵石榴树好了。”


    胤禛笑道:“种不了那么多,院子种太多树的话夏日蚊虫多,种两棵桃树就够了,石榴树种在别处。”


    乌锦撅撅嘴:“那好吧,我听主子爷的。”


    “这里离前院也近,那里有一个侧门可以过去前院。”


    乌锦看了看墙角处那道侧门,心想其实她也没那么想去前院,她知道前院是他住的地方,不过他都这么说了,自己也得装出十分高兴的样子,“那我是不是随时都可以过去找你?你会不会不乐意见到我?反正我不管,我有事就过去找你,你可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靠山。”


    胤禛觉得她要是全心全意地倚仗他,他不介意当她一辈子的靠山,他喜欢的女人,他愿意护着。


    乌锦看得差不多了,跟他说到别处看看。


    两人就这样逛了许久,将这贝勒府里里外外都走了一遍。


    乌锦能看出来四阿哥整个人是很兴奋的,他对搬出皇宫这件事是比较迫不及待,仿佛一刻都不想住在宫里,这府邸又是他亲自监工,连建府的银两还没下来,他就先自掏腰包建府,为的就是早点出宫,许是皇宫于他而言太过拘束,一举一动可能都有人盯着。


    回到马车上时,乌锦掏出帕子给他擦擦额间的汗水,笑道:“你就那么不想住在宫里吗?”


    胤禛难得认真地点头,他住的阿哥所没有这座府邸宽敞,阿哥所又是连着的,稍微有点动静就能被隔壁听到,宫里的奴才虽然是伺候他的,但也属于皇阿玛的人,只要皇阿玛问他们,他们就得说实话。


    他要是出宫,肯定有人知道,几时回宫也有人知道,阿哥所不止住着他一个阿哥,远香近臭,兄弟之间住得近了,难免有摩擦。


    他见乌锦主动给他擦汗,又看出他想搬出宫的迫切心情,心跳莫名跳得快一些,眼神灼热地看着乌锦,别人不懂他,但乌锦懂,她很聪明,总能猜中他的心思。


    “一直盯着我看干什么?我脸上长东西了?”乌锦摸了摸自己的脸,刚说完,人就抱住,她靠在他肩头,默默回搂住他。


    胤禛突然想让乌锦忘记先前种种,忘记他曾待她不好过,他们以后好好过日子,他不会再伤她,只是话到嘴边说不出来,他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怕得到拒绝。


    他不知道的是乌锦自己也想开了,当初答应进他后院的时候已经想开了,日子还是得过,不如就顺着他一点,不计较先前的事,好好地过日子,一辈子其实很短的,没必要成仇人互相折磨。


    静静互相搂抱一会,胤禛才松开她,神色有点不自然,说道:“你放心吧,最多半年,半年后你就可以入贝勒府。”


    “嗯,我会安心等着主子爷的。”


    “我……我不会辜负你的。”


    乌锦笑了笑,亲了亲他薄唇:“希望主子爷说到做到。”


    胤禛觉得自己的欲望一下子被挑起,他压着乌锦亲,到后面,两个人都有点喘不上来气。


    天黑之前,他才回宫。


    ……


    夏日雨水多,黄河决堤,朝中正在为这事发愁,皇阿玛把他们几兄弟叫过去,问他们有什么解决办法,每个人都问过去。


    老大说发银赈灾,太子说重新疏通河道、加固堤坝,老三说开挖引流,将河水重新导入黄河中,问到他的时候,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头绪,这黄河是困扰大清上百年的问题,不是他说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胤禛只好说既然已经决堤了,只能尽量做好安抚下游百姓的工作,暂时让下游百姓先移居,免得有更多伤亡。


    皇阿玛又问发银赈灾,银子从何处来。


    他们都紧皱眉头。


    胤禛在户部当差,更加清楚户部已经没有多少存银,几个月前的出征作战已经耗费不少存银,恐怕今年已经没有多余的银两用来赈灾。


    他开口道:“皇阿玛,赈灾的银两不够的话,可以重新募集。”


    太子接着他的话说道:“向谁募集,与其重新募集,不如减免受灾地区的各种赋税。”


    “太子说得有理,不过这赈灾的银两也要发放,既然户部存银不够,此事就交由太子跟胤禛处理,务必要筹集到两万两白银用于赈灾,你们下去就办理此事。”


    胤禛看了一眼皇阿玛,皇阿玛哪是问他们怎么解决黄河决堤之事,分明是早就打定主意让他们筹银,这烫手山芋交到他跟太子手上,真是一项苦差事。


    从乾清宫内殿出来后,他跟太子走在后头,他问太子要怎么筹银。


    “既然这事是四弟先想出来的,我觉得四弟一人可以筹到两万两,我只需从旁协助即可。”


    胤禛狠狠皱眉,太子这是想把差事甩给他一人?


    “四弟的银楼应该赚到不少银子,不然四弟的贝勒府也不会那么快建起来,我觉得在我们这群兄弟之中,还是四弟最有钱。”


    胤禛听到太子的话,心中一股火,敢情太子还在计较银楼的事,他怎么可能有太子有钱,太子当太子这么多年,底下那些人不知道给他送了多少东西,他怎么好意思说他最有钱。


    他忍住怒气,努力平和道:“太子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是最有钱的,皇阿玛既然将差事交予我们两,可见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办到的,弟弟无能,这两万两弟弟实在没办法筹到。”


    “那是四弟的事,四弟先提出来的,肯定有办法解决,我还有别的差事,四弟先自己想办法吧。”


    胤禛看着太子走开,他忍住气,也回阿哥所。


    不管怎么样,赈灾一事拖延不得,他还是得想办法筹银,其实向谁筹银是最关键的,两万两其实不算特别庞大的数目,想想办法应该还是可以筹到的。


    他在书房坐了一会,坐不住的他又过去户部那边,他把户部几个大臣叫来商量,让他们把户部的账册给他拿过来。


    那几个大臣支支吾吾,没一个出来说话,账册也不想拿出来。


    平日也就算了,他到户部当差也只有一年,平日他就有点使唤不动他们,在他们背后可能跟几个家族跟阿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眼下这么紧急的情况,他们还遮遮掩掩,他立即沉脸,怒声道:“我是皇上册封的贝勒,我还使唤不动你们了,是不是要我把皇上搬过来,你们才愿意把账册拿出来,命你们三天之内把户部十年内的账册给我拿过来。”


    几个大臣见他发怒,才不情不愿地应声是。


    胤禛还是在三天后拿到户部的账册,一共十几本,厚厚一大沓,几天之内都看不完,不过他也只能先看,看户部的存银都去哪了,他又花了三日,将自己关在书房内看账册,看着看着才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户部的银子有很大一部分被朝廷大小官员赊走了,有赊无还,也无人向那些赊账的官员讨债,成了一笔烂帐,怪不得户部的存银越来越少。


    胤禛把这事告知太子,想要太子跟他一同向那些赊账的官员讨债,只是太子说既然是他发现的,他自己去讨就行,他还有别的差事要忙活,实在没空管这些,又把差事扔给他一人。


    胤禛知道太子是不想沾这事,那些赊账的官员不乏重臣,他连户部的几个官员都使唤不动,哪能一下子跟那么多人要债。


    他只好先放话出去,让那些官员主动还债,从户部赊走多少银两就还回来多少银两,既往不咎。


    然而放话不管作用,很少有官员愿意主动还债,欠的多就更不愿意了,胤禛觉得赈灾紧急,于是叫人上府催债,效果甚微,反而他多了不少弹劾,那些人重提他养外室的事,说他给外室穿金戴银,不知道花了多少银两,外室生活奢侈。


    胤禛只能自己生气,他先前觉得养外室花不少银两,但比起那些官员奢侈的生活,他花去那点银两算得了什么,更何况乌锦这人还真的不喜欢穿金戴银,他见到的乌锦有时候连一支簪子都不戴。


    这事闹得朝堂不太平,胤禛被皇阿玛单独叫过去,让他别盯着户部那些债,他很是不理解。


    “皇阿玛,儿臣不过是让他们把赊的银两还回来而已,他们中饱私囊还有理了?”


    康熙看着自己这个儿子,说道:“胤禛,水至清则无鱼,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你再想其它办法吧,别追着他们不放,这事,你不要再查下去。”


    胤禛听到皇阿玛这么说,他不能反驳皇阿玛,只好应道:“儿臣知道了,儿臣明白,此事儿臣不会再查,还请皇阿玛放心,儿臣会努力筹到灾银。”


    “好啦,去忙吧。”


    胤禛走出大殿,一时没有思绪,户部那些烂帐讨不回来,两万两银子是要凭空出来嘛,他心情烦躁,让苏培盛备马车,他出宫过去乌锦那。


    这阵子他忙着催债筹银,有一阵子没过来找她,他到房间里面见到乌锦在备喜糖,他才想起她有一个丫鬟要成亲的事。


    乌锦正在把喜糖分装进小布袋里面,再过三日便是彩玉大婚的日子,这些喜糖是分给乌家那些亲戚的。


    她见到四阿哥坐下,她没搭理他,继续分糖。


    “这些事,你让谢嬷嬷她们帮你,何必亲自动手。”


    “我闲着也是闲着,想为彩玉做点事而已,爷怎么了,一脸不高兴,谁惹到你了?”


    胤禛觉得乌锦很敏锐,一下子察觉到他的情绪,他没注意到是自己在乌锦面前情绪外露,不像在宫里对谁都掩饰自己真实的想法。


    乌锦要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肯定会反驳,他是情绪写在脸上,不需要她特意察觉。


    胤禛把这阵子发生的事告诉她。


    “皇上不是让你们两一起筹银嘛,太子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


    “因为灾民等不了。”


    “是灾民等不了还是主子爷想在皇上面前办好差事?”


    “都有。”胤禛也不想让皇阿玛失望,他想做好皇阿玛交代给他的差事。


    “既然要筹两万两,你跟太子一人筹一万两不就行了,那些人不还钱,你就说让那些大臣自己捐献,哪家捐得多,你就大肆宣扬,捐得少的,你也把他们捐献的金额说出去,有些人要脸,可能就会捐多一点,一万两筹不到,好歹几千两能筹到吧,不管怎么样,筹到多少是多少,你如实跟皇上说就是。”


    乌锦说着自己的想法,她隐隐约约记得历史上有四阿哥查户部账目的事,反正四阿哥最后是没成功。


    胤禛眼前一亮,觉得乌锦说得有理,明明是皇阿玛把差事交给他跟太子两人,他跟太子一人筹一万两才是公平的,至于乌锦说的捐银,仔细一想是可行的,为灾民捐献银两是可以赢得好名声的事,有些官员会想要这种虚名,他们也的确要脸要博得好名声,从还钱变成捐钱,名声可就好太多了。


    胤禛以前总觉得女子不够聪明,她们常年拘在后宅中导致目光短浅,没想到还是有聪明的人,许是乌锦先前要经营铺子的关系,常跟人打交道,所以她特别聪慧。


    烦心事解决了,胤禛就想做别的事,他见乌锦还在装喜糖,不由地咳两声。


    “爷嗓子不舒服吗?喝水吧,水在那。”


    “乌锦,我十几天没过来了。”


    所以呢,乌锦抬眸看他,他几个月没过来都是正常的事,这次才十几天而已,她眼神疑惑。


    “这喜糖要弄多久?”


