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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 打击

作者:糖炒栗子不放油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刘今钰面色冰冷,唐景谦、唐廷瀚、刘麻怪、罗康等本部理事,俱不敢言语。


    有人推门而入,温和的声音随之响起,“都傻站着作甚?社里那么多事不去处理,在这演哑剧?都下去干活,我有话要单独与老……刘社长说说。”


    众人顿时松了口气,眼看刘今钰并未反对,当即告退离开。


    杨文煊抽了把椅子,在刘今钰对面坐下,“我说你着急赶回来有什么用?也就比我早回来两天,除了骂人还能做什么?”


    刘今钰冷哼两声,瞪他道,“老子还没骂你呢,闹出这么大一个幺蛾子,还跟老子嬉皮笑脸!”


    “咋了?这帮突然信了什么铲平王的说你是他家护法,真打中你七寸了?破防了?”杨文煊揶揄道。


    “破防你妈!”刘今钰又好气又好笑,“你什么时候这么厚脸皮了?”


    “不是厚脸皮,这事跟我又没关系,看热闹要急什么?”杨文煊慢腾腾说道,“接下来,我要为自己辩护,推卸责任了,好好听。”


    刘今钰白他一眼,他给自己和刘今钰都倒了茶,“首先,叛乱的直接原因是你为了星辰和大海调空了腹心兵力。


    “我嘛,只是一时失察,不小心调多了。但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支持你的野望,我不多调,怕是你要骂我敷衍。


    “其次,叛乱的核心是对大同社不满的部分士绅大户、没改造成功的官兵贼匪,余下小兵,皆是被蛊惑的百姓。


    “当然,这些百姓之所以被蛊惑,主因在于两点,一是员役贪污受贿、横行霸道,百姓受了苦,二是……”


    杨文煊顿住话头,加重了语气,“大量物资用于南征,民力消耗过度。这也是此次乱起的根本原因。


    “百姓因此受到影响,生出不满。同时腹心也因缺乏物资,组织力下降,导致乡勇的调度很不及时。”


    杨文煊盯着刘今钰,神情陡然严肃,“腹心出这么大事,谁都有责任。但在你追责前,必须认识到,你的好大喜功,才是一切的根源!”


    刘今钰怔住,好久没有说话。


    “你刚刚说的话差点把我气死!”她突然抓起茶杯,茶水一饮而尽,又将茶杯重重放下,瓷器清脆的声响让人心头一紧,“但,骂得好!”


    “这也算是一次提醒,”杨文煊叹口气,摇头道,“好在大明两只拳头都被人驾着,好在这些贼人没有发育起来。”


    “休养生息,”刘今钰道,“现下最重要的,便是休养生息。”


    杨文煊颇为认同地点头,不想刘今钰语气突变,“但……”


    他顿时愕然,以为刘今钰还想动兵,却听她肃声道,“但在此之前,这些蠹虫必须抓了!”


    刘今钰将一张单薄的纸拿了出来,杨文煊扫了一眼,上面都是蒋氏族人。


    他心头一跳,刘今钰冷冷说道,“蒋信止托蒋大预将这份名单交予我,其上人员,俱是违纪的蒋氏员役。”


    “蒋信止?”


    他惊疑不定地看向名单最后的名字。


    蒋信止最疼爱这个幼子,怎么会……难不成自己看错了人,蒋信止有这么大的决心,敢大义灭亲?


    不对,字迹不对。


    他猛地抬头,刘今钰似有深意地笑了笑,他顿时了然,这个名字是另外一人添上的。


    其实这人不需添上,以刘今钰的决心,以蒋氏族人这么大范围的贪腐,这位蒋三爷藏不下去。


    加上蒋三爷名字,岂非暴露自己?


    不,不对!


    他对上刘今钰的眼神,福至心灵,“投名状么?”


    刘今钰深深一笑,不再对此多言,“蒋氏如此,刘氏、唐氏等恐怕只会更糟糕。”


    说着她又恼火起来,“说起来这些贪吏也着实太蠢,许多手段与以前的大明官吏并无二般,甚至不加遮掩。”


    “那是因为,”杨文煊道,“我们与大明也并无多大区别。”


    刘今钰有些错愕,半响后难得地露出无奈的神情,“没错,我们与大明并无区别。无非是个刚建起的大明,利益集团不大,蛋糕还有继续做大的可能。”


    “不过!”她决然说道,“我们不能止步于此!”


    她目光坚定,“我知道,贪腐不可能被消灭,人性自私,只要人与人之间在财富和权力上仍存差距,便会有人想要铤而走险。


    “但生产力的发展、技术的进步和制度的完善,能够扼制贪腐。目前我们的手段不多,唯有严打。哪怕背上暴君的骂名,也得把这风气先杀下来!


    “光我们严打也不够,必须想办法让百姓也参与进来。蒋大预与我说过,许多百姓将员役当成大明的官,不敢与员役作对,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杨文煊却看着她笑了一阵,笑得她嘴角抽了抽,“有屁快放!”


