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35章入V长章,谢谢支持
第35章
乌锦从小到大从未被别人扇过巴掌,哪怕是出生到乌家,她阿玛跟额娘都很疼她,乌家并不富裕,但她阿玛却愿意买一个丫鬟给她,在她二弟没出生前,她是乌家唯一的孩子,她阿玛跟额娘是把她放在手心里疼的。
她人生第一次被扇巴掌,乌锦压下所有情绪,依旧跪在地上,面色平静地看着他:“世子爷要打要骂,奴婢没有怨言,只是还请世子爷先告诉奴婢,奴婢做错了什么,奴婢日后好修正。”
胤禛看到她如此平静的样子,知道她的傲骨又显现出来了,看似听话顺从,实则反抗刚烈,此时的她不过在隐忍而已,越是这样,他越想折她的傲骨。
对着她不驯的眼神,胤禛抬手落下第二巴掌,这次她有所防备,晃动身子往旁边躲一下,第二巴掌不像第一巴掌那么结实,但也打到了。
“你再敢躲,信不信我杀了你!”胤禛本来心情就不好,他觉得乌锦是在忤逆他,他顿时极其不悦,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强行将她的脸转过来。
这个人在发疯,他心情不好,拿她发泄,谁知道他会再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他是裕亲王世子,生在皇家,普通人的命对他而言就是轻如鸿毛,如同蝼蚁一般,乌锦不想再惹怒他,柔声道:“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躲,奴婢任由世子爷处置,奴婢多疼都不会再躲,还请世子爷原谅奴婢一回,只要世子爷开心,奴婢怎样都行。”
胤禛见到她脸上的血,没有丝毫恻隐之心,抬起她的下巴吻下去,她口腔内也有血腥味,这血腥味反而让他更加躁动,卷吸得更厉害。
乌锦只觉得自己的舌头快要断了,人也快要岔气,他吻得很凶狠霸道,根本不让她喘气,她实在吸不上来气时才忍不住推了推他。
胤禛松开她,抹去她脸上的血,沉声道:“我今日心情不好,该怎么做,你知道吗?”
乌锦哪里听不懂他说的话,忙顺着他的话说道:“奴婢伺候世子爷。”
她开始给他宽衣,帮他解开腰带跟衣襟上的系扣,心里哪怕在咒他去死,面上也硬生生地露出温顺的浅笑,她这个外室跟勾栏的女子没什么两样。
胤禛勾唇冷笑,他很喜欢看到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这让他的心情好了一些,他就坐在铺炕上,眯着眼睛看着她伺候他。
“世子爷,你要在这里还是去床上?”
“你只顾着脱我衣服,你身上一件衣服都还没脱。”
乌锦抬眸看他一眼,然后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脱完后她倚在他身上,主动亲他。
胤禛此时心情好一些,饶有兴味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乌锦又不是初次,不会害羞,她从上往下一直亲到他的胸膛,顺势坐在他腿上。
胤禛觉得她慢悠悠的,仿佛在隔空瘙痒,一个搂腰将她翻过来放到在铺炕上。
夏日的铺炕只铺着一层冰凉的竹席,很硬,乌锦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像是枕着一堵墙,他动作幅度又大,又整个人压着她,她怎么都不舒服。
“世子爷,去床上吧,奴婢求你。”
“我为何要听你的。”
“这样世子爷也会舒服。”
胤禛看着身下的人,她拧着眉,语气带有恳求,那双眼睛敛着水雾,仿佛下一刻眼泪就要出来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娇气。”胤禛冷声道,他并没有停下来。
“奴婢怕世子爷不舒服。”
“我好得很。”
乌锦便闭嘴了,知道他不愿意顺着她,他就是要折磨她,她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他,结果这人又要她睁眼看着他,语气恶劣霸道。
她只好睁眼,说道:“只要世子爷能开心,奴婢怎样都行。”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给我受着。”
胤禛来来回回将她折腾了三遍,夏日炎热,到最后,她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无力地躺在铺炕上,他心情好了一些,唤人进来伺候。
谢嬷嬷见到铺炕上的乌姑娘,完全吓一跳,乌姑娘此时浑身青紫,额头上的伤口更是显眼,发丝上还沾有干涸的血迹,脸色微微发白,一副被虐打过的样子。
主子爷淡淡吩咐她给乌姑娘上药,谢嬷嬷连忙去拿药膏,在主子爷去隔壁净室时,她给乌姑娘擦药。
“我也想净身,嬷嬷给我备一桶热水吧。”
谢嬷嬷见乌姑娘还有精神说话,神志清醒,她默默松一口气,她还真怕乌姑娘出事,她说热水已经备好了,她搀着乌姑娘也过去净室沐浴,她小心伺候着乌姑娘,不让伤口碰水。
乌锦没管旁边的人,将自己浸在热水里泡一会,她身上只是淤青多一点,他手上的力道大,好在他这一次没有咬伤她,淤青的话过几天就能褪下去。
胤禛心情已经平复过来,他之所以心情不好是因为皇阿玛准备南巡,但此次南巡,皇阿玛准备带了大哥、二哥、三哥与五弟,唯独不带他,他拉不下脸去求皇阿玛,昨日碰到大哥时还被嘲讽了两句,他怎么能不气,皇阿玛为何不愿带他南巡,同为阿哥,他觉得他一直不怎么讨皇阿玛喜欢。
小时候功课学识在兄弟之中不够出色,骑射也不够出色,在皇阿玛眼里,他大概是那个平平庸庸,不够聪明的儿子。
知道事情已经成定局,胤禛只能让自己不再想着这事,他目光落在泡在浴桶里的乌锦身上,他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没有那么多同情心,她既然当了外室,不就是要伺候他,供他玩乐的嘛,一点小伤又不会死人,这女人命大得很。
胤禛先走出净室,穿上刚才脱下的衣服,吩咐瓜嬷嬷弄些吃食过来,方才折腾太久,他这会饿了。
瓜嬷嬷连忙去膳房准备膳食。
乌锦沐浴完后也穿好衣服,不过头发还湿漉漉的,谢嬷嬷拿来干净的毛巾帮她绞干头发,她自己擦药。
“过来。”那人又命令道。
乌锦从梳妆台前走过去,膳桌已经摆了四道菜,一道麻辣兔丝、一道青椒炒肉、一道蒸鱼跟一份乌鸡参汤,这会已经过了午时,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他不着急走,但她着急,没有心思陪他用膳,只是在他命令她坐下时,她还是坐下来了。
“给我布菜。”
敢情她还没有资格吃,乌锦心里吐槽,但还是拿起筷子给他布菜,她不懂布菜的规矩,就是随便夹放到他布菜碟中,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世子爷为何心情不好?”
“与你无关,别多问。”
原来不是因为她跟雅尔江阿的事而生气,既然跟她无关,那他还把气撒到她身上,果然疯子在想什么是她不懂的,恐怕雅尔江阿下水救她的事,他都不知道吧。
既然不让她多问,那她老实闭嘴,不再多问,她一边布菜时一边想回去后她要怎么跟家里人解释自己额头上的伤,总是莫名其妙多一些伤口,久而久之也会引起家里人怀疑的。
她看向对面的人,忍不住开口道:“世子爷,奴婢的脸或是显眼的地方出现伤口,奴婢不好解释,奴婢又不能说奴婢是世子爷的外室,被世子爷所伤,可是奴婢身上总是出现伤口,奴婢的家里人会问,一次两次可以说是意外,次数多了,他们就不信了,他们会怀疑会追问,所以奴婢恳请世子爷,若是世子爷下次还想把气撒在奴婢身上,世子爷可以弄在相对隐蔽的地方,袖子下裙可以遮住的地方,这样奴婢不用解释过多。”
胤禛觉得乌锦这是明里暗里在责怪他把气撒在她身上,他眼神一冷,她不过是外室,他供养着她,每个月给她二十两银子,让她衣食无忧,还帮了她阿玛跟弟弟,她此时却反过来责怪他,她以为自己是要当养尊处优的主子嘛,不过是一卑贱的外室而已,哪怕他杀了她,他都不会觉得愧疚。
“乌锦,你认清你的身份!”
乌锦有些不明白他话中含义,疑惑瞧他:“世子爷,奴婢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世子爷先前说过不许奴婢对外说我们的关系,不许提起世子爷的身份,奴婢不过是想让世子爷下次若是想伤奴婢,要把伤口弄在外人看不到的隐蔽处,奴婢说错了吗?”
胤禛冷眼睨她,阴沉着脸,没有哪个丫鬟奴才敢这么跟他说话,他们都是毕恭毕敬的,她分明是在阴阳怪气,是在责怪他伤她,她看似怕他,其实一点都不怕他,不然她怎么敢这么跟他说话。
“乌锦,你别以为我是好性子,真的惹恼我,你到时候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你别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你的阿玛、额娘都会跟着你陪葬,没人能救得了你们,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那点小聪明给我放回肚子里去,别在我面前显摆,不然我会让你记住教训,懂了吗?”
乌锦想不明白自己又哪里说错话了,她不过让他下次伤她时伤在隐蔽处,她说错什么了?
这人到底让不让她说话,仿佛每一句话都能冒犯到他敏感的神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乌锦只好道歉:“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说话,还请世子爷原谅奴婢一回,大人不记小人过,奴婢给世子爷夹菜。”
胤禛没吃多少就起身离开了,乌锦也不想多待,也很快让赵师傅送她回去。
傍晚,她家里人见到她额头上的伤口,纷纷问她是怎么伤的,她说是遇到难缠的客人,客人用茶杯砸她才造成的伤口,过几日就能好了,让他们别担心。
吃过晚饭后,她额娘过来她的房间,要跟她上药,上药时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骂那些贵人不把人当人,哪能拿她出气。
乌锦说难免会碰到几个不好相与的客人,做生意赚钱受些委屈是在所难免的,尤其她面对的都是有钱有权的贵人。
“你阿玛说这几日频频有人对他示好,称他为世子岳丈,简亲王府是我们高攀不上的,我让你阿玛别在外面乱说话,别得意忘形,不然别人真的以为我们要高攀世子。”
“额娘说得对,让阿玛别理会这些示好,省得被人抓住把柄,简亲王府高门大户,世子尊贵,不是我们这种小户人家能攀上的,我与世子也仅见过几次而已,无论我对世子,还是世子对我,都没有男女情分,女儿我只想安安心心地待在阿玛额娘身边,伴你们到老,没想嫁人。”乌锦头靠在完颜氏肩上,挽着她的手臂说道。
完颜氏慈爱地轻轻捏了捏自家女儿的脸,说道:“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别说傻话。”
“额娘是不是巴不得我嫁出去,不在家里碍额娘的眼?”
“胡说,你一辈子都待在家里,额娘都不会赶你。”
“这可是额娘说的,不是我说的。”
母女两你一句我一句聊了小半会才歇下。
……
八月底,张府。
秦氏听闻自家儿子今日又没过去骁骑营,她过来找他,房门紧闭,伺候儿子的两个丫鬟此时在门外。
“少爷呢?”
她们指了指里面,秦氏让她们开门,她自个走进去,见到自家儿子正拿着一幅绣品在端详,她就想到他定是又在想乌锦。
此时的儿子哪有以
前意气风发的样子,反而是胡子拉碴,面容憔悴,身形瘦削,一副为情所困,抑郁不得志的模样。
都过去大半年了,自家儿子还是这样子,秦氏都怒其不争,那个乌锦有那么好嘛,她瞧着乌锦也没有特别的地方,就是一小官之女,脸上又有大疤,能嫁入他们家已经是高嫁,是乌家高攀他们,结果乌家又提出退婚,完全不把他们家放在眼里。
她听说乌锦是高攀上简亲王府,跟世子有私情了,这才退了婚,若是跟自家儿子比,的确是世子身份更尊贵,在她看来,乌锦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子,哪里值得自家儿子念念不忘。
“儿子,你这是干什么?为何不去当差?成天窝在屋子里是想干什么,乌锦已经跟世子好上了,那女人本就是市侩庸俗之人,你何必为这种人伤神,连自己的前途都不要,你跟额娘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秦氏苦口婆心,想让自家儿子振作起来,别再颓废下去。
“额娘,你别管我。”
秦氏眼里泛着泪意:“你是我儿子,我怎么会不管你,你从小到大,额娘哪一件事没应你,你说要娶乌锦,我觉得乌家门户低,你非要娶,额娘也应你了,可是乌家先提出的退婚,他们家不把我们张家的脸面当回事,说退婚就退婚,如今想来是高攀上简亲王府了,你一心一意对她,可换来的是什么?额娘不想再看到你继续消沉下去,你忘了乌锦,这京城的好姑娘多的是,你何必执着在一个乌锦身上。”
张宗没法跟他额娘解释,乌锦那是被迫的,世子以强权迫她当外室,并非是她自愿,他没有办法,他只喜欢乌锦一个。
“额娘,你别管我了,我明日便会去营里当差。”
秦氏叹口气,自家儿子时不时休假,要不是有他阿玛兜着,他这骁骑校的旗缺恐怕也保不住,她道:“儿子,你忘了乌锦吧,别再想着她,好好当差,你若是能不断晋升上去,当上大官,在朝堂上出人头地,你还怕没有女人往你身边凑嘛,为了一个乌锦,你放弃你自己的前程,这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听额娘的话,把乌锦忘了,额娘再给你找一门好亲事,比乌锦好看的姑娘很多,堂堂大丈夫,拘于小情小爱,只会让人看不起,乌锦为何会退婚,她看上的是世子尊贵的身份,给他们家带来荣华富贵,她嫌弃我们张家门槛低,嫌弃你只是一六品武官,比不上简亲王府是皇亲国戚,王公贵族。”
张宗忍不住替乌锦辩解:“额娘,乌锦绝不是那样的人,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什么苦衷,你别被她骗了,她跟世子有私情的事,八旗之中恐怕人人皆知,再过不久,许是她能嫁入王府当世子的小妾了。”
张宗看着乌锦让人送来绣好的人像图,世子这样迫她,害他跟乌锦没法成婚,错的人不是乌锦,而是世子雅尔江阿。
“额娘,我知道了,你让我好好想想吧。”
秦氏只想让他赶紧走出来,别再消沉下去,他是张家的长子,往后张家是要交到他手上的,他要肩负起属于他的责任。
“你好好想想吧,额娘先出去了。”
张宗点点头。
秦氏也不知他听没听进去,实在不行,她去找乌锦,让乌锦跟他把话说明白,想到乌锦,她忍不住生出许多不满厌恶,只是如今的乌锦恐怕攀上简亲王府了,她不好向她发难。
……
另一边的简亲王府,雅尔江阿刚从银楼那边回府就被他额娘叫过去,问到前阵子他救乌锦之事。
雅尔江阿说当时他不知落水的人是谁便跳下去救人了。
西林觉罗氏盯着自己的儿子,自己亲自抚养长大的孩子,又怎么不知他的性子,他善归善,也不会无缘无故跳下水去救人,救人哪轮得到他一个身份尊贵的世子,只管叫奴才下水去救即可。
“这里只有额娘在,你不用遮遮掩掩,只管老实跟额娘说,你是不是看上那个乌锦了?”