    “很快就好了,要不爷帮我,数十颗装进去就好,两个人弄会快一些。”


    胤禛只好先帮她。


    等喜糖都弄好之后,乌锦就被抱起来,她才明白四阿哥方才说那句话的言下之意,好在她月信前两天结束了。


    她觉得奇怪,这人真是换了一个人,以前阴沉沉的,只管做他想做的事,现在又时不时露出温柔耐心的样子,简直是两个极端。


    胤禛餍足之后就更开心了,事后还一直抱着乌锦亲。


    乌锦被亲得满脸口水,忍不住道:“爷,你别亲了,都是口水,你让我起来洗脸吧。”


    “嫌弃我?”


    “是有点。”


    胤禛也不生气,硬是又亲了一会。


    乌锦终于被放开后,她把谢嬷嬷叫进来,让她备水,天热,她出了不少汗,想沐浴,她顺带让谢嬷嬷把避子汤端过来。


    胤禛听到乌锦还要喝避子汤,他眉头轻皱,最后还是什么都别说。


    乌锦还是不大想要孩子,且不说古代这医疗条件生孩子太过凶险,她始终觉得她跟四阿哥只是表面和睦,两人并未真正交心,孩子是无辜的,她不想让孩子夹在其中,还有就是她如今依旧是外室,她此时有孩子,孩子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快天黑时,胤禛才离开。


    翌日一早,胤禛想着昨天乌锦说的话,他过去找太子,跟太子说他们一人筹一万两,他实在无能,筹不到两万两,请太子帮忙,好在太子同意了。


    于是他只需要筹一万两,他照乌锦说的做,让朝中那些大臣捐钱,谁捐多少,他私下故意散发出去,捐的多的,他让人说他是好官,渐渐的,不到五天,他就筹到一万两。


    而太子那边据说是向一些皇商直接要钱,也很快筹到一万两,他觉得太子的做法更快更好,那些皇商本就富裕,跟他们要钱赈灾属于是劫富济贫,不过太子这么快要到一万两,那也是因为那是太子,换成他,未必有那么快,他只是贝勒而已。


    也怪不得太子不紧不慢的,估计早就想好对策了,不管怎么样,这差事算是办好,他们筹到的两万两加上皇阿玛从国库里拨出的两万两,一共四万两用去赈灾。


    前往赈灾的差事落到佟国维等人身上。


    ……


    乌锦这边为彩玉大婚忙活了好几天,在八月二日,彩玉跟李兴亮正式成亲,彩玉嫁去李家后,家里又少一个人,她额娘说家里冷清许多。


    彩玉三日后回门,趁着李兴亮跟她阿玛说话,乌锦把彩玉拉到房中问她李家人待她好不好,彩玉点点头,她才放下心,她又忍不住叮嘱彩玉,唠叨起来。


    彩玉噗嗤一笑,说道:“小姐,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肯定不让别人欺负我,有小姐给我撑腰呢,谁敢欺负我,我就跟小姐告状。”


    乌锦点了点彩玉的额头,柔声道:“我就怕我为你挑错人,你过得好,我才能安心。”


    “小姐,你这么说,我又要哭了,我好不容易忍住的。”


    乌锦连忙说道:“好啦好啦,不说这些,回门的日子可不能哭,我们出去看看额娘做什么好吃的。”


    彩玉这才点点头,收回眼泪。


    新婚夫妻两快天黑时才回府。


    乌锦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下。


    日子很快来到八月十五日,中秋节。


    四阿哥让人给她送月饼,他在中秋节应该出不了宫,听说宫中举行中秋宫宴,她回家一趟,把四阿哥送的月饼带回家,想跟家人一起过中秋。


    小娘问她四阿哥准备什么时候接她入府。


    “要等四阿哥迁出宫,入住贝勒府,估摸着还要半年。”


    小娘欲言又止,乌锦就没有当着两个弟弟的面问下去,等饭后,她回房间,小娘也很快到她房间。


    “桃子,我听说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跟你说。”


    “小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跟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我听说那个章佳氏怀孕了,听说章佳氏会被接进皇宫。”


    小娘看上去有些紧张,估计是怕章佳时可以进宫,母凭子贵,而她不可以,怕她被四阿哥遗弃,只能继续当个外室,乌锦她不敢保证四阿哥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但她可以肯定四阿哥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她平静道:“小娘,章佳氏怀孕,那是她的事,跟我们无关,你不用担心,四阿哥他一定会让我进他的后院当庶福晋的。”


    “我是怕章佳氏跟你,四阿哥选章佳氏,她毕竟怀孕了。”


    “小娘,四阿哥他应允过我的,再等半年吧,不着急,我还想常回家呢。”


    程连秀见桃子一点都不担心,也许四阿哥真的应允过桃子,她这才放下心。


    第68章第68章更新


    第68章


    章佳氏怀孕与否,乌锦并不在意,她的日子还是照样过,碰到章佳氏时已经是九月底,她见到的章佳氏腹部平平,看起来不像是怀孕的样子,但看起来有些憔悴,蔫蔫的,没有第一次见到时那般意气扬扬。


    章佳氏也没有上前跟她说话,被她身边的嬷嬷半催着进屋。


    乌锦自己回到房间后,见谢嬷嬷把一盘洗好新鲜瓜果端上来,她才问了一句:“嬷嬷,那个章佳氏是不是怀孕了?”


    谢嬷嬷愣了一下,略显心虚地说她不知道那边的事。


    乌锦看谢嬷嬷心虚的模样,觉得章佳氏有可能是真的怀上了,可能还没到三个月才不显肚。


    谢嬷嬷又接着找补道:“乌姑娘,主子爷很喜欢你,你以后肯定也会有孩子的。”


    乌锦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无所谓地摆摆手:“嬷嬷,你不用担心我,我只是随口一问,好啦,你忙去吧。”


    谢嬷嬷这才出去。


    乌锦用银签叉了一块西瓜放进嘴里,吃了半盘才停下,擦干净手就开始看书,没过多久,谢嬷嬷进来说主子爷来了,四阿哥进来时,她才没有惊讶。


    “爷,你剃头了。”


    “嗯。”


    他前几日才剃的头,也不怪她能一眼看出,胤禛见她又在看那些话本子,一点正经的书都不看,他坐下来后也用银签叉剩下那盘水果吃。


    “爷饿吗?要是饿的话,我让谢嬷嬷给你弄点吃的。”


    胤禛摇摇头,说他不饿。


    既然他说不饿,乌锦也就没有管他,这么大个人了,不至于饿到自己,她继续看书。


    胤禛吃得差不多后才开口问道:“你说要怎样才能让别人听我的话?”


    乌锦目光落到他身上,心想谁敢不听他的话,不过又想到他只是贝勒,比他地位尊贵的人还有不少,这属于是一山比一山高,他平日里压着她们这些普通老百姓,也会有他压不住的人。


    “爷想让谁听话?”


    “别人,户部的那些大臣。”


    乌锦不觉得自己有多聪明,可以帮他解决朝堂上的难事,不过既然他问了,她就答他,就当是闲聊。


    “那些大臣怎会不听爷的话,爷不是皇子吗?他们不要命了?”


    胤禛叹口气,皇子又如何,那些人对他的话敷衍应对,不把他这个皇子放在眼里,他动不了他们,他们更加有恃无恐。


    “我要不了他们的命,只有皇阿玛能要他们的命。”


    “那主子爷把那些不听话的人换成主子爷的人可不可行?”


    “暂时换不了。”


    “暂时换不了不代表一直换不了,主子爷慢慢来就是,什么事都不会一蹴而就。”


    乌锦觉得四阿哥目前就好像是老板的儿子富二代空降公司,大家对他的期盼从来都不是希望他能给公司带来巨大的创收,而是希望他不管事不惹事,省得给公司添麻烦,还要属下善后,当然身为老板诸多儿子其中一个,四阿哥想证明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能干,必定想要做出一番成绩,只是公司的老部下不愿意听他的话,那些老部下可能背后有别人撑腰,要么把老部下换掉,要么让老部下投诚成为他的人,要么重新培养自己的人,反正一开始,四阿哥注定不会顺利。


    胤禛看向乌锦,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是他太过心急了,他勾勾手指,示意乌锦过来。


    “你招狗呢。”


    他的手被拍了一下,也被瞪了一眼,他笑出声,还是自己过去,牵她起来,跟她一起到内间,一到床上就忍不住压着她亲。


    ……


    又是一年年关,京城入冬,胤禛的贝勒府已经差不多建好,准备完工了,许是他的贝勒府第一个建好,连胤褆的郡王府都还没建好,甚至传出他的贝勒府耗费五万两建成,比内务府给阿哥们分发的建府银两多出四万两,黄河赈灾的银两也不过在四万两,由此牵扯出他的银子从何而来。


    胤禛知道自己几个月前查户部的账,让那些赊银的官员还债,得罪了一些人,所以那些人想找他麻烦,抓他的错处。


    胤禛被皇阿玛叫去乾清宫,被问银子从哪来,他对着皇阿玛说实话,说是底下有人给他的,他是阿哥,有的是人想贿赂他,他说不止是他,胤褆等人也一样。


    要查不能只查他一个,那些弹劾他的大臣也不会是清清白白,太子等人也不会清清白白,他想着既然要查,他就将所有人都拖下水,总不能只查他一人,是皇阿玛说的,水至清则无鱼,好歹他没有动用户部的存银跟国库的存银,他建府自己贴钱有什么错,内务府给的那点银两哪里够。


    他建得快,只是因为他想早点搬出宫。


    显然皇阿玛也没有要查的意思,他说完之后,皇阿玛就让他离开了。


    他已经想好明年三月开春就迁宫,他也不管胤褆在他之前还是之后,反□□邸彻底完工后,他就随时迁出去。


    他回到乾西三所,把福晋叫进书房,跟福晋说这事,让福晋在这两三个


    月做好准备,该收拾的东西收拾,该带出宫的人提前跟内务府那边说一声。


    福晋出去后,胤禛又把苏培盛叫过来。


    “你跟内务府的人说找成活的几棵桃树跟石榴树,到时候种到贝勒府的院子里。”


    “奴才知道了。”苏培盛刚想退下,又被四阿哥叫住。


    “顺便让内务府挑几个机灵的人过来,不要年纪大的,算了,此事之后再说。”


    苏培盛看了一眼四阿哥,心想都要出宫了,四阿哥还要挑机灵的人伺候,应该是为了乌姑娘挑的,乌姑娘那边需要人伺候,他没有多问,先去找果树。


    胤禛想着皇阿玛虽然封他被贝勒,但还没有将分他佐领跟包衣奴才,他想着为乌锦挑几个能伺候的奴才,还是从皇阿玛分配的包衣奴才上挑是最好。


    内务府里挑出来的人是内务府包衣,直属于皇阿玛的。


    好在皇阿玛在年前想起这事,开始给他们这些册封的阿哥分佐领,胤褆跟胤祉是郡王,分了五个佐领,佐领下面的人其实均属于包衣奴才,为他们各自所有,而他跟胤祺他们身为贝勒,只分了三个佐领。


