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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游灵山(十一)

作者:边寻荷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凌山已然猜到齐从唯记忆出现问题,受到刺激后开始无中生有,就像上次他对自己说什么她对他小黑屋一样。


    凌山抿唇,想到当时那位长老说过的话,点着下巴在原地思考一秒,看着身前打起来的两人,默默退到一旁。


    宴如屿长剑出鞘,身形如捕捉不及的疾风朝着对方冲去,感觉全身的血都往脑上涌,想到对方方才的话更加难掩怒意。


    他明明是真的身体不对劲,前几日在屋里反复咀嚼才不顾廉耻地主动找上凌山,没有想到会被他在这里偷听墙角。


    搅乱浑水。


    齐从唯的造谣一出口,连带着他都会在凌山眼里全部乱棍打死,从前他就知道他是个装巧的疯狗。


    与对方不同,凌山反而会连他的真话都怀疑有问题。


    齐从唯不敢疏忽他的攻势,脚步连连后退,找到机会腾空跃起,刀法狠辣的同时寻找符箓。


    齐从唯一边躲闪心中怒意丝毫不减,原本脑中恍然的记忆越发清晰真实,仿佛一幕幕的画面重新映到眼前,就是此人。


    他在自己和凌山关系最好的时候出现,在两人中间横插一脚,在他失去孩子后借机上位,还……借机引诱她。


    红衣少年不快地盯着对方那人的肚子,心中难掩恨意,嘴上没说,手中的刀法却下意识朝着那个地方击去。


    他痛苦失去的,他凭何能够拥有。


    恬不知耻。


    齐从唯手腕一转,抵住对方的剑意,和他当面对质:“你知道我原本马上就要和她成婚了吗?”


    宴如屿后知后觉,想起船上海浪遇险那次,怀疑他脑子被撞出问题,竟在白日做梦。


    他可不记得什么两人成婚誓言,他只记得在宗门外那次看见凌山被哄骗着收下他的身契。


    他知道身契代表着什么,齐家怎么说也算是世家前列,家族教育竟然恶人至此,他将身契给予出去。


    这是连脸都不要了。


    宴如屿在心中暗骂。


    他刻意掩盖声音,对他挑衅道:“我和她早就成过婚。”


    他可不像他那样偏会撒谎,他说的是两人在云城出入芜族那次,单属于他和她的假成婚。


    齐从唯对他不要脸不悔改的态度惊到,目瞪口呆,怀疑他脑子有问题,心中知道是假话却还是被气得呕一口血。


    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对方数道剑意早就转到他的身上,他在天地旋转中站稳脚跟,脑子记忆不断改变,想起自己最后和凌山决裂的那次。


    他质问:“那日在船上的人也是你吧?”


    那日在船上躲在凌山房间,一身浪荡地趴伏在她的脚边,藏在桌底的人就是他吧。


    宴如屿不屑看他一眼,专注于逍遥剑剑术,斩碎数道符箓,没有听清,错认下来。


    “除了我还能有谁。”


    凌山眼见着两人越打越远,越打越起劲,恨不得将对方打残才停,引得原本藏在泥地里睡觉的妖兽都逃走。


    她送最后一个小鼠逃走,转身看着两人。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不加掩饰的场面,看热闹不嫌事大喊出那句经典台词。


    “你们不要再打了!”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打架,两人听见她的声音后才想起来凌山还在远处看着。


    齐从唯急忙使用净身诀清理身上的血污,暗中观察衣摆有没有破损,回想方才的表情有没有狰狞。


    感觉对方的出招有哪里不太对劲,一抬眼便看见对面的人换了套剑招。


    一反先前的狠辣,而是有几分刻意卖弄的意味。


    凌山支起身体站在远处,她并没有闲着,而是暗自分析起双方出招的手段,身法的差异和不同武器所形成的手癖。


    宴如屿的逍遥剑确实不差,拥有自己的本命剑就是不一样。凌山又开始惦记起问心剑,心念一动,腰间的木剑抗议颤抖,她好一番安抚。


    宴如屿不愧拿过一届魁首,招招致命,反应速度极快,每一招出式极准,她明目张胆打量,如果是自己的话,会用术法和符阵配合攻他。


    齐从唯刀法比之前进步不少,没用什么阴招,会用刀式逼迫对方去走下一步,极其容易掉进他的节奏里。


    配上他所绘的符箓,战斗异常激烈精彩。


    等凌山支在原地看得差不多,估摸着两人应该打不死,一想到方才那么造谣她,就让他们再打打吧。


    她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她独自一人回到屋子里,还记得宴如屿说的什么血脉不血脉,齐从唯现在一看见她就不正常,总不能她这师兄也疯了吧。