雅尔江阿细想一下,他的确对乌锦有几分心思,只因乌锦对他避之不及,她越这样,他反而越对她好奇,他纳她为妾,让她当个庶福晋,并非难事。
“额娘,我想纳她为妾。”雅尔江阿想明白后说道。
“不可,她容貌丑陋,家世低微,没有资格嫁进王府当你的侍妾,额娘不同意。”
雅尔江阿一愣,没想到额娘会不同意,一个小妾而已,他阿玛的小妾就有二十几个,他多一个小妾无非多添一张嘴吃饭而已,额娘为何不同意。
“额娘,乌锦的阿玛是佐领,她也身为八旗女子,家世清白,不过是为妾,不需要家世优越,门当户对。”
“额娘看不上她,你别想了,你可以纳别人为妾,那日落水之事,额娘并不在场,不知事实如何,说不定是她故意落水的,额娘感觉那个女人心机颇深,不适合嫁进我们王府,此事不要再议,你收回你的心思。”
雅尔江阿不想跟他额娘争执,说了一句他知道了便转身离开,他刚走出房间时见到站在门外的瓜尔佳氏,他的妻子。
“爷万福,我过来给额娘问安。”瓜尔佳.芷安福福身,轻声道。
雅尔江阿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不过听到又何妨,他纳妾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身为正妻也不能阻拦。
“你进去吧。”
瓜尔佳.芷安带着两个丫鬟进屋,先给婆母行礼问安。
西林觉罗氏在儿媳面前不得不收起情绪,唤她起身,这会快到午时了,她让人送午膳过来,让儿媳陪她吃点。
“德隆呢?怎么不把德隆带过来?”
“回额娘,他正在睡觉呢。”
德隆是她的孙子,如今三岁了,小孩子觉多,西林觉罗氏满意地握了握儿媳的手,儿子膝下如今只有一个嫡子,是儿媳所生,她刚嫁进来第一年就给她生了孙子,就冲一点,她对这个儿媳是满意的。
“额娘,我觉得世子爷身边伺候的人的确不多,世子爷想添人伺候,儿媳不会多说什么的,人多了,也能为世子爷开枝散叶,多添子嗣。”瓜尔佳.芷安贤惠道。
西林觉罗氏抬眸看向儿媳,说道:“你都听到了是不是,我是盼着他子嗣多多,只是那个乌锦,我不喜欢,我不会让她进门的。”
西林觉罗氏忽而想到什么,又说道:“你也别多想,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是雅尔江阿明媒正娶的嫡福晋,任何人都越不过你去,德隆是我们王府的嫡孙子,你生子有功,我们不会亏待你的,你放宽心。”
瓜尔佳.芷安眼神感激地看着婆母,笑道:“额娘,我只盼着世子爷多子多福,世子爷膝下只有德隆一个,要是多一个人伺候世子爷,爷也能多一个孩子。”
“那也不是乌锦,反正我不会让她进门的,算了,别说这些,先用膳。”
西林觉罗氏不想再说此事,她之所以不想让乌锦进门,是因为乌锦是李氏那边的亲戚,李氏虽说是王爷的庶福晋,但生有一子一女,虽说李氏的儿子实格比雅尔江阿小八岁,但如今也有十岁了,正因为李氏生有一子一女,且儿女都没有夭折,王爷对李氏也有几分看重,所以她不可能让乌锦进门当雅尔江阿的庶福晋,让李氏在王府的势力继续壮大。
瓜尔佳.芷安从婆母那院出来,回到自己的院子,世子爷正在屋内午歇,她没有进去,反而转去儿子那,坐在床边看着儿子的睡颜。
世子爷对她的感情不深,生了儿子之后,世子爷碰她的次数就少了,世子爷身边除了她一个正妻,还有四个庶福晋,世子爷身边的两个丫鬟其实也是他的人,只不过没有抬为庶福晋,只是通房丫鬟。
她也没见世子爷对府里哪个女子十分上心,男人大多如此,刚开始觉得新鲜,后面就腻了,她其实并不担心那个乌锦进门,反正她已经有得隆,是世子爷的长子。
不过她还是对乌锦有几
分好奇心,尤其是世子爷主动提出要纳她为妾,婆母不同意不代表世子爷就就此放弃,男人是越得不到越想得到。
过了两天,瓜尔佳.芷安带着丫鬟明秀跟明香过去乌锦的铺子绣秀苑,她见到铺子里只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长相清秀,算不上好看,对方过来招待她,把绣好的样品拿给她看,她说她想要绣一个抹额。
对方问她想绣什么样式什么图案的抹额,拿出一本册子给她选,里头有各式各样的图案,原本瓜尔佳.芷安只是想过来看看乌锦长什么样,但看到那本册子的图案,不由地开始心动,想挑一个好看的图案,于是翻遍册子,挑了一个绣花蝶的图案,又选抹额的布料,最后收了一两银子。
瓜尔佳.芷安本以为乌锦荣貌出色,至少是个美人,但今日一看其实很普通,还比不上世子爷的那几个庶福晋长得好看,哪怕世子爷真的纳她为妾,估计不到半年就会腻了。
对方问她是要过来取还是她们送到府上给她时,她说送到府上,报上简亲王府的名号,说出她的身份,对方听完后神色并无异样,只会说十日内她们会绣好送到府上。
瓜尔佳.芷安这才觉得乌锦有点不一样,她太过镇定了,不由地多看她几眼。
“福晋,你还需要别的吗?”
“不用了。”瓜尔佳.芷安还是带着丫鬟离开。
其实此时的乌锦正在外城宅子这边,并不知道世子福晋特意过来她的铺子看她,接待瓜尔佳.芷安的人是彩玉。
这人向来横冲直撞,哪管你疼不疼,舒不舒服,她又不能制止他,只能硬生生地熬着,试图熬过去。
天热,他额间的汗水滴在她脸上,在他看她时,乌锦才轻声说了一句疼。
“哪疼?”
“哪都疼。”乌锦如实道,前几日她才被他弄得淤青满满,这淤青还没消下去,他又找她了,今日的心情看上去比前几日好一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这人疯疯的,尤其是在床上。
胤禛觉得她娇气,每次都喊疼,这点都受不住,她又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主子,哪那么娇贵,一点疼都受不了,不过他低头一看,她身上淤青很明显,看上去很可怖,其实她的皮肤很娇嫩,稍稍一碰就会有淤青。
乌锦要是知道此时他心里在想什么,肯定会反驳,他哪是稍稍一碰,他像是在掐人,力气大到不行。
“世子爷,我没骗你。”
胤禛今日心情还不错,他已经不想着跟皇阿玛南巡的事,皇阿玛让他留下来处理朝务,其实以前皇阿玛是让太子二哥留下来监国,这次换成是他,这么一想,他心里好受许多,觉得皇阿玛还是比较看重他的,不然也不会让他留下来监国。
正因为心情不错,他才有心思搭理乌锦,说道:“我知道你没骗我,我会轻一点。”
他其实也不想把她弄得满身是伤,只是她皮肤真的太娇嫩,他明明没使很大力气,她身上就留下印记。
他低头亲她,她攀着他脖颈迎合。
事后,两人一块去沐浴,出来后回到外间,胤禛把苏培盛叫过来,平日里苏培盛都是待在倒座房那边,很少进来内院,到这边基本上是由两个嬷嬷伺候。
“药呢,给她。”
苏培盛立即会意,从兜里掏出两瓶药膏递给乌姑娘,说这是无痕膏,一些小伤只要一抹这药膏就不会留下疤痕。
乌锦拿着这两瓶药膏,见他露出一副等着她感恩戴德的样子,心里默默翻白眼,他以为她会感谢他送她两瓶药膏,她这幅样子还不是拜他所赐,事后献殷勤有什么用,心里这么想,但她还是装出感激的样子说道:“世子爷赐给奴婢的东西一定是极好的,奴婢没听说过这无痕膏,想必是皇家秘制,奴婢多谢世子爷的赏赐。”
“是好东西,千金难得,你抹在伤处,几日便能痊愈。”
还不如给她千金呢,谁知道这东西是不是真的好,乌锦心里腹诽,面上特别珍惜地将那两瓶药膏左看右看,打开瓶盖闻一下,有些刺鼻,中药草的味道很明显。
胤禛觉得她肯定没见过这样的好东西,这无痕膏是宫里特供给主子用的,一般人难得,她本来就很丑了,他不想她脸上又多出什么疤痕,才把无痕膏赐给她。
胤禛今日没什么事,想着在这里歇一会,他朝床边走去,躺了下来。
乌锦见他躺下来,不明所以。
“世子爷,你要……睡一觉?”
“我不能在这里睡一觉吗?”
“当然可以,只是奴婢铺子那边还有事,奴婢可能要先走了。”
胤禛眯了眯眼睛,冷盯着她,沉声道:“我每个月给你二十两,你觉得你那铺子每个月能赚到二十两吗?”
“奴婢不走,奴婢在这里看着世子爷入睡。”乌锦立即改口,硬扯出笑容对着他笑。
胤禛见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眉头皱得更深,拍拍床边的位置,示意她上来。
“奴婢在这边看书就好。”
“乌锦!”
乌锦一听只好挪进去,躺在他身边。
胤禛觉得屋内热,这里又没有放着冰块,他又命令乌锦起来给他扇风。
乌锦真是被他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将他剁了,二十两银子要她当牛做马伺候他,还要她满足他的欲望,她都想给他二十两,换他服侍她,他以为她稀罕他那二十两银子。
“心里在骂我?”
“奴婢不敢。”
胤禛勾唇轻笑一声,她一脸不忿,肯定是在骂他,他心情好,没有跟她置气,命令她扇得用力点,风不够大。
乌锦拿着绣佛手花鸟玉柄团扇站在床边给他扇风,没过多久又坐在床沿边扇,扇都手腕发酸,看着他闭眼仿佛睡着后,她便停下来,一停下来,他就睁眼,她不得已又接着扇。
直到他真的睡着,她才悄悄地移到外间,在铺炕上坐着看话本子,谢嬷嬷先给她端来避子汤,后又端来一碗冰凉的八宝粥,她喝完八宝粥后觉得清爽不少。
室内很安静,只有宅子外面的蝉鸣声。
乌锦也不知道他要睡多久,她一边看话本子一边等他醒过来。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那人才醒,见到她还没走,他说了一句算她识相,谢嬷嬷问他要不要喝八宝粥,他摆摆手说不喝,随后带着人离开。
他走她才能走,乌锦过了未时才回到铺子,彩玉跟她说简亲王世子福晋要往抹额上绣花蝶,银子已经付了,十日后送到王府。
乌锦一听世子福晋,想到这阵子她跟雅尔江阿传出有私情的传闻,彩玉这人大大咧咧,什么事都不会多想,她觉得福晋过来肯定不是单纯为了绣抹额,这抹额属于小件物,一般的绣娘就能绣,怎么会特意过来她的铺子。
乌锦觉得自己跟简亲王世子什么事都没有,清清白白,也不再管这事。
傍晚,乌家一家人围坐在一块用膳。
眨眼间就快到九月了,乌明九月要入镶蓝旗官学念书,她额娘跟小娘在桌上商量着要给乌明添置什么。
乌锦见乌安安安静静地吃饭,她问一句乌安跟同学相处得怎么样,都学了什么,到时候他跟乌明一同在镶蓝旗官学念书,他得照顾弟弟。
乌安看了一眼正在吃红烧肉吃得满嘴油的乌明,嫌弃道:“姐姐,他这样子,我才不要跟他走在一块。”
“上学又不是吃东西,反正你别让别人欺负你弟弟就行。”
乌安说乌明这么胖,别人欺负不了他。
乌锦都忍不住笑了,乌明肥嘟嘟的,要真的打架,别人不一定打得过他,她本意是让两兄弟相互照拂,不过两人又不是同一个学堂,恐怕也照顾不到,于是她就没再说什么。
九月三日,乌明上学,家里白天没有小孩要照看,她额娘白天也去铺子那边。
乌锦怕那人又找她,她身为额娘的女儿,有时候对着额娘说谎总有点不自然,容易被额娘看出来,好在连着半个月,那人都没有过来找她。
绣好的抹额送去给世子福晋后,福晋也没有再次来铺子这边,这半个月,乌锦的日子又恢复平静。
直到雅尔江阿过来找她,说是想纳她为妾,乌锦惊到完全愣住,反应过来后心想那人连雅尔江阿
也瞒着,不然雅尔江阿也不会过来跟她说要纳她为妾。
“世子爷,你若是因为那些传闻才想纳我为妾,其实大可不必,你我都知道事情真相如何,不必在意旁人胡说的话。”
雅尔江阿没想到他把话挑明,她还拒绝他,她一个小官之女,难不成从来就没肖想过要嫁给王公贵族?