    往后这些佐领都归他们所有,真正属于他们的人,是从各旗划分到他们名下,他们就等于是这些人的旗主。


    胤禛有了真正可以支配的人,他还是很高兴的,虽说了有了这些包衣奴才,但宫里有些宫女跟太监伺候他们伺候得久,也可以带出宫继续伺候他们,需要跟内务府那边要人。


    他让福晋选好要带出宫的人,把名单交上来给他,后院交给福晋负责,前院这边,他自己负责。


    乌喇那拉氏这半个月就在负责此事,她预计年后四阿哥就要迁宫了,听说贝勒府已经建好,她让后院的主子把自己想带走的奴才告诉她,她来统计名单,不过有些人是属于内务府的奴才,未必能全部带出宫,也有些是自己随嫁的奴才。


    这半个月,后院人心浮动,还有一些想伺候四阿哥的奴才也跟着想法子随他们出宫,比如有一些是宫里膳房的奴才,原本是不能随他们出宫的,这些人也有心走动,四处钻营,给后院的主子递话,让主子把他们带出宫,就有不少人求到乌喇那拉氏这边。


    乌喇那拉氏自己已经有想好要带出宫的奴才,平日里谁忠主,谁伺候主子上心,她心里是清楚的。


    至于其他人想带出宫哪个奴才出宫,她也不会横加干预,反正她知道四阿哥分到三个佐领,佐领下面的包衣奴才约莫有五百人,真的缺人的话,就要从这些包衣奴才里面选了。


    乌喇那拉氏慢慢统计名单,年前就一直忙这事。


    有人求到福晋这,自然也有求到苏培盛那里,毕竟苏培盛是四阿哥身边的大太监,宫里一洒扫太监小才子就求到苏培盛这里。


    小才子今年才十六岁,十二岁就进宫了,进宫年份浅,目前只是个洒扫太监,还不是四阿哥院里的洒扫太监,是负责所跟所之间甬道的洒扫太监。


    他听说四阿哥要搬出宫,他觉得与其一直在宫里当个洒扫太监,不如跟着四阿哥出宫,到贝勒府当个奴才也是一条好前程,于是他就想方设法求到苏公公这里来。


    苏培盛对小才子也是有印象的,两人是同乡,但平日里没有太多交集,他常跟在四阿哥身边进进出出,跟一个洒扫太监见不到几次面。


    “苏公公,这是我这几年攒下来的所有银子,还请苏公公笑纳。”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说快点,四阿哥那还需要我当差呢,我离不了太久。”


    “苏公公,我想到四贝勒爷府里当差,哪怕继续当个洒扫太监都行,还请苏公公帮帮忙。”


    苏培盛掂了掂小才子给的银两,比较轻,最多不过五十两,不过他一个洒扫太监一个月就一两银子,能攒下五十两也不容易,他也猜到小才子是说这事。


    这几日找他的人不少,都想进主子爷府里当差,这宫里的奴才想出宫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一些年纪大的,怕一辈子出宫无望,就赶紧借着主子爷迁宫这阵风顺势出宫。


    要不是小才子是他同乡,这么少的银两,他都不会搭理他。


    “我也不过是一太监,哪里做得了主,你怕是求错人了。”


    小才子连忙低声下气恳求道:“苏公公,你就帮帮我,念在我们是同乡的份上拉我一把,日后苏公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苏培盛心想他哪里需要他一个洒扫太监帮他做什么,不过他想起一事,主子爷想为乌姑娘挑几个伺候的奴才,他跟在主子爷身边,知道主子爷很喜欢乌姑娘,等他们搬出宫,乌姑娘便会进主子爷的后院。


    乌姑娘在主子爷心中份量极重,连福晋恐怕都不及,他虽说是主子爷身边的大太监,但终究是奴才,他日后说不定有犯错的时候,这个时候谁替他说话就极为重要,他作为奴才是要巴结主子的,包括即将成为主子的乌姑娘。


    若是他有个亲信在乌姑娘身边,有什么事给他递个话,其实不失为一件好事,当奴才最重要的是揣摩主子的心,而主子爷在乌姑娘面前情绪最为外露,他想知道主子爷在想什么,可能还要通过乌姑娘这边得知。


    苏培盛看向小才子,说道:“银子我先收下了,你我既为同乡,该相互帮衬才是,日后你若是飞黄腾达了,别忘记我今日帮你之事。”


    “苏公公,你这不是折煞我嘛,我一个小太监哪里谈得上飞黄腾达。”


    苏培盛抬手制止小才子说话,“好啦,你说的事我知道了,我会为你谋一好差事,将你的名字报上去,你且等着吧。”


    小才子顿时大喜,直接跪下来给苏公公磕头。


    “好啦,回去吧。”苏培盛也转身离开。


    小才子也不知道苏公公能不能帮到他,反正他所有存银已经耗没了,苏公公不帮他,他也别无他法了。


    ……


    过年,宫里热闹,张灯结彩。


    除夕宫宴上,他们几兄弟坐在一块,胤褆问他是不是打算年后迁宫。


    胤禛点头说是。


    “我都还没有迁宫,你怎么能在我前头,你身为弟弟,不该让哥哥先迁宫吗?你先迁宫算什么事,你就那么等不及吗?”胤褆有些不满道。


    “大哥计较这些什么?大哥分了五个佐领,弟弟只有三个,迁宫而已,大哥要是实在不想我在前头,你就让两个佐领给我。”


    胤褆冷哼一声,依旧不满道:“你是贝勒,我是郡王,郡王在贝勒之上,我分的佐领比你多,这不是应该的嘛,跟你提前迁宫有什么关系,我是大哥,你这是想压在我前头,四弟,你心思不正。”


    胤禛没生气,语气平静道:“那我三月迁宫,大哥在二哥迁不就好了,在我前头,弟弟也没压你,大哥也可以在一月迁宫,我又没有拦着大哥。”


    “我那府邸还没建好,怎么迁宫。”


    胤禛沉声道:“皇阿玛是一齐册封我们的,那府邸也是在同一天分给我们的,没有提早一天,大哥的府邸还没建好赖不到弟弟身上,我以为是大哥不着急,既然不着急,大哥可以继续住在宫里。”


    “所以说你是着急出宫?”


    “我也不着急。”


    “不着急的话,这建府的银两还没发下来,你就自己贴银子建府,你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故意压我这个大哥,你作为弟弟,一点都不知道敬重兄长。”


    胤禛听着胤褆指责的话,面露无奈,从小到大,胤褆仗着是皇阿玛的长子,什么都让他们让着他,不让就是不敬重兄长,连太子,他都敢以兄长的身份欺压。


    他三月迁宫的事已经提上日程,他的确是着急出宫,不过他不能这么说,他府邸没建好不关他的事,他自己被皇阿玛封为贝勒,低他一头都忍了,这迁宫一事,他没必要为了他再挪后。


    “我一向敬重大哥,大哥这么说的话是伤弟弟的心,我们可以去找皇阿玛评评理,到


    底是我对兄长不敬还是大哥污蔑弟弟。”


    胤褆一听要告诉皇阿玛,又改口道:“四弟,这点小事你就找皇阿玛评理,未免太小题大做了,我不过是说说而已。”


    这事要是告诉皇阿玛,皇阿玛只会觉得他这个大哥无理取闹,一点小事都要闹起来,指责他这个大哥不懂事,谁让他是大哥,胤褆觉得老四想尽快搬出宫外,说不定是为了他那外室,想跟那外室缠缠绵绵。


    宫宴结束后,胤禛回到西三所,他喝了一点酒,福晋让人给他送来醒酒汤,他喝了醒酒汤后想躺下去入睡,却睡不着,不知乌锦此时在做什么。


    还有三个月,等她入他后院,他想见她随时可以见到。


    ……


    此时的乌锦刚跟家里人一起吃完年夜饭,她吃得不多,甚至还有点反胃,她觉得是年前吃肉太多了,天天吃肉,所以今晚闻到肉味才有点反胃。


    吃过年夜饭后,乌锦有些乏了,就没有跟着阿玛他们一起守夜,先回房间歇息了,刚躺下去没多久,她反胃感又上来,特别想吐。


    她便起身又重新把烛灯点上,找来痰盂,对着吐,没吐出什么东西,只是一些胆汁,许是她干呕的声音被大声,她小娘在门外问她怎么了。


    她高声说自己没事。


    小娘听到她没睡,直接推门而入,见她抱着痰盂,脸色一变,“这是怎么了?怎么吐了?是不是今天吃太多了?刚吃完就躺下去不好,应该消消食。”


    乌锦又一阵反胃,没来得及回小娘的话就又开始干呕,这回吐出东西了。


    小娘把她额娘跟阿玛叫过来,又是倒水又是拍背,乌锦吐完后才觉得好多了,喝水漱口,又含了一块蜜饯,她被搀到床上。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是午膳吃多了吗?”她额娘担忧道。


    “桃子,你月信上个月的月信什么时候结束的?”小娘问道。


    此话一出,阿玛、额娘跟小娘都直直地盯着她,乌锦心里也咯噔一下,她上个月月信好像是月中,这个月月信也该是月中来才是,如今都月底了,好像迟了十几天。


    过年事多,她也逐渐忘了,她今晚这反胃不像是吃多了,更像是怀孕前期的孕吐,她怎么会怀孕,明明每一次事后,她都有喝避子汤。


    程连秀忍不住欣喜:“桃子,你月信若是迟了的话,那你有可能已经怀孕了,天哪,终于有了。”


    乌志善也很高兴,自家女儿跟了四阿哥之后,他就一直担心女儿只能当外室,如今有了孩子,能够母凭子贵成主子,他连忙说道:“我去请何神医,让何神医过来把把脉。”


    反应过来的乌锦拉住她阿玛:“阿玛,别去,此事不宜声张。”


    程连秀也说道:“桃子说得对,这大过年的,找何神医过来,别人会以为出什么事了,有什么事也是明天再说,桃子,听说一些怀孕之人嗜酸,正好,家里有腌制的杏子蜜饯,你要是想吐,就含一颗杏子蜜饯吧,这样会好受不少。”


    乌锦脑子有点乱,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怀孕,若真的怀上了,她又那么频繁喝避子汤,前几日才喝过一次,这孩子真的生出来怕也是有问题的吧。


    “我现在不想吐了,还没确定是不是真的怀孕,阿玛你们先别对外声张,不管怎么样,我现在依旧是外室,这个孩子不能从一个外室肚子里出来。”


    “桃子,你的意思是……”


    “小娘,我没什么意思,你们让我想想怎么跟四阿哥开口,在我没进四阿哥府邸前,外人不能知道我怀孕的事,要是真的有了,我希望这个孩子是名正言顺的格格或是阿哥。”


    乌锦记得四阿哥跟她说过三月便会迁宫,她要是真的怀了,等三个月后她进府再作打算,那会她就是主子了。


    “桃子说得对,放心吧,我们不会说出去的,你先躺下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叫我们。”程连秀应道。


    乌锦躺下去,让额娘帮她熄灯,房间内陷入漆黑时,她依旧睁着眼。


    章佳氏是几个月前传出怀孕的消息,但她似乎没听到章佳氏入宫的消息,不知道她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她不想要孩子,不想孩子夹在她跟四阿哥之中,只是她此时却意外怀孕,为何会怀孕,避子汤不起作用?