    她想起他口中说过的那晚,她还记得两人当时在融合碎片,她揩油顺便提升修为。


    凌山拿出留影石,上面有她记下来的那本心法。


    她这几日简单跟着妖主学了点,早就从文盲变成半文盲,向前面迈进一大步。


    她一只手拿着前几日积累记下的笔记,另一只手指着心法蚂蚁乱跳般的文字一点点翻译。


    妖文的字实在是长得奇怪,一个个像只蚂蚁在对她跳舞,要么招手要么背过身去,凌山一行行指着大概看下来,缺斤少两。


    好在已经比之前好了太多。


    她的指尖停在一排字那里。


    [副作用:伴侣融合神器后,会让有生育能力的那方出现强烈的怀孕症状]


    因为灵山的异变,宴如屿现在身上暂时出现兔妖的特征,她曾经在修真界的书上看过,这里的公兔是有生育能力的。


    所以是他出现症状。


    凌山脑中思路逐渐清晰,开始翻找书上的更多地方,有些遗憾,她有限的能力并没有在上面找到直接将神器从人的身体取下的办法。


    她本来想将留影石关上,找个机会好好和宴如屿解释清楚,临前目光顿住。


    她将留影石举近,一点点翻译过去,遇到看不懂的地方又重新对照着笔记辨认过去。


    [告诉对方是假孕需要彻底完成融合后]


    凌山:“……”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她站在桥上看红月。


    天色渐晚,凌山一直在房间里打坐等待,往日下午就准时出现的妖主,今日居然没有来找她。


    难道是看她几日都没有汇报出一点碎片和盗贼的下落?


    想到这里,凌山的脑中缓缓出现一个身影,她今日还真有点意料之外的发现。


    她拿出芥子袋里的半截问心剑,若有所思。


    若是能够找到灵山这枚问心碎片,就能刚好补齐下面的一点残缺,她离成功越来越近。


    她打量着黑色剑面,恍然发觉原先仿佛有个无底洞的血线还差一点就能集满。是天道出现后它主动飞回自己手里的那次吗。


    她心念一动,有些好奇补全这点血会发生什么。


    凌山先是单手掐了个法诀,盯着自己的指尖,轻声道:“破。”


    指尖很快流出一点血液,腿上躺着的那截剑本没有像往日那般急不可耐地赶上来吸收,反而像死了般安静。


    凌山不信邪,主动沾着那点血抹在剑面,仍然不肯吸噬。


    红月依旧如往常那般高悬在窗外,越发红亮,将黑夜照的红亮的白天。


    她的视线下意识往窗外走去,今晚的月亮似乎比平常更亮。


    原本安静的四周突然发出翻找东西窸窸窣窣声,她的视线停住,熟悉的动静,和上次是同一个人。


    “谁在那里!”她扬声道。


    她连忙追上去,脚步比上次更快,神识在同一瞬间如蛛丝般遍布,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随着不断的练习和修为上的提高,她的各方面反映早就不比几日前,她每一天都在进步,清晰反映着她对力量的渴望,将无形的东西可视。


    对方显然没有料想到她这次的准备如此充足,脚步明显慌乱,漏洞百出。


    凌山马上就快追上他。


    显然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宽大的黑袍下的人露出得意的笑,强大的妖术朝身后挥去,不给人留下一点反应的时间。


    她拽住对方衣袍的瞬间,凌山一反常态,停下脚步,任由对方的衣摆从手中滑落。


    黑袍脚步一顿,他只是想象上次一样将人调开,没想伤她,方才那一招她应该能躲开才对。


    他停下脚步,疑惑回头,差点没把魂吓飞到亡魂洞。


    女人的脖颈被他那一招抹出一条深可见骨的血线,血液喷在他的脸,她捂着自己的脖颈,纤细的五根手指一点点变软,血肉变成烂泥,流到地面。


    与此同时的房间——


    凌山的数株藤蔓将真正的黑袍身影锁得死死,不得动弹。


    那人被几根纤细的枝条扯住四肢,吊悬离地面不远,他不停乱动,难以相信:“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计划很简单,像上次那样将她调开,对方也同上次那样中计,他用一根狐尾的妖术遮掩着花身,拖延时间。


    她明明已经朝她追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同一刹那,另一张相同的脸变成泥土摊在地面。


    藤蔓掀开他上次被打中的伤口,凌山确认是本人无疑,听见对方破防的声音。


    “你不是仙宗的修士,你到底是人是鬼!”