“乌姑娘难道连你的清誉都不在乎吗?我纳你为妾,正好也堵住那些胡说的人的嘴。”
一个两个都一副纡尊降贵,居高临下地施舍她的样子,仿佛她成为他们的小妾对她而言是天大的好事,从没想过别人是否情愿,乌锦只觉得好笑,雅尔江阿平日里再待人温和,他生来富贵,其实骨子里瞧不起她们这些普通百姓,温和只是表象,骨子里仍是倨傲的。
“我谢谢世子爷的好意,但是不用了,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管不了,我只知道我跟世子爷是清清白白的,我问心无愧就是。”
雅尔江阿知道乌锦这是拒绝他,无意当他的妾室,他觉得被一个小官之女下脸面了,神色略僵,张宗她不嫁,他也不嫁,那她要嫁给谁。
“乌姑娘,你真的想好了吗?”
乌锦笑了笑,轻声肯定道:“世子爷,我真的想好了,多谢世子爷的好意,但我配不上世子爷。”
正好有客人进来,雅尔江阿只能先离开。
乌锦过去接待客人,没把雅尔江阿的话放在心上。
……
翌日,雅尔江阿正好约了四阿哥在百花酒楼见面,跟四阿哥汇报银楼这半年的账目,他心情烦闷,忍不住跟四阿哥说了这事。
他一边端着酒杯,一边抱怨道:“我纳她为妾,对她而言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她还敢拒绝,她不过是一样貌丑陋的女子,能给我当妾是她的造化,她以为她是谁,她又没有貌若天仙,怎么敢拒绝我,四阿哥,你说是不是?”
雅尔江阿气得连喝两杯酒。
胤禛没想到雅尔江阿竟然想纳那女人为妾,这女人当他的外室还不安分,还在招蜂引蝶,他都不知道她原来这么招人,那女人的确面相丑陋,雅尔江阿怎么会看上她。
“你为何会看上她?你先前认识她吗?”
雅尔江阿不知道四阿哥在套话,如实道:“其实我并不认识她,只见过几次,但她性子有些奇怪,别的丫鬟恨不得扒在我身上,但她每次见到我都一副不愿靠近我的模样,我对她好奇,我总觉得她比一般女子要有趣得多。”
胤禛听完后脸色才好看一些,不是她主动招惹他就行,那个女人安分守己都做不到的话,他肯定直接杀了她,省得她给他丢脸,既然成为他的人,便代表着他的颜面。
“你也见过她,就是那个脸上有疤的乌锦,她有一双好看的眼睛。”
胤禛说他没印象,不记得了。
雅尔江阿叹口气:“四阿哥不记得也正常,你说她是不是以退为进,故意拒绝我,其实欲拒还迎?”
“一个女人而已,值得你在这边记挂那么久吗?你都说她面相丑陋了,何不找一个长相好看的人。”
“四阿哥说得也对,别说她,我们来喝酒。”
胤禛看着雅尔江阿连喝好几杯,他示意苏培盛过来,附在他耳边轻声吩咐一句,过一会儿,他便起身离开。
“四阿哥,你就抛下我了?不陪我继续喝吗?”
“我要回宫了,酒钱,我付了。”
雅尔江阿嘟囔一句,没敢骂四阿哥,只能看着他离开。
胤禛自然是没有回宫,他有半个月没去找乌锦了,皇阿玛等人已经出宫南巡,他这半个月要看一大批折子,还要将一些折子送去给南巡中的皇阿玛过目,忙得没空去找乌锦,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他过去见见她。
他先到的宅子,乌锦还没到,他坐到铺炕上见到炕几上放着上次乌锦没看完的话本子,均是汉字,她是识字的,这让他有些诧异。
她看的话本子大多讲的是男女之间那点事,他看一会觉得无趣便放下。
谢嬷嬷给主子爷添茶水,鲜果跟点心,就怕饿着主子爷。
胤禛等着不耐烦,问谢嬷嬷人几时能过来。
谢嬷嬷回道:“从乌姑娘那到外城估摸要半个时辰,应是快到了。”
胤禛也知道自己突然前来,并未提前告知,她过来是需要时间的,于是只能耐心继续等。
乌锦过来时,在门口的瓜嬷嬷示意她快些,她被瓜嬷嬷拽着进宅,她知道那人估计在等她了,她一进屋内,见到那人正坐着翻她的话本子,她喊了一声世子爷。
胤禛看她额头,她额头的伤口已经痊愈,没有留下伤疤,半个月过去,她身上的淤青肯定也褪去了。
“过来。”
乌锦走到他面前。
胤禛长臂一伸搂住她的腰,她也顺势倚在他身上,他凑上去亲她。
“唔……”
“唔什么,亲你你还不乐意。”
“世子爷,你喝酒了,有酒味。”
胤禛捏她的下巴,回道:“是喝了几杯,是甜酒来着,别给我露出嫌弃的样子,爷今日心情不错,你别惹我生气。”
天地良心,她哪敢惹他生气,不都是他自己发疯嘛,乌锦是有些嫌弃他口中的酒味,但没办法,她不能说实话,她撅嘴。
胤禛这才继续亲她,他姿态悠然,有闲心勾着她,慢慢悠悠的,反而让她有些不耐烦。
“爷,你亲就亲,别要亲不亲的。”
“这不是怕你疼嘛。”
乌锦心里冷哼一声,他什么时候怜惜过她,现在做什么样子。
“你猜我今日见着谁了?”
乌锦配合着他问见着谁了。
“简亲王世子雅尔江阿,你猜他今日都跟我说了什么?”
这是在试探还是质问?乌锦一时摸不清,她主动坦白,说昨日雅尔江阿跟她说要纳她为妾之事,不过当时她已经拒绝。
“我没想到你样貌丑陋,还能勾到别的男人纳你为妾,他今日可是言之凿凿地说一定要纳你为妾。”
乌锦转过身,贴着他的胸膛,双手攀着他的脖子,说道:“可是我已经是世子爷的人,除了世子爷,我谁都不要。”
“他一样也是世子。”
“他比不上爷尊贵,我跟他清清白白,他为何想纳我为妾,其实我也不知道缘由,我跟他只见过几面,话都没说过几句,远没有我跟世子爷这般亲密熟稔,除非爷弃我,不然我这辈子都跟着爷。”
胤禛抚着她的脸,这女人果然会睁眼说瞎话,当初她可是被迫的,那么不情愿,如今在他面前又说这辈子跟着他,她说话向来都是违心的,她这么说只是怕他生气而已。
他啃咬她的唇:“你能认清就好。”
“只是我怕雅尔江阿世子那边……”乌锦欲言又止,“他若是像世子爷那样迫我,我该如何是好,我知道世子爷跟他关系颇近,我想让世子爷跟他说清我已是世子爷的人,请他不要再来打扰我。”
“他要是真的迫你,你会从他吗?”
他当初就是迫她,拿她家人要挟,她才当了他的外室,换成是雅尔江阿世子,若是中间没有他,她估计也会妥协,皇权压人,她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拿什么跟他们抵抗。
乌锦搂着他,低声道:“若是他真的迫我,那是世子爷没跟他说清,世子爷没保护好我,我要怪就怪你,你既然要了我,你就该护我。”
“你倒是巧舌如簧。”
乌锦也咬他的唇,笑道:“我说得又没错,本该如此。”
胤禛搂她搂得更紧,他问她身上抹了什么香。
“我不抹香,许是体香。”乌锦说完后自己也笑了。
胤禛不由地跟着嘴角上扬,她身上的确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比起宫里的女人恨不得往自己身上抹上浓烈的香味,她这样反而更好闻,太浓的香味反而刺鼻。
“你这是王婆卖瓜。”
“不是爷先说我香的嘛,我不过是顺着你说而已,反倒是你满口酒味,一点都不好闻,下次不要满口酒味亲我。”
胤禛心情好,没有计较她说的话,只是抬起她的下巴,再次亲下去。
他拉
着她做了两回,许是他动作放轻不少,她整个人舒展了,不再像前几次那样一直喊疼。
至于他跟她的事要不要告诉雅尔江阿,他还得想一下,毕竟当初他跟她说他是保泰,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暴露,他暂且还不想其他人知道他养外室,这事的确不是十分光荣的事情。
过几日,胤禛直接送两位身家清白的女子过去给雅尔江阿,雅尔江阿本来就对乌锦就没有到非常喜欢,非她不可的地步,有了四阿哥送来的女人,加上平日跟乌锦没什么交集,他渐渐也忘了乌锦。
第36章第36章更新
第36章
又是一年年末,十一月初的京城寒风刺骨,胡同里的树木开始落叶,树叶泛黄落地。
今日是冬至,一大早,她额娘跟小娘先去附近的永宁寺上香,上完香后回来准备先弄早膳。
乌锦难得睡懒觉,今日铺子关门一日,她阿玛跟两个弟弟今日也放假在家,直到她大舅一家过来,外面的说话声吵醒她,她才起来。
她三个舅舅一家跟三个姨妈一家约好今天都过来他们家一起过冬至,在乌锦慢腾腾地不愿意起床时,她大舅二舅跟小舅都过来了,连带着他们的孩子,人一多院子就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桃子,快起来了,你舅舅他们都到了,别赖床了。”小娘进来房中喊她。
彩玉跟着进来,冰凉的手直接伸进她脖子里面,冻得她一激灵,一下子变得清醒,彩玉恶作剧成功后就乐得大笑,她忍不住敲彩玉的脑门一下。
“彩玉,你端一盆水给她洗脸,我先出去了。”
彩玉问她是想用热水洗脸还是冷水洗脸。
“当然是热水。”
这么冷的天用冷水是想冻死她,这么多年,乌锦还是不习惯冬天用冷水,她额娘之前总说她娇贵。
彩玉端来一盆热水给她洗脸,乌锦晓得舅舅跟姨妈他们都到了,她动作变快,不到一刻钟便跟彩玉一起走出房间,跟舅舅姨妈他们打招呼。
大姨说她带了金桔过来,让她吃几个,乌锦听话地剥几个金桔吃,跟大姨说金桔特别甜,大姨呵呵直笑,让她多吃,不够再买。
大家都聚在院子里,乌安他们跟她的表弟表妹他们在一旁玩耍,彩玉也加入进去,舅舅跟姨丈他们坐在屋内的铺炕上聊天,大姨跟舅妈她们蹲在院子里帮着收拾生羊杂跟生羊肉。
乌锦又被问到亲事,几个姨跟舅妈都觉得她年纪不小了,得赶紧嫁出去,等成了老姑娘更嫁不出去了,随后又说到哪家跟哪家的儿子还没成亲,长什么样,家里做什么营生,几户人口,你一言我一语,她都插不进去话。
聊一会儿后,二姨偏头看向她,问道:“那个张宗,先前跟你订婚的那个张家公子不是也还没娶妻,桃子,你当初为什么要跟他退婚?”
乌锦被好几双眼睛一同盯着,她虚虚地笑两声,说她去厨房里面看看火,起身逃开。
一个时辰后,他们一人一碗羊杂汤,新鲜的羊杂用白胡椒、姜丝跟少许盐压住异味,热乎乎的羊杂汤放了葱丝,严寒冬日喝一碗十分暖胃,再配上烙饼,简直是人间美味,早上刚起,什么都没吃的乌锦吃得津津有味。
舅妈跟姨妈她们又忍不住跟她额娘聊起张宗,问当初为何要退婚,她额娘朝她看了一眼,说张家那边出了一点事,不适合再结为亲家。
大舅妈惋惜道:“我看那个张宗挺好的,家世好样貌好,跟我们家桃子明明很相配来着,桃子今年都十九岁了,再耽误下去就真的嫁不出去了,现在又上哪去找像张宗这样的,我看那个张宗不是也没有娶妻,不如再跟张家商量商量,看这门亲事还有没有再说和说和的机会。”
小舅插话道:“大嫂,你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你知不知道谁看上桃子了,那个张宗算什么,是世子爷,是简亲王府的世子爷,到时候桃子是要嫁进王府当福晋的。”
大舅妈她们一惊,连忙问她小舅:“明达,你说的是真的吗?简亲王府的世子爷,那不是李福晋的儿子?”
完颜.明达轻嗤一声否认道:“什么李福晋的儿子,人家那是嫡长子,嫡福晋所生,李福晋那不过是妾而已。”
大舅妈他们看向她阿玛,纷纷问是不是真的,乌志善摇头道:“别听明达乱说,没有的事。”
“姐夫,什么没有,我在营里都听说了,真真切切,说是世子爷为了救桃子不顾生命危险跳入水中救人,当时有很多人都看到了。”
乌锦的小舅是她额娘的亲弟弟,今年二十四岁,比她大五岁,而大舅跟二舅是她小娘的弟弟,因为她额娘出身正红旗,她小舅也隶属正红旗,前年才领了旗缺,如今是普通的牛录,乌锦没想到她跟雅尔江阿的事传得这么广,连她小舅都有听说,而且已经过去四个月了,她以为这事就结束了。
乌锦难得正色严肃道:“小舅,别听别人乱说,那可是世子爷,岂是我能高攀上的,外面那些人乱说也就罢了,你可不能乱说,万一世子爷那边觉得我们乌家要赖上王府,对乌家发难怎么办,这是子虚乌有的事,我没有要嫁进王府,都不要乱说,小心找来杀身之祸,这可不是小事,祸从口出。”
乌志善也接话道:“桃子说的是真的,真的没有这回事,明达,你看我们家桃子像是能嫁进王府的人吗?”