    不对,乌锦总觉得哪里不对,她不该意外怀孕的,一定有哪里不对,先前四阿哥就让她替他生一个孩子,那避子汤又一直是谢嬷嬷她们替她熬煮的,而谢嬷嬷她们又是四阿哥的人,若是四阿哥让她们把避子汤调换了呢。


    她慢慢回想,她记得她有一次觉得避子汤的味道不对,跟之前喝过的不一样,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喝的就已经不是避子汤了。


    乌锦想到这就恨不得将那个人剥皮抽筋,一定是他暗中让谢嬷嬷调换了汤药,她傻乎乎地喝了这么久,没有怀疑避子汤早已不是避子汤。


    这人实在太可恨了,乌锦越想越气,先前说她不配生下皇嗣,现在又偷偷给她换汤药,在他眼里,她连生不生孩子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这事谢嬷嬷她们恐怕早就知道了,就瞒着她一个人,她太过相信她们了,她们终究是四阿哥的人,听令于四阿哥,四阿哥才是她们的主子。


    乌锦气到后半夜才睡着。


    第69章第69章更新


    第69章


    大年初一,乌锦原本要跟她额娘他们一块去寺里上香,只是她疑似怀孕后,她额娘他们就禁止她跟着去,说是人多,怕冲撞到她,让她好好待在家里。


    于是乌锦过年期间就在家好好待着,哪也没去,也没有找大夫给她把脉看诊,她每天吃饱后闻着肉味就反胃,让她更加确定自己怀孕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情。


    大年初八,她才回宅子那边住,谢嬷嬷她们也从她们家中过来伺候她。


    到了午时,谢嬷嬷摆膳,膳桌上摆了一碟糟烧肉、一碟蚕豆炒虾仁、一碟青菜跟一份鸽子汤。


    乌锦只有吃饱才会闻不得食物的味道,饿的时候很有食欲,也不会反胃,她似不经意地问道:“嬷嬷,我上个次来月信是什么时候?”


    谢嬷嬷回想了一下,说是十一月十七日见血,来了七日。


    “乌姑娘,你十二月可有来月信,你十二月底该来月信了,是不是月信迟了?”


    乌锦回道:“是迟了十几日,今儿还没来,谢嬷嬷,我总觉得日子不对,你说我有没有可能怀孕了,这不对啊,我每次都有喝避子汤,怎么可能怀孕,一定是我多想了。”


    她说完就见到谢嬷嬷脸上明显出现一抹慌乱。


    “乌姑娘,要不我们请周太医过来给姑娘把把脉。”


    乌锦摆摆手,说道:“不用了,肯定只是月信迟了,先前也这样过,我都喝了避子汤,不会怀孕的,不用叫周太医,只是过年在家的时候,我有几次反胃,也不知是为何,我额娘说有可能是孕吐,我觉得不可能,我额娘不知道我每次都有喝避子汤,是不可能怀孕的。”


    谢嬷嬷她很是心虚,跟乌姑娘说还是请周太医过来把把脉为好,只是乌姑娘一直说不用劳烦周太医,她怕乌姑娘真的有身子,她顿时有些着急,不知该说不该说,那避子汤早就换成温身滋补的药方,主子爷想要乌姑娘怀上皇嗣,换了有大半年了。


    她对上乌姑娘平静又带有一点锐利的眼神,脑子噔的一下,顿时明白了什么,她立即跪下来,愧疚道:“乌姑娘,是我不对,我不该瞒着乌姑娘。”


    “嬷嬷,你瞒我什么了?”


    “那……那避子汤……其实不是避子汤,主子爷让我们换过药方了,是我对不住乌姑娘。”


    乌锦早就猜到,只是当谢嬷嬷亲口承认时还是有些难过,她知道她们有她们的为难之处,也是听从主子的话,只是她跟谢嬷嬷她们相处也有三年之久,她们瞒她这么久,一点情分都不顾,她叹口气:“嬷嬷,你起来吧,我不怪你。”


    “乌姑娘……”谢嬷嬷对上乌


    姑娘失望的眼神,她也不由哽咽起来,“是嬷嬷对不住你,你怎样责骂都不为过。”


    乌锦把谢嬷嬷搀扶起来,温声道:“嬷嬷,我晓得你也是照吩咐做事,我不怪你,我月信的确是迟了,应是有身子了,但你帮我一个忙,你帮我买一副堕胎药。”


    谢嬷嬷大惊,结巴起来:“乌姑娘,你……你……你既有身子,为何要堕胎,你千万要三思啊,你三个月后要入主子爷的后院,这会有身子岂不是更好,有孩子傍身,后院那些女人也不敢怠慢你。”


    “嬷嬷,你就这样传话给他,说我要你买堕胎药。”


    “乌姑娘是想骗主子爷?”


    乌锦脸色一冷,他都骗她了,她骗骗他又如何,难不成只准他骗她。


    谢嬷嬷松一口气,还好乌姑娘不是真的想堕胎,她应允下来,说她让赵师傅给主子爷传话,不过她还是不放心叮嘱道:“乌姑娘,既然都怀上了,何不生下来,主子爷待乌姑娘的心是好的。”


    “嬷嬷,你放心吧,我不会拿孩子撒气,你先去找赵师傅吧。”


    谢嬷嬷出去后,乌锦开始用膳,吃完后就犯困了,怀孕的人容易疲乏,她很快躺到床上午歇,先睡一觉。


    本以为那人明日才会过来,结果乌锦睡醒后就见到那人坐在床边的长榻上,逆着光,脸色阴沉,仿佛要吃人一般,周身渡了一层寒冰。


    “你要堕胎?”


    “堕胎?我每次都喝避子汤,哪来的孩子,主子爷,你在说什么?”乌锦佯装不懂,从床上坐起来。


    他慢慢走过来,高大的身影挡住她眼前的光,俊脸上布满厉色,只听见他沉声道:“乌锦,你要是敢堕胎,我就诛你九族。”


    “威胁我?你除了会威胁我,你还会干什么,不对,你还会换药,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我还算是一个人吗?还是你的禁脔,你的奴才?我只能听从于你,顺从于你,我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四阿哥,实话告诉你,孩子已经没了,我几天前就喝了堕胎药。”


    乌锦被攥住手腕,从床上扯起来,她直视他。


    胤禛气疯了,她怎么敢!


    他抬手,她还把脸迎上来,这一巴掌迟迟扇不下去。


    “四阿哥,有本事你就打,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回了。”


    胤禛手还是放下去,他冷声道:“没事,这个孩子没了,我们以后还会有别的孩子,我们来日方长。”


    “你为何总是强迫我。”


    胤禛被这一句话给问愣住了,他不知如何回答,他想他要是不强迫她,她又怎会待在他身边,不管心甘情愿也好,还是迫不得已,至少人在他身边,他摸得到碰得着。


    “我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


    “可我是人,我不是东西,我有我的想法,你为何要将你的想法强加于我,有的是人给你生孩子,你为何要偷偷换药,四阿哥,你用权力压我,你难不成还想我对你感恩戴德?”


    胤禛拧着眉头,想不出话来反驳。


    “孩子已经没有了,你要杀要剐,随便你。”


    胤禛看着她,她沉静果敢,不愿屈服于人,他见过许许多多的女子,唯独她不想依附他人,如若不是她有家人,她不会屈从于他。


    “你难不成一辈子都不要孩子?”


    “不管我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要孩子,你都不应该偷偷给我换药,你要学会尊重我,而不是一味让我听从于你。”


    “我不是这种性子的人。”胤禛闷闷地说了一句,然后又说:“不过我以后会先问过你的想法,此事是我不对,那避子汤喝多不好,我才让周太医换成滋补的药方。”


    “你既晓得避子汤喝多不好,先前我也喝了两年,你先前怎么不说避子汤喝多不好。”


    胤禛被噎,她向来伶牙俐齿,他说不过她,先前那是因为他对她没有情意,如今不同了,不过这话说出来她也不信,她只会觉得他什么都强迫她,他一口气憋在胸口,舍不得动她,只能自己生气。


    “你日后不想生,那就不生,不过那避子汤是不能再喝,我以后会尽量弄在外面,不会让你怀孕,省得你怨我总是逼迫你。”


    胤禛的确不缺一个孩子,也的确有别人给他生孩子,他想着他跟她之间本来就横亘着不少隔阂,在这件事上,他愿意让一步,省得她怨恨他更深。


    “你所做之事,哪一件是我错怪你了。”


    胤禛面对她的逼问,自觉无理,说道:“你没错怪我,是我错了,我以后会学着尊重你,孩子……”


    他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孩子没了就没了,堕胎伤身,你这几日好好休养,我让周太医过来给你看诊,不要留下后遗症。”


    乌锦也没想到他就这样息怒了,她有些意外。


    “乌锦,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人,我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念在我是初次,别跟我计较。”


    乌锦被他这句话给惊到了,心想这人说真的还是假的,这半年来,他是待她很好,变了一个人似的,他说他对她有情意,她总觉得他又想折腾她,今日一听,他一双眼睛如同两汪深潭地盯着她,神情看起来很真挚诚恳,有几分可信度。


    只是他后院有那么多女人,一个都不喜欢?不过他年纪跟她差不多,二十岁左右,若说她是他第一个真正喜欢上的人,好像也说得过去。


    她心里已经默默信他三分,不过先前种种,她也忘不了。


    “你别跟我说这些,你想说好听话哄骗我,我信你才是傻子。”


    胤禛轻声道:“信不信由你,来日方长,你日后会感受到的。”


    乌锦一时无法面对这样柔情的他,她扯出自己的手腕,“你换药的事,我还记着呢。”


    “我换药是为你好,还是请周太医过来看看吧,你喝的堕胎药药方也给周太医看看。”


    乌锦这次没拦他,让他去请人。


    过了半个时辰,周太医才前来,乌锦伸出手给周太医把脉。


    “如何?”


    周太医不确定地又把一次,随后跪下来贺喜道:“恭喜四阿哥,乌姑娘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子。”


    胤禛皱眉:“她不是堕胎了吗?周太医,你说的可是真的?”