    她手中的藤蔓直接掐住对方的脖颈,听着对方的呼吸一点点变得艰难,才缓缓放手。


    凌山面上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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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表情,看起来格外冷静,她走上前掐住对方的脖颈青筋边缘,迫使对方将头摆正。


    她在发觉窗外不对劲的瞬间就在心中计划,假装追去。击败那个口口声声声称芜族人那里得到的泥块,她本以为没什么作用。


    知道前不久发觉到意外的用法。


    她努力几次尝试,在灵山成功用泥块像对方一样,能够幻化成分身,不过时间有限。


    她上前撩开对方宽大的黑袍,呼吸凝固一瞬,没好气笑了。


    果然是他。


    男人那张惯爱装腔作势的脸和姿态完全消失,瘦弱的身体被她死死定住,一头漆黑的长发垂下,眼睛不甘示弱,死死瞪着她。


    凌山惊慌失色:“这不是二当家吗?!我要找的贼人跑哪去了。”


    凌山演技活灵活现,边说眼睛还边往他身后瞧,似乎不在他身后瞧到另一个人,眼睛就不愿转开。


    青年身后的狐尾停下急躁的摆动,将信将疑盯她一会,情急下慌乱信以为真:“你既然知道是我,还不快将我放开。”


    话还没有说完,她一记耳光就招呼到他脸上,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他迷茫愣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脸上火辣辣的痛反映到脑子,他才后知后觉,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打,对方还是一个身份低贱的修士。


    “你凭什么这么打我!”他恨不得冲出藤蔓。


    “我打你不需要理由。”


    凌山拽住对方的头发,这一套下来动作无比流畅,连她自己都有点吓到,不过这些动作她早就在陆行庭身上做过千百次。


    女人的面部轮廓流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冷脸的模样,像灵山雾中的雪松,有些吓人,却带着鲜艳夺目的光彩。


    凌山道:“你阿姐辛辛苦苦维持灵山,你不帮忙就罢了,倒是添乱偷起自家东西。”


    青年震惊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狐十三是我姐。”


    难道狐十三妖主不好好当,三天两头往她这里跑,两人现在是什么关系?


    话还没说完,对方的耳光又落在他的脸上,没带一点犹豫,打着他脑瓜子嗡嗡。


    这妖兽的皮就是厚实,竟然对方的人身看起来端正纤细,两巴掌下去还是打得她手痛。


    今天早上她就发现不对劲,主要还是宴如屿的那句话将她点醒,你觉得灵山真的丢东西了吗,她想了很久,在爆炸现场站了很久。


    狐十三面上占妖主的名号,但是灵山许多具体的大小事都是交给二当家负责,局外人看得清楚,对方含糊不清的态度显然不对劲。


    她和狐十三熟络后问过一二,没想到对方毫不掩盖,显然对对方毫无防备。


    “他是我的亲弟弟,狐十九。”


    凌山望着眼前的黑袍,笑着在他面前伸手:“狐十九,将问心碎片乖乖交出来。”


    对方突然看见她这副模样,仿佛和刚刚判若两人,愣住一秒然后偏头:“被我烧毁了。”


    话刚脱口而出,他又被扇的将头偏回,强行和凌山对视,他恍惚中生出几分被扇习惯的错觉。


    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急忙在心中否则,不敢再用直白的目光盯着她,视线停在缠在身上的藤蔓。


    一个仙宗修士不用剑,反而有着奇怪的藤蔓,天生让妖臣服的气息,方才像鬼一样再生出一个自己。


    他难掩恐惧:“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修士,鬼还是妖?”


    凌山可没有义务回答他的话,收敛心神,神器可不是能够被随意烧毁的。


    当年仙魔大战被战神强行使用,经历献祭阵,问心都只是碎落在各地。


    她故意道:“我今晚就将你的所作所为全部告诉妖主,她那么信任你,怀疑所有人都没有怀疑过你。”甚至还当着他的面对贼人破口大骂。


    她认真望着对方,随口嘲讽:“难道你是不甘心于只当二当家,所以才想从神器碎片下手?”


    她随手捏住鼻子,好像对方是什么特别恶心的妖,再看一眼都只会脏了她的眼睛。


    狐十九没有想到她的回答,反而得到她的质问和充满讽刺的动作,大脑回血下长期一人藏着情绪终于忍不住爆发。


    他破口:“你以为我就这么想要什么神器碎片吗?我这是为她好,她是我的亲姐,我怎么会害她!”


    话音开头后他以为自己会后悔,恐惧在心里焦躁不安,他不经意和凌山对上视线。


    那是一双柔软的眼,像他小时候经常去的河流,河水清澈见底能够包容所有的人,倒映出他反复挣扎,痛苦不安的心。


    “你知道她想要用神器碎片做什么吗?她想要利用碎片作为媒介,牺牲自己保全整座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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