明达也稍显疑惑:“可是我明明听说了有这一回事,传得沸沸扬扬,都说乌家要出一位福晋了。”
乌锦道:“那些人是不嫌事大,真出事也找不到他们那边去,只会害了乌家,害了我,我跟世子爷清清白白。”
明达还想说什么时,被小舅妈扯扯袖子制止,小舅妈打圆场道:“他肯定在哪里听别人说的,既然是假的,以后不说就是,这关乎桃子的清誉,的确不该乱说,但这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想胡说,我们也没办法。”
程姨娘说的确如此,那些人乱说,害得桃子清誉有损,这下就更没有人要上门说亲了,他们都没有地方说理去。
舅妈她们很怜悯地看向乌锦,纷纷叹一口气。
羊杂汤喝得差不多后,大人们继续坐一块闲聊,年关将至,她们开始聊要置办哪些年货,这小孩子过年期间总要置办一两套新衣,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置办新衣,平日里都是穿上头哥哥姐姐留下来的旧衣,舅妈姨妈她们问哪家料子便宜。
到了午时后,她们又开始包饺子,从和面开始,活大多是女人干了,男人不用干。
乌锦身为晚辈,其实也不怎么需要干活,就陪着她的弟弟妹妹玩。
几百个饺子包好煮好,他们又坐下来吃饺子,吃完后才各回各家,冬至一天就这样过去。
第二日清晨,乌锦早起,穿上紫红色的短袄,坐在床上刺绣,刺了半个时辰才开始梳洗,用早膳,随后跟彩玉一起走去绣秀苑,快到铺子门口时,她瞥见张宗。
张宗似乎有些惊讶,又匆匆离开,背影有些慌乱。
乌锦纳闷,一大早的,张宗怎么会出现在这,以前她跟张宗还在一起时,张宗就是这样一大早过来跟她见面,说上几句话后才去军营。
铺子开门半个时辰,没什么客人,安安静静的,乌锦开始画画,画一些新式样,有时候客人也不知道绣什么图案,她会将画册给他们看,上面是她提前画好的图案。
忽听见脚步声,她抬头一看,来人是雅尔江阿,他穿着天青色短袄,平金云鹤夹马长褂,底下是青缎长靴,自从上次雅尔江阿说纳她为妾,她拒绝后,他们有四个月多没见过了。
她不知道雅尔江阿过来是想干什么,她正常问一句是不是想找绣娘。
雅尔江阿看着面前的人,几个月没见,他觉得乌锦好像变了一点,皮肤更白皙了,没有伤疤的右脸白里透红,他竟然觉得此时的乌锦是好看的。
四阿哥送了两个女人给他,加上他
这几个月事务繁多,他渐渐忘了乌锦,是前几日他听说乌锦给李夫人送了冬至礼,他才想起她,不想还好,一想就止不住,他不明白乌锦为何要拒绝他,当他的侍妾对寻常女子而言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她怎么会拒绝,她阿玛本就是镶蓝旗的佐领,而他的阿玛是镶蓝旗的旗主,只要她当了他的侍妾,她阿玛以及她一家人都能得到好处,乌家从此以后也能扬眉吐气,在这么大的诱惑面前,她怎么能抵得住。
“乌锦,我几个月前说的话还算数。”
乌锦挑眉,有些意外,那人还没跟他说他们之间的事,她以为那人跟雅尔江阿说了,看来那人其实也不想被别人知道他养外室。
“世子爷,我几个月前说的话也是算数的。”
雅尔江阿不明白乌锦为何这么冷静地拒绝他,换成别人早就乐上几天几夜了,他走近,话锋一转:“快过年了,小孩子需要穿新衣,我想要你帮绣一顶三岁小孩能戴的冬帽,要大红色的,这样看起来喜庆一些。”
“冬帽?世子爷想往冬帽上绣什么图案?”
“随你,你想绣什么就绣什么。”
“那小世子是属什么的?”
“属兔的。”
“二两银子,世子爷要先付一辆订金。”
其实一两银子就够了,但乌锦知道雅尔江阿肯定不缺这二两银子,她把价格说高一些。
果然,雅尔江阿很爽快地拿出二两银子给她。
乌锦说十五日能绣好,到时候她让人送到王府给他。
雅尔江阿说他十五天过来拿就好,说完后就离开铺子。
乌锦觉得雅尔江阿似乎还没有放弃让她嫁给他当妾的想法,男人大多如此,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他出身高贵,被她这样的普通女子拒绝,他肯定纳闷为什么,说到底他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自尊心受挫,产生征服欲,想让女人臣服在他脚底下,得到后过一段时日,他很快会厌倦。
她只希望他不要给她带来什么麻烦,雅尔江阿性格比那人好一些,他不是一上来用狠手段逼迫她,还是那人疯一些。
第37章第37章更新
第37章
临近傍晚,谢嬷嬷又过来,让她明日过去宅子那边,乌锦应下,她上一次见他是半个月前,一个月顶多见两次,他有家有室,不可能频繁见她,她还希望他最好半年都不来找她。
第二日中午,乌锦先到,坐在铺炕上看书等他,这屋子里放了两个掐丝珐琅炭盆,里面烧的是上好的银炭,耐燃又不易起烟,将屋内烤得暖烘烘的。
乌锦家哪怕是到了冬日,白天也很少烧炭,夜里睡觉时才烧一些柴火将铺炕弄热,一家人都睡在铺炕上,他们只会用一些容易起烟的黑炭,银炭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
乌锦将外面那件杏色方胜纹暗花缎袄脱下,等了好一会儿,那人才过来,他穿了一件对襟貂皮无袖坎肩,内里是浅蓝色暗花绸夹袄褙子,看上去华贵无比。
胤禛瞥了乌锦一眼,这女人如今见到他连行礼都不行了,一副很自然恣意坦荡的样子,以前还会有恭敬拘谨的神态出现。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你见到我该行礼的。”
乌锦一听差点翻白眼,她以为自己见到他不用再行礼,毕竟他们做过那么多回,也算是“熟悉”,他怎么还拘于这些礼节,她行不行礼能改变什么,他就是想拿捏她,非要在这种小事上折腾她。
她不得不从铺炕上起身,双手交叠放在左侧,朝着他屈膝低头,说道:“给世子爷请安,世子爷万福金安。”
胤禛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他坐到刚才乌锦坐的位置,示意她过来。
乌锦刚走过去,人就被扯到怀里,被他扳过脸,接着他就亲上来,唇瓣被撬开,她坐在他腿上,任由他采撷攻入。
胤禛吻了许久,吻过瘾后才松开她,问了一句脸怎么了。
乌锦疑惑,摸着自己的脸,“怎么了?是沾上什么东西了吗?还是世子爷的口水留在上面了?”
胤禛掐她的脸,沉声道:“你给我小心说话。”
“那你说怎么了?”
胤禛看着她的脸,其实是冬日严寒干燥,她脸上的皮肤有些裂开,出现一道道裂纹,脸颊处有两坨苹果红,摸着不如原来顺滑柔嫩。
“裂开了,不好摸了。”
乌锦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冬天皮肤裂开不是很正常的事嘛,她又不像他养尊处优,天天待在有炭盆的地方,冻不着他,他们这些普通百姓不得为了赚钱养家在外面奔波,她其实有抹一些防干裂的蛇油膏,只是作用不大,毕竟京城的冬天实在干燥。
她没好气道:“那世子爷还是别摸了,免得脏了世子爷的手。”
胤禛轻笑,把她抱到床上。
乌锦知道这人今日心情好,他心情好的时候跟你说说笑笑,仿佛他们是一对甜蜜恩爱的恋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整个人开始发疯,轻则骂重则打,像那次那样伤她,其实就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在他面前不能掉以轻心,不然惹怒他,他又会发疯。
乌锦感觉到他微凉的手掌在她身上游移,她搂着他的腰,慢慢也沉浸其中,跟着起起浮浮。
事后,胤禛还躺在床上,他偏头看乌锦,她脸颊处的酡红更红了,眼里泛着春意,他不知为何又凑近她,攫住她的红唇,她会回应他。
“世子爷……”
“嗯?”胤禛觉得自己又想来一次。
“每个月二十两银子,上次世子爷给的一百两抵五个月,但五个月已经过去了,世子爷该再给奴婢银两了。”
胤禛松开她,对上她坦荡的眼神,在这个时候跟他要银子,她可真是会见机行事啊!
“所以我要是不给你,我今日就不能碰你了?”
“奴婢可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想提醒世子爷,奴婢全家指着这二十两银子过年呢,临近年关,总要置办年货。”
胤禛冷笑一声,眼神顿时变得冰冷:“你们家这是指着你卖身的银两过年?”
乌锦不明白他怎么突然之间又变得愤怒起来,是他自己说的每个月给她二十两,还说给她荣华富贵,荣华富贵她就不指望了,但这二十两是她该得的,她凭什么不能要,她若是卖身,他又是什么,他只会比她更肮脏更下作。
“世子爷是不想给吗?世子爷先前答应过奴婢的。”
胤禛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膛里,上不去下不来,只想掐死面前的女人,他喊一声来人啊,让人伺候他穿衣。
乌锦攥着锦被,看着谢嬷嬷给他穿好衣服,他气得直接离开,她自始至终都不明白他为何生气,身为堂堂世子,不至于要赖账吧,二十两银子拿不出?
乌锦没觉得自己错了,那二十两就是她该得的,本该上个月跟他讨要的,她等一个月才跟他要,而且她不过是提醒他,怕他贵人多忘事,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谢嬷嬷跟瓜嬷嬷送走主子爷后,两人都过来问一句发生什么了,怎么还闹得不欢而散了。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可能世子爷的性子就是如此,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谢嬷嬷劝道:“乌姑娘,你可千万别跟主子爷拧着来,什么事都要服软,多说些好听话,跟主子爷拧着来对乌姑娘是没有好处的。”
“我什么都没做错。”
“没做错也得认错,你可别跟主子爷犟着。”
谢嬷嬷跟乌锦也相处一段时日了,跟主子爷比起来,乌姑娘的性子也不是那么绵软的,硬碰硬只会让乌姑娘受伤,谁让乌姑娘身处在低位,哪有奴才跟主子犯横的。
乌锦无奈道:“他都走了,我想服软也没有机会,嬷嬷,把避子汤给我端过来吧。”
谢嬷嬷差点忘了避子汤,她连忙去
端。
乌锦喝完避子汤后就准备离开了,她给谢嬷嬷跟瓜嬷嬷一人塞二两银子,提前给她们的过年赏银,她觉得她可能在过年前都不会被召过来这座宅子。
她虽然不喜欢她们的主子爱新觉罗.保泰,但谢嬷嬷跟瓜嬷嬷待她不错,伺候她时是用心的,并没有因为她是外室而给她脸色看,看不起她,不管她们心里怎么想的,至少面上她们待她是恭敬的,她往后说不定有需要她们帮忙的时候。
“乌姑娘,这太多了。”
“没事,你们就收下吧,快过年了,两位嬷嬷可以置办一些年货,给自己买些好吃的,我就先走了。”
乌锦硬塞给她们,让她们收下,随即走出房间,让赵师傅送她回去。
……
十一月十五日,雅尔江阿过来取冬帽,乌锦做了一个兔子壮的棉风帽,上面用五彩丝线绣了三只兔子。
雅尔江阿拿到后端详一会,见到帽子上栩栩如生的兔子,不由称赞道:“你的绣工的确不错,这二两银子花得值。”
“世子爷喜欢就好。”
雅尔江阿抬头看乌锦,刚想说什么时,乌锦就看向他身后,有别的客人进来,有旁人在,他只好先离开。
等他回到王府,他的儿子德隆正在院子里玩,瓜尔佳氏正陪着儿子玩,他走过去把帽子戴到德隆头上。
瓜尔佳.芷安一脸惊奇:“世子爷,你哪来的帽子?这帽子很好看耶。”
雅尔江阿解释道:“快过年了,今年冬天又这么冷,我去外面买一顶帽子给德隆御寒,这帽子做得可爱,毛茸茸的兔子,看着很喜庆。”
男人的心没有女人细,平日里德隆的衣食住行都是她在管,世子爷顶多回来问问德隆今日怎么样了,在做什么,很少为德隆添置什么衣物,这还是世子爷头一回给儿子置办东西,瓜尔佳.芷安止不住地高兴,摸了摸那顶帽子,这帽子是兔子状,是浅粉色的,里面跟外面都毛茸茸的,摸着很舒服,冬日戴着正好。
她看到正中间刺绣的图案,五彩丝线绣成的兔子活灵活现,绣得特别好,她摸了摸上面的图案,突然觉得这精湛的刺绣手艺有点眼熟。
瓜尔佳.芷安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世子爷,这是在哪里买的?我也想去买几顶送给我那几个幼弟,就当是过年礼了。”
“在街上摊贩那买的,我看着不错就买了,他们可能卖完了就没有了。”雅尔江阿不知为何对着妻子撒谎,没有说是乌锦的铺子那买的。
瓜尔佳.芷安一听这个答案,心中更加怀疑,街上摊贩哪有这种刺绣手艺,这针线平整,兔子又是双面绣,里面外面看都是栩栩如生的兔子,一看就是刺绣水平精湛的绣娘绣的。
她几个月前也去乌锦所在的那间铺子买了一条抹额,她觉得那条抹额上绣的针法跟这帽子上的很相似,会不会是世子爷就是找乌锦绣的。
她以为过了几个月,世子爷已经忘了乌锦,没想到竟然偷偷过去找乌锦,而且是给德隆置办帽子,这是想让乌锦当德隆的后娘吗?