    “微臣不敢说谎。”


    胤禛回头看乌锦,见她一脸淡定,丝毫不意外的样子,他就知道自己又被乌锦骗一回,她压根没堕胎。


    算算日子,她上一个月月信结束时是十一月二十三日,今天是一月八日,是有一个多月了,这个孩子意外有了,那就生下来,乌锦在心里下了决定。


    四阿哥显然不是第一次面对女子怀孕,他问周太医她身子如何,是否需要喝安胎药,脉象是否稳健。


    周太医说她脉象平稳,如果没有见血,只需按照日常饮食即可,无需特意喝安胎药,过犹不及,药多反而伤身。


    四阿哥让周太医每隔三日过来给她把脉。


    等周太医离开后,他看着她,乌锦不惧跟他对视,他突然弯腰抱住她。


    “乌锦,这孩子来得正好,再过两个月,我就搬出宫了,你直接入住贝勒府。”


    “我不想让这个孩子背负着外室之子的名声。”


    “放心,不会的,你好好安胎,其它的交给我,乌锦,我很高兴,我知道你可能不想要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于你而言是个意外,既然有了,那就好好生下来,我不会亏待你,也不会亏待这个孩子,该有的名分都会有。”


    乌锦知道自己只能信他,她跟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很多事情已经由不得她。


    “名正言顺,我不希望这个孩子一生出来就低人一等。”


    “放心吧。”


    天黑后,胤禛才回宫,他觉得乌锦说得对,这孩子一定要名正言顺,纳妾也无需八抬大轿,他只需去宗人府那边走一趟,把乌锦的名字添进他后院女子的名单里,等乌锦入住贝勒府,她就已经是格


    格了。


    ……


    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乌喇那拉氏听说四阿哥这几日频频去宗人府那边,很快就传出四阿哥后院进新人了。


    她让人去宗人府那边打听,才知道四阿哥将乌氏跟章佳氏一同纳进后院,这是还没迁宫,人就先入后院成真正的主子了,乌氏为格格,章佳氏为侍妾。


    这纳妾又不比娶妻或是封侧福晋,没那么多繁复的流程,也无需皇上同意,阿哥后院的格格侍妾多的是,就是宗人府那边留个名字以及添加女方族谱的事。


    四阿哥就养了两个外室,这两个外室如今都成了主子,她以为四阿哥只会让乌氏进后院,没想到章佳氏也一同进后院。


    “福晋,我听说四阿哥这阵子开始往包衣奴才那边挑人,挑了不少,就等迁宫了。”崔嬷嬷说道。


    四阿哥挑包衣奴才并没有错,毕竟这贝勒府需要伺候的奴才,但她觉得四阿哥有可能也正在为外头那两个新主子挑伺候的奴才,她想安插人过去恐怕都不成行。


    “她们命好。”乌喇那拉氏说了一句。


    “可不是嘛,一下子从外室成主子,四阿哥已经为她们铺好路了。”


    “这事只有我们知道吗?”


    崔嬷嬷摇头说宫里估计都传遍了。


    “皇上今儿还找四阿哥前去乾清宫呢。”


    乌喇那拉氏嗯了一声,她身为福晋,左右不了四阿哥,反正后院添新人其实不算大事,她先不管这事,让崔嬷嬷把库房里的册子拿给她。


    库房有些东西是内务府那边的,不能带出宫,得还回去给内务府。


    另一边,胤禛跪在内殿,看着坐在长椅上的皇阿玛说道:“皇阿玛,儿臣不过是往后院添两个人而已,乌氏出身镶蓝旗,其祖父曾随太宗作战,其阿玛为八品典仪,章佳氏也为正蓝旗佐领之女,她们身世清白,儿臣让她们进后院有何不可,儿臣觉得儿臣膝下子嗣稀少,想多添两个人为儿臣绵延子嗣,儿臣有什么错。”


    “你既然想让她们进后院,又何必让她们当外室,平白污了你的名声,如今又让她们成了主子,你说说你到底在想什么。”


    “皇阿玛,儿臣原本是想让她们只当外室的,如今儿臣要迁宫了,就顺便让她们进后院了,儿臣没想什么,儿臣不是沉湎女色之人,儿臣只有弘晖跟大格格两个孩子,让她们进后院是希望她们能够替儿臣诞下子嗣。”


    “你看这阵子有多少人弹劾你,你还不知错?”


    “儿臣本就无错,皇阿玛,大哥后院有二十几个人,儿臣后院只有七人,添两个也不过是九人,比有些大臣后院的女子都少,他们有什么资格弹劾儿臣,皇阿玛,你觉得儿臣错了吗?儿臣想要多子多福也错了吗?儿臣只有弘晖一个阿哥,儿臣想要多几个阿哥也有错吗?”


    “你总是振振有词。”


    胤禛觉得是那些大臣抓着他不放,一点小事就闹到皇阿玛这,他触及到他们的利益,他们动不动就弹劾他。


    “出去吧。”


    胤禛这才笑道:“谢皇阿玛。”


    康熙眼不见心不烦,其实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胤禛后院女子少,子嗣也少,多添两个人也没什么错,就是他先让人当外室,后把人纳进后院,招来一些非议,他也搞不清楚这个儿子在想什么,随他去吧,两个女子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总归是胤禛后院的事。


    胤禛刚回到阿哥所这边就碰到胤褆。


    “老四,我真想好好看看你那两个外室长什么样,听说把你迷得七荤八素,我们都说你是为色所迷,为了两个女人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不是我搞出的动静大,是多管闲事的人太多,比起大哥,我后院那点人算得了什么。”


    胤褆不生气,呵呵笑道:“你也别总跟我比,男子好色又不是什么大事,在这事上,大哥是支持你的。”


    “谢谢大哥。”


    胤褆又说道:“你乔迁之喜,需不需要大哥送你什么?”


    胤禛也不跟胤褆客气,到时候他也是要送大哥东西的,“大哥,我那里还缺一些书画,大哥送我一些名家书画吧。”


    “行,这个大哥可以送你。”


    “那弟弟就先谢过大哥了,到时候等弟弟安置下来,会请大哥喝入厝酒的。”


    胤褆过来搭着胤禛的肩膀:“那我等着你的入厝酒,你把你那两个外室带来给我看看,我看是什么天仙让我弟弟动了凡心。”


    “没动心,不过觉得她们可怜,施舍她们罢了,大哥难不成对你那些侍妾都动了凡心?”


    “我对她们每一个都动心。”


    “还是大哥心善。”


    “算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出宫喝酒去。”


    胤禛不拦他,大哥喜欢喝酒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看着他们离开后才进去,原本他要三月迁宫,现在又改成二月底,他让钦天监的人提前算了一个好日子,定在二月二十六日迁宫。


    他要先挑几个机灵一点的奴才给乌锦,乌锦如今有身子了,那些奴才就更要谨慎挑选,想着明日出宫亲自看看。


    ……


    乌锦这边老实养胎,其实除了偶尔孕吐,她没有其它不适,谢嬷嬷她们老想给她炖补品,她怕胎儿太大不好生,在吃食上有刻意注意,没有放开肚子去吃。


    周太医每隔三日过来一趟给她把脉。


    四阿哥这阵子似乎在忙,没有过来,一直到二月九日,乌锦才见着人,他跟她说他们准备二月底迁宫,她三月一日便可入住贝勒府,他还给她挑了几个伺候的奴才。


    “有没有不舒服?”


    乌锦见他这么温柔地问她,她还是有些别扭。


    “挺好的,吃好睡好,没有不舒服。”她敷衍应道。


    他又隔着衣服摸了摸她肚子,那样子好像是初为人父,她一想到这人已经有孩子了,顿时又从他的温柔中脱离出来。


    “谢嬷嬷她们伺候你伺候久了,你也习惯她们的伺候,到时候她们可以随你入府。”


    乌锦想到谢嬷嬷她们是不愿意再进贝勒府,年纪大了想着归家,只是四阿哥这人哪管奴才怎么想,他决定的事只管命令下去,她出声道:“算了,她们不用跟着我进府,她们年纪大了,我想要几个年纪小一点的伺候,到时候可以跟得久一点,不然再过几年,又得重新挑人伺候,等我进府后,你把挑好的人带来给我看看,我亲自挑几个。”


    “也好,听你的。”


    乌锦见他一直盯着她,眼含柔情,仿佛要等着她夸奖,她只好主动亲了亲他。


    加上过年,他们隔了一个月才有亲密的接触,尽管只是一个亲亲,乌锦觉得自己孕期荷尔蒙上升,反而想要更多,只是这人亲了一会就不亲了,她不上不下的有些难受。


    “好啦,你怀着孩子,我们不能做那事。”


    乌锦额头冒出三条黑线,说得她好像很饥渴似的,不做那事也可以亲亲,她又勾住他脖子硬拉着他亲吻。


    胤禛本来就隔了许久才碰她,她又这么主动,他到后面有点按捺不住,不知不觉中就开始压着她了。


    “主子爷说的,不做那事,我才两个月,不适合做这些,你请忍一忍吧。”


    胤禛见到身下窃笑的人,明知道不可以做这事,她还使劲勾他,分明是故意的,他拍了拍她屁股,“你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那你可能得等一年后了。”


    “周太医说了,三个月后便可以同房,轻点就是。”


    “你还问周太医这些,你要不要脸。”


    胤禛觉得这没什么,况且不用问周太医,他都知道这事,他看她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睛看他,他又不由地低下头亲她。


    乌锦自己到后面反而耐不住,开口求他。


    “不行,孩子要紧,别闹,一切以孩子为重。”


    胤禛是很想要这个孩子平安降生,这是他跟乌锦第一个孩子,有了


    这个孩子,乌锦就不可能再离开他,她会更安心待在他身边。


    “孩子重要还是我重要?”


    胤禛要怎么跟她说,孩子若不是她生的,他也不会这么看重,她自己都说了有很多女人可以为他生孩子。


    “你重要,但是我们不能做那事,放心吧,只需要再过一个月就可以了,你忍忍。”


    乌锦见自己说的话被还回来,她翻了一个白眼,“那你别压着我,起来,我饿了。”


    胤禛还是放开她,没跟她继续闹下去,免得不可收拾。


    膳食摆上来,两人坐在一块用膳。


    乌锦吃个八分饱就不吃了,他问她两个弟弟书读得怎么样,她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他难得问起乌安他们,乌安如今也有十岁了,再过几年就要领旗缺了,不知有四阿哥的帮忙,他的起点会不会比她阿玛高一点。


    她如实道:“乌安是我大弟,他书读得很好,要是能考举,说不定他能高中,他性子也很稳重,我二弟因为年纪还小,还没定性,还在爱玩的年纪。”


    “放心吧,他们要是有能力,我会提拔他们的,让他们的仕途顺一些,乌家主要还是靠你两个弟弟,你阿玛为人太老实,不适合继续升官。”


    乌锦挑眉,更加诧异地看着他,他这是都想好了嘛,虽说他逼迫她,但至少乌家这还是从他这里得到不少好处,跟他计较什么呢,一家人日子过得好不是最重要的嘛,她心放得更平,感激道:“谢谢主子爷为我们乌家着想,我阿玛是不适合再升官,就让他当个小官就好,还有我小舅恐怕也不适合升官,他好高骛远,说话又容易得罪人,我怕他给主子爷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如今这个参领就很好了,不过我姑母那边,主子爷可以提拔提拔。”