    杨文煊摇了摇头,感慨道,“说白了,百姓不敢与员役作对,是因百姓无权,唯百姓有权,才能制衡员役无限膨胀的权力。


    “可放权于百姓,就意味着大同社,意味着你,要将权力分与百姓。分权自然可以凝聚更强的共识,却也很可能导致掣肘。


    “现下南楚暂时平稳,可不代表大明当真放过了我们。尤其是粤西那条长达千里的通海大走廊,非动员大量物资不能维持。


    “正需集中力量的时候,你当真放心分权吗?此外,你又当真愿意分权吗?”


    刘今钰脸色变了又变,阴云密布,“你今日当真要把老子的底都刨出来!是想看虚伪龌龊的我恼羞成怒不成?”


    “我可没这么想,”杨文煊憋着笑道,“不过总结得不错。”


    顿了顿,他又取笑道,“你这家伙,知道自己虚伪龌龊,还大言不惭什么济世救民,说我脸皮厚,你才是脸皮最厚的那个。”


    “老子可没说过自己是君子!”刘今钰哼哼两声,接着又严肃起来,“说回正题,这分权嘛,也不是不行,但……


    “但就现在这文盲率,这权到底是分给百姓,还是乡绅,抑或是跟着大同社兴起的工商户,真不好说。”


    杨文煊道,“难道你不分,这些人就拿不到权力了?而且,乡贤院是做什么的,不就是给这些人权力的吗?”


    “那就分!”刘今钰道,“权力本就不可能为我一人独享,不过……”


    “不过要慢分,谨慎地分,我晓得。”杨文煊接过话茬,“但这玩意短时间不会起效,也不敢让它这么快起效。所以我想了个取巧的办法,兴许会有用。”


    刘今钰奇道,“什么办法?”


    杨文煊没直接说,“你还记得商鞅的二十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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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功爵吗?”


    刘今钰回想了会,“记得。不过你要是问我是哪二十等爵,就当我不记得。”


    “我都记不得,哪敢高看您老人家。”杨文煊打趣一句后继续说道,“商鞅搞这二十等爵,是为了奖赏立下军功之人,我们可以变通一下。”


    刘今钰颇觉有趣,“变通?”


    杨文煊道,“商鞅自己都说耕战一体,既然军功可以封爵,那为什么耕种,或者说,给国家提供赋税之人,不可封爵?


    “当然,为避免冲突,也可以不叫爵位,参考军衔称作民衔也行,以此奖励缴税之人。有衔之人见官不拜,面圣不跪。”


    “妙啊!”刘今钰不禁拍案叫绝,“不过,不能因这民衔产生新的阶层。”


    杨文煊颔首道,“我知道,这民衔仅是荣誉,高层级可享受经济或是政治上的优待,但不区分身份阶层,也不能世袭。


    “经济优待指发放补贴、提高贷款金额等,与免税无关。政治优待则限于各级礼仪性活动的参与资格,抑或与乡贤资格挂钩。


    “如果你同意,我计划人人都有民衔,虽然民衔泛滥后不值钱,时间长了也会被无视,但至少现下会提升百姓的权益意识。


    “让百姓意识到他们可以与员役平起平坐,敢告官,就算成功。”


    “好,”刘今钰当即通过,“你与唐廷瀚他们好好商量一下,找个合适时机宣告天下。”


    杨文煊应下,又问她道,“既然你要严打,可想好人选?你没让林巧月回来,是有更合适的?”


    “自然想好了。这个人,要与被严打之人,没有利益关联,还得有威信。”刘今钰敲着桌案,“更重要的是,忠心,绝对听话。”


    她突然起身,看向窗外繁华的启明城,“林巧月不错,但很多人瞧不起她,平时无妨,这种牵涉全社上下的大案,还是压不住场子,让她在外多多历练更好。”


    杨文煊心中已有猜测,但还是“捧哏”道,“所以,是谁?”


    “赵同桂,”刘今钰望向更远的天际,语气淡漠,“协助查案的助手,则从启明大学、先锋营等处抽调。查案时人员岔开,昭陵的查桂阳,营阳的查长沙。”


    杨文煊往后一靠,长长一叹。


    “狂风暴雨,要来了。”


    然则仅仅是狂风暴雨将来的征兆,便吓破了众多员役的胆。


    七月初一,赵同桂主持的调查组尚在筹备中,昭阳县令在居所自缢,刘今钰因此勃然大怒。


    她既厌恶此人的懦弱,敢做不敢当,又痛恨这人死到临头不知悔改,企图用死亡为他背后之人遮掩。


    昭阳等县如此大规模的贪腐,她才不信根子只在县令这一层级。


    她坚持深挖,唐景谦、她便宜堂伯等元老、近亲却苦劝她适可而止,立下几个典型便好,否则少了一半员役,大同社不就垮了?


    “垮了?”她冷笑道,“若少了这帮贪官恶吏,大同社便垮了,那便干脆垮了好了!”


    “你们以为,死了一个县令便能唬住我?”她丝毫没有让步的想法,“查!必须查下去!便是你们这些本部理事自裁,我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贪官恶吏!”


    她目光坚决,不容半点置疑,“你们安心!只要还有我在,这大同社,便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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