瓜尔佳.芷安觉得世子爷真对那个乌锦上心了,过了几个月还念念不忘,特意过去找乌锦,照顾乌锦的生意,她心里不由警觉起来。
她虽说是嫡福晋,可有时候世子爷的心不在她身上,自然不会偏爱她,男人只会偏爱他喜欢的女子,既然世子爷对乌锦上心,等乌锦真的进门了,哪还有她的位置。
瓜尔佳.芷安心里起了波澜,但面上尽量保持平静,正好儿子把帽子扯下来,她把帽子抓在手里,不给儿子戴,笑着跟世子爷解释:“他就是这样,什么在他头上都能被抓下来。”
“天冷,别让他在外面玩太冷,小心着凉。”
“我知道的,爷请放心。”
雅尔江阿知道自家妻子肯定会照顾好儿子,便没有多说什么,很快走进书房,让他们在院子里玩一会。
第38章第38章更新
第38章
瓜尔佳.芷安没一会就抱着德隆进屋,外面太冷,玩一会就够了,小孩子身子弱,不能冻着。
德隆好奇地抓着那顶帽子玩,既然是世子爷送的,她想扔也得过一段时日再扔,瓜尔佳.芷安没有从孩子手里抽走帽子,神情若有所思。
“福晋,怎么了?”丫鬟明秀问了一句。
“你还记不记得乌锦?这几日,你去打听打听乌家都有什么人,有什么亲戚,跟哪家走得比较近,一一打听清楚。”瓜尔佳.芷安凑在明秀耳边低声吩咐道。
丫鬟明秀点头应是。
瓜尔佳.芷安觉得屋内冷,让明香往炭盆里多添一下银炭。
“额娘……”
孩子叫她,她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孩子身上,专心带孩子玩。
到了傍晚,一家三口坐在一块用膳,瓜尔佳.芷安给世子爷布菜,说些家里的琐事,世子爷不知听没听进去,他只敷衍地嗯几声,男人向来对这些事不操心,她说了一会就不说了。
好在有小孩,德隆指着他喜欢吃的菜让伺候的丫鬟给他夹,吃饭时小嘴都不会停不下来,时不时蹦出一两句话,膳桌上才不会寂静一片。
……
过几日,明秀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她,瓜尔佳.芷安了然,怪不得之前母亲说她不会让乌锦进门,原来乌锦是庶母李夫人家的亲戚,跟李夫人沾点关系。
庶母李夫人在公公那比较得宠,又育有一子一女,母亲肯定不希望李夫人在府里的势力越来越盛,正妻得压制那些妾室,不让她们越到头顶上。
瓜尔佳.芷安这么一想,让奶娘把德隆抱过来,她把那顶帽子给德隆戴上,带着德隆过去母亲所住的正院。
西林觉罗氏正在由人伺候着喝燕窝粥,听到丫鬟禀报说儿媳跟孙子过来了,忙让人带进来。
“乖孙,快,抱过来给我看看。”
“奶奶……”
西林觉罗氏一听孙子叫她,心都软化了,把德隆抱过来,在他脸上连亲好几下,见到德隆头上戴的帽子,也称赞一句:“这冬帽还是第一次见,好可爱的一顶棉帽,这天太冷了,的确该戴着帽子,千万不能冻着我的乖孙。”
听母亲这么说,瓜尔佳.芷安就顺着说道:“母亲,这是世子爷给德隆买的,特意请了绣秀苑的绣娘在上面刺绣,德隆属兔,你看上面的兔子绣得多好。”
西林觉罗氏细看上面绣的兔子,和蔼笑道:“是绣得很好,这颜色也好,雅尔江阿当了阿玛后变得稳重许多。”
“可不是嘛,他有空的时候会陪着德隆玩,德隆可黏他阿玛了,一上午没见到阿玛,就嚷嚷着找阿玛,母亲,你看这绣娘的手艺真好,还是双面绣,这绣娘的手艺跟宫里绣娘的手艺一样精湛,没想到世子爷一个大男人竟然能找到这么好的绣娘。”
瓜尔佳.芷安将帽子的反面翻过来给母亲看。
西林觉罗氏看了几眼后说的确很好,随后她注意力又放在孙子身上,摸了摸孙子的手,觉得有些凉,便让人把暖手炉拿过来。
三岁的小孩子十分好动,不肯好好抱着暖手炉,在西林觉罗氏怀里挣扎,说要下来。
西林觉罗氏只好放他下来,小孩子一下地就吭哧吭哧乱跑。
“德隆……”瓜尔佳.芷安连忙制止。
“算了,让他跑吧,别摔倒就行,快上去跟着。”西林觉罗氏示意丫鬟们跟上去,也让人给儿媳盛一碗燕窝粥。
瓜尔佳.芷安不好就着帽子跟绣娘继续说下去,怕母亲察觉到异样,于是就开始喝燕窝粥,再跟母亲商量一下过年送礼的事,送礼比较繁复,哪家送,送什么都要提前考虑好。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瓜尔佳.芷安才带着孩子离开。
等他们一走,西林觉罗氏叹口气:“
芷安这孩子是耍心眼耍到我面前。”
一旁伺候西林觉罗氏多年的桂嬷嬷不明所以:“福晋,为何这么说?”
西林觉罗氏说那绣秀苑的绣娘应该就是乌锦,雅尔江阿应该是私下去找乌锦了。
“乌姑娘?世子爷这是什么意思?”
西林觉罗氏还以为雅尔江阿已经歇了心思,不想再纳乌锦为妾,没想到他又去找乌锦了,她只记得乌锦脸上有疤,算不上好看,一个不好看的女人勾得她儿子想纳她为妾,可见这女人心机颇深,原先已经跟张参领的儿子订婚了但又毁婚,许是那女人觉得勾上她儿子了,这里面有没有李氏的推波助澜。
李氏当妾不安分,这么多年勾得王爷偏心于她,如今又让她的侄女过来勾她的儿子,如此不安守本分,她更不会让乌锦进门,当妾都不行。
“不管他是什么意思,乌锦不能进门,我不想家宅不宁,他有什么心思都得给我收回去。”西林觉罗氏冷声道。
“就怕世子爷不听,越是劝阻他,他越是不听。”
西林觉罗氏也是担心这个,她这个儿子有时候性子倔得很,既然从她儿子身上行不通,那就从乌锦那边入手,她跟桂嬷嬷吩咐两句,桂嬷嬷点点头,过一会儿桂嬷嬷就出府了。
……
乌锦这边白天刺绣,跟她铺子里的绣娘交代绣活,临近年关,她还得算账,虽说那人不给她银两,但其实上次他给的一百两,她还剩下五十两没动,加上年前铺子生意好,其实她也没有缺钱到买不起年货的地步。
简亲王府的下人过来让她绣六个荷包,要喜庆一点的颜色,七天内绣好,她接下这单生意,回家后让她额娘帮忙做荷包,她额娘跟小娘的手工也还行,至少做荷包没问题。
等做好后,她亲自送去王府,这是对方要求的,去王府的路上,她想着快过年了,她得给李夫人送些年货,还有姑母那边,反正临近过年,银子花得比较快。
寒风刮在脸上生疼,乌锦在简亲王府侧门等了一会才被领着进去,哪怕她穿得厚实,此时也觉得手脚冰凉,脸上的皮肤仿佛正在裂开。
她跟在嬷嬷后面,拢紧自己身上的棉袄,沿着游廊一路走,来到正院这边,她在檐廊下等着嬷嬷进去通报,很快被请进去。
一进去就感觉到暖意,房间内燃着炭,她给坐在铺炕上的福晋西林觉罗氏屈膝行礼。
“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西林觉罗氏穿着姿色绣牡丹花的狐皮袄,端坐在那,目光冷冷地打量乌锦,迟迟没有开口叫她起身。
乌锦屈膝等了许久,膝盖都快要蹲麻了,才被叫起来,她感觉到不善的目光,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惹福晋如此对她,她把做好的六个荷包递上去。
领她进来的嬷嬷接过荷包,没看,只是收在手里。
只听福晋开口道:“乌锦,我听说你要嫁入我们王府?”
乌锦一听,连忙否认:“奴婢绝对没有要嫁入王府的心,奴婢绝对没有。”
“既然没有,为何会有那么多传言?”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也不知道是谁传的。”
乌锦对上福晋凌厉的目光,她才意识到做荷包可能是假,福晋这是请君入瓮,是要对她发难,她跪了下来。
“福晋,奴婢真的没有,奴婢只见过世子爷几次,跟世子爷没说过几句话,奴婢卑贱,配不上尊贵的世子爷。”
西林觉罗氏目光仍然冷冽,正因为她卑贱,家世低,她才会想着攀上她儿子,想贪荣慕利,私底下不知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勾引她儿子。
“乌锦,你先前借着见李氏的名义过来王府,你敢说你不是借机过来见雅尔江阿?”
“奴婢绝对没有,奴婢真的跟世子爷没有任何私情。”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雅尔江阿如今吵着要纳你为妾,你倘若什么都没有做,他为何要纳你为妾?”
乌锦真是哑巴吃黄连,有冤说不出,谁知道雅尔江阿脑子里在想什么,她哪管得了别人做什么,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奴婢发誓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奴婢对世子爷绝无情意,绝不会嫁入王府,当世子爷的妾,若有违背,奴婢愿意天打五雷轰,被雷劈死,死无葬身之地。”
西林觉罗氏没想到乌锦会发重誓,她言辞激烈恳切的样子不似在说谎,难不成乌锦真的没有主动勾雅尔江阿,而是雅尔江阿自己想纳乌锦为妾。
“桂嬷嬷,她在说谎,不说实话,你给我扇她的脸,扇到她说实话为止。”西林觉罗氏命令道。
桂嬷嬷立即上前,朝着乌锦的脸扇去。
乌锦没想到福晋这么不讲道理,她分明是故意刁难她,她小官之女,阿玛又在王爷手底下当差,她若是跟福晋翻脸,她阿玛恐怕也会被刁难,不仅她阿玛,她两个弟弟以后也会在镶蓝旗旗内领旗缺,日后他们的前程都把握在王爷一家人手上。
她不能只靠那个人,爱新觉罗.保泰只把她当玩物,高兴时过来逗逗她,不高兴时拿她出气,他身份再尊贵,也不会事事帮她。
乌锦知道自己不能跟福晋硬碰硬,彻底得罪福晋,她目前只能忍,于是她没有抬手制止,而是硬生生承下桂嬷嬷的几巴掌,她的脸很快被扇红扇肿。
“还不说实话?”
“回福晋,奴婢说的都是实话。”乌锦没有改口,她捂着自己的脸,依旧坚定道。
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声。
“世子爷,福晋有客人来访,世子爷不适合进去。”
很快雅尔江阿冲进来,见到跪在地上的人,立即质问道:“额娘,你这是干什么?”
西林觉罗氏也不知道自家儿子从哪得来的消息,怒气冲冲地闯进来,这人还没进门呢,就对她横眉竖眼,要是进门了,她以后恐怕都说不得乌锦。
“我只是跟乌姑娘说说话。”
雅尔江阿一看乌锦的脸,那么明显的巴掌印,哪是说说话的样子,他把乌锦扶起来,想把人带走。
“去哪?”
“额娘,这跟她无关,你别为难她,是我要纳她为妾,她没同意。”
乌锦看着这母子两折腾出来的闹剧,倒霉的只有她一个,她甩开雅尔江阿的手,朝福晋福福身:“福晋,荷包我已经送到了,若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她自己走出去,没管后面那些人,过一会儿雅尔江阿追上来,跟她道歉,乌锦抬眸正视雅尔江阿,语气平静:“世子爷,以后你还是离我远一点,我从来没想过要当你的妾室,你别把你的想法强加于我,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对世子爷于我都是如此,还请世子爷别跟着我,回去跟福晋说清,我不会嫁入王府,请福晋放心。”
乌锦转身快走,把雅尔江阿甩在身后。
雅尔江阿最后还是没跟上去。
等乌锦回到铺子时,彩玉见到她的脸惊呼一声:“小姐,你怎么了,谁打你了?你不是去王府那边送荷包吗?”
乌锦说在王府里出了一点事,福晋让人扇的她,不过好在已经没事了,抹些药膏就好。
上次爱新觉罗.保泰给她两瓶无痕膏,她还没用完,拿来抹在脸上,过一会儿,她就觉得脸上的痛感消失了,这无痕膏甚是好用,只是这红肿一时半会还消不下去。
彩玉在她耳边念叨说以后再也不接王府的绣活,哪能随便打人,果然那些王公贵族都是不好惹的,一个个眼睛长到天上,仗着权势动不动就打人。
彩玉心直口快,念叨完就完了,她胆子比谁都小,只敢在她面前抱怨几句。
乌锦不明白福晋为何要为难她,哪怕雅尔江阿真的要纳她为妾,该对她不满的应该是雅尔江阿的福晋,而不是雅尔江阿的母亲。
她再细想一番才想明白,她明面上算是李夫人的人,逢年过节都会给李夫人送礼,福晋应是对李夫人不满,把气撒到她身上,若她真的想嫁入王府,她用这种方式让她知难而退。
过了两个时辰,雅尔江阿也托人
给她送药膏,乌锦没收,她是真的不想跟雅尔江阿有什么牵扯,一个爱新觉罗.保泰就够了。
翌日。
乌锦的脸更肿了,她额娘给她煮鸡蛋热敷,晓得她是被简亲王福晋打的,很是心疼,不过也知道他们家得罪不起福晋跟王爷,只能忍耐。
乌锦在家刺绣,小娘跟彩玉去守着铺子。
一上午过去,她额娘给她煮了一碗热汤圆,在她吃汤圆的时候,彩玉又跑回来,朝她眨眨眼。
“额娘,应该是铺子那边需要我,我过去看看。”
完颜氏不疑有它,知道有些复杂的绣活只能是自家女儿来做,跟客人商量,过年期间生意比平时好,她便让她女儿过去。
乌锦知道肯定是谢嬷嬷过来找她了,果不其然,她刚走出她们家的胡同就见到熟悉的马车,她让彩玉回铺子,她自己过去。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她才到宅子这边,瓜嬷嬷就在门口等她,说是主子爷等好一会了。
乌锦撇撇嘴,她还以为年前都不会见到他了,他突然过来,她过来本就需要半个时辰,总不能飞过来,等就等吧,又不是她的错。
“乌姑娘,你的脸怎么了?”
乌锦抚了抚自己的右脸颊,说被蜜蜂蛰到了。
瓜嬷嬷才没有继续问下去,掀开厚帘,让她进屋。
乌锦见到人,先给他行礼,那人跟瓜嬷嬷一样问她的脸怎么了,她说被蜜蜂蛰到。
“你是觉得我傻吗?”
“世子爷不信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他勾勾手指示意她过去,乌锦觉得他好像在招狗,想归想,她还是走过去,结果被捏住她下巴抬起来。
“谁打你了?”
胤禛在宫里多年,他不清楚被蜜蜂蛰到会变成什么样,但被打脸扇巴掌会变成什么样,他一清二楚,这么明显的红肿一看就是被人扇的,除了他,还有谁能扇她。
乌锦也不再隐瞒,把昨日发生的事说一遍,顺带说一下福晋跟李夫人的妻妾关系,她歪在他怀里,温声道:“世子爷是不是没跟雅尔江阿说明我们的关系,雅尔江阿还在缠着我。”
胤禛以为雅尔江阿已经放下了,没想到还惦记着,他端详她的脸,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是他缠着你,还是你勾他?”