    “我知道了,我有分寸。”


    既然她都成他的人,入了他后院,他又正是想培植自己势力的时候,自然会提拔自己人,包括乌家人。


    “爷,你多吃。”


    “你吃得太少了,你如今是一个人两个人补,得多吃。”


    乌锦说她已经吃饱了,不想再吃,相反她开始有点反胃了,闻不得食物的味道,她起身离开膳桌,让他自己一个人吃。


    胤禛吃好后过来跟她说接下来几日他可能不会过来,忙迁宫的事。


    “爷,你放心吧,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更何况我还有谢嬷嬷她们,我额娘她们偶尔也会过来看我,你尽管忙去。”


    胤禛觉得再过半个月,他就不用来回跑了,于是也没有叮嘱太多,很快离开,去找雅尔江阿说事。


    ……


    多兰这边已经生下女儿没多久,额驸就纳了一房小妾,虽说男子纳妾是很正常的事,只是换成是天天对着她说甜言蜜语的丈夫,她就有点受不了,不过她没有闹,因为伯柱依旧对她很好,她觉得纳妾就纳妾,她是伯柱的妻子,一个小妾算得了什么。


    只是过了大半年后,这小妾最近勾着自家丈夫,伯柱这几日很少过来她房中,多兰就有点生气了,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憋屈,觉得伯柱不爱她了,于是开始闹,命令伯柱不准过去陶氏那。


    刚开始,伯柱听她的话没有过去陶氏那,只是过了几天后,她发现伯柱偷偷过去陶氏那,她气得砸掉屋子里的东西。


    伯柱说她不懂事,哪有妻子不允许丈夫去小妾那里的,说她没有容人之量,然后又隔好几天没过来她这里。


    多兰气得要死,这个时候她又听说一件事,乌锦她要从外室升为主子,进四阿哥的后院成为四阿哥的妾室。


    她心想乌锦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从外室成为真正的主子,她本该成为四阿哥的女人,是乌锦占去她的位置。


    人过得不好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自己没走过的路,开始变得有些极端,多兰原本已经不恨乌锦,此时听到这个消息又忍不住恨上。


    孩子突然哭起来,她更加心烦,大吼道:“奶娘,奶娘,你们是怎么看孩子的,孩子哭了,你们没听到吗?你们耳朵聋了吗?快把孩子给我哄好。”


    两个奶娘已经在哄孩子了,只是孩子还不到一岁,哭是很正常的事,她们又不能捂住孩子的嘴。


    奶娘们都知道多兰郡君这阵子心情不好,跟额驸闹矛盾,几乎每一天都在发脾气,把气撒在她们身上,她们这些人都战战兢兢的。


    多兰见孩子还在哭,怒瞪着奶娘:“你们是没听到我的话吗?”


    伯柱从房间外走进来,一进来就见到多兰在发脾气大吼,他下意识皱眉,不过很快收回厌烦的表情,他过去当着奶娘的面先亲多兰的脸颊,又移到唇边,亲了好一会才松开。


    “你不是不来我这吗?你不是被陶氏那个贱人勾住了吗?还过来我房中干什么?”


    伯柱哄道:“我最喜欢的人是你,谁都越不过你,陶氏只是小妾,远远比不上你,还生我的气?我给你跪下认错行不行?”


    “那你跪。”


    “有外人在呢。”伯柱在多兰耳边小声道。


    多兰立即让房中的其他人出去。


    等人都出去后,伯柱没有跪下,反而继续亲多兰,一只手也慢慢解开她衣裳


    “你干什么,我还在生气。”


    多兰的推拒反而有点欲拒还迎,神情扭捏,但已经不见怒气。


    “我最喜欢的人是你,你不理我,简直是要我的命,给我行不行,这几天我想你想得发疯。”


    “你想我为何不过来找我。”多兰瞪他。


    “我这不是过来找你嘛,你给我生了一个格格,我不知道有多感激,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纳再多小妾,她们都比不过你。”


    “你还想纳妾?”


    伯柱赶忙否认道:“我有你一个就够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你,我们去床上好不好,我很想你。”


    多兰这个人没什么心眼,自家丈夫这么一哄,她气已经消大半了,伯柱把她拉到床上后,她更是直接气消,跟伯柱缠绵厮混起来。


    奶娘她们抱着孩子到隔壁次间,听到这边房间内的动静后,都有点庆幸,不然还不知道格格要气到什么时候。


    事后,伯柱把人哄好后,起身穿衣,跟多兰说他晚上再过来。


    “你晚上别被陶氏又勾去。”


    “怎么会,你还不相信我嘛,你好好照顾孩子,我晚上再过来,对了,四阿哥不是要迁宫吗?我们得给四阿哥送些礼过去,你记得让人买些贵重的礼,到时候要送给四阿哥当入厝礼。”


    多兰一想到又要送礼,送礼意味着花银子,哪来那么多银子,她自从嫁人后,手头并不宽裕,她忍不住抱怨道:“四阿哥不会缺我们这份礼的,更何况我银子不多。”


    “你从你嫁妆那边挑几件好东西就行。”


    多兰觉得不对,送礼怎么能从她嫁妆挑,嫁妆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是给她傍身的。


    伯柱又低下头亲她,多兰被亲着亲着就不知不觉答应了。


    第70章第70章更新


    第70章


    三月二日,乌锦已经听说四阿哥在前几日已经迁宫,入住贝勒府,贝勒府那边前几日人进进出出,据说内务府的奴才送了不少东西过去。


    谢嬷嬷跟瓜嬷嬷也替她收拾好东西,她在这座宅子住的日子不算太久,但东西也攒下不少,满满当当地也装了三个箱笼。


    四阿哥说还需等几日,等他们彻底安置下来,乌锦回家一趟,傍晚跟家里人坐在一块用膳,往后想一家人坐在一块吃饭恐怕就难了


    吃过饭后,乌锦难得跟乌安单独说话。


    “姐,你放心,我是男子汉了,我会照顾好家里的。”


    乌锦欣慰地笑了笑:“是,以后这个家要交给你了,遇事要冷静,三思而后行,我们家人少,你更要担当起来。”


    乌安重重地点头。


    乌锦摸了摸乌安的头,笑道:“好啦,去睡觉吧,明日还要上学呢。”


    乌锦刚跟乌安说完后,她额娘进来,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将一块红布摊开,里头放着一些首饰。


    “这是额娘出嫁时你外祖母给额娘的嫁妆,额娘这些年一直盼着你出嫁,今儿也算是如愿了,额娘只有你一个女儿,这些就传给你了,以后你可以传给你的孩子。”


    乌锦看那些首饰,基本上是银制,有耳坠、手镯、簪子跟银钗,因为年代久远,这些东西颜色


    看上去没那么鲜亮,但被保存得很好。


    “那我进贝勒府那一天就戴着它们进府。”


    “嗯,戴着进府。”


    乌锦又用布包好,她额娘又问她最近有没有孕吐,她说吐得少了。


    “熬过这阵就好了,再过一两个月应该就不会再吐了,进贝勒府后万事要当心,敬着四阿哥,敬着福晋,凡事多忍让,忍一忍什么事都会过去。”


    乌锦没有反驳额娘的话,笑着点头答应,她注视着额娘,不知不觉,额娘鬓边多了不少白发。


    她眼眶泛红,说道:“女儿不孝,不能承欢膝下,希望乌安乌明两人能够孝敬额娘,额娘也不用担心我,我进贝勒府衣食无忧,额娘尽管放心。”


    “额娘只盼着你过得好。”


    乌锦不觉哽咽,说她知道,说四阿哥待她很好,让额娘放心。


    母女两都默默开始掉泪,哭着抱好一会儿才各自歇息。


    又过三日,乌锦的箱笼一大早就被赵师傅分两趟送去贝勒府,她也一大早起来,戴上她额娘送给她的首饰后跟谢嬷嬷她们告别,坐上马车过去贝勒府。


    赵师傅驶得很慢,一路平稳地到贝勒府,四阿哥并没有到门口接她,而是苏培盛在门口迎她。


    “乌姑娘,奴才带你进去。”


    乌锦跟苏培盛点点头,随后跟在苏公公后面,因刚搬过来,这贝勒府入目尽是红色,洋溢着乔迁之喜。


    乌锦因先前跟四阿哥来过一次,还是有点记忆,认得路,很快来到她的院子前,这院子已经取了一个名字——-桃园。


    “乌姑娘,主子爷为乌姑娘挑了伺候的奴才,一共八个,乌姑娘可再细挑四个机灵的放在乌姑娘身边伺候。”


    “我可以有四个人伺候?”


    “是,主子爷说了乌姑娘怀有身子,等小阿哥出生,肯定需要人手,不如就先往乌姑娘身边多放两个人伺候。”


    乌锦心想她这一胎应该不会是个阿哥,先前来桃园时,院子里还是空的,如今已经种有两棵树,应该就是四阿哥所说的桃树,移栽过来的桃树不大,估摸着还要长三四年才会结果,院子里也站着苏公公所说的八个人。


    乌锦扫一眼,先进屋看看,屋内内饰也已经齐全,正中间悬着一扇紫檀木嵌金月桂图挂屏,外间有紫檀木柜子、镜台、屏风、梅花式圆凳、炕几与茶具,几乎该有的东西都有了。


    乌锦到铺炕上坐下,她看一眼苏公公,让他帮忙把人叫进来。


    八个人一一进来给她跪下行礼请安,年纪都不大,十来岁,最大的不超过二十岁。


    乌锦让他们都抬起头给她看看,那些人抬起头见到她时,眼里都有着明显的惊讶,大概是突然看到她这张脸的缘故。


    乌锦也打量他们,开口说让他们先报上姓名,家在何处,家中有何人,在哪当差。


    等他们轮着说完后,乌锦就从中挑了四个人,三女一男,分明是君梅,听春、翠香跟小才子,剩下四个人就交给苏公公退回去。


    苏培盛看了小才子一眼,默默松口气,见事情办得差不多了,他跟乌姑娘说声告退,他回去跟主子爷禀报,把剩下的人都带走。


    被她挑中的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要做什么,他们年纪小,除了小才子是从宫里出来的,剩下三人都是从家中被挑过来贝勒府下三旗的包衣奴才。


    乌锦沉声道:“你们已经是我的人,日后好好当差,我不苛待奴才,但你们若是不忠主,我便将你们发卖出府,你们说是四阿哥是你们的主子还是我是你们的主子?”


    小才子眼珠子一骨碌,先回道:“是主子您,我们是主子您的奴才。”


    君梅她们才跟着说她才是她们的主子。


    “你们以后要记住今日的话,我才是你们的主子。”


    乌锦可不想自己身边多四个四阿哥的耳目,她身边所有事事无巨细告诉四阿哥,谢嬷嬷她们瞒着她换药的事发生一次就够了,她要的是忠于她自己的奴才,而不是忠于四阿哥的奴才。


    “你们对这贝勒府熟悉吗?知不知道福晋的院子在何处?”