“我已经有世子爷了,怎么可能会勾他?你跟雅尔江阿年纪相仿,在我眼里,你比雅尔江阿身份更尊贵,我巴着他,不如巴着你,我可不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胤禛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想到上次她跟他要银子,他眼眸深了深,她哪会巴着他,她只会气他。
“我会跟他说明的。”
“真的?”
胤禛点头,他对乌锦还没厌倦,他怕雅尔江阿向他一样用手段逼迫乌锦,到时候场面更不好收拾,至少在他没厌倦前,她不能被别人觊觎。
“那就好,谢谢世子爷。”乌锦主动亲了亲他。
这一亲,胤禛的欲念被勾起来,她整个人趴在他怀里,他一抱就抱得很结实,她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唇上,他将她往上捞一捞,攫住她双唇。
过一会儿,她很识相地帮他解衣。
因他过来时,屋内才开始燃炭,屋内还没暖得很彻底,衣服一脱,她被冷得一激灵,他又拿他的皮袄披在她身上,反正不耽误底下的动作。
在床上,她是乖顺的,还会迎合他,除了喊疼,其他时候都会顺着他,此时的乌锦更是娇媚,嘤咛出声。
事后,两人都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世子爷,你还是没给我银两。”
胤禛抬眼睨她:“若是我不给你,你会怎么样?”
乌锦撅着嘴,略显委屈道:“不会怎么样,顶多是在心里咒世子爷,在心里骂世子爷言而无信,但我知道世子爷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胤禛冷哼一声:“我就是这样言而无信的人。”
乌锦懒得跟他多说,默默转过身背对着他。
“你就是这样当外室的?你知不知道当外室是要会伺候人,是要端茶倒水,尽心伺候的,尤其是在床上,方才是我动得多,你只顾躺着。”
“那世子爷爱找谁找谁,我就是不会伺候人,当初是世子爷强迫我的。”
“强迫你?那你方才还紧紧攀着我脖子,不肯松开?”胤禛凑在她耳边轻声道,他整个人贴着她后背,将她的脸稍稍转过来。
“换成别人,我也一样可以。”
胤禛一听这话,脸色顿沉,他直接上手掐着她纤细的脖子:“换成谁?你想跟谁做这种事,雅尔江阿吗?”
“愿意给我二十两银子的人。”
乌锦就跟他拧着来,她得告诉他她的底线,不然他想给银子的时候就给,不想给银子的时候就不给,这样一来吃亏的是她,她不能付出这么多还什么都得不到,她感觉到他力道收紧,她就犟着不改口。
“别以为我不敢动你。”胤禛是真的愤怒,这女人是真不怕死,屡屡激怒他,他越掐越紧,看着她的脸慢慢变得涨红,她就是不松口,还故意朝他挑衅,真是不怕死!
胤禛最后还是松开她,很快附身上来。
第二次事后,乌锦的身上多了很多咬痕,胤禛见到她身上的痕迹,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放心,我会言而有信。”
乌锦这才笑了笑,又主动搂他。
胤禛心想要不是他还没厌倦,她早死了,等他腻了,他一定赐她一壶毒酒。
过半个时辰,胤禛要离开前让苏培盛拿一百两银子给乌锦,乌锦拿到沉甸甸的银子后,眼睛都笑弯了,显然在她眼里,银子比他重要,她还假模假样地给他行礼,说恭送世子爷。
胤禛见时辰差不多了,没说什么,抬脚准备离开,只是刚走几步又折回来,说了一句:“年前年后事多,接下来一个月,我不会过来找你。”
乌锦巴不得他不来找她,他来找她,她得赔笑脸,偶尔还会被一身痕迹,她对着他笑着说一句她知道了,她会想着他的。
谢嬷嬷跟瓜嬷嬷都不知道乌姑娘上一次跟主子爷闹矛盾是因为银子的事,但她们知道主子爷上一次明明很愤怒,她们以为乌姑娘要失宠了,可能主子爷要晾着乌姑娘,没成想还不到半个月,主子爷又过来找乌姑娘了。
她们都有一种共识,乌姑娘至少要得宠好一段时日,主子爷对乌姑娘有几分特殊,她们对乌姑娘就更加尊敬。
乌锦拿到银两后小心收好,对端来的避子汤也没有表现出讨厌的样子,欢欢喜喜地喝完,离开那座宅子时也是笑着离开。
第39章第39章更新
第39章
年关越来越近,家家户户备年货的备年货,扫尘清洗的扫尘清洗,年味愈来愈浓,有些人家已经将喜福跟红对联贴上。
十二月初八,腊八节,一大早,完颜氏跟程氏又去永宁寺上香,回来熬煮腊八粥,到了午时,将腊八粥送去铺子那边。
乌锦喝了两碗甜甜的腊八粥,她问有没有留一些给乌安跟乌明,乌安跟乌明两人上学是一大早去学堂,申时初才会归家,中间不会吃东西,每次他们两个放学归来都饥肠辘辘,吵着嚷着要吃东西,有时候他们会让他们带些糖果或是干果之类的小吃食,饿的话拿出来吃。
“放心吧,还能少了他们,你跟彩玉尽管吃,家里还有一锅呢。”完颜氏笑道,问今天铺子生意怎么样。
彩玉抢话说今天一单生意都没做成。
“没事,待会可能就来人了。”完颜氏安慰道。
过一会儿完颜氏跟程氏说起腌腊肉的事,想着明天一早去市集买猪肉。
乌锦顺势拿出五两银子给她们,让她们多备些年货。
完颜氏忍不住问了一句:“桃子,你哪来那么多银子?上个月你才给你小娘五两银子,我们都还没花完。”
“还不是铺子生意好,上个
月赚了十两银子。”
完颜氏有些惊讶:“能赚这么多?比你那个没用的阿玛月俸还高,不过你每天都刺绣,手上都不知道有多少针眼,其实我们花不了那么多钱,你别接那么活,要小心眼睛,别累到自己。”
“没事,额娘你忘了,我铺子里还有别的绣娘呢,不全是我一个人干活,额娘跟小娘前几日还帮我绣荷包呢。”
完颜氏这才没说什么,倒是一旁的程氏皱了皱眉头,她记得几个月前,桃子才给过她二十两,铺子生意再好,几十两银子也不是随便能赚到的,这么多银子是从哪来的,她觉得奇怪,她有两次过来铺子送膳时,铺子里只有彩玉一人,不见桃子,彩玉说桃子被人叫去府里了,她当时觉得彩玉神色不大自然,更别说桃子身上莫名其妙出现的伤口,先是额头受伤,又是脸颊红肿,她还不小心瞥见桃子身上出现青紫的痕迹,她担心桃子被那些贵妇虐打,有些人仗着权势苛待底下的人,然后再拿钱打发。
只是桃子不想说,她们若是问的话,也问不出什么。
程氏默默将疑虑跟担忧放在心里。
到了酉时初,天已经黑了,一家人又坐在一块用膳,乌志善说宫里传出噩耗,钮祜禄贵妃今早殁了,虽说宫中贵妃病逝跟他们没有很大的关系,但身为佐领,朝中武官,贵妃病逝,他们最好将门头的一些红灯笼红对联换下,门头挂上白布,在贵妃没出完殡之前,白布不要拿下,以示默哀。
完颜氏知道此事不可轻视,万一被有心人揭发,丈夫好不容易升上去的官职恐怕保不住,晚膳还没来得及吃,跟程氏先去将门口挂着的红灯笼取下,将白布挂上。
乌锦隐约记得历史上的钮祜禄贵妃,是早期辅政大臣遏必隆之女,钮祜禄贵妃的姐姐是孝昭仁皇后,历史上是孝昭仁皇后病重时,钮祜禄贵妃被送进皇宫来巩固家族荣耀,育有十阿哥胤俄,没想到会在年前病逝。
等挂好白布,忙完后,一家人才开始用膳。
乌锦就顺道问她阿玛钮祜禄家族除了贵妃,还有哪些人身居高位。
“那多了,钮祜禄家是京城大族,贵妃虽然病逝,但钮祜禄一族跟皇家依旧紧密连接,那遏必隆大人的长子法喀大人如今是一等公,护军统领,还有……让我想想。”
乌志善费劲脑筋回想:“哦,还有遏必隆的儿子颜珠大人是一等侍卫,你可知颜珠大人娶了哪家姑娘?”
乌锦问娶了谁。
“颜珠大人娶了佟家姑娘,佟国维大人的女儿,佟国维大人,女儿你可知道是谁?”
乌锦装作不知,问是谁。
乌志善用崇拜的语气说道:“那可是真正的国舅爷,已逝孝懿仁皇后的阿玛,你阿玛我听说佟大人另外一个女儿已经进宫,被封妃了,女儿,你说这钮祜禄一族是不是京中贵族?”
乌锦点点头,这的确是毋庸置疑的京中贵族,都说八旗之间基本上都沾有一点姻亲,八旗男女互相婚配居多,这钮祜禄家跟佟家沾着姻亲也没那么意外,反正几个大家族儿女之间互相嫁娶是常有的事。
乌志善呵呵笑两声:“不过你阿玛也就只知道这么多了。”
他们家能接触的人就那么多,消息不灵通也正常,乌锦想到爱新觉罗.保泰,又问了一句:“那阿玛知不知道阿哥们都娶了哪家姑娘?”
“阿哥们?你阿玛哪里知道阿哥们的事,我只听你姑母说过纳喇一族也出了一位宫妃,是如今的惠妃娘娘,惠妃娘娘是你姑丈族里的人,好像是跟你姑丈祖父那边是属同宗的。”
跟祖父那一辈同宗的话,那关系就远了。
她阿玛似乎又想起什么:“对了,你大堂哥曾是四阿哥的哈哈珠子,以前你大堂哥是跟着四阿哥一起在宫里念书的,你姑母说起过好几次,你记得吗?”
乌锦有些印象,能当阿哥们的哈哈珠子是特别光荣的事,大堂哥能这么年轻就当上三等侍卫也是因为这缘故,成年的阿哥是愿意提拔自己的亲信,等于是培养自己的势力,哈哈珠子幼时跟着阿哥们一块长大,自然受阿哥信任,姑母提过好几次,她记得这件事。
她本来想问保泰的事,不过突然问起保泰,她怕会引起怀疑,她继续闲聊:“阿玛,你说圣上有那么多儿子,他最喜欢谁?”
乌志善很肯定地回答:“还能有谁,自然是太子,听说太子是圣上亲自抚养长大的,不然太子为何是太子,其它阿哥只能是阿哥,太子是中宫嫡子,你阿玛还远远瞥见过太子一次,太子气势非凡,像你阿玛这种小官都被太子的气势震到。”
完颜氏没好气道:“就属你最没用,别人见到太子说不定上前巴结拍马屁,结果你胆小到都不敢上前。”
乌志善辩解道:“你一个妇人懂什么,太子岂是一般人能靠近的,你以为太子是何人,谁拍太子马屁都能升官的话,你把太子当成什么愚钝之人不成,我正跟女儿说话呢,你别乱插话。”
完颜氏给自家女儿夹一块羊肉,没好气道:“桃子,你阿玛是窝里横,只敢在家里吹嘘,你看他在外面敢不敢这样说话。”
乌锦笑了笑,帮她阿玛说一句:“在家不比在外面,在家能自在一些,在外面要谨言慎行,太子不是一般人,的确不是那么好接近的,阿玛也没说错。”
“胳膊肘往外拐,你可是我女儿,就知道帮着你阿玛说话。”
乌锦笑了笑,低头吃羊肉,过一会儿,她对着乌安说道:“乌安,你聪明,你平日里可以多跟你同学打听打听这些事,别死读书,要多跟人来往。”
“姐姐,我知道了。”
乌锦给乌安也夹一块羊肉,而乌明在桌上一向只顾着吃,他年纪小,也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
夜深了,一家人吃好后洗漱一番就歇下了。
第二日,三婶马佳氏见到他们家挂白布过来问一句,一听是宫中贵妃殁了,她也连忙将自家门头上挂上白布。
他们家所住的胡同巷子里大多数人家的门头都开始挂上白布,将喜庆的灯笼都撤下,都听说了贵妃殁了的消息。
不过对于普通人家而言,该过年还是过年,过年的气氛不减,离大年初一越来越近,乌锦的铺子也暂时关门,她每日陪着她额娘备年货。
十二月二十一日,三婶家做了豆腐,给他们送过来三块,说是刚做出来的新鲜豆腐,她用黄豆磨的。
当天傍晚,她小娘做了豆腐炒肉沫这道菜,之后的几天,一家人都欢欢乐乐地准备过年的事。
除夕当天,她额娘跟小娘做了一桌子菜,十分丰盛,一家人吃了一个时辰,过后乌安跟乌明就跑出去玩了,跟胡同里的小伙伴放鞭炮。
彩玉虽然比乌安年纪大,但她也好玩,也跑出去了,乌锦跟她额娘他们坐在铺炕上,她额娘还在绣乌明的冬袜,她边吃零嘴边看话本子。
许是隔壁三婶她们也吃过团圆饭了,下一顿是要到晚上亥时,跨完年再吃了,还有好几个时辰,于是过来找她们聊天。
她们提到过年选秀的事,听说选秀在三月,家中有适龄女孩的已经开始张罗了,大婶钱氏的女儿今年十四岁,正是适合选秀的年龄。
钱氏说她特意请了一位以前在宫里当过宫女的嬷嬷教她女儿规矩,花了不少银子。
程姨娘接话道:“要是能选上,花多少银子都值得,我看佳仪长得挺好看的,说不定能选上。”
钱氏笑道:“我这不是看她长得还行,才愿意花银子请人来教她规矩,盼着她能被选上,能光宗耀祖,以后我们家能有个倚仗,我听说能过完年,各旗都统衙门那边要适龄女子的名单呈报上来,你说
我们要不要给那些长官一些银子,先把名字报上去。”
三年一次的选秀包括初选、复选、终选,一共三轮选核,这里面其实也有很多弯弯绕绕,就从初选前呈上去的名单来说,都统衙门那些长官若是有心刁难,那他们可以不将你的名字呈报上去,刻意隐去。
三年一次的选秀错过了可能要再等三年,本来女子十三岁才可参选,三年一过便是十六岁,有时候参选年纪大的人三年过去可能都十九二十岁了,没有几个三年。
这个时候可能就需要给那些上报名单的长官一些银两,这几乎是默认的“潜规则”,没人会举报那些长官。
这还没到初选,等名单交上去后才开始初选,初选便是要看你的长相,像她脸上有疤的人是直接淘汰的,初选其实不大严格,就是看你身体有没有缺陷之类的,没有的话可以进入复选,复选才需要进宫,学的那些规矩才用得上,一关关下来,基本上只会有几十人最后被选中,
“你们当初有没有给长官银子?”