    小才子举手:“奴才知道,奴才前几日去过福晋的院子。”


    乌锦觉得她自己第一天住进来该去给福晋请安,不管怎么样,面上功夫要做一做,她便把小才子跟君梅带上,听春与翠香两人留下来收拾东西。


    小才子领路,三人过去福晋所在的院子,福晋这院叫云水堂,刚到院子时,乌锦跟院子其中一个奴才说道:“我是乌氏,还请跟福晋通传一声,乌氏求见。”


    福晋身边的奴才自然都晓得今日有人进府,于是很快就进屋通报。


    乌锦在外面只等了一小会就被请进去,小才子替她挑起帘子,她进屋见到端坐在铺炕上的乌喇那拉氏,先前有过一面之缘,她记得乌喇那拉氏的样子。


    她半蹲福身行礼:“妾身乌氏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


    乌喇那拉氏早已见过乌氏,不过也只有一次而已,当乌氏这么近距离地给她行礼,她穿着一件雪灰色缎绣水仙花纹旗装,外罩一件月牙白比肩褂子,头上的银簪子很是素简,规规矩矩,跟一年前见到的并无不同。


    “起来吧,来人,给乌格格赐坐。”


    乌锦顺着坐在福晋下方的圆凳上,有人给她上茶,她端着喝一口就放下。


    乌喇那拉氏初次见面也没想刁难乌氏,乌氏样子也显得规矩恭谨,她就更不会说出什么难听话,浅笑道:“乌妹妹跟章佳妹妹都是第一天进府,四阿哥身边添两个新人是好事,我只盼着乌妹妹你们能够为主子爷绵延子嗣。”


    乌锦觉得她怀孕一事,四阿哥应该还没告诉福晋,她如今也还没显肚,外人还看不出来她怀孕了,福晋才会这么说,不过她才知道原来四阿哥也让章佳氏进府了,还是跟她同一天。


    她应道:“妾身谨记福晋所言。”


    “既然你也进府了,我们以后就是姐妹,乌妹妹不要跟我生分,日后多多往来,过几日,我给你介绍后院其它主子,除了你跟章佳妹妹,还有六个姐妹,也让她们见见你,彼此熟识一下。”


    乌锦点头道:“妾身都听福晋的。”


    乌喇那拉氏觉得说得差不多了,便说道:“你第一天进府,肯定有好多东西要收拾,你先安顿下来,其它的日后再说,还有今日膳食,我会让人送过去给你,这帮奴才还需要调教,可能会送得晚一些,我们其实也是比你们早几日住进来,一切都还在慢慢适应,并非是有意怠慢乌妹妹,还请乌妹妹别生气。”


    “妾身明白,都听福晋的,那妾身先退下了。”


    乌喇那拉氏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等人一走,她不由地皱眉,乌氏跟章佳氏同一天进府,章佳氏比乌氏还早一个时辰,但章佳氏没想着给她请安,但乌氏刚到就过来请安了,说明乌氏为人做事更圆滑成熟,越是这样的人越不好对付。


    “嬷嬷,你觉得乌氏如何?”


    崔嬷嬷说道:“奴婢今日第一次见乌格格,奴婢觉得乌格格看起来很安分。”


    乌喇那拉氏叹口气:“希望她是真的安分吧,主子爷让苏培盛亲自去迎的人,听说亲自给她挑人,盛宠之下难免恃宠而骄。”


    “可是主子爷也让苏公公去迎章佳小主了。”


    乌喇那拉氏轻哼一声:“主子爷是生怕我们看出他对乌氏的偏心,


    才故意不厚此薄彼的,且看吧,既然人都进府,明日给大家介绍介绍吧,你让人去通知李氏她们,明日大家过来我这边坐一坐,互相认识一下。”


    “是,奴婢晓得了。”


    ……


    乌锦这边刚回到桃园,福晋那边就来人,通知她明日巳时正过去云水堂,应该是打算让后院的女人齐聚,彼此认识认识。


    她看向小才子,福晋说会让人给她送膳,估计也知道小才子他们对贝勒府还没那么熟门熟路。


    小才子虽是太监,也是她身边唯一的奴才,她打算让他负责对外,其他三人再慢慢安排,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箱笼的东西整理出来。


    她指挥君梅她们收拾,这一收拾就到午时了,有人送膳过来,乌锦也饿了,就先用膳,她问君梅她们住在何处。


    她们说她们刚进府,大家都还没有被分配到哪个主子那当差,都是住在一间有大通铺的房间,大家挤在一块睡。


    乌锦便让她们去把她们的东西拿过来,各自在东厢房这边挑一间房住下,小才子也挑一间房,反正目前房间是够的,谁让她有一个独院。


    乌锦吃饱后就有些犯困了,又回床上午睡。


    今日一天就这么过去,翌日一早,小才子去提膳,他机灵,已经记下去膳房的路。


    乌锦觉得膳食简单了一些,没几块肉,不如在她在宅子那边吃得好,膳房那边的人厨艺也不如谢嬷嬷她们好,只是她一早醒来饿得厉害,还是吃个半饱。


    用过早膳后,她让君梅给她梳妆打扮,穿上旗装过去云水堂,她第一次见四阿哥后院的女人,日后想在这后院过得舒服,还是得跟她们打好关系。


    四阿哥身为阿哥,恐怕在外面的时间多,她更多是面对后宅这些女人,她提前一刻钟到云水堂,很快被领着进去正堂坐着。


    “你就是乌格格吧?”她刚坐下,有人就过来跟她说话,她忙起身行礼,露出笑容道:“是,我是乌锦,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我是宋格格,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乌锦还挺知道自己为何闻名的,她淡淡地笑了笑。


    “你脸上的疤怎么来的?”


    “烧伤,小时候不小心弄到的。”


    宋格格了然地点点头,直接上手摸了摸她的疤,惋惜道:“可惜了,妹妹脸上若是没有这块疤,应该长得很好看。”


    “还是姐姐更好看,姐姐这身料子是蜀锦吧。”


    “妹妹好眼光,几年前内务府分的蜀锦。”


    乌锦也上手摸了摸,说料子顺滑,宋格格穿起来更是显得贵气。


    宋格格捂着嘴笑两声:“乌妹妹这张嘴啊,真是巧得很,我们坐下说话吧。”


    她们说话之际,又有人进来,几人又相互认识一番,称赞衣着跟首饰。


    福晋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来齐了,福晋正式替她们互相介绍,乌锦才知道四阿哥后院里加上她跟章佳氏,一共有九个人,福晋、宋氏、李氏、耿氏、张氏、武氏与郭氏。


    除开嫡福晋,她们八个人都算庶福晋,不过这庶福晋又分格格跟侍妾,格格比侍妾要尊贵一点,宋氏、李氏、耿氏还有她属于格格,剩下的属于侍妾。


    而四阿哥目前只有两个孩子,一个大阿哥弘晖还有一个大格格曦玉,弘晖为福晋所生,已经两岁了,大格格曦玉为李氏所生,今年五岁。


    奇怪的是她先前听说章佳氏怀孕了,为何今日见到的章佳氏依旧腹部平平,没有怀孕的迹象,亦不见孩子,是传言为假还是章佳氏没能生下孩子。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不少,这些人都知道她跟章佳氏当过外室,初次见面,她们不好说难听话,但有些人目光中带有一点鄙夷。


    福晋问她那缺不缺人,她说不缺了。


    宋格格说她身边有四个奴才,其他人顿时很意外,乌锦心想四个奴才多吗?


    郭氏忍不住说道:“怎么都是从外室变成主子,章佳妹妹身边只有一个奴才。”


    乌锦心里有些意外,敢情她这边四个奴才是多了,不过可能是四阿哥觉得她怀孕的缘故才多分几个人到她身边伺候。


    被点名的章佳氏神情有些尴尬,不知如何作答。


    宋氏出来解围:“乌妹妹是格格,格格本来就比侍妾多一个奴才伺候。”


    “那也不该多出两个,这格格不是只能有两个奴才伺候嘛,宋姐姐,你身边不是只有两个奴才嘛,这两个奴才还是宋姐姐你的陪嫁。”郭氏继续说道。


    乌锦顿时成为众矢之的,众人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格格可以有两个奴才伺候,侍妾只有一个,这后院也是等级分明的,只是她一下子有四个,她们难免心里不平衡,当然,她也不会傻到把人让出来,这奴才少了,往后再想要可能就难了。


    乌锦装傻道:“我刚进府,不知府上的规矩,苏公公说我可以挑四个。”


    谁不知道苏培盛是四阿哥的贴身大太监,苏公公的意思就代表着四阿哥的意思,她们这些人哪敢质疑四阿哥。


    福晋见气氛凝滞,出声道:“好啦,我们刚从宫里出来,这府里的奴才暂时不多,大家就将就着点,等日后人多了,再分几个到你们身边伺候,乌妹妹有四个奴才伺候,那也是主子爷的意思,主子爷疼惜乌妹妹而已,为这种小事争来争去不值当,今日就先到这吧,都散了。”


    乌锦知道自己身边有四个人伺候,一下子就成为后院的眼中钉了,人,她不可能还回去,就暂且先这样。


    之后几天,她在桃园里该吃吃该喝喝,宋格格过来她这跟她串串门,而四阿哥还不曾来过一次,而且这几天,听说四阿哥都召章佳氏侍寝。


    乌锦这几天吃的肉不多,她又喜欢吃肉,便让小才子跟膳房的人说看能不能给她上几道肉菜。


    过一会儿,小才子回来时脸色有些为难。


    “怎么了?”


    小才子犹豫说道:“格格,那膳房的人说每位主子的肉菜都是按照份例做的,要是份例超了,只能等下个月了。”


    乌锦不信这肉真的完全按照份例,难不成四阿哥或是福晋想吃肉,他们也会说没有了,已经超出份例了。


    她叹口气,以前在宅子那边,可以说是她来当家,如今进了四阿哥后院,这后院是福晋管着,膳房那边的人估计也是照福晋的吩咐行事。


    肉都吃不了,怎么进来后日子比在外面过得还不好了,只是因为她有四个奴才伺候一事,大家都觉得四阿哥偏心她,她要是又让四阿哥吩咐膳房的人每日给她上肉菜,传出去别人更会觉得四阿哥偏心她。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太过出风头,她免不了会被针对,算了,暂且忍一忍。


    事实上不仅仅是肉,像新鲜水果、零嘴等吃食,她也不能像在宅子那边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这后院的主子都有份例二字。


    比如她一个格格每个月可以吃十斤猪肉、羊肉十盘,鸡鸭三只,多要的话可能要给膳房的人额外的银子。


    新鲜水果分给前院,分到福晋那,再往下分给她们这些主子,反正到最后就没有几个。


    当然四阿哥前院那边是没有这项规定,膳房的人什么都紧着前院,乌锦其实对吃食还是比较挑的,怀孕之后就更挑了。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她有点受不了,她的桃园离前院只有一扇侧门的距离,这半个月,她安安分分待在后院里,他不来找她,她也没有主动过去找他,从她搬进贝勒府,两人就没有见过对方。


    她把小才子叫过来,让他打听打听四阿哥今日在不在府里,小才子打听回来说主子爷刚从外面回来。


    乌锦便让君梅找一件颜色鲜亮一点的旗装出来给她换上。


    “格格,你要去哪?”君梅不解问道。


    “我要去找主子爷。”


    君梅愣了一下,这府里是有些风言风语的,因为格格跟章佳小主是一同进府,只是这半个月,主子爷只让章佳小主侍寝,似乎忘了格格,府里的人都说格格不如章佳小主得宠。


    格格这半个月也只是看看书,膳食摆上来时忍不住叹气,没去找过主子爷,今儿怎么突然想去找主子爷了?