完颜氏笑道:“我们家桃子哪用得着给银子。”
钱氏一想也是。
马佳氏说道:“大嫂,你都让宫里出来的嬷嬷教佳仪规矩了,别舍不得那几两银子,该给就给,不然他们不把佳仪的名单放上去怎么办,难不成又要等三年。”
“说的也是,我得先去打听打听今年谁负责交名单。”
乌锦在一旁只静静听着,过一会儿觉得无聊便走出去了,鞭炮声有远有近,不远处也有人往天上放花灯。
她走着走着就见到前面的张宗,跟张宗视线对上,她不想跟张宗再有往来,转身想回去,结果张宗直接追上去。
“桃子,你躲什么?”
乌锦神情略显尴尬,她说她没躲,没想到会碰到他。
张宗知道自己是刻意过来乌家附近转悠的,他记得上一年也是除夕,她说要跟他成婚,他们两还高高兴兴说着两家人要如何见面订亲的事,眨眼间一年过去了,她却开始躲着他。
“你不愿意见到我?”
要怎么说呢,她既然跟张宗退婚了,两人的确没有再见面的必要,她隐隐感觉张宗似乎还没放下,她抬头看张宗,说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家里人为你找好了一门亲事,你说你要成亲了,是年后吗?”
张宗没想到自己随口胡诌的话被她记下,他要是不这么说,她更不会见他,他一点都不心虚:“是年后。”
“哪家姑娘?”
“反正都不是你,哪家姑娘都一样。”
乌锦深深叹口气:“张宗,我们的缘分已经尽了,你真的该往前走了,别再惦记我,我们的事是我不对在先,我已经很愧疚了,你别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我觉得我做错事了。”
乌锦没想到张宗对她的情这么深,虽说他们从小相识,有一起长大的情谊,但她总觉得不至于此,她以为张宗很快忘了她,但显然他陷得太深,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劝他。
“不会的,你只需要再等等,再等等就好。”
“张宗,你在说什么?”
张宗随即摇摇头,说没事,他知道乌锦此时不愿见他,他今日见到她,也跟她说上话了,他满足了,于是他说他先回家了。
乌锦看着张宗离开,她心里不知为何隐隐不安,她也没有心思再闲逛下去,还是回家了。
到了深夜,亥时的梆子声响起时,一家人又一块给祭拜祖先,后吃守夜饺子,五岁的乌明眼皮快耷拉下来,只吃了两个,程姨娘就抱他回铺炕上继续睡。
吃完饺子后才算是守完夜,一家人才真正入睡。
大年初一的早上鞭炮声不绝入耳,乌锦被吵醒,乌明已经醒了,过来她的房间想拽她出去陪他一起玩。
还是小大人的乌安过来把乌明拉走,说让她继续睡觉,乌锦就继续躺在被窝,不愿意起来,直到她额娘进来,端了一碗羊杂汤给她,她吃过后才慢悠悠地起身。
小孩子的过年是放鞭炮看杂技,到处玩耍,而乌锦一直待在屋子里吃吃喝喝,没有小孩子要出去玩的那份童心。
跟她一块长大,同龄的女孩子大多嫁人了,住在夫家,她们往来就少了一些。
接下来的十几天,乌锦就陪着她额娘跟小娘一起走亲戚,到各家吃饭,这个年就这样平静过去。
年过去后,乌锦的绣铺生意变好,许是宫里要选秀的消息已经几乎确定下来,各家要给选秀的女儿准备一套上好精致的旗装,便拿来旗装让她在上面刺绣。
乌锦年后的一个月特别忙。
有一日,她采买丝线时碰到雅尔江阿,她给他行完礼刚准备要走,被他叫住。
雅尔江阿语气不好,带有一点嘲讽道:“我说乌姑娘怎么不愿意嫁给我当妾呢,原来乌姑娘攀上更好的高枝了。”
乌锦一听就明白,保泰应该告诉他了,只是这阴阳怪气是怎么回事,之前还一副喜欢她的样子,现在突然翻脸,她觉得有点好笑。
“乌姑娘,你还不如当我的妾,而不是当外室,你以为当上外室,你就是主子了,我告诉你,你一辈子都成不了真正的主子。”
“嗯,谢谢世子爷提醒,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雅尔江阿是真没想到乌锦攀上四阿哥了,当了四阿哥的外室,他们两什么时候走在一起的,他都不知道,怪不得乌锦拒绝他,四阿哥跟他比,自然是四阿哥身份更尊贵。
四阿哥告诉他乌锦是他的外室时,他不禁有些后怕,他竟然跟四阿哥抢女人,他虽然跟四阿哥从小一块长大,不过四阿哥是皇子,在真正的皇子面前,他们这些世子是要低一头的。
四阿哥真计较起来,等于是他无形中得罪了四阿哥,而四阿哥的性子,他也有一些了解,绝对不是宽容大度之人。
幸亏他没有做出更过分而无可挽回的事情,一个女人而已,比起得罪四阿哥,放弃一个女人算得了什么,他只是没想到乌锦有这么大的能耐竟然能攀上四阿哥,也没想到四阿哥会看上乌锦,乌锦明明长相丑陋,四阿哥放着那么多貌美侍妾,竟然学起别人养起外室,这是怪事一桩。
至于乌锦,这个女人不会有善终的,她以为她攀上四阿哥是一条好前程,那是痴人说梦,等四阿哥腻了,厌倦她,她只有死路一条,不仅如此,她的家人恐怕也不能幸免于难,她不可能从外室转为真正的主子。
她贪图荣华富贵,自甘下贱,以为自己走的是锦绣前程,殊不知这是一条能预见的死路,死期掌握在四阿哥手里。
雅尔江阿本来还觉得乌锦是跟那些丫鬟不一样的女人,没想到都是一样的,她们都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他不知为何开始看不起乌锦,觉得这个女人庸俗不堪,原先那点好感顿时消失,刚才是实在忍不住嘲讽她。
只是乌锦神色平静,被戳穿后也没有尴尬,果然能当外室的女人脸皮都厚,不要脸面,豁得出去。
乌锦不知道雅尔江阿心中所想,也没空管他怎么想,应付一个爱新觉罗.保泰已经足够让她心累,她哪有闲心管雅尔江阿。
等她回到铺子见到谢嬷嬷,谢嬷嬷让她明日过去,她点头应下。
彩玉有些担忧道:“小姐,你每次过去,我都担心你,你总是弄得一身伤回来,就不能不过去吗?”
乌锦有两次全身受伤是让彩玉帮她擦药,她受伤的事,彩玉是唯一知情的。
“我没事,不用担心。”
“小姐,要不我们报官吧。”
乌锦轻笑,什么官比那人大,要是能报官,她又怎么会答应,没有几个人能管得了那人,听说康熙又极其宠爱他这个侄子,很早就封为世子,历史上裕亲王也比恭亲王要得康熙的信任。
“放心吧,我没事,你看我每次我能活着回来,只是偶尔有一些皮肉伤而已,没有大碍。”
彩玉不懂,但她也不是三岁小孩,知道要自家小姐当外室的人肯定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王爷之类的,小姐才不敢报官,自家小姐宽慰她,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替我瞒着就好,其它的你不用管,听我的,别想太
多,我还是希望你每天开开心心的。”乌锦捏了捏彩玉的脸,她婴儿肥还没彻底褪去,肉嘟嘟的很好捏。
“我知道了,我听小姐的。”彩玉知道自己不能让小姐还要担心她的心情,她挤出笑容对着小姐笑了笑。
乌锦又继续忙活了。
翌日,她坐着赵师傅驱的马车准时来到宅子这边,那人还没过来,她坐着等他,如今都二月初了,她有两个月没见到他了。
想肯定是不想的,她巴不得他晾着她,不来找她,只是目前显然还不可能,她想去打听裕王府的事,只是皇家的事不是那么好打听的,她认识的人跟裕王府关系远着,暂时还打听不到什么。
这次等得比较久,过了一个时辰,他还没有出现,她肚子饿了,让谢嬷嬷给她弄些吃一碗面,在她吃面的时候,那人过来了。
他神色阴郁,冷声让她去净身。
这是嫌弃她吃面沾上味道了,之前他喝酒过来找她,她都没嫌弃他呢,乌锦还是乖乖地让谢嬷嬷把面撤下去,她过去沐浴净身,反正她看出来他今天心情又不是很好。
第40章第40章更新
第40章
沐浴净身后谢嬷嬷还帮她涂抹玫瑰花露,生怕那人闻到什么不好闻的异味,将她弄得香喷喷的,还小声提醒她别跟他拧着来,什么都说好就是,别跟他顶嘴。
乌锦其实知道自己不能真的把他惹怒,或是真的得罪他,她不断地试探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她属于是在他的底线上反复横跳的人,过了,她就会缩回来,在绝对的权势面前,她没有那么高风亮节,不畏强权,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俗人,她想活着,想让家人活着,她该低头的时候会低头的,不会真的伸着脖子跟他硬犟,命比什么都重要。
乌锦回到内间,见他已坐在床上,她主动走到他面前,抬手替他解衣。
他依旧脸色阴沉,不过似是在想别的事情,注意力不在她身上。
乌锦默默帮他脱掉所有衣物,又自己脱掉自己的,她还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往下时,他终于动了,盯着她的眼睛,手搂着她的腰,说了一句胖了。
“过年吃得多,奴婢不节食。”
正所谓过年胖三斤,乌锦也很喜欢吃,过年就是吃吃喝喝,胖了就胖了,腰上多些赘肉而已,又不是吃他家的米。
“没胖在该胖的地方。”他的手往上移了移。
乌锦低头堵住他的嘴。
胤禛过来时心情不怎么好,出宫时碰到太子二哥,二哥仗着兄长的身份对他说教,他心生不耐,被太子瞧出,又引来一顿训斥。
其实他知道二哥是为了银楼的事故意看他不顺眼,他先前让雅尔江阿购置银楼,如今银楼已经开起来,每个月给他添了不少银子,正巧,二哥也有一座银楼,且跟他银楼的位置相距不远,二哥那座银楼是交给索额图的儿子格尔芬打理,明面上是在格尔芬名下。
许是有人给二哥汇报说他的银楼抢了他家银楼的生意,于是二哥对他心生不满,见到他有心为难。
胤禛自然不会放弃银楼的生意,只能乖乖听二哥训斥几句,不与他争执,所以过来时是憋着一股气,见到乌锦时就忍不住冷脸。
她过去沐浴这一会儿,他已经冷静下来,没那么生气了。
乌锦的主动让他心里那股火慢慢消退下去,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发梢还没有完全干透,披散在她肩上,只是两个月没见,她身上的肉多了不少,曲线轮廓很明显。
“你到底是吃了多少?”他捏了捏她身上的肉,轻声问道。
“每天吃,过年有好多炸物跟点心,我不忌嘴,世子爷,你别再说了,你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胤禛已经习惯乌锦一会自称奴婢,一会自称我,至于她说的不好意思,他是没看出来,这女人向来不会矜持害羞,他把她放倒在床上,倾身而至。
这个女人虽说会喊疼,但不管他要多少次,她仿佛都能承受,一个卑贱的外室,他自然也不会产生怜惜之情,有时候力道不自觉地重了一些,真的伤到她,他也不会愧疚。
不知过了多久,胤禛终于畅快了,他起来披上外衫,问谢嬷嬷几时了,听是未时初,他没有叫水净身,穿上鞋靴就准备离开。
乌锦见他走后也从床上起来,喝掉瓜嬷嬷端来的避子汤,自从她开始喝避子汤以来,她的经期变得不稳定起来,有时候隔一个月,有时候隔一个半月,甚至有时候连着十几天出血。
虽说她不想要孩子,知道若真的有孩子也会是流产的结果,但她还是想自己健健康康的,她跟瓜嬷嬷说了她半年来月信不准的事,让瓜嬷嬷替她请一位大夫,在她下次过来这边时替她看诊。
谢嬷嬷跟瓜嬷嬷一听,互相对视一眼,其实不敢多说什么,也不能直接答应乌姑娘请大夫过来,没有主子爷的同意,她们不敢做主。
这避子汤不可能完全坏处,避子汤喝多了会轻则月信失调,重则身子受损导致不孕,往后子嗣艰难。
谢嬷嬷犹豫道:“乌姑娘,请大夫这事,你请示过主子爷了吗?”
乌锦心想她想叫大夫替她看诊都要经过保泰同意嘛,她之所以叫她们帮她找大夫,主要是她家附近的大夫都知道她是谁,她一个明面上没出阁没嫁人的人说了她吃避子汤导致月信失调,那估计方圆几里的人都会知道这件事,所以只能托她们帮忙找大夫。
“那劳烦你们跟世子爷传话说我想找一位大夫看病。”
乌锦不可能去裕王府找他,他们没见面的时候只能通过谢嬷嬷她们来传话,方才她喝避子汤的时候才想起这事,不然她刚刚就趁他在的时候跟他说一下,他不至于连大夫都不让她请吧。
谢嬷嬷最后还是点点头,说她去请示主子爷。
不管怎么样都不是今日的事,乌锦很快离开。
……
又过五天,二月十五日是乌锦的生辰,一大早,她额娘给她煮了两颗鸡蛋,她没有去铺子那边,只待在家里。
到了辰时末,她姑母跟大堂嫂过来她家,她姑母记得今日是她的生辰,特意过来给她送礼庆生。
她姑母送一件香色地花蝶妆花缎衬衣给她,春日穿着正合适,而她大堂嫂送了她一套合香楼的套装给她,包括一盒胭脂,一盒口脂、一盒石黛与一瓶百合花露,合香楼的东西并不便宜,这么多少说也要两三两银子。
姑母坐在铺炕上,送完礼后先喝口茶,随后看着她额娘她们说道:“桃子的亲事还没着落?桃子今年都十九岁了吧,你们做爹娘都不着急吗?”