    君梅不敢耽搁,忙把一件鲜绿色的旗装找出来给格格换上,她跟着格格打开那道一直没打开过的侧门进前院。


    高昌义见到有人从侧门进来前院,定眼一看发现是乌格格,他是主子爷身边的太监之一,不过没有苏培盛那样跟着主子爷进进出出,苏培盛是主子爷身边一把手的话,他算是三把手,这三把手还不是十分牢固,底下有


    的是人想爬上来占他的位置,还有一个贺公公是二把手,深得主子爷信任,替主子爷在外面传话办事。


    他对乌格格一直有所耳闻,也远远见过几面,他不傻,虽说这半个月,主子爷宠幸章佳小主比较多,但乌格格住的桃园离前院很近,甚至比福晋的云水堂都近,为何有那扇小侧门存在,细想一下就明白了,真正得宠的人绝对是乌格格。


    所以他不敢怠慢乌格格,连忙迎上去,打个千:“奴才高氏给格格请安,格格万福。”


    乌锦对四阿哥身边的奴才还没有全部见过,这人面生,她没见过,她问了一句:“主子爷在吗?还请高公公帮我通传一声,我想见主子爷。”


    “格格稍等,奴才这就去。”


    高昌义连忙进书房通传,过一会儿出来就请乌格格进屋。


    乌锦进去后给四阿哥行礼。


    “你有身子,以后不用行礼,你怎么还不显肚子?”


    跟在主子后面的君梅一听到主子爷说有身子三个字,已经惊得合不拢嘴,格格有身子了?格格从来没跟她们说过这事,她丝毫没有察觉。


    胤禛也见到诧异的丫鬟,挥挥手示意屋内的人都出去,他示意人过来,一过来他拉住她的手,让她到腿上坐着,把人搂在怀里后,他忍不住亲了亲她脸颊,从脸颊再到红唇。


    乌锦也没有挣扎,等他亲完后,她用控诉的眼神看向他。


    “怎么了?”


    “我想吃肉,你的孩子想吃肉,想顿顿吃肉,鸡鸭鱼猪牛羊肉都想吃,你的孩子也想吃各式各样的水果。”


    胤禛一听这话,直接笑出声,揉了揉她的脸,这张脸就是吃肉变圆的。


    “我没在说笑,怎么我进府后连肉都要吃得节制,我还以为我进府后可以吃香喝辣,我发现事实相反,我每个月的份例很少,福晋是不是故意不给我吃的。”


    其实这事怪不得福晋,他们从宫里搬出来,等于是自立门户,这府邸的吃喝用度都跟宫里不一样,内务府虽然还是每个月给他们送来不少东西,但因为府里的人多了,原本那些东西在宫里够吃够用,在宫外就变得不够了。


    养家不容易,他也发现这府里的开销不小,全府上下靠他一个人来养,于是他跟福晋商量在吃喝用度上节制一些,主子们不能想吃就吃什么,不能太浪费。


    他倒是忽略这人喜欢吃,特别是肉,也怨不得她抱怨,她以前想吃什么就想吃什么,他没有拘着她,毕竟只养她一个人花不了多少银子,她再怎么吃都吃不了多少,但府里上下五十多个人就不一样了。


    “跟福晋无关,你想吃的话,我让人去交代膳房那边,你想吃什么,都让他们给你做。”


    “那福晋不是发现我吃得特别多,超出一个格格的份例?”


    “你多吃的份额记在前院这边。”


    乌锦这才满意抱住他,在他怀里蹭了蹭,“谢谢主子爷。”


    “我摸摸肚子。”


    胤禛的手从衣服下摆伸进去,摸了摸她肚子,一摸感觉还是有变化,原本软软的肉已经变得有些硬实,算算日子,她已经满三个月了,只是不细看的话,看不出来她已经怀孕。


    “爷,我想要。”


    胤禛看向她,把她看得不好意思,她这是想勾他,他忍住道:“不行,刚满三个月,不能乱来,再忍忍吧。”


    乌锦心想他当然忍得住,后院那些女人,他想让谁侍寝就让谁侍寝,哪有空想她,不过这次过来目的达到了,她心情很好地主动亲他,缠着他吻了好一会。


    “好啦,不许再闹,我还有公务要处理,晚上再过去你那边,你先回去吧,明日就可以吃上肉了。”


    乌锦刚想起身离开,但是他不放人,她疑惑地看他。


    “我这半个月不找你,你有没有怨我?”


    “没有,我知道主子爷是为我好。”


    枪打出头鸟,他这是让章佳氏帮她分担火力,免得后院那些女人觉得她十分得宠,她明白他为何频频召章佳氏侍寝。


    “还不算太笨。”


    乌锦勾勾唇,心想她本来就不笨,她笑道:“好啦,我走了,不打扰主子爷忙正事。”


    胤禛点点头,放她离开。


    乌锦从前院这边回桃园,君梅紧紧跟在她身边,生怕她摔倒,她看了一眼过度小心的君梅,没说什么。


    回到桃园后,君梅也没把她怀孕的事告诉听春她们,只是她起身还是走路,她就一直想搀扶她。


    傍晚,四阿哥过来跟她一起用膳,夜里,他在她这里歇下,他们除了没进行到最后一步,其它的都做了。


    过两天,小才子进屋,跟她说李格格怀孕了,听说怀了两个月,府里传遍了。


    乌锦记得李氏生了二阿哥弘昀跟三阿哥弘时,所以李氏怀孕这事,她不是特别诧异。


    “确定是真的吗?若是真的,我得过去给李格格贺喜。”


    “应该是真的,听说请了太医进府把脉确定的。”


    乌锦称赞道:“小才子,你差事办得好,下个月发月银多给你一两银子。”


    小才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好不容易从洒扫太监变成格格身边的大太监,怕被赶走,他自然得想方设法留下来,于他而言,乌格格这就是很好的前程,他得牢牢抓住机会,不能被退回内务府。


    “这是……是奴才该做的。”


    “以后府里有什么事及时告诉我。”


    小才子连忙点头说他知道了。


    乌锦带着君梅先过去宋格格那,这半个月,她跟宋格格关系还行,虽然没到推心置腹的地步,但能说几句话,聊上几句。


    宋格格比福晋还要早伺候四阿哥,是她们这些人当中年纪最长的,生过一个孩子都夭折了。


    她先问宋格格是不是李格格真的怀孕,若是真的怀孕了,她该不该去给李格格贺喜。


    “是真的,你随我一起吧。”


    乌锦感激说道:“谢宋姐姐愿意带我,我跟李姐姐还不是很熟悉,不敢贸然过去。”


    宋格格笑着说李格格很好相处,这府里其实没有难相处的人。


    她们一起过去李格格的院子,李格格因为育有大格格,也有独院,跟大格格住在一块,来给李格格贺喜的不止有她们,还有郭侍妾。


    因上一次郭侍妾不满她伺候的奴才多,她跟郭侍妾没什么往来,两人只是淡淡地互相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乌锦不会热脸贴屁股,更何况她才进府半个月,一切都还不着急,她们几人给李格格贺喜,虽说李格格只有两个月身孕,但她小腹微隆,生过孩子的人比较容易显肚。


    李格格看上去也没有那么高兴,比较平静,她说怀孕不是什么大事,孩子生下来能养大才是好事。


    这话让她们三人都不知如何接话,只能顺着她说的确如此。


    等从李格格那院出来后,宋格格才跟她说李格格先前生下一个小阿哥,小阿哥过了周岁就夭折了,上一年的事,所以李格格才会这么说,担心孩子夭折。


    “孩子的确要十分精心照料,不是易事。”


    宋格格叹口气:“是啊,孩子脆弱,不过妹妹也不用太担心,你这么年轻,若是有身孕满月生下来,孩子肯定康健。”


    “但愿如此。”


    宋格格抬头看看天,说今儿天气好,晴空万里,邀她一起走走。


    乌锦也正好想熟悉府邸各处的路,于是跟宋格格在府里随便走走逛逛。


    因是初春,地面上的草冒出来


    ,嫩绿嫩绿的,到花园这边,移栽过来的树木跟盆栽里的花更是长得很好,空气也十分清新。


    她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沁人心脾。


    “没想到这里也有桃树,跟乌妹妹院子里种的那两棵桃树很像。”


    乌锦顺着宋格格指的桃树看过去,这里的桃树明显比她院子里的要高大许多,甚至树上都开始开花了。


    “我听说妹妹的小名叫桃子,也这是妹妹院子里种桃树的缘故吧。”


    乌锦看向宋格格,总觉得宋格格话中有试探之意,她否认道:“许是巧合吧,桃树可能好种一些。”


    “你看这花开得真好。”


    宋格格很快转移了话题,乌锦顺着问是什么花,她对花的品类不是很了解,当宋格格说是月季时,她才点点头。


    她们在花园里待了两刻钟,看完花后还到亭子里面坐一坐。


    乌锦回来后打了好几个喷嚏,君梅立即十分紧张地看着她。


    “格格,你是不是着凉了?”


    君梅转身拿来披风给她穿上,乌锦觉得可能是花粉的缘故,怀孕的人比较敏感。


    许是知道自己对花粉敏感,她就没有再去花园,老实待在桃园。


    四月二日,宋格格再过来串门时,忽然盯着她的肚子,诧异道:“乌妹妹,你这是怀孕了吧?看起来有三个月了。”


    乌锦知道她怀孕的事随着她肚子变大,就不可能一直瞒住,她见宋格格发现,就顺势承认:“是怀孕了。”


    她没有说是几个月,其实她已经怀孕四个月了,这旗装宽松,加上她本身就不瘦,一直没怎么显肚,别人才没有发现。


    宋格格瞪大眼睛:“真的吗?乌妹妹,你怎么瞒这么久,是在外面就怀上了吗?主子爷他知道吗?”


    乌锦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说主子爷知道,先前周太医给她把过脉。


    “天哪,我们一直没有发现,你岂不是比李格格肚中胎儿月份还要大?”


    “嗯,我月信一向不准时,我也是前一阵子才发现的。”


    “乌妹妹真是好福气,主子爷子嗣少,乌妹妹若是能生下一个小阿哥,妹妹以后的荣华富贵就不用愁了。”宋格格语气不由地带上一点醋酸味,有些嫉妒乌锦已经有身孕。


    “说不定是个格格。”乌锦假装没听出宋格格话里的酸味,语气平静道。


    “格格也好,不管怎么样还是恭喜乌妹妹了。”


    乌锦笑着收下宋格格的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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