完颜氏坐在底下的圆凳上,回道:“英姑,你也不是不知道,别人家也很挑衅,看不上我们家桃子,要是明知那家人不好,我们也不能硬把桃子嫁过去吃苦,我们家女儿养一辈子也是养得起的。”
乌兰英面色严肃,不满道:“是你们养桃子还是桃子养你们,难不成你们想要桃子一辈子待在家里,被人指指点点吗?”
完颜氏知道自己丈夫这位姑姑的性子,乌家人丁稀少,她是乌家唯一的长辈,尤其是在他们面前,容不得他们辩驳顶嘴,她只能尴尬地说她会努力找找看,争取今年把女儿嫁出去。
“眼光别那么高,乌家是什么条件,桃子脸上又是这样,你们别挑挑拣拣,把桃子给耽误了,难不成你们真想让桃子嫁入简王府,嫁给世子爷?”
乌兰英也听说乌锦跟世子的一些传闻,她去打听了,王府那边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她觉得是他们试图高攀世子,乌锦眼光高看上世子了,过年的时候,李夫人特意过来跟她说这事,李夫人的意思是福晋那边不容许乌锦嫁进来。
她身为长辈,不管李夫人还是福晋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乌锦是嫁不进去的,为防他们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她过
来是想敲打敲打他们的,别弄到最后得罪福晋她们。
乌兰英扫了一眼乌锦,她知道乌锦心气高,一般人她看不上,只是她脸上若是没落疤,她想嫁谁,只要不是正妻,可能都有点希望,现在是她毁容了,年纪又大,家世太低,想入皇室勋贵的门,那是不可能的,属于好高骛远,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桃子,姑母都是为你好,姑母不会害你,你别这也不嫁,那也不嫁,最后年纪越大越嫁不出去,这嫁娶终究是讲究门当户对的,我已经为你寻了一门亲事,是大堂嫂的堂兄,他在户部当差,你嫁过去后衣食无忧,若是你能诞下儿子,日子就更和美了。”
乌锦看着姑母,回想大堂嫂的堂兄长什么样,她隐约记得大堂嫂的堂兄三十来岁了,已经娶妻生子了,这是又让她当续弦吗?
她阿玛也才三十五岁,这古代人婚嫁生育都早,十几岁就会嫁人娶妻。
“姑母,大堂嫂的堂兄不是已经娶妻生子了吗?”
大堂嫂马佳氏说道:“我表哥是户部郎中,正五品的官,你嫁过去后是享福的。”
乌锦视线落在马佳氏身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还是姑母出声。
“他是已经娶妻,他一共一妻三妾,只是他的妻妾没本事,生下的两个儿子都夭折了,只有三个女儿,你嫁过去后若能生下儿子,你这辈子就有倚仗了。”
乌锦听明白了,这是想纳妾生儿子,可能对方的妻妾生不出儿子了,想找一个年轻的嫁进去生儿子,她觉得荒谬,又觉得此时的姑母跟马佳氏有些面目可憎,嫁给一个三十几岁的户部郎中当妾,追生儿子,这哪是一门好亲事,这完全就是火坑。
完颜氏听完立即反对:“三十几岁跟我们家桃子年纪差太多了,又有妻有妾,我们家桃子不嫁,哪怕他是五品官都不嫁,英姑,这种亲事不用再说了,谁愿意嫁谁嫁,反正桃子不嫁,她在家待一辈子都行。”
一旁的程氏脸色也不好看,这说的是什么亲事,这不是自己女儿不心疼,这么多年,他们一家都很敬重乌兰英,逢年过节送礼,很少见他们回礼就算了,如今又要把桃子嫁入那样的人家,她都想起身赶人了。
乌兰英不觉得自己有错,她觉得这是一门好亲事,马佳.文海虽说有妻有妾,但家底厚,乌锦年轻,嫁过去肯定得宠,若是能胜利诞下儿子,二十几年后就是乌锦的儿子做主,也就是乌锦做主,这人活一世不就是为了当家做主嘛,况且马佳一族隶属上三旗的正黄旗,乌锦的儿子也会是出身上三旗,这人的出身多重要,几乎决定了一生,就像乌锦的两个弟弟是隶属下五旗的镶蓝旗,往后他们领了旗缺后可能一辈子跟乌志善一样当个普通牛录,连个三等侍卫都当不了。
“你们再仔细想想,文海家是他做主,他们家富裕殷实,桃子嫁进去后是不愁吃穿,会穿金戴银的,他的确年长桃子十几岁,但他没有儿子,只要生出儿子,这个家以后就是桃子来继承,男人若死得早,这女人的日子不是更好过,只用守着自己的儿子就行,不用伺候男人。”
完颜氏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今日是女儿的生辰,本该是欢欢喜喜的一天,没想到仿佛被人扇了一耳光,被上门折辱,她好端端的女儿只配得上这样的人,当年女儿出生的时候,他们夫妇两是找过算命先生算命的,那算命先生说自家女儿是富贵命,锦衣玉食,被奴仆环绕伺候的,哪成想在自家姑母眼里只能嫁个老男人当妾。
她难得对着乌兰英态度强硬:“既然他这么好,英姑可以把你的女儿嫁过去,反正桃子不嫁,别说了,就不留你们用膳了。”
乌兰英哪里没听出这是逐客的意思,她顿时沉脸,觉得她们不识好歹,她帮了乌家这么多年,她们不承她的好意,她气得起身离开。
完颜氏想把她们送过来的生辰礼还回去,但她们走得快,她就没有追上去,等人走后,她过去把门关上,看着自家女儿说道:“这下好了,你姑母这人心眼小,不知道她回去后多生气,以后怕是不会跟我们往来了。”
程氏说道:“不往来就不往来,哪有这么欺负人的,净给我们家桃子介绍一些歪瓜裂枣,把桃子推入火坑,见不得我们好似的,以后我们也别给他们送礼了,简直白瞎那些银子。”
完颜氏跟程氏相视而笑。
乌锦也跟着笑了。
母女三人约好不将此事告诉她阿玛,她阿玛一向敬重姑母,知道后肯定会说她们一顿。
到了傍晚,乌锦吃了一碗额娘做的长寿面,才算是结束今年的生辰日。
过了两天,三年一次的选秀官文正式下来,各旗都统衙门那边开始统计核对名单,准备上交到户部那边。
乌锦家只有她一个女儿,自然对这次选秀没有很关注,隔壁郑家因为佳仪到了选秀的年纪,正四处奔波,顺道打听今年有哪家姑娘选秀。
三婶她们时不时过来她家找她额娘聊天,她额娘再把听到的告诉她,正因如此,乌锦也知道一些关于今年选秀的事。
几个成年的阿哥之中唯独太子还没娶妻,太子妃一位还是空着的,听说太子要为已逝的孝庄太皇太后守孝,才一直没有大婚,今年可能要为太子选太子妃。
还有就是五阿哥跟七阿哥的嫡福晋之位也是空着的,两位阿哥也到了娶妻的年纪,反正今年选秀,大家卯足劲要让适龄的女儿入选,盼着自家女儿当个皇子福晋。
乌锦铺子这边加上她只有四个绣娘,由于临近选秀,铺子的生意源源不断,这刺绣属于是急不来的活,她们已经不接单了,绣不过来,只能拒绝,让客人找别的绣娘,去别的绣铺。
三月一日,乌锦过去宅子那边,她坐在马车上绣手帕,到了之后,她以为她会像上次那样需要等他,没想到他比她先到。
屋内还有一位三十来岁的男人,她看到旁边放着的医箱,便知道是他给她找的大夫。
“坐下,让他给你把脉。”他命令道。
乌锦坐在铺炕上,把手平放在炕几,让大夫给她把脉,等把完脉后,大夫问她的病症,她将自己月信不调,连着十几日出血的症状告诉大夫。
大夫问避子汤的药方,谢嬷嬷将避子汤的药方拿给大夫看,大夫看完后说要想彻底医治病愈,这避子汤不能再喝。
乌锦眼睛瞄了瞄一旁的保泰,心想这大夫还是个好大夫,她不信大夫看不出来她跟保泰的关系,大夫还能这么说,说明他医者仁心,没有昧着良心说话。
胤禛开口道:“有没有不伤身的避子汤?”
大夫为难犹豫,说他另外写一张避子汤的药方,药效温和一些。
乌锦怕药效太温和反而达不到避孕的作用,流产更伤身,她出声道:“大夫,避子汤是避孕的,若药方不能避孕,那便失去它原本的作用,只温和不伤身却达不到避孕的效果,那药方不如不开。”
大夫看她一眼,很快又看向她旁边坐着的男人,仿佛在请示他的意见。
胤禛端坐在铺炕上,静默片刻后才言:“她说得没错,只温和不伤身没有用,既是避孕,就要达到避孕的效果。”
大夫似乎明白了什么,说他重写一张药方,避孕效果放在第一位,他再写一张温身滋补的药方,两张药方熬煮的汤药交替着喝,不喝避子汤时可喝滋补的汤药。
乌锦皱眉,她若是在家熬药,她家人肯定会过问,她看向大夫,拒绝道:“大夫,你还是只开避孕的药方吧,我若是二者同时喝,岂不是会中和掉药效而导致意外怀孕。”
大夫说的确有这个可能。
“那就开避孕的药方。”
乌锦觉得这是无解的问题,她得喝避子汤,而避子汤有副作用,除非她彻底不喝,不然注定伤身,她是外室,她不被允许怀孕的,对于保泰而已,伤的又不
是他,他也不会在乎。
胤禛的确不在乎,他点点头,同意只开避孕的药方。
大夫开始写药方,将药方交到谢嬷嬷手中。
胤禛挥挥手,示意大夫可以离开了,大夫很快提着医箱离开,谢嬷嬷她们也躬身后退出去。
他又像招狗一样招她过去,乌锦从炕几另一边过去直接坐在他腿上,最好是压死他。
“你不想怀我的孩子吗?”
这是什么话,乌锦看他,像是在看疯子一样看他,她怀孕,他会让她生下来嘛,他若是想让他怀上他的子嗣,他就不会让她喝避子汤,她一个外室,若是怀上他的子嗣,那她的孩子算什么,不被承认的私生子。
“世子爷,奴婢不懂世子爷的意思,奴婢哪敢生下世子爷的孩子,奴婢低贱,不配生下世子爷的孩子,奴婢从来没有想过要怀上世子爷的子嗣,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奴婢不敢逾越。”
“知道就好,别妄想母凭子贵,你若是不安分守己的话,别怪我无情。”
乌锦从来没想过要母凭子贵,因为她知道这个人对她无情,她想着避子汤喝多了,往后子嗣艰难就艰难好了,她都当了他的外室,恐怕这辈子不能像常人那样结婚生子,只盼着他腻了之后,能给她留一条生路,别赶尽杀绝。
她搂着他脖子,郑重道:“奴婢晓得的,奴婢不会逾越的,还请世子爷放心。”
胤禛觉得她还算识相,没有故作聪明。
乌锦靠近他,唇瓣轻轻贴着他的薄唇。
胤禛抬眸就看到她那双好看的眼睛,她唇上的温热传给他,他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一下,他直接掌握主动权,将她吞去。
乌锦被抱着到内间,她的腿盘在他身上,她被放到床上时被亲得透不上来气,只能轻轻推拒,结果她的手被桎梏住,扳到身后。
事后,乌锦疲惫地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胤禛也难得没有起身,跟她一起躺着。
“世子爷,我听说今年选秀,那你身为宗室子弟,是不是圣上也会将一些秀女赐予你?”
“你想问什么?”
乌锦撇撇嘴,她就是随便聊聊,太沉默寂静的话,她心里反而不安。
“没想问什么,世子爷不想说就算了。”
她想着若是有八旗女子入他的后院,新人在侧,他是不是不会过来找她,她总觉得他找她有点频繁了,她不想喝那么多避子汤,连着出血十几日,虽是断断续续的,出血量不多,但一向康健的她还是有点害怕自己身子出问题。
三年选秀总会有一些秀女被皇阿玛分到他的后院,替他绵延子嗣,他如今还没有长子,膝下子嗣稀少,就算是保泰也是如此,只是这些事,他没必要跟她说。
“世子爷,我不方便另找大夫,方才那个大夫,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家住何处,我要是身子不适,我可以直接找他给我医治?”
“我会跟他说的,你日后有事,可以往他府上递信,他会过去给你医治,他是太医,擅长妇人科。”
胤禛觉得她喝避子汤伤身是因他所起,让周太医给她医治并非是什么难事,周太医是他信任之人,他口风紧,不会乱说话的。
“太医?竟然是太医,我还以为是普通的大夫,世子爷竟然让太医给我看病,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胤禛被乌锦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逗笑,薄唇微扬,小官之女便是如此,她这辈子能碰到最尊贵的人可能就是他了,没有他,她哪能让太医给她医治。
“你记住我先前说过的话,别暴露我的身份。”
“可是太医不是知道世子爷的身份?这不算我暴露的吧?”
周太医知道的是他是四皇子,而不是保泰,胤禛这么一想顿时又觉得不妥,怕周太医暴露他是四皇子的事实,这个女人若是知道他是皇子,估计不愿意安分守己了。
果然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胤禛此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只能让苏培盛去警告周太医管住自己的嘴,他还是嗯了一声。
外面的谢嬷嬷两人听到里面一直没传来叫水的声音,她们也不敢进去,只觉得主子爷好像来找乌姑娘的次数越来越多,待在这宅子的时辰也越来越长,总归是喜欢乌姑娘相处才会来得频繁。
不过主子爷来得越频繁,乌姑娘喝的避子汤越多,身子越伤,往后乌姑娘若真成了主子,没有子嗣,她的处境也会很艰难。
谢嬷嬷忍不住忧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